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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凉人崛起-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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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比拟正规军了。
关羽在马上皱着眉头对马越说道:“三郎,为何要给那些怂人留下良马,若非一人双马我等早已全军覆没。”
马越骑马非常认真,尽管已经略通骑术但他仍旧不敢大意,目视前方他说道:“如果有人遇到大哥,我也希望有人能祝他一臂之力。”
叹了口气,关羽没再说什么,随着众人骑马疾行而去…
距北出雁门关已经六天,六天的时间里马越等人遇上了九支鲜卑族人,三支超过百人的大部队被众人侥幸逃脱,四次埋伏刺杀两次被伏击,数次的死里逃生,让众人感触良多。
即便是关羽这般体格强大的男人眉宇间也不禁时常流露出一丝疲惫,何况众人。连日来每次战斗关羽战必登先,第一线最凶险的地方总能看到关羽挥舞长刀的雄壮身影,越是小规模的战斗尖端武力则越是重要,若人数均等的战斗,关羽能挡住三个人,己方便有两人能腾出手来帮助伙伴,胜败往往也就在一线之间。
历史烟尘,吞噬无数血肉。只有活着的人才存在,逝去的都在烟尘中飘散,拽也拽不住。当初凭着满腔怒火马越与关羽马玩拉出三十余人便敢冲出北疆,如今队伍减员几近一半,数次的死里逃生愤怒被冰冷的现实所冷却,理智再次回到脑中马越才明白:冲出雁门关容易,想要在这里活下来,甚至找到兄长,需要的不仅是勇气。
马越等人在兵力与装备上,类似一支斥候小队,所经历的战斗也都发生在斥候之间。除了斥候遇上超过五十人的鲜卑队伍大老远发现了便立刻逃逸,对拼不是明智的选择。老兵与新兵的差距不在武艺,而在心态。尤其是小规模的战斗更是尤为重要,战场上任何一个人的任何小疏忽都有可能导致二十余人的队伍覆灭。
三十多个兄弟出关寻找家人,有些人再也见不到家人了,无论家人的生死,他们永远倒在寻亲的路上,睡在雁门关外。马越没有时间与精力去感慨逝者,他需要筹划一切,行进路线,战术。每当他动起脑筋思考下一步怎么走的时候脑海中就会浮现出马腾雄毅的面孔教导他一定要精通祖上传下的伏波将军兵法精要。
他很容易地获得了这支队伍的领导权,沉重的责任压在肩上让他透过不气。领导不是件简单轻松的事情,自己的思考一步没有到位,身边的兄弟就会死去。他是个容易畏惧的人,他畏惧一切所未知的事情,偏偏懂的太少又想得太多。
后世许多历史人物常因优柔寡断而遭人诟病,比如四世三公的袁本初本是最有希望问鼎天下的豪杰,马越也曾站在后人的至高观测点来蔑视袁绍。当他回到这个时代,真切地带着三十余人穿行在苍茫大地上奋战,体会到因自己一句话便有伙伴儿的身体被敌人刺穿,才终于明白。
所谓的优柔寡断,不过是领导者的担忧。当机立断的又有哪一个不是不顾他人生死的野心家呢。历史不能以成败论对错,胜败多在命运与时势。
“三郎,定襄四县俱起烽烟,我们往哪儿走?”
“骆县最近,然后去武城,善无,定襄。挨个跑一趟只要有命活下去一定能见到大哥。”
第三十七章 鲜卑虎狼
流lang奔行在定襄郡各县的马越时常想,自己这般对军略仅仅粗通大概的匹夫都能带着一众兄弟在鲜卑人的包围下流窜百里,马腾那般将兵法熟记于心的豪杰在这种情况下想来要活的比他容易一些。
可惜,他只猜对了一半。若是野战的一击不中远遁千里,马腾势必要比他玩得转。可马腾不在野外,鲜卑大人蒲头带着数千奴隶将骆县围得水泄不通,马腾插翅难飞。
或者说,当骆县烽火被点燃的那一刻起,马腾就没想过要走。尽管程银与候选数次劝说马腾让他带人由北门冲杀出去,他都不为所动。
他的身后并非一座空城,既然看到了,他就会为身后坚城之下的数万百姓生命负责。即便要冲杀出去,也只能是城破的那一刻,再无回天之力,他才能准许自己退却。所谓侠义,救一人为大善,救万人更是大善。
重义气而轻性命,救人之困厄是马腾立足凉州名传千里的立身之本,也是他的原则,他一日不死……这信条便一日不会改变。
“这应该是鲜卑大军的最后一次进攻了。”
马腾在心里想着,手上的长刀不停顿,格挡住侧面砍至的弯刀,随后敌人被马宗一脚踹下城头只留下一声惨叫。
城头上的战斗如火如荼,尽管鲜卑兵马所剩不过四千攻势却异常猛烈,身披铁甲的首领亲卫队手持利刃已经站到城下一里,奴隶们凡是后退一步者皆斩。
鲜卑的奴隶制根深蒂固,贵族大人们尽是奴隶主,手下兵马也全是自家奴隶,生杀大权不过一念之间,可以说鲜卑连年寇边不过是那些部落大人的私欲而已。尽管汉朝也是奴隶社会,明显就要文明的多,也更加黑暗的多。
汉朝的奴隶都在大户人家之中,无论奴仆还是私兵,不到万不得已都绝对不会参战,尤其是对待外族的战斗。比起鲜卑大人,汉朝的豪族们要自私的多。
正值壮年的蒲头瞪着发红的眼睛望着摇摇欲坠的城楼,看着自己的奴隶兵在城上抛头颅洒热血他的心中没有丝毫快意。城墙上的血迹映红他的眼睛也吊起了他的心。
他是鲜卑部落大人,檀石槐之下三位大人之一,并州以北千里丰腴马草都是他的牧场。麾下两万户奴隶作为他的部属,此次攻略并州他率军一万五与弟弟步度根伏击汉军主力大获全胜,携大胜之威南下并州。一万五千人,是他全部兵力的一半,此战无论是何结果,回去之后他都会元气大伤,他已经决定一旦回到鲜卑腹地便让出半数牧场。
但无论如何,他都要攻破这座城池!他不但是个鲜卑人,而且还是个坚定的檀石槐信徒,他坚信在檀石槐的带领下鲜卑将会越来越强大,普天之下无论是西域十六国的乌孙、大月还是东方夫余、匈奴都不会是鲜卑的敌手。
汉朝,只有汉朝这个矗立在鲜卑南方的庞然巨物,国力强盛文化先进,数不尽的精兵强将,汉帝国将会是鲜卑最大的绊脚石。时至此刻蒲头早已不在乎己方兵力即将耗尽,他所在乎的是城中守将。
骆县之城高不过四丈,宽不过五里。以数百残兵与几千老弱以此小城据守过万鲜卑士卒十日而不破者当是人才。
“可惜,可恨,如此人才竟非我鲜卑所出!”
数百年来的争斗,所谓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无论是鲜卑还是匈奴,似乎都比汉帝国的士人要更加了解汉人。他们更清楚汉帝国的强大与短板。
信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不单单只有汉人,蒲头也是一样。其他鲜卑大人麾下多有避难的汉人效力,蒲头一个不要,蒲头的金钱豹尾旗下只有纯正的鲜卑族人。
豹尾旗被草原上过境强风吹得猎猎作响,跨坐在汗血马王上身形雄健的蒲头右手捏着马鞭皱着眉头,指节都捏的发白,他呢喃道:“西门、北门防守严密,弱点是南门与东门,东门,东门…”
身后举着豹尾长幡的年轻鲜卑武士望着蒲头轻声说道:“大人,让族人退下来吧,已经死了很多人了。”
蒲头猛地回头瞪向青年武士,双眼暴张额头青筋暴露甚是可怕。在草原上蒲头与步度根被称作虎狼兄弟,蒲头正值壮年势若猛虎,有力且凶猛,步度根则如狼王,年轻矫健。兄弟二人麾下部落各有上万带甲纵横大幕数年之久,便是鲜卑一带雄主檀石槐有时也会担心自家儿子有如此两个叔叔在世……日后能否顺利继承地位与势力。
迎着猛虎的目光,青年武士与之对视数秒,轻轻低下了骄傲的头颅。他只是个奴隶,一介附庸有什么资格反驳主家?
蒲头笑了,说道:“从前我与你说过,亡鲜卑者必汉。汉人常言中原人杰地灵,他们不知所灵的尽是只晓得吟诗作赋的怂包,算哪门子人杰地灵了。在我看来,汉朝真正的珍宝并非那些文人,而是这些边疆杀出来的将帅。这些良才,杀一个,少一个,什么人杰地灵,我蒲头就将汉家将帅杀得干净,人杰地灵的汉朝拿什么与我鲜卑争锋?十年后我鲜卑便可在中原牧马!”
蒲头抬起左手抓了抓鼻子,伸出两根手指指着骆县四丈城墙对身后青年武士说道:“轲比,带着我的护卫去东门吧。”
被唤作轲比的青年武士叉手应诺,豹尾长幡被巨力贯入地下周围显出一圈裂痕,身披青铜铁铠甲片的青年武士翻身下马,拽下马背上的战刀步伐坚定地朝着东门走去。
在他的身后,蒲头握紧了拳头,三百铁甲卫士是他从部落中层层挑选而出的高大强壮之辈,弟弟步度根曾想以三十牧民换一名铁卫他都舍不得,这是他最后的家底了。此时双方无论精神还是身体都已经到了崩溃边缘,不出奇兵更待何时?坐在马上他望着青年武士的背影喊道:“开城门,我赐你千人部落,斩一门守将便赏你千人、马五百!去吧,为我拿下骆县!”
不过片刻,县城北门、南门、西门汉军发现鲜卑人的攻势衰弱了下来,城下身披铁铠的数百督战队也不见了,汉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齐心发出吼声振奋精神,爆发出更强的战斗力。
尤其是已经快要被鲜卑人占领的南门,军民齐心再一次将攻上城头的鲜卑士兵打到城下,城头已经被染红,到处是残尸断臂散落的弯刀汉剑不计其数,汉军终于松了一口气。
鲜卑退却了,他们赢了。侥幸活下来的人们脸上带着早已干枯的血迹朝身边的袍泽笑着,迎着落落余晖整座城上万人紧绷的心弦在这一刻松了下来。
忽然,巨响从东门传来。
“咚!”
鲜卑大人亲卫队混在普通军士中攻上城楼,三百身披铁铠的鲜卑武士根本不是手持木枪的五百老弱病残所能抵挡住的,东门守将奋力跑向门楼上挂的黄铜大钟,在距离不过几步之遥的地方被一杆飞来的长矛穿过他的后心,掼着他的身体撞在巨钟上发出声振屋瓦的钟鸣之音。
身披铁铠的青年武士踩着守将的尸体拔出长矛,厚背战刀斩断门阀,两排铁铠卫士推开了这座坚守十日的城池大门,仅存的两千余鲜卑士卒骑着高头大马鱼贯而入,马蹄践踏街道,哀嚎接连响彻在骆县上空。
骆县,完了…
第三十八章 八百汉骑
并州,雁门郡,雁门关。
老迈的雁门太守叶望这些日子以来不复清闲,似乎自从三万汉军北上出征之后他的日子就已经没有清闲过了。自从汉军大败之后他所管辖的雁门关几乎每天都有居住关外的汉人成群结队的自无边荒野中迁徙于此寻求保护,关内本有三千守军,如今撒出千骑在关外百里引导流民。
斑白的双鬓这几日又多了几丝白发,接过仆人递来的毛巾,在脸上抹了一把,老人继续带着身后精壮的汉子们搭建粥棚。整个雁门郡都已经被动员起来,城外有千骑巡查,更远的地方还有哨骑巡逻。郡内各县父母官已经做好接收流民的准备,千里之内搭起了无数粥棚。抽调而来的郡兵也都正在前往雁门关的路上。
这已经是叶望所能做的一切,远在洛阳的天子早就传来一纸诏书,严令三关守将不得出击,坐镇洛京的天子与当权显贵们看惯了繁华美景,谁还记得上一次汉军被外族打得大败的时候呢。这几年来名镇边疆的猛将几乎都被抽调到中央拱卫皇都,叶望看不透那些显贵们脑袋里想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些生在战场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从政的材料,为什么要被调走呢?
雁门关外,就这么被放弃了。
难得清闲的时候,老人坐在自己在雁门关宅子里的青石台阶上时常会想起那个带着一群异族的少年坚毅的脸,还有几日前领骑军出征的中年将军。
雁门关外,没有被抛弃。流民成群的向关内逃来,而关内也有人逆流而上。除了马越一伙之外还有一直不足千人的汉军骑兵。这支骑兵的统领为前宪部越骑校尉,如今的并州刺史丁原部下将领吕良。
八百汉骑全副武装一人双马配铁胃铁甲甚至还有四百张骑弩,自出塞以来所遇鲜卑骑兵凡不满千者所向披靡。在这八百汉骑中有许多日后在天下大放异彩的名字,如吕布,如高顺。
这是一支无双铁骑。
炎热的夏季,狂风呼啸卷着漫天黄沙。并州的天气从来不好,北上雁门关过了定襄郡千里外便是大幕,鲜卑骑兵像铺天盖地的风沙掩埋了塞外古城。鲜卑骑兵不擅攻坚,但骑在马上的他们向来无往不利,汉帝国除了少数边郡刺史亲卫营会让他们感到惧怕,便是洛阳北军也难以击败他们。
何况这些以布衣为甲木棍为枪的民兵。
马越抵达骆县时并不算晚,城中还有少数民兵在汉军残部的带领下与鲜卑骑兵进行巷战,城池还未被完全占领。
这不是枪炮时代,几个日本兵手握重武器就能赶着整个村子跑反。刀剑时代两个青壮无论种族无论血统,身体素质与装备才是重中之重,生死全凭武艺与勇气。这真的是个好时代,无论多么凶险的情况,即便是平民也能有机会拿起武器为了生存奋力一搏,而不是屈服在枪炮下认命。
鲜卑骑兵由东门杀入,在街道与赶来支援的三门汉军展开巷战,街道不过三丈之宽,城中小道四通八达,隶属不同民族的两方人马在这里展开殊死搏斗,而其他三门则有数不清的民众携带家小结伴逃出,奔入荒野。
“猴子哥,你说…我们就这么冲到城里,会不会死的很惨?”
马玩趴在树上看着城里的情况,白了马越一眼从树上撇下树枝丢在马越头上:“你傻啊!那么几千的鲜卑骑兵别说咱们这十几个人,就是多上十倍冲进城里也不管用!”
此时的马越还不知道自己朝思暮想的兄长正在城中街道与敌人浴血奋战,他捂着脑袋跳到一边,边跳边嚷道:“死猴子你扔我干嘛,我就是问问你又不是真打算冲进去…可咱们就在这看着城池被鲜卑人烧杀抢掠吗?”
马玩脸上带着凝重,目不转睛地望着城里他说道:“大刺刺冲进去咱们全得折进去,先看看再说,城里民众未必抵挡不住几千鲜卑人。”
时间,一分一秒度过,城内喊杀声渐渐小了下来,却并未停止。
骆县东北五里的小山坡,马越等人靠着参天林木来掩盖自身行踪,一伙人在树下驻马,马玩蹲在高高的树杈上远眺城内的情况,时代的落后性总是他难过。没有望远镜的存在,三千米的距离成了不可逾越的视觉鸿沟,就算他们多是弓手。
马越等人在树下急的团团转,眼睁睁看着城中冒出黑烟滚滚,亲耳听着城中军士的嘶吼与平民的哀嚎,这些手握兵器的男人却不敢冲进城中救援自己的同胞。
这种感觉,叫做羞愧。
忽然之间,树上的马玩大叫一声:“三郎你快上来,我好像…好像看见马二哥了!”
马越一听‘噌’地一声就窜到树上:“在哪里!在哪里!”
顺着马玩手指一指,马越看到城中大半景象,此时城中烟火熏天,人影憧憧有人有马,可马越在这么远的距离只能看出是人还是马,连鲜卑人与汉人都分不清楚,更别提看清脸上的面貌了。
“我看不清,猴子哥你能确定吗?”
马玩揉揉眼睛,却发现再也找不到刚才那伙人马,这么远的距离,他也很难看清城中情形,何况还有烟雾遮蔽,他说:“我也看不清楚,但刚才确实看到一伙汉子像是大哥他们,像二哥那般魁梧身材恐怕整个城里也没几个。我觉得我没看错。”
“那就值得一闯了!”
马越从树上跃下,双手一合对众人一辑说道:“诸位哥哥,我等来对地方了,兄长等人果然还活着,此时就在城中正与鲜卑人对抗,我决意入城救援,诸位意下如何?”
话音未落,就听树上马玩喊道:“汉军!南面…南面有汉军前来救援!”
马越向南一望,透过树林层层阻挡他看到了此时骆县之南,数里之外远远地黑压压一片铁甲骑兵带着汉军大旗直奔骆县而来,带起的烟尘几乎遮天蔽日,这是马越这辈子第一次看到数百骑兵奔驰冲锋的场面,令他终生难忘。
第三十九章 骄傲自大
“将军,我等句句属实,鲜卑骑兵超过两千由东门杀入城中,将军由南门攻入会被逃出的百姓所阻,由东门抄鲜卑后路可使其大乱阵脚。”
跨坐马上的中年将军倨傲地一摆手,汉骑已将马越等人包围,百张强弩对准众人,只待一声令下便是万箭穿心。
将军高昂着下巴,撇着嘴巴用眼白看着马下拜倒的马越等人说道:“尔等异族之言岂能轻信,是非曲直哨骑一探便知,休要多言。”
拜倒在地的马越双拳在沙地中紧握,他从没有如此多的弓弩指着,也未被如此多的骑兵围着。但他此时心中却并无半点恐惧,有的只是愤怒。包围他的,是汉军。用弓弩指着他的,也是汉军。在这雁门关外他带人伏杀过数不清的鲜卑人,在凉州他也杀过不少人。被鲜卑追杀他可以理解,西域之行他被迫狙杀汉人刺客是因为卫和的仇恨,他都可以理解,大汉与外族几百年来互相攻伐的仇恨已然刻骨铭心。
但此时此刻,他一番肺腑之言却换来了众人跪在地上被弓弩指着命悬一线,弓弩另一端握把上的手臂却是属于没有一丝新仇旧恨的汉人。
片刻,扬尘中撒出去的哨骑回报:“将军,四门皆有帐篷散落,西南北三门均有百姓逃出,鲜卑人由东门入城。”
马上将军轻轻颔首,抬起一只手臂,数百汉骑犹如一个整体一般齐齐地收了弓弩。
“哼,你们所言不虚,退到一边去吧。全军听令,东门入城,随我冲击鲜卑!”
众人刚退下,汉骑军阵便已经催马向东门冲去,战马荡起扬尘让一旁急忙躲避的马越等人身上头上全是沙土。滚滚沙尘过后汉军早已远去,空旷的荒野中只有马越等人灰头土脸站在原地。
关羽眯着细长的眼睛,满面寒霜。马越咬着牙委屈的几乎要哭出来,一众羌人汉子也都红着脸咬紧牙关。
程桓怒道:“就是鲜卑拼个你死我活也比受这狗娘养的气来的痛快。”
马玩双手搭在程桓与关羽的肩膀上,对马越笑道:“兄弟此言差矣,送死的事情就让那帮王八蛋去吧,我们从南门入城,援助马大哥才是。”
并州汉骑由东门直取鲜卑后路,马越等人入南门直奔城中战场,身后突遭汉军重骑冲击的鲜卑士卒几乎一触即溃,纷纷分散逃入城中小道,战势瞬间翻转,本来稳操胜券的鲜卑骑兵在城中小道中被围追堵截,杀得丢盔弃甲,最终只有近百铁甲亲卫护着蒲头由北门逃出骆县,剩下攻入城中的四千鲜卑人除了少数溃散逃出,近三千人全部死于城中。
而原本将要溃散,兵败如山倒的汉人却因为强力援军的到来成功守住了骆县县城,马越等人的诅咒最终没有生效,杀得鲜卑大败,以少胜多的骄傲将军带着他的部下住进县衙,八百铁骑踢踏入了城北军营。
骄傲将军的名字叫做吕良。
马越得知这些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对此毫不在意了,战后的伤兵中马越找到了马腾等人,同兄长的重逢的喜悦足矣让他不在意之前的屈辱。
也谈不上什么耻辱,事实上在见识到那些铁甲骑兵一往无前的冲锋与英勇无畏的战法以及强大的作战能力之后马越都说不清自己心中究竟还有几分愤恨之情。
人们总是如此,当实力差距太大的时候多半就会失去对抗之心。
据说除了几名不幸坠马的骑士重伤不治之外,几乎没有伤亡。他们的装备太过豪华,在这个钢铁时代可以称得上顶尖。鲜卑人的青铜马刀根本无法斩破他们精锻铠甲,他们根本不用担心防护,鲜卑人对上他们就如同城头上的汉人乡勇面对鲜卑铁甲亲卫时的反抗一般虚弱无力。
强弩齐射箭雨由后方射穿鲜卑骑兵的躯体时他们就像被割倒的麦子一般成片地倒下,未能短兵相接鲜卑人就已经倒下大半。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作战,或者说是屠杀。让马越不禁怀疑鲜卑人的战斗力,这般羸弱的敌人是如何近乎全歼了三万汉军?
马越不知道,这八百铁骑并非大汉正规军而是并州刺史丁原用无数金银耗费数年武装起来的刺史亲军,放眼天下也是精兵。此次吕良冒着杀头的风险领兵出关也是为了私欲而不是丁原的意思。
他的亲家就在这骆县城里,他不能不救。
他与丁原是异姓兄弟,但这一次他出动军队并未向丁原请示。
这一切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马越已经见到自己的兄长。城中百姓死里逃生的欢呼直到夜晚才渐渐停息,城北军营吕良将军正在用丰盛的美酒慰劳为他攻城略地奔袭千里的兄弟。
马腾说:“此地不宜久留,吕将军练兵是一把好手,打仗却差了些。这是战争不是战役,鲜卑人随时有可能反攻回来,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
众人在马腾的带领下离开了,找到马腾马越的小队伍就算结束了旅途,马越也不再拥有最大的话语权,有马腾在,他就不是队伍的领头人了。
当天夜里天刚黑下来,马腾等人便离开了曾经他们为之死战的残破县城,踏上了回家的路。回家,这个词在这些日子里是支撑他们不让自己倒下的唯一信念,家中的亲人还等着他们回去呢。原本三十人的队伍抵达骆县的时候还有十八个人,如今加上马腾等人还要程银带出的羌人汉子队伍变成了六十多人,好在马匹足够,若是一路畅通他们只要两天就能快马加鞭赶到雁门关。
他们走了,属于骆县的苦难没结束。就在马腾等人走后的第三个时辰,逃出骆县的蒲头带着他的兄弟鲜卑大人步度根还有五千鲜卑骑兵在清晨卷土重来,城中的并州骁骑统统饮酒,整座县城处于无防守状态,骆县再次被鲜卑的铁骑践踏,宿醉中醒来的吕良将军只来及穿上铠甲便带着精锐铁骑还有他的亲家逃出了骆县。
城中过万百姓成了待宰羔羊,大败而去的蒲头红着眼睛指挥军士烧杀抢掠封闭了四座城门,骆县顷刻间化为人间地狱…
第四十章 氐人村庄
鲜卑南下暂且告一段落,骆县沦陷也与马家众人没有什么关系,他们已经为那里流够了血。本以为回归一路平安,可到了第二日早上众人刚启程不久,便见前方村落冒着浓烟直冲上空,在这边地的天高云淡中极为显眼。
马腾当下带着勇士们纵马查探。
一行人一路纵马扬鞭,那冒烟的小村不过五里路程,须臾便到。
众人到一山坡上小心隐蔽查看,此时山村情形一览无余,不足百户的氐人小村此时尸横遍地,半百之数的鲜卑牧民在村中纵马扬刀杀人放火,村人拼死抵抗却不及贼众人借马力仍旧被打的节节败退。马腾心头大怒,握弓的大手捏的骨节脆响青筋暴露,当下便张弓搭箭要一箭射过去却被马越伸手拦住。
“三弟你拦我作甚!休要拦我,吾马氏子孙岂可见死不救作壁上观!”
马越这么一扯,不禁马腾,就连马宗关羽等人也都瞪着他,马越急忙说道:“兄长误会,非是不救,兄长且看那村中抵抗最激烈的地方那六人持长矛劲弩身披扎甲,岂不正是汉军。我等如今在此处放箭杀不了几个贼人便会打草惊蛇,不如纵马冲入村子至二十步外再放箭也不迟,贼人不过五十,我等突然袭击不过两三个回合便可将之杀得一干二净!”
马越这么一说众人才恍然大悟,马腾颔首:“善!”
众人便策马一路冲进小村,此时鲜卑盗匪四散捕杀村民倒为马腾一行人提供便利,马越虽说是二十步外,可众人皆是一冲进村中便急不可待地张弓搭箭,对着敌人便是一轮散射。
一行六十余人除了马越都是好射手,一众羌人汉子轻弓羽箭指哪射哪儿,马腾骑骠马挽强弓竟一箭洞穿三十步外的两名贼人,更亮眼的便是候选,马上左右各挂一副轻弓,能左右开弓整个人如机器一般眨眼间便射杀三名贼人,而且三支羽箭射中的都是一个位置,额头。
比起众人熟练的弓术,马越一马当先冲下山坡,众人张弓搭箭时他没动,只是左手策马右手持刀,众人四下射杀贼人时,马越仍旧没有作为,只是朝着自己的目标策马冲锋。
并非他没带弓箭,而是马越根本就不会射箭,他只有手弩,但弩箭此时已经来不及安放,只好提着环刀便冲入村中。
他的弩箭早已在前往骆县的路上射的干净,全都用在鲜卑斥候身上,箭头都被捡了回来离开骆县却没有削木枝,已至如今除了手中钢刀别无其他手段。
而马越的目标,则是不远处的少年,少年孩童不过**岁身着氐人服饰,手持一柄雕满花纹的短刀对着贼人浑身颤抖,孩子身边没有大人,只能步步后退,眼看贼人举起钢刀,可还有十步距离,情急之下马越将手中长刀当做标枪掷出,小腿发力从马上立起,猛然提气投出长刀。
尽管马越随同候选学过一段投枪手段,但长刀与投枪不同,受力不均不够平衡,马越没有一击致命的把握,甚至他只能够确认这飞刀能砸到贼人,是刀刃还是刀背或是刀柄便不得为知了。因此他飞身欺上,意图一击不中便要将这贼人拽下马来与之步战。
扔出长刀的马越便是赤手空拳,骑术不精的他在马上不可能是贼人的对手。
果然,这一刀虽然砍中贼人却未能将之毙命,长刀砍中贼人肋下划出不浅的刀口之后便接着飞出扎在孩童背后的土墙上,甚至都没能将贼人刺下马。
贼人吃痛便是一惊,肋下鲜血喷涌而出,才扭头马越已然飞身砸来,按着这贼人的脑袋便将之掼下马,脑壳重重地砸在地面上便是一地红白。
方才人借马速飞身跃起十步之远,马越垫着羌人的身体砸在地面上直震的他血气上涌,膝盖下的贼人骨头尽断,撞出一片尘土飞扬。
此时此刻,马越深知不是歇息的地方,当下抱起惊呆的氐人孩童便从墙后拔出长刀,来不及看长刀状况便听身后马蹄轰响急忙跃出,回身一看一名鲜卑壮汉已持狼牙棒砸在方才马越站立的地方,那壮汉见一击不中立即调转马头,六尺狼牙棒带着风雷之势便砸向马越。
来不及思考马越便举刀当了上去,金铁之声轰然炸响。
马越挡住了,代价便是双手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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