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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凉人崛起-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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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老尚书?得,已经晚了,恐怕先帝老臣已经猜到什么了。”马越愣住,回头看了蹇硕一眼,见蹇硕也是一样,这才回首说道:“一个人吗?”

    “是,是一个人。”

    马越摆手道:“行,让卢尚书进来吧。”

    报信的士卒退了出去快步跑向宫门,马越向蹇硕点了点头,也向着城门走去。卢植是宫里宫外的老人了,还是名士,德高望重,马越拦得了袁术何苗这些人,可对于卢植这般老资格的官员他是万万不敢拦也不能拦的。

    朝廷中有数不清的派系,其中以宦官一党、外戚一党、党锢解除之后的党人一党,自然还有近来冒头儿的马越蹇硕自成一党。说到底,还有许多个先皇旧人的老臣们是没有派系的,不靠拢任何人,只是闷头做自己的事情。这样的人有许多,但但近日以来都照常理的没有冒头。

    马越蹇硕封锁皇宫是为了尊刘宏的遗诏,在于马越本身也为了让新帝登基之后自己不被灰溜溜地逃回凉州,所以他强闯黄门寺拼着夷三族的大罪也要出来冲着刘宏清醒求来一份遗诏。宦官来劲是为了保命,刘宏驾崩他们的靠山就没了,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所以他们也心急火燎地跳了出来。何进的外戚一党就更着急了,刘宏驾崩他们要辅立亲近自己的皇帝登基,何况大皇子是嫡长子,在刘宏没有立太子便驾崩的时候他理应即位。

    三个派系都是掺杂了私利在里面,没有谁是一心为公的,但马越不明白,卢植没有什么利益在里面,他这个时候见自己又是为什么呢?

    宫门短暂地打开,卢植走入里面才刚迈出两步,身后的宫门便再度紧闭,再走两步卢植看着宫内一愣,脸色大变,快步走出城门洞,卢植的脸已经发白了。

    “疯了,你们全都疯了不成?”卢植一见马越,指着鼻子便喝道:“幕府的校尉在宫外列齐了阵势,老夫今日才收到消息城内恐怕会有冲突,哪知道你马君皓关起宫门做的竟是这些,你跟蹇硕的狗脑袋坏了不成?看看你们把宫内都折腾成什么样了?”

    卢植的嗓门大的哟,震得马越脑袋疼,一把抓起卢植的胳膊马越拽着他就往军帐里带。

    “马君皓你给我撒手,老夫为官二十载不曾见过你这般狼心狗肺之徒,你这是要恃强兵挟宫谋反吗?”

    卢植也是从军打仗有武艺在身的老将军,哪里能任由马越这样拽着行走,一路挣扎马越也不敢来硬的,生怕给老将军的身子骨再弄出个好歹,只得一面赔笑一面劝着边拽边说道:“老将军息怒,老将军息怒,您见过我这么谋反的吗?要谋反见到您这样的老将军还不赶紧绑了?您先别急,随我入帐,我跟您细说是怎么回事,别着急。”

    马越光想扇自己嘴巴,当初传信皇甫嵩的时候怎么就给尚书台里闷头做事的老头儿忘了呢,搞的老头儿现在的怨气那是叫个大啊,瞧瞧,这他娘就剩海内名儒的修养憋着没骂娘了。

    好说歹说,马越把卢植拽入军帐,蹇硕已经离开入了嘉德殿跟他躺在棺椁中的先帝许久,为保肉身不腐,蹇硕特意从冰窖里取出冰块放在大棺小椁中间,煞费苦心。

    卢植初一入帐,便见到帐中两头分别乖巧坐着的大宦官张让和守宫令荀彧,疑问地望了马越一眼,马越轻描淡写地说道:“放这儿看管起来,省的他俩出去报信,哎,哎,老将军您别急,别急,先坐下。”

    卢植一脸火冒三丈的,马越心里也是急得不行,这都什么时候了,偏偏自己还要在这儿跟卢植软磨硬泡的。

    “别的不说,老夫就问你,你可是像洛阳街头巷尾传言的那样从黄门寺强闯出来的?”

    马越一愣,“是。”

    “北军的长水营可是没有兵符私自调兵屯于宫内的?”

    马越脸上已经无所谓了,“是。”

    “皇宫不许进出,自你出狱那日没有一份诏书传出,可是你私自封锁皇宫?”

    “是。”

    “大胆狂徒!”卢植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得到的都是肯定答案之后勃然大怒,指着马越说道:“你究竟犯了多少罪责,你是疯了不成?你是如何蒙蔽宫内将士为你所用的,老夫就不信了,难不成这虎贲军将士就没一个忠勇之士了吗?”

    “哎呀,老将军诶,您听我解释。”马越一看卢植这情况,慢慢说是肯定不成了,便丢出个大包袱说道:“我不但做了那些,陛下在我出狱那日驾崩,指定了小皇子即位,所以我还私瞒了陛下的死讯没有发丧,老将军,先帝将小皇子托付给我了啊!”

    “什么?”卢植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你是说……陛下驾崩了?”

    “我出来就见了陛下一面,当时就不行了,额头上豆大的汗一点不夸张。”马越叹了口气,点了下头说道:“要不是收到消息我也不至于从黄门寺闯出来,陛下喜欢小皇子我是一直知道的,我怕陛下驾崩后大将军跟皇后串通一气立大皇子,这才闯到嘉德殿见了陛下最后一面,为小皇子求了一道遗诏。”

    “你也看见了。”马越摇着头对卢植说道:“老将军,我跟将军府势不两立。”

    卢植皱着眉头,好大一会才说道:“所以,宫内的这些武士,你是打算跟将军府开战?还是仅仅仗着他们给你壮胆?”

    “唉,还是看将军府吧,他们要是愿意让小皇子平安即位,我也不会对他们下手。”马越叹了口气,面色忽然一变说道:“如果幕府的那些士人们想让我死,那谁也别想好好过!”

    卢植在帐中走来走去,眉头紧锁,他知道自己误会了马越,这个年轻的武人只是如同当年的段颖一样为了求生,陛下将他推上前台,但不够圆滑的年轻人过早地推上前台只有奔向死亡一途,卢植想救救他。

    “如果你想,老夫可以带你游说大将军,双方各退一步,眼下洛阳还要更大的危机要处理,否则无论哪个皇子都别想好好即位,将军府招了各地边军来京清君侧,老夫清楚地知道那些边将入京一定会乱套,这个时候皇城需要的是安定,不是战争。可大将军、袁本初那些人不明白,老夫劝不住。宫里的武士都听你的,如果他们能戍卫京师……再加上各个校尉手上的兵马,就算出了问题也能镇压得住。”

    “这……”马越看着卢植,又见到了一个一心为国的忠良老臣,卢植不像马越,对于权柄没有**,也不像蹇硕死忠于先帝,他是真正为了大汉考虑的忠良之士,对此马越是万般敬仰的,可是……马越掏出遗诏交给卢植,“老将军,晚了,这是先帝留给我的遗诏,您看看。”

    卢植看着遗诏,越看心越凉,“遗诏要诛杀大将军,废除何皇后?”

    “更糟的是,我已经依照遗诏所托,大将军就在几案上的盒子里。”

    “什么?大将军已死?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宫外的校尉绝不会善罢甘休,就算你有遗照在手,他们也要闯进宫里谋诛宦官,唉!”

    事到如今,早有心理准备的马越倒是要比卢植心情好些,“正好您来了,您便带着遗诏与大将军首级出宫吧,告诉他们大将军谋反被诛的死讯,其他的,听天命吧。”

    “战争……恐怕是无可避免了。”

第二十四章 火烧宫门

    如今的洛阳城,在马越看来就如同一尊神木王鼎。宫外的西园军、南军北军都挤着往城内进,边军过来就会城门卒就会锁死城门。两边势同水火,势必要在这皇城之中分出个生死。两个皇子就是这蛊,一边是大皇子,一边是小皇子,两个不更事的孩子被人推着要去夺那国家的最高权柄。

    谁赢了,谁就是皇帝!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大将军被马越拿着皇帝的诏书杀了!公路公子已经派人带着火油往青琐门去了,扬言要放火烧皇宫!”

    袁绍带着曹操正在自家府邸他总觉得事情不对,何进带着吴匡入宫按说这会儿早该出来了,特地来请教叔父袁隗下一步该如何是好,便听到了奔回的下人这么回报,着实给袁绍吓了一跳,急忙拉住下人问道:“怎么回事,你说的清楚些!”

    “是,是。”家丁何时见过自家大少爷如此紧张没有风度的时刻,急急忙忙说道:“今日尚书令卢植入宫见马越,出来时带着木盒子就出来了,说大将军谋反,已经被马越在宫中杀了,最先知道的是承阳门外的赵融、冯芳校尉,急忙把消息传报给青琐门外的公路公子,二公子手上的虎贲郎都去抢城里的武库了,现在府上家兵披的都是双层铁甲,二公子早些时候把火油都拿到青琐门外,一怒之下便打着马越谋反杀大将军的旗号在青琐门外放起火了!”

    袁绍曹操闻言大惊失色,曹操听说马越杀何进,袁术放火的消息更是气的直跺脚。“这个公路,简直胡闹,就算君皓杀了大将军那也是奉了皇帝诏命的,他怎么能在宫门放火呢?”

    袁绍也一下子没了主意,谁都没想到马越是来真的,直接在宫内把大将军处决了。急忙问坐在上首的袁隗,“叔父,您看如今这个局面,该如何解决?”

    “解决?老夫觉得正好!”宅中安坐的袁隗一拍手站了起来,看着袁绍曹操说道:“无所谓,反正哪个都要杀,无非是何进换成了马越罢了,快去将你们几个校尉的兵马聚拢了攻入皇宫,就打着为大将军报仇的旗号,宦官、外戚、权臣一个都不能少!”

    “全部杀干净了,以后这天下就没有什么外戚宦官,海内为之清明!”老袁隗看上去喜上眉梢,拍着袁绍的肩膀说道:“本初,大将军不在,幕府中大多对你俯首听命,带着他们去清君侧吧。”

    说着,老袁隗看着曹操,慈祥地笑了,“孟德,我们老了,今后的朝廷,这天下,可就要靠你们的了!”

    袁绍领了命,拽着还在发呆的曹操离开袁府,走了好远曹操才反应过来,甩开袁绍的手责问道:“你本来就知道这事?征召外军不是为了吓唬皇后,是为了杀大将军?董卓是袁家的门生故吏,我曹孟德、赵融、往上是你袁本初,是你们袁家。鲍信往上是鲍鸿,鲍鸿又是你袁本初,往上还是你们袁家。丁原一直靠着并州王氏,王允往上又是你们袁家,王匡往上也是你们袁家……本初,你瞒得我好苦啊,原来你们袁家一直就把我们玩弄于鼓掌之间!”

    听见曹操这么说,袁绍一愣,看着曹操不信任的眼神让他心里发苦,袁绍伸手把住曹操的衣袖说道:“孟德,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我们袁家,而是我们!是我袁本初,是曹孟德,是公路,是我们!这件事本就是府上老人家为咱们这些年轻人谋划的,你爹能看不透?他支不支持你?这是为了咱们啊!”

    眼见提到曹操父亲面容稍有松动,袁绍急忙接着说道:“除去宦官,没了外戚,以后就是我们士人辅政,再不会有十常侍荼毒天下,皇子年少,我辈士人可亲自教导皇子心怀天下,不出二十年这天下就会换上一副模样,这是功在千秋福泽天下的大事!”

    “鲍老二冤死在黄门寺,今天若是攻入皇宫又不知道有多少生灵涂炭,难道这就是你们袁府付出的代价?”

    “小谭儿已经十二岁了,如果只是为了些许私欲我不置于赔上性命拼死做这件事。”袁绍像四周望了一眼,他有些抵不住曹操这么讥讽的问询,若不是总角之好的曹操,一贯骄傲的袁绍怎能接受有人以如此口气质问他。

    “孟德啊,不要这么说我,二十年来不分你我的交情,我若有心向你隐瞒今日又怎会带你入府,有意让你听到这些?孟德,我不知道那些校尉会不会听我的,我心里十分忐忑,事已至此,如果不能攻入皇宫尽除宦官那先前死去的英灵便白死了!你记不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那年我不过十二岁,你说我是兄长你是弟,公路那会儿都不会说话,你是第一个叫我兄长的人,往后二十余年,只有你曹孟德捉弄我袁本初,有好事做兄长的什么时候没分你一些,党锢的时候我躲你躲得远儿远的,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如果这个时候你都不帮我,那对于那些校尉为兄更没有把握,孟德,帮我,我需要你帮我!”

    他人的生命是不是袁府为了天下付出的代价袁绍也说不清楚,但他知道,低声下气是他袁本初为友情付出的代价!

    袁绍的话像是打开一把回忆的钥匙,面对每每得所钟爱,就是不找袁术也要来找自己的袁绍,曹操他实在无法拒绝。他曹孟德身形矮小,肤黑面苦,何况还被人骂作阉宦遗丑,袁本初却看上去拥有一切,英俊的面容,挺拔的身材,无与伦比的家世……袁绍拥有曹操所羡慕的一切。舔着干裂的嘴唇,曹操其实一直想不通为何看上去跟自己完全不是一路人的袁绍会跟他曹操成了生死之交。

    “好吧,本初,我会帮你的,像从前一样。”

    袁绍看上去非常开心,嘴角勾起笑容拍着曹操的肩膀道:“和从前一样!走,事不宜迟,你我二人快速去军营整军,奔赴皇宫!”

    ……

    “将军,攻打皇宫……您再想想?”

    顾不得袁术的怒火中烧,家丁们还好,可虎贲郎那边可炸了锅,对于马越杀大将军何进的仇恨远远不及他们对皇宫的畏惧,这可是大汉最神秘的地方,是他们这些个凡夫俗子说攻打的攻打打的吗?

    “大将军都被马越杀了,你们还无动于衷?”袁术一瞪眼睛,操着刀子指着宫墙上的城楼喝道:“他打的就是你们不敢强攻皇宫的主意,越是这样咱们越不能惯着他,大将军说杀就杀了,那还有王法吗?”

    一秃噜说出来王法这个词儿,袁术觉得有些尴尬,也不再训斥虎贲郎了,将军剑在地上一插,皱起眉头望着数百步外的宫墙喃喃自语道:“这个马越可是勇武过人,手底下又都是些老兵痞,得等纪都尉过来了再攻上去,嗯……”

    捏着下巴,袁术一招手,叫来一个家兵凑到耳朵边问道:“纪都尉什么时候到?”

    “回公子,纪都尉及淳于校尉都在武库整备兵甲,算算时间差不多该过来了。”

    袁术点了头,拍着家兵的肩膀让他去另外两门探探情况,他是想拔得头筹率先进攻皇宫的,但眼下没有放心的先锋在身旁,他宁肯再多等一会。

    正琢磨着估计得多等一会了,便感觉到脚底下的土地轻轻的震动,接着袁术一回头,大喜过望。

    御道之上,纪灵与淳于琼带着整齐列队的京畿巡防军与西苑右校尉部的将士快速跑来,黑压压一片人头上都绑着白布,高喝着‘为大将军报仇’朝着宫门急行军。

    “你们可算来了,瞧这模样!好,弟兄们!全都给我抄家伙,为大将军报仇!”眼见抱着火油罐儿的虎贲郎不敢动,袁术一把抢在怀里,仗着身披铁铠不惧箭矢,一只胳膊挡在脸前对自己的部下喝道:“老子都不惜命了你们还他妈怕什么?全都跟老子冲啊,杀了马越这个王八蛋为大将军报仇!”

    袁术一声呐喊,在旁边宅子里休息的虎贲郎们也都提上兵器冲了出来,这一群人各个世家子弟出身,身披铠甲手持火油罐跟着袁术冲向宫墙。

    尽管他们的冲锋队列在城楼上的阎行看来简直漏洞百出惨不忍睹,可这不是步兵野战,他们在攻城,阎行能用的只有弓弩,隔着老远阎行就能听见袁术扯着嗓子的那一声呐喊,一看他率先抱着罐子冲向城门阎行也急了,一拳擂在宫墙上拿起骑弓喝道:“这狗日的烧城门,北军儿郎们给老子射死他们!”

    阎行清楚地知道,这种战斗作为长官如果不率先攻击,底下人是不敢下死手的,袁术如此,他阎彦明又何尝不得如此?当下张弓搭箭朝着最前头的袁术一箭就射了过去,他对自己的射术放心,更对自己的弓放心,他跟主公马越一样,走的一力降十会的刚猛路数,就连这弓都是二石强攻胜过一般手弩的,一箭过去中了就是死定!

    身边的长水军一看主将都这么狠,谁不知道底下是门阀袁氏的嫡支二公子,还是一箭就射过去了,他们还有啥可怕的,当下强弓劲弩一个劲儿地向下面招呼。

    阎行的那支利箭朝着袁术胸口激射而去,袁术只听见‘哚’地一声,胸口一震,疯狂的脸上一下子满是恐惧,脚步便顿住了,一寸长的铁箭头几乎穿透了铠甲。

    也就是一息的时间,袁术脸上变为狂喜,无视漫天的箭矢抬起头朝着城头露出狰狞的笑容,猛地折断胸口的箭矢,端起手中火油罐朝着城门上用力砸了上去。

    开了城门武库,袁氏子弟每人披双层铁铠甲,他娘的,果然没错!

第二十五章 长水出阵

    “荀家小子,听起来,皇宫门口的打起来了。”军帐里,张让盘着腿两手在腹部端着,轻描淡写地向对面的荀彧问道:“你觉得谁会赢?”

    听着不远处的喊杀声,军帐里的气氛有些沉重,荀彧转过头看了张让一眼,接着像是没听到一般转了回去闭上眼睛。他压根就没打算理这个荼毒天下的老宦官。

    “本侯觉得是马三郎能赢,好歹是军中宿将,宫里又有近万甲士,那些个西园校尉加一块估计是打不过他。”张让自讨没趣地碰了一鼻子灰也不在意,自顾自说,道:“本侯是希望马三郎能赢,三郎赢了,我曹应当还能活下来,要是那些个士人……”张让朝荀彧笑笑,说道:“你就能活下去了。”

    荀彧出乎意料地看了张让一眼,这老宦官色厉内荏的模样,还说什么你死我活的。听这话音里就透着一股不自信,恐怕他自己也觉得马越这次是凶多吉少了。出乎自己的意料,这么几日下来荀彧对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宦官并无什么恶感,或许是未见其府邸之奢华,未见其得势时的骄纵,荀彧扶正了额上的冠带,决定试试这个老宦官到底傻不傻。

    “没人?”他向帐门前走了两步,撩开帘子向外面看了一眼,自顾自地说道:“看样子战事比较焦灼啊。”

    张让一听没人,眼睛珠子转了一骨碌当下就想起身跑出去,起了一半看到荀彧一双眼睛正灼灼地看着自己,动作一顿,原地转了个圈儿从几案上端起青铜樽自顾自地舀了些酒,咂巴嘴喝了起来。

    “行了,荀家小子你也别试了,别管本侯跑不跑,门口的卫士估计就是马三自己撤走的,消息禁了一旬日头让他打这么一场,也就不用再关着本侯了。”

    张让算得很清楚,无论如何,马越关押他的初衷是要封锁消息,如今消息无论如何都已经泄露出去,这会儿跑出去宫里宫外就都要自己的老命了。

    ……

    承阳门城头,偏将军马越的黑色大纛迎风,将旗下武官往来奔走,弓矢扎满了城跺,不断有负伤垂死的武士被抬下城去。

    “报!承阳门、青琐门、德阳门三处均被叛贼以火油浇灌,火烧起来水不得灭,三门告急!”

    报信的士卒低头拱手,马越挥挥手让其先下去,回过头铁青着脸,看着宫外聚集的甲士发愣,难不成真得在宫里打巷战了?

    皇宫是他建起来的,没有一点儿的偷工减料,宫墙全是木石,烧起来也不怕。可宫门不一样,十成十的上好木料,浸过油防腐的,哪儿架得住大火啊!

    “君皓,那就没别的办法了?”

    现在留在马越身边的只剩裴家的几个庶出公子了,一抬头裴徽正给头上戴兜鍪呢,就连小裴绾都一身甲胄的,马越一皱眉说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嘿,大兄,我们兄弟可是听见了,外面那群人喊的可是为大将军报仇,让他们冲进来恐怕您手里的期门武士都得兵变了。”裴绾拍拍胸膛的铁甲,“到时候还是咱自己人放心,我们哥儿俩商量了,一旦他们进来恐怕皇宫就不可守了,我俩得护着你。”

    “不用!我就不信了,让青琐门的阎行来见我,他妈的,裴若呢,让他的人给老子搬宫门口的玉石,先把城门洞堵住再说!”

    裴绾一脸懵懂地问道:“兄长,哪儿还有玉石啊?”

    马越拽着裴家兄弟绕到城楼内侧指着下面军帐旁边的石头说道:“那不都是白玉么,让他们搬,先把宫门堵死了,他们要敢搬梯子强攻,就拿玉石砸他们!”

    裴绾猛地咽下口水,“那,那都是玉石?”

    “嗯,玉石。”马越舔着嘴唇,发狠说道:“那帮贵胄公子配得上这些个玉石,他妈的,双层铁铠财大气粗啊,谁允许这帮王八蛋私开武库的!”

    裴徽听着都笑了,一边儿给马越拱手,一面绷住脸上的笑容严肃地说道:“草民裴徽,进言光禄勋,宫外将士也是一时糊涂,请您宽恕那些士卒,严办恶首。”

    “宽恕,都把宫门烧了,宽……诶,你这是给我下套呢是吧?”马越戏谑地看着裴徽,拍着他肩膀笑道:“你说的是,咱们占据大义,对手不是外面的几千士卒,只是幕府里那些个作乱的将领,我明白了。”

    皱着眉头思考片刻,马越说道:“但这会儿还不是时候,必须得先击溃他们,这些兵卒们现在可都在气势头上,什么都听不进去,得让他们的气势受挫……毕竟,这是皇宫!”

    “传令下去,搬玉石挡住承阳门,让上军校尉部的赵司马守卫三门,长水儿郎撤下去,跟我自青琐门出击!”

    让上军校尉部在城头上放放箭还行,穿着扎甲的他们出城跟京畿巡防的南军作战根本是扯蛋,那帮孙子开了武库各个都披着双层铁铠,只有长水营的兵甲齐备,否则没人能打得过他们。

    这场战斗,在马越看来就是个闹剧,烧钱不死人的玩意儿,城头上的箭跟不要钱一样射下去,到那些人身上撑死能听个响,都射成刺猬了照样伤不了身子,半天才倒下五六个,这么打下去,没头儿的。

    不多时,马越立在青琐门下,此时的大门内里已经被熏成黑的了,上面冒着黑烟,眼看着就撑不了多久了,长水营兵马在城下汇聚,所有人舍了马匹,全体步战,不需要什么强弓劲弩,那些东西对上一人双甲的少爷兵没用,只能实打实地把他们全捅趴下才行。

    所有长水子弟换了短锤、长矛一类的重兵器或穿刺武器,人高大橹也都竖了起来,各个威风凛凛地站在宫内,等待着老将军的出征号令。

    长水校尉阎行戴正了头盔,扬着高傲的下巴等待着主公的夸赞,今天他是做足了准备,一箭射中袁术却未能伤其分毫本就受够了气,哪知道外面那些家伙统统双层铠甲,劲弩不透的,此时已经憋了一脸的愤怒,皮甲铁铠套了一身,就要出去给袁术好看。

    “彦明……你这背后,这是什么东西?”马越看着阎行,这小子今天也是双层铠甲,铠甲中间的缝隙里还戳了三杆长矛穿在后背,矛尖上各书一面旗子,左书长水二字,右是一个阎,中间更是一个大大的汉字,弄的马越摸不着头脑,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军中自有扛旗官,怕人不知道你是谁么?”

    “回主公,您不总怨我打仗不顾士卒,彦明想了,旗子跟不上彦明冲锋,也不让自己跟着旗子走!”阎行骄傲得一翘大拇指对着背后的旗子沾沾自喜地说道:“这旗子冲到哪儿,身后的弟兄就跟到哪儿,主公,下令吧,让我去宰了袁术那个王八蛋!”

    “哟,不错,这想法不错,不过彦明。”马越挥手阎行附耳,小声说道:“袁术不能死,就这么杀了袁氏公子,海内失人望。”

    看着阎行气呼呼地模样,马越小声补了一句,“待会见着袁术,逮着他往死里揍,只要不死,怎么都行。”

    “儿郎们,宫外的期门武士,一人双甲都看见了吧,劲弩不得寸进,强弓亦难得手!”拍着肩膀让阎行退下,马越朗声对列队的长水营军士说道:“世人皆言南北二军,北军为最。守卫大汉四百年,远的不说,自我马越做长水校尉数年以来,杀黄巾讨叛逆,咱们未曾一败。今天他们卯足了力气要杀入皇宫,取下我马越的项上人头,祭奠他们那个谋逆的大将军!”

    “我就在汉字大旗之下,不退一步。弟兄们拿好了兵器,外面那些都是公卿子弟,万金之躯,各个有双层铁铠护身,咱们不行,咱就一件皮甲一件铁铠,当年还被朝中百官大臣们弹劾,言说武备耗费过多,呵。”马越轻笑一声,横起眉毛喝道:“打趴下他们,老子就把铁铠都给你们扒下来!来人,开宫门!”

    马越提起脚下的长锤铁柄,入手冰凉,又笨又沉。但对上重铠的期门郎一下子就能给他们砸得起不来,这是他从南宫的工匠监里拿出来的。身后的长水营手里的短锤则是守城用的短兵器,大多时二尺来长,这个时候马越心里也没底,对上重铠期门到底能不能赢。

    但无论赢不赢,总是要打一场的。不然等着这帮瘪犊子把宫门都烧坏了还没死几个人,气势就更猛了,到时候宫里的虎贲军万一倒戈,他可没把握能活着出去!

    燃着熊熊大火的青琐门被推开,马越一眼就看到了百步意外的袁术及他身后乌合之众一般等着城门烧毁的混编士卒们。

    这个时候靠甲胄已经区分不出都是哪里的部队了,但看最前面的几个首领马越还是能认出一些的,里面肯定有袁府的家兵,纪灵的南军,淳于琼的右校尉部,数不尽的军士把御道都占满了,一下子看着青琐门打开,目瞪口呆地看着提着战锤他步而出的马越与他的长水营向他们冲锋而来。

    “长水营,冲阵!”

第二十六章 全面冲突

    袁术的人兵临宫门,为的就是一鼓作气地冲入皇宫,他们可没什么别的要想,无论家兵还是虎贲军,吃的可都是袁家饭,二公子发话可要比马越好使多了。此前虎贲军多为将军府做事,一提这为大将军复仇喊起来也都提气,做好了架势要在小袁公子的率领下为大汉换新颜,斩了那擅杀大将军的马越。

    “擒下此人,为大将军复仇!”纪灵的反应要比袁绍快得多,长锋一指,便率先朝着马越冲来。几年前他跟马越交过手,当年在梁府的演武场上马越就不是他的对手,这些年马越东征西讨,别看他打下不少胜仗,在纪灵眼里,小马三还是当年那个手下败将!

    纪灵冲出去好几步了,袁术才反应过来,好勇斗狠惯了,他可不怕马越这样的骄兵悍将,当下朝着御道两旁的大宅子喝出一声便操着将军剑冲了出去。

    “淳于,出来打仗了!妈的,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喝酒!”

    宅子里转眼就是一阵鸡飞狗跳。

    对方鼓足了气势,这一下子乱上加乱,他们根本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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