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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阙-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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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的啊,跟你们说,许多事都变了。”秦凤仪并不似李家兄妹这般忧心,他展颜一笑,如皓月当空,月华千匹,李钊也不禁一乐,“老天疼憨人,说不得见你这憨样,格外疼你几分。”

    把事都说出去了,天色亦已晚,秦凤仪起身告辞。李钊亲自相送,李镜也要起身,李钊与她道,“外头风凉,你别出去了,我送一送阿凤吧。”

    李钊一路相送,路上也并没有说什么。不过,大事大非上,秦凤仪总有些明白的,知道他可能会“早死”,大舅兄定不能叫他媳妇再嫁他的。

    不过,不嫁也好,这婆娘,温柔不到半日便原形毕露的。这么彪悍,谁娶谁倒霉啊!

    秦凤仪心宽,倒觉着无事一身轻了。

    及至二门,秦凤仪道,“大哥,留步吧。”

    李钊道,“阿凤,对不住了。”秦凤仪坦诚相告梦中曾早死之事,且,他这梦如此邪性,李钊这是亲妹妹,自然不能叫妹妹冒着守寡的危险嫁秦凤仪。

    秦凤仪一笑,“我明白,大哥,我走了。”

    秦凤仪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既有轻松之感,总算不用娶那厉害女人了,又觉着心里像空了一块似的。好在,他素来心宽,待回家被爹娘一通问今日与李家兄妹出游之事,秦凤仪就把这些心事忘了个七七八八,待得晚上沐浴更衣躺床上睡觉,秦凤仪才想起来,他媳妇当时在瘦西湖问,他是不是知道媳妇出身景川侯府的话,秦凤仪想,他媳妇是不是怀疑他想梦景川侯府的高枝啊?

    切,这婆娘,一向心眼儿多,说话也七拐八绕十八弯,叫他现在才明白。

    攀什么高枝啊!

    他要是想攀高枝,还会告诉她他梦中之事么,凭那女人对他一见钟情的模样,只要他啥都不说,还不是会照着梦里发展娶了她么。

    只是,他不想那样做。媳妇待他到底不错,虽然厉害些,多是为他好的。如果他以后当真有什么危机,他不想连累到媳妇。毕竟,青春年少,守寡的日子可怎么过哟?便不是守寡,寡妇再嫁也寻不到好人家了。

    突然间,秦凤仪发现,自己好像又发了回善心,做了回大善事。

    只是:

又见荔枝

    此为防盗章; v章购买比例50%; 防盗时间36小时!!!!!  主院的秦老爷秦太太可是就儿子的终身大事很一番商议; 秦太太打发了丫环; 再三跟丈夫确认; “那景川侯的大小姐,当真是相中咱们阿凤了?”

    “这能有假?”秦老爷道,“咱们阿凤,当初刚生下来; 叫了城南的吴瞎子过来给他算命。吴瞎子就说了,这孩子,一等一的富贵命; 以后有大福的。果然; 吴瞎子这卦再错不了的。你想想; 要不是阿凤; 景川侯家的公子小姐,人家能理我?要说咱阿凤的相貌,就是拿到京城去; 那也是有一无二。”说着; 秦老爷一叹,“别的倒无妨; 我就担心咱们家的门第,与景川侯府还是有些差距的。”秦老爷这话说得委婉; 什么叫“有些差距”啊; 就秦家这盐商门第; 就是到了景川侯跟前,也分巴结得上、巴结不上呢。

    秦太太思量片刻,倒是另有看法,问丈夫,“你瞧着,那李姑娘待咱阿凤如何?”

    “没的说!”秦老爷斩钉截铁,“咱阿凤你也晓得,有些个孩子脾气,说起话来也是随心畅意、直来直去的。人家李姑娘,还帮他圆话。正因有李家姑娘、李家公子的另眼相待,方家对咱们也是客气的。不然,哪得与方家公子一席用饭。”

    秦太太笑,“那你就别担心了。我与你说,这孩子们的亲事啊,全看有没有缘分。你想想,前儿咱们才说,该给阿凤议亲了。这不,正巧就遇着景川侯家的姑娘。你说,要是无缘,那景川侯府远在京城,如何能到扬州来?便是到了扬州来,他家那样显赫门第,按理,交往的皆是方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如何就能与咱阿凤相识?便是相识,俩人就能看对眼?可偏偏,就这么有缘千里来相会了,就这么,看对眼了,你说说,这难道不是天上的缘分?说不得,咱阿凤,就有这命!”

    说着,秦太太喜滋滋道,“原本,我想着,方家要有合适的姑娘,原也配得咱阿凤。不想,有更好的。”

    继而,秦太太又是信心满满地表示,“单论咱阿凤的人品相貌,什么样的闺秀配不得,你也别想太多,原我就想给阿凤说大户人家小姐。倘是要聘商贾之家的姑娘,咱阿凤能耽搁到这会儿!”

    秦老爷一笑,“别说,什么人什么命,咱阿凤,没准儿就是命好。”

    “什么叫‘没准儿’,定是如此!”

    秦家夫妻断定儿子命格不凡,定能娶得贵女进门。

    眼前就有这样的好人选,秦太太断不能让儿子错过这等良缘,对于儿子的终身大事,秦太太那叫一个关心。当下请了羽衣坊的裁缝来家,给儿子置办新衣。秦太太也是女人,颇明白姑娘家的心事,这姑娘家啊,就没有不爱俏郎君的。虽则儿子相貌本身已是极为出众,但,这可是最要紧的时候,秦太太是不惜银钱工本,定要叫凤凰儿子在李姑娘跟前好生开屏。

    还有,给人家姑娘的帖子,也要用上好的雪浪笺,令儿子亲笔书了,方令家里最懂事的管事送去。送帖子前还告诫了管事一番送帖子的规矩,大户人家规矩重,倘管事没规矩,岂不令人小瞧,介时丢的是她儿子的脸面。

    倒是秦太太不晓得,正因她叫秦凤仪亲自写帖子的事,险令李钊在妹妹亲事上重做出考量。

    秦家管事是个机伶人,妥妥当的把帖子送了去。

    李钊接了帖子,便打发秦家管事下去叫茶了,也没忘了赏个跑腿红包。只是,李钊把这帖子翻天覆去的瞧了几遭,当真是越看越不满意,捏着帖子就寻妹妹去了。

    李镜正坐在花园里看书,见兄长过来,起身相迎,李钊摆摆手,“坐。”

    李镜见她哥手里捏着张帖子,不禁一笑,朝她哥伸出手去。李钊把帖子交给妹妹,皱眉,“你瞧瞧这两笔字,这当真是念过书的?”

    “要是没念过书,哪里会写字?再者,看人先看人品。先帝时赵天时倒是一笔好字,结果呢,叛了我朝降了北罗,字好有什么用?人品不成!”李镜展开帖子一瞧就笑了,上面就一行字:阿镜,明天一道去吃船菜,可好?

    倘换个别的只见了三面的人,还是个男人,敢写这样的帖子,李镜不摔到他脸上去。偏生,秦凤仪写起来,李镜便只想笑了,李镜与她哥道,“你看,秦公子多么率真。”

    李钊以扇遮面,李镜说她哥,“你这是什么怪样。”

    “这小子忒轻佻!”李钊气不顺,“明儿他再喊你闺名,叫他好看!”

    “你还不成天‘这小子、这小子’的喊人家秦公子。”李镜把帖子往书里一夹,与她哥道,“学识不好,可以学习。才干不足,可经历练。唯独人品,这是天生的。我看中秦公子,主要是看中他的人品。”

    “哪里,相貌才是天生的。”李钊心说,那姓秦的有个屁人品,扬州城没几人说他好。

    李镜却是一笑,对他哥道,“这话也对,我唯有相貌有所欠缺,自然要在这上头补足。我呀,就是相中秦公子生得俊了,比大哥还俊。”

    李钊气个半死,深悔不该带妹妹来扬州散心。

    李镜道,“其实,哥,秦公子还有样好处,你没发现么?”

    “我瞎。”

    李镜道,“秦公子能让我高兴,我一见他就高兴。我活这十几年,唯独秦公子令我如此欢喜。”

    李钊一叹,“这事我可没允呢,我必要细考察他,非得我允了,这事才算成了一半,知道不?”家里都盼着他妹能与平郡王府联姻呢,要是知道他兄妹二人另有打算,老头子先得七窍生烟。

    “知道知道。”李镜笑,“要是没有哥你替我把关,我也不放心哪。”

    “这小子,也不知哪儿来得这份时运。”

    不独李钊,便是方悦,都觉着秦凤仪当真是有时运。

    大概独秦凤仪不会这么想了,在秦凤仪看来,阿镜原就是自己媳妇啊!这叫什么时运啊,这是命中注定!

    秦凤仪甭管学识上如何令李钊不喜,他对女孩子很有一手,就是请李家兄妹吃船菜,他也安排的妥妥当当。秦凤仪早上用过饭就来接李家兄妹了,他一身轻紫长袍,头带紫金冠,脚踏小官靴,站在李家别院中厅时微微一笑,便是李钊都觉着,秦凤仪一笑间,整个别厅似乎都亮堂三分,真真是蓬荜生辉。便是上茶的小厮,都不禁多看了秦凤仪两眼,暗道,世间竟有此等神仙人物!

    秦凤仪与李钊打过招呼,笑道,“镜妹妹还没打扮好呢?”

    李钊一听秦凤仪这口气熟稔的“镜妹妹”就心里发闷,提醒秦凤仪,“秦公子,家妹的闺名,一向只有在家里叫的。”

    秦凤仪点头,“哦,这不就是在家么。”

    也不知妹妹那样闻弦歌知雅意的怎么相中这么个听不懂人话的棒槌,李钊都不想与秦凤仪交流了。秦凤仪却是热情的很,与大舅子,不,梦里的大舅子道,“大哥,你们吃早饭没?”

    “吃过了。”

    “那咱们先去瘦西湖,这会儿春光正好,许多人都去踏春。可惜这会儿过了上巳节,不然,上巳节才有意思,那会儿,大姑娘小媳妇的都出来了,唉哟……”眼尾扫过大舅子的脸色,秦凤仪忙道,“我是说,那会儿女眷多,镜妹妹不至于害羞。”

    李钊冷哼一声,秦凤仪立刻吓得不敢说话了,李钊问,“你很喜欢去街上看大姑娘小媳妇啊?”秦凤仪在扬州城名声可是不大好的。

    这话秦凤仪哪里能认啊,秦凤仪道,“哪里是我喜欢看她们,是她们喜欢看我。”

    跟这等浑不吝的家伙说话,李钊气得胃疼。

    秦凤仪观量着大舅哥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大哥,我真不是那样人。”

    “不是哪样人?”

    “不是乱来的人呗。”秦凤仪道,“你别听人胡说。不然,你看我这相貌,我不敢说在扬州城称第一吧,可也没见过比我再好的。因我生得好,打我主意的女娘们多了去,我要真是乱来的人,哪里能是现在的名声。以前还有花楼给我送帖子,不收钱都想我去,我一次都没去过。我当然不敢说是那种对女色不动心的人,可我现在还是童男子哪。大哥,你是吗?”

    秦凤仪突放大招,李钊正在吃茶,一时没防备,一口茶就给喷了。秦凤仪立刻道,“瞧吧,你肯定不是了。我就知道,大哥你也只是瞧着正经,就像美男子宋玉写得那篇《好色赋》一样,长得越好的,越不好色。因为再好看的人,美男子都见过的。反是长得一般的,好色的比较多。”说着这等浑话,他还一个劲儿的拿小眼神儿瞧李钊,很明显,好色的肯定不是童男子的秦凤仪,那么是谁,不言而喻。

    李钊气的,抖一抖衫子上的水渍,一指秦凤仪,“我去换衣裳,回头再教训你。”

    秦凤仪偷笑,“大哥快去吧,瞧大哥喷得这部位,不知道的还不得想错了大哥。”大舅子呛了茶,不少水渍沾到了□□的地方。

    李钊当下就要动手,秦凤仪蹭得跳起来躲老远,还威胁李钊,“你要欺负我,我就告诉阿镜去!”

    李钊指一指秦凤仪,他毕竟年长几岁,难不成还与个猴子计较,放句狠话,抖擞着袍子回去换衣裳了。

    秦凤仪梦里梦外头一回见一向严肃的与老夫子有得一拼的大舅子这般狼狈,心下很是偷乐一阵。

    “行,只要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我一准儿帮他,成了吧?”李钊道,“不过有一样,明儿你去找阿澄说说话,别留在家里。”

这章名字不好取

    此为防盗章; v章购买比例50%; 防盗时间36小时!!!!!  李家兄妹对平家人自是不陌生; 平珍因是平郡王的老来子; 再加上他为人不拘一格; 故而,与李家兄妹关系不错。让李镜吃惊的是,怎么平郡王府的小郡主也来了?李镜反应极快; 惊容也只是一闪而过; 笑着行一礼; 道,“不知道郡主也来了。”

    宝郡主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 生得极是俏丽多姿; 尤其一双眼睛; 有若春水盈盈,娇憨动人处; 远胜李镜。见李镜施礼; 这少女连忙上前扶起李镜; 笑如莺歌 ; 道; “镜姐姐何必如此多礼,咱们又不是外人。小叔过来做官,我出生到现在; 还从没来过扬州; 李太白说; 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都说这里繁华绮丽,不逊于京城。我借小叔的光,一道过来瞧瞧。开始我娘还不放心,后来知道镜姐姐和钊哥哥也在扬州,就同意我过来了。”

    李镜笑道,“我们是前些天知道珍舅舅要来扬州任御史的,提前打听说珍舅舅得过两天才能到。昨儿得了消息,说珍舅舅已是到了扬州,得信儿时已是过晌,想着珍舅舅远来,舟车劳顿,便未过来打扰。”

    平珍道,“我是不耐烦接官的那一套,便提前下船,让随扈其后,我带着阿宝先来。”

    宝郡主道,“我昨儿就想去找姐姐,偏生刚来,还要收拾屋子打扫庭院,各样杂事,便没去得。今儿姐姐和钊哥哥来了,镜姐姐,我可就靠你做向导了。”

    李镜笑,“这是自然,扬州城虽不若京城气派,倒也有几处可玩的地方。”

    大家在一处说话,平珍留兄妹二人用过午饭,兄妹二人便告辞了。

    这宝郡主一来,李镜要给宝郡主做向导,便叫小厮跑了一趟秦家,给秦凤仪送了封短信,让秦凤仪明日不要过来。李钊道,“要我说,你干脆叫上阿凤,这外出游玩,阿凤陪着,是一把好手。”

    李镜道,“平家人素来高傲,要知道阿凤哥是盐商出身,宝郡主不一定怎么想。阿凤哥那样热情的心肠,他是好意相陪,倘宝郡主觉着请盐商子弟是侮辱了她,岂不是好心做坏事?我约上阿澄,哥你再叫上阿悦哥,一道逛逛还罢了。”

    “这也行。”

    李镜说有事,秦凤仪自然就未到李家。不过,秦凤仪琢磨着,估计阿镜妹妹是要陪平家人。平家,秦凤仪突然想到了小郡主,想到那明艳可人的小郡主,秦凤仪不禁心下一荡,不过,他迅速的念了两声佛。他都不能害他媳妇,何况人家小郡主呢?

    秦凤仪念了一晚上佛,这荡漾的心方清静了些。第二天,继续跟他爹去铺子里做事。他爹还说呢,“你不去找李姑娘了?”

    “阿镜有事,近来不得闲。”

    秦老爷此方不再问。

    也不知是不是就有这天定的缘法,秦家父子去铺子里,向来是骑马的,秦老爷一副圆润润的富家翁模样,在扬州城并不罕见,基本上,扬州城富户财主,多是这一款。但,秦凤仪不同了,这是扬州城大名鼎鼎的凤凰公子,秦凤仪出门,向来是多人围观的。还有倾慕秦凤仪的,知道秦凤仪现在时常去店铺,出行比较有规律,然后,每天在他必经之路上等着瞧他呢。

    便如琼宇楼,就是在秦凤仪去往商铺的路上,如今琼宇楼临街的包厢,都涨价啦。因为,每天一早一晚都有人包了,一面吃早点一面看凤凰。

    李镜因近来多是与秦凤仪在家里说话,她出门时不多,故不知此事。琼宇楼又是扬州茶数一数二的茶楼,这一大早,李家兄妹就约了平家叔侄来琼宇楼吃早点。既是请平家叔侄,自然要最好的包厢。一行人早起过来,早点刚上,就听得茶楼上下皆窃窃之声,便是街上,亦不大宁静。四人往窗外看去,便见秦凤仪骑着他那匹照夜玉狮子从容而来,秦凤仪就是正常同他爹去铺子路过,其时,正值清晨,秦凤仪一袭银色纱袍,偏生右衽前襟露出一截寸宽的大红纱色,连带着秦凤仪这件银纱袍所用腰带,亦是银纱嵌了红边,这一抹艳色,在有人喊“凤凰公子”时,秦凤仪对着琼宇楼微一回首,阳光下秦凤仪那一张带了微微浅笑的脸庞,仿佛清晨的阳光都褪色成了一抹暗色的背景,世间仅存这一张绝世容颜。这样的一回首,也只是短暂一瞬,秦凤仪笑笑,随父远去。

    李家兄妹饶是见惯,这好几日未见,都觉秦凤仪这张脸,当真是举世无双。如第一次见的平家叔侄,平珍赞叹,“倾国倾城,不外如是。”

    宝郡主亦道,“若不亲见,怎能信世间竟有此等绝色人物。”

    宝郡主与李镜打听,“刚我听有人叫‘凤凰公子’,镜姐姐,这位公子叫凤凰吗?”

    李镜笑道,“倒不是叫凤凰,他姓秦,上凤下仪,叫秦凤仪,是我与大哥的结拜兄弟。因他生得好,便有此雅号,扬州城的人都叫他,凤凰公子。”

    “唉哟,什么样的人竟能叫镜姐姐和钊哥哥结拜?这样的人物,镜姐姐定要引见我认识才好?”宝郡主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李镜道,“他是扬州城盐商子弟,你要不嫌,我就介绍你们认识。”

    宝郡主一愣,继而笑道,“姐姐和钊哥哥都能与凤凰结拜,我嫌什么?姐姐认识我这些年,哪回见我就依门第来看人了?”

    “知你不是那样的人,只是得先跟你说一声。”

    “姐姐就是细致太过。”

    女孩子说着话,就听李钊道,“珍舅舅,你不吃饭啦?”

    平珍起身,摆摆手,“不必理我,你们自己玩去吧。”匆匆下楼走了。宝郡主见有随扈跟上,叹道,“小叔这一准是回去作画了。”又是一笑,“说不得是凤凰勾起小叔的画瘾来。”

    李镜笑笑,不再提凤凰的话题。

    待得下午回家,李镜面色就不大好,李钊还以为她不大喜欢陪宝郡主,李钊道,“若是累了,就歇一歇,过几天再同宝郡主出门是一样的。”

    侍女捧上茶,李镜只是略沾唇,就气咻咻的与兄长道,“我说这几天不叫他来,你看,他就见天的在外招蜂引蝶!”

    李钊一口茶喷满地!

    第9章

    虽然这茶具买了,媳妇暂时不打算娶了,但能叫方灏吃回瘪,秦凤仪心下还是很得意滴。这人吧,一得意就爱得瑟,像秦凤仪吧,他的具体表现就在于,做事的热情分外高涨,特别愿意帮着爹娘做事。把秦家夫妇喜的了不得,连秦老爷都说,“咱儿子,的确是长大了。”

    秦太太道,“可不是么,不是我自夸,往扬州城瞧瞧,咱们阿凤这样懂事的孩子,能有几个?”秦太太不禁在家里夸,出门也夸,因自夸次数过多,弄得别人家太太都嫌她。秦太太却是半点不嫌,眼瞅着儿子一日比一日的出息懂事,秦太太欢喜的很,与丈夫道,“咱们阿凤,越发出息,你该带他多见世面。”

    “我知道。”秦老爷道,“听说,方阁老这几天就回乡了。唉哟,阿凤脸上的伤可怎么办?”一想到儿子买个茶具都能跟人打一仗,秦老爷叹道,“还是不稳重。”

    “男孩子,哪里少得了打架。”秦太太道,“放心吧,用的是许大夫开的上好的药膏,过个三五天就没事了。”

    秦凤仪甭看长得漂亮,皮肤也好,但一点儿不娇气,基本上这种小伤,也就五六天的事。秦太太与丈夫打听,“知府大人那宴,准备设在哪儿啊。”

    “瘦西湖的明月楼。”

    “好地方。”秦太太道,“咱阿凤的新衣衫已是得了,那衣裳一穿,嘿,我同你说,这扬州城,也就咱阿凤啦。”总之,秦太太看儿子,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秦凤仪的伤呢,好的倒也挺快。家里衣裳啥的,也都备好了,只是,人家方阁家回乡,根本没去知府大人那里吃酒。倒不是知府大人面子不够,主要是,方阁老一回乡就病了。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回了家乡,见着家乡人,喝到有家乡水,吃到家乡的老字号,晚上多吃了俩狮子头,撑着了。

    秦凤仪听闻此事,对方阁老很是理解,秦凤仪道,“要说咱们扬州的狮子头,真是百吃不厌。”

    秦老爷哭笑不得,与儿子道,“赶紧,换身衣裳,跟我过去探病。”

    秦凤仪道,“这跟人家又不熟,去了也见不着人家阁老啊。”

    “熟不熟,见不见,都无妨,可去不去,这就是大问题了。”秦老爷与儿子道,“别穿得太花哨,换身宝蓝的袍子,显稳重。”

    秦凤仪一点儿不喜宝蓝,秦凤仪道,“老气横秋的。”他换了身天蓝的,透出少年蓬勃朝气,也很讨喜。秦老爷微微颌首,不是他自夸,他这儿子,光看脸,特拿得出手。

    秦凤仪就骑马同父亲一道去方家送礼了,不去还好,这一去,可算是见识到方阁老的身份地位了。嗬,就方家待客的花厅里,人多的都有些坐不下。

    秦家甭看是扬州城的大户,可说起来,论门第只是商户。说坐不下,也不是夸张,花厅里坐的都是士绅一流,按理,秦老爷身上也有个捐官,只是,因扬州城富庶,有钱的人多了去,商贾捐官的太多。故而,这捐的官儿,委实有些不够档次,排起来还在士绅之下。于是,秦家父子只得去这花厅的偏厅落坐了。秦老爷在扬州城人面儿颇广,与士绅老爷们打过招呼,就要带着儿子去偏厅。扬州才子赵老爷道,“阿凤就与我在这屋里坐吧。”赵老爷就是给秦凤仪做诗,叫秦凤仪得了个凤凰公子名声的那个。

    秦老爷倒是愿意,不过,这屋里有一个算一个,人家不是身上带着进士举人的功名,就是家里祖上有官儿的书香门第,秦凤仪若留下,坐哪儿都得挤出一个去。秦老爷笑道,“他一向跳脱,还是跟着我吧。赵老爷您哪日有空,我叫他过去给您请安。”

    秦凤仪听他爹这谄媚话就不禁翻白眼,他跟赵胖子都平辈论交的,赵胖子家里调理的歌舞伎,有什么新曲子新舞蹈的,从来都是先请他过去瞧。他爹这是做什么呀,以后他跟赵胖子怎么论辈分哪。

    赵老爷笑眯眯地,“什么请安不请安的,阿凤有空,哪天都成。”

    两人寒暄几句,秦凤仪就跟他爹去了偏厅。

    偏厅也是满当当的一屋子人,好在,这里能容秦家父子有个座儿了。在偏厅寒暄过一圈后,秦凤仪瞧着这两屋子人,想着今天是绝对见不着方阁老的了。他悄悄问他爹,“爹,要不,咱们放下东西,先回吧。”

    秦老爷给他个白眼,“闭嘴!”来都来了,就是见不着方阁老。方家这样的大户人家,你携礼来探病,定要有主事的爷们儿过来相陪午饭的,秦老爷早就没想见方阁老,他就是琢磨着,趁这机会,与阁老院里的主事的爷们儿先打个照面,混个脸熟。

    秦凤仪只好乖乖陪坐,然而,他又是个坐不住的,坐了一时,就打算起来去外头逛逛。秦老爷连忙问,“干什么去?”

    秦凤仪眼珠一转,“茅房!”

    秦老爷好悬没说,咱俩一块去。知道他这儿子是个屁股上长钉子的,摆摆手,悄声道,“外头站站就行了。”

    秦凤仪便起身出去了。他是个闷不住的,如今跟着他爹在外应酬,其实也懂了些规矩,知道大户人家规矩重,他也没往外去,干脆就在这花厅小院的门口与守门的小厮贫嘴闲话,秦凤仪说得正热闹,就见远处行来一行人,不过,人家不是朝这待客的花厅小院来的,人家是顺着方家的青石路,直接往正院去的。隐隐的,秦凤仪觉着那行人有些眼熟,不由伸长脖子认真望去。

宗室大比上

    此为防盗章; v章购买比例50%; 防盗时间36小时!!!!!  李菜头原想着; 跑秦家给秦大少送了两回鸡蛋; 秦大少赏他一回文房四宝; 而且,瞧着秦大少没有真生气的样儿,关键; 还惦记着他家小秀儿哪!李菜头夜深回家; 李太太上前服侍; 待李菜头洗过脸,李太太方悄声问; “如何了?”

    李菜头一脸喜色; 悄声道; “放心,我瞧着; 大少爷的心还在咱秀儿身上。”

    李太太命小丫头子去厨下端来温着的饭菜; 亲自给丈夫斟酒; 李菜头问; “秀儿还好吧?”

    说到这个闺女; 李太太就没好气,“那傻丫头,还跟我怄气哪!”

    “得劝她个明白哪。”李菜头道; “嫁那穷秀才家去; 哪有去秦家吃香的喝辣的好!你瞧瞧; 昨儿我不过送一篮子鸡蛋,人秦少爷就赏我一套文房四宝,那文房四宝我咱过书铺子时找伙计问了,那一套,就得三两银子!她有福,叫秦少爷相中,以后有的是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叫她放明白点,过这村可没这店了!”

    “这话我能没劝过,奈何你那毛丫头,实在不像有福的模样。”李太太那叫一脸的晦气,只恨闺女糊涂。

    李菜头滋溜一口小酒,道,“你好生劝她,待明儿我再唬他一唬,这叫黑白脸,这么一软一硬的,她也就应了。”

    “就她!她软硬不吃!你是不知道,我看,那丫头就是个穷命!没福!”李太太与丈夫商量,“你说,咱们要不要先把阮家的亲事给退了?”

    “不成不成,秦家那里我虽托了揽月小哥,可到底还没得着秦少爷的准话,要是现下就退了阮家的亲事,岂不没了退路。”李菜头问,“家里还有鸡蛋没?要不,明儿我再去给秦少爷送回鸡蛋。”

    “你等一等吧,咱要忒上赶着,秀儿进了门怕要被小瞧。”

    “什么大瞧小瞧的,只要进了门,过一年半载再给秦家添个大胖小子,非但秀儿这一辈子有了着落,就是咱家,这宅子院子的也能换一换啦。”李菜头想到将来的好日子,便不由喜笑颜开。

    “我也这么说,奈何那丫头不识抬举。”

    “行啦,一会儿我去瞧瞧她。”

    李菜头乐呵呵的吃了顿小酒,想着一会儿去瞧闺女,好生与闺女讲一讲好赖道理。李菜头与妻子道,“也不是全为了咱家,不说别个,就秦大少的相貌,不是我说,咱闺女当真是走得大运,也就秦大少现在年轻,没见过什么世面,俩人又有这么段缘法。不然,就凭秦大少的家财相貌,别说做二房,上赶着不要名份的不知有多少。”

    李太太跟着打听,“真有这么俊?”

    “那是!就是他长得俊,你知道扬州城的人都怎么称呼他不?”

    “怎么称呼?”

    “都叫他凤凰。”李菜头巴嗒巴嗒嘴,道,“这有学问的人夸一个人长得好,有个词怎么说的?嗯,人中龙凤。对,就是这么夸人的,可想而知秦大少有多俊了。我头一回见,都不敢说话,瞧着不似真人。”

    “唉哟,那可真是俊。”

    “可不是么。也不知这丫头的眼珠子怎么长的,俊得有钱的瞧不上,怎么就老阮家这一棵歪脖树上吊死了呢。”

    要说人家小秀儿,纵阮家是棵老歪脖树,人小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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