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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阙-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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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太太见儿子脸被小凤仪挠花了,顿时急眼,说小团,“你家小子怎的这般没规矩!”
小团不甘示弱,“你家孩子也打我家阿凤了!”摸摸自家儿子的小脸儿,问,“疼不疼?”
小凤仪耀武扬威滴对着小方灏晃拳头,“他再敢打我,我还揍他!”
小团得意,深觉儿子威武!方太太气个半死!
倒是秦老爷与方老爷,彼此笑眯眯的说起话来,方老爷只是有个秀才功名,秦老爷在扬州经商,现在有家不大不小的生丝铺子,说到彼此的孩子,秦老爷夸人家小方灏,“文静。”方老爷夸小凤仪,“活泼”。完全不见两家女人都恨不能挽袖子亲自下场干一架了。
好在,很快年轻的骆秀才就结束了一天的教学,过来考试新学生了。
骆秀才见小方灏脸半花,就知道小孩子打架了,问,“为何打架啊?”
方太太虽则生气,也没有去告小凤仪的状,小团更是道,“先生莫怪,孩子间,短不了的。”
小凤仪已是机伶的搂住小方灏的脖子,做出一幅哥俩好的模样,对骆先生道,“先生,我们和好啦。”结果,小凤仪觉着和好了,小方灏可没有这样认为,小方灏刚吃了亏,叫小凤仪挠了两爪子,这会儿小凤仪过来搂他肩,小方灏拽过小凤仪的手,嗷的就是一口。小凤仪叫小方灏咬的,脸都白了,小凤仪疼的,一拳揍到小方灏的鼻子上,小方灏当天哭哑了嗓子。
小凤仪气的,捂着被小方灏咬出血的手说他,“你还有脸哭,你看你把我咬的,也流血啦!”小凤仪跟他爹娘道,“不考啦,先回去裹伤,明儿再来考!”
小方灏当天一直哭到晚上吃饭,吃过饭继续哭,哭到睡觉。
方太太也是生气,与丈夫道,“再没见过这般野孩子。”
方老爷道,“行啦,小孩子间,还短了打架。咱阿灏把人家咬的,手上也流血了,你看人秦家孩子,一滴泪都没掉,阿灏这也太娇气了。”
方太太气道,“先前还挠了咱们两爪子,你是没看见,还是瞎了!”
方老爷倒是没瞎,他根本没觉着小孩子打架是什么大事,留下方太太独自生了半宿气。
孩子间的事就是这样神奇,第二天再去考试,二人双双入了骆先生的学堂,没个三两天,小方灏就邀请小凤仪去自家玩儿了。看着来自家玩耍的小凤仪,方太太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小凤仪也不喜欢方太太,秦家是开生丝行的,方家则是干绸缎庄,小凤仪时常批评小方灏的衣裳不好看,到方家时就批评方太太家的衣裳颜色丑。小凤仪指手画脚地,“阿灏才多大,就给他穿这种咸菜绿,难看死了,再没有春天穿这种颜色,都是老太太们在穿。这是不是你家卖不了的下脚料给阿灏穿的啊。”
方太太气的,“谁说是下脚料啊,都是铺子里的好料子。”
小凤仪才不信,她吊着一双大桃花眼道,“一准儿是你库里积压卖不出去的料子,我也看方大叔穿了,一个比一个难看。”
方太太气个半死,说小凤仪,“没见过你这么刁钻的孩子。”
“你没见过,那是你头发忒长的缘故。”小凤仪翻个大白眼,道,“你明儿给阿灏换了这衣裳,他穿这衣裳,跟先生的书僮似的!”
方太太叫讨厌孩子小凤仪批评了一回审美,当天晚上还跟自家儿子说,“不要跟秦家小子玩儿,他那么讨厌,在学里一准儿没朋友。”
“学里的同窗,阿凤都认识。”小方灏,“娘,明天我不要穿绿袍子了。”穿衣裳不好看总是被阿凤笑。
“绿的怎么啦,特文气。”
方老爷轻咳一声,“孩儿他娘,也给我换一身吧,这颜色,是有些老气。”
方太太气煞!
426、番外阿淮哥与小团妹之六
小凤仪自从入学始; 倒不成天想着出去逛了,学堂对于他还是个稀罕地儿; 他很好奇,因为学堂里小伙伴多; 他很愿意去学堂啦~就是每天早起,小凤仪娇惯长大,早上向来懒起床。只是,自从开始念书,就得每天早起,用小凤仪的话说,“简直生不如死啊~”
小凤仪想赖床; 又很怕学里的骆先生; 因为,小凤仪一入学,很快就荣升了班里挨骆先生揍最多的小学生。甭看小凤仪惯会花言巧语,骆先生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只要是小凤仪迟到; 如果还想花言巧语的欺骗先生,必要多打一记手板。小凤仪的巧舌如簧在骆先生这里根本无效,自从入学念书,时常因为遵守课堂纪律、完不成先生留的课业、上学迟到、以及欺负先生家的小闺女挨揍,小凤仪回家都跟他爹娘告状,还怂恿爹娘,“爹; 你拿银子去外头雇人,悄悄的揍姓骆的一顿,也不要打重,他今天又打我两下子,你雇人打他四下,给我出气!”
小团见自家儿子每天挨揍,也很是心疼,先安慰了宝贝儿子,私下让丈夫去跟骆先生沟通一二。小团道,“明儿我先置份礼,你去跟姓骆的说一说,小孩子就是教,也没有每天揍的道理。咱家可是就阿凤一个儿子,不是给他打着玩儿的。一个先生,把书教好才是他的本分!”
秦老爷道,“骆先生虽是严厉,也是好心。你看咱阿凤,现下早上每天早早起床念书,也不赖床了。那大字写的也齐整。”
小团瞪眼,“那也不能总是打啊。”
“是是,明天我就去。”秦老爷连忙应了,小团此方满意,与丈夫商量起明天给骆先生置办的礼物来。
第二天,夫妻俩一道去接儿子放学,小团带着儿子先回家,秦老爷过去同骆先生说话,秦老爷奉上礼物,诚心诚意的给骆先生一揖,道,“阿凤淘气,令先生费心了。”
骆先生道,“今天阿凤就放狠话,说你晚上就来替他报仇了。”
秦老爷:儿子你这嘴也忒不严实啦~
“那孩子,就是有点儿淘气。待大些,就懂事了。”秦老爷很是恳切道,“蒙先生教导,我家阿凤懂事多了。”
骆先生道,“原我想着,秦老爷若是过来问罪,正好也让小凤仪回家。这孩子,便是我这些年,也未过见过如此顽童。”
秦老爷连忙道,“那不能,孩子因年纪小,方有些不懂事。待得大些,便能好了。”又说起自家儿子,“凤仪那孩子,就是这性子贪玩了些,只要能定心定性,倒也不笨。”
骆先生之所以还没辞退顽童,便是此间缘故,小凤仪委实天资出众。说不算笨真是谦虚,骆先生一向教导严格,每天除了上课,还有课后作业,像小凤仪,回家从来不做作业,都是早早的去学里补作业,该背的功课,检查不到从来不急,待检查到了,说过目不忘都不为过。
秦老爷很是恳切的托付了骆先生一回,一般时候,除非三节两寿,骆先生不会接受家长的礼物,此次,却是例外。主要是,带秦家这一个小凤仪,费骆先生十份精力不止。
秦老爷与骆先生说了无数好话,千万恳求骆先生帮着管束儿子,就这样,小凤仪还把骆先生折磨的打算提前参加秋闱试,待秋闱试后,骆先生便解散了学堂班,准备去京里春闱了。
小凤仪听说以后都不必去骆先生那里念书了,很是高兴,想着他爹果然威武,这就把姓骆的学堂给关了。小凤仪更是每天吃的好,睡的香。不过,听说骆先生就要离开扬州城,小凤仪又有些舍不得,他从箱子里把自己珍藏的金元宝取了两锭,寻个漂亮精致的漆红匣子装了,叫着他爹一道,过去看骆先生。
骆先生见到他,问,“你来做什么呀?”
小凤仪是很讨厌骆先生的,他也不说是来送骆先生的,他装作一幅大人模样,背着手,斜着头,道,“我听说师娘就要走啦,我过来看看师娘,再看看囡囡妹。”完全不提过来送骆先生的话。
骆先生竟叫小凤仪噎了一下子。
秦老爷笑眯眯地,“阿凤听说先生要去京城,很舍不得先生。”
小凤仪哼唧两声,想着他爹也忒实诚,怎么把实话说出来啦~
骆先生看小凤仪一眼,道,“我以为凤仪得放鞭炮庆贺,以后不必再与我念书了呢。”
小凤仪认真道,“鞭炮得等过年才能放哪。亏先生还是举人哪,这都不知道!还能考进士,我看你很危险啦!”然后,他就一幅讨人嫌的刁模样,背着小胖手进了骆先生家,跑去找桂花师娘说话了。因着骆太太擅做桂花糕,小凤仪就给师娘叫桂花师娘,小凤仪道,“师娘,我听说京城远的很,你别去了,你到我家去住吧,让先生一个人去呗。等他中了进士做了大官,你再过去。要是中不了进士,他肯定还得灰头土脸的回来继续教书啦。”
骆太太有时都不晓得小凤仪嘴巴怎地这样巧,骆太太摸摸他的头,笑,“待我们走了,阿凤你可得好生念书,以后也像你先生一样到京城考进士才好。”
小凤仪大大的桃花眼斜斜的瞟了自家先生一眼,一幅骄傲的了不得的模样,与师娘道,“我考就不考进士,我考就考状元。”
骆先生道,“人不大,口气不小。”
小囡囡也牵着阿凤哥的衣角,奶声奶气的说,“阿凤哥,我听爹说,状元可难考了。”
“怕什么?就是考不中状元,我也能考个探花。”小凤仪自信满满,“探花全看脸,只要长得俊,一准儿能做探花!”
小囡囡很实诚的瞅了阿凤哥两眼,表示,“那阿凤哥肯定就没问题了。”阿凤哥是长得很好看啊~
骆太太听着两个小儿女的话,颇有些忍俊不禁。骆先生原想教导秦凤仪几句,见他与自己媳妇聊的热闹,而且,秦凤仪虽则天资是骆先生都罕见的,但,与秦凤仪天资半点不逊色是他的顽劣,骆先生这短短二十几年的生命中,都未见过这般顽劣的顽童。
骆先生请了秦老爷过去书房说话,骆先生道,“凤仪这性子,管得好,以后定能光耀门楣,倘是不能管教,他这样的天资,就太可惜了。”
秦老爷亦称是,秦老爷发愁的是,他虽心疼孩子,但不是不讲理的人,骆先生这样的严厉,都不能让儿子踏实学习,何况其他先生了。今日,秦老爷特意过来,就是想请教骆先生,看扬州城还有没有合适的先生,好继续让儿子念书,骆先生道,“扬州城好先生不少,只是,阿凤这性子,您得多管一管,让他肯用功学习才是。”
“我也没少管。”秦老爷道,“我时常说他。”
骆先生道,“他那张嘴,比你的都巧,说有什么用?”
“哎,我就是发愁这个,现下阿凤还小,不过是孩子的骄纵,我真担心他以后长大没本事叫人欺负。”秦老爷忧心忡忡。
要骆先生说,这有什么可愁的,秦凤仪一看就是吃硬不吃软的货,不听话,很好,揍也揍他个听话!
只是,看秦老爷那一脸忧心儿子的模样,也不是个能下狠手教导的!
不得不说,骆先生当真是看透了秦老爷的本质,秦老爷做生意是很凶猛啦,这不过五六年,他的生丝行便在扬州城数一数二。而且,如今家庭丰盈,秦老爷都开始插手盐课生意。但,对待家庭,秦老爷完全是另外一颗豆腐老心。不只是小凤仪身世的缘故,秦老爷舍不得打,就是自秦老爷本心讲,他也并不盼着小凤仪以后认祖归宗做皇子王爷啥的,秦老爷与妻子这些年也没有子嗣,秦老爷是真把小凤仪当自己骨肉的。于是,对宝贝儿子越发宝贝,更舍不得严厉管教啦。
待骆先生走后,秦老爷给宝贝儿子转了学,结果,果如骆先生所言,简直是没一家私塾能管得了小凤仪这样的顽童。在没有骆先生这样的严师的教导下,小凤仪热爱上了关扑以及臭美事业。
现在,小凤仪的爱好是每天出门关扑啦。
另外,就是听方太太拍他马屁。
小凤仪因为貌美,如今是扬州城的风云人物,但凡他穿过的衣裳,他用过的料子,无不畅销扬州城内外。方太太家做绸缎庄的生意,每天哭着喊着的送小凤仪新衣穿。有些贵重料子,自家人舍不得做衣衫,都要送给小凤仪做衣裳的料子,直把小方灏气得要命,私下对小凤仪又是白眼又是不屑。小凤仪才不理他,惹急了小凤仪,俩人还要干一架。这个时候,方太太都会让儿子让一让小凤仪啦,小方灏看他娘这般,直接气哭,大哭着问他娘,“别人的娘都偏自己孩子,娘你怎么偏外人?”
方太太倒很实在,给儿子擦干眼泪道,“娘这不是为了咱家的生意么,娘心里最疼的,还是我家阿灏啊。”
于是,小方灏更伤心了,跟他爹道,“我娘掉钱眼里出不来啦~”
他爹笑眯眯地,“要不圣人怎么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小方灏深觉,圣人这话说的太对啦,他气哼哼地道,“我娘是女子,臭阿凤是小人!”
方老爷哈哈大笑,深觉儿子活学活用,很是聪明啦~
427、番外之
秦凤仪的纨绔生涯直到十六岁; 十六岁时,秦凤仪得到上苍的点拨; 遇见了李镜,从此便在岳父的鞭策下一路奋发; 自十里繁华的扬州城一路奋发到了京城。同时,秦凤仪超绝的运势发挥了重要作用,这小子运势之强,便是他岳父景川侯每每都觉着不可思议。尤其是春闱时竟得了景安帝青眼,虽则官职不高,却是正经陛下近臣。
当然,景川侯很快为秦凤仪的超强运势找到了解释。
因为; 翁婿俩第一次同浴时; 景川侯就发现了秦凤仪后背的胭脂痣。当时,景川侯的感觉,怎么说呢,一时间; 景川侯直接震惊到险魂飞魄散; 好半天才被秦凤仪的歌声引回心神,秦凤仪一面擦擦擦,一面高歌,那调子,就甭提了,说鬼哭狼嚎完全不夸张。秦凤仪一会儿还要叫岳父给他擦背,景川侯一面给他擦背; 一面漫不经心的问,“你这背上还有块胭脂痣啊。”
“是啊,跟你说我刚生下来凤凰胎啦~”秦凤仪臭美又得意滴,回头,凑过半个漂亮的惊人的脸庞,问,“岳父,你荣幸不?”
“荣幸什么?”景川侯随口道。
“给我擦背呗。”秦凤仪臭美兮兮地,“我长得这么好,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给我擦背哒~”
景川侯险没把擦澡巾摔秦凤仪脸上,不过想到这小子可能是皇子,方强忍了。景川侯到底非凡人,哪怕心下直觉秦凤仪有可能就是景安帝遗落在外的皇子,他也一幅淡然脸,只是细细观察秦凤仪的相貌,要说哪里与景安帝相似,景川侯摸着良心说,也就是鼻梁那里有些相仿,与同景安帝有八成相似的大皇子,秦凤仪与景安帝的相似度勉强的可怜。
要说景川侯怎么见了秦同仪的胭脂痣就怀疑秦凤仪的身世,并不是有什么确实的证据,要说景川侯一时的心疑,只能归结于那一瞬间的强烈的直觉了。
其实,这真不怪景川侯认不出来,就是皇帝陛下怕也……想到先时秦凤仪曾与皇帝陛下共浴温汤,景川侯心下的古怪感觉更甚。如果皇帝陛下对秦凤仪的身世有所怀疑,却未让他去调查,那么,只能说明,皇帝陛下疑了李家。
景川侯眼神一凛,单论相貌,实在是看不出秦凤仪与皇帝陛下能有血缘关系来。就是秦凤仪背后的胭脂痣,世间有胭脂痣的,想信也不只秦凤仪一个,而且,秦凤仪的年纪,比小皇子也要小一岁,生辰亦是对不上。这倒并不难理解,秦家抚育皇嗣,为小皇子的安危计,给小皇子改一改出身年月也是人之常情。想到这小子现下是自己的女婿,景川侯就头疼,搁谁谁不怀疑李家啊。怎么皇子流落在外就恰好娶了你李家闺女啊?这些年,一直是你在追查小皇子下落,这事儿,叫谁都得怀疑李家,何况皇帝陛下。
只是,现下已是生米煮成熟饭,他闺女嫁都嫁了,悔之无用。何况,景川侯也没什么要悔的,他的确很得意这个女婿,并非因秦凤仪可能有另一重身份,完全是喜欢秦凤仪的品性,与翁婿间的投缘。秦凤仪即使有些跳脱,但,秦凤仪品性纯良,做事用心。景川侯甚至在内心深处不由自主的将女婿与大皇子比较了一下,得出的结论,景川侯没与人说过,心下却是觉着自家女婿更胜一筹的。
如今,这个女婿带来的麻烦却是不老少。
首先第一件事,就是要确定秦家夫妇的身份。
人都在京城,便不难查了。
尽管秦家夫妇相貌较之二十年前有不小的变化,但,还不至于让家人认不出来。
查明白秦家夫妇的身份,景川侯按兵不动,先到景安帝那里回禀此事。景安帝完全一幅波澜不惊的模样,道,“此事朕已知晓,你也只作未知便好。”
景川侯便明白景安帝已是查过了,他没再多问一句,直接领旨。
景安帝笑笑,缓和君臣间的气氛,“说来,咱们君臣还当真有些儿女缘分。”
景川侯连忙道,“若知阿凤身世,臣绝不能以女妻之。”
景安帝摆摆手,“这话就生分了,当初大皇子大婚时,我看阿镜就不错,只是看你们似无此意,此方罢了。阿凤性情单纯,秦家夫妇这些年照顾他也算尽心,只是,他这性子,倘知晓他生母之事,一时间怕是不能平静,容易为小人所趁。倒不若就现下这般,待他大些,再告知他身世不迟。”
景川侯亦称是。
景川侯叹道,“真真就在臣眼皮底下这些年,臣竟没能认出来。”
景安帝倒很通情理,道,“他这相貌并不像朕,也不大像柳氏。说来,比我二人都要出众。”景安帝相信景川侯先时是不知晓秦凤仪身世的,因为,秦凤仪想娶李氏女,种种艰难困苦,半城人都听说过的。景安帝一向消息灵通,自然也晓得。倘景川侯知晓秦凤仪身世,绝不会如此。还有方阁老,多少年没回老家,致仕后突然想回老家,然后就遇到秦凤仪,还亲自指点学识。不然,秦凤仪也不能春闱考到京城来。
景安帝让人细细查了,方阁老应该不会知晓景安帝有皇子流落民间之事,而且,依方阁老的性子,此举委实风险太大。如果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人为刻意的风险投资,那么只能说是天意的巧合了。
正好赶上群臣催立太子的时机,景安帝得知了秦凤仪的身世,可想而知景安帝心绪之激荡,绝不似他面儿上所表现的那般平静。感情上论,自然是自小看着长大的大皇子感情更深,但,大皇子母族过于强势显赫也是真的。景安帝与秦凤仪则很有些一见如故的投缘,而且,秦凤仪性子亲腻,尤其是对景安帝的种种向往祟拜,景安帝待他却是比群臣拥立的大皇子更加随意亲近几分。
要只是这些,景安帝不见得对秦凤仪另眼相待。
景安帝重视秦凤仪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秦凤仪展现出的天分绝不在读书上。景安帝给他的差使,不论难易,秦凤仪都能办的又快又好,当然,秦凤仪不大喜欢给人打下手,他喜欢自己做头儿,爱自己拿主意,这从他与大皇子两次共同当差都不大愉快就能看出来。
皇帝心中的天秤逐渐倾斜并不算什么稀罕事。
何况,景安帝这样的明白人,大皇子与秦凤仪之间孰优,景安帝心下一清二楚。
景安帝现下发愁的并不是没有出众子嗣,而是,该如何令秦凤仪得知身世后还能不怨恨于他。秦凤仪那样爱憎分明的性子,景安帝每每想到都要头疼。
景川侯的意见是,这事儿拖到秦凤仪三十岁以后再说。景川侯的意见很有道理,人的性情最激烈的时候便是年轻的时候,而且,秦凤仪的性情不是寻常的激烈。只是,事情的发展总是不能尽如人所料。在大皇子生下有着青龙胎记的皇嫡长孙时,转年,秦凤仪也生了一个。
秦凤仪的身世再瞒不住,如果秦凤仪年长几岁,他当时应不会那般激烈决绝。当然,秦凤仪的性情一向难以正常人来推测。秦凤仪倘是以政客的手段用生母当年的委屈来进行交换,这也便不是秦凤仪了。
当李镜提出一家人去南夷时,景安帝权衡后很快答应。他能给秦凤仪一些庇护,但,再多的也没有了,从今以后,天高海阔,皆随秦凤仪而去吧。
给他一块蛮荒之地。
对于别个人,无异于流放之地。
但对于秦凤仪,这样的艰难之地反而在更大的程度上激发了秦凤仪过人的天资,他那无以伦比的天资以无比耀眼的方式将一个蛮荒之地的南夷建设成了朝廷首屈一指的西南重镇。
当秦凤仪慢慢的开始接触到权势的核心,生母的不平带给他极为迅速的成长,他年轻、俊美、强势、手握西南半壁,他麾下有着国朝最年轻最优秀的新一代的军政臣子。当西南这颗明珠的光芒无法再遮掩的时候,连景安帝似乎都感受到了一丝光阴逝去的苍促。似乎,也只得一瞬,他便由当年那个于皇位汲汲营营的庶出皇子,便到了如今年过半百的帝王。
五十岁,这个年纪对于健康的帝王,并不算一个老迈的年纪。
但,相对于蓬勃俊美的秦凤仪,景安帝怎能不感慨上苍的偏爱。上苍将一切的美好都赐予了他的儿子,包括比他更出众的帝王资质。他于帝位,需要付出良心的代价,如今,他的儿子却不必如此。不是因为他儿子如今的□□势如他当年更容易,而是他的儿子比他当年更为出众。如今,他的儿子就按皇子次序坐在皇子席中,这个孩子的光芒,不再来自于他的出身、他的血统,他的光芒,是因为,他是他自己。
他坐在那里,世人便已黯淡。
那一刻,景安帝忽就释然了。
不论我们是疏离,还是亲密,不论我是卑鄙,还是高尚,以后的以后,在无数的岁月里,在史学家的如刀史笔下,当人们提起这个孩子时,必然会提到他。他已为这个江山,找到了最好的继承人。
景安帝五十大寿的那一日,宫宴后,景安帝留了秦凤仪在书房说话。
虽然近年父子俩的感情不是没有和缓,但,这种和缓也只是相较于秦凤仪当年与景安帝决裂时的和缓了。秦凤仪对景安帝恪守君臣本分,再多的便没有了。秦凤仪以为景安帝是有什么政务交待,没想到景安帝到了书房先是除了头上的十二毓天子冠,换下那一身绣金缀玉的龙袍,洗漱后,着一身家常锦袍,方与秦凤仪说话。秦凤仪素无耐性,已是等的有些不耐烦。
景安帝取出一把朴实无华的宝刀,递给秦凤仪。秦凤仪是认得这柄宝刀的,这是景安帝的佩刀,说来,做为帝王的佩刀,有些简朴了。秦凤仪喜欢的是缀满宝石的闪闪发光的那种宝刀,不过,以前不知道彼此关系时,秦凤仪拍过景安帝的马屁,极是赞美过这把宝刀。如今见景安帝递过来,秦凤仪接过,铮的一声出鞘,这剑看得出已有些年头,但,仍可见刀刃锋锐,非寻常刀剑可比。
秦凤仪现下颇有见识了,不禁赞了句,“好刀。”
景安帝道,“此刀,乃□□佩刀,刀名龙阙。”
秦凤仪道,“好端端的刀,怎么叫个宫殿名。”
景安帝一笑,看他仍不知此间缘故,也并不多言,只是让秦凤仪看了回这刀,便打发秦凤仪去了。
秦凤仪回府后,李镜问了,“陛下留你在宫里,说什么呢?”
秦凤仪道,“没什么,就给我看了把旧刀,说叫什么龙阙。”
李镜心下一跳,怀疑耳朵听错了,问,“那刀叫什么?”
“龙阙。”
秦凤仪不晓得龙阙的来历,李镜对皇家典故却是一清二楚,李镜与秦凤仪道,“太祖皇帝当年迎娶贞元皇后,曾以凤楼剑为聘。从此,但凡继位之君,必持宝刀龙阙。而凤楼剑,则为历代中宫所掌。”
秦凤仪此时方晓得,原来那把旧刀有如此来历啊。秦凤仪道,“刀是好刀,就是名儿怪怪的。”
李镜笑道,“当年,太祖皇帝败于前朝镇国公之手,失晋中之地,逃到陕地时,因条件简陋,太祖皇帝也只得住在窑洞中,文忠公沈潜深觉伤感。太祖皇帝便手持此刀,曾言,朕在之所,便为龙阙。便为此刀名龙阙。”
秦凤仪听了一回典故,问媳妇,“那你说,陛下是什么意思?”给他看历代帝王佩刀,这个举动,也就比景安帝请秦凤仪去瞧瞧他的玉玺稍稍委婉那么一丢丢罢了。
李镜一时也不大明白景安帝的用意,这种给你欣赏我玉玺的事儿,较之寻常人的无数解读,李镜与丈夫道,“未登上大位前,什么都是虚的。”给你看玉玺,又不是把玉玺给你。何况,就是把玉玺给你,你还不是皇帝呢,谁敢接啊!
秦凤仪对于景安帝也一向不大信任,直待几年后,秦凤仪率军进京,大皇子身死,秦凤仪在御书房见到放到书案上的一个红木匣子,打开来,一柄微旧的宝刀静静的栖在匣中,秦凤仪突然觉着,或者,至少那一日,景安帝是真心的。
428、番外之亲戚
说来; 秦凤仪这性子,那真是半点不肯委屈身边人; 近到小厮如揽月辰星,再如李钊方悦; 以及章颜范正等一干南夷重臣,在秦凤仪登基后,加官赐爵自不消说。如傅赵二位长史,还叫秦凤仪打包教导东宫,这又是何等的荣耀。
再如秦老爷秦太太,二者更是升格为举朝皆知的忠义之人,秦凤仪登基后; 第一件事是把他媳妇册了皇后; 大阳册了东宫,第三件事便是给他爹他娘赐爵赐诰命。说话,秦老爷当年也曾买过个五品同知的官职,不算无官无职的人啦。不过; 现下赐爵自然与先时买的个五品衔不同。秦凤仪想了三天给他爹想了个爵位名儿; 公爵,忠义公。
要说秦凤仪准备赐爵的人家当真不少,像秦凤仪的岳家李家,李钊于秦凤仪一则是郎舅之亲,二则是这些年于南夷,李钊也有大功。要知道,或者有许多人先先后后到南夷做些政治投资; 但,李钊当年,因着要来南夷,世子爵位叫朝廷扣了多少年。还有方悦,当年也是大好政治前途,然后,到了南夷,虽则随着秦凤仪权掌西南诸地,李钊方悦等人也是跟着步步高升。可,当初到南夷时,南夷还一穷二白哪。
如今秦凤仪做了皇帝,自然不肯亏待大家伙儿。
但,如秦凤仪要给方阁老赐爵之事,朝臣就不大同意,方阁老虽给秦凤仪做过先生,但,帝师是帝师,往年也没有帝师赐爵的道理。不过,秦凤仪给秦老爷秦太太赐爵赐诰命的事,却是无一人反对。
无他,秦家夫妇这些年是如何战战兢兢的将秦凤仪养大,便是以忠义二字嘉之,都不为过。哪怕当年秦老爷时常被人讥笑盐商出身之事,现下京城人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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