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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阙-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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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忧虑着就在于此。”景昊低声道,“便是六哥与我争,争的不过是祖宗基业,可这前提,现在得先保住祖宗基业才行啊。”
“所以,殿下不能再犹豫了。”柳王妃靠着引枕,长发披散在肩头,灯光下,脸色略有苍白,她道,“殿下得尽快拿个主意才是。”
景昊起身,在卧室内转了几圈,而后又坐下,与妻子道,“你说,这事能成么?”
“眼下朝中,六皇子与殿下最为年长,朝中百官已去大半,就是现下朝中,连李相方相都六神无主,可知百官何其惶恐。这个时候,只要有一人,乱刀斩乱麻,必可迅速稳定局势,掌控京师。”柳王妃声虽不高,却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笃定。
景昊目光微沉,显然已是有了主意。
主子们的事,如阿淮哥小团妹这样的下人,是不大晓得的。小团妹只觉着跟做梦似的,先是听闻六皇子坏了事,家里都完了,尽管小团妹一向不喜欢六皇子妃,但听说,六皇子府都不剩什么人了,小团妹仍是吓得不轻。
接着,景昊便被百官举荐立为太子。
尽管做了太子,景昊并未去东宫,仍是在皇子府理事,小团妹只听闻每天来府中的重臣不断,宫里八皇子的生母裴贤妃娘娘往府里赏赐了好几回,只是,这赏赐简直能气死个人。倒不是裴娘娘赏赐的东西不好,就是不好,小团妹也不会眼皮子浅的说什么,只是,裴娘娘你每每往府里赏东西,总是叫平侧妃与我家姑娘齐平比肩是什么意思呢?更令人心寒的是,没几日,平侧妃产下了长子。
而这一次,裴娘娘赏赐的东西,竟然是一匹凤凰锦。
在晋地与蛮人的战争一直持续了一年,蛮人终于退兵,景昊登基之事也提上了日程。
小团妹急的是,殿下都要做皇帝了,她家姑娘怎么还是皇子妃的位份啊,殿下难道不该在做太子的时候,封她家姑娘为太子妃么?
太子妃的事还没影儿,她家姑娘又想去天祈寺礼佛。
小团心下很替自家姑娘着急太子妃的事,这礼佛的时候,小团还想着要不要劝劝自家姑娘啥的。结果,她,她,她没想到,姑娘竟是要自天祈寺离开京师。小团吓傻了,问阿淮哥,“这是为啥啊?”还有,这样要紧的事,为什么姑娘不是先跟她商量,而是先与阿淮哥商量啊。
秦淮悄与妻子道,“现下外头的形势对娘娘极不利,平公府势大,平侧妃又生下长子,朝中已有立平侧妃为太子妃的话。倘事真到那一步,咱们姑娘要如何自处?”
“如何自处?”小团六神无主的重复了一回丈夫的话。
秦淮轻声道,“不是出家,便是降正为庶,降嫡为侧,姑娘焉能受这等侮辱。”
小团都不晓得要说什么好了,但,丈夫和姑娘都定了的事,小团最是嘴紧不过。她一句话不往外说,还悄悄帮着准备出走的东西。想要悄不声离开天祈寺并不容易,还是有姑娘身边原来的陪嫁侍女,现下做了景昊庶妃的袁氏帮忙,柳王妃方能平安离开了天祈寺。柳王妃走时对袁氏道,“我这一去,殿下定会问罪于你,你只管实说于他便是。与他说,我并不怨他,亦不怪他,我此番离开,对外可称病逝。愿他一展胸中抱负,不负天下。”柳王妃留了封书信,便带着秦淮小团夫妻去了。
接下来的京城的事,小团便不大晓得了,他们离开天祈寺,原想一路南下,只是,到了山东,柳王妃不大舒服,请了大夫来一诊,三人皆是惊了一跳,因为:柳王妃诊出了身孕。
柳王妃身体一直不大好,尤其是父兄过逝之后,更添了些症侯。如今诊出身孕,柳王妃叹道,“真是天意。”今想到当年灵云寺那支签,却也不算不准。只是,今她腹中有子,更是不能再回京城了,无他,想来景昊已册平氏为后,她此时回去,便是能再入宫闱,后宫也不能有两位皇后,何况,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庶子,更不能让儿子成为别人的眼钉肉刺。
既已出宫,便让这个孩子在民间长大吧。
怀孕与生产让柳王妃的身体遭受了极大的负担,饶是请了最高明的大夫为柳王妃调理,又请了当地最好的稳婆为柳王妃接生,柳王妃仍是九死一生,生下儿子后便一日日的虚弱了去。原想给孩子请个奶娘,又担心被人瞧出什么,秦淮便在外买了两头刚生产完的母羊,每天挤羊奶,小团把羊奶再煮一遍,待晾得温了,方喂给小宝宝吃。小宝宝的身体也不很结实,只是,相貌眉眼,较之父母更加出众。柳王妃精神好时,看着儿子也是极开心的,待儿子满月时,还给儿子取了个小名儿,叫平儿,意寓平平安安。
柳王妃是在小宝宝百岁宴后过逝的,去的极安祥,先时该叮嘱给秦淮小团的都叮嘱过了,柳王妃极明白的人,她道,“以后,不必对孩子提起我。你们便是他的父母,不必让他认祖归宗,皇家已无他的位置。让他在民间平平安安的长大吧。若有万一,那把剑,名为凤楼,为历代中宫所掌,可证阿平的身世。”
柳王妃望向秦淮夫妇,双眸中满是对这人世间的留恋,轻声道,“灵云寺的签,当真是极准的……”
柳王妃去后,小团都没能好生哭一场,无他,景川侯带的追兵到了,不为别个,就是为了寻柳王妃而来。
说来令人唏嘘,柳家自柳侍郎与长子一去,也渐次败落了。若景昊欲寻柳王妃,不可能事隔大半年方着景川侯南下寻人,景昊此举,主要是因一个梦而起。
当初,柳王妃自天祈寺出走,要说景昊无动于衷,也不可能。但,景昊心下未尝没有松口气的感觉,宣布柳王妃过身的消息,登基之后,顺利的立平氏为后。面对着艰难的朝局,景昊的帝王生涯开展的并不容易。或者,他与发妻也曾有过那一段恩爱岁月;或者,对于发妻的离开,他不是不愧疚。只是,再如何的恩爱与愧疚,在万里江山面前也有些微不足道了。
景昊并非那等“你既是我的女人,生死皆要由我做主”之人,他看到柳王妃留下的信,便知柳王妃不会再回来了。没着人去查找,只是为了让柳王妃平安的活在民间。
好也罢,歹也罢。
对于柳氏,这也是一条路。
景昊如此想。
只是,刚过新年,出了正月,景昊就做了一梦,梦到漫天神火中,一只凤凰浴火而出,一声凤鸣之后,那只凤鸟直上九霄,五彩辉煌,耀眼至极。
要只是梦到一日,景昊这日理万机的,估计也就忘了,奇异的是,连续三天,皆是此梦。
景昊召来天祈寺的高僧问梦,高僧沉吟半晌,道,“凤凰为混沌初开时应天地而生的神鸟,陛下此梦,不是应在一位皇子身上,便是应在一位皇女身上。”
景昊一想,宫中有吕昭仪有孕,难不成是应在吕昭仪腹中之子?
景昊总有些心神不宁,去慈恩宫途经御花园时,忽有阵阵馨香入鼻,景昊道,“好香。”
马公公道,“陛下,是牡丹园的牡丹开了。”
“这才二月,牡丹就开了?”
“是,今年的牡丹花开得早些。”
柳王妃素喜牡丹,景昊不由心下一动,却是未再去慈恩宫,而是转身回了自己的寝宫,令马公公寻出当年柳王妃所遗的两支签文,第一支是四句唐诗: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签文注释为:得此签者,生而贵重,后大贵天下。
“大贵天下。”景昊轻轻念了这句注释。柳王妃嫁他,虽是皇子妃之尊,也称不上大贵天下,何况,柳王妃离宫,景昊未册柳王妃为后位,更是称不上大贵天下。
景昊再看第二支签:君生二意相决绝,梧桐枝头凤来仪;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签文注释:得此签者,必得麒麟子,夫贵子显,是为上签。
当时景昊见此签时,还说首句签文不准,如今看来,何其准也。景昊咽下心中对柳王妃的愧疚,再看签文注释,“得此签者,必得麒麟子,夫贵子显,是为上签。”
景昊心下暗自忖度,柳王妃离宫时未见有孕,倒是袁氏生下一女。可这“麒麟子”应到哪里呢?
景昊有些参详不透,他素来有些手段,柳王妃离宫时,只带了一对夫妻,余下诸多贴身侍女并未带走,景昊着人一问,便问了出来,也不是别人说的,是沈嬷嬷说的,沈嬷嬷道,“王妃走有,有两月未曾换洗。”
景昊当时心中便“咯噔”一下,沉了脸斥沈嬷嬷,“那你还敢叫她离宫?”
沈嬷嬷甭看是对着一国之君,因景昊很是有负柳王妃,沈嬷嬷态度也不大好,道,“倘是王妃肯告诉我老婆子,我如何能叫她这么走了!”
景昊一噎,他到底不是迁怒之人,早已查出柳王妃离宫之事与沈嬷嬷无关,景昊与沈嬷嬷道,“想她平安,这话再不可与第二个人说。”
沈嬷嬷道,“倘不是陛下有问,老奴谁也没说过。”
景昊算着日子,觉着那凤凰就是应在了柳王妃身上,柳王妃定是给他生了个儿子。
媳妇在外没啥,景昊却是很记挂着凤凰儿子,一国之君,迷信起来也是可以的,遂派出景川侯外出寻找柳王妃母子。
424、番外阿淮哥与小团妹之四
因为要找凤凰儿子; 景安帝派出的还是心腹重臣景川侯。景川侯也不负景安帝所托,主要是景安帝说了柳王妃有身孕之事; 景川侯想着,柳王妃的身子骨; 再加上初有身孕,应不会走的太远,往西往北气侯干噪严寒,柳王妃一行最大的可能便是南下,于是,景川侯多在冀鲁一带打听,别说; 还真给景川侯打听着了。只是; 景川侯到的时候,秦淮小团夫妇已带着小平儿与柳王妃的骨灰离开鲁地,一路南下往江淮而去。
景川侯却是把当初给柳王妃诊脉的大夫、接生的产婆,以及柳王妃过逝的消息都带回了京城。
若柳王妃还在; 寻人是好寻的; 无他,柳王妃的身体,即使远行,也不会走的太快。但,柳王妃已经过身,秦氏夫妻带着皇嗣,到底去了哪里; 当真是泥牛入海,不好查起。尤其,此事还不能大张旗鼓的查。故而,景川侯便先回京城向景安帝回禀了在鲁地查到的事情。
景安帝听闻柳王妃已经过逝,默然半晌,方道,“孩子如何?”
景川侯道,“王妃于二月初三产下一子,王妃过身后,秦家夫妻带着皇子离开了鲁地。他们的下落,怕要细细寻起了。”
景安帝道,“是个皇子啊……”
“是。”景川侯当差细致,道,“听闻,小皇子背生一点胭脂痣。”
景安帝道,“秦家夫妻里,那个秦淮,原是侍郎府的侍卫,父母早逝,跟着叔婶长大,与叔婶不大亲近。秦淮的媳妇,是王妃奶娘沈嬷嬷之女,伴着王妃长大。他们或有一日会与沈秦两家联系,这两家人,盯好了他们。”
景川侯连忙应是,景安帝道,“王妃过逝,他们定会远离京师,慢慢查吧。”
景川侯见景安帝气色不大好,道,“秦氏夫妇必是王妃心腹中人,便是一时寻不到小皇子,还请陛下宽心,小皇子有他们服侍,当能平安。”在景川侯看来,虽则立场不同,但,秦氏夫妇现下定是忠仆无疑的。只是,小皇子那样的身份,却不适宜由他们抚养长大的。何况,人心这样的东西,是最说不好的。
景安帝微微颌首,景川侯便退下了。
秦家夫妇一路南下,他们早有准备好的身份文书,因有小平儿要看顾,走的并不快。婴儿的生长速度是令人吃惊的,小平儿越发白嫩可爱招人疼,而且,这不是秦家夫妇的一家之见,就小平儿的相貌,那真是,除非是瞎子,不然,再没人能挑出半点儿不好来的。只是,这孩子总是病,令秦家夫妇忧心。大夫看了不少,小平儿食量较同龄的小孩子也一点儿不小,个子长的也快,就是时不时的要病一病。秦淮就寻思着,是不是孩子命里有什么妨碍,待到金陵,特意寻了一位城中有名的大仙,给孩子看相。
大仙看了面相,又问了八字,给小平儿摸了摸骨,大仙儿掐指一算,吓一跳,问秦淮夫妇,“这位小公子当真是你二人亲子?”
秦淮给问的尴尬,小团也以为自己暴露了,不过,她仗着胆子道,“不是我家的,难道是你家的?”虽然小主子是皇子,但,皇帝陛下不是好人,小团觉着,自己与阿淮哥最忠心不过,肯定能把小殿下养的好好的。
大仙摆摆手,“夫人勿怪。老朽观你二人都是极有后福的面相,但,你之二人面相虽贵,却仍远不及这位小公子,龙章凤姿,贵不可言哪。”
秦淮吓一跳,想着这大仙还当真有些门道,秦淮连忙恭敬请教,“还得请先生帮忙看一看,我家阿平,平日里吃奶也香,先生你也说他是贵命,如何总是要病?哎,不瞒先生,哪个月都要喝两碗汤药么。”
大仙问,“小公子单名一个平字么?”
“是,寓意平平安安。”
大仙摇头,“不妥不妥,平字太平,与命格不符,故而要病。”与秦淮道,“当另给小公子取一压得住的名字。”
秦淮问,“取何名为好?”
大仙递给秦淮一只签筒,令他摇了一支签,自己却是未看,只是递给秦淮,道,“都在这签里了。”便双目微阖,令他一家人离去了。
秦淮带着小团妹和阿平小盆友离开了大仙居所,待回到租住的客栈,秦淮才与小团妹看了那签文,上面并无字,而是画了一只凤鸟,秦淮道,“莫不是要咱阿平改名儿叫凤鸟。”
“凤鸟叫什么名字啊,叫也是叫凤哥儿,凤凰,阿凤。”
夫妻俩因着那大仙说小殿下是个贵不可言的命相,生怕泄露身份,却是不敢在金陵多呆,商量一番后准备去扬州,刚结账要走人,就见客栈将一病重的读书人自下等房中扔了出来,秦淮因着刚去给儿子看过大仙,他向来也是信因果之人,见客栈伙计行事粗鲁,不由道,“出门在外,谁还没个波折,这般将他放在门外,便是死路一条了。”
因着秦家夫妇住的是上房,掌柜耐着性子解释,“秦老爷不晓得,这位程公子在咱们这里已是病了月余,并未收他房钱,只是,他这病总是不好,咱们是做生意的地方。如今他这般,委实是不敢再收留了。”
秦淮知客栈有客栈的难处,便给了伙计一块银子,道,“出去帮忙雇辆车去,把这位公子放到车上,我自有安排。”
伙计收了银子,入手便知足有五钱,当下禁不自禁叫车去了。
秦淮想着,毕竟是一条人命,他手里不少银钱,便拿出几十两银子,连带着这位重病的公子,一并送往了金陵城有名的医馆,把银子托付给医馆的大夫,令将这位公子医治好,秦淮便带着妻儿离去了。
秦淮道,“只当给咱阿凤积德了。”
小团道,“是该如此。”
待到了扬州,一家人安顿下来,有一日,小团收拾东西,寻到了当年同自家姑娘去灵云寺摇出的签文,小团看了回签文,想到自家姑娘的种种,忍不住又抱着阿凤哭了一场,待看这签文时,小团与丈夫道,“当时我摇到这签,你还说呢,咱们原是在京城的,如何会来南面儿。如今看来,可不就应了这签,咱们果然是要来南方安家的。”
秦淮再看这签文,念道,“凤皇来仪,凤皇来仪,说不得便是说的咱们阿凤。”
“就是这样,除了咱们阿凤,谁还配得起这四字。”小团心下一动,道,“大名儿一个凤字,不能尽善,我听说,宫里皇后娘娘所居中宫,叫凤仪宫。那姓平的,先前不过做小,她也配凤仪宫之位。咱们阿凤,不如大名便叫凤仪吧。凤皇来仪,正配咱儿子。”
秦淮想到平侧妃,亦是厌恶的很,遂点头道,“是这个理。”
夫妻俩把儿子的大名儿定下来,不知是不是那大仙委实铁口直断,法力不凡,自此,小凤仪果然身康体健,一年也不打一个喷嚏的。
尤其,小凤仪渐渐长大,少时便展露远超同龄孩子的天资,譬如,整条巷子的同龄小朋友,没一个打架能打过小凤仪的。而且,十个月会走之后,两个月内,小凤仪便把走路这项技能练习的无比熟悉,因为,自从会走路后,家里简直是没有他走不到的地方,连庭院中的大樟树,他娘一个不留神,小凤仪便爬了上去,简直把他娘吓个半死。待这小子会说话后,更是花言巧语无师自通,见着胖子夸有福,见着瘦子夸苗条,见着大婶叫姐姐,见着姐姐叫美人,这种都是最低级的甜言蜜语了。小凤仪让人喜欢的是,这是个贴心的孩子,像他爹每天白天出去铺子里打理生意,待他爹晚上回家,小凤仪就会颠儿颠儿的跑过去,给他爹捏胳膊捏腿,把他爹感动的一塌糊涂,然后,小凤仪有什么想要的想买的,这个时候提出来,那真是,他便是要天上月亮,他爹都会给他架梯子去摘。
他娘更是,与四邻来往起来,有这么个漂亮儿子,简直是震惊了街坊邻里,秦太太回家就跟丈夫显摆,“都说再没见过咱家阿凤这样俊俏的孩子。”而后,小凤仪接着红遍了扬州城的婚配界,主要是,这孩子生得特别好,时下扬州人成亲,有用童子滚床的习俗,说是用童子滚床,儿子来得快。小凤仪第一次参加滚床的差使后,他滚床的那对新婚夫妇,三个月后便诊出身孕来,把那家人喜的,还给小凤仪做了身新衣裳送他穿。
要说头一回还只是凑巧,接连三回,由小凤仪滚床的新婚夫妇,都是成亲三月便诊出身孕。
从此,小凤仪就红啦。
想请他做滚床童子也不容易啊,倒不是秦太太难说话,主要是小凤仪不好说话,他是爹娘的独生子,模样生得好,嘴巴生得巧,贴心时是真贴心,要是拗起小脾气来,简直是爹娘都拗他不过。而且,小凤仪天生的派头,滚床童子什么的,他一个月只肯做一回,多一回也不肯劳累,而且,请他做滚床童子的人家,还得合他眼缘,送他礼物啥的,总之,种种刁顽,已依稀可见日后顽童苗头。
让秦老爷心惊胆战的是,有一回,他抱着儿子出门玩儿,竟然见着景川侯骑马经过,当下把秦老爷吓得不轻,就想掉头就跑。不过,秦老爷到底非常人,他要是抱着儿子跑路,可就真得引起景川侯察觉了。秦老爷按捺住惊惶的心情,故作坦诚的在街边与景川侯错身而过,如今秦老爷也不是原来的模样了,因着养儿子,小凤仪半夜会饿,秦家夫妇哪里舍得宝贝儿子挨饿啊,故而,总会令厨下晚上备着吃食,而且,小凤仪是个热闹脾气,他不喜欢一个人吃东西,他要爹娘陪他一起吃,于是,小凤仪越长越高,秦老爷夫妻则是往横向发展,现下,夫妻两个,都是圆润润的一脸福相。
所以,景川侯当真没留意街边儿的胖子,正当秦老爷心下庆幸自己相貌路人甲,并未令景川侯起疑时,骑脖子上的宝贝儿子突然说话了。小凤仪自从能清晰的表达自己意见开始,出门向来不要人抱,他都要骑他爹脖子上,觉着骑得高,看得远。如今亦是如此,秦老爷就听小凤仪满带着好奇的童声响起,小凤仪还指着骑着高头大马的景川侯道,“爹,那位大叔好高好俊好威风啊!”
他爹当下冷汗就下来了,景川侯仍未留意秦老爷,觉着这人圆圆胖胖,一幅财主样,没啥好看的,倒是多看了那胖子脖子上骑着的小孩儿一眼,景川侯心下暗赞:怪道说江南人杰地灵,这孩子生的可真好,钟灵毓秀四字再恰当不过。
此番擦肩而过后,下一次的见面,便是景川侯解救被拐儿童小凤仪的时候啦。
425、番外阿淮哥与小团妹之五
秦老爷给他儿子喊的; “这个大叔好高好俊好威风哦。”,秦老爷当时吓的腿一软; 好悬没跪下。不过,秦老爷现下已经展示出后日的影帝风彩; 他嘴一撇,露出个哭兮兮的模样,委屈巴巴的问儿子,“在儿子心里,爹不是最高最俊最威风的么?”
小凤仪的注意力立刻被他爹拉了回来,小凤仪多机伶的人哪,人家大叔再高再俊再威风也是外人; 当然没有他爹亲啦; 小凤仪当即便嘴甜甜道,“虽然那个大叔好高好俊好威风,但是,比起爹你来; 还是差一大截啊!”
秦老爷最受不住他儿子的甜言蜜语; 立刻乐不颠儿的将儿子从脖颈处顶到了头顶,小凤仪拍手叫好,父子俩欢欢喜喜的回家去了。听到小凤仪变嘴的景川侯表示:虽然这小孩儿是长得不错啦,没想到竟然是个马屁精~
父子俩嘻嘻哈哈的远去,一则因秦老爷较之先前的竹竿样委实变化巨大,想想吧,一竹竿变麻团; 叫谁谁认得出来啊。至于小凤仪,只看若干年后他上京赶考,连他亲爹都认他不出,就可见小凤仪这相貌,根本没有半点儿体现父系基因的地方。
所以,景川侯只当这父子俩是印象稍微深些的路人甲,也是人之常情啦。
秦老爷晚上把宝贝儿子哄睡,与妻子说起今日之险,秦太太也是吓得胸口一跳,双手合什直念佛,与丈夫商议道,“要不,咱们还是搬杭州去吧,我听说,杭州也是好地方。”
秦老爷到底历练丰富,而且,这一路南下,刚在扬州安顿下来,若突然搬家,反是令人起疑。秦老爷道,“不急,原本咱们与景川侯也并不相熟,今日错肩而过他也没有认出我来。这几天少让阿凤出门,再等等看罢。”
秦太太想想丈夫说的,倒也有理。
而事后的发展,也如秦老爷所料,景川侯自扬州府失望而归。
此次下扬州,景川侯自是奉了景安帝之命 。
要说景安帝,如今宫里已有三位皇子,又不是缺儿子的,之所以再派景川侯寻人,主要是,景安帝出宫微服,由景川侯相随,景安帝也不知想起什么了,君臣二人往灵云寺去了一趟,景安帝还掷了一签,签文有四句: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这签文,景安帝只给景川侯看了一眼,景安帝道,“再找一找吧。”
景川侯便知道,这是景安帝问的柳王妃所出皇子。
景川侯这几年也没断了调查秦氏夫妇的行踪,这对夫妇去的地方委实不少,为人亦是狡猾,很多时候,都令景川侯扑了空。景川侯亲至扬州,也没能找回小皇子。当然,景川侯也没长前后眼,更不晓得那驼在胖子肩上,巧言令色长得很是不错的小胖子便是自己要寻找的流落在外的小皇子殿下。
因着小皇子出生就流落在外,景安帝对这个儿子不能说没有感情,血缘天性,景安帝也不愿意自己骨肉流落在外。不过,人海中寻找一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了,景川侯无功而返,景安帝也未多加责怪。
景川侯解救被拐儿童小凤仪时,小凤仪已经五岁,这是景川侯第二次来扬州,觉着这巧言令色嘴巴甜的小子有些眼熟,不过,小凤仪很快被圆润润的胖子爹接走,景川侯未曾多想,第二次错过小凤仪。
这次将儿子自景川侯的眼皮底下接回家,秦淮觉着,再有一次,他非心脏病不可。秦淮决定,提前送儿子上学,每天上学,儿子就不会总想出门逛了。小凤仪是个聪明的孩子,秦淮小团都认得字,但,再深的文化就没有了。为了教导儿子,小团还自学了唐诗三百首,小凤仪每天一首诗,背的比他娘都熟。
儿子这么聪明,夫妻俩是绝不可能浪费儿子天资的,夫妻二人决定,要花重金把儿子培养好。秦淮考察遍了扬州城的私塾,最终选了一位骆秀才的蒙学,小团不甚满意,道,“就秀才功名,能教得了咱们阿凤么?”在小团看来,能教自家阿凤的先生,最次也得是个举人啊。
秦老爷摆摆手,“你可别这么说,我把蒙学看遍了,别个蒙学,我送的见面礼,先生们都笑纳了,独这位骆先生不同,礼没收,还说要是阿凤想去念书,得先考试,考过了才能入学。要是考不过,人家先生还不收哪。”
“这可真够谱儿大的。”小团问,“那都考什么,你打听没?”
秦老爷道,“就是些三百千的东西,咱阿凤都会的。”
小团自豪道,“咱阿凤还会背好几百首唐诗哪。”说到儿子,小团便信心满满。
秦老爷道,“明儿我带着阿凤去考试。”
小团道,“我也一道去,给咱阿凤加油。”
因着明天考试,夫妻俩当天晚上还带着儿子拜了回祖宗,求祖宗保佑儿子能考试顺遂,顺利升学。然后,第二天下午,一家三口便信心满满的去了,待到了骆先生的学堂,发现与他们一道等着考试的还有一户姓方的人家。方家是扬州大族,听说他家族长还在朝中为高官,当然,留在扬州的多是方家旁支。但,有一位在京为高官的族长,已足以令这些留在扬州的族人自傲。不过,秦淮与小团也自信的很,主要是,自家儿子一看就比方家孩子出众。看自家儿子那圆圆的小脸儿,大大的桃花眼,高高的鼻梁,以及那浑身上下就带着的活泼招人疼,相对比下,小团觉着,方家孩子自相貌到才学,哪里都比不上自家儿子。
当然,这是秦家夫妇的感想。
方家大奶奶却是被小凤仪烦的够呛,方家大奶奶对于秦淮小团夫妻倒没什么意见,觉着虽是商贾之家,为人倒也谦逊懂礼。只是,这家孩子怎么这样儿啊,原本,人家小方灏端正着小身子正背论语哪,小凤仪就凑过去,拿着个金镶玉的九连环臭显摆,问小方灏,“你会不会玩儿这个?”
小方灏瞅一眼,摇头,没玩儿过。小凤仪便扬起一张小胖脸儿,“你过来,我教你。”
小方灏过去,小凤仪教给小方灏玩儿九连环,小方灏开始玩儿,不大熟练,小凤仪就总是,“笨,不是这样,是这样!”要不就是“你脑袋长来做什么的,摆设吗?”不然便是“笨死了笨死了,不给你玩儿了!”,方太太听的已大是不悦,比方太太先行爆发的是小方灏,小方灏叫小凤仪说急了,噢一声便扑了过去,给了小凤仪一下子,小凤仪早便是整条巷子同龄孩子里的小霸王,与年龄相仿的小方灏干仗,小凤仪一点儿不怵,不待父母把这俩孩子分开,小凤仪刷刷两爪子,挠了小方灏个满脸花。
于是,俩人尚未考试,便先干了一架。
方太太见儿子脸被小凤仪挠花了,顿时急眼,说小团,“你家小子怎的这般没规矩!”
小团不甘示弱,“你家孩子也打我家阿凤了!”摸摸自家儿子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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