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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藏师-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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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那里?”蓦地,有人用日语大喝,并且双手高擎一把寒光四射的日本刀由东面高速逼近。
“千鸟骨生大师,我是方晴。”方晴挺身而起,用日语回应。
那人来得快也停得快,长刀在半空中搅动了一个螺旋形刀花,陡然反手落下,插入腰间的刀鞘中。
“原来是方晴小姐——”这长脸、鬼眉、吊眼的中年日本男人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目光在丁峻脸上一扫,改用中文说,“还有这位……唔,是丁峻先生吧?五角大楼麾下的精英干将。”
丁峻没有客套寒暄,一针见血地问:“是你杀了他们?”
千鸟骨生摇头:“我没有,大概一小时前,我们由东面的山口转过来,突然遭遇了大风沙,大家全都走散了。我躲在背风的石崖后面,被风沙吹得睁不开眼,只好暂停前进。风沙停了,我到湖边来,看到这些人都死了,马上四处搜寻凶手,可惜毫无线索。”
在千鸟骨生收刀之前,丁峻就看清了那把刀的刃口状况。他有着精深的冷兵器割痕与枪械弹道方面的鉴定经验,只一眼,就确认了之前自己的判断,的确是千鸟骨生杀了湖畔的九人。
“是这样吗?”丁峻问。
千鸟骨生坚决地点头:“是这样,我从不说谎。”
突然间,丁峻又有了被猛兽窥视的感觉,似乎那幕后的敌人就隐身于雾霭之中,来往逡巡,居心叵测。
“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最致命的!”五角大楼麾下最高明的教官们曾一遍遍告诉丁峻。
他也无时无刻不告诫自己:“看见明敌,更要看见暗敌,否则死都不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
此刻,他已经有了更深层次的判断:“操刀杀人者是千鸟骨生,而在这残暴的杀戮背后,则是那名隐身幕后的敌人使用了强大的精神驱使之术,使得千鸟骨生迷失本性,肆意行动。换句话说,杀人的那一刻,幕后之敌已经附在千鸟骨生身上,千鸟骨生斩出的每一刀,都是那人的本意。”
第六十四章 附体之术
“那是什么?”丁峻向千鸟骨生的侧后方望去,并急促地抬手一指。
“呀,那是一个人!一个出现在我‘天人合一术’之内的人——”没想到,方晴也同时低叫。
两人同时有反应,由不得千鸟骨生不信,当他扭身回望时,丁峻直进两步,右手锁喉一扣,左手反别住对方右臂,瞬间将千鸟骨生擒拿、锁定、扑倒、控制。
“撑开他的眼皮,看他瞳孔里有什么?”丁峻沉声吩咐。
方晴扑过来,双手齐伸,把千鸟骨生的双眼眼皮撑开,露出一对黑少白多的眼珠来。
按照常识,人的眼珠能起到镜面反射的作用,一个人凝视另外一个人的眼珠时,必定会看到自己的影子。但是,他们在千鸟骨生眼珠里看到的,却是另外一张死气沉沉的金色面具。那面具完全遮住了某个人的整张连脸,只有眼、鼻子、嘴是露在外面。最最醒目的,就是面具的额头部分,刻着三只翅膀。两只在下面,左右对称;剩下的第三只在上面,孤零零地竖在中央。
“怎么可能?”方晴的第一反应就是仰头向上、扭头向后连续张望,因为戴面具者唯有处于以上两个方位,才能映入千鸟骨生的眼珠里。
“别动,镇定。”丁峻低声告诫。
他凝视千鸟骨生的眼珠,也凝视着眼珠中的那张面具、面具上露出的另一双眼。在这种连环套模式下,那眼睛已经小到无法分辨的地步,但丁峻确信自己与那幕后之敌此刻正通过千鸟骨生的身体对视着。他能看清对方,对方也能看清他。
“附体术……世间最高明的异术之一……这人附了千鸟骨生的体,才导致他狂乱杀人……太可怕了……”方晴喃喃低语。
华人鬼怪故事中,常有“野鬼附体、狐仙附体”之类的桥段,更被正统的唯物主义者斥为迷信。只是,无论否认还是承认,此类故事已经在中国流传了上下五千年,并随着近代华人的移民而传遍全世界。
丁峻、方晴是年轻一代中的精英人物,对看似虚幻缥缈的东西也不是全盘排斥,而是辨证吸收,或洋为中用,或中西合璧,不断提高自己。
“正是附体术,我说过,看似平静的荒原之上,隐藏着一位无比强大的幕后之敌。这一路,不用担心寂寞无事了!”丁峻微笑着说。
“既然这样,杀千鸟骨生无用,其他九人死得太冤枉了。”方晴紧握双拳,哀叹连声。
其实,这就是江湖人的一生宿命,不是杀人,就是被杀,生前辉煌,死后寂寞。每个人都会死,都会化为骨灰一坛,随风而逝。她感觉九人的死是因自己而起,如今他们伏尸无名湖畔,自己心上的人情债一辈子都还不完了。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令幕后真凶伏诛。”丁峻的语调无比平静,心情也恢复了常态。面对大敌,任何不冷静,都将导致最残酷的死亡。
千鸟骨生忽然换了另外一种阴冷邪恶的语气,用日语说了冗长的一段话。丁峻能听懂,那段话的大致意思是:“我是天地间唯一主宰,藏地一切神山圣水,一草一花物一沟一壑,都尽在我羽翼覆盖之下。我的生命来自无始无终的远古,将奔向无边无际的未来,与天地宇宙同寿。任何无知的人试图染指宝藏,都是自取灭亡,终将死无葬身之地。”
“天地间没有主宰,不是你,也不是我,谁都不能决定别人的生死。别装神弄鬼隐身幕后了,缩头乌龟是胆小者的图腾……”丁峻立刻用日语回答。
“我就在这里,俯瞰群山,挥斥浮云,你们不怕死的话就来吧,倒在死神羽翼之下,做这大山的肥料。”千鸟骨生又说。
“你是谁?一个只敢躲在面具后面说话的无名鼠辈吗?”方晴问。她刚刚巡视四周,除了遍地尸体,没有任何发现。
“来吧,墓地已经准备就绪,就在渺渺远山的后面,来吧……”那面具在千鸟骨生眼珠里持续了三分多钟,然后慢慢隐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当面具完全消失以后,丁峻才看到自己的脸浮现在那对眼珠里。
“啊——”千鸟骨生一下子挣脱了丁峻的束缚,向侧面凌空翻滚,然后弹身而起。此刻的他,才是真正的千鸟骨生,灵魂与身体合一,不再受那面具怪物的主宰。
“别紧张,千鸟大师,刚才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请坐下来,我们慢慢捋顺关系。”方晴急忙低叫。
“我的……我看不见……”千鸟骨生茫然站着,双眼四角蓦地涌出墨一般的黑血。他向着方晴的位置踉跄走了几步,颓然扑倒下去。
“他死了。”丁峻脸色平静,一如平湖无波。
请来的帮手全军覆没,让方晴眉头不展。以上十人都是各地黑道上响当当的人物,一进藏地便遭遇了灭顶之灾,可见藏地的水实在是太深了,再好的水手都会在这里折戟沉沙。
“下一步怎么办?”她问。
“回去,以静制动,原计划不变。”丁峻沉着地回答。在没有获得新的线索前,他觉得没必要轻易改变行程,被幕后敌人牵着鼻子走。那样的话,必定徒劳无功,一事无成。
糟糕的是,当他们回到营地,阮风竟然不见了。
丁峻摸摸阮风的睡袋,余温犹在,肯定是刚刚离去。就在帐篷的一角,留着一幅血写的简略地图,线条凌乱,浓淡不一,看样子画图者是在仓促之间咬破手指留图。
两人盯着那地图看,丁峻最先看懂了:“那是一条河,从河流走向看,应当是象泉河。”
象泉河又称朗钦藏布,源头位于中国西藏,是西藏自治区阿里地区最主要的河流,发源于喜马拉雅山西段兰塔附近的现代冰川,从源头西流至门士横切阿伊拉日居,经札达、什普奇,穿越喜马拉雅山后流入印度河,是印度河最大支流萨特累季河的上游。
世界上没有两条完全相同的河流,在丁峻这种高手眼中,只看水脉走向,无需任何地名注释,就能叫出河流名称。按照“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地图规则,画图者的未完之笔指向了象泉河下游,即流出国境前的地段,深入喜马拉雅山脉腹地的无人区。
第六十五章 方晴的秘密
“图是阮风留的,是他的笔迹。”方晴说。
眼下可以粗略估计,有人掳走了阮风,而他在受制前偷偷留下地图,指明方向,要求丁峻、方晴营救。
对照阮风之前获得的地图,西进的大方向没错,都是沿象泉河前进。那么,追溯人类发展的历史看,沿河而居是一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原则,毕竟河流能够提供水源、食物和运力,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宝地。试想一下,古格遗族选择的栖息地,肯定靠近象泉河主干,而不可能选择远离水源的不毛之地。
当然,由扎达县古格遗址所处的位置也能印证这一点。
“丁峻,我得打个电话,向哥哥求援……藏地的生存环境如此残酷,千万马虎不得!”方晴忧心忡忡地取出无线电话,拨了一个长长的号码。
丁峻避嫌,自动走开一些。对于阮风,他只有七成信任度,毕竟大家没有生死交情。阮风是个钻在钱眼里的人,一切行动,都以利益最大化为前提条件。
“无论如何,都要去象泉河的尽头。一切秘密,都在那里揭开吧?”丁峻感慨长叹。他记起了在部队时每个人都要进行单兵游戏场景模拟训练,其模式与电脑射击游戏类似,每一名队员单枪匹马闯关,直至将游戏打爆。
从人类的好奇心角度来说,任何人都渴望揭开谜底,解开心头的疑惑,丁峻也不例外。只不过,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种兵高手,在展开任何行动前,都会反复评估其危险性,绝不盲目涉险。
现在,他心里最大的谜团就是雪晚,如果能再次见到她,他会将一切都问清楚,然后抚平她眉间的忧伤。
“丁峻,我哥哥不在,罗开大哥的电话也无人应答。”方晴走过来,脸上的忧容又增加了几分,“我真的很担心他们。”
丁峻安慰她:“像方先生、罗开先生那种天神级冒险家,绝不可能安安稳稳地居家享受,全球各地的古墓荒原、崇山峻岭才是他们笑傲江湖之所。放心吧,他们永远都不会有事的。”
方晴叹气:“谢谢你安慰我,近几年,哥哥的所作所为近乎偏执狂人,变得越来越陌生了。其实,全球各国的探险大师的最终结局莫不如此,毕生狂热探险,无法停止对这个世界的探索。我一直觉得,这是一条没有未来的歧途,最聪明的人应该懂得适时悬崖勒马。”
她的情绪越来越低沉,仿佛十帮手之死已经摧折了她的全部信心。
当然,她说的是实情,二战之后全球涌现的百名探险大师,九成以上,最后不知所踪。他们并未像世人传说的那样带着海量财富隐退,而是死于人生的最后一次探险。幸运的,尸骸被后人发现,带回故乡装殓;不幸的,则只剩随身行囊能证明其身份,一根毛发、一块指甲都没有留下。譬如埃及大探险家“病毒”、俄罗斯探险家“克格勃军刀”、法国探险家“黄金灯”、希腊探险家“火种”、阿根廷探险家“血鹳”……那些曾经辉煌闪光的名字,最终只剩报纸上的一则寻人启事。
“那么,你为什么来托林寺?”丁峻淡淡地问。
他原以为方晴未必会吐露实情,但方晴的回答却是:“翼王宝藏、天国女城、古格神力。”
那三样,正是托林寺之战里所有人追逐的焦点,原来看似谦逊低调的方晴,胸怀巨大无比的野心。
“真的?大家都太小看你了!”丁峻感叹。
方晴苦笑起来:“方家祖上的历史极为庞杂繁复,修订族谱时数度贴金,最终修饰为官宦世家、书香门第。可我知道,方家发迹的最真实版本却是世代海盗,横行七海,北至渤海、黄海、日本海甚至远达白令海峡,南到西沙群岛、越南腹地甚至印度洋、马六甲海峡水道。冒险、海盗的基因存在于方家每一代子弟血液里,我和哥哥也不例外。我从识字起,就开始阅读与太平天国有关的全部历史,对这支农民起义军有着透彻的了解,获得的信息量超过大陆任何一名专业教授……”
夜凉了,丁峻无声地脱下外套,披在方晴肩上。
“谢谢。”方晴停住话头,诚挚无比地望着丁峻。
荒原无边,危机四伏,这种状况下,他们只能成为彼此的依靠,并肩走下去。
宝藏人人觊觎,而女城、神力则成了玄学命题,深奥而缥缈,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理解能力。丁峻觉得,托林寺之行开启了一场错综复杂的黑白对局,每个人都成了棋盘上的一颗子,无法自拔,只能等待棋局结束。
“怪我隐瞒真相吗?”方晴幽幽地问。
“怎么会呢?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保守秘密,才能让自己活得更长久些。继续说吧,你在太平天国的历史中发现了什么?”丁峻淡然回答。
“我发现,翼王石达开是义军崛起的关键,石达开十六岁时与洪秀全、冯云山结交,十九岁率四千余人参加金田起义,被封为左军主将。1851年12月,太平天国在永安建制,石达开晋封‘翼王五千岁’,意为‘羽翼天朝’。当时,他只有二十岁,自此之后,‘翼’字永远伴随他,成为义军中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英雄。我查阅了大陆、香港、台湾、日本等地的不同版本史料,在某些野史中记载,石达开肋生双翅,一旦展开就能发出风雷之声,瞬息千里,万马军中斩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说到这些历史,方晴脸上的哀伤就全盘退去,完全沉浸在那段金戈铁马、气吞万里的战争中。
关于石达开,史学家们达成的共识如下:
石达开(1831年-1863年),小名亚达,绰号石敢当,广西贵县(今贵港)客家人,太平天国名将,近代中国著名的军事家、政治家、武学名家,初封“左军主将翼王”,天京事变曾封为“圣神电通军主将翼王”,军民尊为“义王”(本人谦辞不受)。他是太平天国首领中最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之一,十六岁“被访出山”,十九岁统帅千军,二十岁封王,英勇就义时年仅三十二岁。跟他有关的民间传说遍布中国乃至亚洲,说明他当年深得各地民众爱戴。
第六十六章 翼王石达开
“翼王宝藏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大渡河最后一战前,有人推测石达开命人带着大批黄金向北去,直达敦煌大漠,埋藏于鸣沙山的某处。敦煌的地理位置极为特殊,南枕气势雄伟的祁连山,西接浩瀚无垠的罗布泊,北靠嶙峋蛇曲的北塞山,东峙峰岩突兀的三危山。该种理论的推测依据是天京事变前,石达开曾派专人远赴甘肃、青海、新疆,绘制了以上三地的详细地图,并带了近百名向导回京。而且,他对敦煌莫高窟壁画中的‘飞天’形象异常着迷,曾命后宫妃子们用金线刺绣了几百幅‘飞天’战袍,赏赐给麾下战将。第二种推测,石达开则是命令一队轻骑,协同麾下女兵营,一起护送几名身怀六甲的宠妃西去,远离战区,目标直指喜马拉雅山脉和大山南边的尼泊尔。这种推测的主要证据是,该队轻骑全都是来自尼泊尔的廓尔喀人,精通汉语、藏语、尼泊尔语,也是石达开特别招募组成的。所有史学家们都很清楚,以石达开的雄才大略,永远都不会事急抱佛脚,而是未雨绸缪、决胜千里。甚至可以猜测,大渡河穷途末路一战,只不过是石达开掩盖真实目的的障眼法,用他的死,令大清追击者放心……”
方晴讲述的这些历史非常复杂,是经过了野史、正史的交互印证,再经过不同版本史书的横向联想,由无数蛛丝马迹中辨析出有用线索,最终拨云见日般得出结论,鞭辟入里,严谨客观。
丁峻发现,自己渐渐喜欢上了方晴讲解历史时的样子,她是那么专注,目光笃定,眼神自信,带着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豪气。她那样的女孩子,不属于局促做作、朝九晚五的城市,也不属于霓裳艳影、酒色暧昧的名媛舞台,而是属于自由天空的无极限世界。以她的渊博学识与探索精神,假以时日,必定前途无量。
方晴终于意识到丁峻正在深深地凝视自己,忽然羞涩一笑,抿着嘴唇问:“说了这么多,你不会笑我卖弄知识吧?”
丁峻摇摇头,不接这个话茬,而是一针见血地指出:“其实,关于石达开的死也存着巨大争议,毕竟那种不战而降、束手赴死的行径根本不符合翼王本色。按当时的两军兵力估算,太平天国义军无论是向南突围还是择机渡江,都有五成机会遁出包围圈,绝对不至于做乌江自刎的霸王项羽。”
方晴微笑着吟哦:“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易安居士这首《夏日绝句》称得上是西楚霸王项羽的知音之诗,可惜,历史永远不会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者唱赞歌,只肯为成功上位者锦上添花。历史学家常常将石达开与项羽相提并论,难道你认为史学家们都被石达开的‘金蝉脱壳计’骗过了吗?”
话说至此,已经足够明白,两人的心思恰好交会于一点,那就是——“翼王诈死,飘然远去,亡于历史,永存人间”。
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茫茫中原大地之上,不知出现过多少翼王石达开一样的枭雄,无论其一生短暂还是长寿,都将当时的历史搅个天翻地覆,成为史书中无法回避的中流砥柱。远的如秦始皇嬴政、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西楚霸王项羽、三国卧龙诸葛亮、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阿瞒、大唐伏魔师之王程咬金,近的如明代开国皇帝朱洪武、大清开国皇帝努尔哈赤、民国时大军阀张作霖……他们缔造了历史,也造成了前政权的瓦解、后政权的崛起。如果将他们中某个人的历史深挖下去,辨析其人生的每一步,绝对会找到太多神乎其神、无法解释的秘奥疑点。
通俗一点说,他们是广袤大地、亿万民众中的神,神一样出现、神一样存在然后神一样消失。他们就像赛车运动中的氦气加速系统,一旦启动,就会将某一方力量膨胀扩大千万倍,拥有翻江倒海、摧枯拉朽般的巨力。
再回到太平天国的历史中来,义军由手无寸铁的几千人起家,几年内打遍半个中国,差一点就将满清王朝拉下马来,改变历史进程。试想一下,这种情况是怎样发生的?满清八旗铁骑的战斗力毋庸置疑,其消灭大明军队时所表现出的虎狼之师本色去了哪里?双方实力对比悬殊,按照正常情况看,义军对抗清军,就像婴儿赤手空拳对抗一只猛虎,遭到围歼只是分分钟的事。当然,天京事变后,义军的溃散正好说明了这一点,其战斗力相当虚弱,无论是三线出击还是闭关自保,完全挡不住清军铁骑、大炮的疯狂屠杀。
最大的疑点,就在翼王石达开身上。他在,义军节节胜利;他不在,义军溃不成军。
那么,他到底是什么人?他的身上,到底深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在史学家看来,石达开与项羽不同,至少项羽的出生、崛起、风光、战死都是有据可查的,每一步都有清晰记载。甚至项羽最终的乌江自刎,都有可以准确分析的心理原因。况且,在司马迁编著的纪传体通史《史记》中,详细、公正地记录了历史上出现的每一个人,考据严谨,笔法谨慎,极少出现张冠李戴、以讹传讹的败笔。
石达开则不同,关于他,目前世界上流传着无数版本,且各版本差异巨大,没有统一定论。大渡河一战,他的个人生死、宝藏下落、嫔妃结果、残部去向全都成了不解之谜。换句话说,历史上的石达开谜一样存在,给中国西部留下了太多袅袅余响。
丁峻、方晴目前能够达成共识的一点是——“宝藏、女城、神力之间必定存在某种密切联系,找到其中一处突破口,一切秘密就将迎刃而解。”
不知不觉中,东方既白,两人脸上毫无倦意。
“走吧,去象泉河尽头,把秘密全都揭开!”丁峻启动了越野车。没有了阮风,他们反而少了一件累赘,心灵相通,相互维护,可以放手迎击敌人。
方晴若有所思:“丁峻,你怕死吗?”
丁峻的回答颇有深意:“我怕死,但更怕的是自己失去战斗的勇气。司马迁《报任安书》中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任何时候,我都绝不盲目激进,浪费践踏自己的生命。你呢?”
方晴没有回答,打开车窗,向着湖面远方上起落的白色水鸟,发出一声清越的长啸。
啸声未绝,丁峻已经踩下油门,发动机轰鸣,两人一起踏上了崭新的征途。
第六十七章 象泉河尽头
象泉河是阿里人心目中的“神河”,藏传佛教典籍中曾经这样描述——“冈仁波齐峰四周分别卧着雄狮、白象、骏马和孔雀四大神兽,它们不忍看到阿里地区连年遭受旱灾,就喷出泉水援救,最后形成了今天的狮泉河、象泉河、马泉河、孔雀河。”
如今,四大河的传说被载入本地佛寺的壁画,供后人瞻仰。
象泉河流域是西藏西部最重要的古代文明发祥地,从地图上看,象泉河如同一条生命长藤,穿行于阿里地区,使这块被岩石环绕的蛮荒之地,变得生机勃勃,有声有色。被车子抛在身后的札达县是获得象泉河恩赐最多的地方,札达,在藏语中意思就是“下游有草的地方”。
按照阮风那简笔地图的指引,黄昏时,丁峻与方晴赶到象泉河下游,距离边境线仅有十公里,位置大概是在扎达县底雅乡的什布奇村正北。可是,他们并未发现任何可疑踪迹,只能暂时扎下帐篷过夜。
夜已深,帐篷外的火堆渐渐熄灭,四周的人声也逐渐平息。耳畔传来的,只剩奔流不息的水声,除此之外,万籁俱寂。
丁峻无法入睡,脑海中千头万绪,纠缠不清。最终,他掀开睡袋,走出帐篷,一直向那堆只剩火炭的篝火走过去。
远山深处,传来不知名的鸟鸣声。他添了几块木柴,篝火渐渐地复燃,为夜色中的河滩添了一丝暖意。
他向河面上望,水波反映着一道道飘忽不定的冷光,冷光随波流动,一直奔向下游,并且发出说不出是欢笑还是呜咽的哗哗声,忽高忽低,忽长忽短。
“方晴已经睡了吧?”他苦笑着自语,目光追随着一道连环翻滚的波浪,一直向远处飘去。
由地图上看,前面的河段又是一个西北、西南的九十度惊险折角,之后象泉河便跨过边境,涌入印度喜马偕尔邦,更名为萨特累季河(又译为苏特累季河)。再向前,该河流则会在巴基斯坦境内同奇纳布河汇合成潘杰纳得河后注入印度河,是印度河上游的主要支流。这条水脉就是这样一路浩浩荡荡,日夜流淌,灌溉哺育着这片三国毗邻的荒凉高原。
藏地生存环境极其艰苦,两日跋涉,方晴的体能消耗过大,并出现了间断性的高原反应。再撑下去,只怕会出问题。丁峻已经打定主意,最多再搜索四十八小时便返回托林寺。
蓦地,水面薄雾之中,出现了一幅似真似幻的画面。
丁峻浑身一紧,挺直身子,向水雾中凝神望着。
画面中最醒目的是一大片古老的城堡,城堡中有几百座建筑物,每一座建筑物都有着高而尖的屋顶,如一枚枚尖锥,直插云霄。城堡外围,是一圈厚重坚固的城墙,全都由巨大的石块砌成,看起来已经年代久远。
丁峻翻阅过近现代西藏所有著名建筑的图册,无论是佛陀寺院还是土司古堡,都在脑中留着大致的印象。但是,他想不出哪一处的建筑物能跟眼前看到的对上号,那古堡和城墙是完全陌生的。
“那是什么?”他站起来,快速地进了帐篷,从行囊里取出一只望远镜,来不及返回河边,就在帐篷前站着,调整焦距,从镜头里看着那古代城堡。
城堡似乎正在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幅草地、羊群、河流、帐篷的画面。这次的画面是动态的,一匹雪白的骏马由远处飞驰而来,马蹄翻飞,踏得地上的草向两边急速分开,如两道不寻常的浪。骏马到了河边,脖子一仰,前蹄高高抬起,呈现出身体直立的样子。如果不是隔得太远,想必丁峻就能听到骏马急停时发出的嘶鸣声。
之后,马背上突然有人翻身跃起,而后又洒脱地半空旋转,稳稳地落在水边。
丁峻自幼练习武术,见了骑手那种利落无比的身手,心底里先暗暗地喝了一声彩。
接下来他才发现,骑手竟然是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子。骏马低头喝水,那女子则面向这边,背着手,长时间地凝望。
丁峻觉得,她远眺着的仿佛就是自己。
“怎么回事?我看到的是幻觉还是……”他向前飞奔了一阵,到了河边。
那雾气中的影像还在,女子的姿势没有变过,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定格。但是,那匹骏马是运动的,一会儿喝水,一会儿扭头啃着河边的青草,最后竟然拖着缰绳挣脱了那女子的手,独自向画面外走去。
丁峻调整望远镜的旋钮,把影像放到最大,但却始终看不清女子的脸。
“咦?那是……那竟然是海市蜃楼吗?”方晴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来。
画面中起风了,女子的头发和裙裾都向右边飘起,地上的草也泛起了一层层草浪。
“我觉得留着这么一头长发的女孩子,一定很漂亮。”方晴说。
丁峻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望着,心底翻滚着无穷无尽的怅惘。他不知道那城堡在哪儿,也不知道那女子姓甚名谁、长什么模样,但心底隐隐觉得,她跟自己寻找的目标似乎有着某种神秘的关联。
“常来西藏的背包客都知道,海市蜃楼里出现的不是仙子就是魔女,普通僧人和藏民见了,都会面向画面行五体投地大礼,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通常,他们要等到海市蜃楼完全消失,才敢起身离去。”方晴又说。
“那是真的海市蜃楼吗?”丁峻问。
“什么意思?”方晴反问。
丁峻低声回答:“我是说,西藏的海市蜃楼与海边常见的那种是同一原理吗?”
按照科学家的解释,海市蜃楼常在海上和沙漠中产生,那是光线在沿直线方向密度不同的气层中穿行时,因折射产生的特殊景象。
“这问题从未有人认认真真探究过,毕竟没有太多科学家愿意跑到藏边苦寒之地来做研究,但它确确实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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