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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藏师-第2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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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开始了。”蒋锡礽说。

    林轩皱眉:“蒋大师,缺的这两个人——”

    蒋锡礽一笑:“你要知道,二十八宿是一个代代相传的异术师大联盟,每一个人都有替代品,不可能出现断代的情况。这些人自打一出生,就打上了传承者的烙印,他们所接受的教育,就是此生活着的最重要目的就是找到接替者,该任务是第一位的,甚至超过爱情和生命。”

    对于二十八宿的组成结构,林轩也早就有所了解,现在从蒋锡礽嘴里重新说出来,他只感觉替这些人无比悲哀。

    当然,作为异术师,二十八宿比普通人幸运,因为当他们被指定为二十八宿的传承者之后,一定会受到细心的照顾和良好的教育,比同龄人进步更快,成为人上之人。可是,等他们真正学有所成的时候,就要把自己学到的教给另外一个人。他们活着,只是傀儡,不断地复制上一代、教给下一代。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人应该是自由的,不应束缚于钱、工作、组织、政党之内,可以在全球范围内自由迁徙,自主决定前进的方向。只要不触犯法律,就可以做任何事,有任何爱好,跟任何一个异性结婚生子……自由,才是人性中最美好的东西,不受任何力量的束缚。

    像二十八宿这样的人生,与圈养的牛马有何区别?

    “这就是我们的人生,林先生不必太难过了。”柳白善解人意,在林轩背后轻声叹息。

    蒋锡礽盯着林轩,眼神中微微带着嘲讽之意:“林先生,人生处处皆枷锁,就连你我,岂不也是如此吗?你受制于组织,我受制于‘大帝’,我们同样不能摆脱权力的束缚。你若是可怜二十八宿的人生宿命,岂不知‘可怜别人的人才是最值得可怜的人’?哈哈哈哈……”

    林轩摇头:“蒋大师,你错了。我所做的事跟你并不完全相同,‘大帝’追求的是一己之私,想要独霸全球,强权称帝;而我们组织要做的,是让亚洲百姓过上和平幸福的生活。一个是为己,一个是为人,有着本质的区别。”

    昔日加入组织之前,林轩已经将这个问题考虑清楚,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兢兢业业,毫不迷惑。

    蒋锡礽大笑:“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哈哈哈哈……自古以来,哪一个党派说的和做的一样?让亚洲百姓过上幸福生活,谈何容易?”

    柳白从林轩背后走出来,与林轩一起并肩望着蒋锡礽。

    “蒋大师,你不是我们,自然不知道我们要的是什么。”林轩淡淡地一笑。

    蒋锡礽止住笑,摊开手反问:“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们要的是什么?”

    两人的论辩已经回到了庄子、惠子之间著名的“濠上之辩”,一个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一个说“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谁都不可能说服谁。

    两人站在不同立场,当然是无法了解对方奋斗的意义,所以再争辩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当下,大家唯一要做的,就是合力完成探索冰墙的目标。

    “柳小姐,你好像有话要说?”蒋锡礽问。

    柳白点头:“蒋大师,现在,我只想问你一句,‘大帝’是谁?”

    在她说话的同时,身后有两人斜刺里冲出,从两翼包抄,手中全都握着一把黑色的短刀,贴身控制住了蒋锡礽。

    刚刚他们的同伙就是用那样一把刀斩下了奎木狼的头颅,其锋利程度有目共睹。

    “什么意思?”蒋锡礽问。

    “跟他们不同,我的目标不是冰墙,而是‘大帝’。你只要回答这个问题,我马上退走,绝不会难为你。”柳白说。

    林轩转头看,柳白嘴唇上血迹未干,大概是刚刚剧烈咳嗽所致。

    咳血的人生命必定不会长久,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医家箴言。

    他不知道柳白得的是什么病,但肯定是“绝症”无疑。

    “好啊,我很愿意合作。很多人想跟大名鼎鼎的‘倾城之薇’合作,却苦于找不到机会。今天,你能这样说,是我的荣幸。”蒋锡礽笑起来。

    林轩一愕,“倾城之薇”是江湖上一个著名女将的外号,而那女将还有一重身份,就是组织中的‘零号’。

    柳白又咳嗽起来,但这次却是轻而短促。

    那是一种信号,用咳嗽声代替了摩斯密码。

    现在,林轩已经相信柳白就是零号了,因为他可以用组织的密码本来破译这组极短的密码,其意思就是:杀光二十八宿,“大帝”必在其中。

    林轩心中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温暖,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总是孤军作战,这次终于能有友军近距离支援了。

    “零号,你来对了,也来错了。”蒋锡礽说。

    “怎么讲?”柳白微笑着问。

    “这个世界跟你想的并不一样,组织对于亚洲并没有绝对的控制能力,就像51地区从未完整地控制美洲一样。在这一点上,很多大国间谍机关都犯了同样的错误,他们自以为凭借着大国的军事、政治力量就可以无坚不摧,在全球各个国家和地区为所欲为——那就大错特错了。这个世界就像一个堆满了种子的谷仓一样,当有些种子萌芽成长的时候,更多种子都在偷偷成长,所有人其实是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尤其是在今天全球一体化的时候,你们的组织、51地区知道的秘密并不一定比我们更多,因为这个世界发展至今,已经没有秘密可言了。更重要的是,在平民百姓眼里,官和匪已经没有太大区别,当你们前赴后继、不怕牺牲去为老百姓争取利益的时候,其实老百姓更信任‘大帝’那样的民意领袖。在很多战火纷飞的地区,老百姓对超级大国已经没有丝毫的信任感,因为他们要的,大国根本给予不了。大国,总是高高在上,扮演着救世主的角色,但老百姓真正需要的是米、面、油、水、酒等等生活必需品,只要让他们吃饱饭,谁来主政没有任何区别。他们只需要每一天都好好活着……”

    蒋锡礽的演讲慷慨激昂,林轩一边听一边衡量双方的力量对比,筹划着以蒋锡礽为人质的可能性。

    如果柳白说的是对的,只要迅速杀光冰墙前的人,就有可能将“大帝”狙杀于乱军之中。

    这样的杀敌方式,的确简单而有效。

    他再次用眼角余光清点着异术师的人数,把每个人的脸都记在心里。

    如果能迅速消灭了“大帝”,则北极圈之行的任务就全部完成了,美中不足的是,二十八宿俱亡,揭开冰墙的秘密也就成了空谈,只能以后再想办法完成了。

    “我说的这些,你们能明白吗?”蒋锡礽停止了演讲,望着林轩与柳白。

    “咳咳咳咳……”柳白又咳嗽起来。

    这一组摩斯密码的含义是“我开口就杀他”。

    林轩不动声色地做着深呼吸,等待柳白下一次开口。

    他知道,蒋锡礽能够获得“大帝”的信任,统领这一大群人,必定有其过人之处,不会轻易就范。

    咳嗽声停了,柳白在艰难地呼吸着,但脸上却有笑意。

    林轩开口:“蒋大师,你说的道理我懂,但你要知道,人民需要的,也是组织愿意给予的,这两方之间,并没有矛盾。你刚刚说的,岂不也是把‘大帝’推崇到了救世主的地位上吗?他最后的目标,不也是建立政权,成为全球的霸主。到那时候,他还会替平民百姓发声吗?他还会把百姓的疾苦放在心里吗?”

    历史是照亮一切的镜子,真正的大人物都能够通读历史并得出自己的结论,只有如此,才能在主政时少犯错误。

    林轩说这些,只是想让蒋锡礽分心,给柳白更好的动手机会。

    “那不是我们要考虑的。”蒋锡礽说,“我们不是‘大帝’,所以不要用自己的知识架构来考虑‘大帝’的未来。林先生,你这样说,只不过是在‘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哈哈哈哈……”

    就在蒋锡礽仰面大笑的时候,柳白开口了。

    她开口,就是一个大肆杀戮的暗号,不但要杀蒋锡礽,更要反扑出去,迅速杀光二十八宿那群人。

    林轩、柳白外加三人,总共只有五人。

    这一战,就是要以寡敌众,铤而走险。不过,林轩已经准备好了,为扑杀“大帝”,就算再冒险,也值得一试。

第六百零六章 大反水

    “就到这里吧。”柳白说了五个字。

    以她属下的身手,五个字的间隙,就能击杀蒋锡礽,随即展开大反扑。

    奇怪的是,控制住蒋锡礽的那两人没有任何动作,竟然不听从柳白的号令。

    林轩扭头望向柳白,见对方的五官已经因剧痛而抽搐变形。

    站在她身后的人迅速闪退,只将一把刀留在她的后心。

    “反水……你们都反水了?”柳白艰难地说。

    蒋锡礽大笑:“他们当然要反水,因为你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们此刻不反,难道等你死了再树倒猢狲散?柳小姐,你知不知道,当你暗中调查‘大帝’之时,大帝也在调查你。这是一场时间上的竞赛,他查到了你的底细,而你这边的工作却毫无进展,于是,你必须得死,而‘大帝’永生。”

    林轩看着站在蒋锡礽身后的两个男人,他们把“爱”也当成了一种武器,利用柳白的信任,瞬间倒戈,把柳白推向死亡深渊。

    世界上最复杂的就是人心,无论善恶,都有着微妙的变化,局外人根本无从了解。

    这种变化往往发生在即将胜利的刹那之间,胜利者转瞬间由最高处跌下,形势突变,反遭绝杀。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曾有无数个柳白一样的大人物就是死在胜利的红线上。再进一步,就是天下大白、坐享胜果了,可惜,敌人要等的也是这样一个时刻。

    “还能坚持吗?”林轩扶住了柳白。

    柳白摇头:“太迟了,我本来就是病入膏肓的人,这一次如果不是‘一号’被杀,我绝不会重出江湖……林轩,未来,组织要交给你这样的年轻人去掌管,我们毕竟已经老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如果我不来,也许就不会遭遇异变,但我怎能不来?那么多同事和朋友为正义而死,我为什么不能?只可惜,费尽心力,也未能揭开‘大帝’的本来面目,这个任务,同样要由你来完成。真是惭愧啊,我和‘一号’都曾经是叱咤江湖的人物,一个月内连遭刺杀,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现在,我对你只有唯一的一句忠告,永远都不要相信你的朋友……即使睡着了,仍然要睁着一只眼,提防着各种不怀好意之人……”

    她还想咳嗽,但那把刀已经消灭了她身体内的所有力气,怎么也咳不出来。

    一号、零号接连战死,这是组织最大的损失,并且失去了战斗的锐气。在林轩看来,是敌人隐蔽太深,令人防不胜防。而且,现代人的忠诚度丧失殆尽,任何时候都可能被收买,成了卖主求荣的败类。

    人心如海,永远无法探测,而零号最相信的人反成了索命的杀手。

    “你们做的……真好!”林轩怒极,看着那三个人。

    在柳白背后插刀的人轻轻地拍打着手掌,仿佛掌上已经沾的血经那样几下拍打就能消失。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惭愧或者喜悦,平静得如同一张白纸。

    “林先生,不要怪我们,形势逼人,不得已而为之。况且,我们跟随柳小姐为组织效力多年,什么都没得到,甚至连一个空名都没有。你说,我们还有什么希望?当然,我知道你比我们高尚,一句‘为人类和平’就能让你在危难关头热血沸腾,奋不顾身,但我们不行。我们不是你,我们要食人间烟火的。所以,这一次,长痛不如短痛,就是要在这里做个了断,然后大家拿了‘大帝’的钱,各奔前程。”他说。

    此人的漠然刺痛了林轩的心,“为人类和平”其实不是一句空话,就像之前震惊全球的伟人提出“为人民服务”一样。

    人民包含了全天下“敌人”以外的所有人,当一个人抛弃了私心杂念,只为“人民”而战的时候,他的灵魂将变得透明如水晶、珍贵如钻石,从精神上来说,是永远不可战胜的。

    当那人不肯“为人类和平”而战、反而选择了临阵倒戈时,林轩的心彻底凉了。

    “零号,人各有志,愿赌服输吧。”蒋锡礽说。

    柳白点头:“是啊,我输了,在我们这一行,不到死,是不会服输的。看起来,老一代江湖人都到了一战判生死的时候了。我死不要紧,最可惜的是,没有见到‘大帝’的本来面目。”

    林轩知道,像零号、一号那样的人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一切都以完成任务为第一要务。

    其实,组织领导反复强调的,正是每一个人都要如此敬业,才能众志成城,克服万难,成就亚洲和平的美好事业。假如人人冷漠,只顾保全自己,那么这世界上的人性就将分崩离析、不复存在了。

    所以说,他永远都钦佩零号、一号这样的前辈,并将她们奉为自己学习的榜样。

    “也许到了最后都没有人能见到‘大帝’的本来面目,也许他根本就不存在。”蒋锡礽笑起来。

    “什么意思?”柳白问。

    “历史上有过一个特殊的例子,欧美最大的神秘帮派‘兄弟会’就是没有首领的,传说中的首领并非指同一个人,而是指利益相关的一小部分人。其中的每一个人都能够发号施令,指挥外部千军万马去完成任务。所以说,几百年了,很多敌人试图击杀兄弟会的首领,以达到摧毁该神秘帮派的目的,但始终不能如愿。这种管理方式是最科学的,一个首领倒下,立刻有新的首领自动产生、自动接替,永远不会耽误组织的运转。我现在怀疑,‘大帝’是一群人,人人都是‘大帝’——”蒋锡礽回答。

    “你呢?你也是其中的一分子?”林轩捕捉到了蒋锡礽话里的破绽。

    如果人人都是“大帝”,那么主持冰墙事件的蒋锡礽是否也是‘大帝’的一分子?

    蒋锡礽立刻摇头:“我不是。”

    林轩追问:“那你算什么?只是替‘大帝’跑腿办事的下走吗?”

    蒋锡礽苦笑,然后点头:“没错。”

    这一瞬间,林轩从蒋锡礽眼中读到了一丝不甘心。

    “何不就此杀了他?”一名反叛者问,“他是组织的人,如果让他活着出去,零号被杀的事就捂不住了。”

    这是个大问题,同样,林轩如果不能活着出去,发生在地底冰墙的事就永远不能公诸于世,也就不能揭穿蒋锡礽的本来面目。

    另一名反水者冷笑:“你难道不知道‘大帝’还需要他穿透冰墙吗?他死了,谁来干这件事?是你吗?是我吗?”

    先前说话的人无言以答,只能闭嘴。

    “放她走,我留下来帮你们穿透冰墙。”林轩开始提条件。

    蒋锡礽一口拒绝:“不可能,我既然敢向她下手,就是因为此地绝对安全,任何秘密都不可能外泄。在大事没有解决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地底,连蚊子苍蝇都不行。”

    林轩看看柳白,后者已经进入了半昏迷的状态。那一刀又准、又狠、又稳,绝对是一流刀手的风范。

    “好,你的计划无懈可击,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你胜利了。”林轩叹了口气。

    蒋锡礽哈哈一笑:“是吗?那我就算放心了。要知道,为了布下这个连环局,我已经筹谋了很久,以至于日日夜夜寝食不安。”

    “那么,我们开始吧。”林轩放开柳白,让她轻轻地伏在地上。

    既然一切无法挽回,就只有快速跨过失败的痛苦,重新开始一段征程。

    “好啊,难得你如此通情达理。”蒋锡礽挥手传令,“大家各就各位,马上开始行动。”

    守着石墙的异术师经过短暂的骚动后,全都进入方格里,按照既定的顺序站好。

    “还差几个人,不是吗?”林轩问。

    蒋锡礽拍掌,有三个人大摇大摆地从石墙另一侧走过来。

    他们一个像柳白,一个像奎木狼,一个则是与奎木狼同归于尽的那人。无论相貌还是气势,这三人与死去的三人基本一致。

    “用这些人补足人数,就能发挥二十八宿的巨大力量。放心,他们是近乎完美的替代品,跟二十八宿里其他人一模一样,只不过是重新变得年轻了而已。要知道,二十八宿的组合方式是最科学的,我从他们身上获得了无数智慧启迪,越发觉得,这世间的一切仿佛早有定论……”蒋锡礽再次感慨。

    林轩对于柳白的死非常痛惜,但这也是无可避免的事。

    他看着取代柳白的那个女人,不自觉地苦笑。

    其实像“大帝”那样的人,建立一个组织之后,会通过各种非法手段掠夺资金。一旦有了足够的钱,事情就容易多了。金钱并非万能,但有了钱之后办大部分事都会畅通无阻。比如,“大帝”一定出钱促进了二十八宿的代代更替之事,所以才在每一星宿后面创造出了足够多的替身,将这个异术师的巨大组合变成了双保险结构。

    林轩起身,缓步走到那圆圈里,面向二十八宿,稳稳地站定。

    “放轻松,整个过程中都像做梦一样,你醒来时就已经回来。记住,到那个世界里千万不要入宝山而空手回,能得到多少就拿多少。另外,我们此次的行动有着巨大的危险性,当你面临思想灵魂的岔路口之时,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蒋锡礽大声叮嘱。

    林轩刚要张口回答,二十八宿的人突然齐声高唱起来,声音巨大,震耳欲聋,令林轩双耳之内鼓荡起了“嗡嗡”的回声。

第六百零七章 突入异术世界

    那声音既非佛唱也非梵唱,而是一种自怨自艾的声音,仿佛游子倦游怀归、美人迟暮哀叹,本该是低吟浅唱、醉卧花间,但他们偏偏用最激烈、最高亢的声音唱出来,偏偏又使用了一种中国大陆江西省的俚语,听来又是诡异,又是艰涩。

    那种歌唱大概持续了三分钟,又在骤然间停住,只余下袅袅不绝的音浪,在这巨大的地下空间内飘荡。

    林轩的心逐渐低沉酸涩,被这歌声勾起了很多不快乐的往事。尤其是入藏三年来,所经历的一切更是殊无快意。

    入藏,是个极其艰难的任务,他接下那任务,亦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没有剃度的苦行僧。

    同时,他还想到了堂娜——永远不能再见,永远不能忘记。

    总之,那歌声所起的唯一作用,就是令林轩“心动”了。或许,“心动”才是催眠术等精神驱使类异术的第一阶段,如果他的“心不动”,二十八宿的下一步动作也就无法施展了。

    冰墙如此冷硬,林轩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都像是要被冻得凝固了一般。

    他深吸了一口气,知道最后的一刻必定会来临,异术师的力量将让这个世界发生匪夷所思的变化。

    组织内部的很多人都是唯心、唯物的双重主义者,而不是单纯相信科学的毫无想象力的人。所以,在这种氛围之中,任何人都相信异术师所拥有的“异术”是无可限量的,永远都超出于人类固有的想象力。

    “可以开始了吗?”蒋锡礽在远处大声问。

    林轩点头,稳稳地站住。

    “大家注意,三、二、一,开始——”蒋锡礽沉声下令。

    最迟,林轩感觉到一股热力从远方传来,热力与寒意共同作用在他的身上,使他的身体一面像被炭火烘烤,一面像被碎冰冰镇。

    接着,他感到异术师的头顶都开始发光,不仅仅是冷光与暖光两种,而是各种颜色的光,五颜六色,强弱各异。

    稍后,他的眼睛无法忍受这么多种光芒同时闪烁,只能短促地闭眼,以缓解光芒对于眼球的冲击。

    后来,那些光离开了异术师的头顶,在半空中游荡、混杂、交集,最终凝聚成一个彩色的光锥,锥尖正对着林轩的心口。

    林轩定睛看着光球,预感到那光锥很快就要冲向冰墙。他不知道光锥的力度和速度究竟如何,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避开,免得遭受池鱼之祸。

    倏地,那光锥扑面而来,透过他的身体,刺入冰墙之内。

    林轩觉得,自己已经与光锥融为一体,随着光锥高速突入冰墙之内。

    那冰墙果然极厚,在林轩的意识中,光锥最起码直线前进了二十秒,仍然没有穿透冰墙,只是在灰白色的固体中艰难前行。

    既然冰墙是这种结构,别说是普通的凿岩工具了,就算是将海上石油平台上使用的钻杆调来,也不可能打开缺口。

    事情比林轩想象得更艰难,那光锥最终被冰墙挡住,停止了前进。

    这种情况下,林轩才得以仔细观察那光锥的结构。原来,那直径约一米的光锥如同一枚纯钢陀螺一般,只不过陀螺身上有着无数两寸深的螺旋线,构建了一个集陀螺、钻头为一体的独特结构,能够在高速旋转中长驱直入。

    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最终光锥还是败给了冰墙。

    林轩扼腕叹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实在可惜。”

    本来,以蒋锡礽的估算,二十八宿联手发挥异术的力量,就能够穿越冰墙,探知一切。但是,眼下来看,那力量仍然不足。那样的话,没有人能了解冰墙后的世界,那已经是人类无法抵达之处。

    “你错了。”有个声音悠悠传来。

    “是谁?”林轩一惊,因为他感觉那好像是柳白的声音,但柳白明明已经遭袭身亡。

    “是我,零号。”那的确就是柳白的声音。

    林轩心底大喜,只要柳白没死,他们联手,或许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那么轻易就——”

    柳白打断林轩的话:“不,我已经死了。”

    林轩愕然:“怎么可能?你死了,怎么还能跟我说话?”

    柳白笑起来,声音柔美之至。

    林轩从那声音里判断,柳白年轻时一定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即使她已经过了三十岁,据说仍旧是京城交际圈里屈指可数的美女之一。

    “林轩,我说出实情,你不要怕——就在这一刻,不单单是我死了,你也死了。此刻交谈的,是我的灵魂和你的灵魂。我们能交谈,但并不一定就隔得很近,因为灵魂是以无时间、无空间的方式存在的,哪怕我们在物理距离上相隔十万八千里,哪怕你在宋唐我在汉,都能自由交谈。庆幸的是,组织所有的高手都没有看错,未来你一定能够成长为坐镇九州的大人物。现在,我就再送你一程,让你的世界从此变得更加海阔天空……”

    林轩集中精力,听着柳白说话。他知道,柳白是没有恶意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组织上的任务。

    “只有灵魂能困于结界,也只有灵魂,能够突破结界,你懂吗?”柳白问。

    林轩轻轻点头,关于结界的理论,他知之甚广。

    简单来说,结界是精神控制高手创造出来的思维之墙,以精神搭建的围墙只能拦住别人的精神,那已经是精神层面的战斗,普通人无法参与。要想打破结界,也唯有无限提高自己的精神控制能力,窥破结界的缺陷所在,才能一举击破。

    林轩向四周看,目光所及,全都是灰白色的坚冰,根本没有柳白的影子。

    “我死了——”林轩转身向后看,不见来时的通道,只见坚实密闭的冰室。

    这种情况下,就算他没死,也不可能打碎冰层闯出去,只能被活活地困死于此地。在这狭窄之极的空间里,他强迫自己冷静,再冷静。

    “从前我以为,组织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间谍机构,唯一的对手就是51地区,其它任何一派势力都不足以与组织、51地区比肩。现在我才知道自己错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愚公移山、精卫填海听起来虽然滑稽,但只要坚持,山能移开,海能填平,你说是吗?就像‘大帝’那样,异军突起,蓄力极盛,我们竟来不及捕杀他,就被他连续地各个击破。听到一号惨死的消息,我仍然没有引起足够的警惕心,以为只要出手,就能为一号报仇,可惜啊可惜,我们真的已经老了……”柳白感叹。

    林轩苦笑,低头攥拳、伸开,再攥拳、再伸开。

    死亡并不可怕,但他不能就这样无声无息而死。

    “你就那样离去了?”他问。

    “没错,大限已到,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柳白套用了一句俗话。

    死,是人人不能避免又无法掌控的,无论畏惧还是冷对,死都会不期而至。

    “现在,我怎么才能出去?”他向冥冥之中问。

    柳白回答:“当下,只能前进,无法后退。至于前进能够带来什么结果,那就无从知晓了。”

    林轩向前看,依旧是坚冰,不过正前方影影绰绰地透过光来,似乎距离洞口不远。

    他深吸了一口气,似是自问,又似是在问柳白:“那前面,究竟是什么?”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根本就没人突破这亘古存在的冰墙。

    也许,那答案只会属于林轩一个人。

    “你准备好了吗?”柳白问。

    林轩点头:“已经可以了。”

    现在他恨不能马上开始行动,突破困厄,重见光明。

    柳白低声吩咐:“抱住那光锥,穷尽毕生之力,撞碎那冰墙。”

    林轩没有多想,按照柳白的吩咐,双手紧抱着光锥,尽全力向前一冲。

    轰隆一声,冰墙破碎,门户洞开,林轩终于打破了光锥无法抵达的冰墙最后一层,一下子跌入了一个耀眼的蔚蓝色世界。

    他跌倒在地,身体虚脱,再也站不起来。等他抬头看那光锥,已经化为千万条光分散而去。

    “我们这是到了哪里?”他向虚空中问,期待着柳白的回答。

    这蓝色的世界里有着蓝色的草地、蓝色的大树、蓝色的房子,除此之外,到处又弥散着淡淡的蓝色烟雾,雾气飘到哪里,哪里就会被遮盖起来。

    “这是异术的世界。”柳白的声音又响了,“地球上最高深、最不可预测的地方——或者说,我们以为它在地球上,但它可以是在任何地方。海王星、冥王星、人马座甚至是宇宙边缘、宇宙之外。总之,它在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无法抵达之处。”

    林轩挥手,发现自己的手臂也变成了淡蓝色。

    脚下的草地是如此柔软,踩在上面,他甚至很想躺下来打几个滚,或者美美地睡一觉,让悬着的心好好地休憩三天三夜。

    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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