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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藏师-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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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消极了,那样不好。”魏先生缓缓地说。
“是吗?我只是看见太多悲哀的结局,所以才会这样说。”林轩回答。
“你想过吗?你、我、原先生还有很多很多人,都是伏藏师——或者是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的伏藏师。”魏先生淡淡地说。
林轩悚然一惊,无法立即回答,而是反复思考这句话的意思。
“我们都是。”魏先生抬起双臂,缓缓地凌空一抱,仿佛要将全世界都抱在怀中,“你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也许自今天我们交谈之后,你就会慢慢地去考虑它。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就是你的掘藏师,不是吗?”
“伏藏”与“掘藏”对立而又统一地存在,如果没有“伏藏”这种“因”,就没有“掘藏”这种“果”;没有“掘藏”的行动,则“伏藏”就会永远被埋藏于黑暗中,永远不见天日,失去了“伏藏”的意义。
如果按照林轩说的,伏藏师因为“伏藏”被发掘、使命已达成而不得善终的话,那么毫无疑问,掘藏师就是杀死“伏藏师”的凶手。
推而广之,魏先生也会是杀死林轩的凶手。
林轩想通了这一点,心猛地一沉,立即将罡气布满全身,以防遭受突然袭击。
“嗨,别紧张,别紧张。”魏先生微笑起来,随即抬起手,展开双掌给林轩看,“别紧张,我不会对你有任何不利,如果我想对你做什么,在大万字、在雄巴村甚至是现在,都可以随时实施。我刚刚那些话,只是一种略显极端的推论,并不特指任何一个人。还有,林轩,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打开自己的思路,放眼天下,纵观全球,而不仅仅关注眼下的藏地。伏藏师是藏传佛教创造出来的词汇,而我们将“伏藏、掘藏”的行为本身放大化,全球各国还有多少此类‘传密、解密’的行为呢?是不是成千上万、不计其数?”
林轩顿感惭愧,因为以传说中“那位先生”的为人,绝不会为了捕杀另一个人花费那么大心思。
“那位先生”既然被称为是近代游侠中的“第一高手”,其人品、武功、见识、智慧自然是第一流的,超出常人百倍。
“对不起,我想多了。”林轩马上道歉。
魏先生摇摇头:“你能有这种警惕性是好事,因为我们江湖人的生活中并非总是鲜花和笑脸,而是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性和危机,譬如你药橱顶上那支干花——”
他指向药橱顶上,那里摆放着一个破旧的军用水壶,水壶口露出一支灰扑扑的干花来。
林轩有些奇怪,因为诊所内根本没有那样的东西。
“那不是我的东西。”林轩说。
“对,而且我敢肯定,那不是中国人的东西。”魏先生说。
在两人的注视下,那干花无风自动,颤抖了十几秒钟之后,干枯花枝的最顶端竟突然开出一朵大红的牡丹来。
“天皇麾下第一秘术师尾张荣枯大师,请现身吧——”魏先生深吸了一口气,从容不迫、字句清晰地低声说。
第四百六十八章 东瀛秘术师
那只铁皮水壶的外表坑坑洼洼的,布满了碰撞凹痕,上面靠近壶嘴的地方还有一组对穿的圆形弹痕,根本就无法拿来盛水,只能做个普通的花器。
那支干花则是普通的路边野花,在藏地随处可见。
碗口大的牡丹花颤巍巍地挑在花枝顶端,只有小指粗细的花枝已经不堪重负,渐渐地被大花压弯。
林轩很肯定,那不是诊所内的东西。
等魏先生叫出了“尾张荣枯”这个名字,林轩才意识到,一切都是秘术师的高明幻术。
幻术本身是没有意义的,它的出现,起源于对战高手扰乱敌人注意力的诡奇手段。幻术越诡异,则对手的注意力被分散越厉害,战斗力必然大幅度下降。
又过了几分钟,诊所内外一片寂静,仍然没有任何异常事情发生。
“尾张荣枯是个很神秘的人,我以前听过他的名字。”林轩轻轻地说。
“尾张荣枯、田中不花、天风攻守、加藤一万都是天皇麾下的超级秘术师,并且被日本国内民众尊奉为‘大和民族最有趣的四天使’,是在政治、江湖、民间、娱乐圈都具有影响力的人物。作为江湖人,我不管他们身上别的光环,只把他们看作是最强大的敌人。”魏先生端端正正地坐着,表情无比严肃。
如果没有历史上倭寇入侵的惨烈战争,那么中国、日本作为一衣带水的邻邦,当然可以有无数友好交流,并且可以憧憬着国家和平交往、共商亚洲发展美好未来。但是,从1900年以后的四十多年里,中华大国饱受日本倭寇的欺凌侵略,三千里大好河山尽被烽烟笼罩,遂令中华民族十六亿人认清了所谓“大和民族”的本来面目。
“非我族类,其心必殊。”林轩说。
“没错,两国国民信仰不同,所受教育亦不相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相信大和民族不会因为1945年的惨败而转变性情,其民族本身具有的劣根性就是侵略、不驯、贪婪、骄狂。近六十年来,该民族大力发展经济,不敢妄谈军事,表面和顺,潜伏隐忍,麻痹了全球各国观察家的思想,认为大和民族是爱好和平、造福全人类的一个优秀民族。事实是怎样的,只有我们中华民族最清楚。”魏先生接着说,“爱国,不是年轻人吵吵嚷嚷、举旗呐喊就能完成的;战争,也不是影视剧里表现的那样,吹吹号、摇摇旗就能围歼强敌——林轩,你一定记住,外强亡我之心不死,在国家政治、军队攻击这些‘表象’开始之前,江湖倾轧、术士搏命这些‘内里’之战早就开始,或者应该说,从来没有停止过。作为华裔江湖人物,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魏先生的话讲到一半,突然转身弹射至门口。
门外有人、有刀光、有日语急叱声,但魏先生并未冲出去,而是一拳打穿了门边那堵墙。
他拳头收回来,墙上留下一个镂空的拳洞。几秒钟后,才传来门外敌人翻身倒地的扑通声。
“再多金钱荣耀,与国家民族安危比较起来,也一分钱都不值。华裔国家的和平跟尊严不能靠祈求、示弱得来,而是凭着我们江湖人物的拳头一遍一遍打出来,直到把大和民族的挑战者打得不能再战为止。二十世纪的百年历史已经证明,大和民族的特点是‘吃硬不吃软、不知天高地厚、只服气强者’。二战中,他们被美国*击败,战后将美国尊奉为老大,亦步亦趋,跟在后面……”说着说着,魏先生的眼中慢慢有了炽烈的光芒。
通常情况下,超级高手的斗志被激发时,眼中才会放光。
林轩的眼睛一花,一个穿着绛色僧袍、鼻梁上架着绛色边框眼镜的中年人由门口闯入,跟魏先生面对面站着。
这人虽然是一副藏地僧人打扮,但腰带上却不合时宜地插着一把日式短刀。
“何必把大和民族说得那样不堪?各国任何一本鼓励人积极向上的书籍中,都把‘忍辱负重、谦虚低调作为成功者必须具备的优点之一。我们大和民族之所以屈尊于美利坚民族之下,就是为了有一天让这个拥有‘初生朝阳’的岛国成为睥睨全球的超级大国。做大事的,必能忍得了奇耻大辱;成大事的,必定能容得下难容之事。你刚刚那样说,难道不觉得自己的话太肤浅吗?”那僧人的声调既不高亢也不谦卑,只是用纯粹认真的汉语一句一句谈论道理。
魏先生弹指间撂倒了一名敌人,脸不红,气不喘,转回头来看着那僧人。
“是啊,我有时候的确觉得自己很肤浅,目光不够深邃,总是看不穿你这身僧袍下究竟藏着什么?”魏先生淡淡地说。
“这僧袍,就是魔术师手中的黑幕。如果被你看穿了,魔术师的饭碗就砸了。”僧人低声笑起来。
“天下没有瞒得过人的魔术,即使是一代宗师大卫??科波菲尔的魔术表演也有被揭穿的时候,不是吗?”魏先生问。
“那么,我们力求瞒到最后,实在瞒不住了,还可以杀人灭口,不是吗?”僧人大笑,,转身向着林轩:“年轻人,你应该看过一个台湾年轻人表演的近景魔术,他就是我的学生。他的魔术现在轰动全世界,给各国人民带来无尽的欢乐。那么你说。我究竟是好人还坏人?”
林轩知道对方说的是谁,近几年来全球华裔魔术师之中,那个台湾年轻人的相貌、口才、功力和人气毫无疑问是排在第一位的。最新一期的香港演出中,门票最高卖到七千美金一张。
那僧人的眼睛十分狭长,而且有着一对相当秀气的双眼皮。他的脸极白、极细嫩,胜过刚刚化妆完毕的二八少女。当他的目光扫过林轩时,眼神仿佛带着两道温柔的钩子,一下子就要将林轩的心勾走似的。
林轩刚要开口回应那僧人,药橱上的牡丹花颤栗了一下,枯枝折断,花朵瞬间坠下。
“花落了。”林轩的心忽悠一下,猛地一沉。
就在那一刻,他已经被敌人成功地“离魂”了。
他觉得,身体已经不在藏地小诊所中,而是到了一片幽雅静谧的花圃之中。
暗夜掩来,满地那些怒放的牡丹都在随风摆动,放送着缕缕暗香。
在他脚下,鹅卵石小径如刚刚洗过一般,每一颗石子都泛着淡淡的微光。
小径尽头,是两扇紧闭着的花格门,门内传出舒缓雅致的日本乐声。
林轩向前走,在花格门前犹豫了一下,举手拉门,门应手而开,但门后仍然是小径,小径尽头仍是花格门,门内仍有乐声。
“谁在那里?”他扬声问。
乐声停了,有个女人启唇而歌,唱的是:“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林轩细听,那明明是堂娜的声音。
堂娜是俄罗斯人,以汉语唱歌,吐字清晰,嗓音婉转,唱功相当了得。
林轩相信自己不会听错,但他又明明知道堂娜已经失陷于大万字山洞之中。
刹那间,林轩悲从心来,双膝如灌了铅一般沉重,再也无力前行。
那歌声把他心底最深刻的痛苦勾了起来,击碎了他表面故作坚强的伪装。
一个男人失去他的真爱之后,魂魄本来就面临崩溃,又遭到日本秘术师的“离魂术”禁锢,已经无法集中自身的意志力迎敌。
“谁在那里?堂娜,是你吗?是你吗?”明知道不是,林轩仍然怀着绝望那样问。
他本来不奢望听到回应,但在他连续叫了七八次之后,花格门后面突然出来一声悠长的叹息。
“堂娜!是堂娜!”林轩愣住。
他只停顿了几秒钟,骤然间发足狂奔,到了那扇花格门前,来不及拉门,合身一撞,将纸门撞烂,整个人跌了进去。
门内竟然不是房间,而是另一片无边无际的花海。
林轩站在花海中,茫然四顾,毫无发现。
花海中没有人,那发出歌声与叹息的人,已经渺然无踪。
“原来堂娜是活着的?她永远活在我的心里。”一时间,林轩似乎明白了什么。
俗语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觉得,应该是自己对堂娜想得过多,所以才在梦中听到了她的声音。
“你放心,这一辈子我不会让任何人再占据我的心了。”他无声地发誓,“等我们来世投胎,再重新来过。”
他对堂娜的思念已经成了一种治不好的病,无法摆脱,更无法医疗。
“如果不能真的找到你,能把你留在自己心里也是好的!”林轩心中极为不舍,但仍然要强迫自己从梦中醒来。
他努力地睁眼,却是在一个热闹的舞会中醒来,满眼都是金发碧瞳的异国人。
“可以跟我跳舞吗?”一个优雅的女人俯身向着他问。
他认识,那女人就是爱娃,一个气质高雅、落落大方的德国女人。
“当然可以。”他欣然同意。
两人相拥着进入舞池,在华尔兹音乐里翩翩起舞。
“你认识劳厄教授?”爱娃问。
林轩刚刚在专心致志地跳舞,竟然没听到爱娃在说什么:“什么?我刚刚没听清。”
爱娃重复了一遍,腾出一只手,向舞台中央指了指。
两盏聚光灯对准了舞台中央,一个乱发披肩的老头子正抱着胳膊,后背挺直,浑身带着威慑全场的力量。
“你认识他对不对?”爱娃第三度问。
林轩记得劳厄教授的资料,遂轻轻点头。
“介绍我认识他。”爱娃的语气有点冷。
林轩带着爱娃走向舞台,心里一直默数着华尔兹的鼓点。到了舞台旁边,恰逢鼓点由慢转快,他几乎就分不清节奏。
“劳厄教授,又见面了。”林轩举起手打招呼。他当然不奢望教授会叫出他的名字,因为大家根本没有真正见过。
第四百六十九章 杀无赦
“你是谁?”劳厄教授问。
“我是您的忠实崇拜者。”林轩说。
劳厄教授所处的年代科技并不发达,所有推理、构图、计算都要靠手工完成,所以推导任何一项结果的时候,都要进行大量的手工计算。在那种艰苦条件下,他能提出“乾坤纵横之术”那一类高深的学问,其想象力、执行力、坚忍、韧性都是非常值得学习的。
劳厄教授冷笑:“在柏林,我看不到一个为科学和学术而痴迷的人,看到的却全都是手上沾满了平民鲜血的刽子手。我不需要崇拜者,只需要能够共同探讨学问理论的人。”
“劳厄教授——”爱娃浅笑着旋身到了劳厄身边,轻轻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在这样一个豪华的派对上,我们应该谈论美酒、美女、佳肴、嘉宾才对,那些政治上的浊流何必再提呢?更何况,我们邀请您过来,是想听您谈一谈伟大的人生、遥远的未来之类有趣的话题。如果您愿意的话,隔这里两个街区有一家很幽静的酒吧,那里有您最喜欢的一战前的法国好酒,还有几位善解人意的欧洲文艺淑女。我猜,您一定已经厌倦了这里浮华的音乐声,不如我们就此离开吧?”
在林轩眼中,爱娃只有一个,就是以开朗、热情、美丽、奔放迷倒纳粹元首的那个女人。同时,爱娃又是极其单纯的,在枪炮声隆隆作响的二战中独善其身,从未参与过尔虞我诈的战争策划和勾心斗角的政治家夫人外交,与二战国际巨头身边的女性完全不同。
她的人生应该更完美,像很多亚洲政治名媛那样,即使战局溃败逃至汪洋小岛上去,仍然能名垂青史,乐享余生。
二战,成就了一批人,也扼杀了一批人。毫无疑问,爱娃是后者。
劳厄甩开手臂:“抱歉,我对柏林的任何事物都毫无兴趣。”
四周起了小小的骚动,十几名本来衣冠楚楚地端坐桌前的黑衣人都因劳厄的粗鲁动作而倏地站起来。可见,他们都是爱娃带来的人。
“教授,何必如此武断呢?柏林是欧洲的中心,相信很快它也将是世界的中心。科学界很多人都相信,只有在这里,才能将自己的才能发挥到极致。我觉得,您也不会例外对吗?”爱娃说着,不动声色地探手,将劳厄身后长桌上的一块金链怀表攫在手中。
林轩敏锐地察觉到,那块表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之前劳厄一直不停地低头看表,短短十几分钟内,将表盖子弹开、关上几十次。通常情况下,只有那些焦急等待的人才会有这种下意识的动作。
“小姐,那是我的表,还给我。”劳厄脸色大变,伸手来抢。
爱娃退后,娇笑着:“不要急,我看过就还你。”
劳厄更加暴怒,突然掏枪,指向爱娃,但是不等他有下一步动作,林轩已经急速出手,勾住他的腕子,将那支枪抢下来。
“教授,跟我走,表还是你的。”爱娃躲在林轩身后,笑吟吟地说。
“你是谁?”劳厄意识到自己并非林轩的对手,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声。
“不要对美女动粗。”林轩淡淡地说。
那时候,爱娃躲在他背后,他看不见她的脸,但却听得到她的呼吸,那呼吸竟然十分熟悉。
“堂娜——”他在心底失声叫出来。
对于一名顶级高手而言,其耳朵的分辨能力是普通人的百倍,近在咫尺间的判断力绝不会错。
“教授,请吧?”爱娃又说。
“你们究竟是谁?”劳厄无计可施,火气也渐渐熄灭。
“我们是目前局势下唯一能帮你的人。”爱娃低声解释,“教授,您是一个有理想、有道德的好人,我们理解您的苦衷,所以愿意支持您,给您提供可以安心进行科学研究的地方。现在,您的老朋友,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斯大林先生正在遥远的莫斯科克里姆林宫里等着您。”
林轩与劳厄同时浑身一震,所不同的,劳厄是为了“斯大林”的名字而震惊,林轩却是为了身后这个假“爱娃”而激动。
二战期间,间谍假扮敌方著名人物开展行动的例子不胜枚举。这种行动相当危险,只有在万分紧急、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铤而走险。
“是吗?怎么可能……你们是——”劳厄激动得语无伦次。
“天使芳邻。”爱娃回答。
“太好了,可是、可是……我接到的电话明明是……”劳厄有些疑惑,但在极度紧张下,其德语表达能力大减,嘴里只有咿咿呀呀的感叹词,完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天使芳邻?”这个名词提醒了林轩,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在幻觉之中,而这幻觉正是因日本秘术师尾张荣枯的出现而形成的。
“天使芳邻”是二战时最著名的女子间谍组织之一,在多国二战历史典籍中都有记载,由美、英、法、俄、中、这五大国的年轻女性高手组成,其主要任务是潜入敌国首都,刺探上层情报,兼顾贴身暗杀。
那么,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尾张荣枯以秘术营造出来的,其目的是洞察自己内心的秘密。在这种情况下,林轩既要保持清醒,又要在表面上装作是浑浑噩噩,没有自己的思想。
“‘天使芳邻’为什么要到柏林来?劳厄教授对人类科学最大的贡献是‘乾坤纵横之术’难道尾张荣枯对这个感兴趣?”林轩脑子一转,立刻想到“乾坤纵横之术”是魏先生与原先生之间特殊的通讯方式,一旦另有高手加入,则魏、原二人立刻深受其害。
他不得不佩服尾张荣枯想得足够周到,怕直接营造与劳厄有关的幻觉会显得太突兀,故此之前播放了跟堂娜有关的片段,使得林轩分心,更容易坠入陷阱。真正的秘术师就像一个非常善于讲故事的演说家,总是在步步为营、循循善诱中将听众引入自己的步调之中。
“教授,元首对您的理论很感兴趣,请跟我们走一趟吧。”爱娃大声说。
“好吧,但我必须首先说明,任何时候只做我想做的科学研究。”劳厄起身。
几名黑衣人快速走入,在爱娃示意之下,簇拥着劳厄出门。
林轩不知道自己在这场混乱行动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当爱娃再次向他走来时,他的心情已经变得有些沮丧。
“谢谢你。”爱娃说。
“谢我什么?我什么都没做。”林轩苦笑。
“不为任何事,只想走过来真挚地向你说一声‘谢谢’。你以前无意中做过许多事,都是有恩于我的。所以我特别感谢你,亟待有机会报答你。”爱娃说。
林轩脑子里有些混乱,就像被扔进漂流瓶里的纸团那样,不知道事态将向那一面发展。
“不客气。”林轩回答。
“再见了。”爱娃匆匆向外走。
林轩跟上去,但在门口被一群黑衣人阻住。
他眼看着爱娃上了一辆老式的黑色轿车,之后车子扬长而去。
“劳厄教授、乾坤纵横之术、天使芳邻——最后的一切都要归根结底落在俄罗斯手中。那么,这项技术被俄罗斯获取,又怎么会出现在魏先生和原先生手上?”林轩立刻发现了症结所在。
尾张荣枯由现代向过去反推,其用心相当险恶,相当于逆向写出了人类发展史。
“够了!够了!我为什么在这里?拥有超级力量、肩负历史使命的人难道必定要受心魔折磨?敌人以幻象禁锢我,难道我就必须听命于人?和平不是靠顺从与祈求得来,必须以杀止杀、以暴易暴、以血换血、以牙还牙、以刀枪子弹对抗烈焰焚城——”在无尽的幻觉之中,林轩始终没有忘记的是“自我”。
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自我”是根源,缺失了这一点,人就会活在浑浑噩噩之中,无所适从。
林轩现在所经历的幻觉,时间、空间的跨度极大,如果他不能牢牢守住“自我”,就会加倍迷失在时空错乱之中。
现在,他正是用一个人本性中的“无名三昧之火”焚烧幻象,将自己从所有幻觉中拯救出来。
“我要唯一自我,我要翻江倒海,我要飞龙在天,我要大杀四方——”他在幻觉中仰天长啸,气贯九霄。
倏地,他幡然醒来,身体仍然处在藏地小诊所中,只不过此刻房间里已经多了三个陌生人。
“你醒了。”隔着那三个人,魏先生微笑着打招呼。
“对,我醒了。”林轩缓缓地伸了个懒腰。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几乎在睁眼的刹那,满足于自己有自己的爱好。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最先用“离魂术”对付林轩的尾张荣枯笑眯眯地说。
“好诗啊好诗。”魏先生赞叹,“尾张先生对于中国古代诗词歌赋的理解相当深刻,信手拈来,合情合景,真好,真好!”
日本文化源自中国,所以放眼全球,只有大和民族可以作为华裔文化的正宗传人,至于其它的南韩、大马、新加坡之类,都只能是旁枝末节,不足道也。
“这样一首诗,的确符合林轩先生此刻的心情,哈哈哈哈……一觉醒来,春困未消,但世界形势已经完全改变了。”尾张荣枯大笑。
日本人一向含蓄内敛,不愿过度张扬,既然他这么说,一定是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地掌控了局势,有恃无恐,胜局在握。
小诊所里飘荡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破坏了本来安定祥和的草药香味。
林轩向魏先生脚下看,三条血线由他脚底流出来,流往三个方向,在地面上弯曲流淌,犹如三条蜿蜒游动的丑恶小蛇。
“关于睡觉,我更喜欢另外一首诗。”魏先生说,“三国时,刘备刘玄德三顾茅庐,请天下第一谋士诸葛卧龙出山。凡三往,方得见,侍立于草堂之外,静待诸葛卧龙春睡。我记得当时诸葛卧龙醒来时,半睡半醒之间,先吟诗一首。全文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有‘大梦谁先觉,草堂我自知’两句,真是说中了我的心思。”魏先生淡淡地笑着,目光望定了林轩。
那目光中饱含着信任与期许,令林轩心中热乎乎的。
“二对四,人数占劣势;我重伤还未痊愈,魏先生又受了伤,形势也大为不利;敌人引而不发,门外必定还有后援,大局上又遭压制。这一战,困难重重,几乎是无法翻盘了。”林轩不得不这样想。
“阁下用刘玄德三顾茅庐的典故比喻眼下的处境,那么,你肯定是自比三国君主之一的刘玄德、将林轩先生比作当时天下第一谋士诸葛卧龙了?哈哈哈哈,在我看来,论计谋、攻杀、会战、据守的能力,谁又能比得过我日本幕府时代的大名之战精彩?在那时,在我东瀛扶桑岛上,真正是‘天下失其鹿、英雄共逐之’,历史上留下威名的每一战,都是经典。正因为有了幕府之战的经验,1900年之后,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坚船利炮才能跨海登岸,将亚洲大国作为盘中之餐。”尾张荣枯笑声不绝,看起来是深以侵略中国的那段历史为荣。
“是啊,天下失其鹿,英雄共逐之。”魏先生重复,“你知道吗?在远古神话之中,天下分为九州,九州全都是华裔的天下。后来,我们真的是失去了自己的鹿,但只要世界末日还没到来,华裔就会找回自己的鹿。天下,仍然是华裔的天下,你所谓的大日本大国、东瀛、扶桑岛、幕府之战、战国大名之类,都是华裔放牧麋鹿的小小牧场而已。”
“你们?你们没有这样的能力,未来有可能分享世界蛋糕的,只有我们跟美国而已。”尾张荣枯的笑容变得阴冷起来。
“有没有能力,不是哪一个人说了算。就像现在,你们的天皇深居皇宫之内,哪知道你们在外面打着他的旗号各行其是?尾张先生,你以为凭一两个人、一两个军事集团的力量就能瓜分世界吗?错了,昔日日本天皇麾下战斗力最强的关东军没做到的,你们今天也同样做不到……”魏先生脸色一沉,反唇相讥。
在魏先生与尾张荣枯“舌战”之时,林轩只做了一件事,就是隔着床单、褥子、木床准确地找到了藏在床板夹层里的一支手枪。
本来,他在那个位置藏匿了一把短柄藏刀,刀刃仅有七寸,正好是将某个敌人搠个透心凉的长度。
当他用第六感去寻找那把藏刀的时候,却意外发现了藏刀旁边的一支大口径*。
“好极了,保险栓已经打开,连枪口也是指向围困魏先生的那三个人,只要碰到它,十分之一秒内就能扣动扳机发射,至少能瞬间消灭两人。到那时,二对二,我们就翻盘有望了。”立刻,林轩心中燃起了战斗的火焰。
同时,他能预想到,一旦开战,这小诊所就要变成废墟,不复存在了。
“看来,我的藏地之行很快就要画上句号了。”林轩不免有些伤感。
“你听好了,1945年之战,中国人允许日本侵略军放下武器撤出中国领土,那是为了遵守国际战争公约中‘善待战俘’的条例,并不代表善良的中国人民已经原谅了侵略军的暴行,双方达成了谅解。四十多年的战争中,中**人、平民伤亡无数,那是属于国家、政府、军队负责的大事,我管不了。但是,身为一名江湖人,我必须为了那些在抗日中牺牲的江湖人物讨还公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要想解决那些问题,唯一的方法就是以杀止杀——”魏先生那样说的时候,弦外有音,全都是讲给林轩听的。
林轩听出了魏先生的潜台词,所有话汇成一句,那就是:“杀、无、赦!”
魏先生已经明确指出,江湖人解决国仇家恨的方式方法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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