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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藏师-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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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才是尽头?我到底是在干什么?”他反复问自己。如果继续向前,必定还会去做这种简单的重复工作,出现不了任何有意义的事物,纯粹是在浪费时间。

    蓦地,一个声音在他头顶上方响起来:“年轻人,你来自哪里?”

    那声音极为沙哑,但却威严有力,一听就知道是从有权柄的人口中发出的。不知为什么,林轩觉得那声音特别熟悉,似乎之前曾在某个地方听过。

    林轩一惊,迅速弹跳起来向上看,但空中却没有半个人影。

    “谁在说话?是谁在说话?”他向四面望,除了漫长空寂的石阶,更看不到任何人。

第三百五十五章 柏林之围真相

    最令林轩感到奇怪的是,说话的人使用的是中文,其语声特点与林轩极为相近。

    “你在哪里?”林轩镇定下来,放慢语速,一字一句地问。

    “我在这条路的尽头。”那声音的语速也放慢了。

    “这条路有尽头吗?尽头还有多远?”林轩又问。

    “远和近都是相对的,有没有尽头也是相对的。”那声音的回答极富哲理性。

    林轩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跳、呼吸减慢,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他只有极度放松的时候,才能发挥第六感,去感知那个人的存在。

    “哲理”的特点是无论从哪一个方面去解释,该道理都讲得通。

    如果林轩有一匹战马,在山路上奔驰的速度要超过步行五倍;如果有一辆性能极高的越野车,速度要超过步行十倍;如果是一辆直升机或喷气式战机,则前进速度为瞬间千米。如此看来,路程远近只取决于交通工具,而不是单纯的数字。

    再者,一条路的尽头取决于人的目标,如果目标是在脚下,则这条路的尽头在哪里都不重要,人在哪里,哪里就是尽头。

    “前辈说得很对,受教了。”林轩低声说。

    “真是一个谦虚的东方年轻人。”那声音赞叹。

    林轩继续说:“前辈身在何处?能不能现身,让我当面求教?”

    在这个莫名其妙之地遇到使用同种语言的人,让林轩感到非常欣慰。

    “我在第四千五百个雕像后面,距离你超过一万公里,但我们可以采取另外一种方式见面——”那声音只说到一半就消失了。

    林轩向上看,石台上的雕像突然一动,由完全凝固的状态苏醒过来,之后向下俯视,眼中神采熠熠。

    之前林轩第一眼看到第一座雕像时,已经对其逼肖程度大为惊叹。此刻,雕像“复活”似乎是他预料中的事。

    “这是……”林轩倒退一步。

    “年轻人,不要怕。”那雕像微笑起来。

    林轩苦笑:“我不怕,我只是……我只是奇怪,你怎么可能说中文?”

    如果把雕像看成是纳粹元首,对方能说德语、日语、意大利语、英语、俄语是完全正常的,毕竟在历史记载中,元首拥有语言方面的极高天赋,对轴心国、盟军等各个国家的语言做过专门练习。不过,二战时德国、中国没有直接的友谊或敌意,而中文又是如此博大精深(彼时并没有推行普通话、官话之类的大陆通行语言),东西南北各省都有自己的语言特点,所以很少有外国元首能熟练使用中文。

    “我为什么不能说中文?我已经不是昨日的我,说什么、做什么还有区别吗?”那雕像反问。

    纳粹元首发动二战之后,严重破坏了地球和平,给全球人民带来了巨大的灾难,这一点是永远不可能获得宽恕的。所以,无论在书籍上还是现实中,纳粹元首永远遭到全人类的唾弃。

    林轩从小获得的善恶教育中,纳粹元首永远是被分在“邪恶、坏人、罪犯”这一组的。任何一个正义之士,一定要跟这种人划清界限。但是,这一刻林轩却清醒地感觉到,那雕像只有元首的外形,却不具备元首邪恶的内心。

    以他的绝佳身手,当然不会惧怕一个二战时期的德国人。唯一令他感到不安的是,多年以来外界的传言最终还是变成了真事——纳粹元首并没有死于柏林之围中,而是借由其它渠道,早就遁逃至欧洲领土之外。

    人类社会中,任何一种传言都不会是空穴来风。传言虽离奇,但其中必定存在一部分真相,如果听者可以剥离表层的谎言,一定能够获得真实有效的线索。

    此刻,面对那雕像一般的老男人,林轩禁不住苦笑:“任凭美欧媒体方面的记者上蹿下跳,终究没有一个人能深入到这个空间里来寻求真相。不到这里,又怎么可能看到二战元凶?仅凭猜测与想象,然后杜撰出种种关于纳粹元首的传奇故事——岂非是自欺欺人的老把戏?中国古人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句话才是真理之中的精髓。”

    他不知道接下来将发生什么,因为一个早就脱离了欧洲战场、二战余威、全球战争的老男人是不可能给世界带来任何危害的,彼时的数十万德意志军队早就死的死、降的降,横扫欧陆的“德意志战车”也已经土崩瓦解,在历史的瓦砾覆盖之下作古。所以,退一万步讲,就算纳粹余孽愿意重新树立起元首旗号搞风搞雨,也根本无人响应了。

    世界是个大舞台,每一位伟人都是各领风骚的表演者。如果台下的观众不买账了,那就是过气的明星、过季的时装、过时的水果……只配被扫进垃圾箱里去,纳粹元首、日本首相、意大利党魁莫不如是。

    故此,伟人诗句“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果真是一针见血,绝无一字虚言。

    林轩继续仰望那雕像,若有所思地点头。

    两人目光相接,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真正的高手以眼神交流,胜过语言赘述。于是在这刹那之间,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惺惺相惜之情。

    “很好,很好。”那雕像也缓缓地点头。

    林轩的目光从对方脸上移开,落在那身合体的老式德**服上。二战期间,德军制服的款型是全球公认的最佳军装,最能体现军人、男人的勇气、霸气。平心而论,彼时德国中上层官员的相貌并不出色,但在这身军服的衬托下,至少有十几位高官成为欧洲各国贵妇人心目中的美男子,愿意抛弃一切国籍观念,心甘情愿地委身于这些侵略者。

    那雕像慢慢地下了石台,与林轩面对面站着。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雕像问。

    “我叫林轩,来自中国。我该怎么称呼你?”林轩也问了一个问题。

    “我?在这里只有我自己,怎么称呼都无所谓。你可以叫我‘零号’,因为在没有人类繁衍的状态下,我的生命约等于零,不会为这个世界带来任何附加值,再多的零也没有任何意义。”那雕像说。

    雕像向前伸手,跟林轩握手。

    那只手非常有力,按照相术理论来分析,那是一只“王者之手”。

    林轩万万没想到,自己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人类,竟然能跟半个世纪之前的全球魁首握手。

    雕像的身材比林轩略低,但腰背挺直,如一把出鞘的军刀一般,带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傲气。

    “这真的是一次奇特的会面。”雕像微笑着说。

    这句话也是林轩要说的,只是被对方提前讲出来。

    “我看得出,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曾经,我也想过,如果见到另一个人,至少有一万个问题要问对方,但现在,似乎已经没有必要了。智者不惑,何须多问?”雕像说。

    林轩想了想,忽然哈哈大笑。

    “就算问清楚柏林之围的真相又有什么用呢?如果被困在这里永远不能返回二十一世纪,知道不知道,有区别吗?人类的好奇心是无法抑制的,以刺探各种**为乐,就像那些孜孜不倦的探险家,穷尽毕生精力要去探索大自然的奥秘,在临死的刹那之间,他们一定会后悔,后悔自己一生所做的,都是没有意义的蠢事。现在,我对柏林之围真相感兴趣,也许在未来,很多媒体对于我的突然消失感兴趣——我和他,就像旗杆上玩杂耍的两只猴子一样,不过是观众眼中逗乐的工具。猴子和猴子之间,又何必去刺探对方的秘密,真是可笑之极……”他这样想的同时,也从雕像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思想。

    “好极了,好极了!”雕像的另一只手也伸过来。四手相握,两人同时大笑。

    就在那一瞬间,林轩眼角余光看到石阶的另一端,有个人影慢慢地出现,一路飘飘然而来。

    他倏地回头,相距两百步有余,但他仍旧一眼看出那人的身份。

    那是一个雍容华贵、美丽无双的金发德国女人,曾在林轩的幻觉中出现过。

    “那是谁?”林轩倒吸了一口凉气,低声问。

    “什么?”雕像有些诧异。

    林轩放开手,向那女人一指。

    雕像随着林轩的手势转身,望着石阶远端。

    “你指的是什么?那里什么都没有。”雕像说。

    那女人正在走近,五官越来越清晰。空气中没有风,她披散在肩头的蜷曲金发随着步伐自然跳跃着,无须勾勒,自成美景。

    林轩确信,那就是二战中与纳粹元首一起受到全球媒体关注的美女爱娃。

    “我看到了一个金发的女人,就在那里,一百五十步之外。”林轩低声解释。

    雕像全身一震,突然反手抓住了林轩左手的腕子,五指如钩子一般收紧。

    “你干什么?”林轩左臂一扭,用小擒拿里的“翻云覆雨”手法,一送一抽,便脱离了雕像的手指。

    “你……你……你能看到?你能看到?你真的能看到?”这些话,雕像是用纯正的老式德语说的,每一个单词都像是从牙齿缝里硬挤出来一样,带着嘶嘶作响的风声。

第三百五十六章 隐形人

    “我当然能看到,百分之百能。”林轩立刻回答。

    他意识到情况有异,所以雕像问什么就答什么,绝不迟延。

    “你确信,那是一个金头发的德国女人?她穿什么衣服?她穿什么衣服?她穿什么衣服……”雕像已经语无伦次,双手紧握成拳,每说一句话就在空中挥舞一次。

    “她穿的是——”

    林轩也改用德语回答,但只说了半句,雕像就截断话头,抢着说:“是不是白色蕾丝花边的奥地利宫廷裙装?那裙子的胸口是不是绣着一支黑色郁金香?”

    那女人继续走近,到达一百步距离时,林轩看清了,她穿的衣服胸口的确绣着一支黑色郁金香。

    黑郁金香是百合科花卉郁金香的其中一种花色,在2005年2月初由新加坡理工学院的三名学生独立培育而成。这种花有一个充满诱惑力的名字,叫做“夜皇后”,属于稀有郁金香品种之一,在市场上极为少见。

    德国人喜爱郁金香,但爱娃生活的年代远在1940年前后,彼时肯定没有黑色品种,把黑郁金香绣在衣服上,只是一种美好的希冀。黑色郁金香的花语是“骑士精神(或忧郁的爱情)”,的确符合爱娃一生的起伏际遇。

    “没错,是黑郁金香。”林轩回答。

    雕像如遭枪击,双手捂着胸口,浑身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还好吗?”林轩关切地扶住他。

    “怎么会这样?你能看到,我却看不到。这么久了,我一直都感觉到她的存在,但我看不见她……我以为那只是我的幻觉,原来她就在我身边……”雕像中了邪一样喃喃自语,脸色灰白,毫无血色。

    那女子走近,孤傲地抬着头,上半身一动不动,飘然经过林轩的身边。

    林轩随着对方转身,目送她向石阶另一端走去。

    那女子对他恍若不见,他也没举手打招呼,以免惊吓了对方。

    此刻他经历的一切,与幻觉中见到爱娃那一幕有着惊人的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彼时爱娃与他行走在一条无尽循环的阶梯上,但现在这石阶却是单向发展,直来直去。

    历史档案中夹带着很多爱娃本人的照片,即使是在彩色照片没有问世的年代,她也称得上是一个绝色的大美女,比起如今频频现身于奥斯卡影展红地毯的欧美女明星来毫不逊色。

    林轩确信,经过的那女人百分之百是爱娃,而且极为年轻,根本没有受到时间的摧折。

    “你看不到她?”林轩低声问。

    雕像颤抖着回答:“对,我看不到她,我在这条路上设置了那么多石台和雕像,就是为了能及时发现她,结束这种残酷的煎熬。告诉我,她变样了吗?她变成什么样子了?她变得很老了吗?”

    林轩沉吟了一下,据实回答:“她保持着黑白照片上的模样,没变老,也没变样。”

    雕像静默了几秒钟,突然发出“啊”的一声,灰白色的脸颊上立刻有了血色。

    林轩深知,只有爱情才能令人忽喜忽悲、忽冷忽热,也只有爱情能把人折磨得死去活来却不肯放手。

    从二战柏林之围至今已经过去近七十年,雕像心中却仍燃烧着爱恋的火焰。

    他是万众瞩目的魁首,是搅乱二战欧洲的枭雄,是被历史学家口诛笔伐的纳粹,但他首先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不可能摆脱阴阳相吸的自然法则。所以,他一旦爱上一个女人,就会回归到普通男人的成长轨迹中,一直爱,不放手。

    造化偏偏弄人,令他与心爱的女人近在咫尺却触手不及。这大概就是中国人常说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吧,昔日纳粹元首建立了臭名昭著的奥斯维辛集中营,屠杀了太多无辜平民,所以才有今日之厄。这是迟到的惩罚,但迟到总比没到好。世间因果循环、善恶还报,都是有一定之规的,否则充满智慧的中国古人怎么会说出那样一句话?

    “你能看到她,那就太好了,告诉她,告诉她,我一直在这里等她……无论再等多久,我都会一直等下去,直到她出现在我面前!”雕像的神智突然清醒过来,一连声地告诉林轩。

    那女子已经走得不见踪影,但林轩有个预感,她一定会回来。

    “告诉她?有用吗?”林轩苦笑。

    雕像大力挥手:“当然有用,至少让她明白,在这个复杂的空间里,她并不孤寂。”

    林轩不是灵媒,更不是巫医,所以他治不了雕像的相思病。事到如今,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那女子回转。

    “好,我帮你。”他按下雕像的手臂,低声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雕像顺着林轩的目光左右观望,但他应该什么都看不到,否则早就向着女子消失之处狂奔而去了。

    林轩暂时不去考虑雕像为什么看不到爱娃(爱娃应该也是看不到雕像),他只能等待爱娃回到这里来。

    在漫长的等待中,林轩没问,雕像自动讲起了柏林之围的历史。

    那段历史牵涉到太多人物、佛教、政治、密宗的大秘密,很多地方大人物语焉不详,林轩也不好多问,只能是半听半猜。

    “柏林被围之后,参谋部大部分人都意识到帝国的崩塌在所难免,有人潜逃,有人自杀,总理府内外人心惶惶。我并不害怕未来,因为我一直都在等人。我确信,即将抵达总理府的一定是个能拯救帝国未来命运的大人物。我的苦心没有白费,那个人终于如期抵达,是一名一出生起就修行于雪山寺庙的藏僧。他一见面就明确指出,帝国毁灭是大势所趋,无法避免。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我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解救出去。我曾发过誓,要跟柏林同生死、共命运。之前我命令特务部门在柏林城的地下水道中埋藏了超过半吨*,一旦引爆,那城市就会彻底化为废墟。我不能挽救帝国命运,就该与它同归于尽。这一点,与日本人的‘切腹谢罪’有同样的意思。”雕像完全沉浸在往事之中。

    在历史学家那里,纳粹元首居功自傲,自年轻时候起就从不轻易认输。当时德军溃败,盟军首脑和智囊团们都预料到纳粹元首会困兽犹斗、濒死一击,所以对于柏林的包围圈非常有弹性,提防纳粹元首狗急跳墙。

    二战之中各国多的是超级智者,无论是一对一的国家之战还是多对多的长线混战,彼此间角力、斗智,缺一不可。所以,纳粹一方在想什么,盟军那边也知道得清清楚楚。

    那时候,雕像心里唯一的牵挂就是爱娃。

    于是,他问来的那个藏僧:“能不能把爱娃单独救走?一命换一命,我不要你救,只要你救她。”

第三百五十七章 大天师之死

    柏林必败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雕像不愿意爱娃做城破的殉葬品,这也是他此生唯一能为她做的。

    那藏僧答:“不能,这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一切都是冥冥中的定数。你只有二十四小时做决定,我等你。二十四小时,这也是敌人发动总攻的最后期限。如果延迟,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于是,在柏林之围的最后二十四小时里,雕像一直把自己跟爱娃关在房间里,反复讨论离开危城的问题。

    雕像没有重复叙述讨论中的那些冗长重复的情节,只把最终结果讲出来:“要走都走,要留都留。”

    外界一切传闻都是以讹传讹,根本不足以描述出雕像、爱娃之间的复杂感情。

    在今日的林轩看来,二战欧洲柏林之围相当于中国古代楚汉争霸的垓下一战。

    昔日霸王与虞姬带领麾下仅存的数千人被困,霸王如果单枪匹马闯出去,必定易如反掌,但他心里牵挂虞姬,非要把自己的女人一起带出去。这种难以割舍的纠缠,就断送了江东数千弟子的性命,也令虞姬在刀兵四起的长夜里自刎身亡。

    霸王之败,败在铁血英雄不舍柔情,亡在一个“情”字上,给中国的后世人留下了“英雄难过美人关”的箴言。

    雕像之败,则是败在野心太大,妄图老虎吞天,最终力不能及,折戟沉沙。

    同样是枭雄,同样拥有争霸天下的力量,但其结局却是完全一样,在上升中陡然陨落。

    “后来,你杀了那藏僧?”林轩问。

    柏林城破,苏联克格勃杀入总理府的地下室,意外发现了一具藏僧的尸体——这已经成了不解之谜。

    雕像微笑起来,摇摇头,又点点头。

    “爱娃杀了那藏僧?”林轩又问。

    “那是一个意外。”雕像回答。

    林轩皱眉:“意外?”

    战争之中,意外天天发生,尤其是牵扯到纳粹党国最终命运时,那最后的二十四小时几乎每一分钟都可能发生变化,须臾间决定这场战争的生死成败。要知道,纳粹在柏林城地下水道埋设巨量*的事是真实存在的,绝对不是虚张声势,克格勃秘密档案中详细记载着起获*的过程与数量。

    那时,只要雕像一个命令传下去,柏林城就将从全球地图上抹得一干二净。

    那美丽而冷漠的女人——爱娃并没有回来,林轩一边与雕像交谈,一边用眼角余光留意她离去的方向。

    “她总不至于穿越那层透明的壁障去到堂娜所在的世界吧?”他甚至这样想。

    这里的天色似乎是凝固不变的,他进入这里至少有七小时以上了,灰茫茫的天空始终保持同一颜色。

    “你在看什么?你在等什么?”那雕像问。

    林轩诚实回答:“我在等那个女人回头。”

    雕像黯然叹气:“谢谢你,能相信我说的话。”

    这句话的含义非常复杂,既有感谢林轩听自己倾诉的意思,也表明自己相信林轩说话的意思。

    林轩郑重其事地回答:“我相信你说的柏林一战中发生在总理府内的一切真相,请你也相信我千真万确能够看到爱娃。我确信,她一定会回来。”

    直到此刻,林轩仍然忽略了自己犯下的一个错误,那就是——雕像与爱娃不能互见,自然就说明两人处于不同的维度之内。即便两人表面上看来都经过了这条石阶,但石阶所代表的时间、空间是完全不同的。所以,爱娃不一定要遵守石阶的约束,来去自由,有自己的行走轨迹。

    “也许,一切错误是从一开始就铸成的。”雕像说。

    “给我说说那个意外吧?”林轩问。

    雕像转身向右,保持着与林轩相同的姿势,朝着爱娃离去的方向。这样的话,只要爱娃现身,他们第一眼就能看到。

    “是意外导致了现在这种奇特的状况?”林轩又问。

    他并不因为好奇而多问,但只有问清楚事情的起源,才能找到脱困的方法。起源,就在柏林一战中总理府的地下室。

    “好,我说给你听。我们关在房间里商量了很久,最终我没能说服爱娃,爱娃也说服不了我,最后我决定,谁都不走,两个人一起与柏林城共同毁灭。于是,我打开房间的门,准备向外面的人宣布这一决定。我们住的房间外面是一个稍大一点的办公室,办公室的一侧有着一圈宽大的三人沙发,兼做警卫们养神的休息室。我开门时,沙发上的四名警卫一起站起来,包括更远一点办公桌旁边的十几个人也站起来,其中就包括那名来自亚洲大雪山的藏僧巴彦宗夏……”

    林轩听到“巴彦宗夏”的名字,脑子里突然一闪,因为他在藏地三年,不止一次在寺庙、乡村、苦行僧那里听到这个名字。

    几乎所有人,都将这名字前面冠以另外一个称呼“大天师”——大天师巴彦宗夏。

    那名字的藏文非常难写,但即便是那些深山幽谷中说话都很艰难的藏族老妇人都能流畅地蘸着酥油茶写那个名字。

    “大天师”这一至高无上的尊号,应该很能说明一切——法力无边,拯救一切,毫无自私,只为大众。

    “你想到了什么?”那雕像问。

    “我知道那个名字。”林轩确信,今日藏地平民口中的“巴彦宗夏”与雕像口中的“巴彦宗夏”是同一人。这是他的第六感,绝不会错。

    “我相信你知道他,他说过,他是来自地球轴心的永生者。我苦苦寻找的,他全都可以给我。”雕像说。

    林轩皱眉苦笑:“你寻找的?你到底在寻找什么?一统德国、横扫欧洲、闪电战、集中营、毁灭犹太人……这就是你寻找的吗?难道巴彦宗夏能给你这些?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林轩心中正义永存,永远不能原谅纳粹党在二战中犯下的巨大罪行。那些被毁灭的无辜者是跟全球十几亿人一样的同类,同类遭到宰割杀戮,他绝对感同身受。

    如果不是在这种奇特环境里相遇,他早就让雕像受到应得的惩罚。

    纳粹党徒给全球人类带来的伤害,都是因雕像而起,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

    “那不是我寻找的,那只是表象,我要做的是操控这星球,让全人类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就像西方典籍中描述过的极乐世界——”那雕像大叫起来,“这一点,雪山族人最明白,因为他们毕生都相信‘极乐世界香巴拉’的存在,我也相信,我们有共同的信仰,不是吗?不是吗?不是吗……”

第三百五十八章 斩首仪式

    林轩当然不相信这种谬论,纳粹党追求的西方极乐世界当然不是传说中的香巴拉圣地。刽子手的大规模杀戮只能终结无辜者的性命,但绝不会送那些引颈受戮的无辜者升入天堂。

    “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驳斥你,那不是今日的重点。”林轩淡淡地说。

    二战已是历史,纳粹元首的名字已经被钉上了世界的耻辱柱,那是全球人类共同审判的结果,无论怎样巧言善辩,任何人都更改不了。

    “好,好,我只说当时的情形吧!”雕塑怒视林轩,但随即,他眼中的怒气消散,只剩空虚与惆怅,仿佛他这个人也只剩下虚张声势的躯壳一样。

    林轩忍住心头浮起的厌恶,轻轻点头,不动声色地后退,与对方拉开一点距离。

    当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雕像,因为大家都知道,他的决定能让这个城上天堂或者下地狱。

    巴彦宗夏站起来,双手互握在胸口,结了一个密宗手印,立刻说:“不用多说,我知道你的心意了。但是,那是最坏最坏的选择,你的选择没有任何意义。”

    密宗手印的用途相当广泛,都是经过数千年锤炼繁衍的雪山最高智慧。那个手印应该是相当于“通灵术”之类的东西,所以能瞬间明了雕像的心思也不足为奇。

    雕像迈出门去,豪气大笑:“有那么多盟军敌人为我们陪葬,这个葬礼已经足够有面子了,不是吗?”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除了巴彦宗夏外,所有人都面如死灰,颤栗不语。

    要敌人陪葬,只是一句自杀前的场面话。敌人还没杀进来,这些人首先就要为纳粹元首陪葬了。也就是说,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柏林城。

    巴彦宗夏冷笑:“愚蠢,愚蠢之极!这种无意义的死亡只能证明你们是一群懦夫,真正的智者,要在石头上开出花来,要在戈壁中挖出井来。我以为你是拥有大智慧的人,孰料却是蠢笨如牛之辈。早知这样,我又何必到这里来?列强之中,自然有智慧超群的领袖可以传承我的衣钵,成为窥见宇宙真相的万能者。”

    那时候,雕塑的脑子都被即将到来的大毁灭填满了,全身热血沸腾,渴望着与盟军一起同归于尽。所以,他根本听不懂巴彦宗夏的话,也不想听。

    他抬起手来,指着地下室向上的通道口,大声吩咐:“你们都随我上去,最后一遍检查爆炸系统,二十四小时内,送盟军升天——”

    这些话还没说完,在他身后蓦地响起了另一个声音:“不,你听我说,现在大家都听我说!”

    那是爱娃清脆而温婉的声音,但此刻却冷冰冰的,跟素日声调完全不同。

    雕塑回头,正看见爱娃用一把小口径手枪抵住自己的太阳穴,昂然站在门里。

    “喂,你干什么?放下枪!”雕塑一惊,伸手要去夺枪。

    爱娃一闪,食指一动,扳机扣下一半,稍有不慎,就会子弹走火。

    “你听我说,现在,你必须听巴彦宗夏大师的话,离开这里。”爱娃一字一句地说。

    雕塑怔了怔,用力摇头:“不可能,我不可能离开。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刚刚我们不是商量定了吗?”

    爱娃也摇头:“不,你必须走。”

    这样一幕悲情剧曾经出现在很多电影桥段中,但只发生在正面人物身上。连导演和编剧都知道,只有正面人物才有这种高尚的节操,才肯为对方牺牲自己。其实,真实生活中,无论正派邪派,只要是人,就都有舍己为人的闪光时刻。

    雕像夺不下那把枪,生怕子弹走火,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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