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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藏师-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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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轩有了窒息的感觉,胸腔发闷,喘不过气来。

    他张开嘴呼吸,但根本呼吸不到氧气,四周的空气像是僵硬了一般。

    自然而然的,他体内的真气启动了“内循环”与“逆循环”的过程,那种内家正宗气功类似于中国古代江湖上的“龟息功”或古代印度的“大瑜伽生死术”,完全是依靠自己体内的能量储备来供养人体生存所需氧气。极端条件下,他能比普通人多存活一周以上,生存状态处于不死不生之间。

    半生半死、半荣半枯本来就是人类修行的极限状态,无论汉川佛教、藏传佛教、道家丹派还是自古以来就有的七十二自然门,都有类似的描述。

    不知过了多久,林轩垂下眼帘,即将要沉睡过去,进入“冥思苦想”的自闭状态。

    唯有那样,他的体内消耗才会降至最低,以抵御身外的缺氧环境。

    轰的一声,他的视野中突然爆出了一朵灿烂的烟花,直径巨大,竟然在一爆开之后,将他的视野全都占得满满当当,没有一丝空隙。接着,第二次、第三次爆炸又出现,那第一个烟花飞溅出的每一个光点,全都二次爆开,爆开后的光点则进行了第三次爆炸,如此一直循环下去,在林轩的视界里形成了繁复不休的璀璨过程。

    林轩精神一振,因为在烟花的世界里,他突然又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烟花持续了十几分钟才散,爆炸结束,黑暗之中只剩晴夜银河一样的闪烁繁星,美妙、冷冽、幽远、深邃,使林轩心中一片清净,忘掉了尘世间的一切纷纷攘攘。

    “有多少个星点,就有多少个修行者。”那声音解释。

    “那其中,是否有一颗星代表你?”林轩问。

    “不,这就是我。”那声音回答。

    林轩其实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但始终不能下定论。佛即是灯,灯即是佛,这就是佛家经卷上表述过的玄妙理论。延伸来讲,佛本来不是灯,但他以灯的形式存在,让世人看见并且相信、膜拜、传诵,将全宇宙最高等、最晦涩的智慧变成浅显易懂的模式让人理解。否则的话,夏虫不可以语冰,佛的形象完全超出了人类的认知范畴,两种状态的生命群连丝毫的沟通可能都不存在了。

    佛,其梵文为 buddha,音译为“佛陀”,后简称为“佛”,意译为“觉者”、“知者”、“觉”。觉有三义,即自觉、觉他(使众生觉悟)、觉行圆满,是佛教修行的最高果位。据称,凡夫缺此三项,声闻、缘觉缺后二项,菩萨缺最后一项,只有佛才三项俱全。小乘讲的“佛”;一般是用作对释迦牟尼的尊称;大乘除指释迦牟尼外,还泛指一切觉行圆满者。

    “好极了。”林轩情不自禁地赞叹。

    “没错,好极了。”那声音也说。

    一人、一灯在一瞬间有了心灵最高境界的沟通,仿佛高山流水遇知音一般。

    林轩赞的是燃灯古佛将自身形象缩减为渺小的火头,但一切智慧皆在火头之内蕴含,又用光照的形式宣之于外,使世人感知、喜爱、依赖。这一点,与普罗米修斯偷盗圣火带给人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燃灯古佛与普罗米修斯都是神界、佛界中代表“善”的形象,他们不为己、只为人,不争先、只谦让,正因为不为己、不争先,所以才永远镌刻在人类的思想之中。

    老子《道德经》第八章里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在林轩此刻看来,燃灯古佛、普罗米修斯、老子都是“不争、利他”的经典形象,那岂不也是修行者所追求的最高境界?

第二百五十四章 神之将死

    如果一位神佛只是高居于寺庙之中享受供奉,做泥塑木雕的佛,而不是大智慧、大眼光、大胸怀的佛,那么他的存在将是一种巨大的悲剧,因为人类并不需要那样的佛,而是需要真正给人间带来无穷福祉的真佛。

    燃灯古佛甘愿将自己缩得一灯如豆,正是一种不问个人荣辱、只求苍生幸福的奉献精神,惟其如此,在佛教殿堂之上,他才永远受到人类的顶礼膜拜。

    那么,燃灯古佛赞的是林轩的不卑不亢,不因面对神佛而自惭形秽,更不傲慢自大,鞠那一躬,敬的是真佛的真意,而不是虚假的俗套礼节。

    林轩既然能理解燃灯古佛的处境,则自己也必定是有大胸怀、大智慧的人,已经具备了“成佛”的基础。

    “看吧——”那声音说。

    黑暗骤然退去,就像魔术师揭开了魔箱的盖布一样,林轩眼前突然出现了崭新的光明世界。

    此刻,他是悬空而立,绕身体一周全都可以俯瞰到极广阔、极渺远的范围内。

    他看到无数高耸的山丘,每一山丘周遭都是洞窟,每一洞窟里都有人影晃动,无数诵经声从洞窟中传出,渐渐汇集成一道道伟岸、*的声浪。

    那些山丘并不仅仅存在于崇山峻岭之间,海边、海上、沙漠、都市、戈壁滩、沼泽、密林……无处不在,随处可见。

    “那些都是修行者,有些已经修行成佛成仙,有些刚刚登堂入室,有些则早就进入了‘禅定、作茧、沉眠’的阶段,只等破茧而出,振翅成蝶了。”那声音仍在响着。

    “你在哪里?”林轩看不见那盏灯去了何处。

    “我在你心里,你在我心里。”那声音在打机锋,这两句话饱含禅意。

    林轩怔了怔,忽然顿悟,仰面向上看,却见一尊巨大无朋的佛像顶天立地而立,遮挡了他能见到的八方视界,至高、至宽、至浑圆、至伟岸。与那大佛像相比,他像巨树下的小草一般渺小。

    “那就是你吗?燃灯古佛的真实模样?”他问。

    那声音带着淡淡的哀伤回答:“曾经是,以后就不是了。当一切毁灭,人、神、佛、鬼、虫全都消失,全都不复存在了。”

    林轩不信,但听了这样的话,联想到地球大毁灭之后,皮将不存,毛将焉附?世上已经没有了人,神失去了存在的基础,岂能安然存在?

    所以,他相信了燃灯古佛的话。

    也就在他由“半信半疑”转向完全相信时,那大佛像轰然坍塌,灰飞烟灭。

    于是,他视界里毫无遮挡,所见的只有四面八方、全身三百六十度的各色山丘。此刻的情形,果真如地理学家所说的,身在北极点上,所有方向全都是南,再没有第二种可能。他在这里,所有方向都是山丘,毫无例外。

    这就说明,他所在的位置正是地球的核心点,毫无偏差,往任何一个地方行进,都是地球表面。

    那么,真正的地球轴心应该就建在此处,人人觊觎的地球轴心神力就在此处。

    “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林轩喃喃地问。

    这就是地球的真相,看到这些之后,红尘俗世中的任何新鲜事都提不起他的注意力来了,因为他已经见识到了世间最神秘复杂的东西。如果他稍微有点俗心的话,就会慨叹没有带着摄像机进来,把这种世人想象不到的奇景摄录下来。

    “我不知道,虽然我不认为你是最好的传承者,但你在恰当的时间闯了进来,这就是上天的启迪,只能传承给你。我就要熄灭了,我的寿命就要结束了,再找不到传人,这点火头怎么传承下去?”那声音说。

    林轩环顾四周,不禁眼花缭乱,不知道先从哪个山丘看起。

    杜甫的名诗《望岳》中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句子,极言身在高处、俯瞰大地的舒畅快意,但那是在地球表面来看,此刻林轩身在地核,又该怎样判断哪座山丘更高大、历史更悠久、价值更深重呢?

    “记住,一切看似大自然无心经营的规律,恰恰是刻意经营的结果。一切平安稳定向前发展的系列,一定是被归纳、梳理、调度、执行过的,否则这个世界就像远古神话中大禹治水之前那样,水脉横流,淹没大地,民不聊生,倒悬水火。我们的存在,就是默默地站在背后维系着世界的安宁。”那声音继续补充。

    “记得佛教中对于‘天龙八部’的定义吗?”那声音问。

    林轩微微点头,他系统地熟读了中国的古籍与佛经,当然知道“天龙八部”是指天众、 龙众、夜叉、乾闼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呼罗迦。

    联系那声音说过的话,林轩知道,对方提及“天龙八部”,一定是要说“天神的死亡”这一节。

    天众即指天神,又称提婆族。佛教众神中,天神地位并非至高无上的,只不过比人能受到更大更长久的福报而已。佛教认为一切事物无常,天神也是要死的。天神临死时有五种症状:衣裳垢腻,头上花萎,身体臭秽,腋下汗出,不乐本座(或者说是“玉子离散”),这就是所谓的“天人五衰”,是天神最大的悲哀。

    如果那灯火说自己不久即将死亡的话,其最终表现出来的,正是以上罗列的种种不祥之兆。

    “正因为修行,使我已经感知了自己的死期,并且一步步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死亡,真是一件可怕又可悲的事。”那声音继续说,“你来,我走,走也走得放心了。”

    林轩一急,因为他心中还有很多难了的烦心事,不可以就这样永远留在地球核心之中。就算是那些一门心思觊觎着地球轴心的探险家,也不会一辈子坚守在情形诡异的地核中,甚至泯灭了肉身成佛,永远斩断情丝。

    他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

    他佩服燃灯古佛的牺牲精神,但他心中过不了“情”字这个坎,对堂娜念念不忘。六根不净,放不下种种烦恼、诱惑和私情,是永远不可能丢弃小我、成就大我的。

第二百五十五章 人造黑洞

    “对不起,我可能无法肩负起您的重托。”林轩低声推辞,“我还有太多尘缘未了,无法像您那样,化身为灯,照亮天下苍生。”

    的确,西方诸佛之中没有哪一位像燃灯古佛那样,一出生就给人类带来了光明,未开始修行前,已经具备了坚实的基础,从轮回更替中带来了令人耳目一新的先知先觉。

    “唉……”那声音悠悠长叹,“当年,著名的大梵天(原为婆罗门教的创世神)、帝释天(众神的领袖,原为雷雨神兼战神)、多闻天、持国天、增长天、广目天、大自在天、吉祥天等等共三十三重天聚首于西方之宫,共论佛经中的至高境界,或激辩,或斗经,或旁征博引,或反复诘问,始终没有悟透‘神之将死’是一个什么样的时刻,如今,我就要体会到了。死亡,就像灯灭,一口气吹过去,它应声而没。就像现在,一阵风吹过来,我的灯灭了,本体也就消失了。于是,那么多云彩之上,就多了一片空云。”

    林轩听到“云彩”,猛地一惊,但他还来不及问,便感到眼前一阵金星乱冒,像是什么人开启了一只巨大的万花筒一般,把他完全吸了进去。

    世所共知,万花筒是一种光学玩具,只要往筒眼里一看,就会出现一朵美丽的“花”样。将它稍微转一下,又会出现另一种花的图案。将万花筒不断地转动,图案也在不断变化,即使转动千万次,也不会出现相同的画面,所以它才被称为“万花筒”。

    在飞速的旋转中,林轩看到的正是这样一种情景,每一座山丘都在动荡,每一个洞窟的形状、明暗都是变化,甚至到了最后,山丘的方向也颠倒过来,本来是头下脚上,却又变成了头上脚下。如此一来,每一秒钟,他的眼里就会看到无数种奇怪的组合,这种持续的动态变化,让他头疼欲裂。

    真正惊人的,是他看到无数条赤红的管道,如烧红了的铁管一样,由虚空中分裂开来,分生出无数较细的管道,通向四面八方。中途,细管又分为更细的管,亦是赤红色的,一而再、再而三地分裂下去,无穷无尽,数不胜数,每一条管道都通进一座山丘里去。

    他数不清有多少条管道,更数不清有多少座山丘。

    恍惚间,当山丘翻转时,他看到山丘底部竟然也是虚空的,全都搁置在一团浮云之上。

    “那么,浮云后面又是什么?是更遥远的虚空?还是地球的组成部分——”他的头像要炸开一样,无法正常思考,“这万花筒是自古就有的吗?还是被后来的远古诸神建造出来的?引申去想,是诸神创造了地球,还是地球创造了诸神?万花筒是诸神思想的一部分吗?还是说诸神亦迷失在万花筒中?”

    林轩曾经研究过万花筒,其图案是靠玻璃镜子反射而成的。具体的制造过程中,先用三面玻璃镜子组成一个三棱镜,再在一头放上一些杂色的玻璃碎片,这些碎片经过三面玻璃镜子的反射,就会出现对称的图案,看上去就像一朵朵盛开的花。

    万花筒的原理在于光的反射,而镜子就是利用光的反射来成像的,这种成像原理中国远古时代的古人就已掌握。古书《庄子》里就有“鉴止于水”的说法,即用静止的水当镜子。真正的万花筒玩具是英国物理学家大卫??布尔斯答于1816年发明,而我国民间也很早就有了这种玩具,而且有创新,生产出了许多新型的万花筒。

    近代曾有哲人说过:“我们身处的世界即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万花筒。”

    此刻,林轩眼中的世界也正如上面的哲人所说,真的是一个万花筒。所以,他才感到极大的困惑,既有万花筒,则组成它、旋转它的又是谁?

    无休止的旋转中,他终于看到远端有不一样的东西存在。那是漆黑的一个球体,巨大而空洞,毫无声息,毫无动静,只是静卧着。

    “那是什么呢?”林轩感觉到,自己是笔直向着那球体去的,引力越来越大,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他曾参加过超低空跳伞,即使在跃出飞机垂直下落时,那种失控速度也比不过此刻的下坠速度。也就是说,他是在一种奇怪的加速下坠中,那球体产生了巨大的引力,才导致这种情况。

    “黑洞,那是黑洞!”林轩突然醒悟过来,但他实在已经无法改变这种状况,只能笔直向前。

    按照美国应用物理学家的推论,地球上不可能产生黑洞,唯一的可能就是人造黑洞。

    据资料记载,人造黑洞的设想最初由哥伦比亚大学的威廉·昂鲁教授在20世纪80年代提出,他认为声波在流体中的表现与光在黑洞中的表现非常相似,如果使流体的速度超过声速,那么事实上就已经在该流体中建立了一个人造黑洞。然而,利昂哈特博士打算制造的人造黑洞由于缺乏足够的引力,除了光线外,它们无法像真正的黑洞那样“吞下周围的所有东西”。

    林轩在被黑洞急速吸引而去的过程中,想到了太多太多,而其中最清晰的,莫过于堂娜的影像。

    “她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啊!”他在心底默默地告诉自己,“也是唯一的遗憾。”

    一个小小的错误葬送了堂娜,而他本来可以避免这个错误,可以将损失降到最低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他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假如被吸入黑洞,我会怎样?”他心中涌动着无限悲哀。

    科学家建造“人造黑洞”的历史如下:

    美国纽约布鲁克海文实验室1998年建造了20世纪全球最大的粒子加速器,将金离子以接近光速对撞而制造出高密度物质。虽然这个黑洞体积很小,却具备真正黑洞的许多特点。该实验室里的相对重离子碰撞机,可以以接近光速的速度把大型原子的核子(如金原子核子)相互碰撞,产生相当于太阳表面温度3亿倍的热能。

    2005年3月,美国布朗大学物理教授霍拉蒂·纳斯塔西在地球上制造出了第一个“人造黑洞”,他在纽约布鲁克海文国家实验室里利用原子撞击原理制造出来的灼热火球,具备天体黑洞的显著特性,比如火球可以将周围10倍于自身质量的粒子吸收,这比所有量子物理学所推测的火球可吸收的粒子数目还要多。因此,这被认为是黑洞研究领域的重大突破。

    姑且不论其它,现在可以想象的是,如果林轩被吸入那里,身体将化为乌有,不复存着。

第二百五十六章 关塔那摩黑洞

    林轩的身体开始急速移动,倏忽睁开眼睛,竟然还是在那镜面之外。那黑洞让他困惑而迷茫,此刻发现自己已经满头满脸全是冷汗。而且,在万花筒中飞速旋转的过程,则让他头晕目眩,有进入太空舱做失重测试后的感觉。

    空沙也在,倚着镜面与岩洞的边缘,似乎已经睡去,只剩脚边的两支电筒还亮着。

    镜子仍是镜子,只不过林轩此刻的心智与进入幻觉之前又高了不知有多少倍。他比所有人都提前认识到,所谓地球轴心根本不在地球的浅表,而是真正的球体核心。也许人类毕生无法到达那里,只有近乎神佛的个体,才能在那个毁灭一切应用物理学原理的幽深之所存在。

    “这应该是件好事吧?”林轩摇头叹息。

    至少,很多居心叵测之徒是永远无法达到自己目的的,他们企图掌控地球轴心的邪恶梦想最终必将落空。

    林轩渐渐明白,刚刚经历的是一场心灵的探险,燃灯古佛与人造黑洞可以是真实存在的,也可能是虚幻存在的。信与不信,全在他一念之间,正如道德、理想、永生、善恶这些抽象的理论,都是不可触摸、不可目睹的,都是人的心理活动。

    在他心目中,燃灯古佛已经成了点燃自己、照亮世界的先驱者。如果可能,他愿意与这样的人同在,放弃小我,成就大我。

    “被吸入黑洞,只不过是死亡而已。这种形式下的死亡与其他任何人的死亡并没有任何区别,都是结束生命,停止呼吸,进入下一个轮回。”林轩对着镜中的自己苦笑起来。

    死亡、轮回、重生、死亡、轮回……这就是人类一生一生、一世一世周而复始的故事。据说,古代有些死刑犯被斩首时,因刽子手的刀太快,死囚人头落地时,眼睛还能看,嘴巴还能说,头与身的联络还没中断。那时候,死囚就能看清生与死之间的真实通道,洞悉人生的奥秘。

    那么,因黑洞而死的人,是不是也可以做到洞悉人生?

    在组织内部的训练课上,林轩曾亲耳听一位教官说过关于上面那个刽子手的故事,而教官就是当日的刽子手。

    “我斩下他的头颅,他的颈子并不冒血,头落在我脚下,被我一脚踢开。这样的动作我已经做过无数次,刀快,刃过不留痕,踢飞头颅,则避免鲜血溅在自己身上。那一次,我看到他的颈子与头之间出现了一大团黑色的迷雾,呈不规则的椭圆形,长约三米,宽约两米,恰好能把他的头和颈子连接起来。”那教官如此说。

    教官来自古巴关塔那摩海底铁狱,当年他已经成为关塔那摩的御用刽子手,凡斩杀大人物,必定请他出刀。

    当时的斩杀行动是在铁狱内部执行的,旁边除了宣读命令的典狱长,就只剩下教官、死囚和两名押解者。

    那种诡异的情形惊呆了典狱长,他禁不住向前,伸手触摸那黑雾。

    于是,在他手指与黑雾接触的刹那间,见鬼的事发生了,那身高一米八十、体重九十公斤的庞大典狱长,竟然被迷雾瞬间吸了进去,就此消失不见。

    那个故事林轩早就听说过,而其中的重点,则是那死囚的身份——一个海湾小国的王储,以强悍对抗美国霸权著称于亚欧两洲,并最终惹得盟军两次三军会战,将那小国风卷残云一般消灭。

    “黑洞是绝对存在的,典狱长就是消失在黑洞之中。”这就是教官的最后结论,“而黑洞的存在,并不在物理学家创造出的那些晦涩理论范畴里,而是以另一种匪夷所思的形式存在,能让我们看到并触摸。在各国的神话传说中,某一部分正是对应于黑洞的。”

    正是因为那次独特的斩首行动,教官才下决心收手,离开了赖以成名的关塔那摩海底铁狱,成为组织的一名虔诚追随者,因为他从奇异事件中获得了“顿悟”的机会,真正地反思人生,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林轩经过仔细的回忆捉摸,由看到那灯光一直回忆到跌入黑洞。

    于是,他隐约相信,一切幻象都是镜子带来的,而真正的智者一定能通过这镜子,进入真正的灵魂世界。

    他抬头向顶上看,自从冰雪消融后,他都来不及抬头看,被研究线索、追寻方向累得心力交瘁。

    头顶上又是一副巨大的岩画,其中一半内容竟然被压在了镜面之下。

    那岩画的内容是一名身材健硕的大汉高举着一支长矛刺杀野牛,岩画与镜面的交界点是在通往镜子的转折处,所以那画中的内容也被反映到了镜中,变成了长矛刺向镜子中央。

    “那只巨大的野牛到底代表什么呢?”林轩不解。

    仔细观察之后,他发现那岩画并非被镜子遮盖,而是绘画者本来的意图就是如此,借助镜面的反射来达到将长矛刺向镜子的画面效果。

    林轩参加过“画中谜”的训练课,其内容全都是解读画面中存在的谜题与答案,考察的是人的空间联想能力、画面解析能力。于是,林轩在最短时间内将那高举的长矛想象为一个拉长的箭头,长矛指向镜面中心,则是代表“箭头指向镜面中心”。

    箭头,在任何一种“画中迷”的结构中,普遍用来指解谜的方向。

    那么,林轩将这幅最靠近镜面的岩画解读为:“古代人指明了隧道里最大的秘密所在,是镜面的中心,而不是镜面背后。一切奥秘,全在这一面镜子。如果它不能被打碎或是被穿透,则它背后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它在这里,秘密就在这里。进入镜中,就是这隧道、山底空间的最根本意义,也是此次珠穆朗玛峰探险的终极目的。”

    与其他探险者不同,他已经不再奢求直达地球轴心,而是将注意力转向镜面。

    镜面幽深之极,无法探测分析其材料构成。

    林轩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微笑起来,那镜中人也自然地、即时地像他一样微笑。

    “你在那里,又看到了什么?”他问镜中的那个“他”。

    如果镜子是可以即时发声的,那么,镜中的“他”一定也可以同步发出声音向林轩提问:“你在那里,又看到了什么?”

    在普通意义上说,镜子是无法发声的,它只能给予人类“影子”,而不能给予“声音反馈”。

    就在这一刻,林轩耳中传来了声音,那声音跟自己刚才说的话一模一样:“你在那里,又看到了什么?”

    林轩一惊,因为那声音正是从镜面里发出来的。

    换句话说,是镜中的“他”向镜子前的“他”询问,意思就是——他活着,镜中的“他”也活着;他开口,镜中的“他”也开口;他研究镜中的“他”的同时,镜中的“他”也在研究他。

第二百五十七章 镜毒

    林轩向前跨近,侧转头,右耳贴近镜面,这种姿势应该是最能听清里面那些动静的,但是,即使他将耳朵都硌得有些麻木了,仍旧听不到丝毫声响。

    “是幻听吗?”他后退了一些,再看镜中。

    镜中的那个“他”微微皱着眉,专注地向外凝视着。

    “镜中有什么?镜的世界是什么样的——绝对相同,左右对调,是吗?”那是普通人所了解的道理,但林轩觉得,此刻任何常用道理都不可相信了,必须自己拓展出一些新的道理来才行。

    “你是谁?你不是我,你到底是谁?”他盯着镜中的人。

    有个细微的声音重复着他的话:“你是谁?你不是我,你到底是谁?”

    林轩明白了,原来那种声音只有在他看着镜中人的时候才出现,而且他又发现了另外的问题,镜中的影子虽然同步做着任何动作,但模仿他的声音时,却是稍稍滞后的。这种影同步、声异步的方式,着实令人感到费解。

    此刻,他就像刚刚长大的猫咪一样,对着镜子张牙舞爪,全然不知镜中反映出来的正是自己。

    “我要到镜子里去。”林轩咬着唇,侧耳谛听那影子继续学他。

    影子是在镜中,如果说同样的话,已经毫无意义。

    既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的的是,那影子保持沉默,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淡然冷笑,静静地看着他。

    “嘿,在干什么?”萨曼莎从隧道外缓缓走进来。

    从镜中看,萨曼莎其实是从镜中一步步走出来,直到站在镜子面前。

    “在看我。”林轩回答。

    “是吗?只要是镜子,都会映出影子,我猜它也没什么不同的。”萨曼莎慢慢地拔出短枪,对准了镜中的自己,“我想最后再试一试,看看这地球上到底有什么物质是既像玻璃又无法被击穿的?”

    “是钢头*?”林轩问。

    他知道萨曼莎不是随意开枪的人,既然要开枪,一定是找到了镜面的弱点。

    萨曼莎点点头,右臂稳稳地平举,食指扣动扳机。那颗子弹脱膛而出,似乎射穿了镜子,但镜面上却没留下弹孔。

    “这是怎么回事呢?”萨曼莎惶惑地抚摸着镜面。

    “没事,见怪不怪,司空见惯,也就没有什么怪事了。”林轩说。

    “可是……可是这根本解释不通啊?”萨曼莎喃喃自问。

    她扑向镜子,叉开手指,抚摸能达到的全部镜面,“那子弹去了哪里?”

    此刻,她跟镜子靠得太近,所以被逼死盯着自己的影子。

    “知道吗?很多女性都喜欢照镜子,这很正常。每一个人都有爱美之心,对自己的容貌也会非常在意。但是根据最近的英国心理学家研究表明,经常照镜子会让心理压力过大。有一项调查表明,英国女性平均每天照镜子38次,男性18次。女性对自己在镜子中的形象更挑剔,80%有所不满。”萨曼莎说。

    林轩点头:“你很美,没什么需要改善的,更无需有任何压力。”

    萨曼莎笑了,无论林轩说这话是虚情还是假意,她听了都非常受用。

    “我感觉,镜子里的我不像我。”萨曼莎也看出了端倪,“那她又是谁呢?”

    林轩摇头:“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们应该离开这隧道了,镜子已经占据了大家太长的时间。既然无法突破,就得另想办法。”

    萨曼莎充耳不闻,忽然抬起左手,抚摸着自己的左耳耳垂。

    “萨曼莎,我们向外走吧?”林轩又叫了一声。

    “在镜子中,我发现了另一个我……一个不完整的我,一个有着满身缺陷的我……”萨曼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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