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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离婚时代-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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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你刚刚离开我那会儿，我也很不习惯呢，久而久之，不习惯不也得习惯了么。”
“好，听你的。”于曼丽说道。
送完于曼丽回家，夏秋驱车去了他和小念的家里。他本来是打算晚上在家里陪着家人的，然而小念一个人又让他很不落忍，所以临时决定晚上不回家了。
……
林枫在家里一直待到下午都没有出门。
保姆李丽丽过节回去了，一家三口中午只是简单吃了外卖，原莉莉没有胃口，根本没吃多少。林枫把女儿哄午睡之后，回到卧室里，看着躺坐在床上发呆的原莉莉，靠近身边，伸出手来，抚了一下她的长发，说：“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到现在都还闷闷不乐。今天过节，你留那两个小姑娘在店里，老板娘都不去不太好吧。来，起床，老公陪你去花店，今儿个中秋节，咱们赚它个盆满钵满。”
原莉莉怔怔无神，双手抱膝，蜷坐了起来，说：“林枫，我不行了，我快要死了。”
“怎么会，别再胡思乱想了。”林枫的语气温和。
原莉莉说道：“我经常做梦，你要杀了我。我很害怕，我又不敢跟你说。每次醒来，我都分不清楚哪是梦境，哪是现实，你说，这样下去，我会不会疯呢。现在，全世界，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外面有人……林枫，林枫，你坐好。”
原莉莉从床上走了下来，按住林枫的双手，跪在了床前，匍匐在林枫的脚下。
“你这是干什么！”林枫惊叫着，赶紧托着原莉莉的手肘，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原莉莉挣脱开林枫的手，面色苍白而又绝望，嘴里不停地说着：“林枫，我求你，不要再和那些bitch来往了，你再这样下去，我真的没命了。我知道我上辈子欠你的，我也知道，要不是你，我恐怕吸毒都已经吸死了，你是拯救过我，但不要放弃我好不好，我曾经想过离开你，但是，我离开你我怎么办啊？我不想逼你去选择，我只要告诉你我的想法，如果我失去了你，我真的会死的，会死的。”原莉莉泣不成声。
林枫蹲在地上，看着如此可怜的女人，心里一阵难受。是啊，他曾经救过她，但他又怎能这样放弃了她呢？
每一次，想起女儿的病，林枫就会心痛，若是换位思考，原莉莉岂不比自己更加心痛！这几年当中，原莉莉情愿天天守在家里，就是因为女儿，她多少次半夜哭醒，说她对不起女儿。诛心已经是对她最大的责罚，林枫却又不断地在她的伤口上去捅一把刀子。原莉莉已经很坚强了，换做平常女人，恐怕早已经崩溃了。
林枫替原莉莉拭去眼泪，把她抱起来，放在了床上，用尽全力的搂着她，真诚地说道：“莉莉，你别这样，你知道我心里是爱着你的，我是心里有恨，解不开这个疙瘩，你给我时间，让我来调节自己，我不会放弃我的家庭，不会放弃女儿，更不会放弃你，你别再折磨自己了。”
原莉莉哭了好久，一直哭到睡着。林枫轻轻放开了她，扶正了她的身体，再看看原莉莉的脸，尽管十分秀丽，却像一朵即将凋零的玫瑰。若是生活的幸福，原莉莉怎么会是这样呢。
林枫悄悄退出卧室，合上房门，坐在大厅里，点燃一支烟，手里把玩着手机。手机里有唐琪的一个消息：枫哥，你今晚上陪不陪宝宝过节。
不知道怎的，林枫忽然对唐琪有一种深深的厌烦，这是曾经没有过的心理。唐琪就算是比自己小十三岁，但这个年纪应该也要懂人情世故了，但每次说话都似乎咄咄逼人，这让他的压力越来越大。
林枫放下手机，没有回复，默默地抽完了一支烟，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
夏秋回到家里，房间里除了小念，还有唐琪。
进门之后，小念惊喜地看着夏秋，走过去说道：“夏秋，你怎么回来啦。”她明明心里高兴，却不愿意直接的说出来。
“陪你过中秋啊，我怎么能让我可爱的小念念做孤家寡人。”夏秋挑起嘴角笑了笑。
“不是还有琪琪么，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决定中秋之夜和琪琪一起过呢。”
“要死了你们！”唐琪撅着嘴巴生气地说道，“太讨厌了秋哥，你一回来啥事儿不干，就喂了人家一口狗粮。”
夏秋笑着说道：“琪琪美女心情不好啊，我们家疯子又欺负你了。”
“呸呸呸！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死枫哥，去陪他家的黄脸婆去了，我给他发信息他都不回我。”
小念说道：“好了琪琪，你都发了半天牢骚了，怎么还气呼呼的呢。”
夏秋接着说道：“你干脆和他分了得了，这样下去有意思吗，疯子不可能娶你，我觉得还是好聚好散才对。”
唐琪不服气地说道：“他还要给我和我的儿子买房子呢，我才管不管他娶不娶我呢，反正我这辈子也没想着要嫁人。”
夏秋知道和唐琪多说无益，只好避开话题，说道：“行了，别郁闷了，晚上我带你们俩去吃大餐，唐琪你到时候使劲吃，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为了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这样总可以了吧。”
唐琪笑了起来，说：“越来越觉得秋哥像个暖男了，一定是我们家的小念念调。教的好，要不你把我也收了吧，我不介意我们家的念念做大，我做小。”
三个人相互开着玩笑，夏秋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手机，来电显示备注了“老头子”三个字，林枫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夏山在电话里咆哮着说：“夏秋，你这个小兔崽子，赶紧给老子回来！”
一二二 中秋（2）
夏秋愣神了一下。他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会发这么大的火。正在他犹疑之间，夏山震耳发聩的声音再次传来：“你要是不赶紧的回来，老子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咳咳……”
“老夏，老夏，你慢点儿说。我来吧，我来吧，你躺下休息。”电话那头罗秀芝模糊的声音传了过来。
罗秀芝声音逐渐清晰：“夏秋啊，你赶紧早点儿回来，你爸爸他现在很生气。”
“妈，我又没得罪他，他冲我发什么脾气。”夏秋一脸疑惑。
罗秀芝在电话里直叹气，说道：“先别问了，你回来就是了。夏秋啊，你这真是……唉。”
“好好好，你们别着急，我一会儿就回去。”
挂掉电话，夏秋摇摇头，说道：“我爸不知道又是哪根筋搭错了，正在家里发着脾气呢。”
小念说：“不会是想让你回去过节吧，今天是团圆的日子，你应该要回去的。好啦，我们不会怪你的，你赶紧回去看一下什么情况吧。”
夏秋尽管心里七上八下，但嘴里还是强硬地说道：“不回去，懒得理他。”
小念微微笑着，扒着夏秋的肩膀，踮起脚尖，在夏秋的唇上吻了一下，说道：“听话啦，快点回去，去吧去吧。”
夏秋说道：“还是让我睡上一觉吧，昨天失眠了一夜，现在困的不行呢。也不知道老头子发飙的什么，我这么早回去不是没事找事儿吗。”
夏秋说完之后，也不管小念的央求，一头栽在床上，不大一会儿睡着了。
……
傍晚五点钟的时候，于曼丽拎着礼品站在杨阳扬的楼下。
于曼丽出门的时候重新化了淡妆，第一次登门去杨阳扬家里，平日里比较大气的她竟有些慌张。她拨通杨阳扬的电话号码之后捋了一下头发，把手机放在左耳边。
杨阳扬接通了电话之后，于曼丽说道：“小羊，你下来接我吧。”
挂断电话之后，于曼丽自己笑了起来，笑容了包含了一丝幸福。曾经，她喊杨阳扬是杨警官，接着喊他小杨，如今，她喊小杨的时候已经自己准确地把“杨”这个字想象成了“羊”。她的手机里，杨阳扬的名字早就变成了“暖羊羊”三个字。尽管杨阳扬一眼看去显得粗犷，但于曼丽一旦靠近了他，就会觉得很放心，很温暖。也许，这就是她想要的安全感吧。
杨阳扬从楼上下来，一眼看见于曼丽，从她的手里接过来两个礼盒，说道：“你还带着东西，这样，有点儿见外呢。走吧，我妈正在做饭呢。”
杨阳扬彬彬有礼地带着于曼丽往电梯里走，于曼丽说道：“第一次到家里拜访伯母，空着手不像话，就别说这些啦，让我平复一下心情，我有些害怕呢。”
两人站在电梯里，杨阳扬咧着嘴笑道：“我妈脾气特别好，你放心吧。”
很快到了杨阳扬的家里，杨母正在门口站着，看见于杨阳扬带着于曼丽走过来，笑着说道：“曼丽，你好。”
“伯母好，中秋快乐。”于曼丽温文尔雅地打着招呼。
杨阳扬看见杨母堵在门口，提醒道：“妈，咱们进屋说话吧。”
杨母一拍脑袋，说：“哎呀，你瞧我这脑袋，开心地忘了，快进来，曼丽。”
于曼丽的紧张心理终于平息了下来，杨母果然如杨阳扬说的那样，比较随和，又显得亲切。
杨母迎着于曼丽进门，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好的水果、饮料还有瓜子杏仁等零食，一看就知道，这是提前准备过的。
杨母和于曼丽坐下后，杨阳扬说道：“妈，你和曼丽聊天，饭菜我来做吧。”
杨母挥挥手说道：“去吧，一定要比平时做的好吃啊。”
杨阳扬做了个ok的手势，系上围裙去厨房了。
于曼丽带来了一个月饼礼盒和一个化妆礼盒，那化妆礼盒是她店里的奢侈产品，价值不菲。她拿出化妆礼盒对杨母说道：“伯母，这是我店里的产品，抗衰除皱，到了四十岁就可以用，效果很不错，过来也想不到什么好的东西送您，就把年轻送给您吧。”
于曼丽说话得体，杨母接过礼盒非常开心，说道：“曼丽你太客气了，一直听阳扬说着你的好，让他请你到家里作客，他磨磨唧唧的一直拖到现在，怎么今天孩子没带过来，伯母也非常喜欢孩子的。”
于曼丽道：“孩子上午的时候送她爷爷奶奶那儿去了，中秋节让她在那儿过两天，所以没带在身边。”
“这样很好，孩子小，需要多一些温暖，要常带她去爷爷奶奶那儿走动。说点儿不相关的话，你也别介意，父母离婚或者是单亲家庭，对孩子的影响很大，等孩子慢慢成长的过程中，要格外的注意，别让孩子有偏激心理。不瞒你说，阳扬从小就是生活在单亲家庭里，从小到大，没少花心思，他现在健健康康，有个稳定的事业，我就放心了。”
于曼丽说道：“伯母，我多嘴一句，您也是离异？”
“那是阳扬的父亲。”杨母指了指墙上一个穿着军装的英武男人的黑白照片。照片的下面放着祭祀牲酒等。
于曼丽注视着照片，歉疚的说道：“伯母，我不知道，见谅。”
杨母摆摆手，说：“没关系了，早都平静下来了。阳扬当警察也是受他父亲的影响，还别说，我嫁给他父亲，也就是因为他父亲是个警察。他父亲是个刑警，从警多年办了许多案子，十年之前因为一桩走私案打入嫌疑人内部，牺牲了。他牺牲后荣获国家三等功，是个烈士。阳扬因为他父亲牺牲，一心想做一个刑警，但我不同意，他也很孝顺，所以最后做了社区民警。其实，这样来说，我是自私的。”
于曼丽肃然起敬，说道：“伯母，您很伟大，一点儿都不自私，伯父虽然已去世，但您和小羊肯定是以他为荣的。我觉得，小羊做社区民警屈才了，大丈夫顶天立地，好男儿自强不息。我知道您肯定会担心他的安全，但若他立志建功立业，应该让他去战场杀伐。”
杨母说道：“是啊，所以，有时候想想，不该去拦着他的路，断了他的志向。他从实习到现在已经受了好几次伤，几乎致命，我是怕了呀。曼丽，你想一下，阳扬还没结婚，我也想做刺字的岳飞他妈，但咱们中国人的传统思想，怎么着也不能绝后的呀，我怕我死后，对不起他死去的父亲。”
杨母说到这儿，有些唏嘘。于曼丽说道：“伯母，您不用担心他，一定会有不少女孩子喜欢他的。”
话到这儿，终于牵涉到了正题。杨母慈祥笑道：“曼丽，虽然咱们娘儿俩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却很喜欢你，阳扬更喜欢你。你和他认识有些日子了，你也知道，他就算是喜欢也不说出来，别看是个警察，可害羞了。所以，今天请你过来，也是想和你聊聊这方面的事情。”
于曼丽虽然多少有些准备心理，但还是一惊，说：“伯母，我……”
“你是说你离了婚是吧？”杨母打断了于曼丽的话，笑了笑，说，“伯母我最看重的是人品，人品比什么都重要。即便是咱们娘儿俩第一次见面，但我对你已经很熟悉了，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呵呵，都是阳扬跟我说的。曼丽，我知道你很优秀，我们家阳扬算是高攀，如果觉得和得来，你可以考虑考虑他一下，好吗。”
于曼丽是过来人，不会那么扭扭捏捏，她开门见山地说道：“伯母，咱们没有谁高攀谁，只有喜不喜欢。小羊真的很好，不瞒您说，我也喜欢他，即使他不说，我也知道他喜欢我，但您见谅一下，我考虑的比较多。我毕竟是离婚的女人，身边带着一个孩子，孩子是我最大的担心。”
杨母拍了一下手掌，开心地说道：“曼丽，伯母不是跟你说过了嘛，伯母很喜欢孩子的，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你看看伯母，一个人多单调啊，你要是让孩子过来，相信伯母，伯母一定会做一个好奶奶。”
于曼丽心里开心，她觉得杨母真的属于一个知书达理的知性女人，这么多年独身一人，还把杨阳扬教育的这么好，着实非常不易，尤其是，如此和蔼又平易近人，即便是她和杨阳扬结婚了之后，相信也能和杨母相处的很好。于曼丽笑着开起了玩笑：“伯母，您看您还年轻，小羊也长大了，您怎么没再找一个老伴儿。”
杨母捂嘴笑了起来，“还年轻呢，都五十多岁的老人家里，哪那么好找老伴儿啊，再说了，阳扬没结婚，我可没心思去找老伴儿。你要是答应了跟阳扬结婚，那伯母也放心，兴许以后，能找个老伴儿，呵呵……”
于曼丽见杨母笑得爽朗，也跟着开怀笑了起来，笑完之后，她说道：“这个，也要看小羊的意思啊。”
尽管她喜欢杨阳扬，尽管杨母从中撮合，但若是杨阳扬自己不说，作为一个女人，也要有起码的矜持，于曼丽说完了这句话，竟然如待嫁的姑娘，脸上飞起了红霞。
一二三 风雨大作
杨阳扬端着做好的菜从厨房里出来，把菜放到了沙发上，看见母亲和于曼丽聊着天，随便搭了一句：“我在厨房听你们不停说话，聊什么聊的这么开心。”
杨母说道：“我们娘儿俩说话，你别插嘴，赶紧把饭菜弄上来。”
于曼丽笑着附和：“就是，我们可不会帮你。”
杨阳扬咧嘴笑着去了厨房，于曼丽和杨母对视了一眼，“噗嗤”笑出声来。
等所有菜上桌，杨阳扬招呼着母亲和于曼丽吃饭。吃饭的时候，于曼丽品尝着杨阳扬做出来的菜，味道竟然极好，她夸赞道：“小羊，你说你们当警察的那么忙，哪里有时间学做菜的，你当兵的时候，不会是个炊事兵吧。”
杨阳扬说道：“因为我妈会做一手好菜，所以在我伟大母亲的英明指导下，我才学到了这一点点皮毛。”杨阳扬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杨阳扬平日里比较严肃，不怎么爱笑，但说话做事斩钉截铁。于曼丽见杨阳扬这个时候比较开心，笑起来就像一个阳光男孩，更是觉得温暖贴心。
……
夏秋睡得正香，被一阵砸门声音惊醒，迷迷糊糊听到父亲恼怒的声音：“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
夏秋一下从床上弹坐了起来，她睁开眼只看到夏山正对小念和唐琪发着脾气。
“你他妈谁呀，跑这儿大呼小叫的。”
“啪啪”两声，唐琪的脸上多了两个通红的掌印，夏山咆哮道：“别说话不干不净，赶紧滚出去。”
“爸——”夏山下了床，喊了一声，他看见夏山双眼通红，像一个发了疯的猛兽，又像即将爆发的山洪。
罗秀芝从门外气喘吁吁的跟进来，着急地说道：“老夏，你别急呀，你注意自己的身子。”
小念靠在墙角，浑身瑟缩着。她以往可没这么胆小，所谓刀山火海的阵仗都有见过，但，从来没有今天这么惧怕过。
唐琪一下明白，眼前的这个脾气很大的老人就是夏秋的父亲，心里没了底，拽着小念的胳膊，把她拉了出去。
夏山“嗵”的一声关上了门，直愣愣地往夏秋身边走去，被罗秀芝一把拉住，说道：“老夏，你消消气呀。”
夏秋也是怒气冲冲，站得笔直，脸上青筋暴露，睁大眼睛说道：“老头子，你怎么可以这样，有什么冲我来，跟我朋友较什么劲！”
夏山气得发抖，二话不说，把身上的皮带抽了出来，一把把罗秀芝的手甩开，直直冲到夏秋面前。
“夏秋，你赶紧躲开，躲开啊！”罗秀芝被夏山推得靠在墙上。
罗秀芝说的太迟了，而且，夏秋根本没有躲闪。夏山手上的皮带一下一下狠狠地打在夏秋的身上。至少打了有二十多下，尽管夏秋痛得撕心裂肺，但他咬紧牙关挺立着，躲也没躲，任夏山手中的皮带“啪啪”的打在身上。
“住手！”罗秀芝怒吼着，她也不管夏山会不会打中自己，一下扑到夏山的面前，用自己羸弱的身躯全全护住了夏秋。
夏山一皮带没有收住，狠狠打在了罗秀芝的脊背上，罗秀芝“啊”的惨叫一声，依然紧紧护住夏秋，泪眼涟涟地说道：“夏秋，你不该呀。”
“秀芝，你——”夏山扔下皮带，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罗秀芝回转过头，看见夏山的脸憋得通红，赶紧撒开了夏秋，一步跨过去，扶住了几乎跌倒了的夏山，喊道：“夏秋，快过来扶住你爸！”
夏秋这才反应过来，忍着浑身火辣辣的疼痛，走上前去，搀住了夏山，夏山尽管已经疼痛得厉害，但仍旧倔强地把夏秋一把推开，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我，我没，没有，你，你这样的，儿子……”
夏山用尽全力刚说完一句话，气血上涌，脸涨成紫色，眼睛一闭，身子往后一仰，重重摔了下去。
夏秋从身后一把接住，扶着父亲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罗秀芝命令道：“夏秋，你快把你爸放平在地上，我给他做心肺复苏，你赶紧打120，快，一定要快！”
夏秋立刻把夏山放平在地上，罗秀芝跪下去，把双手按在夏山的胸腔，为他做着心肺复苏。夏秋来不及犹豫，赶紧跑到床边，拿起手机拨通了120……
十多分钟后，救护人员赶到，上来四个助手和一个抢救医生，把夏山抬到了担架上，为他输送了氧气，并及时做了补液。
夏秋浑身是伤坐在救护车上，看着躺在担架床上的夏山，问依然擦着眼泪的罗秀芝，说：“妈，我爸今天这是怎么了，第一次打我打得这么厉害！”
“夏秋，你呀，你……”罗秀芝摇着头，有气无力，“唉，先不说了，等回家再说吧。”
夏秋尽管非常委屈，但罗秀芝素来都是向着自己的，这一次，她也跟着唉声叹气，看来真的是他自己做错什么了。
忽然，夏秋猛地一惊，脸色巨变，他惊恐地睁大眼睛——难道，难道……
到了急救室，经过医生的紧急救治，夏山脱离里生命危险，由于生命体征不稳定，只好转入了icu病房。
晚上十点钟，夏秋揽着呆滞的罗秀芝，说道：“妈，今天只能这样了，我带你先回去吧。”
罗秀芝似乎一直在沉思，深深叹了口气，对夏秋说道：“夏秋，你跟我一起回去，我有事情要问你。”
“嗯，好。”夏秋看着罗秀芝严肃的表情，不敢有丝毫怠慢，扶着罗秀芝出了医院，打了一张出租车。一路上，罗秀芝不说话，夏秋也不敢说话，一直回到下家。
门铃刚按响，门被晓梅迅速打开，她扶着罗秀芝问道：“阿姨，叔叔现在怎样了。”
“没事儿了。”罗秀芝回答道。
晓梅又问道：“您和夏秋哥晚饭吃了吗，我现在给你们做饭去。”
罗秀芝双眼无神，小声说道：“不用做了，不饿，你先休息去吧。”
晓梅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嗯”了一声，进房间去了。
夏秋一直闷着头不说话，心里却是七上八下。
“跟我进书房吧。”罗秀芝面无表情的说。
夏秋乖乖听着罗秀芝的话，乖乖跟入书房，掩上了门。
罗秀芝坐在案几旁边，指着椅子对夏秋说道：“你搬把椅子过来，坐在我旁边。”
夏秋点点头，老老实实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罗秀芝的旁边。
“疼吗？”
夏秋没有想到，罗秀芝正襟危坐，第一句话竟然是嘘寒问暖，立即让他受宠若惊，摇摇头说：“不疼。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罗秀芝眼睛黯淡无光，说：“我身上的伤不打紧，但心里的伤怎么办。”
夏秋不敢接话，只见罗秀芝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小pc袋子，袋子里面装着的还有粉末。夏秋一下子明白了，果然如自己所料，他已经被发现了。
“夏秋啊，你还怪你爸爸打你么。”
“不怪。”
“你可以仗着年轻不懂事儿，谁都有贪玩的时候，但是，自暴自弃，自甘堕落，将会把你带入无边的地狱，你为何想不通透。”
“我错了。”
“玩这个东西多久了？”
“一个月，不到。三四次……”
罗秀芝叹了一口气，说：“不瞒你说，这个东西是我发现的，我下午帮你收拾房间的时候，手机掉进了垃圾桶里面。我翻出手机的时候，不小心带出了这包东西。我以前曾在缉毒办公室工作，凭着气味都能辨别出来。在我没有完全确定之前，我都不敢相信是你沾染了它。现在确信你你在碰它，我心里很痛，但我没有资格怪你。我难过，是因为我带了你二十年，我一个曾经专业的缉毒工作者，却不幸让自己的家人沾染了毒品，毒品之祸，我之过啊。”罗秀芝越说越难过，一滴眼泪顺着左眼角滑落了下来，她把脸侧过去，尽力忍住悲伤。
“妈……对不起。”夏秋低下头，浑身颤抖，眼泪汹涌。
罗秀芝抚了一下他的头，说道：“孩子，你我虽不是血脉相连，但我自进了这个家，我就暗暗发誓，这辈子把你当作亲生儿子，哪怕你怪我，我也无怨无悔。所以，亲儿子犯了错，当妈的，哪能不痛心……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很大，为了那个姑娘的事情，你父亲说的不无道理，但他说话的方式不对，可这不是你堕落的理由！”
“妈……”夏秋泣不成声。
罗秀芝问道：“你自己能戒掉吗？”
“能！”夏秋抬起头，眼泪晶莹。
罗秀芝看着夏秋，心里有着说不尽的怜惜。这个自小被自己带大的孩子，一晃三十岁了，短短几个月间，在他的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只是看他一眼，心痛得如千万根针扎过一般。
“你既然叫我一声妈，当妈的，要惩罚你一下！”罗秀芝的手掌抬了起来。
夏秋翕动着鼻翼，重重点了一下头，“嗯！”
“啪！”罗秀芝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
“妈——”
“儿子呀！”罗秀芝闭上眼睛，眼泪一颗一颗，滚落下来。
一二四 孤独假期
三天之后，夏山离开了icu病房，转入普通病房。之后的两天，病房内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夏山因为心情不好，恢复的较慢，罗秀芝只好下达死命令，不再见客，把夏山转入了病房疗养区。
夏山从icu出来之时，第一句话便是“谁都可以见，我不见夏秋”。夏秋每次过来，都是趁着夏山睡着了之后进病房里坐几分钟，再匆匆离开，今天的夏秋亦是如此。
夏秋刚走到病房门口，看见于曼丽在病房里面站着，招招手让她出来。于曼丽走出病房后，夏秋问道：“我爸今天咋样？”
“比前两天又好一些了。”于曼丽看着贼头贼脑的夏秋，继续说道，“你进去呀，干嘛鬼鬼祟祟的。”
夏秋吸毒的事情，罗秀芝答应过他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于曼丽，所以，于曼丽不知道到底什么原因导致的夏山病发，只单纯的以为夏山心脏病复发纯属偶然。
夏秋又问道“老头子睡着了没。”
于曼丽回答道：“刚刚睡着，你鬼鬼祟祟的站在外面干什么，进来就是了。”
“嘘——”夏秋把食指搭在唇前，轻声说道，“小声点儿，别把老头子吵醒了，他脾气怪。”
于曼丽看了看夏秋脸上渐愈的伤痕，说道：“伤快好了呀，下次还出去跟人打架，多大的人了。”
于曼丽管束夏秋已然成了习惯，一时之间却难以改掉。夏秋告诉她，脸上的伤痕是打架的时候被碰伤的，于曼丽的一句关心的话，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挠挠头发，一言不发，蹑手蹑脚的往里走。
罗秀芝坐在床边，看见夏秋进来，疲惫地说道：“来了。”
“嗯。”夏秋小声回应，说，“妈，你回去休息休息，咱不行就请两个护工好了。”
罗秀芝说道：“你爸这几天情绪不太稳定，只能我陪着他，没事儿的。”
夏秋端详了一下睡得正酣的父亲，心里非常歉疚，但却有着说不上来的滋味。事已至此，何必怨怼，要怪只怪，父子同样拧巴了。
于曼丽出门买午饭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夏山、夏秋和罗秀芝。隔了一会儿，罗秀芝说道：“没有再碰那玩意了吧。”
夏秋明白，罗秀芝口中说的“那玩意儿”是毒品，立刻点点头说道：“不敢再碰了，放心吧，妈。”
罗秀芝语重心长地说道：“也别想太多，好在没有成瘾，最近估计会有一些难熬，但一定要坚持过去。碰都碰过了，说再多也是于事无补，每个人都是上帝的孩子，他不会抛弃任何人，哪怕你犯了再大的错误。只要能够及时修改，表面的坏事未必都是坏事，至少经过了这件事之后，你成长了许多。生活是我们的一面镜子，你善良，照出来就会漂亮；你邪恶，照出来的自己也是丑陋的。你爸爸倔，别怪他，他对你可都是好的。”
夏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罗秀芝接着说道：“你爸爸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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