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新离婚时代-第2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门铃响了,正好于曼丽从房间里出来,换上了一身得体的黑色长筒裙裤和水墨色上衣,显得非常干练。她打开门,杨阳扬站在了门口。

    “自个儿找拖鞋穿,把门带上。”于曼丽微笑,回身对夏雨说:“小雨,妈妈给你把衣服换掉。”

    夏雨从夏秋的身上爬下来,颠颠地跑到门前,拉着蹲在地上的杨阳扬欢喜地喊道:“叔叔,你骗我,昨天都没找我玩儿。”

    杨阳扬换好了鞋,把夏雨抱了起来,说:“叔叔昨天抓坏人,所以没能带你玩儿,等哪天得空了,叔叔带你去游乐场哦,乖乖跟妈妈换掉小衣服吧。”

    夏雨从杨阳扬身上下来,乖乖地跟着于曼丽去了房间。

    夏秋看到夏雨对杨阳扬的热情,心里生出一些嫉妒。嫉妒的人不止是夏秋一个,还有坐在夏秋身边的小念,想想夏雨对自己和眼前刚进来的这个阳光大个儿截然不同,顿觉又矮了三分。

    “恒源祥,好久不见!”夏秋自然还要扮作大度的前任,因为于曼丽一个女人面对小念都能大度,他作为一个男人,自然不能被于曼丽比下。

    “好久不见!”杨阳扬伸手向夏秋和小念打了个招呼。

    小念站起来,鞠了个躬,说:“恒先生,你好。”

    夏秋一听,捧腹大笑,这总算是让小念为他报了刚才的嫉妒之仇,杨阳扬咧着嘴巴露出整齐的牙齿,只有小念迷茫地看着依然大笑着的夏秋。

    夏秋指着杨阳扬,笑着说:“他,他不姓恒,他姓杨叫杨阳扬,羊羊羊不就是恒源祥么,我才叫他恒源祥。”

    杨阳扬点头说道:“对,我姓杨,叫杨阳扬,是于曼丽的朋友。”

    小念一脸歉意地说道:“对不住哦,杨先生,我……”

    夏秋把小念拉坐在沙发上,说道:“她叫小念,我的女友。”

    “小念,你好!小误会,没啥。”杨阳扬站在茶几对面,夏秋和小念只能仰着头看他。

    夏秋拍拍沙发,客气地说:“来来,坐一会儿。”

    杨阳扬斯文地笑着,“不了,等小雨换好衣服,我们该出发了,我刚刚订好了饭店。”

    于曼丽从房间里拉着一蹦一跳的夏雨出来,夏雨甩开了于曼丽的手,拉着杨阳扬围着她的腿说道:“叔叔,你以后就住我家吧,小张阿姨带我睡,你带妈妈睡。”

    杨阳扬和于曼丽面面相觑,于曼丽倒也没有生气,对夏雨说道:“我们和叔叔不是一家,不能在一起的。”

    “谁知道有没有在一起呢。”夏秋看着和乐的三个人,阴阳怪气地吐出了一句话。

    “闭嘴!”于曼丽厉声说话,吓得夏秋猛然缩了一下脖子。

    “我们出发吧。”杨阳扬征求着于曼丽的意见。

    “嗯。”于曼丽从茶几上拿起车钥匙,递到了杨阳扬的手上。

    从进门到现在,小念都在仔细地打量着于曼丽的动作。在小念和夏秋进门的时候,于曼丽亲自拿出拖鞋摆放好,对客人才会如此,而对杨阳扬,她没有任何的拘谨,任他自己拿鞋,且把钥匙递到杨阳扬的手里,杨阳扬很随意的接着,由此可见,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再是普通朋友的程度了。

    下了楼,进了车库,于曼丽坐上了红色的保时捷后座,杨阳扬启动车子开出了车库,小念坐上了夏秋的路虎揽胜的副座,夏秋也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小念有气无力地靠在靠背上,悠长悠长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念念。”

    小念说道:“你就不该带我过来,你知道吗,我和你前妻差了那么那么高的一个高度。”她用手比划着,又悠长悠长地叹了一口气。

    “傻丫头,你别自卑,我喜欢你,你就是最好的。”夏秋骄傲地扬起嘴角,“她于曼丽也不见得眼光好哪里去呀,你知道那个杨阳扬是干什么的么,嘿嘿,小警察,小片儿警!”

    小念的心里一紧,警察!纵然是他没钱没势没地位,那也要比她小念一个欢场卖笑的女子高出了太多的台阶,这种悬殊的身份,于曼丽明明已经知道她小念是从夜总会里出来,吃饭的时候却偏偏叫了一个警察,这意味着什么,不正是要把她彻底打入十八层地狱,让她在一个警察的面前无地自容么。

    原来,于曼丽才是真正的高手!高手出招,从来不让你看得见她是怎么出招的,而自己还傻傻地以为,于曼丽是那么的好相与呢。

    “夏秋,我们不去吃饭了,好吗?”

    “那可不行,我们不能认怂啊,你又不是小三,我是离了婚才和你在一起的,你是我现任,记住了啊。”夏秋根本不知道小念在想些什么。

    小念刚刚说出那句话就知道已是多余,此刻,她安定了一下,暗暗发狠:我小念孑然一身,身份面子与我何干,何苦要怕了你于曼丽呢,你若是与我玩太极,那我就用四两拨千斤与你周旋,从此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兔子急了也咬人,别以为我小念就是那么好欺负的。

    野鱼馆的包间里,五个人依次而坐,夏秋和小念坐在一起,夏秋的旁边坐着杨阳扬,杨阳扬和于曼丽的中间坐着夏雨,一张小圆桌围着正好。

    “曼丽喜欢吃湘菜,不喜欢吃江浙菜,怎么来了这里。”夏秋一边翻着菜单一边慢条斯理的说着,他浑然忘了自己和小念才是一对。

    “谁说我不喜欢吃江浙菜呢。”于曼丽拿过菜单,放在杨阳扬的面前,“你别点了,点半天一个菜都没点好。”

    夏秋正想反驳,小念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臂,不温不火地笑着说道:“夏秋,你记错了,是我喜欢湘菜。”

    夏秋懵逼地抓了一下脑袋,“是我记错了么,好吧,你说记错就是记错了。”他得意地看了一眼于曼丽,于曼丽低头点着菜,似乎丝毫没有听他们俩说话。

    杨阳扬看着小念说道:“有点儿仓促,我们今天就在这儿吃吧,改日再请你们去湘菜馆吃吧。”

    小念和杨阳扬正对面而作,小念之前无人注意的时候故意把自己的低胸上衣扯往下一点,现在半个胸脯几乎都要跳了出来,她想,这么妖娆的自己,以杨阳扬这样的血性男儿,必然会多看她几眼,只要杨阳扬多看她的胸,这样的细节被于曼丽看到,杨阳扬自然就会在于曼丽的心里大打折扣。但是,她错了。

    杨阳扬看她的时候,只盯着她的鼻尖,中规中矩,没有任何的邪恶神色,更没有特意地去观摩一下她的“凶器”。

    怪只怪,任她小念江湖阅历太深,她的对面坐着的却是一个警察。

    警察与婊。子,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纵然杨阳扬还不知道她的身份,或者于曼丽已经告诉了她,但杨阳扬始终没有看她的胸一眼。

    小念有些失望,还有一种女人的挫败感。

    饭菜陆续上来,夏秋对杨阳扬说:“我俩喝瓶白酒,怎样。”

    杨阳扬说:“我酒量不好,最多只喝两瓶啤酒。”

    夏秋挠了挠头发,“没劲,算了,我也不喝了。”

    一顿饭下来,夏秋和小念相互之间夹菜喂饭,全场杨阳扬和于曼丽似乎都看不见,只是一边逗着夏雨,一边愉快地轻声聊天。

    对于夏秋,对于小念来说,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意尽阑珊。

    快结束的时候,夏秋的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名字备注了三个字:老头子。

    夏秋看了一眼,直接挂断了。但是紧接着,手机再次想起,夏秋阴沉着脸,再一次挂断。

    “爸爸的电话,你怎么不接!”于曼丽问道。

    手机铃声再次想起,夏秋依然继续挂断,趾高气扬地说了句:“我不想接。”

    于曼丽不再理他,继续埋头吃饭。

    这一次,手机没有再响。夏秋冲着小念微微笑着,说道:“吃饭!”

    一分钟后,夏秋的短信铃声响起。夏秋拿起手机,打开短信,他收到了“老头子”发来的信息,脸色倏忽变得十分难看。

    老头子在信息里说:今晚必须给我回家!

八十四 往事(1)

    夏秋的父亲,夏山,此时正端坐在客厅里的欧式沙发上,脸色铁青,不怒而威。

    “都是你惯出来的。”夏山把咖啡杯重重掷于茶几上,咖啡飞溅起来到处都是。

    他是一个脾气暴躁的商业大亨,同时也是夏秋眼里的暴君,纵然已经过了六十岁的年纪,脾气依然不减。

    罗秀芝站起身,抽出一张餐巾纸擦拭着桌面说道:“好,好,都是我惯的成了吧,你们爷儿俩,一样的执拗。”

    罗秀芝穿着一身素雅印花的丝绸长裙,发髻盘起,纵然是已经年届五十,仍然能够看得出她年轻时候的风韵。

    “我执拗?哼!我是要他明辨是非!”夏山觉得,自己作为本地的商业领袖,却有一个如此不争气的儿子,不由得心里窝火。接着说道,“他小的时候,你什么都由着他,现在连门当户对都不知晓,以后,怎么指望着他继承我的产业。”

    夏山是高傲的,身上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贵族讲究的是门当户对,然而儿子夏秋,却偏偏与他反其道而行之,哀自己不幸,怒夏秋不争。

    罗秀芝沉闷也不说话。关于夏秋的成长,她付出了很多,很多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她只能对夏秋好,她有她的无奈。

    夏秋七岁时,母亲病逝。夏山续娶罗秀芝的时候,夏秋不满九岁。他从小就在丧母的阴影里成长,罗秀芝为了他没有生育,算得上是一个称职的继母了,尽管夏秋这些年来对她不冷不热。这或许就是做继母的最大不幸!

    门打开了,夏秋走了进来,换拖鞋的时候还在吹着口哨。

    “你还知道回来!”夏山咆哮道。

    夏秋站起身,带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怎么着,不欢迎的话我再走,反正又不是我自个儿想回来的。”

    “放肆!”夏山把杯子连同半杯咖啡全部摔在了地板上。

    “哼!”夏秋转身又把拖鞋换了回去。

    夏山指着夏秋,怒气冲冲地吼道:“你敢走出去一步,我打断你的腿!”

    罗秀芝小跑到门前,一把拉住了夏秋的胳臂,劝道:“夏秋啊,不要再出去啦,你们父子两个坐下来,心平气和聊聊天,不要每一次见面都剑拔弩张的嘛,再说了,你爸有心脏病,你也不能这样子气他的呀,对不啦。”罗秀芝这样一个上海女人,软软的说话,带着江浙人独有的韵味。

    夏秋甩开罗秀芝的手,悻悻地走到了夏山的旁边坐下,把身体靠在了沙发后背上。

    “你这样子不成熟,我以后如何把公司都交到你的手上。”夏山语气里透着威严,又有些许的无奈。

    是啊,他年岁大了,总有一天,要把产业悉以交到夏秋的手里。他只有一个儿子,商业帝国里的一世枭雄,怎堪让自己徒手创造的财富败在了儿子的身上。若是能掏心掏肺扒给儿子来看,他情愿彻彻底底的扒拉出来,让儿子知道个透彻。

    然而,作为父亲,这满满的爱,如何才能让夏秋懂得。

    夏秋冷笑,闭着眼睛说道:“那是你的想法,我宁可一无所有。”

    “为这样一个贱货,你,你值么。”

    夏秋睁大眼睛,坐直身体,铿锵回答:“值!”

    夏山气得顿时站了起来,“你你你,你放肆!”说完之后,捂着胸口,气喘吁吁。

    罗秀芝忙慌地走过去,扶住了夏山,为他抚着心口,惊惶说道:“老夏老夏,你别发这么大的脾气,吓死我了,坐下来,慢慢聊,还老说夏秋呢,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脾气都不收敛一些。”

    夏山喘着粗气,搭着罗秀芝的手肘坐了下来,吃力地说道:“你,你就别管了,给我倒杯水来。”

    罗秀芝应着倒了一杯水过来,夏山咕咕喝完,才稍微有些好转。

    夏秋坐在旁边,把手放在父亲的背上,轻轻顺了两下,小声喊了一声,“爸。”

    “起开!”夏山瞪了夏秋一眼,紧闭着嘴巴赌着气。

    罗秀芝对夏秋说道:“夏秋,你也心平气和一点,两个人好好的讲道理的呀,不要像个仇人好不啦。”

    夏秋耷拉着脑袋,微微点了点头。

    夏山逐渐变得心平气和了许多,他对罗秀芝说道:“秀芝啊,你让晓梅晚上多做两个菜,夏秋回来一趟,我们爷儿俩还是要喝上一杯的。你呢,顺便去帮我浇浇花,好不?”

    罗秀芝知道夏山是要支开她,她虽然有些担心,但最终还是放心了下来。与夏山生活了二十年,夏山从来对她没有发过脾气。但每次夏山夏秋说话的时候她在场,总会有一些磕磕绊绊,她知道,夏山在儿子面前为她鸣不平,而且即便是老骥伏枥,仍然想在她的面前做一个英雄,成就做丈夫、做父亲的威严。

    等罗秀芝走开之后,夏山语气里有了一些慈祥:“儿子啊,爸爸不会害你,爸爸说的都是经验,我知道你对爸爸有成见,你妈的死,真的是病死的,我还不至于去谋害了你妈……”

    “爸,现在说这个还有意思吗。”夏秋的声音里仍然有着不屈。

    “唉,你看爸爸现在,已近风烛残年,年轻时候,谁都会犯错,然而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那你呢,你当年为何不改,若论风流,我恐怕不及你十分之一吧。我这辈子犯了一次错,丢了一段婚姻,我就该么!”

    夏山努力按压住自己的怒火,平静地说道:“曼丽不错,就是性子硬了些,你再努努力,把她和我孙子接回来啊,婚姻是可以补救的。”

    “补救?她连一次我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再说了,我解释什么啊,错了就是错了。”夏秋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夏山拍了拍夏秋的肩膀,“儿子啊,我欣赏你的宁折不弯,但是,婚姻嘛,两个人总是会有一些磕磕绊绊,你服服软嘛!”

    “你没这个资格说我,那些年,你和我妈天天吵架,你怎么没有服软,我妈还不是被你气死的!”夏秋终于忍不住,掉下了两行泪水。

    夏山眉头深锁,呆呆地看着儿子,一口气噎在了嗓子眼,让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捂着自己的心脏部位,粗喘了几口气,最终极力控制住了自己。

    “儿子,我不知道,你这么多年居然会如此恨我啊,早知道,早知道……唉……”夏山仰靠在沙发上,浑浊老泪潸然落下。他怕被夏秋看见,又急急伸手擦了去。

    “儿子啊,你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我相信你能明辨是非。那么多年,我没有在你面前提过你妈一个不是,只是想着逝者已逝,她是你的母亲,所以我想让她给你留下一个好的印象。我以为,我到老到死了,这件事情就过去了,你也会慢慢体谅我。儿子啊,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满以为作为父亲,我称职,但作为丈夫,我同样称职。”

    “称职为什么非要和我妈离婚,你敢说我妈的死,不是你离婚导致的吗。”夏秋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这话不假,但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和你妈离婚么。”

    夏秋还是第一次听到父亲谈及这段往事,疑惑地望着夏山,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改革开放没几年,我是第一批南下的。经过多年拼搏,我的手里积攒了第一笔财富,那都是靠着我拼死拼活,一点一点的挣下来的。我当时有个副手,他叫李大友,帮助我不少。没事的时候,经常到我们家里来,你应该记得这个人吧。”

    夏秋点了点头,“记得,只是后来你们不再来往了。”

    夏山叹了口气,说道:“儿子,你去给我倒杯水吧。”

    夏秋站起身,拿起夏山面前的杯子,去倒了一杯水回来,看见夏山点起了一支烟,抽得咳嗽了起来。夏秋从夏山手里把烟拿了过来,掐灭在烟灰缸里,“明知道自己身体有那么多的毛病,还抽烟。”

    夏山寂然一笑,待夏秋重新坐下之后,接着说道:“我那几年,经常出差,那李大友是经常来吧。”

    夏秋想了一下,再次点了点头。

    “李大友聪明,但聪明错了方向……当然,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我做生意常年外出,自然是冷落了你妈,所以,你妈就和那李大友暗渡陈仓了。”

    夏秋心里一惊,愣神地看着父亲。父亲不像说谎,他也不必在一个死了的女人身上再去安插罪名,这不是父亲的脾气,父亲素来有一说一,夏秋正是随了父亲的脾性。但夏秋还是不忍相信,嗫嚅道:“我妈不是这样的人,你怎知道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你六岁的那年冬天,天气特别冷,许多地方都下了大雪。我买了火车票动身去外地,李大友送走的我。当时另外一个地方的工地也在动工,我就没让他跟我一起,嘱咐他去看好另外一个工地,然后我就上车走了。”

    夏秋忽然觉得,有一块重重的石头,压在了心脏上,他不知道,接下来父亲会说出一个怎样的往事。

八十五 往事(2)

    夏秋感到有些干渴,尽管他自己知道这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还是站起来,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加多宝,开启后,“咕咚咕咚”喝下了半瓶,继续听着父亲说话。

    “那天是腊八节的后一天,我没记错的话,那天是大寒节气,下着大雪。火车晚点了一个小时都没过来,后来铁路通知在半道上停下了来不了了,我就只能回家。”

    夏山说到这儿,痛苦地闭上眼睛,少顷,接着说道:“我步行了半个多小时,回到了家里。当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我没带钥匙,只能拍门。拍了半天门之后,门才打开,你知道是谁给我开的门吗?”

    夏秋依然摇了摇头,尽管在他的心里已经猜出,父亲要说的这个人是李大友。

    “李大友,他给我开的门。”夏山无奈地摇了摇头,“我那会儿刚从外面回来,冻得不行,也没考虑那么多,就问他‘你怎么在这儿啊’,他跟我说,你,夏秋发烧了,你妈一个人没办法带你去诊所,所以他就过来把你送到了医院。”

    夏山看着茶几上的烟盒,伸出手从里面掏出了一支烟,拿打火机点上,又把烟盒拿起来,递到了夏秋的面前,说道:“你也来一支吧。”

    这一次,夏秋没有阻拦夏山抽烟,木然地从夏山手里接过烟盒,抽出了一支烟,点上。

    夏山被烟呛得咳嗽了两声,缓了缓气,继续说道:“我进门拍掉了身上的雪,先跑到你的房间里,摸摸你的头,还有些烫。他说你刚打了针,高烧退了。我还说谢谢他,多亏有他照应着。我和他说了几句话,他就走了。”

    夏山深深吁了一口气,“你妈从房间里出来,问我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我告诉她火车停运了。我当时没觉得你妈刻意地躲着我的眼神……紧接着就睡觉了,也没想到什么事情。等我睡到床上的时候,翻了一下枕头,结果从枕头下面翻出了一条内裤,那不是我的。我就提着内裤问你妈,是怎么回事,你妈先说是我的,哼哼,我拢共就三条内裤,我能不知道!”

    夏山叹了口气,“唉……我当时就火了,再一想想,傻子都知道她和李大友一起给我戴了绿帽子,你妈支支吾吾不说话,我一生气给了她一巴掌,她朝我面前一跪,哭着不说话……我踹了她一脚,让她滚。你妈哭着出去了……”

    夏秋呆住了,他颤抖着手把烟蒂灭在了烟灰缸了,再看看夏山手里的烟已经快燃烧到了手指上面。他轻轻拿了过来,灭入烟灰缸里。

    “我气得从房间里找出来一瓶酒,一口气喝完,躺在床上,半宿没合上眼。快天亮的时候,我从厨房里拿了一把刀,就想去李大友家里,直接把他给剁了。打开门,看见你妈跪在雪地里,浑身是雪……当时我就不忍心了啊!”夏山说到这儿的时候,双手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爸,爸,不说了,不说了……”夏秋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用手拍着父亲的后背,递了一张纸给父亲手里。

    夏山接过纸巾,擦了一把眼泪,接着说道:“我当时心软,就原谅了你妈,第二天去李大友家里找他算账,他裹走了我十几万的工程款跑路了,那个年代,到哪里找他去呀……但我心里窝着火,后来的日子里,我时不时的会跟你妈吵架,跟你妈提离婚你妈又不肯。你妈心中有愧,每次都默不作声,这就是你看到的,我老是会说你妈吧。”

    夏秋点了点头,记忆之中,那段时间,父亲经常会骂母亲,母亲只是默默忍受,从不反口,所以,他总觉得是父亲暴虐,才导致母亲郁郁寡欢。

    “后来,你妈精神上出了问题,去查又查出了癌症,也不是没给她治,但她已经晚期,当时医疗条件不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了。她死之前跟我说,这一辈子都别告诉你她做过的事情,不想让你知道,你有一个这样的母亲。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们到底也是夫妻一场,我没有理由不答应她,所以才会瞒了你这么多年。”

    夏秋颓然地坐了下去,仿佛一下子丢掉了灵魂。母亲啊,这个他一直思念着的母亲,在他的记忆之中是那么善良,那么的柔弱不堪,怎么会,怎么会啊!夏秋的眼泪再一次湿了眼眶。

    停了一会儿,夏山说道:“后来,我一个人带着你,哪儿也不能去。你罗阿姨,是我一个老首长的女儿,她过来帮我照顾了你一段时间。秀芝知书达理,带着你就喜欢上了你,非要认你当干儿子,我不同意,人家没结婚,不是败坏人家名声嘛。她就生气,说不当干儿子就当亲儿子吧。我只当她是说笑,我是鳏夫,人家高干的女儿,我怎么配得上人家,就拒绝了她。”

    “你罗阿姨到了他父亲那里参了我一本,说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我没奈何,他爸爸又是我老首长,再说了你罗阿姨确实很好,我就娶了她了。”

    夏秋说道:“她是待我很好的,我一直对她不好,我还以为,唉!”

    “你还以为她是小三上位是吧!我们那个年代的人,思想传统,哪里有你们现在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啊。”

    说话间,罗秀芝走了过来,说道:“老夏啊,你们爷儿俩聊好了吗,聊好了就过去吃饭吧。”

    夏秋努力挤出一点笑容,说道:“姨,你先去吧,我和老头子随后就到。”

    罗秀芝看着夏秋眼睛通红,说道:“那我就过去了,你们也要快一点呀。”

    等罗秀芝离开,夏秋把夏山扶起来,说道:“好了老头子,什么也不说了,今晚上,我陪你喝上两杯,哪儿也不去,好不好。”

    夏山笑了笑,拿拳头在夏秋的胸上轻轻砸了一拳,“你个小兔崽子,爸爸已经多少年都没流过眼泪了,都怪你,今晚上多喝两杯。”

    夏秋挎着父亲胳膊,说:“那可不行,最多你只能喝两杯,我还怕你喝多了揍我呢。”

    “我揍过你么,嗯?”

    “你不揍我还真不如揍我一顿,你那脾气一发,十足暴君啊,地球都得抖三抖,我小时候,专门惹你生气,就是想让你揍我,结果你就从来不揍!”

    “老了老了,现在想揍也揍不动了!”

    两个人聊着天去了餐厅。

    一顿饭下来,一家人倒是显得十分融洽,至少是在夏秋的记忆中,很久都没有这么融洽过了。并且,这晚上,是夏秋这辈子首次为罗秀芝夹菜。罗秀芝也很开心,看着父子俩和好,又看到夏秋忽然对她也关心了起来,罗秀芝也拿了一个杯子,喝了小半杯酒。

    这一顿晚餐,夏山到底没有听夏秋的话,还是坚持多喝了一杯,一共喝了三杯。与他而言,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但至少,堵在心头二十年的石头被他搬开,心里还是舒服了不少。

    晚上,躺在床上,罗秀芝问道:“老夏,你是不是把以前的事情跟夏秋说了啊,他还是第一次给我夹菜呢。”

    “说了,该说的都说了,再不说以后都带到骨灰盒里了,你与我没有子嗣,我肯定是要比你早走几年的,我怕这小子以后对你不好啊。这小子,比我当年还要固执。”

    罗秀芝道:“夏秋这么多年没有母爱,让我很心疼啊,他就算是对我不好,我也不会怨他。”

    夏山白了罗秀芝一眼,“哼,那可不行,你这辈子受了太多委屈,不能等我死了,还让你受委屈,秀芝,苦了你一辈子啊。”

    “一家人还说两家话啦,以后不许再说。”

    “好好好,不说,你呀,我老夏能找到你,真的是我这辈子的福气了。”

    “是谁当年,死都不愿意娶我的啦,要不是我有办法,你能有这么好的福气啊。”罗秀芝傲娇地说道。

    “我当时不愿意拖累你啊,而且,我自个儿什么身份,我可比你清楚。”

    “清楚什么啦,那我也告诉你个秘密吧,我十几岁的时候,你第一次到我家里去,那么高大俊朗,我就喜欢你的,只是那时候,我还在上学,父亲又管得紧,要不然,我就是夏秋的亲妈妈了。”

    “嘿,人小鬼大!”夏山开心地笑着,似乎全然忘记了晚间发生的事情。

    “欸,夏秋的事情嘛,你也不要逼他,努努力去说服他,看来还是有用的。”

    夏山叹了口气,“他这孩子,认死理,以后自己见多识广,只是不知人心不古,一个青楼的女子,被那么多人践踏,他是可怜人家。”

    “对的呀,我们夏秋多善良的孩子啊,你不许逼他,要讲道理的哦。”

    夏山自信地笑了笑:“讲道理?你觉得跟他讲道理能讲得通吗?我呀,也只有靠自己的办法啦,保准见效快,省时省力。睡吧睡吧,一切明天自会尘埃落定。”

八十六 佳人同游

    天蒙蒙亮。周子蔚从床上一骨碌坐了起来打开灯,满头大汗。

    他推了推睡成死猪一样的秦思昊,“喂,醒醒,醒醒。”

    “干嘛啊,净折腾人!”秦思昊眯瞪着眼睛。昨晚睡得太晚,秦思昊乍一被周子蔚推搡起来,有些不满。

    周子蔚小声说道:“我刚刚听到那屋有动静,你去看看倩倩。”

    秦思昊“唉”了一声,心里不快。自女儿摔了一跤,周子蔚总是疑神疑鬼,总觉得女儿在秦母的房间里不安全。秦思昊知道,她担心母亲又把女儿放在了上层,昨晚上等母亲睡下,还借故去了房间,说要找什么东西,其目的昭然若揭,就是想看一下秦母到底是把秦倩倩放在了上层还是下层。直到看到女儿稳稳妥妥地睡在了下层,她才放心离开。

    秦思昊看了一下手机,才四点多钟,若让他这个时候去打搅母亲休息,是万万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