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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花落不相知-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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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话音刚落,天界负责惩戒的严明神君立时起身,上前来领朱碧复命。
不料他刚刚走过去,一个颀长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梓芜立在朱碧身前,一手将她圈于身后,声音清冷如玉:“神君且慢。爱神身上的灵玉乃本神所赠之物,要拿也该拿本神,关乎爱神何事?”
第四十三章 风波(4)
梓芜此话一出,像是有人朝湖水里扔了一块巨石。原本平静的湖面瞬间波澜四起,人群中好似炸了锅!众仙也顾不得天帝天后在场,纷纷讨论起来。
“爱神袖兜的灵玉是花神送的,他们二人是何关系?”
“难不成竟是花神窃了公主殿下的灵玉?这怎么可能?”
天帝也是大吃一惊,问道:“花神此言何意?”
梓芜淡然道来:“爱神的灵玉,是小神赠送的。所以,此事与她无关。”
云莞不料梓芜竟为了朱碧挺身而出,还主动揽下了罪责。她煞白着脸,咬着唇问道:“您说灵玉是您赠与爱神的,但显然爱神不知有这块玉佩存在,花神又如何解释?”
“爱神并不知晓本神送她灵玉。”梓芜不疾不徐地道来,“爱神近日勤于修行,灵玉贴身放置,自然能有助于提升修为。本神怕她不愿意收下,于是悄悄施法,使得玉佩一直在她身上。所以,此事爱神完全不知,又何罪之有?”
云莞当然知道事情并非梓芜所说的那样,她愤然道:“花神体恤爱神,想帮她一把,却要看清那人值不值当。花神心善,但莫要被人蛊惑了去!”
梓芜眉头一挑,说出的下一句话,更是犹如石破天惊一般:“何谓蛊惑?是本神自己倾慕爱神罢了,难道也是爱神的过错?”
蟠桃园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看梓芜,又看看朱碧。谁都想不通,六界第一绝色的花神,怎么就喜欢上一个不修边幅的女神仙?
朱碧也是纳闷地很,明明梓芜对她不是冷嘲热讽,就是苛责使唤,怎么这会子又说倾慕了呢?不过细想想,花神他老人家真是挺仗义,为了救她与水火之中,不惜采取了如此手段。只不过,这一园子的芳心都给摔了个粉碎,朱碧得罪的人便更多了……
其中,云莞的芳心碎得尤为惨烈,导致她本体都遭受了莫大的冲击,向后连连踉跄了几步,站都站不稳了!天后看着这一幕幕的戏码,基本上明白了云莞的心思。她虽对女儿恨铁不成钢,却不得不帮她圆了一出戏。天后质问梓芜:“如此说来,便是花神拿走了莞儿要送给本宫的灵玉了?”
“错!”梓芜回绝地斩钉截铁,堵得天后一阵面红耳赤,“云莞公主说,今日赴宴之前,她还认定灵玉就在锦盒之中,不曾丢失。但本神赠与爱神的这一块,是几日前的事情了。如此说来,自然可以证实本神的灵玉,和公主的并非同一块。”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云莞已经顾不得端庄体面了,只想着快点除掉朱碧,彻底让梓芜死了心。她的声音也拔高了,眼睛血红,“那花神倒是告诉我,为何两块灵玉竟能一模一样?还有,若爱神身上的这块的确是您所赠,我的那一块又在哪里?”
“是呀,是呀,怎么会这么巧合?”众仙都在不断嘀咕,这事怎么看都像是花神在刻意袒护呀。
“世间巧合何其之多,本神确是寻到一块相似的灵玉,不想却引来了诸多麻烦。不如本神来帮殿下找一找公主殿下的灵玉,以证实本神所言非虚。”梓芜一派成竹在胸之态,让人不得不信服。他一双晶亮胜过星辰的眸子,从众人身上划过,最后落在了竹荫身上。
竹荫一惊,下意识地朝云莞身后躲闪。梓芜却不给她机会,凛然说道:“烦请这位仙子,将腰间的荷包取下,让诸位瞧上一瞧。”
竹荫不知梓芜此举是何用意,但灵玉是她亲手放入朱碧袖兜之中的,断不可能出错。何况她的荷包里,装的是一块香料,想来花神不过声东击西罢了!如此一想,竹荫就有了几分底气。她解下腰间荷包,交给梓芜,道:“仙上请查看。”
梓芜接过荷包,伸手向内一掏,从中取出一物置于手心之内。他朝向天帝天后,摊开手心,只见又是一方莹莹碧色卧于白玉的手心之上。这玉,同朱碧身上找出的那一块,毫无二致!
竹荫只瞥了一眼,便如遭雷击,浑浑噩噩:“不、这不可能……”
“有何不可能?”梓芜将灵玉交给了天帝,说道,“陛下可以查验,看看两块玉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他言下之意非常明白,要天帝亲自证明,这块来自竹荫荷包之中的灵玉,并非他幻化而出,而是实实在在的。
天帝仔细查验了两块灵玉,除却玉璧右下角处的一点纹理有细微差别,其他没什么不同。他反复看了几遍,才道:“的确是两块十分相似的灵玉,未有不妥。”
竹荫只觉得百口莫辩,明明她的荷包里,放着的是一块香料,怎地就变成了灵玉?她支支吾吾好一会,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竹荫……”云莞此刻只觉得冷汗涔涔,她们依然被反算计了一把。
梓芜冷笑:“这位仙子真是玲珑心思。自己盗取了公主的灵玉,还深知灵玉特性,将其装入个特质的荷包内,即便在黑夜里也不会透光。反倒因本神赠与爱神一块相似的灵玉,导致爱神险些蒙冤。今日若是本神不在,爱神怕是少不得吃些苦头,清誉也就毁了!”
天帝沉下脸,喝道:“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仙婢打入下界,永世轮回不得再入仙籍!”
“天帝饶了奴婢吧!”竹荫嚎啕大哭。她自知无法辩解,只能求得个较轻的处罚。
云莞也是泪眼簌簌:“父君,求您网开一面,这件事肯定有误会。竹荫随了女儿这么久,她不会做种事情的!”
“自己的婢女未能看管好,做出这等监守自盗之事,如今还在你母后的寿宴之上,让诸位仙家看笑话。莞儿,你真是太让父君失望了!”天帝面色阴沉,觉得自己平日里实在太过宠溺这个女儿,才导致今日之事发生。他厉声说道,“今日还差点误会了爱神,让她蒙受不白之冤。莞儿,你便自己向爱神请罪吧!”
云莞心里恨极了朱碧,恨不得将她夺取仙灵,抽筋腕骨!可是此时,她只得咬碎一口银牙,嘶哑着嗓子,道:“云莞向爱神赔罪……”
朱碧可不敢受她的礼,连连退后,尽量笑得善解人意:“无妨无妨,一场误会,解开就没事了!”
闹腾之后,天后没了兴致,草草招呼了一下,就寻了借口离开。众仙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周身八卦的毛孔统统打开,议论不绝。朱碧实在不想成为话题中心,也不想再惹是非,于是悄悄用了障眼法,回觅踪小筑去了。
第四十四章 情愫(1)
月夏见朱碧离开,也坐不住了,随之离开,寻她去了。他有满腹的疑问,要去找朱碧问个清楚。梓芜倒是一派悠然自得,继续喝茶饮酒,未曾有离场的打算。
思举也留了下来。他执起酒杯,朝梓芜一敬,微笑:“思举敬花神一杯。”
梓芜见他笑容和煦,目光清透,知晓思举定然看穿了一切。他也回敬:“风神心思澄明,想来已然知晓事情真相。”
思举并不否认:“事情一出,我便觉得十分蹊跷。天界素来太平,何时有过偷窃之事。且事情发生在爱神身上,就更加不可能了,显然是有人存心陷害。”
“风神很是信任爱神。”梓芜的眸子微眯,眼中神情让人看不真切。
思举仍旧笑着,淡定自若:“相识数万载,多少也是了解的。爱神性子爽直,虽于飞升一事上心急了些,也许的确会喜爱至宝,却不至于做出此等勾当。”
梓芜不置可否。
思举又问:“花神是如何看出,是公主身边的仙婢动了手脚?”
“是她来为我们送的仙桃。想来是趁我们放松不注意,偷偷放下了灵玉。”梓芜答,“只她离开的时候,我不经意瞥了一眼。当时便觉这个婢女不同寻常,于是留意了她的去处。没想到,竟是去了香神身侧。而后就出了一出‘灵玉失窃,爱神盗之’的戏码。本神将计就计,将罪责推回那婢女身上,也是她罪有应得。”
思举禁不住赞叹:“原来花神早就洞悉了一切!不过,情急之下,花神能当着众仙的面,将那婢女荷包中的东西变作灵玉,连天帝都看不出真伪,当真好计谋、好仙法!”
梓芜却道:“天帝也许没能辨别,也许只是识破却不说破。真真假假,又有谁知晓?”言毕,他又问思举,“今日就算我不救下朱碧,想来风神也不会袖手旁观吧?”
“自然不会。”想到刚刚朱碧险些被严明神君带走,思举仍是心有余悸。他凝视着梓芜的眼睛,认真说道,“思举同花神的心思一样,会尽力护她周全。”
风神的话中似乎别有深意。今日梓芜当众言明,自己倾慕朱碧。此时风神又道自己心思同他一样,不知有几重意思。
“今日花神说倾慕爱神,是为了帮她解围,还是真的表露心计?”思举终究还是问出了这一句。
梓芜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举起酒杯,又敬了思举一杯酒。
天后离席,直接回了永乐宫,遣退了众人。云莞和云宿不一会儿也来了。一入殿门,云莞便“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哽咽:“母后,女儿知错了!”
天后愤然:“莞儿,你真是太蠢了!今日你设局想要让爱神中套,可偏偏被人反将一军,让自己颜面无存!”
云莞咬唇,低声哭泣,肩膀上下耸动,十分楚楚可怜。云宿见状,不由得帮着她说句情:“母后息怒。妹妹毕竟年幼,经历浅薄,才会犯错。不过让她遇到些挫折也好,得了教训才能牢牢记住,下次自然不会再做傻事!”
“唉……”天后叹了口气,点头,“宿儿说的不错。只是,这次损失惨重。不光在众仙面前丢尽了脸,还失了竹荫这个好帮手!”
说着,她看了看仍跪在地上的云莞,终究是不忍心,亲手将她扶了起来:“莞儿,母后问你,为何要去陷害爱神?她不过小小一个见习神仙,除了月神之外,再无根基依靠,值得你出手吗?母后跟你说过,只需做好你高贵的天界公主即可,事事有母后和你哥哥帮你筹划,你又何须如此?”
“她,她……”云莞好容易止了泪,却支吾吾地说不出话,反而有一层淡淡的霞光染上脸庞。
见她这般模样,天后便已知晓答案。她不禁冷哼一声:“莞儿,母后再提醒你一次,还是早日断了对花神的念想吧!只要我还活着一日,断不会同意你和他的事!”
云莞一愣,接着又摇头:“母后,女儿只倾慕于花神一人,为何您就是不能同意呢?”
“不能便是不能。天下男子皆可,独独他花神不行!!”天后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不容置喙,“若你仍是执迷不悟,总有一日会万劫不复!再者说,今日花神亲口承认,自己欢喜爱神。他对你毫无男女之情,难道,你还要继续坚持不成?你要让自己卑贱到何种地步才肯罢休?”
云莞不再答话,整个人如丢了魂儿似的,眼神空洞。天后不欲再理会她,只对云宿说道:“今日花神能当众施法骗过你父君和诸位上神,可见其仙法神力造诣之高!”
云宿点头:“是,儿子自认做不到那种程度。花神的神力,儿子尚不能企及。”
“今日之事事发突然,他竟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到如此滴水不漏,此人的心思之沉稳缜密,法力之高深莫测,实在可怖!”天后虽不愿承认,却又无法忽视梓芜的强大。她不禁忧心忡忡,“灵玉到了手中,你父君未必没有识破真假。只是,他未曾深究,反而选择了偏向花神。宿儿,你可知母后那日所说的话,是何含义了吧?”
“儿子知晓。”云宿颔首,正色道,“母后放心,儿子不会让您担心的事情,变成现实的!花神只能是花神,永远是天帝的麾下,是天界的属臣。”
天后满意地点点头。虽然云莞做了傻事,让她失望至极,但通过今日之事让云宿多了警觉,也算好事。至少,她的儿子聪敏过人,有胆识有魄力,是最合适的领导者,她自该多帮着筹谋:“花神若是老老实实回他的花界,我们便不再盯着他,各自安好便罢。若他果真仗着自己法力高强,想要觊觎天帝之位,那么,你我母子二人,自然不会让他遂了心愿。”说着,她兀自呢喃,声音极低,“当年,本宫既能胜过他的母亲落英,成为天后;现在,本宫的儿子也可以胜过他,坐拥六界!”
第四十五章 情愫(2)
朱碧回到觅踪小筑,只觉得自己头脑一片混乱,像是被搅翻的浆糊,黏稠得很。刚才极短的时间内,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先是香神丢了灵玉,而后灵玉又跑到了自己的袖兜里。天帝命了严明神君捉拿她,偏巧花神又挺身而出,帮她解了围。最终,一切罪责又都因香神身侧的仙娥而起……就是话本子也没那样的跌宕起伏,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
这一切太混乱了,朱碧忍不住甩甩头,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
月夏匆匆跟了过来,进门就问:“小朱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碧无奈地耸耸肩:“我也很想知道,怎么矛头就冲着我来了?唉,自打我错牵了红线,麻烦真是一桩接着一桩,没完没了!”
“今日若不是花神帮你,怕是跳入瑶池都洗不清了!”月夏想想那一环套一环的陷阱,都觉得后怕。他略有些夸张地抚着胸口,道,“真真吓死师兄了!若是花神不在场,师兄我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被严明神君带走!大不了咱们师兄妹联手,加上风神相助,也能闯出天界,回十三洲逍遥快活去!到那时,天帝也拿我们没办法!”
听他这么一说,朱碧心下感动:“师兄,还是你最好了!不过,真是如此的话,我也不会逃走。逃走就落了人口实,平白担了个偷窃之名,不妥不妥。”
“傻朱儿!”月夏感叹,“你就是这般直白性子,得罪人也不知,才会被人暗算。你以为留下来,便可以自证清白了?若真有人让你声名扫地,你是没有翻身的机会的!”
朱碧长长地叹了口气,使劲抓了抓头发,想要发泄心中不郁:“啊啊啊……为什么近来这么倒霉?师兄,我可是得罪了权贵啊,香神背后撑腰的是天后娘娘,日后我可如何是好?”
月夏却撇撇嘴,笑得别有深意:“你如今,不是有另一个权贵护着吗?有了那人相助,便是天帝也不用怕的。”
“师兄是说花神吗?”朱碧一头黑线,万分无语,“他老人家不知是护我,还是害我?”
“啧啧啧,小朱儿不像话!”月夏一下一下摸着自己的下巴,作老谋深算状,“今日花神可是当着众神的面,表明了心迹。依我多年的经验来看,花神这次真是看上你了!”
“噗……”朱碧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连连摆手,“师兄莫要打趣我了!花神不过是权宜之计,信不得!”
月夏却坚持:“不不不,花神这次是认真的。依着他的脾气性子,犯得着为了帮你,拿这种事情说项?”
朱碧一惊,悄声问:“师兄,真的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月夏右手握拳,一敲左手,笃定,“你十几万年不曾开花的老树,此时一开竟是如此艳丽一朵大桃花,天上地下人人艳羡,师兄都不由得佩服了!”
原以为朱碧该十分开心,不想她却苦了脸,险些哭出来:“完了,这次真的完了!花神不该做花神,分明是个瘟神,他这是要害死我呀!师兄,你说花神莫不就是我命中的劫难?”
月夏一脸茫然:“小朱儿,你是不是女子?被花神看上,莫说女子,就连男子怕也把持不住了。你竟然如此不识好,师兄白教养你这么多年!”说着,他又凑近了几分,死死盯着朱碧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你真的对花神,半分情谊也无?”
“情谊是有的,不过是崇敬之情。”朱碧回答,神色坦然,“至于男女之情,着实没有。”
两人说的起劲,梓芜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后,绛紫色衣摆随风轻轻摇曳,像极了一只妖媚的蝴蝶。一院子的玉兰似是知道他来了,也挥舞着枝桠,花瓣纷飞,只为引得他片刻注目。梓芜的表情,淡得如同天际的浮云,好像朱碧口中说的不是他一样。
月夏一边听着,一边不经意瞥了瞥门外。当看到梓芜时,他的神色一瞬间颇为尴尬,朝着朱碧又是咳嗽,又是挤眉弄眼,只盼着她能发现异样,及早闭嘴。
奈何朱碧背对着梓芜,说得又起劲,仍旧滔滔不绝:“花神仙上是有诸般好,众生皆为之倾倒。奈何我只一心向道,心系飞升之事,再无他想。这就好比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纵使花神情深,奈何我朱碧心如磐石不可转!花神毕竟年少气盛,一时被我皮相所惑,生了情愫,也能理解。只盼着天长日久,他能放下这段情缘,觅得良人,做一对神仙伴侣,才是佳话!若得了机会,我定要劝他及早看开才是,莫要在我身上耽误了时光!”
梓芜听到此处,不免开口插言了:“多谢爱神如此为本神着想。”
朱碧的脊背一僵,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她颇不自然地回过身,赔笑:“仙上何时来的,怎地都出声呢?”
“来了有一会了,大约从爱神说毫无情意开始吧。”梓芜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却无端让朱碧觉得风雨欲来,“若是本神及早出声,就听不到爱神如此精彩的言论了。爱神不是要寻个机会劝导本神,此时不正是良机?”
朱碧恨不得立时变成一只蚂蚁,贴着墙角溜走!奈何梓芜目光凌厉,丝毫不肯放过她。朱碧只得敷衍:“好说、好说……”
月夏实在是站不住了,忽地一拍脑袋,大叫:“哎哟,瞧我这个不中用的脑子,竟忘了如此重要的事情!朱儿,师兄得走了,今日的红线还没收呢,可不能忘记了!”
说罢,他似脚下抹了油,溜得飞快,一个转身消失不见。院中只剩了梓芜和朱碧,气氛就更加不可描述了。
朱碧横了心,脖子一梗,问梓芜:“仙上今日说倾慕于小神,可是真的?”
“真的。”梓芜口中幽幽吐出两个字,丝毫不觉难为情。
朱碧倒吸一口冷气,又问:“仙上倾慕小神什么?”
梓芜似笑非笑,重复朱碧之前说过的话:“爱神不是说,本神年少气盛,沉迷于你的皮相吗,大抵便是如此吧。”
第四十六章 情愫(3)
朱碧脚下踉跄,差点没能站稳:“小神真的是随口说说,仙上万万不可当真!小神仙资愚钝,又无慧根,平日里除了修行和染红线,其余一概不会!”朱碧豁出去了,开始一条条数落自己的缺点,“小神素日里还惫懒,又馋嘴,不会做饭洒扫,更不会女红书画,生活没有情趣,事业也无追求。总而言之,根本就是一无是处。这样的小神,不值得仙上倾慕!”
“本神也这么觉得,你的确没有什么长处。”梓芜点点头,颇为认同。
朱碧觉得此事就要峰回路转,不禁喜滋滋道:“所以说,仙上言明倾慕小神,是权宜之计,做不得数吧?”
“自然作数。”梓芜又一句话将朱碧呛了半死,“虽然本神明知爱神没什么可取之处,偏偏心生爱慕,无法自持。”
朱碧顿觉生无可恋,漫漫长路看不到丝毫光明与希望。朱碧既长且深重地叹了口气:“看不出,仙上口味独特的很……”
梓芜却十分看得开:“爱神协助月神,主掌六界情事数万载,应该比本神悟得通透才是。情爱一事,无关乎口味眼光,更无关乎理智,心之所向罢了,缘由根本说不清楚。”
“是这么个道理不错……”朱碧的脑子此刻正飞速旋转,想寻一个好的理由说服梓芜,于是狠了狠心,说道,“不过小神还是要说,情爱一事,强求不得。仙上刚刚应该听到了,小神对您是满满的崇敬之情,无关乎男女之爱。”
梓芜回答:“本神听到了,也料到了。同爱神相处的这段时日里,本神基本已经断定,你是不会生出男女之爱的。特别是对本神,怕是更难。”
朱碧奇了:“即便这样,仙上仍旧坚持?”
梓芜一笑,端的是容姿烁烁,颠倒众生:“何谓坚持?本神只说倾慕于你,可曾要求你回应什么?”
“诶?”朱碧愣了愣,“没、没有……”
“既然不要求你回应,爱神便不必纠结于此事了。”恰有一片玉兰花瓣飘下,梓芜摊开手掌,让花瓣落在掌心。他专注地望着淡紫色花瓣,即使在说着心事,也是无比平静,“大抵,情爱这种思绪,如同喜怒哀乐,花开花落,由不得人。本神对爱神心生爱恋,也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何况,本神爱慕爱神,同爱神没多大关系。你回应也罢,忽视也好,自是爱神的事,也同本神无关。”
朱碧觉得今日真真是长了见识!她自恃参悟了无数痴男怨女、爱恨情仇,却从未有一人如此理智地说过,我爱你,与你无关;你爱不或不爱我,也同我无关。难道,梓芜的情爱同旁人不太一样?
正想得出神,却听梓芜说道:“本神不日就要回花界去了。”
朱碧急忙问:“为何走得这样匆忙,仙上莫不是因为小神……”
梓芜一挥手,摇头:“此次来天宫已逾小半载,花界还有许多事等着本神回去打理。再者,法会也结束了,述职也述过了,天后寿辰也庆贺了,没有继续留下去的道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道,“再留着不走,怕是要招了人眼烦,无端生出些变故……”
“小半载时光竟过得这样快……”朱碧感叹,半年以来,亏得梓芜照拂,她的修为和灵力突飞猛进,如今真是有些舍不得他离开,“经此一别,仙上何时再来呢?”
“若无必要,应该不再来了。”梓芜答道。
朱碧扭着衣角,忸怩了半天,才别别扭扭地问:“那,小神可能去花界探望仙上?”
梓芜知道朱碧惦念的,是他的指导点拨。但她既能存了去探望的心思,日后就有再见的机缘,梓芜心下多少有几分欢喜。于是梓芜点点头:“可以。”
朱碧乐呵呵地笑起来:“多谢仙上!小神只要得了空闲,就会去花界孝敬您老人家!为您端茶倒水,添纸研墨,鞠躬尽瘁!”
“爱神若是时常去往花界……”梓芜似有些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又对朱碧说,“把手伸出来。”
朱碧不知道梓芜要干嘛,不过还是乖巧顺从地伸出了手。梓芜的指尖出,溢出一道蓝色辉光,一看便知仙泽满满,煞是好看。他捏了个诀,将蓝色辉光封印在朱碧的掌心中。朱碧看着光芒一点点消失,只觉得掌心处凉凉的,十分舒服。
“凭借这个辉光,可以自由出入花界,不受结界束缚。”梓芜完成了封印之后,才跟朱碧解释。
朱碧大喜过望,不断翻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了这道“灵符”,她可就不用再待在花海边缘,等着看绯月的脸色了!
梓芜又嘱咐她:“经了今日之事,爱神日后在天界要处处小心。虽说今日化解了危机,但想来香神不会轻易放过你。”
“小神知道……”朱碧眼见着自己的靠山就要离开天宫了,愈发担忧往后的日子,“小神会低调再低调,惹不起难道还躲不得?”
梓芜笑她一派天真:“爱神太不了天后和她的子女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香神不傻,有了今日之事,她断不会再贸然出手。怕只怕,会用别的手段对付你。”
朱碧的脸都垮了下来,委屈巴拉的,如同一只萎蔫的苦瓜:“小神命格怎么这么苦?飞升之路满是坎坷,荆棘遍布。如今又惹了不该惹的人,说不定未熬到成为上神的那一日,就灰飞烟灭了……”
梓芜明知她是故意装个可怜相,心里仍是生了几分怜惜。他解下一枚贴身佩戴的玉石,外形古朴,如灵芝模样,透着润泽的光亮,一看便知不是凡物。梓芜突然靠近朱碧,仔细将玉石给她戴上。
二人离得极近,鼻翼几乎都要贴在一处。相处了有一段时日,还是第一次呈现暧昧的姿势。梓芜一张脸,近看更加魅惑人心。长长的眼睫扫过朱碧的肌肤,当真有种说不出的风情。朱碧只觉得呼吸都为之停滞了,脸颊烧的厉害。可内心却平静的很,无波无澜,简直有悖天理!
不过片刻后,梓芜退了回来,说道:“这玉石乃是花界圣物,由万年灵芝所化。它沾染了我的气息,你戴着它,若身处危难,我自会感知。”
朱碧得了珍宝,急忙收于衣衫之内,贴身放置。她反复咀嚼着梓芜刚才的一番话,惊觉他竟不再以“本神”自称。
“你且休息吧。”该交代嘱咐的一并说完了,梓芜转身,不多做停留,“明日你便可以回月神府了。”
第四十七章 梦神之托(1)
梓芜离开天界之后,朱碧一时觉得没了依托,做什么事情都恹恹的,提不起精神。就连浸染红线,都差点出了岔子。好在月夏发现的及时,不然还不知要生出什么幺蛾子。
“小朱儿,这筐线团你浸染了两遍!”月夏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一派质疑,“你丢了魂儿了?若是浸染了两遍的红线被我拿去用,真不知道牵出来的是什么姻缘呢!还好我眼明手快,发现了异样,不然真要酿成大祸了!”
朱碧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满脸抱歉:“师兄,对不起呀,我刚刚有些走神了。”
月夏却摇头加摆手,纠正道:“不不不,你这不是走神,而是思春了!春心萌动,犹自不知啊!”
“思春?”朱碧大惊,“思谁的春,又为谁动的春心?”
月夏挑一挑眉眼,一副“你明知故问”的模样:“自然是思花神的春,又为花神萌动了春心,初开了情窦呀!自花神回花界之后,你总是失魂落魄的,自己都不曾察觉。”
朱碧疑惑地很,又问:“可我见话本子上说过,若是为一人动了心,该是日思夜想,牵肠挂肚才对。可是我白日里吃喝、夜里就寝,一切如常,没有收到丝毫影响。”说着,她又指了指自己的左边胸膛,道,“况且这里的心,跳动如常,丝毫波澜都不曾惊起。”
月夏听她这么一说,也是奇怪:“啧啧,这真是奇了!看你该是思念花神入骨才对,怎地症状又全然对不上?”
说着,他忽地想起当时在花界,梓芜问他朱碧为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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