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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妃-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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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他是个私生子,母家不过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女人,没有好的家世,没有好的背景,就是那么被皇祖父看上了,之后就被抛下不管不问,只留下了这么个孩子。
皇家的血脉不能随意流落在外,除非是有利用价值时不得不这么做。所以,作为私生子的他回到了皇宫,却只得了三两个伺候的人,可谁也不愿意承认他是他们的亲人。
在皇宫里,就算是名正言顺的皇子公主都未必能过上好日子,又何况一盒私生子?进了宫后,皇祖父几乎便没怎么管过他,其他的皇子公主又都是眼高于顶的人物,如何会看得起他?
直到皇祖父死了,父皇继位。而后便是父皇给了他选择,叫他去覆灭惊门,得到千花万叶针后就给他应得的地位与荣耀,甚至可以将她的母亲的灵位拜入皇族祠堂,甚至可以为他赐婚,让他娶了自己心爱的姑娘。
他带着满心的欢喜去了。不顾惊门的人是否无辜,不过抢夺他人的东西还灭人满门是不是罪恶。他满脑子满心都是完成任务回去后得到自己应该有的一切,能够让母亲底下有知能够安心,能够看心爱的女子盖上大红的盖头,身着凤冠霞帔,坐着大红花轿嫁给他,为了生儿育女,夫妻俩白头偕老,共赴此生。
但回到天都城后,一切都变了。
心爱的女人真的穿上了凤凰霞帔,盖上了大红盖头,可她要嫁的人却不是他,而是那个许诺要给他一切的人。
他不喜欢她,却要从他手中抢走她。不是因为他与他有冤有仇,不过是为了看他痛不欲生的表情,而原因,不过是因为他想这么做而已。
没有任何的理由,只是他想,所以一切发生了。他如愿的看到了他的痛不欲生,无视着他的谩骂诅咒,不杀了他,甚至都不处置他,还留他在皇宫里待着,****叫他看着他与他心爱的女子在他的身边走过。
他享受着他的痛苦,享受着所有人匍匐在他脚下的快感。所以他夺走了本就贫瘠的他唯一拥有的,也夺走了他的希望。
而那个姑娘,就是母妃。他喜欢的男人她无法嫁他,哪怕是他私生子的身份也吓退不了她,哪怕他一无所有也推不开她,可最终,却败在了另一个人无耻的威胁之下。
他威胁着母妃如果比嫁给他为妃,就在这个男人回来的时候将他凌迟处死,而他是皇帝,对方只不过是个无人所知的私生子,随意一个理由就能要了他的命。母妃不敢真的赌,所以她妥协了。
为了他妥协了。
他们特意选择了那男人回来的那一日纳妃,就是为了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成为他人妇。那一日,成了那个男人一生都抹不去的噩梦。可也是那一日,让他原本毫无争夺之心毫无波澜的内心起了变化。
那之后没多久,他就疯了。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毫无精神的眉眼,无精打采的神色,苍白无血色的脸,脏兮兮的破烂衣服,一双已经磨的没了鞋尖的露着脚指头的破鞋。还有随意就能捡起掉在地上已经脏掉了的食物往嘴里塞的傻气。
这个疯子,成了皇宫里独特的风景。
而成亲那一夜,母妃本以为他或许会活不下去,所以做好了如果他死了,就找个理由假死,而后去他们从前约定的地方自尽下去陪他。
她不是不想反抗的轰轰烈烈,却终究顾忌着柴家的安危。
她想,她死后再去求他原谅,告诉他她的身不由己。可没想到,他疯了,却坚韧的活了下来。
那之后许多年里,她一直时不时的被皇帝宠幸着,不说有多宠爱,却始终没被忘记,所以过得不算太好,却也不差。
她始终没有生下过一儿半女,外头都说她肚子不争气,她自己似乎也很着急的模样,其实却是谁都没有她清楚,她一直都在偷偷服用避孕的药物。就是因为不想生下除了他外任何一个人的孩子。
一个人的时候,她喜欢将下人都遣出去,自己就待在院子里愣愣的看着月亮。她总会换上一件枣红色的衣裳,端着酒杯,像是再与什么人喝一杯交杯酒,而后流着眼泪,也不说话,喝的酩酊大醉。
外人都当她是想念皇上了,当她是嫉妒皇上一直宠幸着的那些新人,可没人知道,那是属于她和他的时候,那一刻,她的脑海里全是他的身影。
“既然你活着,我就不能死。历经过诸多苦难,你依然不放弃的活着,就算你永远不会知道,我也愿这般默默守着你。就算他再如何折磨我,只要你能活着,就足够了。没人能够夺走的我的性命。无论是那些勾心斗角的妃嫔,还是他!我的命只属于你一人,你活着,我就活着,你死了,我会亲手结束这条命。永生永世,我只爱你一人。”
她曾自言自语对着月亮独酌。而多年后他想起她时,心中总有不甘,所以破天荒的,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何,他悄悄的潜入了她的寝宫,她的院子,而后便听到了那伤心到极致的自言自语。他顿时心如刀绞。
两人的误会便是在那一日解除的。
他知道她嫁给了皇帝不是自愿,不是贪图荣华富贵,而是为了让他活着。他既心痛,又内疚。
然后,她有了他的孩子。(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六章 以命一赌
最初,当知道自己的腹中拥有了一条小生命,且这条生命是和自己最爱的男人所拥有的,她既喜又悲。
他心甘情愿的为这个男人生下孩子,所以与他共同拥有着一个感情的结晶,这叫她喜上心来。可她也知道,这个孩子,在这个皇宫大院之内,他是不被允许存在的。一旦被皇帝知道这孩子的来历,等待她们的,只能是死亡的下场。
所以,原本从来不会主动讨皇帝开心的妃子突然对皇帝上了心,每次皇帝来了都不冷不热的人,也开始隐晦的讨皇帝的欢心。
最终,她平安无事的生下了孩子,在孩子要出生的这段时间里,她和他再也没有见过面。
不是不想念,只是要为这个孩子着想,不能叫人抓到丝毫的把柄。同时,她开始异常的谨慎小心起来,一草一木,一抹气味,都能叫她高度的紧张。
因为她明白,这里是皇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即便是没有她与他的事情,单凭她怀了龙种,就足以引起许多女人的愤恨。
在皇宫里,没有来得及生下来就死去的孩子多不胜数,哪怕皇帝有那么多的女人,那么多的孩子,可那些死去的小生命则更多。
萧入陷入了回忆之中。
他还记得,自己的亲生父亲曾告诉他,他出生之后没多久,为了刺激他,皇帝抱着还是婴儿的他去了他居住的地方。
那里荒草丛生,皇帝命人不许打扫,所以灰尘满布,特别是夜里,点上昏黄的烛光,除了历经百年的沧桑之外,那里看起来就像是一间鬼屋,冷清而萧索。
皇帝来的时候,他正蓬头垢面的蹲在地上逗弄一只虫子。他武功不弱,五感灵敏,故而早就听到了脚步声,所以一直都在装疯卖傻,一刻都不松懈。
皇帝身着龙袍,巨大的五爪金龙在明黄色的绸缎上显得威严无比,可于他而言全是讽刺。
皇帝就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中的嘲讽如同实质,刺入心脏,令血液也变得寒冷。
他不抬头,继续的捏着地上昆虫的一只细腿不让它逃走,一边傻呵呵的笑着,仿佛一切的不愉快都已被他遗忘。
然后,他听见了孩子的哭啼声。那是他还没有来的及见上一面的他的亲生儿子,此刻正被皇帝包在怀中,放声的大哭着。
他认得出那是自己的儿子,因为那包着孩子的襁褓上的针线走的十分独特,他认得,那是她的独门绝活儿。
他自己的孩子,被仇人抱在怀中。仇人神情轻蔑,嘴角挂着世上最恶毒的笑容,他说:“皇弟,你来瞧瞧,这是我与她的孩子。”
无人看的到他紧握的双拳用力的几乎要将手骨捏碎。没人看到他紧咬的嘴唇已经溢出了丝丝殷虹。
“曾与你海誓山盟的女人早已投入了他人的怀抱,在他人的身下辗转承欢,怀胎十月辛苦生下他人的孩子。而你,只能在这阴暗潮湿的院落之内,看着她与朕恩爱,独自成为一个疯子。皇弟,你悔是不悔?”皇帝的脸顷刻放大在他的面前,神情全是挑衅。这个人,一举手一投足仿佛都是邪恶堆砌而成。他甚至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恨他,为何要如此针对他。
可他不能问。因为他是疯子。
且他已经不在意这么多了。无论当初他为何要骗他,利用他,又如此折磨他,事到如今,就算知道了前因后果,又有什么意义?
事情还能变回从前吗?还能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吗?
都这么多年了。他愤怒,他怨恨,他怒气冲天,他诅咒一切。该有的气,该折磨的自己,早就够了。
如今他在意的是他喜爱的女人也一如既往的爱着他,尽管她嫁给了别人,生下的孩子也要管别人叫做父皇。但她心里每一寸的缝隙都属于自己,这孩子的身上流着的也是他的血脉,无法改变。
但是,他不能肯定皇帝带着他的儿子来见他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只是单纯的为了刺激他?或是他怀疑了什么,所以来试探他?
他不敢深想,却不能什么都不做,于是,他赌了一把。用这个孩子赌了一把。
皇帝就这么站在他的面前,怀里头抱着这幼小的生命。他的神色算不上慈爱,却也有片刻的温柔,只是这温柔出自几分真心,却难以考量。
皇帝将孩子递给他,脸上是晦暗不定的神色,他说:“皇弟,你不抱抱他吗?这可是娟儿的孩子。”
那个时候,他抬头看了皇帝一眼,眼中似有茫然,星辰似的眼眸闪闪发亮,长长的睫毛扑闪着,而后顺手将孩子抱了过来,深深的盯着这孩子的眉眼,想要将他的模样看的仔细。
这是他的孩子。他和她的孩子。
与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没有任何的关系。他是只属于他和她的孩子。
他似是看不够似的,越看这孩子越讨人喜欢。可突然一阵警兆传来,虽未抬头,他却感觉到了皇帝意味深长的目光。
所以他下意识的便感觉到危险。不仅仅是自己,他的孩子甚至是她也都时时刻刻的处在了危险之中。于是,千钧一发之际,他做了一个决定。
他似是很喜欢这乖巧的孩子,抱在手中不肯撒手,只是抬起头,愣呵呵的看着皇帝问:“这是给我的?这是给我的?”
说着将孩子揉进怀中,用了不少力气,叫怀中的婴儿哭的声嘶力竭。他疼在心里,却不表现在脸上。
皇帝狐疑的摇了摇头道:“这不是你的,他是朕的,是朕和娟儿的孩子。来,将他给我。”说着就要伸手去抱回他怀中的孩子。
“不是给我的?”他退后一步,就像是孩子没有得到玩具时那般一脸的不高兴,撅着嘴,将孩子单手托在手中,疯疯癫癫道:“不行!这就是我的!是我的!他比这虫子有趣的多了!我要他陪我玩儿!”
“皇弟不许胡闹,快些将皇儿交还于朕!”皇帝欺身一步,做抢夺的姿态。
“不可不可!这是我的!这是我的!”他作势要哭一般,大吼大叫道:“不是我的还留着作甚!不给你!什么都不给你!就不给你!”
说着,他将怀中抱着的孩子狠狠的托起,而后又狠狠的扔向了前方。
他在赌,在赌皇帝一定会救他。赌他今日前来此处,不过是想借着娟儿生下的孩子来刺激他,而并非是真的知道了他与娟儿的藕断丝连。
他不能让他怀疑他们。否则不仅是孩子活不下去,娟儿的下场也必定凄惨,还可能连累了娟儿的母家,他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亲手将自己的亲生儿子扔了出去,并且只能眼睁睁的等待着结果。他希望皇帝会接住这个孩子,并且洗刷对他的怀疑,今后能将他当作亲生儿子一样培养。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过多的想法。唯一所想的,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和喜爱的女人能够完完好好的在这个牢笼里生活下去。
幸好,他赌对了。
皇帝没想到他真的会将孩子扔了出去。神情没有一丝悲悯,反倒是扔掉了差一点被人抢走的玩具时的得意,而后他什么也不管的蹲在地上,重新去找那只已经不知道跑到了何处去的虫子了。
眼见着孩子就要落地,若是不阻止,这孩子必死无疑。
事实上,他来到这里,也是心血来潮。他并没有得到这个人再与娟儿有染的消息,只是对娟儿突然对他的热情感到怀疑罢了。
他曾开门见山的质问过她,她也不否认她依旧不想原谅他。可却也坦白曾在路上见到了这个男人一次,只是对方已经认不得她了,从她身边擦肩而过,都再没有了从前的悸动与默契。
她确实是为了那个男人不死才嫁给了他,即便现在也是。只是,事已成定局,她不如为柴家想想,也算是为柴家尽上一点心意。
皇帝是个很多疑的人,所以他不全信,这才有了这一出试探的好戏。可眼看着这孩子就要摔在地上殒命,而这个男人根本毫不在乎的模样,却让皇帝勉强信了这孩子与他无关。
所以,皇帝及时出手抱住了孩子。
他没有再与他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吩咐了外头的奴才好好的看着他,便带着孩子消失在视线之内。
院子中的男人依旧傻乎乎的抓着虫子玩儿,可谁也看不到那层皮肉下裹着的内心之中,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赌对了。
他险些就忍不住冲出去救人了。
他知道,一旦他冲出去,一切的伪装都会毁于一旦。他这么在乎这个孩子,以皇帝那多疑的心思,他怎会容忍这孩子再活在这世上。
可是,他又不够真的心狠,不能眼睁睁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孩子这么摔死了。
娟儿怀上这个孩子不容易。多年来服用避孕的药物已经破坏了她的身体,让她很难生出孩子来了。没想到,或许是上天垂怜,就那么一次,老天还是给了他一个后继之人。
这个孩子生下来后,她往后再想有孕几乎是不可能了。所以,这是他唯一的孩子,也是她唯一的孩子。他不忍心为了保全自己,而让这个孩子来付出代价。
方才那一刻,他已经做好了会死的觉悟。而若是他死了,她恐怕也不会独活。皇帝也绝不会允许一个不是他的龙种的孽种活着在他面前晃荡,所以他们一家三口,几乎是必死的结局。
但是,他并不怎么后悔。一家三口若能在地府团圆,怕也不是坏事。
可最终,皇帝终是没有真的眼睁睁看着这个孩子死去。他救了他的孩子,也让他真的松了口气。
那之后,孩子慢慢的长大,模样清秀,人也文雅而懂礼节。虽然他不怎么常跟宫里的孩子一起玩耍,却也有那么两个交好的,偶尔会来串个门,童年倒算是愉快。
直到萧入八岁那年,他看到了自己的母妃与别的男人有染,他默默守着这个秘密,整夜整夜的睡不好觉,将这个秘密整整守了五年,人也变的浮躁的多了,若非如此,恐怕他的母妃也不会骂她,也不会引得他的委屈瞬间爆发,也就不会真的亲眼见到了他所谓的亲生父亲。
萧入用了很久来消化这个消息。
他不是皇帝的儿子,而是皇帝兄弟的儿子。
他的‘父皇’与‘父王’之间发生的那些过往,让他幼小的心受到了强烈的打击。
怪不得从小母妃就给他灌输各种各样的知识。不仅仅是那些琴棋书画刀枪棍棒,还有许多从柴家流传下来的奇特典籍他也都一一阅读过。
七百年前大越与大陈的强盛,处于当时那个时代的温英姿与柴昭,所会的东西,远不是两国灭亡后,那些已经失传的东西可比。
这也是他真的开始对温英姿与柴昭的故事感兴趣的契机。
他自小聪慧。母妃总是要他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所以他以为母妃是有意那个太后之位,想让他能够争夺帝位,给她带来荣宠。
他虽对皇位不感兴趣,可是为了母妃,他也愿意尽力一试。因为母妃是这个史上最好的人,她疼爱他,保护他,无惧风雨,无惧严寒。哪怕是任何人想要欺辱他,母妃都敢于去跟对方拼命。
所以,他也想做个能保护母妃的好孩子。于是,虽然母妃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要求过,但他的学习更加刻苦,让自己表现的更加优秀,甚至曾想方设法的想要引起父皇的注意,一切,都是为了让母妃能有一日,真的梦想成真。
但八岁那年,一切的梦想都破坏了。
即便屡次遭遇‘意外’也不曾让他退缩过,可真的看到那个男人与母妃抱在一处亲吻时,他再也没有了优秀的勇气。
而这一刻,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知道了所谓的父皇是多么的卑鄙无耻,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究竟是历经了多么可怕的苦难。他突然茫然了。
他该怎么做?
当做一切没有发生过,继续当他的皇子殿下?
还是将这一刻的耻辱深深的刻在心中,夺取皇位,为父亲母亲报仇?(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七章 刺杀失败,判官再现?
萧入这就发起了愣来,就连方笑语的手在他面前摆了许久都没有察觉到。
方笑语还以为是他的威胁将他吓住了,又觉得皇家的人就算胆子再小也不至于被这种威胁吓的不敢动弹了。怕是想到了什么往事,便也就不在管她,自顾自的吃吃喝喝起来。
外头传来的叫卖声倒是多了几分平日里过日子的气息。自从来到大周之后,方笑语一直觉得过的有点不真实。这里是她久离了的江湖,许多许多年都没有真的在感受到这些浓郁的江湖气息,所以一时间反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可她却也很享受这种感觉。不像是在朝中那样的压抑,身边围着的男人女人都精通着算计,所想所做所思,一切都要细细计算过,看看得失才会去做,少了些人味儿。
而江湖里,杀戮虽多,也未必什么人都跟你讲道理,但大多数人不拘小节,豪爽得紧,跟他们相处时,反倒是能放松下来。
方笑语都有点不想回去了。
目光透过窗外,看着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吵闹的声音反倒能让心情宁静下来。
阳光温暖的恰到好处,照在脸颊上,觉着浑身都不禁暖了几分。
可是,大周的天气就跟大姑娘翻脸似的,说变就变。这里本来就时不时的刮些风沙,虽不及与西北边界处的风沙来的突然,一年里却也常常刮上几次。这里还算是好的,天都城那边因为靠近大月朝,气温的变化更是无常,此刻正在赶路的叶西辞,已经换上了厚厚的棉衣,因为半路上,下雪了。
好在对大周的天气有所了解,所以来的时候便备下了四季的衣裳。原本他离开时还没打算带着冬衣,可方笑语说天都城的天气一天一个样,前一天还温暖如春,可能只隔上一两日便会飘雪飞霜。大周的人都习惯了这样的变化,所以还没有什么,可他们这样的外来人,没有习惯这里变天的节奏,所以常常准备有所不足,飘雪的日子里还穿着单衣的外来人也是有不少的。冻坏了也只能怨自己倒霉,遇上了这样的天气。
鹿城这里倒是没有飘雪,但天空阴阴沉沉的,看似是要下雨或是要下沙,这谁也说不出个准儿来。明明前一刻阳光还温暖的喜人,下一刻可能就是狂风暴雪。
她运气好,来大周的这些日子,虽也经历了几次天气的变化,却始终没有赶上那些大的风沙雨雪,可看此刻的天空这般阴沉,她有预感,待会儿怕是要被隔在这里了。
好在她一直都住在龙灵客栈,不用出门,只不过萧入想要回沐王府去,怕是要困难些了。
“霜王殿下,你也该回魂儿了。这天气眼看着就要变,你还是趁着未变时快走几步回去才是。”方笑语将陷入沉思中的萧入拉回了神。
萧入想着自己方才一直沉浸在回忆里,这要是方笑语有心害他,这时间,大概都够他被包成人肉包子了。
再看向窗外,天色果然阴沉了下来,还能听到外头的摊贩收拾东西声音,想来是这些人要回家躲雨或风沙了。
萧入起身,走到窗边,伸着头往外看了看,却突然感到一阵危险,身体本能的感应到了某些警兆,所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却恰好躲过了自窗外直直插进来的一把剑,只是伤了锁骨处的一些皮肤,划出了一道血痕,没有性命之危。
方笑语也是反应迅速,在萧入躲过拿把剑正放松之时,将手边的桌子朝着萧入一推,顿时整个桌子的力量直接拍在了萧入的身上,将他撞倒在地,五脏六腑都感觉到了像是移位一般的疼痛。
他刚想抱怨,那撞了他的桌子却顷刻在他面前被切成几段,自窗外跳进来的黑衣人蒙面之人,跳过就在窗边的方笑语,却直冲着他杀过来,不不杀招,毫不掩饰的自己的杀意。
萧入一瞬间甚至怀疑这是不是方笑语找人做的,就是为了报复他的自作主张,顺便威胁他。但这样的想法很短暂,便被他给抛之脑后。他见到的,就是方笑语那张紧皱眉头的脸,还有冷漠如冰霜的目光,和身上毫不掩饰的杀意。
她在对方的武器险些要削掉他的脑袋的时候,就听‘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对方的手骨似乎被方笑语给捏碎了。
但是,敌人是专业的杀手,一击不成,却并未远退。在方笑语捏住他手骨的时候,他竟是提前预知到了一般,在那之前就将手中的武器一甩,顿时武器落入了另一只手中,而后片刻不曾停滞的挥剑向他削过来,就仿佛那只被扭断的手不是他的,没有痛觉一般,动作一气呵成。
好在,他并非是半点武功都没有的,他的亲生父亲就是个武功极为高强的人,且练的不是什么皇室流传的功夫。他很小的时候,父亲便教他练武,只是他的武学天分不高,学不到父亲的全部。
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会上那么几招的。以前对付一些无伤大雅的敌人倒也应付得来,他还一度以为自己的功夫不错来着,没想到,真的与高手过招时他才发现,他根本完全跟不上对方的动作,就连被动的防御与躲避都力不从心。
而且,因为今日要来见的是方笑语,所以他没让侍卫跟着。他以为方笑语不会对他不利,至少不会杀他。而谁要是想在方笑语的面前杀了他倒也不容易,所以死只身一人前来。
若不是方笑语反应及时,即便第一击他勉强躲过了,后头也绝不会逃脱被杀的命运。
而对方无视手臂的断裂也要取他性命,有方笑语的牵制,和他那点不入流的功夫,这才堪堪躲过那一击,不过头上的玉冠却被削了个正着,一头黑发散乱的披落在肩上,看起来有些狼狈。
玉冠掉落在地碎成了几块,而一撮黑发静静的散在玉冠旁。方才若是他再慢上一点,此刻在地上躺着的就该是他的脑袋了。
而方笑语却也没闲着,方才也幸亏是她捏着杀手的胳膊将他往后扥了扥,否则那刀尖必然会划过他的脸或是喉咙。
而还不待萧入回神,又是一声‘咔嚓’的声响,方笑语直接便将对方的胳膊给扥了下来,那种肉被撕裂的声音异常清晰的传入萧入的耳朵,可见方笑语所用的力气如何之大。
不过,这杀手倒是武功不弱,且杀人手段异常刁钻。他似乎精通许多的手段,也是个懂得取舍之人,见有方笑语在场似乎杀不了萧入,他便丢下那条手臂,闪身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可惜,这次不会恰好有可儿和龙王等人路过,终是叫这人逃了。
方笑语脸色阴沉的可怕。她伸出头去,往窗外看了看。这里是三楼,若那杀手是从街道上飞身而上,她一定会有所察觉。但她却没有。这代表着刺客一开始便在这附近埋伏。
而当时,那把差点刺死萧入的剑是从上头被人拿着直插进来的,而刺客也是从窗户外头的上头跳进来的。也就是说,当时的刺客,是在屋顶埋伏的。
方笑语看了看一开始惊魂未定,却又马上镇定下来的萧入,点了点头。至少不是那种动不动就被吓尿了的草包。
“伤重不重?”方笑语看着萧入脸上还有锁骨处的两道剑痕问道。
死不了人是肯定的。方笑语倒也懂些医术,这还是看的出来的。
“方才那刺客究竟是何人派来的?”萧入皱着眉头,愁绪怎么也化不开。他到不担心是江湖人想对付他,他身边的侍卫倒也不是吃素的。但他担心的,是这杀手出自地府,是因为前些日子他杀人嫁祸之事来找他算账来了。
他是没亲身经历地府的可怕,但是叫方笑语说的这般可怕,他也是有点惴惴的,心中不安。
方笑语的功夫,那千钧一发的反应,方才她可是最近距离的接触到了。就这样的反应,若非是为了救他,绝不会被那刺客给逃了的。因为那刺客根本从头到尾都不是方笑语的对手。
方笑语没有回答,而是拿起那条血淋淋的属于刺客的手臂左右翻看,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标记之类的东西,然后他又开始检查那把剑,款式也是极为普通的那种,似乎并没有留下杀手的标记。
萧入看在眼中,心中有些松缓。听闻地府的杀手杀人后必定留下标记,如此猖狂,不将人放在眼中,这才是江湖人人谈之色变的原因所在。
百年前的地府,尽管没有亲眼所见,可从为数不多的一些典籍或笔记中,几个甚至叫不出名号的叙述者口中可以窥见,当时的地府是如何的名震江湖,甚至能止小儿夜哭。
但这个人似乎并没有留下什么标记,所以应当不是地府之人做的吧?或是经过几十年的沉寂,他们已经偷偷的改了习惯?
他更倾向于前一种。
因为,他真的不太像面对地府那种够疯狂的杀手组织无休止的刺杀。毕竟方笑语不可能十二个时辰跟在他身边片刻不离。而杀手,不是最会寻找目标落单的时机下手吗?凭他身边那几个侍卫,似乎无法面对一个庞然大物的组织的出手刺杀。
萧入一时间脸都苦成苦菜了。即便不是地府,被杀手刺客给盯上了的感觉似乎也并不怎么有趣啊。
或许是萧入的祈祷感动了上天,就在他稍稍松了口气,真的只是稍稍松了一点点气的时候,方笑语不声不响的踢翻了桌子,而后指着桌子边角的某个部分给他看,上头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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