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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影惊鸿-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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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刻心中飘飘荡荡,便似真个得了仙人牵引红线,自己与白若雪天缘注定,必定一生相依相伴,一世的神仙眷吕,快意江湖。
他这句话,说来朴实,半点没有惺惺作态、虚情假意,便连萧影听来,亦是心下感动,心想:“他这话说得出,做得到。他对若雪,可也当真不能再好!”
哪听白若雪道:“莫师兄,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明白么?我向来有话也不拐弯抹角,这便跟你直说了。以前咱们都还小,我什么也不懂,只知道既是与你有婚姻之约,便得嫁你为妻。可后来……可后来我便不这样子想了。我知道是我对你不起,可事情总得向你说清楚。”
莫溪言面色一悲,随即回复正常,道:“师妹,你别说这样寒心的话,就不能留点余地给人么?”
白若雪正色道:“若我现下甜言蜜语,一味说好话骗你,倒反只会害苦了你。我这是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吕真人是仙人,叫他听见了,倒也不打紧。吕真人,你说是不是?”
萧影心道:“你这叫假人面前说真话!”当下并未开口,一笑置之。
莫溪言还待说什么,这时足已着地,白若雪不去睬他,边往上山的白雪小道走,边缠着萧影问这问那,她道:“吕真人,您到底是神仙还是凡人哪?”
萧影心想,她这样问,可不好回答,说是神仙吧,她固然信得,可万一她要自己变个猪呀马呀牛呀的东西给她瞧瞧,这可又得对她撒上不少谎,方能圆了这第一个谎。如此往复撒谎圆谎,岂不成了巧言令色的小人?不觉语塞。
总算他不笨,幼时又自书中学了不少道理,略一沉吟,便道:“神仙与凡人,本在一念之差。你说我是人,我本也是人,你说我是神仙,却也无不可!”
白若雪微微一笑,道:“这话大有禅机,您不否认是神仙,那便是神仙咯!”
隔了一会儿,她又道:“吕真人,我师祖婆婆念了你一辈子,也苦了一辈子,临到去世,还对你牵肠挂肚,这事你该晓得。在您心里,可也挂着她?”
还在大殿上时,萧影虽将她师祖婆婆与吕洞宾之间的暧昧关系听在耳内,这时听她问起,自己又非吕洞宾,怎会知道他心里有没记挂着残月前辈?这事撒起谎来,着实又有一番折腾,说是记挂着她吧,白若雪定要追根究底,打破沙锅,定也要问个底朝天;若说不记挂吧,不免又叫她失望。
好在他除了心地纯善,实也有些机变之才,并非木讷之流。心想:“她主动提出要我携她上山,原来便是想问这些事儿。为今之计,不管她如何问起,我只管模棱两可、似是而非说些言语应付,叫她听得稀里糊涂,一头雾水,我也不至露了马脚,嘿嘿!”
思计既毕,心里顿时有了一句含混不清的说辞,悠然吟道:“人生只似风前絮,欢也零星,悲也零星,都作连江点点萍。”
白若雪一听,一脸茫然,寻思道:“这句诗里说的是什么意思?似乎是说,所有的悲欢都已是过眼云烟,曾经的缠绵悱恻,都会随时间而淡化,我们又何必计较太多!”
想到这里,她不禁又幽然叹道:“是啊,我们又何必计较太多,有些事情,你再计较,再放不下,那也是强求不来的……”
望着即将袭来的暮色,风雪呼啦啦刮打在身上,想想世间的愁苦飘零,终将折磨人一生,一时黯然,埋头又赶起了路。
不过,她生性开朗,刚刚还是乌云密布,转瞬便见她眉开眼笑。走了半个多时辰,她心里有事,终于憋之不住,开口道:“吕真人,您老人家是神仙,一定能够卜卦,先知先觉。这次咱们天山派吉凶如何?相烦您向晚辈据实以告!”
萧影心道:“我若当真能够先知先觉,哪还需煞费苦心,找寻那惊鸿簪的遗主人,只需掐指一算,便将之找着了;若能未卜先知,又怎会一路之上,受了朱瑶的花言巧语所骗?现下你既问起,不妨与你开个善意的玩笑,好歹做个合事老,将你与莫溪言的关系拉近一些。”
想到这里,便即捋须道:“败莫问,成亦莫喜。无量寿佛!”一派莫测高深的样子。
白若雪听后,愕然半晌,方始道:“‘败莫问,成亦莫喜’。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萧影神色俨然,捻须道:“天机不可泄漏也!”
莫溪言一直跟在后首,他原是姓莫,这时听闻萧影说“败莫问,成亦莫喜”,暗想:“这‘莫问’二字,不就是爹爹名讳的头两个字么,难道天山派真要毁在爹爹的手里?‘莫喜’与‘莫溪’语音相近,这里面莫不也是在说我?”
思及此节,他开口道:“吕真人的意思,是说成败系在爹爹和我身上,是不是?”
萧影合什道:“无量寿佛!”
莫溪言登时喜上眉梢,激动道:“‘败莫问,成亦莫喜’,您说我爹爹虽然不利于天山派,我却能解得天山派之围,真是这样么?”
萧影不置可否,只道:“天机不可泄漏也!”
莫溪言心里极是受用,昂然便道:“若能救得天山派,我自当竭尽全力,便算做了天山鬼,那又何足道哉!”说这话时,自然而然朝白若雪脸上瞧去。
白若雪知他一番好心,自己也想极力对他好些。可自己一颗心,自与萧影相遇,又经历一番患难后,全然没将之放在莫溪言身上。先前只道萧影已死,自己一颗心仿佛也死了一般,整个人半点打不起精神来,思虑再三,便有了隐居天山,青灯古佛,一生不嫁人那番决断。陡闻萧影未死,一颗心又像活了过来,但向师叔发下的誓言,岂又能反悔?更何况萧影未死之事,只是得自传言,他究竟是死是活,现下仍然是个迷团。退一万步想,即便萧影不死,他既是为了朱瑶,不惜弄得身败名裂,也要上天山来刺杀自己的三位师叔。抛开后面尚有一个情敌朱瑶公主不说,单就三位师叔的大仇,便与他不共戴天,岂能再作他想?
她心里早自算定,不管怎样,注定一生只能坐修枯道。
此刻见莫溪言目光惓惓望来,她当即错开了眼光,不敢与他相接,红着脸道:“莫师兄,你救得天山也好,救不得也罢,我白若雪今生负了你的,只有下辈子再图报答。我日间许下诺言,此生要学师祖婆婆,孤老天山。你若作他想,趁早下山,免得我白若雪还不起你这个人情!”
莫溪言心如冰戳,又痛又寒,但还是道:“若雪,你这是说哪里话来?我莫溪言岂是那种趁人之危之人!便算你当真变了心,不再来睬我,我也当尽心竭力,化解天山危境!”
萧影闻听两人对答,心下好生难过,原想借着两句莫须有的言语,会哄得白若雪对莫溪言另眼相看。可瞧眼下的情形,白若雪心如磐石,定不肯与莫溪言情归于好。不禁想起这世间男女情爱,当真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这种叫爱情的东西,说来半点不由人,两个人的一缕情丝若交织相系,那便是八匹马也拉扯不断;一朝断开,中间从此便隔山隔水,如那深沟大壑,一头的人望穿了秋水,另一头的人却早已不等在对岸。莫溪言可算极好极好之人,若非自己的出现,他与白若雪之间,或可白头偕老。
萧影自知再无话说,见白莫行走甚是缓慢,便携同二人劲步上峰。
待得众人全上托木尔峰,天已黑定,白若雪早已吩咐厨下做了饭菜,盛来上好美酒,将之摆设在自己闺房中的外室,陪萧影、莫溪言边喝边聊。
白若雪酒量不大,却也能喝两口。她生性外向,想想明日大战,不知是死是活,这时又喝了几口,红颜豪慨,顿充胸臆,与萧影相谈甚欢。
喝到醺醺处,白若雪眉眼朦胧,起身凑眼到萧影近前,指着他的鼻子道:“呵呵,我看您……您一点儿不像神仙,倒似个老顽童!不过……不过说你是老顽童也不大像,您毕竟没那么顽皮。对啦,你是我认识的一个……那个……”
犹豫了一会儿,她接着说道:“呵呵,你是萧影,你是萧影!”
萧影只道身份给她识破,大惊变色,正想自承其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她听。
哪知她颦眉蹙目,忽而坐回原位,以手支颐,怔怔地发起呆来。
第二百八十三回 人散樽空暮雪红
莫溪言见她样子,料定在想萧影,心里醋意升腾,这时酒热肝肠,更是压不住憋在心里的一番话,壮声道:“他为人歹毒,你还想着他!”
白若雪心中愁苦,难以发泄,这时酒意上来,便也不客气道:“莫溪言,我与萧影的事,还轮不到你管!你若不想死在天山,这便下山去。明日是我杀了他,还是他杀了我,都与你不相干!”
话到此处,她悲从中来,珠泪滚下,幽然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我这样狠心?你似吕真人一生不来理师祖婆婆,我不来怪你,可你却为了得到她,这般残忍杀害三位师叔。我承认一直以来,咱俩之间都是我自作多情,一厢情愿。我原想,便是你不当我是红颜知己,朋友一场,也可算得上。原来在你心里,我竟是这般一无是处,不值一文……”
莫溪言不说则已,这一挑破,她的心事便似洪水决堤,泛滥成灾,一发不可收拾。
白若雪哭得一阵,趴在桌子上,双颊兀自挂着泪珠儿,渐渐睡着了。
这时虚月派人来请萧影前往议事大厅商议明日迎敌大计。
他走到门口,风雪正紧,身上隐隐生寒,回眼瞧了瞧趴身桌上的白若雪,见她孤身怜影,身边没个照料之人,莫溪言早也给人邀了出去,心想:“夜里风雪大,别要冻坏了她!”
还在上峰之时,白若雪便将这儿的情形大略介绍给萧影知晓。这屋子是天山派历代掌门人起居之所,自白圣死后,天山派由虚月暂代掌门。按规定,白若雪该当搬出此间,与众师姐妹同住西厢。虚月却觉孤身一人,住此大宅,甚是空荡寂寞,又感与白圣情同兄妹,便留了白若雪同住。
托木尔峰耸立于天山中山山脉,山势极为陡峭挺拔,四壁终年大雪覆盖。峰顶却是开阔平坦,居所连亘,议事厅、演武厅及历代掌门居所横在中间,将男女弟子的居室一分为二,女弟子住在西边,男弟子住在东面,中间墙垣屋宇高耸,除非绝顶高手,无有人能够翻越。
天山派门规甚严,男女弟子,唯有在日间习武练剑时,方有见面说话之机。
连日来,白若雪处处维护自己,这时又为他大增烦恼,萧影怜爱之情油然而生,双眼望着她,对来引他前去商议事情的女弟子道:“这位姊姊,白姑娘不知是你师姐还是师妹,她喝醉了,相烦找两个姐妹照料照料!”
那女弟子颜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倒,失声道:“吕真人这生称呼后生晚辈,这可折煞晚辈了。不瞒真人您说,自三位师叔伯遭了横祸,天山派上下哪还得安稳,这会子几乎所有弟子,都冒了风寒,在峰间险径把守,拒敌于峰下,无有人手照料白师姐。晚辈引您前去,便得即行赶去峰间阻敌。我这便抱她进闺室,伺候她睡下……”
说到这儿,白若雪猛然跳将起来,拔剑抢出门来,嘴里道:“真该死,师门大难临头,我却睡过了头!吴师妹,师兄妹他们人呢?”
那吴师妹道:“师姐,师兄妹们吃过晚饭,见你陪吕真人喝酒,不便打扰,又怕敌人趁夜偷上山来,所以先行下峰守御去了。咱们也不急于这会子,不如先引吕真人过去?”
白若雪点了点头道:“嗯,多一个人,好歹也有些主意,待大事商定,咱们下峰替换他们也不迟!”
突听西厢这边有人大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白若雪情知有变,抢身当先疾去。
萧影紧跟其后,连奔带掠,过了一条长廊,飞越一个荷池,穿梁过栋,不一会儿来到西首。
日间怒剑欲斩奸细的子崖飞身而来,差点与萧影等人撞个满怀。他气急败坏地道:“不好了,不好了,几位师姐妹给人害死了!”言语哽塞,几欲哭出声来。
萧影、白若雪随他来到西面下峰道口,月光映雪,无灯无火,亦是看得分明,几名女弟子横七竖八,乱卧雪中,人人颈项间积了不少鲜血,直将洁白的雪地印上了四五朵大红花,显而均在喉头中剑身亡。
萧影细看时,这几名弟子均是日间帮忙料理凌梦莎、纪然后事的几人,没想到这会儿她们也魂归阴司!听着白若雪等三人啼哭声凄惨,不由得心下一阵难过。
子崖边流泪边劝道:“白师妹,吴师妹,你们快别哭了,这会儿敌人混了进来,只怕更有歹事做出,咱们还需禀明师父,早做防备……”
他本是性情中人,嘴里劝着别人,心里竟是忍之不住,又自恸声不止。待心情稍定,他愤然道:“她们所中的剑伤,跟三位师叔伯一模一样。这萧影当真丧心病狂,竟又下此毒手!”
吴师妹哽咽道:“几位师姐师妹方才还好好的,想不到一转眼就成这个样子。咱们回到峰顶,我跟她们几个忙里忙外,招呼各门各派的前辈弟子喝酒用饭,后来师叔叫她们来这个道口好生把守,不得有半个敌人偷入山顶……”
萧影听他们说话,已然又将这桩命案归在自己名下,又是气苦自己蒙受了不白之冤,又是恼怒凶手残忍无道。突然想起崔赫早间在天山脚下杀害赵力、祁战两个师弟的事来,心头似是给人击中一锤,剧痛之下,整个人猛地跳了起来,大声道:“不好,是崔……”
当场便要将崔赫的龌龊事抖将出来,突见几个人影匆匆而来。近前方看清来人模样,当先一人便是虚月,其后跟了如尘、陆长青、崔赫。
崔赫紧跟在如尘身后,萧影这一说破,眼下毫无实证,对方不是来个抵死不认账,便会拿了如尘做为要挟。是以他话到嘴边,生生又收了回去。
各人一阵悲戚,子崖叫来子颜,将几位师姐妹的尸体收了,众人这才向议事大厅而来。
萧影心道:“崔赫此人是内鬼,为了摸清他的底细,这才对他隐忍不发。想不到因我一时糊涂,竟忘了他原来是个大坏蛋,让天山派几个师姐妹无辜惨死。唉,子崖将这事怪在我头上,说我杀了人,这事我实有莫大罪过!我原该在天池便一掌毙了崔赫,只是当时众目睽睽,杀他不得其便。有他在,一会儿商量起事情来,诸多不便,不如先将事情和盘托出,再将他一掌击毙!可他毕竟是天山派首徒,名望只在虚月之下,我一无真凭实据,说出来的话,他们能信么?万一给他反咬一口,说我混上天山机心不轨,意图挑拨离间,到时我可就有口说不清了……”
正自心底盘算不定,一行人已来到大厅门口,崔赫忽然开口道:“师叔,天山派出了这许多乱子,作为门中大弟子,我却不能与师叔分忧,心里好生不安。我这便四下查看查看,以免师叔与各位谈话之时,给奸细偷听了去。”
虚月点了点头,说道:“嗯,你去吧,子崖子颜,你俩随大师兄同去。”
萧影生恐子崖、子颜两个弟子又给他暗害,连忙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商量对敌大计,多一个人便多一个智囊。依我看,子崖子颜两位,便留下来共同商议大事要紧!”
他这时心里有了主意,待崔赫出去后,找个出恭或是什么机会,偷偷跟上他去,神不知鬼不觉,给他来个干脆。免得摊开了说,又要徒增不少争端,反正他这等恶人,罪不容诛,便算几个师妹不是他下的毒手,赵力、祁战可是千真万确是他杀的。
虚月点头道:“吕真人说得甚是。眼下咱们所有弟子,均去了山腰险要之地把守,门派之中,反倒没了职守弟子。各门各派的英雄好汉,现下亦俱安置妥当,他们分开男女,群相而聚,各门派又有好手当值看守,也用不了咱们操心。崔师侄,你也留下来吧,大伙聚成一堆,反倒没事!”
萧影眉头一皱,暗道:“啊哟,这可怎生是好?”
不料听得崔赫道:“师叔,门中珍藏秘要,总得有个人去看管,不然给人偷了个空,丢了金银珠宝,那也罢了,若咱们的祖传秘籍给强人盗了去,天山派武功泄密不说,咱们这面子可就丢得大啦!”
虚月略作迟疑,随后道:“嗯,你说得没错,咱们宁可性命不要,老祖宗的东西,可千万丢不得。你小心在意,遇有敌情,立刻发声示警。有吕真人在此,谅来那些蟊贼不敢太过猖狂!吕真人,您请进大殿,咱们得即行商议个计策出来,不然明日一战,可要抓瞎!”
当即将萧影让进殿去,引其坐了左边首席,次席才到陆长青。如尘自是坐了右边首席。白若雪等四个门人弟子立身伺候。
崔赫外表粗暴,内心却极尽狡猾机诈,明知虚月等人进得大殿,乃是商议抗敌大计,心里巴不得将之滴水不漏地听了去,可也怕露了形迹,日后追查起来,大殿中人谁也逃不了干系。自己偷偷将他们的抗敌计策听了去,自又不同,便算天山派全军覆没,断也怪不到自己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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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回 隔墙有耳军机泄
崔赫走出十几步,身子便即转入大殿外墙角,未等殿内静将下来,趁机几个蹿跃,上了大殿后边的檐下。
这个地方是大殿的通气口,他早自窥探好,口子上装了手腕般粗细的钢条,人虽进不得里面,外面却有个台阶,可容一人伏身窥听。
待萧影等一众八人嘈嘈杂杂进殿坐定,崔赫早已伏定不动,暗自窃喜道:“便算你吕洞宾耳音再佳,又怎能察觉我伏身于此!”
果见萧影一脸坦然,方才落座,便与虚月等人说了开去。
虚月叹了口气,说道:“天山派此番大难,如此深夜,还得有劳吕真人及如陆两位道长费心,贫道在此深表歉意!不知三位有何高见?”
话虽如此,可话声甫落,殿上所有人的目光,尽皆落在萧影身上,人人眼里流露出既是敬重,又是倚重之色。
萧影向来不是深谙谋略之人,此前一路上峰,均在思索对敌之策,凭空而想,一时倒也是稀里糊涂,只想了些不着边际的法子。
上得峰来,站于峰巅鸟瞰,见托木尔峰四壁极为险阻,陡峭处犹如壁立,稍有平缓之所,便是积雪如山,若非武功登峰造极,除了东西两面各有一条小径之外,要想游壁而上,难如登天。难就难在一堆堆山包般的积雪危立,摇摇欲坠,遇有风吹草动,随时随地均有崩塌之险,人若落足其上,不用想也自知,那定是要被活埋在千吨万顷泥雪之下。
崔赫听得萧影先将这里的山势地形说了一番,大致如他所说。随之又听萧影道:“敌方声势滔滔,单就人数而论,足可抵得一支军队,个个又都武功不凡。可要上得托木尔峰峰顶,他们中并无绝顶高手,那卢焯义说将下来,也只能算是一流好手,其余之人,比他还不如。是以除此东西两条路径,他们便是插上翅膀,断难飞上峰来。”
虚月一连点头道:“吕真人说得不假。数十年来,幽情妖姬屡屡来犯,均给咱们占据要卡,她才未得横行上山。除了东西两径,确是如幽情妖姬这等高手,也未能上峰。”
只听萧影接着道:“东西两条要道之中,东面地势平缓,可供数人并排涌上,西面却是路径盘曲险陡,极难一涌而上。依我之见……”
他说到这里,面色沉吟,朝这边看了一眼,崔赫吓了一跳,连忙伏低身子。待得慢慢抬头,见对方行若无事的样子,这才长长舒了口气,暗道:“幸好没让他瞧见,不然我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只见萧影犹豫了一会儿,又说道:“依我之见,敌人众多,上峰需走大路,又拣了东面路近这条便宜,断不会大费周章,绕道西面上峰。咱们可连夜搬大石,造冰球,制长矛大箭,待明日敌人如蚂涌将上来,巨石冰球齐滚,尖矛利箭俱飞,都向峰下敌众招呼。”说完轻声叹了一口气。
陆长青惑道:“吕真人何故叹气?”
萧影道:“这法子不失为退敌上策,可杀伤必众。上天有好生之德,咱们又怎能忍心看到峰下尸积如山?”
陆长青道:“吕真人悲天悯人,仙范神思,实可为我道家楷模!可自来兵不厌诈,咱们又站在正义一方,多所杀伤,势所难免!正所谓我无杀虎之心,虎有吃我之意,咱们不杀敌人,敌人必会杀了咱们,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贼子之势,岂可纵容!”
闻听此话,虚月、如尘均自点头称是。
虚月随后道:“这万一敌人自西面窜上峰来,那可就前功尽弃!”
萧影道:“这着我也料想过。白姑娘此前与我说过,这西面路径险中有险,有一处要径只能同时容一人通过,且又是西面上峰的必经之所。到时我不愿见敌军死伤惨烈,愿往西面要卡死守!”
虚月喜道:“吕真人当真愿意出手相助,那是太好不过。吕真人到时只需往要卡一站,谁能撼关而入?真可谓一仙当关,万魔莫开。这西路可就万无一失了。”
顿一顿,她又道:“子崖子颜,你俩速度下峰通传,着两路弟子分一半人各守要塞,另一半人速回峰来,开山运石,蓄水成冰,伐木成矛,削枝成箭!”
子崖、子颜二人领命而去。
崔赫听得殿内一席话,心里寻思:“吕洞宾在此碍手碍脚,明日攻山,大为不易。我得极早下峰去禀报。”
待各人出殿回房就寝,他才溜将下来,扮成赵力的模样,悄然往东路下峰。
赵力、祁战这些日子在天池当值,托木尔峰上的弟子非但不知其二人已然身死,便连他们的去向均自不知。此刻崔赫冒名混下峰去,自也是谎称下山通传,日后追问起来,便可将之推脱得一干二净。
到得快及峰底,果见离峰脚不远处灯火荧荧,密密麻麻扎了一堆堆营房,谈笑之声轰传入耳。
将及营帐,几个怪汉迎头截了上来,当首一人喝道:“鬼鬼祟祟,不是好人,将他拿下了!”
崔赫连忙打了口切,说明来意,对方这才引他前去面见卢焯义。
卢焯义得悉情报,裂嘴哈哈大笑,在崔赫肩上拍了两拍,说道:“崔公子好样的。有了这情报,咱们明日定可稳操胜劵,老夫今晚也可睡个安稳觉啦!”
崔赫道:“当此寂夜,卢统领可大举攻山,乘虚而入,擒得虚月,逼其交出掌门令牌,岂不省事?眼下他们防哨撤去一半,回峰准备明日防务用器,此时正是上峰的大好时机。”
卢焯义捻着八字须笑道:“崔公子之想,老夫不无虑及。只是一路远来,人人疲累不堪,别说打将上去,便是轻装上峰,均有大半人难以办到。最为要命的是,天山派门人常年居此冰天雪地之境,挨冷受冻惯了。老夫手下这些乌合之众,别看他们个个出身黑道,平素风里来,雨里去,做事穷凶恶霸,可天山这等血管也要被凝冻的鬼天气,生平遇所未遇,人人冻得拿刀使剑,极不趁手,打拼起来,只怕两个不顶天山派一个,去了也是枉自送命。老夫已连夜命人前往附近城镇置办烈酒,只待明日一早,大伙喝得身上暖和,一举攻山,自可马到功成。”
崔赫面有忧虑道:“东面路径,明日自是上去不得,西面又有吕洞宾把守,这老儿手下着实有些功夫,可是不好惹的主儿啊!”
卢焯义面上大骇,惊问道:“你说的可是人称‘纯阳子’的那个吕洞宾?”
崔赫点头道:“正是此人!”
卢焯义张口结舌,脸上布满了阴云,沉吟道:“这吕洞宾传为仙人,我只道江湖流言,多不可信,不定他早已人死骨枯。哪想到他竟会这般不选时候,偏偏在咱们举事之时来到天山。他此番而来,不论旁的,单论其与天山派师祖残月老道姑那层关系,便不会睁眼看着天山派覆灭。有此人在山上,着实是块烫手的山芋!不过嘿嘿,好在老夫也是有备而来。”
他说完转头蹲身下去,自临时搭建的木床下拖出一件黑黝黝的物事,其上尖刺倒勾森立,粗略看去,像是一个大大的刺猬。
卢焯义在手上运起好大之力,才将那物事翻转过来,后面却是空空的,并排装了两个环形把手。
崔赫这时才看清,原来这是一个表面铸了尖刀勾刺的盾牌,看上两眼,便觉勾刺生寒,甚是扎眼。
卢焯义嘿嘿冷笑道:“看到了吧,这可是玄铁铸成的真家伙,这世间无论什么宝刀宝剑,想要在上面削下一丝铁屑,那也是不可能,要削断上面的勾刺尖刀,更加办不到!”
崔赫道:“吕洞宾武功高强,已登化境,这盾牌虽是坚不可摧,可也难以阻挡其出神入化的武功招式。这样一个笨重家伙,只怕对他无用。”
卢焯义道:“这你就不懂了。这东西要是在开阔之地,与吕洞宾这等高手对敌,无异于身背大坨宝贝与盗贼过招,反受其累赘。可要是在要紧关卡上,这可就大派用场啦。到时老夫只需遣上一个膂力奇强的好手,持盾过卡,盾上刀刺林立,刀剑不能断,肉掌不可及,吕洞宾定会陡然蹿高,凌空越过持盾人头顶,攻其身后。后面的人可持长枪大矛,毒弓大戟封住上方,叫他毫无落足之处,他能耐再大,还能翻出老夫的五指山去?”
崔赫惊喜非常,连声赞道:“好家伙,好计谋!”
卢焯义仰天打了个哈哈,说道:“这算什么,老夫还有更厉害的杀着对付吕洞宾。崔老弟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你那朝思暮想的小美人儿,此番不臣服你的胯下,可也难咯,哈哈……哈哈……”狂笑之声经久不绝。
崔赫大喜过望,向卢焯义深深一揖,乐哈哈地道:“此番如若得尝此愿,日后刀山火海,崔赫任由卢大侠差遣!”
卢焯义捋须道:“大家自己人,崔老弟何必跟老夫客气。只要你一心为小王爷效命,吃香喝辣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你当知道,契丹国对中原大地,那是志在必得。此番先拿天山派开刀,你道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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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回 强弓硬弩旋天盾
未等崔赫开口,卢焯义自问自答道:“一来天山派僻处西陲,地广人稀,疏有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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