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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那些年的人和事儿-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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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邪王屠戮汉军将士的时候,钱明光何尝不是,浑邪王只杀了四个汉军将士,钱明光却一连砍了八个,当真是一刀一个,绝不留情。

    很快,钱明光盯上了正砍杀他手下将士的浑邪王,没有多余的废话,钱明光持刀直奔浑邪王而去。

    浑邪王也是发现了那个杀人杀得都快杀疯了的汉军士卒朝自己冲来,可浑邪王没有丝毫的畏惧,他纵横天下的时候,这钱明光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汉畜受死!”

    “蛮子纳命!”

    浑邪王和钱明光同时怒叱一声,奔向了对方,混乱的厮杀中,俩人很快相遇,手中的武器也是在相遇的第一时间发生了碰撞。

    “哐。”一招过后,浑邪王后退了三步,虎口出现了酥麻之意。

    “哐。”两招过后,浑邪王掌中的金刀险些被钱明光砍飞,整个人陷入了被动防守。

    “哐。。。。。。。。啊!”

    三招过后,一声惨叫响起。

    浑邪王持刀的右手手掌,连带着金刀和一大抹鲜血飞到了半空之中,点点鲜血是那般的动人心弦。

    钱明光一刀就将他的手掌整个砍了下来。

    浑邪王当即便因剧痛而昏死在了地上,附近的匈奴亲兵见状赶紧去抢救浑邪王,在那些亲兵舍生忘死的救援下,最终被钱明光砍去了右手手掌的浑邪王还是被他手下的亲兵救走了。

    可。。。。。。他们逃下山坡的时候,仅剩八人。

    匈奴人彻底败了,大败。

    只一点,河西四王,于此战中两死一重伤!

    大汉跟匈奴人打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拥有这么辉煌的战果,而且说来可笑,这一次。。。。。。只是大汉的一个小小的试探而已。。。。。。。。

    。。。。。。。。

    浑邪王被亲兵救走了,钱明光立刻安排人去追击,现在的他虽然还是一名新兵,但却因为这一整日的表现而彻彻底底的折服了所有汉军将士。

    他今天,一共杀了四十六个匈奴人,剁下了四十六个匈奴人的脑袋。

    人一旦从绝境中爆发,那力量,真的是无法想象。

第六十四章我的祁城

    浑邪王逃走的时候,钱明光并没有亲自带人去追击,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只见在下达了命人追击逃走的浑邪王任务后,钱明光再也顾不得其他,踉跄的向着那用枪杆支撑着,依旧不肯倒下的身影跑去。

    来到了仅剩一丝若有若无气息的李田面前,钱明光不想在流泪,可还是抑制不住的留下了泪水。

    一个踉跄跪倒在了李田的身前,眼泪如线般滴落,哽咽不已。

    “将军。。。。。。。”

    李田轻轻的,慢慢的,非常小心的一点点低下了自己的头,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痛哭的钱明光,李田虚弱不堪的问道。

    “赢了?”

    啜泣的钱明光用力的点了点头,“赢了,将军,我们赢了,骠骑将军亲手斩杀了卢胡王和折兰王,剩下的匈奴骑兵也是再无斗志,全部纷纷逃窜,仆多和赵破奴两位将军正在组织人马追击。”

    李田张着自己那连鲜血都已是干涸的嘴唇,眸光极其虚幻,仿佛就要羽化升天般道。

    “那你呢?”

    钱明光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抹着自己的眼泪,一边哭一边笑。

    “我还好,一共砍了三十二个匈奴人的脑袋,刚刚我还把浑邪王那个家伙的右手手掌砍了下来呢,将军,您看,这是他的金刀,一并成了我的战利品。”

    钱明光从地上站起,拿着刚刚从地上捡起的金刀放在了李田的面前,颇有几分等待着大人夸奖的孩童的模样。

    听到钱明光的话,李田那极其虚幻的双眸中终是出现了一丝属于人类的情感,出现了一丝欣慰。

    “很好。”

    “你,真的很好。”

    “你比我要强,也比我要厉害,日后的成就定要是远高于我。大汉有你,有霍将军,李某还有什么担忧的吗。”

    “明光,记住了,以后,你不能在哭了,你现在长大了,你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天真的孩童了。。。。。。。孙铭走了,我也走了,以后就没人在能照顾你了,但是能在走之前看到你的蜕变,我真的很高兴,我。。。。。。没有牵挂了。”

    “不,将军,您不会死的!”听到李田的话,钱明光忍不住的大声哭嚎。

    李田笑了,“明光,人都有这么一天,何况。。。。。。”轻轻仰起头,凝望夜空,这一瞬,李田似乎看到了三年前那座雁门郡的边塞小城,他看到城里的百姓在向他招手,说回家吧,他看到那些“贱民”兄弟捧着酒水,说好想他,好怀念他的一口一个贱民。

    他看到背对着自己的那个赵大胡子,慢慢转过身,张开双臂,对他说。。。。。。等你好久了。

    “明光,我心中再无牵挂了,浑邪,败在了我的手里,也正是他的失败,让我为大汉,为将军换来了获胜的希望,虽然没能亲手杀了他,但我觉得,已经足够了,我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或许不能偿还我以前的恶行,但我。。。。。。好累啊,真的好累啊。”

    “我想回到属于我的地方休息了,我想回到那个让我日日夜夜魂牵梦绕的祁城了,那里,是我的归宿。”

    李田轻轻一笑,仰头对着夜空的繁星和身旁啜泣的钱明光说出了此生最后一句话。

    “我这一生很短,只有三年,在这三年里,我走了一个圈,一个很大很大的圈,现在,我走完了,那个圈已经划上了句号。”

    “我。。。。。。终于可以休息了。”

    凝望着夜空,李田的双眸在这一刻极近虚幻到了极点,他张开了自己的双臂,好像要去拥抱什么东西,鲜血干涸的嘴唇轻轻张开,勾勒的嘴角闪过微笑,虚幻的双眸飘过欢喜。

    我的祁城,埋葬了我前半生的祁城啊,我李田,回来了。。。。。。。

    此生无憾已。

    将军的头,猛地低了下去,张开的双臂好似一叶无垠的落叶飘然落下。

    但那身躯,仍旧依靠枪杆牢牢的站在原地,只是没了呼吸,也闭上了眼睛。

    他回去了,回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祁城。

    久违了,我的祁城。

    久违了。。。。。。。那曾经的一切。

    。。。。。。。

    “将军。。。。。。”

    钱明光的痛哭声响起,伴随着他那双膝跪地之声。

    钱明光跪在李田身前痛哭的同一刻,满身鲜血的霍去病也到了。

    注视着面前那具千疮百孔的尸体,霍去病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眼角洒过热泪。

    。。。。。。。。

    正如同李田这一生走过的那个圈,河西之战这个很小却又很大的圈,霍去病也走完了,同样,他也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但那个句号。。。。。。却是用七千将士和李田的鲜血所勾勒而成。

    这一战,霍去病能赢,完全是因为李田,是他牺牲了自己,换来了霍去病和大汉的胜利,如果没有他,霍去病早就败了,他根本不可能用一万人战胜三万匈奴骑兵的,还是在没有任何地利优势的旷野上。

    李田走了,但他在走之前培养出了钱明光,还有。。。。。。霍去病,钱明光成长了,霍去病何尝又不是如此。

    这俩个孩子都有了不同的成长,而那位本有资格名垂青史的名将,用一千六百人挡住了一万匈奴大军七个小时猛攻的李中郎,若能得知这俩个年轻人日后的壮举,一定会很高兴。

    。。。。。。。

    大战结束了。

    满是尸体的旷野上,伤痕累累的汉军将士,握着自己手中滴血的长刀,默默的盯着四周的战场,从折兰王和卢胡王的首级被送到战场时,那些已经被他们杀得没有丝毫斗志的匈奴骑兵,就败了,彻彻底底的大败。

    一万多人争相恐后的逃跑,甚至连休屠王从浑邪王哪里调来的六千大军也跟着一道成了败军。

    就在匈奴人军心已失,全军溃败之时,赵破奴,这位日后的名将,下达了一条足以惊天的壮举。

    “全军追杀匈奴败兵二十里!”

    赵破奴的军令一下,于是,蔚为壮观的一幕出现了。

    不到一千名还能在马背上继续作战的汉军骁骑,居然撵着一万多将近两万的匈奴败兵追杀了二十多里,最后才因为夜色太黑,担心被匈奴人设伏,才撤了回来。

    匈奴人已经彻底被汉军打怕了,提不起丝毫的抵抗情绪,只知道逃命,休屠王都被乱军裹挟着一道逃向了远方。

    在逃跑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阻止兵马反击,但无用,因为没人在肯听他的了,所有的匈奴骑兵只知道驾马逃命,什么河西大王,全都成了一滩狗屎。

    折兰卢胡死了,浑邪也不知道去了那里,听说还被汉军在追杀的时候被打成了重伤,马背上逃命的休屠王算是彻底明白了。

    这一次,真的败了,真的是无力回天了。

    前去追杀匈奴人的汉军将士在追杀了二十里后,很快返回了战场,现在,还能支撑着在马上的人加在一起也只有一千多一点。

    所有人沉默的望着四周的尸体,终于不知道是谁带头大喊了一声。

    “赢了!”

    下一刻,所有还顶身坐在马背上的汉军将士,一个个好似劫后余生般的高举自己手中的长刀,热泪盈眶的向着夜空大声嘶吼。

    “赢了!”

    “我们赢了!”

    可在大吼过后,一个接着一个汉军将士从战马上跌落,不是受了重伤死亡,而是他们。。。。。。太累了。

    紧绷着的神经,在刹那间松懈了下来后,深深地疲惫感涌上了所有人的心头。

    不仅是疲惫,还有伤口所带来的疼痛,以及许许多多的东西,一并找到了他们的身上。

    不久前,他们还是一群不知疲惫,不知疼痛的铁血战士,可当匈奴人败退了后,他们便恢复了正常的血肉之身,这一下,当那些疼痛和疲惫涌了上来时,没有一个人还能在马背上坐稳,全都掉下马背,趴在尸骸累累的旷野上,睡起了觉。

    他们真的。。。。。。太累了。

    就连赵破奴和仆多也是如此,疲惫的仰头栽倒在了地上,呼呼大睡。

    好好睡吧,好好休息吧,这一次,你们可以放心的睡个安稳觉了。

    。。。。。。。

    一夜无话,时间就在汉军将士们休息中慢慢度过,终于,第二日,当黎明升起,朝阳照亮了这片尸骸累累的战场时,休息了一夜的汉军将士们苏醒了过来。

    满脸血污,左臂中了一刀,胸膛被匈奴人砍了三刀,右肩上还插着一根羽箭的仆多,率先苏醒了过来。

    推开自己身上的一具汉军尸体,仆多有些迷茫,又有些恐惧的坐了起来,仰望四周,居然连一个站着的人都看不见,有的只是尸体。

    汉旗还在风中呼呼飘扬,一匹匹战马默默的停留在这片死一般寂静的战场上,放眼看去,除了尸体还是尸体,汉匈两军在这里都付出了过于惨重的代价。

    仆多看着四周的一切,忍不住仰头大吼。

    “还有活着的吗?”

    一声之下,仆多看到,在他身旁不远处,脏兮兮的赵破奴从尸体中坐了起来,赵破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冲他笑着摆了摆手。

    “我还活着。”

    自赵破奴后,一名接着一名汉军将士从尸骸遍地的旷野上站了起来,有的人抱在一起哭,庆祝这来之不易的生命,有的人则是默默的对着身边的一具尸体流泪,还有的,在拿刀砍匈奴人已经死去的尸体。

    但更多的人却是默默的坐在这满是残躯的战场看着,静静的看着,什么也没说,就那么看着。

    赵破奴当即开始传令,打扫战场,尽一切可能救治汉军伤兵。

    仆多没有去指挥,因为他要去找人,去找俩个失踪的人。

第六十五章不到三千

    皋兰山脚下的战场上,活着的汉军将士开始打扫战场,救治伤兵,伤兵中还包括了匈奴人,这是霍去病吩咐的。

    舍服知成而止。

    眼下,不正是一个像匈奴宣扬他们大汉仁慈的一个好机会吗。

    更重要的,这六字方针,是那个人告诉他的,他一定会按照他的教导做下去。

    这一战,汉军虽然成功的击退了匈奴人,还给予了他们沉重的打击,但汉军的损失同样也不小,可以说是非常大,更可以说是几乎全军尽墨。

    活下来的汉军将士几乎个个带伤,断了一条胳膊,少了一条腿的人比比皆是,但他们却比那些躺在地上,永远也不会在醒来的人要好的太多。

    穿梭于给同伴包扎伤口,和收敛两军战死将士尸体的汉军将士间,仆多的胸前,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白布,士卒简单的给他包扎了一番伤口后,他便一股脑的扎进了战场,找人。

    很快,左翼战场,在十几具汉军和匈奴人的尸体中,仆多找到了躺在尸堆中的高不识。

    瞧着高不识那紧闭双目,毫无半点生机的模样,仆多下意识就想哭,可就在他的眼泪落下之时,仆多突然看到,高不识的右手手指动了一下。

    下一秒,仆多拼命将还有一口气的高不识从尸堆中拖了出来,向着四周的汉军将士,声嘶力竭般的高声喊道。

    “来人,快来人,高将军还活着!”

    附近的汉军将士急忙拿着白布和药品去抢救被卢胡王一刀砍成了重伤,险些丧命的高不识。

    卢胡王的那一刀从高不识的胸前一直砍到了肚脐的位置,刀口若是再深一点,高不识就要被开膛破肚了,好在,在将士们竭尽全力的抢救下,高不识终究是活了下来。

    看着被人抬走的高不识,满脸血污的仆多,坐在地上,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但没过多久他又一次投入了战场,找寻另一个,对此战有着居功至伟的人。

    可这一次,仆多没有能像找高不识一样,很快就找到他,半个小时后,仆多几乎翻遍了整个战场,仍旧没有发现那人的踪影。

    难道。。。。。。。真的死了?但为什么连尸体都没有?

    心灰意冷的仆多一屁股坐在了染血的大地上,无奈的向着苍天吼了一嗓子,叫着那人的名字。

    “张太戍!”

    奇迹发生了。

    就在仆多身旁不远处,一条粗壮的手臂突然从密密麻麻的尸体下伸了出来,随之而来的也是那人粗狂的喊叫声。

    “喊什么喊,老子没死。”

    听到这声熟悉的大吼,仆多愣住了,下一秒,他连滚带爬的向着那条胳膊伸出的地方跑去,很快他到了。

    浓稠的鲜血早已在张太戍的脸上风干,可不变的还是他那双锐利的双眸,和粗狂的嗓音。

    仆多来到了张太戍面前,看着脸色苍白,但却活的好好的张太戍,仆多噗通一声跪坐在了地上,热泪从这个匈奴大汉的眼眶中涌出。

    下一瞬,仆多伸手狠狠地锤了一下,居然在看见自己第一时间还能笑得出来的张太戍胸膛,哭中带笑的骂了一句道。

    “你特么的没死啊,老子还以为你。。。。。。。”仆多的话顿住了,只因他注意到了张太戍那缺失的右腿。

    瞧着仆多的目光,躺在尸体中的张太戍叹了一口气,“别看了,没了。”

    “卢胡王那个王八蛋是真够厉害的,竟然能剁了老子一条腿,但没关系,老子也砍了他一条胳膊,算是打平了。”

    这种时候,仆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招呼着四周的士卒来给张太戍治伤,同时有些哽咽的安抚他道,“没事儿,腿没了就没了,人还活着就行。”

    张太戍脸色深沉的点了点头,“对啊,没死,就已经够值得庆幸的了。”

    注视着身前赶来给张太戍包扎伤口的士卒,仆多明白,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张太戍的军旅生涯,只怕是要走到尽头了。

    没了一条腿的人,还怎么骑马啊?没了一条腿的人,还怎么冲锋陷阵啊。。。。。。

    士卒有条不紊的包扎着张太戍的断腿和身上其他的伤口,在这段时间里,张太戍很安静的躺在地上,什么也没说,但过了一会,当士卒为他包扎好腿上的伤口后,张太戍轻轻的开口道。

    “听说。。。。。。。卢胡王和折兰王都是被霍将军杀掉的。”

    仆多坐在他身旁,笑着点了点头,“对,都是被将军斩杀的,老张,我们真的应该庆幸,此战若是没有将军的话,我们恐怕都要永远留在这里了。”

    张太戍闻言目光一暗,双眸在眼眶中苦涩的转动了几下,最后有些复杂的呼出了一口气。

    “是啊,多亏了将军,不然我们。。。。。。唉。。。。。。。”

    “对了,”躺在地上的张太戍忽然又是仰头问道:“赵破奴高不识和你都活着,李田那里怎么样?”

    仆多低下了自己的头,轻轻的吐出了三个字。

    “战死了。”

    张太戍心头一震,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似是有些震撼,也似是有些预料之中。

    过了半响,他盯着低头不言的仆多,小心地问道。

    “全部?”

    “嗯。”

    “知。。。。。。知道了。”

    。。。。。。。。。

    皋兰山西侧,李田带着人守卫了整整七个小时的山峰上。

    眼下,随着汉军的清理,成山的尸体已经被收敛完毕,但那暗红色的山体却依旧是那般的刺眼,这是由鲜血所染成的颜色。

    山峰上,李田和其他将士的尸体都已经被收敛完毕,只待一会儿一同火化带走。

    常言,入土为安,但霍去病是不会把这些人孤独的埋葬在这里,他要带着他们。。。。。。。一块回家。

    李田的尸体虽然被收走了,但那杆之前一直支撑着他身体的长枪却还插在原地。

    看着那杆笔直的伫立在自己面前的长枪,霍去病似乎就看到了不久前挺立在枪杆上,不肯倒下的男人。

    这一夜,霍去病就一直跪在这根枪杆之前,身上绝大多数的伤口都做了简单的处理,可他的脸色仍是那么的苍白,无他,卢胡王劈在他左肩上的那一刀,实在是太重了,只差一丝,冠军侯就将成为一个独臂人。

    可他还是挺了过来。

    凌乱的发丝毫无规律的飘荡在霍去病的耳边,此刻,面无表情跪在枪杆前的他,注视着面前这杆被太阳照射的熠熠生辉的长枪,口中忍不住小声呢喃,小声跟着身前的枪杆,或者是那个已经离去的男人说着悄悄话。

    “你没变过,你依旧是那个疯子。”

    “定襄城中那个宁死不退的疯子,上郡城外那个带了一千人就敢去烧三万匈奴大军粮草的疯子,呵呵,以往那么艰难,你都挺了过来,这一次。。。。。。。跟以前也没什么不同的吧,怎么。。。。。。怎么就是没挺过来呢。。。。。。”

    “你说你走了,我以后还能指望谁,谁还能帮我出谋划策,谁还能提醒我用兵方针,谁还能。。。。。。在关键时刻拉我一把。”

    这一刻,霍去病回想起了在西城时,自己和李田的谈话。

    “我会对得起,冠军侯这声李大哥的。”

    想起李田那日的话,想起他那日离开自己大帐的背影,霍去病的心中犹如刀绞般疼痛。

    一滴滴泪水顺着霍去病那英俊的脸庞滴落,可很快,霍去病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擦干了眼角的泪珠,不仅是因为赵破奴来到了他的身后,更是因为他已然有了决断。

    扬起头颅,凝望高空的朝阳,霍去病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李大哥,你安心的休息吧,在天上看着,好好看着我霍去病是如何荡平匈奴,还天下人一个太平盛世。

    霍去病擦干了泪水,仰头遥望初升的朝阳,暖洋洋的日光,照耀着冠军侯的全身上下,可那双眸子,却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总得有人去死,我们不去又该让谁去呢?

    就让我们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为大汉的百姓,换来一个天下太平吧。

    。。。。。。。

    清点完了此战的斩获和损失后,赵破奴拖着自己那一身刚刚包扎好的伤口来到了山峰,向霍去病禀明此战汉军的损失和匈奴人的损失。

    只见,赵破奴的胸口和右臂都缠着厚厚的纱布,脸上也挂满了血污。

    向正前方跪在地上的霍去病轻轻拱了一下手,赵破奴沉声道。

    “将军,损失和斩获都清点完了。”

    霍去病头也不抬的跪在地上,只问了一句话。

    “还剩多少人?”

    赵破奴声音不由颤抖了起来,撇过自己的头,似是不敢直视正前方跪着的霍去病,语气哽咽不已的吐出了四个字。

    “不到三千。”

    霍去病怔了一下,随即又问。

    “我要具体一点,不到三千是多少,这不到三千人里又有多少的重伤者。”

    赵破奴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哽咽的继续说道。

    “回。。。。。。。回将军的话,我军与匈奴主力鏖战一日,战死七千三百二十七人,重伤者六百八十四人,其余人,皆负轻伤,无一人不是如此。”

    霍去病很安静,在听完了这巨大的损失后,他什么也没说,静静的跪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好像。。。。。。。已经变成了一座雕像。

    一万汉军,这一战就死了七千三百人,也就是说,只有两千六百多人活了下来,这里面还有六百八十多名重伤员,其余的一千九百多人也是个个挂彩,没有一个是完好无损的。

    这个损失。。。。。。。远超霍去病的想象。

    赵破奴依旧在汇报着。

    “李田,率其部一千六百余人死守皋兰山西侧山峰,与一万匈奴主力交战三个半时辰后,全军覆没,振军中郎将李田,以身殉国。”

    “折冲校尉高不识,被卢胡王重伤,目前仍命悬一线。”

    “振武校尉张太戍,被卢胡王断去一腿,好在暂时已经稳住了伤势。”

    “军司马周兴,被卢胡王重伤,仍昏迷不醒,而将军您的八百亲卫,算上重伤者在内,还。。。。。。还剩二十一个。”

    “另,我军二十一员军司马,于此战中战死十八人。”

    最后,赵破奴眼含热泪,几乎是咆哮的吼出了一句话。

    “我一万大军,中军折损大半,前军全灭!后军全灭!”

    霍去病的右拳在这一刻,猛然攥紧。

第六十六章河西结束

    这一仗,赵破奴,张太戍,基本都被打成了光杆司令,只有仆多和高不识手中残余的兵马相对来说还算比较完善。

    尤其是张太戍,赵破奴手中起码还有着三百多名残兵,可他手下的人却是连一个活着的都找不到,重伤员都没有。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张太戍手下的两千人全部战死,完全是因为他们那个主将过于疯狂了,先是在大战开始带了仅仅八百人就敢去硬拼休屠王的八千铁骑!

    这一打,那八百人几乎全都拼光了,只有张太戍自己仗着他的勇武,活了下来。

    然后,张太戍又带人去阻挡左翼的卢胡王进攻,卢胡王是谁?河西第一勇士,他所带出的兵马也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河西第一强军。

    在这种情况下,张太戍能顶住他们的攻击,还断去了卢胡王一臂,并且成功的让卢胡王麾下士卒,因为主将的重伤而短时间内撤走,已经是很不错的表现了。

    可。。。。。。霍去病依旧没有想到,这一仗下来,损失竟然会这么惨重,但好在的是,匈奴人的损失也是不少,甚至在这场他们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战争中,匈奴人付出了更为惨重的代价。

    死掉的河西二王就不用说了,单单看看汉军此战砍下了多少匈奴人的脑袋。

    眼下,赵破奴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喜色,“将军,虽然我军伤亡惨重,但匈奴也是损失大半,末将已经查清,此战我军共斩首匈奴首级八千九百余,杀折兰王,斩卢胡王,还重伤了浑邪王,不可谓不是大胜啊。”

    七千三百汉军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八千九百匈奴人的首级。

    这个战损比,也不可谓不惊人。

    要知道他们可是在三万匈奴人的围攻下,要知道他们进行的是野战,是在旷野上面对面的厮杀,没有任何的地利优势可言。

    但。。。。。。对于汉军而言,这个战损比一点都不出乎他们的预料。

    只因他们的身份,他们的军龄,和两军大战中,他们身上那股子的疯劲。

    没有天时,没有地利,可汉军却占据了最后的人和,在那些疯子一般的汉军将士面前,匈奴人怎么不可能不付出沉痛的代价。

    听完了赵破奴汇报完了此次大战的结果,霍去病跪在地上,颇为疲惫的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休息吧,传令大军,两个时辰后班师回朝,一会儿,准备好了。。。。。就让那些死去的兄弟们都上路吧。”

    赵破奴重重的一个抱拳,声音不可控制的颤抖起来,“诺。”

    除了斩首八千九百名匈奴骑兵外,汉军还俘虏了大约一千多人的匈奴降兵,这里面的匈奴降兵全都是受了伤没有能逃走的匈奴人,对于那些人,霍去病选择了释放,选择了宽容。

    汉军将士们为那一千多名匈奴伤兵包扎好伤口后,在残存的两千多名汉军将士仇恨的目光中,这一千多名匈奴伤兵互相搀扶着受伤的同伴,意志消沉,脚步虚浮的离开了皋兰山脚。

    离开了这个让他们终身难忘的战场。

    他们的离去对于汉军而言是最好的结果,因为。。。。。。他们向河西匈奴带去了大汉的亲善之意,降者免死,降者免死,河西匈奴都将因今日霍去病的所作所为,而牢牢地记住那四个字。

    降者免死!

    。。。。。。。

    时间大概过去了半个时辰,两军战死在这场大战中的尸体都收敛完了,匈奴人的尸体,汉军并没有选择将他们弃之荒野,而是挖了一个大坑,将他们的尸体全都埋葬,死者为大,入土为安。

    至于汉军的那七千三百名战死将士的躯体。。。。。。则是在焚烧。

    “一路走好!”

    随着赵破奴和身后两千多名伤痕累累的汉军将士,眼眶带泪的一声嘶吼,浓浓的黑烟自皋兰山脚燃起,啼哭声响彻八荒。

    七千多具汉军尸体在烈火中纵力焚烧,一人接着一人消失在了那无情的大火中,每烧完一个人,汉军将士就会拿来一个黑色大坛子,将他们的骨灰装入坛中,回到长安后再交给他们的亲人。

    那黑色骨灰坛,用鲜血写上了每一个人的名字。

    黑色的罐体,耀眼而又鲜红的名字,一切都是那么的醒目。

    啼哭声自第一具汉军将士尸体被焚烧之时就没有停过,一直到最后一人被烧完,那撕心裂肺的声音也没有停下,几乎所有人都在哭,因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失去了他们的兄弟,他们的将军,和他们的亲人。。。。。。

    此刻,皋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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