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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秘密-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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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东强讪笑,“开玩笑的,这么认真干什么。”

    贺鹏说谁他妈的跟你开玩笑。

    王东强跟个没事人似的,还给他出主意,“要不你给周阳那小朋友烧个纸?”

    “人死之后,阿紫地府里用的是冥币,小贺你烧的时候别搞错了,人名币死人是收不到的。”

    贺鹏狰狞着脸瞪过去,“去他妈的,他是我的谁啊,死了关我屁事,我干嘛给他烧纸啊,听着就渗人。”

    他把眼睛一闭,“我要休息了,老王,麻烦你带一下门。”

    “成,晚点再来看你。”

    王东强走后,病房又来了个不速之客。

    贺鹏听完徐伟说的话,他就跟听见多大的笑话似的,“怎么,徐警官,你该不会以为我是知道会有砖头掉下来,什么时候掉,特地往那儿站着等被砸吧?”

    “怎么会,我只是觉得贺工头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徐伟说,“换个人,或许就不只是肩膀的肉被砸烂这么简单了。”

    贺鹏抓头发,“没法子,老子的命好呗。”

    徐伟去接了个电话回来,他的坐姿跟离开前相比,变的轻松随意很多,仿佛有什么已经尘埃落地。

    病房里陷入怪异的安宁。

    贺鹏想抽烟来着,医院里又不能抽,他满脸的烦躁,开始毫不客气的赶人,“徐警官,没什么事就请你出去。”

    就在这时,徐伟提起一个事,“贺工头前几天修过一次手机吧。”

    贺鹏正在拨弄输液管,听到这句话以后,手上的动作就停了下来,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变,“怎么?徐警官连这个也管?”

    徐伟说,“我们从那家维修店的店员那里发现了一些视频。”

    他不快不慢的说,“视频的地点几乎都是澡堂,主人公全是同一个人,就是死者周阳,贺工头怎么解释?”

    贺鹏的脸都绿了,他问候了那个店员的十八代祖宗,暴躁的说,“是,老子是偷拍过他洗澡,但是老子没碰他。”

    “问八百遍,老子也是这个答案,信不信随你!”

    徐伟很淡定,“这个暂且不论。”

    贺鹏的情绪有些失控,他没给什么好脸色,“那你说个屁啊?”

    徐伟拿出手机,把下载的一个视频翻出来,“贺工头,你看看这个视频。”

    贺鹏懒的看,他扯扯嘴皮子,“那些视频老子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

    徐伟说,“你再仔细看看。”

    贺鹏不耐烦,“不是看过了吗?还有什么好看的?”

    徐伟把手机拿到贺鹏眼前,“难道你就没有发现,视频里还有个人吗?”

    贺鹏把头凑了过去。

65。小卖铺

    周阳的年纪最小; 跟一些工人们的孩子差不多大,所谓的代沟会出现在平时的相处当中。

    他的思维方式和对待生活的态度和其他人大不相同。

    对别人来说; 周阳的小毛病挺多的; 觉得他就是个小孩子,不成熟; 天真散漫; 没责任心; 又譬如他不乐意跟大家伙一块儿光||溜||溜||的洗澡,经常都是自己一个人。

    周阳洗澡的时候喜欢唱歌,什么都唱; 他还会甩动几下胳膊腿; 总是陶醉在自己的舞姿和歌声当中,不知道有个摄像头对准了自己。

    工地上的日子是在汗水和灰尘里度过的,枯燥而又疲乏。

    工人们会靠记录上工的天数,算着能领到的工资来让自己得到缓解; 要是下一场雨; 就打打牌睡个觉; 或者去镇上消遣消遣; 给家里打个电话听听老婆孩子的声音; 换个角色吹个牛逼什么的; 一天天的也就那么过了。

    贺鹏就不一样了,他很会找乐子; 偷拍就是其中之一。

    搞工程的会从南走到北; 从东走到西; 各个城市的跑,贺鹏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一旦被他逮着感兴趣的对象,就会想方设法地这么来,比随意勾到床上发生关系的趣味还要大。

    那是另一种性|欲||望,会上瘾。

    贺鹏第一次见着周阳,是在他的宿舍,对方趴在床上睡觉,裤腰有点松,露着一截瘦瘦的后腰和一小片屁||股。

    偏偏周阳极其不待见贺鹏,仗着有戚丰的照顾,对他各种嘲讽。

    贺鹏心想,看老子怎么搞死你。

    在那之后,贺鹏就有事没事的出言调||戏周阳,不为别的,就觉得好玩儿。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视频中响起的哼唱声。

    徐伟把音量关掉,将手机往贺鹏眼前举的更近些,“这回看清了吗?”

    贺鹏的呼吸急促,眼睛瞪的极大,好像真是第一次发现视频里除了周阳,还有个人脸,就贴在窗户那里。

    徐伟问道,“贺工头能看出那是谁吗?”

    贺鹏的眼神躲闪,嘴巴里的舌头也不怎么听他使唤,“靠,这、这么模糊,鬼知道是哪个!”

    徐伟笑着说,“贺工头再看看。”

    贺鹏大力把手机挥开,“不用看了,老子看不出来。”

    徐伟把手机转过来,将屏幕对着自己,他眯了眯眼,“确实挺模糊的,不过勉强能看出是个男的,短头发,人脸偏大,我觉得有点像……”

    贺鹏半天没听到后半句,他喘着气问,“像谁?”

    徐伟从口中吐出一个人名,“王东强。”

    听到这个人名,贺鹏立刻就反驳,一副很激动的样子,“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不可能是他!”

    徐伟不动声色的观察,“听说你和王东强的关系很好,是拜把子的兄弟,你一受伤,他就来医院看你。”

    贺鹏冷笑了两声,“徐警官,你们当干这一行的不是为人民服务,讲究正义和法律吗?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仅仅只是‘我觉得’,‘有点像’,就可以这么随便的污蔑别人?”

    徐伟耸耸肩,“当然不可以。”

    他把视频点了重播,暂停在那个人脸出现的地方,淡淡的说,“否则我在看到视频以后,来的就不是医院,而是王东强的住处。”

    贺鹏又冷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伟无视贺鹏的阴阳怪气,“是不是王东强,我会去调查清楚的。”

    贺鹏把输液管往床边拨,突然来了一句,“就算那个人脸是他,那又能代表什么?别搞笑了好吗?难不成仅仅凭这个,就能断定跟周阳的死有关系?”

    徐伟抬抬眼皮,“这可是贺工头自己说的,我可没那么说。”

    贺鹏脸上的怒意一顿,他讥笑,“你没那么说,可是你那么想了,不然你跑来我这儿提视频里多个人干什么?”

    徐伟的面上不见丝毫情绪波动,让人难以琢磨,“如果那么推算,贺工头的嫌疑更大,毕竟那位的意图未知,可能只是碰巧路过,但贺工头是蓄意为之。”

    贺鹏的脸色有些扭曲,“证据,徐警官,请你拿证据说话,如果没有,就别在我面前装神弄鬼,我不吃那一套!”

    “贺工头,你太激动了,这对你的伤没好处。”

    徐伟把手机揣回口袋里,坐到王东强之前坐过的椅子上面,“好了,我们来聊一下另一件事。”

    贺鹏的口气冷淡,“我要休息了。”

    徐伟笑着说,“不耽误你太长时间。”

    贺鹏尚未开口,徐伟就先将另一件事说了出来,关于周阳的那件衣服。

    贺鹏扯了扯嘴皮子,扯出一个怪笑,“没什么好说的,那件事就是有人想要害我。”

    徐伟说,“贺工头请继续。”

    贺鹏翻白眼,“继续什么?我该说的已经说了,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就是那个人想借死人的手来害我,让我疑神疑鬼,对方最想看到的是我躺在停尸房,而不是在病房里。”

    他没好气的说,“要不是我这几天心不在焉,又怎么会被砸伤?”

    徐伟挑眉,“贺工头是不是跟什么人有过节?或者是,双方存在利益冲突?”

    贺鹏想也不想的说,“没有。”

    徐伟把右腿抬起来,随意的搭在左腿上面,“根据调查,贺工头借了几十万的高||利||贷,在之前的m市还有几笔债款没还清。”

    贺鹏够到手机刷开屏幕看网页,面不改色的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随便上哪个工地问问,十个工头里面就有十个手上有借债。”

    徐伟,“哦?”

    贺鹏没抬头,“徐警官,你是不是以为工头大几百万,上亿的工程做着,会很有钱?”

    徐伟听闻,他实话实说,“这一块我不太熟悉。”

    “工头有的不过就是空头支票而已。”

    贺鹏的言语中多了几分自嘲,“知不知道一年有多少工程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烂尾,投资商不玩了?再说了,又不是每个城市的房地产都景气,有的城市房子做好了,就隔那儿当摆设的多了去了。”

    “工头要不到钱,工人等着发工资,天天上门讨怎么办?还不得工头自己垫钱。”

    徐伟不出声,往下听着。

    贺鹏呵笑,“当然,赖账的工头也有,最后把工人逼着自杀了,但更多的工头哪怕是自己没钱,也会借钱给工人付工资。”

    “自个要钱要不到,还被债主电话催,当面催,上家里催,不是我夸张,走投无路的会从楼上跳下去。”

    徐伟动了动眉头,“农民工要工资上新闻的事的确每年都有。”

    他的下一句是,“据说贺工头在两年前有拖欠工人的工资,快过年了还差点闹出人命。”

    贺鹏铁青着脸骂道,“操,你们别胡说八道,老子什么时候拖欠工人的工资了?谁说的,让他站到老子面前来!”

    徐伟,“这么说,是情况有误差?”

    贺鹏重重的冷哼,“老子干不出那缺德事,别他妈的往老子头上扣屎盆子。”

    徐伟换个了话题,“贺工头为什么要借高||利||贷?”

    贺鹏甩过去一个看白痴的目光,“徐警官这问题问的,让我怀疑你是怎么走到今天的,我借高利贷当然是为了搞工程啊,不然呢?难不成我是借钱擦屁||股?”

    徐伟并没有动怒,“贺工头上一个工程顺利完工,尾款已经结清三分之二,那笔钱完全足够你接手里的这个工程,不需要借高||利||贷。”

    贺鹏皮笑肉不笑,“哟,想不到徐警官对我的事这么上心。”

    徐伟耐心十足的架势,也很好说话,“所以还请贺工头配合点。”

    贺鹏掰着手指头,“炒||股,投资,打牌,吃喝玩乐,徐警官应该知道的,这钱啊,不管有多少,就是他妈||的不禁花。”

    他龇出一口白牙,“有时候也不知道花哪儿去了,反正就是没了。”

    徐伟皱了皱眉,刚要说话,贺鹏就露出吃痛的表情,脸上的血色也褪的一干二净。

    “徐警官,我这麻药的药性彻底过去了,疼的要死,真没法再跟你说话,麻烦你出去,谢谢。”

    徐伟没走,“最后一个问题,死者的那件衣服呢?”

    贺鹏说,“烧了。”

    徐伟问道,“为什么要烧掉?”

    贺鹏一脸厌恶,“谁会把死人的东西留着啊?”

    徐伟摩||挲了一下手指,“一般时候,在自己的床上看到死人的衣服,还糊里糊涂的穿身上了,不是应该第一时间保留证物,再报||警让警||方调查清楚吗?”

    贺鹏说,“当时我脑子一乱,哪儿还能想到那么些东西,没吓哭就已经不错了。”

    徐伟点头说,“贺工头的反应也事人之常情。”

    他在贺鹏要开口前询问,“那么,事后贺工头为什么不报案?”

    贺鹏嘲讽,“每天忙的跟狗一样,天又这么热,饭都吃不下,觉都睡不好,鬼还记得这个。”

    徐伟身子后仰着靠在椅背上,“死者的家属声称,死者的东西被人翻过。”

    贺鹏的眼睛一亮,立马就说,“那就对了,肯定就是要害我的那个王八蛋干的!”

    他的面上出现凶狠的光芒,咬牙切齿的说,“他妈的,别让老子知道是谁。”

    徐伟的视线没从贺鹏脸上移开一分一毫,“贺工头就没想过,工地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对方不把这招用在别人身上?却偏偏要针对你?”

    贺鹏说谁知道呢,“徐警官查到了跟我说一声。”

    徐伟的问题问完了,他弹弹裤腿伤不存在的灰尘,“贺工头,你涉嫌侵犯他人**的证据确凿,等你伤好了,我的同事会来请你去警||局喝杯茶。”

    贺鹏,“……”

    他不以为意,“好啊,喝就喝,我不过就是拍几个视频而已,又没干别的事,大不了就是罚钱警告呗。”

    这时候,护士敲门进来,要给贺鹏量体温测心率,换一下输液瓶。

    徐伟把手放进裤子口袋里,“贺工头好好养伤,下次再见。”

    外面的两个人见徐伟出来,就交换了一下眼色,其中一个说,“徐哥,你脾气真好,要换我们,早给他点颜色瞧瞧了。”

    徐伟的脚步不停,“一样米养百样人,有的人天生就是欠揍样儿,对我们而言,查案才是头等大事。”

    “里面那姓贺的不老实,明摆着就是有事隐瞒。”

    “是啊,油着呢。”

    徐伟按电梯,“他想隐瞒,我们就偏不让他如愿,去查他手里的工程,尽快给我结果。”

    “对了,王东强现在人在哪儿?回去了吗?”

    “回去了。”

    徐伟拿出手机看时间,“你们去查贺鹏的事,我去王东强那里坐坐。”

    市里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徐伟堵在路上,等他见到王东强的面儿时,已经是三个多小时以后的事了。

    王东强刚吃过饭,跟几个工人在妹妹妹夫的小卖铺外面坐着聊天。

    工人们聊的是贺鹏上午被砖头砸的事,都挺唏嘘的,觉得他的命不是一般的好。

    他们也纳闷,砖头怎么会掉下来,还偏偏掉到贺鹏站的位置,这也太凑巧了吧,巧的就跟有人在背地里搞鬼一样。

    王东强把烟灰磕到桌上,“搞鬼?那么高的施工楼,谁上去搞一个试试。”

    其他人哈哈大笑,说这不是瞎猜的么。

    王东强撇了眼往这边开过来的车子,他腾地一下就站起身,随后察觉自己的反应过大,便又坐了下去。

    徐伟把车停在路边,揣着车钥匙走到王东强面前。

    王东强从乌烟瘴气里露出个脸来,“徐警官这是打哪儿来啊,吃过午饭了吗?”

    徐伟说还没吃,他越过王东强进小卖铺,出来时手里端着一桶红烧牛肉面,还有个卤蛋和火腿肠。

    王东强眼神示意其他人都离开,他麻利的收拾了张干净点的桌子,“徐警官中午就吃这个?”

    徐伟也不等泡面泡好,就拿筷子进去搅拌,“我刚从医院那边过来。”

    王东强抽一口烟,“小贺还好吧?”

    徐伟捞着面吃,“他的情绪不怎么稳定,肩膀那块儿伤的不轻,要调养一段时间才能痊愈。”

    王东强哦了声,“小贺这回可以说是不走运,也是走了大运。”

    他咳嗽两声,把烟头丢地上踩踩,重新从烟盒里拿了一根抽,“要换其他人,指不定就当场死亡了。”

    徐伟拆开卤蛋的包装袋,“是啊,走运。”

    王东强准备离开,徐伟却已经看出他的心思,“王工头,听说你跟贺工头的交情不错?”

    屁股已经离开凳子的王东强坐了回去,“对,我跟贺鹏的关系是蛮好的,他比我小几岁,我一直把他当弟弟对待。”

    徐伟问道,“那你知道他对周阳有其他心思吗?”

    王东强挠了挠脖子,把那颗大黑痣周围挠的发红,他笑了笑,挺尴尬的,“徐警官,这个,我不好说的。”

    那意思已经等于说了答案。

    而且比一五一十说明白的效果还要好,给听者无限的遐想空间。

    徐伟拿筷子把卤蛋往泡面里摁,“周阳死后,还跟他有牵扯的只有贺工头。”

    王东强拍掉不知何时掉在胸前的烟灰,“不管怎么说,我相信小贺不会干出伤天害理的事。”

    徐伟开始吃面,他吃的快,三两下一碗泡面就只剩汤料和卤蛋了,“王工头觉得周阳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王东强说不太熟,“他来这儿的时间还不长,不在我的手底下做事,所以平时接触的次数不多,我对他的印象就是个活泼的小孩子。”

    徐伟又问道,“他跟戚工头的关系如何?”

    王东强说,“没注意,不过都是一个地方的,他年纪又那么小,戚工头应该会很照顾吧。”

    有的人会把喜欢吃的东西留到最后,徐伟就是这种人,他先是吃掉卤蛋,最后撕开那根放了有一会儿的火腿肠吃。

    找纸巾擦擦嘴,徐伟打了个嗝,“王工头,你的家族有精神病史。”

    不是问句。

    王东强的手一抖,指间的烟差点掉了下去,他把烟夹到嘴边抽,吐出一大团烟雾,“对,我爸跟我大伯都是,他俩前些天去世了。”

    他往地上吐口痰,拿鞋蹭了蹭,“不过这种情况也不是百分百遗传,我就没有。”

    徐伟看着小卖铺里的一个中年妇人,“你老婆怀孕了?”

    王东强点点头,“是啊,快六个月了。”

    徐伟把泡面盒丢进花坛边放垃圾的箱子里面,“那就这样,有情况我会再联系你的。”

    王东强起身挥手,“徐警官慢走。”

    车子离开后,他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指间的烟也被掐成两段。

    回了房间,王东强从最底下的抽屉里面拿出药瓶,倒了一把药进嘴里,也不喝口水就硬吞了下去,他咽咽口水,躺在床上喘气。

    中年妇人走上来,“东强,警||察为什么找你?都跟你说了什么?”

    王东强翻过身,拿背对着她,“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

    中年妇人弯腰推推他,“随便聊聊?你蒙谁呢?你干的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要是连累了我……”

    后面的话被王东强一个眼神给阻止了。

    中年妇人转头收拾着椅子上的衣服裤子,她哼了哼,“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你出去了。”

    王东强从床上坐起来,满是横肉的脸伤此刻什么表情都没有,“哪天晚上?”

    中年妇人没回头,不然肯定会在看到张父的样子后吓的尖叫,“还要我说的仔细点?不就是老张那小卖铺被偷的晚上吗?”

    王东强下床,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你再说一遍。”

    作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在工地上干了几十年的活儿了,手劲非常大,下手也狠。

    中年妇人的手被一拽,当下就红了,她气的骂道,“王东强,你想干什么?现在我肚子里怀着你的种,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就打电话给你妈!”

    王东强有个死穴,就是他妈。

    老人家盼星星盼月亮的,儿媳可算是怀孕了,她那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要是儿媳和孙子有个好歹,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这会儿王东强手上的力道松了,“你少给我添乱惹事。”

    中年妇人揉着手腕,“废话,我又不傻,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警察肯定会盯上来,谁知道你有没有瞒着我干什么勾当,被查出来了连我都要跟着倒霉。”

    王东强的脸色缓和下来,他把手放在妻子肩头,“你好好养胎,别没事找事就行了。”

    中年妇人把王东强的手弄开,“以前你是这样,现在还是,我问你什么,你都不告诉我,自从跟了你,就没过一天好日子。”

    她说话速度快,话里带刺,夹杂着怨气,“你整天在那捣鼓一堆账单,说这些年总共赚了一千多万,我连个零头都没看见不说,过年了还有人上家里讨债,就没有哪个年过的舒心些。”

    “上次你喝多了,还说跟别人合伙搞了个工程,要发了,问你什么工程你也不说,真不知道你到底在外面干什么!”

    王东强一脸的烦躁,“说了你也不懂,出去吧,我要睡会儿午觉。”

    中年妇人的脸色不好看,“什么叫说了我也不懂啊?你说都没说,怎么知道我不懂?”

    王东强刚才还好好的,现在突然就吼叫,“出不出去?”

    他把怀着身孕的妻子拖拽出门外,砰地砸上了门,伴随着一道咒骂声,“有病啊你,死了算了!”

    黄单出来拽辣椒,看到王东强的老婆在跟他妹妹站一起聊天,还不停擦眼泪。

    小卖铺里传出张父催促的声音,“志诚你赶紧的啊,你妈等着辣椒炒菜呢。”

    黄单回神,在绿化池里拽了几个小辣椒回去。

    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吃到一半,张父张母就吵起来了。

    黄单在想事情,也不知道这老两口子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他没再继续扒饭吃,听着吵架的内容。

    听了几句,黄单就知道跟自己的任务没关,又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原主爸吃得开,会交朋友,年轻时候很有女人缘,原主妈一直记着呢,时不时拎出来骂几句,也不知道最后糟心的究竟是谁。

    说到底,还是穷。

    搞个工程不但没有给存折上加个数字,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好不容易要到一点钱,还都全拿出还债了。

    原主妈知道原主爸死要面子,就总是拿这事损他,不是说朋友多吗?结果呢?儿子结婚,连个办酒席的钱都拿不出来,更别说房子了。

    张父把碗筷往桌上一扔,踢开椅子说,“不吃了!”

    他走后,桌上的争吵也消停下来,张母喝着药酒咂咂嘴说,“志诚,别管他,吃你自己的。”

    黄单问道,“妈,怎么了这是?”

    张母说,“神经病。”

    下午黄单早一小时离开小卖铺,说是去拍照片,其实是约会去了。

    太阳很大,晒的人发头昏,小树林里比外面要阴凉一些,但还是热,知了叫个不停,很吵。

    黄单去那儿时,男人已经在了,正躺在草地上哼小曲儿。

    听着脚步声,戚丰就知道等的人来了,他拍拍左边的臂膀,“过来靠这儿。”

    黄单照做,脑袋搁在男人硬实的臂弯里。

    头顶是一大片斑驳的光影,怀里是喜欢的人,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戚丰的嘴里有薄荷味儿,一会儿,黄单的嘴里也有了。

    俩人侧着头亲嘴,退开后又去亲,唇舌碰着唇舌,鼻尖碰着鼻尖,彼此的心跳声相邀着共舞。

    戚丰没忍住,在那两片柔||软的唇上留下了牙印。

    黄单本来还闭着眼睛享受,这一下子直接就被咬||疼了,他伸手把男人推开些,捂住嘴巴蹙眉看过去。

    戚丰大笑几声,凑在他的脖颈里笑,“叔叔喜欢欺负你。”

    黄单眉心的纹路舒展开了。

    戚丰拉下青年的手,唇边的弧度没有消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着他要哭不哭的样子,自己就会非常高兴,“给叔叔看看你的嘴巴破没破。”

    黄单没挣扎,由着男人拉下了自己的手,听他说没破,就是牙印有点深。

    戚丰摸着青年的嘴唇,越摸,心里就越痒痒,又凑上去亲。

    这回真给咬||破了。

    黄单疼哭了,他从男人的臂弯里坐了起来。

    戚丰拍拍他的后背,摸摸他的头发,哄着说,“是叔叔的错,要不你咬回来好了。”

    黄单不想跟他说话。

    戚丰捧住他的双手,把自己的脸埋进去蹭蹭,笑着叹息,“叔叔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

    黄单的心跳加速,哭着说,“我也喜欢你。”

    戚丰的身子一震,他勾勾唇,在青年的手心里印了一个又一个的口水印子。

    黄单哭了多久,男人就在他的手心里亲了多久,他有些无奈,哑哑的说,“你抓着我的手不放,我都没有手擦眼泪。”

    戚丰抬眼,才发现青年的t恤前面湿了一块,“你脱了丢地上晾晾,一会儿就干了。”

    他说这句话时,眼神滚烫,会让人受不了的哆嗦。

    黄单早就习惯了,还是有点不自在,“我不脱,你会啃我的。”

    戚丰睁眼说瞎话,“不会的,叔叔不会啃你。”

    黄单依旧不愿意,他把靠在自己肩膀头上的脑袋推开,“撒谎,你一定会啃我,然后在草地上跟我做||爱。”

    戚丰,“……”

    这死孩子,怎么这么轻易就把他的心事给看穿了?他摸摸脸,难道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了,都出现在脸上了吗?

    戚丰按额角,总有种被吃死的感觉。

    他指着手上的一圈牙印,“这是哪个小狗啃的?”

    黄单也指,“那你说,我脚上的这几个是哪个大狗啃的?”

    戚丰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他忽然就笑了起来,“叔叔屁||股两边各有一个,要不要叔叔扒了裤子给你证明一下?”

    黄单认输。

    那是他啃的,他经常啃,是每个世界都会去做的事情之一。

    黄单的眼前给一片阴影遮盖,他的后背挨到青草地,耳边是吧唧吧唧声,“你不想跟叔叔做吗?”

    “想的,不过草地上有虫子,身上会很痒。”

    戚丰喜欢青年的认真和诚实,没有那些花花绕,他亲着细白的脖子,在那一小枚突起的喉结上流连,“不用管,虫子不会咬你的。”

    黄单推推身上的男人,压根就推不动,他抬眼看树梢,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眼睛微微睁大,“你快起来。”

    戚丰亲的起劲,“不起。”

    黄单又去推,“树上面有鸟,会拉……”

    他还没往下说,就眼睁睁看到一小滴东西滴下来,直接滴在男人的肩头,“好了,不用起了。”

    戚丰抚||摸着青年的脸,在他唇上亲了好几口,舌头伸进去逛了几圈出来,就把手掌往下移动,将他的t恤往上撩,“看在叔叔一把老骨头还这么卖力伺候你的份上,你能不能别嘀咕了?”

    黄单抖了一下身子,他吸口气说,“鸟屎。”

    戚丰的声音被t恤阻挡了大半,传出来的时候有点模糊不清,他的胸膛震动,笑的开心,“想骗叔叔上当,你还嫩着呢。”

    黄单说,“真有,就在你左边的肩头。”

    戚丰不搭理。

    黄单的吸气声变大,两只手抓住男人的胳膊,他的上半身往上抬,背脊弓出一个隐忍的弧度,又躺回去,眼角泛红。

    戚丰的喉头滚动,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他捏住青年布满细汗的脸,对着那两片唇压上去。

    黄单蹙眉,“我不喜欢自己的味儿。”

    戚丰嘶哑着声音笑,“那你喜欢叔叔的味儿吗?”

    黄单说,“喜欢。”

    戚丰的呼吸猛地一滞,喉咙里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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