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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秘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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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单说,“我妈关的。”
李根,“……”
他踢掉球鞋上床,手枕在脑后,双眼一闭,“睡觉。”
黄单听着耳边的嗡嗡声,对着虚空一处就是大力一拍,蚊子侥幸脱逃,他两只手掌拍的发麻。
那一下很响,李根的眼脸动动,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借着稀薄的月光,看到青年坐在床尾,八成是又疼上了。
“你干嘛呢?”
黄单说,“好多蚊子。”
李根翻身,“你慢慢打,我先睡了。”
蚊子叮过的地方痒的不行,黄单抓手臂,挠大腿,发现男人一动不动,“哥,蚊子不咬你?”
李根说,“皮糙肉厚。”
黄单说,“你是挺糙的。”
李根,“……”
黄单去找蒲扇,拿着躺到床上,扇着蒲扇,“哥,你热不?”
李根心说,热啊,怎么不热,你哥的心火正烧着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火引到你身上,一起烧死。
黄单扇了会儿,把蒲扇给李根,“到你了。”
李根烦躁,“边儿去。”
黄单把上面的褂子脱掉,在身上脸上擦擦汗,澡白洗了,“哥,那我不跟你睡了,我到堂屋的地上睡去,能凉快点。”
听着动静,李根咬牙,“回来!”
慢吞吞走到门口的黄单闻言,快步躺回床上。
李根在心里咒骂,一把抓过蒲扇,大力扇动。
黄单头后的包没消肿,他趴着睡,脸歪在席子上,眼睛舒服的眯着。
“哥,你快一点。”
“快不了。”
“那你再大力一些。”
“罗里吧嗦的,自己扇去!”
李根把蒲扇摇的吱呀响,妈的,怎么什么话从这小子嘴里出来,都变了味儿?
有病的肯定不是他,是这小子。
黄单哎一声,往蒲扇底下挪,热的脸皮都黏席子上了,快睡着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忽然有贴着88的小袋子掉落。
系统的声音响起,“黄先生,您用了死鱼眼,获得双倍积分,总共176,减去您上次赊的39,你拥有积分137,是否需要存放于苍蝇柜。”
黄单说,“要。”
系统说,“一个苍蝇柜2个积分,在下直接从您的积分里扣。”
黄单说行,他说,“系统先生,你能不能让我听到李根心里的声音?”
系统,“需要一万积分。”
黄单,“当我没说。”
夜里两点左右,李根起来,推推身旁的青年,“冬天,起来了。”
没反应。
李根又喊了几声,就去捏青年的鼻子,见青年张开嘴巴呼吸,他的眼色深了深,低声说,“你想让你哥得病是吗?”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坏呢……”
李根坐在床上,捏住青年鼻子的手拿开,在青年的脸上抚||摸,移到他的脖子里。
黄单蹙紧眉心,他抓住那只手,难受的嘟囔,“疼……”
李根的心头一跳,猛地抽开手,呼吸乱的不成样子,他吞咽唾沫,嗓音沙哑干涩,“你知道不,你每次一这样,可怜巴巴的,你哥我就浑身不对劲,想打你,让你更疼些。”
他用另一只手去掐太阳穴,病的是他自己。
“张冬天,我数到三,你再不起,我就不等你了。”
还是没反应。
李根骂骂咧咧,把人拉起来,对方软绵绵的,要往后倒,他干脆拿手臂圈住,“醒醒。”
黄单不满的嘀咕,“我刚睡着。”
李根翻白眼,你哥我就没睡,“行了,赶紧的,收拾收拾就得走了。”
打了个哈欠,黄单的下巴搁在男人的肩头,脑袋也搭上去,鼻翼轻轻扇动,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子里。
李根全身僵硬,手足无措,像个傻子。
又睡过去了,李根气的抓起青年的手,在他的手背上咬一口。
黄单疼醒,瞌睡虫尖叫着一哄而散。
这个点,外头黑漆漆的,公鸡都还在做梦。
黄单洗把脸,人清醒很多,他拿了蛇皮袋,前头带叉的木棍,又去装晚上做好的粑,水,忽然听到陈金花那屋传来声音,“冬天,你进来。”
他一愣,这么早就醒了?
屋里点上煤油灯,陈金花靠在床头,“跟着李根,他很会打蛇,让他给你两条。”
黄单说,“他不会给吧?”
陈金花说,“不给就算了,妈是想跟你说,不要不好意思,张不开口,你要大胆点,敢于去表达自己的想法。”
黄单,“哦。”
“早青山里的蛇大多都是无毒的,多着呢,你能抓几条是几条。”陈金花说,“这次卖掉的钱,加上妈给你攒的,够盖新房子了,年后就能让媒婆四处跑跑,给你张罗门亲事。”
黄单说,“妈,亲事就算了吧,没人愿意跟我。”
陈金花的情绪失控,“妈是怎么跟你说的,你不比任何人差!”
黄单垂着眉眼,一副自卑内向的样子。
陈金花的语气缓了些,“你要是有个兄弟姐妹,相互扶持着就好了,妈也不会这么操心。”
她叹口气,“像你王大妈,就有两个儿子,都生的俊,老二成天在外面混,也给他讨到了有文化的儿媳,那福气谁也比不上的。”
黄单的眼底闪了闪,陈金花不止一次跟他提过王月梅有福气,那语气里分不清是嫉妒,还是羡慕,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感慨,他抬眼,若有所思。
陈金花说,“发什么愣呢,妈跟你说的,可都记着了?”
黄单说,“记着了。”
他突兀的问,“妈,你这腿,是怎么瘸的?”
陈金花说,“有些年头了,你好好提这个干嘛,快去收拾东西上你二叔家去,英雄这次也去抓蛇,你俩结个伴,再一块儿去找李根。”
十来分钟后,村子里的十几个壮汉在村口聚集,带着自家媳妇准备的包裹上路。
刚过小山林,年纪最小的张英雄就说不去了。
黄单也不想去,没睡够,精神状态很差,“我跟你一起回去。”
李根皱眉,“冬天,你妈特地交代我,要带你去早青山,你必须跟着。”
黄单幽怨的看男人一眼。
李根装作看不见。
张英雄哈欠连天,拉着黄单的手说,“冬天,我自个回吧,你上早青山注意着点,蛇抓不到就算,可别给咬了。”
黄单那手上还有一圈牙印呢。
李根拨开张英雄的手,“行了,别婆婆妈妈的了,英雄,你回村去。”
张英雄,“……”
把吃的都给黄单,张英雄摆摆手,跑回去睡大觉。
过乱葬岗,黄单彻底没了睡意,他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这是只有夜里才会有的凉意,一到白天,地都是烫的,热的人想往墙上爬。
李根走在前面,跟大虎大龙说着什么,不时回个头,别人以为他是脚后踩了什么,不知道他在看人。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亮了。
一行人在尹庄外的水库旁歇脚,吃点东西再赶路。
黄单啃几口粑,早冷了,硬邦邦的,从嘴里到胃里,都硌得慌,他看看日出,心情稍微好了些。
李根把黄单叫到树后面,从袋子里拿出几个毛桃,“给你。”
黄单不爱吃这毛桃,毛茸茸的,洗了也有那种感觉,浑身发痒,“酸,我不吃。”
李根说,“娇气。”
他吃一口桃肉,“这个甜,我爱吃酸的,你拿去吃吧。”
黄单把毛桃拿到嘴边咬,桃汁渗出来,还真是甜的,不酸,他快速把桃肉吃光,将桃核丢出去,来年没准能长出一棵桃树苗。
后面都是李根先咬一口毛桃,酸的自己吃掉,甜的给黄单。
俩人解决掉十来个毛桃。
黄单吃了毛桃,顺便吃了男人的口水,他忽然想起来什么,“哥,你是不是没刷牙?”
李根的脸顿时就是一扭,“刷了。”
黄单狐疑,“我怎么没看到?”
李根心虚,怒道,“我说刷了就是刷了,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黄单不说话了。
李根绷着脸,“就你事多!”
他把袋子往口袋里一塞,起身走了。
河边没人,野鸭子都没一只。
李根蹲边上刷牙,他口齿不清的骂,“敢嫌弃老子,活腻了。”
吐掉牙膏沫子,李根把脸一洗,他站起来转身,见到后面站着个人,当下就骂了声卧槽,差点掉河里去。
黄单看看男人,看他手里的牙刷,“你不是说刷过牙吗?”
李根脸不红心不跳,“怎么,你哥我爱干净,早上刷两遍不行啊?”
黄单,“……”
10、乡村爱情
李根总觉得黄单的眼神怪,好像已经发现了自己没刷牙就吃毛桃的事实,他心里发虚,毫无意义的骂几句就上前头去了。
日头升起来,凉意跑没影,火星子在空气里蹦q,在太阳底下行走,头发丝都滚烫。
一行人遇到有水的地方,就纷纷跑过去,往脸上胳膊上浇水,紧裹着依附在毛孔里的水汽继续赶路。
大家有说有笑,倒也不觉得累,毕一个个的都是壮汉,身子骨很好,常年干农活,这点路不算啥。
黄单不行,他越走越慢,吊在队伍的尾巴上,随时都会被甩出去。
前面两个老光棍在暗搓搓地谈论周围几个村子里的女人,说着谁谁谁的屁股真大,准能生一窝带把的,谁谁谁爱往男人前头弯腰,那沟深着呢,一眼望不到底,能活活把人给淹死。
黄单听到吴翠玲的名字,说她的皮肤白,肯定也滑,又说她的身材好,前||凸||后||翘的,能在地里干活,也能在床上来事,闲来无聊,还能让她给念个诗听听。
那俩人说着说着,就扯到吴翠玲的婆婆王月梅身上了。
黄单抬了抬眼,脚步不易察觉的放轻。
脸上有黑痣的男人年纪稍长,知道的多些,他说王月梅年轻时候那身材,十个吴翠玲都比不上,现在老了,缩水了。
王月梅的长相就不说了,是出了名的美人,很在意外表,可会打扮了,头上戴朵花,穿个碎花裙子,经过哪儿,所有人都盯着她看,她有什么事开个口,男的都抢着给她干。
矮个子男人抹把脸上的汗,“听我奶奶说,王月梅每天在村子里走来走去,勾搭上好多男的,李根他爸是被她气死的。”
“我听的也是那么回事,搁谁戴那么多顶绿帽子,也咽不下那口气。”
黑痣男人看一眼前面李根的身影,压低声音说,“我爸妈每次吵架,都是因为她,有两次都把锅给砸了,说来说去就那么些个破事,我的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矮个子男人问是什么事。
“还不就是我爸他以前被迷的神魂颠倒,老给王月梅做事,把家里的东西送给……”
那黑痣男人脖子痒,他抓几下还是痒,就扭头看,这一看,直接吓一跳,“冬天,你怎么会在我们后面?”
黄单说,“我一直在。”
黑痣男人吞咽口水,“没听到我们说什么吧?”
“没有啊。”黄单摇头,好奇的问,“你们说什么了吗?”
黑痣男人看矮个子男人,俩人交换眼色,打哈哈的糊弄过去,加快脚步冲到队伍前头去了。
黄单舔舔发干的嘴皮子,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李大贵的死,或许还牵扯到一些陈年旧事,麻烦了,陈金花那里明显不想提过去,得从村子里的老人身上下功夫。
天黑下来时,大家伙和早青山只隔一条河。
河上搭着木桥,一根根的木头被麻绳固定着,脚踩上去,身子晃的厉害,胆小的都不敢上去。
夜里大多数蛇都会出来觅食,赶上好时候了,所有人都挨个上木桥,摇摇晃晃的往河对岸走。
李根在最后,他对黄单说,“你先上去。”
黄单看一眼历经风霜的麻绳,咽咽唾沫,“哥,你走我前头吧。”
李根皱眉,“让你上去就上去,别磨蹭。”
黄单见其他人都在河对岸了,也不等他和李根,都迫不及待的进山抓蛇,晚一步,可能会少抓一条蛇,就少卖钱,他们的心里明白着呢。
攥攥蛇皮袋,黄单抬起一只脚,踩到木头上面,他另一只手抓着木棍,慢吞吞往前走。
李根在黄单后面上去,调侃道,“你这速度,到河对岸的时候,天都得亮了。”
黄单记着原主不会水,“我水性差,万一掉进去,就上不来了。”
李根笑道,“怕什么,有你哥呢。”
黄单走的慢,他能感觉到男人就在他的背后,非常近的距离,完全可以在他脚滑时拉住他,想到这里,他稍稍放松一些。
这一放松,黄单的身子就歪了一下。
李根及时扶住黄单的腰,自个也贴上去,用结实的胳膊把他护在怀里。
热风拂过河面,桥上的俩人姿势暧||昧。
黄单垂头看看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掌,似乎没撤走的迹象,是打算黏上头了,“哥,咱俩还过不过去?”
李根回神,立刻把手拿开,结巴道,“过、过啊!”
他的脸上火烧火烧的,嘴里骂骂咧咧,“操,差点被你吓死。”
黄单,“……”
俩人你一步我一步,用缓慢的速度走到对岸,其他人早没影了。
黄单不想进山,树枝千奇百怪的生长着,划到他哪儿,他都得疼好半天。
李根拿出手电筒,“我们从那边走。”
黄单跟着他,视线和脚步都随着那束光移动。
早青山幽静无比,那些人已经手脚麻利的分散开,往深处寻找蛇的踪迹去了。
李根突然拽住黄单,阻止他上前。
黄单一愣,他环顾四周,附近有蛇吗?没看到。
李根朝一处走,猛地甩去木棍,叉进丛林里准备逃走的蛇头颈部,他走过去,伸手一抓,把那条黑蛇往蛇皮袋里丢去,勒住袋口。
一系列的动作干净利落。
黄单看呆,他喜欢吃蒸熟的蛇胆,管家经常给他做,但他还是头一回见人抓蛇。
蛇在这个点会出来活动,李根抓了三条的时候,黄单的蛇皮袋还是空的,他厚着脸皮,“哥,你给我一条吧。”
李根嘴里叼着烟,“自己抓。”
黄单转身就走。
李根翻白眼,伸手去拉,“这样,你冲哥笑一个。”
黄单为难,他什么情绪都有,唯独不会笑,不知道怎么表达。
李根把烟拿掉,朝一边吐烟圈,没往青年脸上那么干,他关掉手电筒,在昏暗的光线中说,“你笑一回,哥给你抓一条蛇,笑两回,就是两条,赶紧的吧,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黄单想了想,对着李根龇牙。
李根,“……”
他的嘴角抽搐,想把这人揪住,狠狠打一顿,“张冬天,你还能再假一点吗?”
黄单真干的出来,没有参照物,不能模拟,他露出牙齿就不错了。
李根忽然低下去嗓音,“冬天,你站着别动。”
黄单感到不妙,他寻着男人的视线望去,发现一条蛇爬上自己的脚踝,浑身顿时就僵住了。
李根的额角滴下来一滴汗,用口型告诉黄单,“乖啊,不要怕。”
他掐灭烟,把手电筒放进裤子后面的口袋,徒手去抓。
11、乡村爱情
起风了,山里有树叶被刮起的沙沙声。
李根的手伸过去时,那条蛇已经在前一刻扭动蛇头,一口咬在黄单的小腿部位。
剧痛袭来,直窜脑海,黄单啊了一声就蹲下来,疼的直叫。
李根用力将蛇的七寸捏住,摔在地上,他一口气没喘就快速去撸黄单的裤腿,看见对方的小腿上有两个牙印,流了一点点血。
“没事的,这是三索,没有毒。”
黄单好疼,抱着那条腿跌坐在草丛里,牙关咬的死死的。
李根也坐下来,一身冷汗,晚上的光线太暗,又加上被蛇缠的人和其他人不同,他一下子慌了神,不太确定是什么蛇,就怕人有什么事,现在手都在抖。
“哎,你还想吓你哥几回啊?”
叹口气,李根把青年抱在怀里,宽大粗糙的手掌拍拍他的后背,“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黄单有短暂的瞬间就要疼晕过去。
李根又叹气,换个人遭这事,他能嘲讽的笑出来“不就是被咬了一下吗又没毒”,到这人身上,别说笑了,心都揪在了一起,“回去哥就把蛇杀了,炖一锅肉给你补补。”
黄单死狗般的挂在男人胸前,脸上又湿又凉,冷汗和泪水混着淌下来,全滴在男人的肩头。
李根转移他的注意力,哄道,“我听周招弟说城里变了不少,开了一家电影院,还有迪吧,下个月我们去的时候,哥带你去看电影,逛迪吧。”
他还说家里有只老母鸡,每次下单都要出去挑窝,从这个草垛换到那个草垛,下的蛋经常都被别人拿走了。
男人的声音拨动着黄单的神经末梢,尽管有稍微好受一点,他还是疼的那条腿都在抖。
李根忽然发现,听着耳边青年一下一下的吸气声,以及从喉咙里发出的模糊哭声,他心疼。
完了,这毛病大了。
过了好一会儿,黄单的疼痛感从顶端下滑,他深呼吸,侧头擤鼻涕。
李根嫌弃的啧道,“看着点,别把鼻涕甩我褂子上。”
黄单吸吸鼻子,脸青白青白的,嘴唇也是,“哥,蛇真没毒吗?”
李根见青年的下巴上有泪,他拿拇指去擦,“真的,你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黄单说,“你早上没刷牙,就骗我刷了。”
李根,“……”
黄单看看小腿上的牙印,心有余悸,“还好有哥。”
李根的嘴角上扬,“知道就好。”
他把青年拉开点,从蛇皮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袋子。
乡下不比城里发达,只能依靠大自然,有些民间的东西一代传一代,就被当作知识留在生活当中。
一行人在决定上早青山后,就提前挖了常用的草药,不光是解蛇毒的,还有被不知名虫子叮咬的,全都洗净装在袋子里带身上,万一不走运,能救命。
李根也没少带,他将半边莲捏碎,认真地敷在青年小腿的咬伤部位,“干了再给换,伤口不会肿起来。”
黄单问道,“那蛇死了没有?”
李根说,“没死。”
黄单说,“它咬了我,就是我的。”
李根的面部抽搐,服了,“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黄单的蛇皮袋终于不是空着的了。
有了这次心惊肉跳的小插曲,李根都让黄单贴着自己走,尽量不要离远,他拧着眉头,精神高度集中,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就戒备的将人拉住。
活了几十年,李根从来没这么为谁操心过。
后半夜,不少人都碰上了,相互分享这趟的收获,黄单一条没抓,蛇皮袋有四条,全是李根给抓的。
其他人得知黄单的数量,都很吃惊,有人酸溜溜的说,“冬天你小子不错啊,还抓了四条,我才抓到一条,给我们大伙儿说说,都是在哪儿抓的?”
黄单说是在石头缝里抓两条,草丛里抓一条,水边抓一条。
众人羡慕,运气太好了吧,他们漫山遍野的寻找,跑的两条腿都快废了,褂子也被树枝刮了好多处,手上扎破皮,出点血那就更不用说,再看看这人,除了鞋上有泥和草屑,别的地儿都很干净,抓的蛇还不少。
黄单被十几道视线盯着看,他看一眼靠着树抽烟的男人。
李根弹弹烟灰,眼神询问。
黄单走过去,“我妈指着我抓了蛇回去卖掉,把钱攒了明年给我张罗亲事。”
李根眯了眯眼,“想女人了?”
黄单摇头,“没有啊。”
李根沉默着抽烟,他突然动手去扯黄单的蛇皮袋,说话的时候嘴边的烟一抖一抖的,“把里面的蛇都还给我。”
黄单,“……”
李根低着嗓音,带着烟草味的气息扑在青年脸上,“拿你哥给你抓的蛇卖钱讨老婆,张冬天,你这么做,让你哥寒心。”
黄单的嘴一抽,“我都说了,不是我的意思。”
夜色下,李根藏在烟雾里的目光深沉,且复杂,“那你讨不讨老婆?”
黄单说,“不讨。”
李根的呼吸一顿,控制不住的高兴起来,他把手臂搭在青年肩上,将人往臂弯里带,“歇一歇,哥再去给你抓两条。”
黄单说,“四条就够了。”
李根翻白眼,“别人求着要呢,你是不是傻,白给还嫌多?”
黄单抿嘴,“山里地形不好走,很危险,万一碰上毒蛇,那就麻烦了。”
李根的心头一跳,用玩笑的口吻掩盖自己的情绪,“哎哟,这是担心你哥啊?放心吧,就算是毒蛇,你哥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黄单蹙眉,“做人不能太贪心。”
李根看着青年漆黑的眼睛,仿佛能看见他的灵魂,半响笑出声,“行吧,听你的,咱不抓了。”
早青山几乎都是无毒蛇,并不代表没有毒蛇。
黎明时分,大家伙趁这个时间段再抓一波蛇,意外就发生了,一人在抓蛇的时候不小心脱手,反被咬。
那是竹叶青蛇。
同行的另外几人及时将准备的七叶一枝花和其他草药揉搓,敷在那人的伤口上面,甚至用了老一辈的法子,将家里媳妇剪下来的长发抽出来一小缕,在那人被咬的手臂上用力勒紧一圈,阻止毒素窜流。
那人被大家以最快的速度送去附近的医院,命保住了,却仍旧没法保住那一条胳膊,还偏偏是右边的那条。
所有人都为自己捏一把汗,缺一条胳膊,家里的活就不好做了,活做不了,日子可咋过?
从早青山回来,黄单就发现李根不对劲,总是瞅他,被他逮个正着,就慌忙偏过头,耳根子都是红的。
黄单在河边打了水回来,半路上遇到男人,他让开位置,对方没过去,杵在他的面前,欲言又止。
把桶放地上,黄单抓着扁担问,“哥,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李根的手放在口袋里,捏着火柴盒,回来后他就总是在想,那晚咬到青年的如果不是三索,是任何一条毒蛇,会是什么后果,自己又会如何?
想着想着,李根就感到后怕,也庆幸,还好青年没事。
他虽然没正儿八经的谈过对象,但也知道自己这病根子是什么,索性就认了。
黄单等了等,“哥?”
李根弯下腰背,双手捧着青年的脸,“冬天,跟哥好吧。”
12、乡村爱情
黄单在现实世界,每年都要被认识不认识的花式表白十几次,都是男的。
就这个现象,黄单跟管家严肃的讨论过,管家认为是他的面相偏柔美,会让男性产生某种误会,甚至是不健康的思想。
不过这是第一次,黄单被人捧着脸表白,内容还带有一股子糙味儿。
他比较常听到的就是“我喜欢你很久了”“我对你一见钟情”“请你跟我在一起”“星座显明,我们是命中注定”,李根这么朴实的,从来没听过。
李根只给青年三秒时间,“你不回答,哥就当你同意了。”
黄单说,“哥,我俩都是男的,好不了。”
李根说,“好的了。”
他凑近些,诱哄道,“冬天,哥春天带你去看油菜花,映山红,夏天会给你打蚊子,扇一晚上扇子,秋天给你剥玉米,掰甘蔗,冬天给你暖手,摘又红又甜的大柿子,好不好?”
黄单差点将一个好字脱口而出,他闻着男人身上七喜牌子的烟味,“系统先生,我该怎么回答?”
系统,“黄先生您随意。”
“在下提醒一句,黄先生的疼痛神经如此异于常人,磕破点皮都会被放大无数倍,而情侣之间会做很多事,您要有个心理准备。”
黄单的眼角一抽,他忘了一件事,很要命,“哥,你能不让我疼吗?”
李根想到了什么,他往青年屁股上瞄,一张脸腾地烧起来,呐呐道,“尽量成不?哥会悠着点的。”
黄单说,“……”
这话就跟男人撒谎说自己刷过牙一样,不可信。
“哥,我考虑考虑。”
李根瞪过去,“你想玩死你哥是不?”
黄单看着他说,“要是让别人知道我俩好上,那就完了。”
李根把嘴一抿,半响沉声说,“别怕,有哥在呢,大不了我们离开村子,到外头去,在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总会有法子的。”
黄单没说话。
李根的心就慌了,他绷着脸,用凶巴巴的语气掩盖自己的紧张,“张冬天,你哥我活了三十年,头一回喜欢上人,你不能耍你哥。”
黄单抬手,把男人滴到喉结上的汗水抹掉,“哥,我没耍你。”
李根咽了口唾沫,直勾勾的看着青年,下一刻就弯腰,狠狠压上去。
黄单睁着眼睛,男人的气息进他的嘴里,还有淡淡的烟味儿,他的双眼缓缓闭上。
片刻后,李根擦掉黄单嘴边的口水,粗声喘气,“喜欢哥这样对你不?”
黄单的舌头有点疼。
李根宽大粗糙的手掌摸着青年的后背,腰,在他的耳朵边小声说,“这样呢?喜不喜欢?”
黄单浑身被电了般难受,抓着男人的手掌说,“你别摸我。”
李根闷声笑,眼眸黑亮,“哥喜欢摸你。”
四周没人,否则有谁看到刚才那一幕,能惊的从田里蹦起来。
李根拿走黄单手里的扁担,轻松将田埂上的两桶水挑起来,大步往家走。
黄单走在后头,慢慢悠悠的,好不惬意。
几天后,周招弟来了村子里,她穿的粉色裙子,比上回更好看,长发垂在肩头,很文静,也很淑女,比山坡上的花儿明艳。
丢下扫把,黄单偷偷摸摸跟在周招弟后面,见她去了李根家,不多时俩人一块儿出来了。
原来周招弟在回城前,就跟对象分了,她回城说是到尹庄探亲,其实是来找李根,看看对方的感情状况。
大学时期,周招弟就一直喜欢着李根,觉得自己配不上,不敢说出口,这次是家里安排了门亲事,她忽然生出反抗的心理,要来为自己争取一把。
这才有了周招弟对李根表白心思的一出。
女孩子能抛开矜持,主动表露自己内心的情感,要很大的勇气,然而周招弟脸红若桃花,眼眸蕴着秋水,模样招人,也只能被李根看进眼里,远远到不了心里。
周招弟突然扑到李根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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