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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秘密-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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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眼看马上就要死了,我还不知道那骨骸和头颅是哪个人的,宋少爷你说说,我这个老板当的是不是很没用啊?”

    黄单没出声。

    戴老板忽然说,“有个事,我同刘捕头讲过的。”

    黄单问,“什么事?”

    戴老板说,“那晚,我在走廊看见了你的奶奶。”

    她连忙解释,“宋少爷,我没别的意思啊,我只是陈述事实。”

    黄单陷入深思。

    “前些天,厨子突然死在家里,不明不白的。”

    戴老板长叹,“宋少爷,你别看我那酒楼开的大,其实最后进腰包里的银子不多的,如今接二连三的出事,这生意还不知道会下滑成什么样子,能不能做下去。”

    她苦笑,“你也晓得的,镇上的男人想吃了我,女人想扒了我的皮,就算我混不下去了,也得装出风光的样子。”

    黄单抿嘴,这女人是担心酒楼的生意,所以魂不守舍,出现不记事的情况?

    “老师这次送你的对联很好。”

    “是蛮好的,”戴老板说,“他说以前也送过,我后来细想了一下,当年酒楼开业那天,赵老师才刚搬到镇上,没进私塾教书,默默无闻,我就没有邀请他。”

    黄单捏手指的动作一滞,赵老头在撒谎?或者是这个女人在骗他。

    总不可能是俩人的记忆都错乱了吧。

    戴老板说,“好啦,宋少爷,该我问你了,国外的女孩子是什么样的?”

    黄单说,“和镇上的差不多。”

    戴老板说,“不会吧,我看那留洋回来的叶大小姐,就跟我们不同,她那短裙子,外套,指甲涂的油,挎的小包,还有那烟,打火机,哪一样都不是县里能买到的。”

    黄单说,“戴老板看起来很关注叶蓝。”

    戴老板的情绪似乎放松不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是只有你们男人喜欢看美人,女人也喜欢看的。”

    黄单认同,女人喜欢看帅哥,他也会去多看一眼。

    戴老板问,“我看你跟刘捕头关系蛮好的,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黄单说,“这个我不清楚。”

    戴老板一副很好奇的样子,“刘捕头没有过相好的,不知道女人是什么滋味,宋少爷你呢?”

    黄单说,“我也不知道。”

    “你那个小丫鬟不是你的通房丫头?”

    戴老板惊讶,随即笑了一下,“没想到宋少爷还是个孩子啊。”

    黄单,“……”

    戴老板说,“宋少爷,你看啊,我们马上就要死了,你活了二十多年,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这走了多遗憾啊,姐姐索性就让你尝一把。”

    她说着就开始解旗袍扣子,露出袖长的脖颈。

    黄单说,“不用了。”

    戴老板的眼神哀怨,“你嫌姐姐脏啊。”

    黄单说,“我不行。”

    坑里一静,之后是戴老板怜悯的声音,“真看不出来……可惜了……”

    黄单的嘴角抽了抽。

    他将从戴老板嘴里得到的内容一一整理,全部待定,当务之急是怎么离开这里。

    之前有火堆的时候,黄单注意过,四面的爪印很深,手能抠进去,他决定试一试,不然就算妖不现行,他也会活活饿死。

    理想比现实残酷,黄单才离开地面没多少距离,就摔下来。

    戴老板关心的问,“宋少爷,你没事的吧?”

    黄单的屁股摔到了,最疼的是尾骨那儿,他不停吸气,泪眼模糊,疼的说不出话来,摸了摸才确定尾骨没断。

    缓过了那阵疼痛,黄单又去爬,光线昏暗,全靠手去摸。

    他冷不丁地在土壁上摸到一块柔||软的东西,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大概是没听到土渣子掉落的声音,戴老板知道黄单停下来了,就出声喊,“宋少爷?”

    黄单吞咽唾沫,原来摸到的不是女人的手,是什么植物的根茎。

    差不多摔了有十五六次,黄单昏了过去,意识恢复时,他还在坑里,营救的人没来,妖也没来。

    戴老板的声音响在左边,“宋少爷,你可吓死我了。”

    黄单挣扎着坐起来,“我昏了多久?”

    戴老板说不知道。

    坑里不见天日,不清楚外面是黑夜,还是白天。

    “宋少爷,我好饿啊,再不出去,我们都会饿死在这里。”

    戴老板的声音虚弱,“你说那妖是不是就在暗中看着我们,故意不出现,等着看我们慢慢饿死啊?”

    黄单全身骨头都疼,疼痛带来的生理性泪水根本就止不住,他没哭出声。

    戴老板似乎不知道黄单在哭,还在说着很饿,也渴,要死了。

    黄单把头埋在双臂里,咬牙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疼痛感才一点点减弱。

    摔的次多了,经验也就多了,黄单终于爬到坑上面,他以为坑里的光线暗,是被树木遮住了,没想到坑在一个山洞里。

    有滴滴答答的水声传来,那声音极其阴森,且怪异,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趴在某个角落,等着猎物上门,再将其撕碎。

    黄单吹火折子,火光亮起,又灭,他吹了几次,粗略的看了看山洞里的环境。

    在地上歇够了,黄单去找藤蔓丢到坑里。

    坑里隐约传来女人的声音,“宋少爷,我抓好了!”

    黄单抓住藤蔓,咬紧牙关,手背青筋一根根突起,坑里的女人明明很瘦,怎么这么沉?他感觉自己拽的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

    藤蔓滑出手心,黄单被那股力道带的摔趴在坑口,肋骨狠狠撞上去,他疼的全身发抖,牙齿打颤,满嘴都是血腥味。

    坑里传出戴老板受惊的声音,“宋少爷?”

    黄单没回答,他抓着草藤爬起来,痛哭流涕,“系统先生,我太疼了。”

    系统,“抱歉,黄先生,我向我的领导问过,能够麻痹疼痛神经的产品还没有研究出来。”

    【黄先生,您的监护人向您送出82年纪念款的“营养液”一杯,请您接收,立刻就能补充能量。”

    黄单一接收,就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灌溉,体力恢复了过来,身上都没那么痛了,他哭着说,“谢谢你,系统先生。”

    系统,“无需多谢。”

    坑里传出哭声,戴老板惊慌,以为黄单把她一个人丢在坑里,她奔溃的大哭。

    黄单撩起长衫下摆,用牙咬开,撕下来两块碎布条缠在汗湿的手上,没那么滑了,他拽住藤蔓,做了几次深呼吸,后退一步,稳住身形,“戴老板,我拉你。”

    藤蔓抖动,另一头的重量已经传上来。

    黄单的额头有汗滴落,砸在他的睫毛上,他眨眨眼睛,有一瞬间,想放弃了。

    那个念头被黄单强行捏碎,他往后挪步,喉咙里发出用力的低吼声,用尽全力把人拉扯上来。

    戴老板抓着黄单伸过来的手,努力爬上来了。

    俩人都在喘气,一时发不出别的声音。

    黄单浑身肌||肉在以痛苦的频率颤||动,心脏也往肋骨上撞,咚咚咚的乱蹦。

    戴老板擦额头的细汗,字里行间都是感激,“谢谢你啊宋少爷,我真以为你对下我不管了。”

    黄单拽掉手上的布条,没多说,“走吧。”

    戴老板爬起来跟在后面。

    山洞里面潮湿,脚下的石头有青苔,很滑,一不留神就能摔倒。

    黄单的袖子被戴老板抓在手里,他走一步,就受牵制,等于是在拉着对方,“戴老板,你能自己走吗?”

    戴老板喘息,“宋少爷,对不住啊,我这鞋不好走的。”

    黄单,“……”还是省点力气吧。

    他们走出山洞,视野开阔起来,发现所在的位置是在钺山。

    知道是什么地方,恐惧依旧没有减少一分一毫。

    黄单爬上来的途中摔过很多次,浑身都是伤,为了把戴老板拉上来,两条手的肌||肉都拉伤了,现在还在抖,他的膝盖,腿部掉了好几块皮,走的很慢,越来越慢。

    每迈出去一步,黄单都没有信心还能迈出第二步。

    早就走在前面的戴老板停下来,“这样不行,我们这么慢吞吞的走下去,妖会发现我们的。”

    她看看四处,扭头说,“宋少爷,要不你找个地儿藏起来,我一个人先下山吧。”

    黄单抬起流着泪的眼睛。

    山里静的骇人,云遮住月,一切都很模糊。

    戴老板说,“等我下山了,我一定去你府上通知老夫人,叫人来接你。”

    黄单抹掉脸上的泪水,身上不知道哪儿最疼,他抿着嘴唇,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戴老板说,“宋少爷,我……”

    黄单打断,“好。”

    “那你保重。”

    话落,戴老板加快脚步,头也不回的跑了。

    黄单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就不行了,他靠着树跌坐下来,手伸在半空,想碰身上的伤,又不敢碰,“系统先生,女人能信吗?”

    系统,“在下不了解女人。”

    黄单说,“我也是。”

    现在怎么办,他这样子,天亮了都不能走到山下。

    戴老板的选择,是人的本性。

    此时此刻,黄单不愿意对那个女人做过多的评价,他舔|舔干裂的嘴皮子。

    老太太一心为孙子着想,是妖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刘楚应该不是妖,只想跟他搞好关系。

    剩下的,就是赵老头,叶父,黄单心想,他是不是可以把目标定在他们中间了?还是有遗漏的什么人?

    戴老板的嫌疑洗掉了吧?

    如果她是妖,在坑里搞一出戏,那黄单就真的怀疑人生了。

    只剩下一次机会了,不能像上次那样草率,必须亲眼看到妖出现,再填。

    黄单在算计,如果妖现身,自己能否在断气之前填上答案,完成任务。

    两种结果各占一半的几率。

    可以赌。

    毕竟就现在掌握的那些线索而言,不能将目标锁定在某个人身上。

    黄单的心态发生变化,就没那么急了,他在地上瘫坐许久,扶着树吃力的往前挪步,疼的走不了就坐下来。

    不远处的树丛里有响声,是枯叶被踩碎的声音。

    有人来了。

    黄单屏住呼吸,手捏住一根粗树枝,神经末梢紧紧绷着。

    那串脚步声在黑夜里的林间响着,越来越近,高大的身影慢慢变的清晰,是刘楚。

    黄单还处在呆愣之中,男人就朝自己这边飞奔,将他用力抱住了。

    刘楚勒住青年,呼吸乱的不成样子,他粗重的喘息着,呢喃着,重复着,“没事就好。”

    黄单说,“你轻点抱我。”

    刘楚亲他的头发,亲他的脸,亲他的眼睛,亲他的鼻子和嘴巴,嘶哑着声音说,“两天了,我找了你两天。”

    黄单一怔,他以为一夜都没过去,没想到已经过了两天。

    老太太恐怕一直在禅房里为孙子念经。

    刘楚闻到青年身上的腥味,呼吸一紧,紧张的视线上下扫动,发现了好多处血迹。

    他蹲下来,伸手去碰青年膝盖位置破开的裤子,那里有一片血污。

    黄单说,“疼。”

    刘楚不碰了,起身把他拉到背上,手掌托住他的屁股,“手搂着我。”

    黄单照做,搂住男人的脖子,牵动到身上的伤,他连连抽气。

    刘楚小心避过地上的草藤,尽量走的平稳,“疼了就哭,别忍着,我不笑话你。”

    黄单把脸埋在男人的脖子里,汗臭味往鼻子里钻,还混着馊味儿,他哭着说,“你身上怎么这么臭?”

    刘楚没好气的说,“我的大少爷,这两天我为了找你,跟一条狗一样,在整个镇子里疯跑,衣服也没换,还是你出事那天穿的,能不臭吗?”

    黄单摸到男人的下巴,胡渣硬邦邦的扎手。

    “胳膊腿都在就好。”

    刘楚的嗓音低下来,气息浑浊,“我一合眼,就是你四|肢不全的样子。”

    黄单能感觉到男人的恐慌,“对不起。”

    刘楚扯开一边的唇角,“不用跟我说这个,要说的话,也是我谢谢你,把我的大少爷完整的带到我面前。”

    黄单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

    刘楚说,“我怀里有饼,四毛给的。”

    黄单把手伸进男人的衣襟里面,触手一片湿|热。

    刘楚的呼吸粗重,“少爷,我让你摸饼,你摸我,你这是找事呢,嗯?”

    黄单说,“你淌了很多汗,衣衫都湿了。”

    刘楚的额角一抽,“你信不信,你再不把手拿出来,我裤子也会湿?”

    “……”

    黄单摸出饼,拨开外面的那层油纸,拿到嘴边啃,很硬,有芝麻香。

    刘楚边走边说,“先吃两口垫垫肚子,回去了再吃好的。”

    黄单啃一口,把饼递到前面,“你吃。”

    刘楚说,“我又不饿。”

    他刚说完,就有一串咕噜噜声,“你肚子又叫了。”

    黄单说,“不是我。是你。”

    刘楚还在嘴硬。

    黄单说,“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刘楚听到一个响声,他扭头,“你把饼扔了?”

    黄单说,“扔了。”

    刘楚在地上找,没找到,他骂骂咧咧,“他娘的,那饼我从早上留到中午,又留到晚上,就想着什么找到你了,就给你吃,你竟然给我扔了,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黄单的声音里透着笑意,他浑然不觉,“骗你的,我没扔。”

    刘楚,“……”

    黄单把饼递到男人嘴边。

    刘楚就咬了一小块,声音模糊,“敢玩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黄单愣了愣。

    将饼咽下去,刘楚问道,“那天是怎么回事?”

    黄单说,“不知道,当时我在后院,突然就失去了意识,醒来就到坑里了。”

    刘楚的脚步一停,“坑?什么坑?”

    黄单说,“西边有个山洞,坑在洞里,周围有很多爪印。”

    刘楚皱眉,“明天叫几个人上山查看一下。”

    “好哦。”黄单想起来什么,“你过来时,看到戴老板没有?”

    “没看到。”

    刘楚的语调一变,“戴老板也在那个坑里?那怎么没跟你一起?”

    黄单说,“我受伤了,走的慢。”

    刘楚的脸色骤然阴沉,“那娘们忘恩负义,真不是东西。”

    黄单说,“不提她了,我身上疼。”

    “搂紧点。”

    刘楚把背上的人往上托了托,他的脚尖点地,飞速穿梭在山里。

    黄单在自己的房间醒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老太太布满皱纹的脸,和他初次穿越到这个事世界时的一幕重叠了。

    宋邧氏的双眼里有泪光,情绪很激动,“阿望,你这两天到哪儿去了啊?”

    黄单没隐瞒,将事情简短的说了,他留意老太太的表情变化。

    宋邧氏握紧孙子的手,没说别的,只是说着和刘楚大同小异的话,能回来就好。

    黄单身上的伤被处理过了,“奶奶,刘捕头走了?”

    “别跟奶奶提他。”

    宋邧氏的脸色顿时就变的不好看,“当初那刘楚信誓旦旦,在奶奶面前说会保你周全,结果还让你陷入险境。”

    黄单说,“不是他,我回不来的。”

    宋邧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躺着吧,晚点再说。”

    黄单拽住老太太的手,“奶奶,意外不是谁能预料的,刘楚如果没有一直找我,一刻不停的找,一次次的进山,我会死在山里。”

    宋邧氏拍拍孙子的手,转身走了。

    黄单看着天花板,他有些头晕目眩,意识沉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那两天在坑里伤了元气,黄单的身体很虚,使不上来力气,昏昏沉沉的,清醒的时间短,没过多久就又睡了。

    这么躺了快三天,黄单身上的伤在不特地用手按的情况已经不疼了,可他还是没恢复,“系统先生,你给我的营养液没有什么副作用吧?”

    系统,“没有的。”

    黄单问道,“那我这是怎么了?”

    系统,“在下猜测,是相思病吧。”

    黄单,“……”

    房门是关着的,门外有下人看守,每天来看黄单的除了老太太,就是娟儿,给他端药,擦汗,递水。

    娟儿不会说话,黄单问什么,她都只能点头,摇头,或者啊啊。

    黄单跟娟儿打听戴老板的消息,娟儿摇头,他不确定那意思是人没回来,还是不知道情况。

    没办法,黄单只好把管家喊来了。

    管家说,“戴老板没回来过,也没什么消息。”

    黄单的眉心蹙了蹙。

    那个女人在镇上待了那么多年,去钺山的次数不会少,看她当时的反应,很熟悉下山的路,腿脚又健全,哪儿都没伤着,跑的很快,他都回来了,对方怎么还没踪迹?

    管家说,“少爷,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啊。”

    黄单把人叫住,“管家,刘捕头呢?他有来过吗?”

    管家面有异样,“没有。”

    黄单哦了声,看来那男人来了,是老太太不让进,有意为难。

    管家离开房间,就往大门那里去了,之后又去禅房,“老夫人,刘捕头还在门口。”

    宋邧氏拨着念珠,“让他站着,爱站多久站多久。”

    管家说,“少爷问过了。”

    宋邧氏拨念珠的手一顿,又继续,“阿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谁都不亲,就偏偏跟刘楚亲上了。”

    管家说,“老夫人忘了吧,前段时间少爷去照顾刘捕头,想必是那时候处的感情。”

    “这回是少爷危难之际,是刘捕头将他救了,他过问也是正常的。”管家又说,“少爷像他爹,是个很善良的人,懂的感恩。”

    宋邧氏阖眼念经。

    宋府门口,刘楚抱着刀,背靠在石狮子上面,长腿斜斜叠在一起。

    四毛看不过去,“老夫人是怎么想的啊?要不是老大拼死拼活的找,她的宝贝孙子能活着回来?不把老大请进去,好茶好水的伺候着就算了,竟然还拦着不让进,真不识好歹!”

    其他捕快点头称是。

    “宋家是镇上的大户,老夫人根本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虽然老夫人不怎么样,但是宋少爷的为人还是不错的,值得一交。”

    “是啊,我看他跟老大处的……”

    刘楚不耐烦的吼,“你们有完没完了?都闲的没事儿干是吧?去教场跑圈去!”

    四毛拍脑门,“哎呀,戴老板还没找着呢,我得赶快去找了。”

    其他捕快立马跟上,“还有我还有我。”

    弟兄们都走后,刘楚脸上的不耐烦消失,被压在底下的焦虑和烦躁翻涌出来,在他的眉眼和面上铺展开来。

    他摸摸石狮子的脑袋,自言自语,“好几天没见了,怪想你的。”

    下午,娟儿慌慌张张跑出去,对着门外的下人啊啊个不停,下人探头去看,惊的脸色一变,连忙跑去禅房。

    黄单陷入昏迷。

    宋府乱了。

    镇上有名的大夫全被请到府里,他们在床前把脉查看,都直摇头,说宋少爷没什么问题,就是找不出昏迷的原因。

    宋邧氏叫管家去请洋大夫。

    那洋大夫来了一检查,也说病人身体各方面的技能都很好。

    但是,人就是不醒。

    这府里进进出出的人很多,难免就有人嘴巴不严实,把风声给放了出来,还有的在暗地里窥视,故意煽风点火,等着看热闹。

    夜色深沉。

    房门口站着几个下人,他们没闲聊,在那高度戒备,冷不丁听见一个响动,都警惕的问,“什么人?”

    那响动又有,就在不远,几人寻声而去。

    房门被推开,又掩上了。

    刘楚走到床边,看着床上双眼紧闭的青年,“宋望?”

    青年没有反应。

    刘楚把刀搁在床沿,他坐下来,伸手去摸青年的脸,“平时你不让我摸,说疼,这会儿怎么不说了?”

    “你再不说,我挠你痒了啊。”

    刘楚把手伸到青年的领口里面,粗|糙的掌心贴着他的脖子,“痒不痒?”

    青年依旧没反应。

    “大少爷,不是我说你,回来了还不省心,你就不能让我喘口气吗?”

    刘楚握住青年的手放在唇边,一下一下亲着,他低头,唇贴在青年的眼皮上,嗓音低柔,“差不多就行了,别睡太久,我明天再来看你。”

    一夜过去,天就变了。

    宋家虽仅仅是镇上的大户,可宅子建的却是气势不凡,灰瓦白墙之间矗立着一座高大门楼,门楼的门楣之上精雕细琢,刻有流云走兽很是生动,雕刻左右对称,中间挂着一华美牌匾,上书“宋宅”二字。

    今日就在宋宅的正门门口来了一群人,领头的正是族长。

    族长的身边站着一位驼背老妪,只见她白发苍苍,却在头顶揪起一撮小辫,骨瘦如柴的身上套着一件宽大的拖地长袍,神情淡然。

    她正是远近闻名的神婆。

    谁家要是发生个什么怪事都会请她来看,只是她的要价不菲,普通人家一般是请不起的。

    在他们二人的身后还跟着一群人,是以一位强壮教头为首的一群教员,显然他们也都是族长的手下。

    在这一群教员之中还散乱的跟着几个镇上的百姓,他们都是这镇上有些威望的人。

    今日被族长特意请来的。

    自从宋望回来之后,镇上人心惶惶,一种流言渐渐的占据了人们恐惧的内心。

    那就是宋家的大少爷宋望与妖怪勾结,一起害死了酒楼的戴老板。

    由于他长期与妖股接触沾染了妖气,才导致他的长时间昏迷,族长带着神婆和一群人来到宋宅,正是因为这件事。

    宋宅的大门很快便被打开,宋邧氏带着一群下人走了出来,“不知族长今天兴师动众来到这里,所谓何事?”

    她知道这群人是冲着自己的孙子来的,没给好脸色。

    族长神情威严,开口说道,“老夫人,如今镇上妖怪害人,宋望更是不幸沾染妖气陷入昏迷,数名大夫都无法诊断,对于这件事我也是痛惜,如今我帮忙请来远近闻名的第一神婆帮忙看病,还请老夫人让我们进去看看吧。”

    宋邧氏一语道破族长的心里,“什么帮忙看病,族长,你带这么多人来想带走我的孙子吧。”

    族长被宋邧氏猜出真正的意图,却也不尴尬,显然是有备而来,“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来意,就请把宋望交出来,如今宋望沾染妖气,放在宅中很是不吉,需要神婆立即做法驱除妖气。”

    宋邧氏义正言辞的喝问道,“胡说,什么不吉,我孙子如今是我宋家唯一嫡系传人,他要是因为做法有个意外,那才是大大的不吉,百年之后我们宋家还能不能存,都是个天大的疑问,作为宋家族长,你难道就不替我们宋家考虑吗?”

    “我正是因为替宋家的未来考虑,才会有今日之举,宋望沾染妖气,更是有戴老板的失踪有着莫大关联,我们怀疑他联合妖怪,杀害了戴老板,作为族长,我绝不能允许宋家的嫡系中出现这样居心叵测,沾染妖气之人。”

    族长神色微怒,大义凛然道,“不过看在宋望是嫡系唯一传人,老夫人你也为宋家贡献巨大的份上,我可以免去宋望的族规惩罚,但是驱除他身上妖气的法事是一定要做的。”

    “你们休想,神婆的做法方式我也是亲眼见过的,那根本就是把活人往死路上逼,我孙子本就体弱,怎么可能受得了,作为宋家族长,你是想绝了我们宋家啊,咳……”

    宋邧氏的岁数大了,身子骨不好,在孙子昏迷不醒,又诊不出来毛病后,就急的没休息过。

    如今一听有人坚持要给自己的孙子做法,而且这人正是他们宋家的族长,她顿时怒火攻心,捂着自己胸口大声咳嗽起来。

    “宋家不会绝,嫡系传人只有宋望一人没错,可宋家的旁系确是枝繁叶茂,优秀子弟无数,老夫人不管你今天让不让,我都会行使族长的权利,带走不祥的宋家族人宋望。”

    族长对宋老太的病态不为所动,严声说道,“今日我也请来了几位在镇上德高望重的老人,他们的看法也是和我一样,捉拿宋望举行驱除妖气仪式。”

    说着族长便请出了几位镇上的老人,向宋邧氏连续施压。

    宋邧氏的脸色涨红,剧烈咳嗽起来。

    “咳……今天你们谁想进这个门,除非踏着我的尸体进去。”

    宋邧氏手中的拐杖狠狠地砸向地面,却因为一个步子不稳,差点栽倒在地,幸亏管家眼疾手快的将她扶起。

    “既然你如此宁顽不灵,置族规于不顾,拼命想要护住宋望,那我今日只能行使我族长的权利了。”

    说完族长便一挥手,他身后的教头与教员一拥而上,同宋宅的家丁仆人们扭打在了一起,地上的尘土飞扬,各种惨叫哀嚎声响成一片,场面十分混乱。

    宋邧氏大声怒斥着族长,她没想到族长真的敢和他们宋家的嫡系用强,想要大声阻止众人,却因为忽然一个呼吸不畅,一下子气晕了过去。

    而门口的乱斗很快也停歇了,这些家丁仆人哪是是教头教员的对手,很快便一个个的哀嚎着瘫倒在地。

    一些教员在族长的示意下,冲入了宋宅,顺利便将昏迷的黄单给抬了出来。

    黄单被他们放到了族长与神婆的面前。

    神婆上前仔细打量着黄单,并指点了点他的天灵,然后又闭目掐指装模作样的算了算,忽然她眼睛猛的一睁,拍掌大叫道,“没错,这人确实是妖气入体,而且已深入骨髓,如不立刻进行做法的话,怕是要异化。”

    “异化?神婆你向大家解释一下,什么是异化吧。”

    族长神色一动,对这神婆说道,此时宋宅的外面已经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村民。

    “异化就是沾染妖气很深的人,也就想宋家大少爷宋望这样的,如果妖气长时间得不到驱除,身体便会产生变异,从此失去理智,变成以人血为食的半妖。”

    “什么?”

    众人听了神婆解释,全都大惊失色,没想到沾染妖气的后果会这么严重。

    那宋少爷岂不是要变成……

    幸亏宋族长秉公办事,将宋少爷给抓了起来,否则镇上如果再多个喝人血的半妖,那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真是没有太平日子了。

    在百姓的一片赞扬和支持声中,黄单被抬到了镇中心的一块空地上,空地中央高高的堆砌着一捆捆的柴火,柴火的旁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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