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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秘密-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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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他擦手擦疼了。”

    黄单说,“哭了吗?”

    系统,“没有,很能忍。”

    黄单叹口气,“比我能忍,我想好了,他哭了,我会努力哄他的。”

    系统,“小弟,你记住,只要你们顶高高,什么事都能解决。”

    黄单,“……”

    陆匪早上开车走了,这事还是王志告诉黄单的。

    据王志说,陆匪走时那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眼里有血丝,下巴上有胡渣没刮,衣衫皱巴巴的,看起来焦躁又冰冷,手里还提着行李箱,看样子是不回来了。

    黄单心说,会回来的。

    陆匪一走,黄单就减少了往王志那儿去的次数,他上医院拆了线,头不包着了,后面那块的头发没长起来,还是个坑,不好看。

    黄单也没买帽子戴,太热了。

    刘大爷把自己钓鱼戴的帽子给了黄单,“质量很好,我儿子买的,说是个牌子,你拿去戴。”

    黄单说不用的,“戴这个,头皮不透气。”

    刘大爷把脸一扳,“小季,你这是看不起你大爷。”

    黄单无语几个瞬息,把帽子收了。

    帽子是黑色的,黄单往头上一扣,就是行走的太阳能,热的他汗如雨下。

    刘大爷高兴,说帽子戴着可俊了,“小季啊,你模样好,不比五楼那位差,找个工作,保准多的是小姑娘在你屁股后头转。”

    黄单没时间找工作了,他得尽快完成任务。

    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邻居们处的很好,谁家有个什么喜事,吃的喝的都送。

    不要?那不行,绝对能拉拉扯扯好半天。

    刘大娘做了很多方瓜饼,街坊四邻的送送,给周春莲送去满满一盘子,还让黄单回去的时候拿一些。

    黄单拿筷子夹饼吃一口,“大娘,你做的饼很好吃。”

    刘大娘笑容满面,“是方瓜挑的好,甜。”

    黄单说是甜,他用随意的语气问,“前两天周姐姐的小宝宝有点拉肚子,现在好了吧?”

    刘大娘说,“孩子没事儿,能吃能睡,养的白白胖胖的,就是大人……”

    她拿着抹布擦茶几上的水迹,“谁家孩子不是个宝啊,可也没像她那样,看孩子看的太紧了,我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累,她再这么下去,会出问题的。”

    刘大爷把烟斗在桌上敲敲,“你管那闲事做什么?”

    刘大娘没好气的说,“我管什么了?我不就是跟小季说了两句吗?”

    刘大爷冷哼,“不就是说两句?你到处的说!”

    刘大娘心虚,底气不足的顶嘴,“大家都在说,又不是就我一个在说。”

    刘大爷恨铁不成钢,“大家是大家,你是你,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管不住自己的嘴,你是一点记性都不长,哪天要是栽咯,怨不得别人,就是你自个找的!”

    刘大娘不吭声了。

    黄单见老两口不吵了,他才出声,“大爷,我想大娘她也不是有意的。”

    刘大爷哼道,“有意无意,有什么区别?不该说的还不是说了?!”

    黄单把嘴里的方瓜饼咽下去,“大爷说的在理。”

    刘大娘把抹布一丢,坐在椅子上不说话。

    刘大爷抽两口旱烟,“小季,是不是有句老话叫祸从口出?”

    黄单说,“嗯。”

    刘大娘端缸子喝水,“老刘,在小辈面前训我,很长面儿是吧?”

    刘大爷扣扣桌面,“李慧芳同志,我对你很失望。”

    刘大娘把围裙摘了扔刘大爷身上,“我对你更失望,我找儿子去!”

    刘大爷摆手,“去吧去吧,赶紧去,让我过过清净日子。”

    刘大娘把门一摔,待屋里不出来了。

    黄单觉得老人吵起架来,跟小孩子似的,“大爷,大娘应该有分寸的,不会乱说。”

    刘大爷唉声叹气,“你大娘有张碎嘴,跟她讲不通道理。”

    黄单说,“只要是人,都有说漏嘴的时候。”

    刘大爷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不作声了。

    当天下午,黄单就看到刘大爷跟刘大娘出来遛弯,老两口和好了。

    黄单楼上楼下,小区里外的走动,到了人尽皆知的程度。

    周五晚上,黄单碰到了孙四庆。

    孙四庆没喝尽兴,拉着黄单上他家喝酒去了。

    黄单近期跟孙四庆走的很近,有机会就抓住了,没机会就找机会,在他身上下的功夫没有白费。

    不然孙四庆是不会叫黄单上他家的。

    孙四庆踢掉皮鞋,满口酒气的说,“小季,我刚到手两瓶好酒,这次你走运了。”

    黄单坐到沙发上,视线不动声色的移走。

    孙四庆拎着两个酒杯过来,跟黄单一人一个,他把酒开了,一边倒进去一些,“尝尝。”

    黄单抿一口酒,甜甜的,之后只剩下辛辣,他的眉心一拧,反观孙四庆,喝酒时一脸的享受跟陶醉。

    孙四庆拿到钱了,说明天带黄单去吃肯德基。

    黄单意外他还记得。

    孙四庆说,“叔叔跟你挺投缘的,有什么事可以找叔叔,虽然叔叔破产了,但好歹也开过公司,做过老总,见多识广,你说是不?”

    黄单点点头。

    孙四庆一杯接一杯的下肚,话也说的越来越多,都是些不着调的。

    夜深了。

    黄单正要回去,门外冷不丁的出现一个声音。

    对面刚才还在笑着的孙四庆僵住了,他吐出一口混浊的气息,“小季,这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事。”

    那声音怪的很,就像是有双鞋被人不断抛起,落下,抛起,落下。

    黄单背对着大门坐的,这会儿后背就有点毛毛的。

    孙四庆把酒杯放下来,“走,看看去。”

    黄单跟着他起身,往门口走。

    孙四庆示意黄单不要出声,他猛地把门打开,一个人倒了进来。

    是刘大娘。

    她本来是靠着门坐的,门一开,就往后倒了。

    黄单低头看老人,老人也在看他,那双眼睛外突,松松垮垮的皮泛着青色,他的头皮一麻,“孙叔叔,大娘死了。”

    孙四庆呆呆的,似乎没听清,“啊?”

    黄单重复一遍,沉声说,“你去把大爷喊过来吧。”

    孙四庆一个激灵,“你说人死了?”

    黄单说,“对,死了。”

    孙四庆脸上的横肉在颤,“开什么玩笑,年纪大了,昏倒了而已。”

    黄单看他一眼,又去看老人。

    孙四庆也看了过去,他半蹲着去碰老人的鼻息,下一秒就破口大骂,“他妈的,死哪儿不好,为什么死我家门口?!”

    黄单说,“先叫醒大爷吧。”

    孙四庆大力抹了抹脸,起身去大力拍隔壁302的门,他的声音发紧,“大哥你赶快开一下门。”

    刘大爷睡着觉被吵醒,苍老的声音里有着不耐烦,“小孙,什么事啊?”

    孙四庆艰涩的开口,“大姐出事了。”

    刘大爷听到外头的孙四庆提起他老伴,就把门给打开了,“出事了?出什么事了?她早上去我儿子那儿了,能出什么事?”

    黄单依旧在跟地上的老人对视,他把老人的眼睛合上,手拿开,老人还在看着他,“大娘死了。”

    刘大爷的脑子嗡地一声响,还是不相信,“小季你说什么?谁死了?”

    他看向孙四庆。

    孙四庆没回应,只是让开了身子。

    刘大爷这才看到倒在孙四庆门口的老伴,他的眼睛立刻瞪大,跌跌撞撞跑过去,摸到的身子是冰冷的。

    黄单说,“大爷,你……”

    他的话声戛然而止,发现了老人的异常,比起悲痛,更多的是恐惧。

    刘大爷的眼神如同见了厉鬼,老伴脚上的拖鞋是老张死时穿的那双,被他扔进垃圾桶里了,怎么会……

    刘大爷吓的跌坐在地,当场就晕了。

108。邻居

    这是深夜; 一点声响就会被放大。

    黄单猛然想起来; 从孙四庆把门打开,到发现刘大娘的死; 再到他跟孙四庆说话,孙四庆喊出刘大爷; 其实都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的。

    这期间他没有听见哪家开门关门的动静; 也没有听见楼道里响起上下楼的脚步声。

    可是; 凶手如果是光着脚上下楼的,声音会很轻; 趁他们制造杂音的那点功夫,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也就是说,凶手早就离开了。

    黄单有些烦闷; 他应该在门打开的第一时间就跑出去的,错过了一次可能会发现凶手的机会。

    孙四庆看出他的心思,“你也保住了一命。”

    黄单把刘大爷扶起来,“什么?”

    孙四庆惊魂未定; 他朝地上啐一口; “要是追上去,凶手还能让你活?”

    黄单想的不是那事; 他冷静下来,细细的想了想,楼道里的感应灯一闪一闪的; 凭他一个人; 就算及时追出去; 也不知道该往楼上,还是楼下,照样会错过。

    凶手对这里很了解,抛完鞋才走,故意惊动门里的人,很疯狂。

    黄单看一眼旁边的孙四庆,对方晚上一直跟自己在一起,将刘大娘的尸体放在门口,不断把鞋抛起落下的嫌弃可以排除了。

    只是不知道那晚孙四庆的诡异行为是怎么回事。

    而且,老张跟原主死的时候,黄单没来这个世界,孙四庆跟他们的死究竟有没有关系,会不会知道些什么,目前还不好说。

    黄单的脑子有点乱,刘大爷说刘大娘早上就走了,尸体却被发现在孙四庆的家门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他不是法医,只能等警方过来了。

    孙四庆喘口气,“现在怎么办?”

    黄单说,“报警。”

    孙四庆搓了把脸,“小季,警察问你的时候,你可得给我作证啊,这事跟我没任何关系,最倒霉的就是我了,平白无故的沾了晦气!”

    黄单说,“我会的。”

    孙四庆看看地上的尸体,反应很激烈,“妈的,楼上楼下的,多的是地儿,把尸体放哪儿不好,为什么偏偏要放在我家门口?”

    黄单试探的问,“是不是你的仇人?”

    孙四庆想也不想的说,“仇人?我哪儿有什么仇人。”

    黄单说,“孙叔叔,人的嘴巴上没门,有时候说了什么,得罪了人,连自己都不知道。”

    孙四庆没往下接,“先别说什么了,赶紧帮我把尸体搬走吧。”

    黄单曲着双腿把刘大爷往背上带,“我背大爷进屋,你背地上的大娘。”

    孙四庆没背,直接粗鲁地抓起刘大娘两条胳膊往后一拉,用力往屋里拖,“妈的,这大姐平时看着皮包骨,怎么这么沉?!”

    黄单看到孙四庆很随便的把老人扔地上,他蹙蹙眉头,“孙叔叔,死者为大。”

    孙四庆喘口气,酒劲上头,他有些晕,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听的话就别说了,小季,电话你打。”

    黄单把刘大爷安置在床上,他一摸裤子口袋,手机不见了,“丢在你屋里了。”

    孙四庆说他回屋拿,“等着。”

    黄单刚准备把刘大娘弄到沙发上,就听见外头传来孙四庆的惊呼,他连忙跑出去,“怎么了?”

    孙四庆手撑着地扶墙爬起来,他那一下摔的不轻,嘴里骂骂咧咧,手在裤衩上擦了擦,“地上怎么这么湿?”

    黄单跺了好几下才把感应灯跺亮,他看见了一小滩水迹,在孙四庆的门口,靠左的位置,“刚才有吗?”

    孙四庆说没注意,“事一出接一出,哪有那个闲心。”

    黄单转头就去老夫妇的屋里,发现刘大娘身上的衣服都是干的,他的视线往下移,眼睛微微一睁,“大娘脚上的鞋呢?”

    孙四庆揉着腰进来,听到他的话,下意识的就说,“不是在大姐的……”

    他的话声戛然而止,尸体的脚上是光着的。

    客厅里有四个人,一个死的,一个晕了,两个站着,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没人知道,是不是还有一个人在场,在什么地方。

    黄单的视线在沙发周围,客厅搜寻,他揉眉心,意识到自己没去注意刘大娘的脚,“孙叔叔,我先背大爷进屋的,你在后面。”

    孙四庆舔发干的嘴皮子,“对,我是在后面,我拽着大姐的胳膊把她往屋里拖,到门口时绊了一下,我把大姐使劲一拖……”

    他大喊,“鞋掉在门口了!”

    黄单跟孙四庆对视一眼,俩人都往外面跑,一头栽进黑漆漆的楼道里。

    “我去楼上!”

    黄单跟孙四庆二人异口同声,又同时停在原地,以他们为中心,形成了一种僵持而又阴森的氛围。

    仿佛有第三个人在拐角站着,或是在台阶上静静的看着他们,从来就没离开过,一直都在。

    夏天的夜晚,还是热,却愣是被逼出一身冷汗。

    黄单说,“我去楼下吧。”

    孙四庆把他拉住,“小季,叔叔觉得,还是算了吧,先报警。”

    拉着黄单的那股子劲很大,他挣脱不开,“好吧。”

    楼道里又静了下来,黄单往上看,又往下看,想到过去的那几分钟里面,凶手从始至终都在,根本没离开,就感觉一股凉意顺着后领钻进去,他打了个冷战。

    人比鬼可怕。

    孙四庆拉着黄单去自己屋里,找到手机通知警方,他们都有些累,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黄单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去门口蹲着查看,他查到了点迹象,怀疑地上的水是凶手把湿鞋子不断抛起,落下,弄上去的。

    当时刘大娘穿的长裤,裤腿挺宽的,盖住了脚,黄单那个角度,并不能看的仔细,又是事发突然,思绪很乱,没时间去慢慢理清。

    现在黄单猜测,刘大娘脚上的鞋是老张死时穿的那双,否则刘大爷不会那么惊恐,更是吓晕了过去。

    就是不知道,凶手抛的那双鞋跟刘大娘之前脚上穿的是不是同一双,假设是,对方又为什么在给刘大娘穿上鞋以后,又冒险拿走?

    那么做,是给谁看的?

    总不至于是单纯的恶作剧,想吓唬吓唬他们吧?

    黄单站起来,避开了地上的水,“孙叔叔,我打算去楼上楼下看看,你去吗?”

    孙四庆说他不去,“你也不去,老实待着,警方马上就要来了。”

    黄单抿嘴,案子没破之前,警方查到什么东西,是绝不会透露给他这个小市民的,他得自己先查,能查到多少是多少。

    孙四庆把青年拽回来,气急败坏的低吼,“我的话你没听见啊?不要去!”

    黄单说,“我自己去。”

    孙四庆一双眼睛暴突,“去什么去,不想活了是吧?”

    黄单眯了眯眼,“孙叔叔,你知道……”

    孙四庆青白着脸大声打断,唾沫星子全喷过去,“老子什么都不知道!”

    推搡间,黄单被孙四庆推的撞上墙壁,头发出咚的声响,刚好碰到那处伤口,他不痛,就是眼冒金星。

    孙四庆满脸尴尬,“小季,叔叔也是担心你。”

    黄单说他知道的。

    孙四庆看青年没怎么样,他就没再说别的,只是说,“总之你就在我这儿待着吧。”

    黄单站在阳台往下看,小区里死寂一片,邻居们不是在睡梦中,就是从睡梦中出来,准备再进去,谁也不知道有人死了。

    无意间瞥动的视线一顿,黄单看见了刘大爷家的阳台,客厅的灯光洒出来一些,照亮了这一小片地方,阳台上摆着一大排的植物,躲在树枝跟叶片里面的虫子们无处遁形,手忙脚乱的叫上同伴,连夜跑步找新家。

    黄单手撑着台面,半个身子探出去,这里是三楼,底下是草地,墙角有根水管,他在思考,抱着水管上下爬的动作可不可行。

    孙四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干嘛?”

    黄单说,“我想试试能不能从这边翻到大爷的阳台上。”

    孙四庆走过来,站在旁边看去,“得分是谁,叔叔可以,你不行。”

    黄单扭头看中年人,“是吗?”

    孙四庆呵笑,“手脚不灵活,腕力跟腿力不够,爬上去了,也翻不到对面,光有力气跟胆识不行,还要有技巧。”

    黄单的眼睛微闪,他故意用出质疑的语气,“孙叔叔,你真的能翻过去?不可能的吧?”

    孙四庆斜眼,嘴里的酒气未散,浓的很,“怎么?不信?看好了!”

    黄单看着孙四庆上了阳台,灵敏的抓住水管,脚稳稳缠住了不让自己往下掉,他突然一个侧身跳过去,手扒上对面的窗户,又跳了回来。

    孙四庆四十多岁了,还能做这种危险的动作,也不吃力,人生阅历摆在那里,看起来就比年轻人要老练。

    黄单不行,他没有经验。

    孙四庆跳进来,站稳了身子,气息很喘,“怎么样?叔叔没骗你吧?”

    黄单说,“好厉害。”

    孙四庆的脸上是得意的表情,“别乱尝试,三楼摔下去,运气不好的话,小命可就没了。”

    黄单把这层楼的顺序拎了出来,孙四庆家靠着刘大爷,刘大爷靠着老张,那是不是可以从刘大爷的阳台翻到老张家?

    孙四庆回客厅,还不忘叫上黄单。

    时间分秒流逝,距离刘大娘的尸体被发现,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警方还是没到,但绷紧的神经已经不知不觉松懈,疲倦感席卷而来。

    孙四庆打哈欠,他坐在椅子上,两条腿往桌上一架,没一会儿就在酒精的影响下两眼一闭,打起了呼噜。

    黄单,“……”

    酒没喝完,杯子摆在原来的位置,盘子里的花生米跟酱牛肉都剩了一些,要不是出了事,现在黄单已经回自己屋睡下了,孙四庆也喝的烂醉。

    黄单去了隔壁,刘大爷还没醒,他就那么躺在床上,脖子干巴巴的,又细又长,像老树根。

    给老人盖上薄毯子,黄单去客厅看他老伴。

    刘大娘的眼睛还睁着,黄单跟她对视,“大娘,听大爷说你早上出门的,是要去你儿子那边,没见到心里放心不下是吗?等大爷醒了会联系他的,到时候他就能回来了,你走好。”

    话落,黄单伸手盖在刘大娘的眼睛上面,这次抹下去了。

    黄单去了阳台,从刘大爷这边能看到老张家的阳台,窗户是开着的,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

    他没贸然试着爬到对面,只是在这个角度看了好一会儿。

    刘大爷的屋子在孙四庆跟老张中间,他家的阳台连着另外两家,每层楼都一样。

    四楼的赵晓家阳台连着黄单跟李顺周春莲夫妇的阳台。

    五楼处在那个位置的是王志。

    有人可以从这家翻爬到那家,很轻松。

    黄单不知道这条线索是否有用,他先整理整理收了起来。

    门开着,黄单隐约听见了什么声音,是从楼上传下来的,他一口气跑到四楼,又上五楼,走道上静悄悄的,只有他自己重重的喘息声。

    黄单抹掉眼睛上的汗水,他往上爬,推开天台的小门,湿热的夜风扑面而来,吹的他脸上黏糊糊的,又燥又闷。

    天台上拉着一条条的晾衣绳,有铁丝的,也有绳子的,歪歪扭扭,那上面挂着几件衣服,大晚上的看了,就像是有人站在那里。

    黄单举起手机,手电筒发出的光四处扫动,没看到人影,他拨开衣服往前走,真要是跟凶手交锋,自己也不用怕。

    离开这个世界的时间没到,黄单拥有不死之身。

    不过,被肢||解,身体凑不全就难说了,黄单不自觉的胡思乱想,又在转瞬间停止,他不小心踢到了一颗小石头。

    小石头飞出去,掉在了角落里,落地的瞬间发出了清脆声响。

    黄单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往那个角落里走去,他听见了风吹动晾衣绳的声音,听见了自己的心跳,运动鞋擦过地面的声音。

    手电筒的光直射过去,角落里的一切暴露在黄单眼前,什么也没有。

    一滴冷汗滑过后心,黄单把手伸到后面,隔着t恤抓了抓,他蹙着眉心环顾周围,有些失望,随后而来的是沉重。

    原主才来没多久,黄单来的时间更短,很显然,凶手对这里比他们两个加起来都要熟悉,把自己藏匿起来了,他找不到。

    黄单从天台离开,下到四楼的时候,有人在背后推了他一下,他整个人往前栽,直接从台阶上滚下去,摔到了楼道里,一下没耽搁,就立刻爬起来往上跑。

    五楼有开门声,黄单原本要上天台的脚步一拐,跟站在门口的王志打了个照面。

    王志先开的口,“季时玉,你怎么在这里?”

    黄单看着王志,不说话。

    王志镜片后的眼睛瞪圆,“卧槽,你的头流血了!”

    黄单感觉不到痛,手一抹,看到血才知道自己额头摔破了,他随意把沾了血的手在衣服上擦擦,“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会在门口?”

    王志翻白眼,“我还想问你呢。”

    黄单面无表情,“是我先问的你。”

    王志徐皮笑脸,“这么严肃干什么,怪吓人的。”

    他把眼镜摘下来,顺顺额前的头发丝再戴上去,“晚上的生意比白天好,我这儿正忙着呢,到了凌晨还得研究研究关键词,调整一下店里东西的价格,事儿很多,不到两三点是睡不了觉的。”

    黄单盯着王志,不言语。

    王志耸耸肩,“本来我想给自己泡碗方便面的,突然听到外面有跑上跑下的脚步声,就好奇的开门看看是哪个神经病这么晚了不睡觉瞎折腾。”

    他咂嘴,“说真的,今晚我也是脑子被门夹了,换做平时,再大的动静,我都不会出来看。”

    黄单蹙着眉心,王志身上穿着一身超人的睡衣睡裤,脚上是人字拖,他目光里的戒备跟探究褪去,不是消失,是藏的更深。

    王志出现的太巧了。

    巧的让黄单不得不对他起疑心。

    黄单将他列为第一嫌疑人,“那你看到了什么?”

    王志伸手一指,笑呵呵的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咯。”

    “季时玉,你越来越牛逼了,头上出了血,还跟个没事人似的。”

    黄单不理会王志的调侃,他看看堆放的纸箱子,有大有小,杂乱无比,“这些纸箱子是哪儿来的?”

    王志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都是在超市收来的,打包用。”

    黄单的视线落在比较大的几个纸箱子上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志抬手去揽他的肩膀,“都这时候了,还管什么纸箱子啊,赶紧跟我进屋,我给你把头上的血擦掉。”

    黄单把王志的手拿开,弯腰去抱纸箱子,一个一个的往外面丟。

    王志一脸懵逼,“喂,季时玉,你发什么神经?”

    黄单不回应,他的速度越发的快,不一会儿就剩下最后一个纸箱子没碰。

    王志拉住黄单,“哥们,头被撞傻了?”

    黄单用脚去踢纸箱子,他没露出多大的失望,意料之中的一无所获。

    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观察王志的神色。

    黄单抬眼看王志,视线越过他,落在他背后501的房门上面。

    一直是空着的。

    王志的屋子在中间,可以从他的阳台翻到501。

    黄单进了王志的屋子,直奔阳台。

    王志把探出身子的黄单拽回来,“季时玉你疯了吧!”

    黄单往下看,五楼跟三楼的高度差了不少,楼底下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挑拨着人内心的恐惧。

    王志骂骂咧咧,“看个屁啊,快回去。”

    黄单发觉王志不对劲,他的腿在抖,身子也是,“你恐高?”

    王志的脸涨红,“对啊对啊,我恐高。”

    黄单看着他,一言不发。

    王志咬牙,“想笑就笑,别憋着。”

    黄单说,“不好笑。”

    王志愣住,他给了个白眼,“季时玉,你不是一般人。”

    “哥哥,你是不怕疼,还是不知道疼啊?血都快流你眼睛里去了,你还能跟我逼逼。”

    黄单不能被人发现自己没有痛觉的事,他蹙眉,摆出难受的样子,“跑来跑去的,忘了疼。”

    王志对他竖起大拇指,“真行!”

    黄单没让王志给他处理伤口,他自己上卫生间对着镜子弄的。

    镜子里的人鼻青脸肿,额头撞破了,掉了一块皮。

    黄单用了三哥给的药,他卷起裤腿去看膝盖,两边都青紫了一大片,渗着血丝,手臂也擦破了几个地方,触目惊心。

    没有痛觉,黄单处理起来,就像是在对待一具石膏,一个雕塑。

    王志推门进来,“要不要我帮你?”

    黄单说不用,他放下裤腿,直起身子看王志。

    王志不笑了,“季时玉,你看我的眼神很怪。”

    黄单说,“没有。”

    王志揪着眉毛,个头小,气势汹汹,“你敢说一下都没有?”

    黄单说,“我是被人推下去的。”

    王志吸一口气,“操,那还等什么,赶紧打110啊!”

    黄单说打过了,“刘大娘死了。”

    王志满脸惊愕,他好半天才喃喃道,“又死了一个。”

    黄单一直在盯着王志,他将整件事的过程都讲述了一遍。

    王志不停的抓胳膊,脸白的跟鬼一样,“卧槽,我看恐怖电影没被吓到过,听你说大娘的死,差点都要吓尿了。”

    他语无伦次,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这房子是老了些,怎么突然这么诡异了?妈的,我签了一年的合同,不会再有事了吧?”

    黄单说,“推我的人不在五楼,就在天台。”

    王志扭动脖子,“啊,你说什么?”

    黄单没重复,他看向窗户那里,“警方来了。”

    王志急忙说,“等等我,我跟你一起下去。”

    黄单看他一眼,“你不是害怕吗?”

    王志扯扯嘴角,“人多没事儿,走吧走吧。”

    警方一来,街坊四邻的就都陆陆续续出来了。

    众人知道出事的是刘大娘,顿时就陷入恐慌之中。

    又是三楼。

    黄单发现李顺跟周春莲都没下楼,赵晓也没在。

    王志也发现了,“403的孩子那么小,离不开人,赵晓从不看热闹。”

    黄单去跟孙四庆说话,王志跟着他,还笑眯眯的打招呼,很不合时宜。

    孙四庆对王志没好感,也写在了脸上,他把黄单拉到一边,低声说,“你没把事跟那小子说吧?”

    黄单说,“我说了。”

    孙四庆的脸一扭,想说什么又没说,换了个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现在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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