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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世界苏一遍-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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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一沣翘起嘴角,心里有着难言的雀跃。但同时,又有一道声音压服着他的雀跃,警告他,这是连想都不能想的事情。

    后来那碗面还是邵一沣自己煮好的。他脱了军外套,撸起衬衫袖子,动作简洁干练,一看就是惯常做的。

    闻樱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说道:“一沣今年二十二岁了吧?”

    “对。”

    “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他捞面的手劲一重,面条瞬间被筷子夹断,掉回锅里。他面上只平静地道:“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一沣看起来就像是会讨许多女孩子喜欢的类型。”她笑着道。

    “是吗?”

    他语气漫不经心,好像不太高兴,闻樱听了怕他误解,连忙摇手,“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你们现在不兴做媒,讲究什么自由恋爱。我就是想着,你若是有喜欢的女孩子,就跟你父亲说一声,免得他哪天想起来,兴兴头头给你指一门,你就该不乐意了。”

    这几年来闻樱和邵阁天的关系有所缓和,她虽然常拿文化段子噎他,但并不像原主一样禁止他做这做那,非要定下条条框框的规矩。因此邵大帅偶尔也会回一两趟大帅府,只不过在闻樱的刻意避忌下,相处模式与普通朋友差不多,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

    “母亲还是少操点心吧。”

    他放下衬衫袖口,重新将扣子扣上,冷淡地回应:“我没有喜欢的人。”

    小狼狗如今虽被拎去了军营打打摔摔,但每逢年节都要回来,遇上他生日,闻樱更是勒令他必须回家,所以比邵一沣早两天就回到了帅府。

    他十岁起就不再和闻樱同床睡觉,闻樱另外挑了一间房间给他住,因他无所谓,里面的装饰都是她一手操办的,专门置办了一个有一面墙款的玻璃柜,原是放置手表一类的器械,供他消遣,如今里面多了一把马牌撸子,即勃朗宁/9mm□□,是邵大帅在看过他惊人的组装天赋之后,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闻樱来到他房间敲门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推开门走了进去。

    邵廷玉在洗澡,她一边拧开浴室的把手,一边道:“一大早去锻炼了吗?

    浴室门刚开到一半,男孩子来不及擦拭身体,就蹲下身蜷到了角落里。

    “母亲……不要进来。”他抗拒地说道。

    闻樱忽而意识到什么,抿嘴轻笑了下,“我们小虎是害羞了吗?”

    他闷声不吭。

    闻樱体贴地退了出去,就在房间里等他。

    过了不久,浴室门被打开来。

    三年时间,小男孩的个头已经蹿到了与闻樱等同的高度。他穿着睡衣,头发柔软乖顺地贴着脑袋。因瞳孔黝黑,比别人要大一点,静静注视着人的样子格外地专心。

    闻樱看他头发上往下滴水,抽了他手里的毛巾,给他擦头发,“叫你多睡一会儿,男孩子这个阶段如果睡眠不好,会长不高的,知不知道?”

    “嗯。”

    闻樱替他擦干了,见他坐在椅子上一直没开过口,觉得有些奇怪,不由半蹲下来,“小虎今天这是怎么了,不想说话?”

    他想了想,强调:“……我洗澡,母亲不要进来。”

    “好,知道了。”她忍住笑,轻快地答应了,却见他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还有呢?”

    他和她对视了一下,偏过脑袋,慢吞吞地吐字:“难听,不想说……”

    少年变声期的声音生硬嘶哑,确实不太好听。

    闻樱“扑哧”一下笑了。

    她还记得小狼狗换牙的时候,说了句“难看,不想说”,就坚持不说话,非得她把他逗得不得不开口的时候,才拿手挡住嘴,飞快地说完之后又闭上了。

    他在这一方面,非常的执着有毅力。

    “变声期要一年,难道小虎一年都不和我说话了吗?”闻樱故作叹息,“哎,好伤心。”

    邵廷玉专注地视线放到她身上,见她难过的模样,便伸出手去,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晚间还摆了一场生日宴,因为邵廷玉的身份有别于邵一沣,再加上他自己的要求,爱面子的邵大帅便没有大肆宴请,只请了家里的叔伯兄弟等一众亲戚,倒不是专为这庆生来的,多是借着由头聚一聚,互通有无。

    但毕竟是大帅家的宴席,看在邵阁天的面子上,对着邵廷玉这么个小辈,众人也是好声好气,听说他如今就在军队里历练,更是夸赞虎父无犬子。

    等邵一沣落了座,这夸赞声就像转了风向,又冲他来了。倒像是他的生日宴一般。

    闻樱原是要安慰小狼狗,侧头见他安静地吸溜着她煮的面,见她看过来,还疑惑地歪了下脑袋,便笑笑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门房报说芈小姐来访,她邀对方前去小花园里喝茶。

    那里空旷,四处没有能躲避的地方,方便她们聊天。

    芈兮先拿出件包装精致的礼物,放到小洋桌上,“听说昨天你们家小的那个生日,送他的。”

    闻樱叫莹草收起来,正好将她支走了,“今天来又为了什么?”

    自从那次被叫破身份之后,对方隔几个月就要上门一趟。这在别人眼里固然惊奇,连邵阁天都一头雾水,不明白怎么小情儿居然有本事笼络了正房太太,但他乐见其成。

    唯她们两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芈兮第一次上门就和她交了个底,她已经做过许多任务,并且与她这样专门裁决堕落神使的角色交过手,输赢结果她没说,但闻樱也猜得到,如果是她输了,21又怎么可能让她再来一趟。

    但芈兮也说:“玩到这一世我也玩累了,输就输吧,最差不过是做个普通人。起初选邵阁天呢,是因为我喜欢这一款,年纪大的男人会疼人,不像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连自己要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呢,自从发现你来了,我对这些就无所谓了,你看看,要是喜欢我就送你了。”

    闻樱第一次碰见可以交流的“同伴”,见到她的态度,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神使都像自己一样,投入感情去获得别人的好感。对方或许是经历了太多的世界,做任务就像下一盘棋,所有的角色皆是棋子,任她把玩而已。

    她对此不置可否。

    眼下,芈兮听了她的问题,长腿交叠,连坐姿都显得风情万种,“我看你一直裹足不前,替你着急呀。最近一年我可是一直在疏远邵大帅,也不见你有什么行动。”

    闻樱摇了摇头,“我不准备选他。”

    “咦?”对方诧异,“难道你不知道像他们这种关键人物拿下的越多,评分越高吗?还是你嫌他年纪太大?”

    闻樱一顿,反问她:“你确定你要放弃了?”无论怎么看,芈兮都不像是会引颈就戮的人,虽然她说她已经累了。

    “我道为什么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对方莞尔,倾过身来,说秘密一般悄悄地道,“既然小樱花这么会替我考虑,那我也帮你一个忙吧。”

    “不需要你做什么,我自己……”

    闻樱一句话没说完,对方就一指压在她唇间,冲她眨了下眼睛,“你等着就是了。”

    闻樱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但对方不按牌理出牌,她虽然早就吩咐了人盯梢,却不觉得会有用。

    果然没等收到消息,到了晚间,她就知道了对方想做的事。

    她和邵阁天同床异梦多年,一直相安无事,纵使他回府住,她也会搬到客房去,把房间让出来。

    但这晚邵阁天多喝了两杯,竟是跑到她房间里来,口中说着胡话,什么兮兮已经好久没离他了,兮兮不希望离间他们的夫妻感情,除非他们生活美满,否则她都不会再理他。

    没等闻樱反应过来,就被他压制在了床上。

    年过四十,毕竟是在战场上一路厮杀过来的男人,没有给闻樱一点可趁之机。

    邵阁天一贯强势霸道的眼睛微微有些迷茫,眼眶红了一圈,看不出是酒喝多了的缘故,还是被喜欢的人伤了心。

    但他伸来撕扯闻樱衣服的手却一点都不轻,春衫轻薄,衣领的位置转眼就被蛮横地扯开了!

    闻樱有点可怜他,眼下却恨不得一枪崩了他和芈兮的脑袋!

    这算什么,奉旨上/床?婚内强/暴?

    这是她至今遇到过的最恶心的事情,饶是闻樱历练出了强大的内心,此时也有些无措。

    她去推人推不动,向后仰去看台灯的位置,男人却趁机俯下身,粗重地鼻息就喷在她脖颈间。

    这一瞬间,愤怒席卷她的全身,以至于微微颤抖起来。

    就在她强迫自己冷静的时候,忽地听见外头莹草的声音:“……太太已经睡下了,大帅也在里……”

    话没说完,只听得门“轰”地一声,传来震天的响声,有人破门而入。

32、军阀小狼狗(八)

    邵一沣回到大帅府,摘了手套丢给佣人,见平日灯火通明的宅邸黯淡下来,但厅堂里还亮着光,随口问佣人:“母亲睡了?”

    佣人恭敬地接了手套,回答:“是,太太回房歇下了,但特地吩咐了我们给您留灯。”

    “……知道了。”他垂下眼睑,只说了三个字,却仿佛含有无限的深意。这个家里也只有她在尽力维持,照顾到每一个人了。

    想到此处,他忽地问:“父亲呢?今天又是去了芈小姐那里吧?”

    “大帅今天倒是回来了,刚回来,喝了些酒,好像是往太太房间里去了。”

    “什么?”邵一沣蓦地抬眼,惊愕地看向他。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一瞬间,他眉目锋利,带着十足的攻击性。

    佣人往后瑟缩了一下,不明缘由地重复,“大帅眼下大约是在太太房里。”

    虽然他们也都觉得这是天下红雨的大事,但毕竟是正头夫妻,大帅突然回心转意也不是没可能,少帅这样的表现,是不是太夸张了……

    邵一沣在最初的惊愕过后,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他同样想到了这一层,两人是合法夫妻,父亲去她房里并没有什么不对。

    可说是如此说,他仍然发现自己心头隐隐地发颤,被一种说不明由来的恐慌席卷。他倏地握紧了拳头。

    因为这份即将失去什么的恐慌,让他不知不觉来到了闻樱房间所在的走廊上。他知道每回父亲回来,她都要避开住到另一间卧室里去,这代表她已经被父亲伤透了心,又或者根本就不喜欢父亲。

    他尚且没能理清这些想法的由来,倏地听见卧房里传出一声短促地惊叫,是饱含惊慌地女声。

    是她的声音!

    邵一沣三步并作两步迈到了房门前,却被莹草拦在了门外。

    “大少爷,您回来了?”

    “我刚刚听见里面有声音。”

    “啊您说声音吗,这个……太太已经睡下了,大帅也在里……”她含蓄地提醒,可还剩一个字没说完,就被人不耐烦地挥到了一边。

    邵一沣又一次听见里面发出不寻常的声音,他同样出入**,一听就知道这动静绝非普通夫妻欢好会有的动静。

    他脑袋里刚冒出一个念头,浑身上下的血液就仿佛被冻住了。

    这一刻,理智被全然抛到了一边。他不相信父亲会这么对她,却不敢有一瞬间的迟疑。

    在邵一沣撞破了门,出现在房间里的时候,闻樱才真正放松下来。

    可邵阁天这一次却是酩酊大醉,意识都不那么清醒了,将巨响抛之脑后,一心只想要身下的女人臣服于自己!

    就在他俯下身胡乱亲吻闻樱的脖颈时,陡然被自己的儿子擒住肩膀,从女人身上掀了开来!

    “爸,你发什么疯?!”邵一沣眼睛都红了,怒声质问父亲。

    邵阁天隐约听见儿子的声音,又不太确定,“一沣?”

    就在他晃晃悠悠地发昏时,闻樱捂住衣襟,浑身颤抖地跪坐起来,用力挥了邵阁天一巴掌!

    一时屋中皆静。

    然后,她抖着手,反手又是一巴掌!

    “混账……”她眼眶红了一圈,颤着声骂,声音又轻又难过,备受侮辱。

    邵一沣微怔。

    这是她曾经骂过自己的话,她骂人的词汇总是贫乏的可怜可爱,可他眼下再听,却猛然心酸起来。

    幸而当年只是一怒之下的反击,并非真心侵犯,所以她只是疏远了他。

    而如今,他亲眼看见她眼中深深的嫌恶,那甚至不是一种深恨,而是看社会中的人渣败类一样的嫌恶。

    说出去谁能相信,兵镇一方风光无限的邵大帅,会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待。

    然而邵一沣对父亲并无一丝一毫的同情,只默许她发泄。

    但即便有他钳制,邵阁天毕竟还是从枪林弹雨中闯过来的大元帅,他即便是醉醉晕晕的,好歹知道自己这是被人扇了巴掌,邵大帅的脾气一上来,立即勃然大怒,“敢打你爷爷我——”他震开邵一沣的手,手臂高举,眼看照闻樱的脸就要扇过去!

    就在这时,房间里传来一声“砰——”地枪声,窗台上的花瓶砸到了地上,碎了一地。

    越是大人物越惜命,对枪声尤其敏感,邵阁天立即停止了动作,心尖一颤就转过了身去。

    但还没等他从朦胧的醉眼里看见门口站着的是谁,陡然间,脑袋上一阵剧痛,失去意识,倒在了床上。

    门口刚放下枪的邵廷玉,冷冷地盯着他头顶流血倒下的身影,旋即,他的视线投向了闻樱。

    “母亲!”

    闻樱刚刚害怕邵阁天看见是邵廷玉开的枪,从而产生威胁到小虎安全的想法,也不知哪里生出来的力气,拿了台灯举起就砸下来!

    眼下邵阁天晕了过去,她也失去了力气,手臂一软,台灯摔落到地板上,她往后一仰的身体却撞入邵一沣的怀里。

    就凭父亲刚刚的做派,他眼下一点怜悯心都生不出来。

    邵一沣没去管倒下的邵阁天,而是将闻樱横抱起来。他看着一地的狼藉,对门口吓白了脸的莹草道:“去通知罗诚,让他过来收拾。”

    罗诚是他的副官,为人忠心可靠,会做出对他有利的安排。

    他将闻樱抱到门口的时候,邵廷玉的视线就一直跟着他到门口。

    男人军装上的肩章在灯光下反着冷硬的光芒,如同他现在凌厉的难以让人接近的状态,与他平日风流肆意的作风截然不同。他抱着闻樱的手臂健壮有力,而步伐沉淀着气势。

    少年的身材还远比不上男人结实可靠,但他手里握着枪。

    这个场景,仿佛与三年前的那一幕发生了置换。

    但即便他已经有了枪,仍然不能对他造成丝毫的威胁,更何况……

    母亲似乎已经失去了力气,唇间血色褪去,倒在男人的怀抱里一言不发,只在看见他的时候,目光里流露出关怀的神色,而后冲他摇了摇头。

    邵一沣低头捉住她的目光,瞥了邵廷玉一眼,口吻淡淡:“回去睡吧,我送母亲回主卧。”

    邵廷玉没有任何表示,看着闻樱的目光非常专注,一直到他的背影走远。

    闻樱一路都在压抑犯恶心的冲动,结果刚回了房,被邵一沣抱到了床上,猝不及防吐了出来,全呕在了他身上。

    她仿佛大病一场的人,头晕恶心,虚弱得难受。

    她曾在新闻报道中看见很多这样的信息,侵/犯、猥/亵、强/暴、每一个字眼都让她觉得不舒服。而轮到自己的时候,她才更加清晰得意识到,这种行为会给人造成多么强烈和深刻的阴影。

    以至于她已经脱离了那个环境,来到她熟悉安全的房间里,仍然感到那粘腻恶心的触感如影随形。

    一想到这,她胃里翻涌,再一次呕出声来。

    “怎么了?”邵一沣全然顾不上军装上的呕吐物,而是伸手去轻拍她的背,“不舒服吗?我去叫家里的医生给你看一看?”

    他的语气呵护至极,如是让**的那些女人看见,恐怕才会明白少帅真正温柔起来的模样究竟如何。

    “不用……”她抓住他离开的袖子,“你替我叫莹草来吧。”

    邵一沣握住她的手,冰凉得像在风里吹了一夜,他捂住替她暖着,道是:“有事没事,不能让我来做吗?”

    “……你的敬称呢?”

    邵一沣一顿,唤了声:“母亲。”随后低笑,“母亲有事只管吩咐我,我毕竟是您儿子,孝顺您是应该的。”

    她声音微弱,却是明显地嫌弃他:“……我才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

    “是是是。”他好脾气地应着。

    她这样明明白白的露出嫌弃的态度,反而让他放下心来。从刚刚起,他就隐隐担心她会因为父亲的缘故,再一次疏远他,甚至为此讨厌他。

    如果说上一次来自于她的疏远尚且能够忍受,那么这一次……

    他听见她“想喝水”“想洗澡”的指令,笑了笑,甘愿就替她去做了。

    他这副样子,别说旁人没见过,就是闻樱也没见过。毕竟继母和继子天生不对付,他对别人一副玩世不恭的风流样,对着她的时候,挖苦讽刺有之,调笑戏谑有之,从来没有正经样子。

    毕竟时人眼中,他的地位尊崇远高于她,他可以随心所欲,她却不能。

    而这次的事情,仿佛给了他莫大的刺激,闻樱不知道他究竟产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和想法。但确实是直如今,他才真正有了对女子的怜惜呵护,和甘之如饴的退让。

    直到看着他进入浴室放水的背影,闻樱才缓过了劲儿,开始怀疑起芈兮的用意。

    没等闻樱给芈兮打电话,隔了一日,佣人就来报说芈小姐来电。

    她不知道那晚的事邵一沣是怎么处理的,第二天除了邵阁天头顶缠了几圈纱布,听佣人说一大早就离开了宅邸,其他的事物没有任何变化,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她下楼接起话筒,开门见山地问:“芈兮,你到底想干吗?”

    “哎呀小樱花真是无情,喜欢我的时候叫我芈九,阿九,现在不喜欢我了,就叫我芈兮……”她似喜还嗔地抱怨着。

    “你疯了吗,让邵阁天做出这样的事?”闻樱全然不搭理她卖弄风骚。

    芈兮投降,“好,不跟你开玩笑,哎,难道你自己没感觉出来?我不下狠手,怎么推你一把……听说那晚大帅府热闹得很啊,还有人听见了枪声,谁开的,大的还是小的?”

    闻樱停下了话,尚且没有再开口,就听见电话那端原本纵情声色的靡靡之音,变成了惊声尖叫,随后还有打砸的混乱声。

    “不得了……”芈兮以一种又紧张又兴奋地声音,仓促地开口,“有人来砸场子,是我们少帅干的吧?还是你厉害……哎等等,你们先别抓我,我在和你们家太太说话呢……”

    电话挂断之后,闻樱扶住了额头。

    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疯子!

    但疯子也有疯子的厉害之处,芈兮当真没猜错,邵一沣得知是她怂恿了邵阁天,立即就号了一队人去收拾这女人。

    军阀时期,军痞子到处都是,比流氓还流氓,比无赖还无赖,这种砸场子的事做得得心应手,很快就把芈兮带到了大帅府,按倒在闻樱跟前。

    邵一沣冷觑她一眼,除了长相名副其实,是少见的美人,其它的,实在看不出她为什么能把父亲迷得神魂颠倒。

    芈兮在他跟前的表现还算正常,跪姿让她蹙眉,笑对邵一沣道:“少帅抓我岂不是多此一举?等你父亲一来,还是要放了我。”

    “等父亲到了,放不放你是他的事。”邵一沣冷冷地一笑,“现在谁敢拦我?”

    说着,他就找人当着众人的面,拿鞭子抽到她身上。

    闻樱冷眼看着,没有阻拦。

    纵使芈兮说得在好听,她也不会全然信了她的话,再加上那晚她受到的惊吓,不敢相信假如没有人发现,她最终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只是鞭刑而已,相信对经历过诸多大场面的芈九来说,只是不痛不痒。

    更何况……

    仓促地步伐声渐近,很快,邵阁天出现在门口。

    他看向闻樱时,额头上的伤隐隐作痛,这提醒他究竟干了什么混账事。

    闻樱如果是新婚妻子,他一个当过土匪的人不会有任何愧疚。但她为这个家付出了三年,将小儿子教养得这么好,连长子都能向着她,可见她付出的心血。

    在这样的情形下,他再做这样的事,连他自己都觉得龌龊。

    但话虽如此,他看见芈兮跪在地上,儿子的人拿鞭子毫不留情地打到她背上,直打得血迹渗出旗袍来,她眼睛水汪汪地看向自己,邵阁天忍不住心疼,立刻呵斥儿子:“你这是干什么!”

    邵一沣看也不看他,而是转向闻樱,问她道:“母亲可有想过,和父亲离婚?”

33、军阀小狼狗(九)

    离婚这件事,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还不能受到广泛认同,尤其是对邵大帅来说,跟过他的女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离婚是一件相当丢面子的事。而哪怕他再喜欢芈兮,也从来没有动过想要娶她的念头。

    因此邵一沣刚提出这个建议,他立即眉毛倒竖,大声斥他:“胡闹!”

    邵一沣只盯着闻樱看,闻樱却也摇了摇头。

    如果离婚,邵一沣也就罢了,她不可能再有机会接触到小虎。他眼下不过十来岁,她不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大帅府,即便她很快会离开,但是另一个“她”还在。

    所以,要离婚也不是现在。

    邵一沣在提议的时候,就曾想过这些障碍,看她果然被邵廷玉牵绊,不爽地挑了下眉。

    好在他提出这个要求,还有另一个目的。

    因为把离婚的事摆到了台面上,邵阁天意识到这次的事,儿子是完全站在闻樱那一边的,这无疑又一次提醒他做下的荒唐事。他不得不做出一个姿态来给众人看,只得暂退一步,任儿子去“处罚”芈兮。

    也算是给闻樱出了一口气。

    唯有芈兮在众人争议的时候低着头,背上是鞭伤带来的刺痛,而她勾了勾嘴角,不知道在想什么。

    婚没有离成,任务却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亲情线和爱情线都已经走完,闻樱同样从光源图中看出,小虎和邵一沣确实都落到了她的阵营没有错,芈兮代表的蔷薇花图案上,只有邵阁天一个,其它的光点不足以与自己相争。

    可就在她试图重回晋江空间的时候,却发现空间没有向她打开。

    前两次,只要她完成任务后,进入一个无人的封闭空间,脑海里一动念头,就能回到那个地方,但这一次,她多番尝试,仍然没有看到熟悉的数据空间。

    难道是又一次和人任务重合了?

    但记得上一个世界的任务结束后,她虽没有经历空间,也在生出念头时,直接跳到了下一个世界。还是说这是空间的又一个bug?

    无论如何,空间没有对她开启,她就没有办法离开这个世界,只能在这里继续生活。

    但闻樱万万也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整整七年!

    七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小孩子而言,每天都可以发觉新鲜的事物,打开新世界的大门,所以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对衣食无忧的成人来说,只是将一天的日子周而复始地过下去,等回过头才发现,竟已经过了这么久。

    在七年里她想了很多,其中考虑最多的就是为什么空间不再对自己开放。

    后来,经过多方面的分析,她记起了21所说的完成任务的条件,是她获取的信仰之力超过芈兮,如果从结果推导过程,她回不到空间,即她没有完成任务,也就是说她的信仰之力,还不足以压制芈兮,甚至有可能比不过她……

    那么光源图上的显示又该怎么解释?

    她直觉问题出在芈兮身上,她是自己所遇到过的最难缠棘手的堕落神使。一般来说,按照21曾经告诉她的话,神使因为擅自扣留了奉献主神的信仰之力,选择滞留在某个世界,所以无法来到另一个世界,而是会在她滞留的世界轮回转世,就像上一个世界的宋汐。

    可听芈兮的讲述来看,她似乎仍然经历了很多不同的世界。

    如果她能打破这个规则,那么在光源图上做手脚,也并非不可能。

    只是这份猜测没有任何的真凭实据,她也不可能从芈兮那里得到答案,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在这期间,21不曾出现为她解惑,只能由她自己推断摸索。好在经历了两次任务,她早已磨练出了耐心。

    这天,空气阴沉沉地将要下雨,她刚令莹草将晒的被褥收好,就听见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罗副官来了……”闻樱刚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便见对方神色不大好看。

    邵一沣的副官罗诚匆匆走进来,谢过佣人递上来的水杯,毕恭毕敬地对闻樱道:“少帅命我告之太太,今日大帅要回来用餐,还请太太避一避。”

    “出什么事了?”

    “倒不是什么大事。”罗诚顿了下说,“少帅与邵团长意见不合,险些开火,使得大帅大发雷霆,恐怕会殃及太太。”

    邵团长指的是邵廷玉,七年时间足以让他在军中如鱼得水,十三岁就领兵作战,作风野蛮强横,只要是被他瞄准的目标,必定会被撕咬下一块肉来,近年来十分得邵阁天得喜爱,直称有他当年的影子,军中大佬也不无称赞,风头甚至压过了邵一沣。

    因为邵廷玉给邵一沣带来的威胁,所以两人虽然在闻樱跟前表现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背地里却摩擦不断。

    这一次被捅到了邵阁天跟前,想必不是一般的小打小闹。

    闻樱没有听从邵一沣的提醒避开,而是令厨房准备了一桌菜,等他父子三人回来。

    邵阁天人到中年,虽没变得昏聩,但勇武不胜往昔,私心也渐渐多了起来,因多与芈兮厮混,甚至给她在军中搞了一个什么参谋的职位,即便只是个花瓶摆设,并无实权,仍引起了不少争议。

    他最先到,在长桌首位落了座,跟闻樱点点头。每回看见家中小妻子,他总是会产生发憷的感觉,这在当年的荒唐事之后更甚,因此这两年连话都少了。

    邵一沣随后即至,脱了军装外套,留里面一件军式衬衫,人愈发英挺不凡,神采焕发。战场上的血腥气全然不闻,仿佛他仍然是笑看声色场中莺歌燕舞的少帅。

    看见闻樱没有避开时,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而后又像是拿她没办法,笑摇了摇头。

    “母亲。”

    闻樱正布碗筷,就听见一声微低的少年嗓音。

    她转过身来,看见来人肩头淋了雨,忙拿手帕给他擦雨水,“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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