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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好丈夫-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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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文昌的脸色可不好看。

    ……

    转眼就是深秋,细格窗子全都遮挡了起来。

    季青辰回了明州城的季园,在河道码头自有劳四娘殷勤接住。

    她久未回来的河房门窗前一层月白绢幕一层深蓝绢帐地避风,花盆里的花树换了秋日的雪白小玉兰。

    “大娘子。”

    劳四娘一脸喜色地进了河房,季青辰正揭起了窗帘,看着深秋里天青色的河面。

    “大娘子,王安抚使大人已经被罢官了。”

    秋风萧索。季青辰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知是该庆祝还是苦笑。

    “小韩大人呢?”

    她也不喜欢养官伎的王仲文,但这人只是大韩、小韩的替死鬼罢了。

    从王仲文养官伎到朝中权贵公然地卖官受贿。在支持“存天理灭人欲”的道学士子们看来,这分明都是因为高官们不知修身养性,素质太低。

    这之间一旦联系起来,士子们议论纷纷。天下骚然。

    官家都不得不下旨。让王仲文去职回家养老。

    这自然还是孙昭一系的反击。

    她不由得想起了陈文昌那一天不快地质问:

    就算二郎是在金国为大宋尽忠,但他求功如此心切而不顾节义伦常,明明可以逃回而屈侍金人,她难道一句也不曾责骂过季辰龙吗?

    这和为了求官而贿赂大小韩又有什么区别?

    她当然也可以反驳二郎是为大义不顾小节,但她实在是清清楚楚地知道:

    季辰龙留在金国可不是为了大义。

    一来,李海兰还在金国后宫。

    二来,季辰龙只是知道,他唯有冒这样的险。立这样的功,将来回到大宋才可能取得官家信任。他才能在朝廷中好好谋一个有前途的官位。

    只有立了这样的殊功。他才不会因为夷人出身而被猜疑。

    他才能一展所才,不负平生抱负。

    “求官之心太过!”

    陈文昌当时就是这样一针见血。

    而她面对着他这样考出来的举人,面对陈文昌压根没打算出仕为官的人生,她想骂他两句迂腐都找不到有利的切入点。

    而且,她也不想再让陈文昌觉得她嘴巴厉害,不肯饶人。

    尽管她心里一直在欢喜,二郎出仕做官,他和三郎终于不用兄弟相争了。

    “大娘子放心。小韩大人现在哪里还有功夫来为难我们?”

    劳四娘笑着回答,

    “黄东主来了信,请大娘子回京城,刘家村的书院现在要推举山长了。”

    季青辰现在头痛的不是要她命的小韩大人,而是新书院的“校长”人选。

    山长本应该是王世强。

    但看着京城里孙昭一系罢免王仲文的声势,陈文昌绝不会让山长之位落到王世强手上。

    王世强那就是四明书院的出身,浙学一系“经世致用” 的中坚。,

    “似他这样只知追名逐利,却不知修身养性。才会有当初悔婚另娶楼夫人之事。”

    她几乎都可以想象到陈文昌要说的话。

    让王世强当山长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陈文昌要是和王世强一样的脸皮厚,他甚至都可以说,道:

    “青娘,我自然要为你出上一口气!”

    ——叫他敢悔婚!

    “没见到我都避回明州城了?亲事在即,我难道要为了王世强的山长之位去和陈文昌争吵?”

    听得她这样说话,劳四娘连忙劝说道:

    “大娘子。陈公子这一忙,在京城里这许久又是一封信都没有。根本顾不上关心大娘子你了。你何必让他去争这个山长之位?”

    季青辰自然不可能因为自己小小需要,就去耽误陈文昌的生平志向。

    京城里如此沸沸扬扬的时候,楼云从福州启程。北上从洞庭湖进长江,准备去江北边军巡查。

    他刚出京城到任福建安抚使,官家又在京城里发了谕旨。让他转调长江江操巡按。

    这时,他就收到了京城里的种种消息。

    有人在京城里散播着小韩索贿卖官的证据。

    偏偏散出去的这几桩事件里,当初和韩府争官失败的都是宗室、勋旧子弟,他们虽然不及韩府势大,哪里又是好欺负的角色?

    顿时就捅了马蜂窝。

    “大人,楼叶说,那些送贿官员从西北买玉石进献给小韩。京城里的玉石铺子大半在都有勋旧人家做靠山。把这些证据散播出去人也是两名秀王府的家仆。”

    从泉州水师转调到长江江操军里吃兵饭的楼大。仍然是英朗的模样,一身青绢袍外缚深红色舞狮腰带,生得是高大威猛。

    他此时已经是八品的武官。

    他押了江船到长江码头上迎接楼云。此时也笑嘻嘻地禀告着京城传来的消息。

    “大人,楼叶说,他一直查到了秀王府。这件事应该是确凿了。秀王府敢和大小韩作对也是理所当然。”

    楼叶因为妹妹在京城,所以就被留在了那边。负责传递京城变化。

    而他所说的秀王府。是孝宗皇帝没有被高宗收养做太子前,他本来出身的宗亲人家。

    也就是说,秀王府是当朝官家的亲生祖父家中。

    “楼叶还得好好学一学。”

    楼云叹气摇头。

    他一听到“西北玉石”四个字,就心知必定是季青辰。

    京城里的玉石古玩铺子当然都要傍着权贵人家才能开办,但能从西北运玉石宝货到榷场,再从榷场卖到京城,这只能是在西北买了驼队的季青辰。

    楼大听了他的教,这才恍然大悟。

    “大人……”

    他早听说了楼云向季青辰求亲的事。心里奇怪他怎么不留在京城。

    但看着楼云现在坐在舱窗前,没有戴帽的发髻上丝丝乌发随江风起舞。

    他剑眉星目。神色淡然。

    楼云看起来情绪不高,但也并不是垂头丧气的样子。

    楼大反倒不敢问他。

    他更不敢把楼叶传来的另一则消息告诉他——陈文昌斗败了王世强,抢到了新书院的山长之位

    然后,他亲自去明州城接了季青辰回京城。

    陈季两家在冬至大节后就要办亲事了。

    楼云每十多天都能从楼叶那里收到季青辰的消息。

    现在,他突然见得楼大吞吞吐吐漏掉她的事,他自然知道是他们要成亲了。

    他坐在船窗边,看着江天辽阔。

    他突然间想起了李海兰吹的那一只哨曲。

    无论鱼儿飞得多高,那怕飞到了天空中,看到了大江的过去和将来。

    它们最终都要随潮浪落,回到江水里。

    无论他心里对季青辰有有多少的情愫,无论她和陈文昌到底是不是能白头到老,他也不得不看清在她心里,他就是比不上陈文昌。

    江风拂面,江边山起鸟飞如宣纸上弹墨点点,看清了反而是一件好事。

    他这样自我安慰着。

    “准备贺喜的礼单吧——”

    他甚至都觉得,他应该拿出失败者的足够气度,好好地祝福他们的新婚之喜。

    突然,他瞥到了楼大的腰袋,却见得斜插有一只玉萧。

    前几天他第一回看到时,本来就是一直诧异,便笑道:

    “这萧我看着眼熟。”

    楼大顿时垮了脸,神气沮丧得像是他快要活不成的模样,哀求道:

    “云哥,你能不能去劝劝窃娘……”

    林窃娘要成婚了。

    这玉萧本就是她最喜欢的乐器,是她七岁家中被问罪抄没时,她留下来的唯一物品。

    脱去伎籍之后,她就把这玉萧留给了楼大。

    “她怎么就一定不愿意嫁给我……”

    楼大人高马大,眼睛里却含着委屈的泪。

    他毕竟也就是二十来岁的小年轻。

    “强求不了的……”

    楼云叹了口气,同情地看着自家的兄弟。

    他耐心地听着他唠唠叨叨,说着他和林窃娘的过往,比如他楼大如何地英俊帅气,他现在的八品官职如何风光,他的一腔深情怎么就不能打动她……

    她居然就在绍兴府里找了一户不大不小的人家,相中一个不丑不俊的商人,带着嫁妆和别人成亲了。

    “……”

    楼云觉得,这简直就是自己的翻版。

    尽管他比楼大这小子强了无数倍,用的情更深……

    结局却是一样。(未完待续。。)

194 平静分手

    楼云伸手借了楼大腰袋的那一支玉萧,试了试音。

    空灵的音色让他想起了泉州城的四年,想起了林窃娘在泉州城可称第一的技艺,还有她从小流离的身世。

    ——官宦贵女最终嫁为了商人主妇。

    虽然无关情爱,其中的伤感失落之处却和他的心境如此相似。

    他启唇就萧,吹出了一支清曲。

    曲声间歇时,他用玉萧轻击着窗框,拍节而歌……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君思我兮然疑作。

    雷填填兮雨冥冥,猿啾啾兮狖夜鸣。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

    楼大听着这《山鬼》情歌,头一回听出了些自己的伤心。

    他以前觉得这歌里的意思和自己没关系,山鬼思念“公子”而不得,才会唱出这样失意的情歌。

    楼云老是喜欢听,那是因为想起了他的初恋。

    但此时他却明白,被意中人抛弃的感觉那是不分男女,不分鬼怪神人。

    都是一模一样的伤心。

    前些日子,因为楼云把他调往了江操军里,他在长江上,经常会看着绍兴府的方向发呆。

    他只是盼着林窃娘突然改变了主意,坐着一只小船,回过头来找他。

    所以,当他突然发现。楼云的眼睛透过舱窗,也呆呆凝视京城方向的时候。

    他更加伤心了。

    遇上失恋这样的事情,楼云和他一样无能为力。

    贺婚礼单早早送到了楼叶手上。楼叶虽然心里为楼云难过,只能按礼单认认真真准备着礼品,要赶在冬至节后送到京城陈家别院。

    然而冬至节过了,新年过了,第二次冬至节之后,季青辰在第三年的深秋时分走进了京城谢府

    她仍然没有婚配。

    而她前脚刚进府,陈文昌后脚就快马赶到了谢府门前。

    下马的他看到了她走进去的背影。

    “公子……”

    随行伏虎不知怎么劝才好。“要不,咱们回去吧?”

    一年多过去,已经成为了太仓学院山长的陈文昌苦笑一声。摇头道:

    “她都让谢家出面和孙师傅说了。我们这事也拖不了了。”

    当初他和季青辰刚到在京城时,因为长辈不在,脸面不好看。

    陈家是托了孙师母出面,季家虽然没借到老养娘。但仍然是搭了谢府的面子。

    那时。京城里人人都以为陈文昌和季青辰的婚事,是孙御史和谢宰相府帮衬,自然风光。

    季青辰独立操持亲事的过往,外人是不知道的。

    现在快两年过去,谢七娘子已经出嫁,和王世亮一起住在京城。

    这回她听说这两个冤家终于要把亲事了结的消息,匆匆赶回娘家。

    她把自己作闺女时的居院,借给了季青辰。

    季青辰披着缀毛彩锦披风。站在了残叶满院的小院里。

    阳光透过干枝,落在了赤黄深红的乱叶上。

    南方的冷雨晚上落。太阳升起时就消失不见了。

    寒气侵人,因为谢七娘子有赏落叶的嗜好,所以在她出嫁后,这院子在秋冬仍是不扫庭院,这两月积了满院子的残叶。

    所以,她听到了陈文昌踏着碎叶走进来的脚步声。

    她转过头去,看到他瘦长脸,深深的单眼皮,漆黑的眼。

    他在深寒里披着白色鹤肩,长身玉立在院门前。

    这一两年来,她和陈文昌争吵,相处,再争吵再努力相处,到现在已经是无以为继了。

    能让他们心平气和,面对面商量分手的原因不少。

    其中之一是因为楼云这两年远离京城,根本没有插足于他们之间。

    于是,她和陈文昌彼此也看清了。

    “你刚从太仓书院赶过来?”

    她微笑着,看着他肩上点点冰融水痕,“我听说太仓那边下雪了。”

    说话间,外面有谢家小厮抬着火盆走了进来。

    季青辰暂充了主人,叫他们开了书房的门,把驱寒湿的火盆摆好,暖笼架上。

    她和陈文昌一起走了进去。

    落座时,只要一看是谢药头那小子来送热茶,她就知道谢国运也回来了。

    他说不定就在院子外面竖着耳朵听动静。

    官家昨天突然开口,问她要不要赐婚成亲的事,想必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正是因为官家的多管闲事,逼得她不得不连夜送信到太仓书院,请陈文昌马上来京城。

    总不至于把皇帝的话当是没听到?

    刘家港的书院建好后,她又在太仓的荒地上建了一所书院。

    刘家村是上院,太仓是下院,因为唐坊工坊附建在了太仓入海口,再加上唐坊又有三百户坊在附近落籍,所以反倒是下院的学子招得更多。

    她嘴里的太仓书院经常就是指下院了。

    这些日子,她和陈文昌相隔两地,免得见面生怒。

    其实,要不是官家多嘴,说不定就这样维持下去。

    她深知,陈文昌对她是绝不可能说出“咱们还是别成亲,否则日子过不下去”这类话的。

    “官家怎么突然提起咱们的亲事?”

    陈文昌眼睛盯着桌面,用手指捻着茶盖,苦笑着叹了口气。

    他这两年,知道这门亲事出了麻烦。

    但他思来想去,季青辰小毛病多,但半点错处也没有,她怎么能反悔?

    宁可成了亲,他就一直住在太仓。分居两地不见面也不是不能做夫妻。

    “过几天要去郊祭,我进宫里跟着命妇们排演出城的仪式。正好遇上了官家路过。”

    她未尝没猜疑是不是楼云在官家面前进了什么谗言。

    这位楼大人如今权理了淮东节度使的官位,算得上是位高脸俊的最佳女婿人选 。

    偏偏也一直没有订亲的消息。

    “可能是官家记恨我嘲笑他的事情。所以故意找事吧?”

    她只能这样猜测着。

    这一两年。如果说楼云还和她还有联系,只有他前阵子突然送来了一封铺户驿站传递

    的密信。

    信上说官家准备调他去淮东,应该是接替贾父的职位。

    早在贾夫人的小公主生下前,官家就以贾夫人有胎为由,封了她做婉仪,又升了贾氏一门的官职。

    贾父因为被升了职,就被直接从淮东调回了京城。

    那时。谢夫人没怀胎,也同样被升为了充仪。

    她那时偶尔嘴多,在谢府里悄悄笑着说。官家迟迟不立皇后,这样左一个右一个都升上去,他说不定就是要等着后面还有没有家世更好,更美貌的宫妃进宫。

    所以。昨天官家正好去了皇后宫中。当着谢皇后的面,赵扩突然笑道:

    “文安夫人,你迟迟不成婚,是不是心里对陈山长和楼卿不满意,这样左一个右一个

    地耗着,还等着更俊俏的郎君?”

    “……”

    多亏当时命妇们都在坤宁宫外看两头驯象排演,只有皇后忍笑听着了官家这调侃的话。

    否则她的名声就要臭大街了。

    ——官家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如今被封了八品文安县夫人的她,只能在官家面前这样陪笑暗骂着。

    楼云他没成婚。不是为了给你尽忠?

    一年前,楼云在公文密信上说。他到了淮东,整训边军,季辰龙在金国就会直接与他密

    信来往。

    只有于北伐有功,他会保举季辰龙在大宋的官职。

    而她,当然也把这件事通知了在楚扬边州里的三郎,让他的兴盛船帮全力协助楼云。

    ——公平交易。

    “要不,就按官家的意思,我们成亲算了?”

    眼看着季青辰铺纸观墨,把笔塞到了他手上,被她逼着写退婚书的陈文昌无奈苦笑。

    “也许成亲了,我们天天在一起,就自然不会争吵了……”

    他迟疑地看了看桌上精美雪白的暗纹芙蓉纸,又看了看眼前的女子。

    季青辰的容貌和当初与他同船来大宋时一样,明媚鲜艳。

    她回过身,安闲地坐在暖椅上。

    窗外的冬枝树影透过来,落在了她的额头两颊上,衬映出她白瓷一样光洁的脸庞,串珠的金额饰下是她灿烂如星的双眸。

    火盆里的艳红银炭跳动着点点星火。

    这两年,他总算有了自己的书院。

    她也受谢皇后殊恩,加封了八品的文安县夫人虚职。

    过两日,官家三年一次的郊祭仪式里,因为皇后的安排,她也有资格和四品以上的外命妇们一起参加。

    如她这样,二十二三岁的女子在大宋来讲,已经过了婚期。

    但自从陈季两家要退亲的风声传出去之后,无数想走她的门路巴结皇后的人家,就已经遣官媒来打听消息了。

    陈文昌觉得,要不是自己在中间远去了吐蕃一次,根本不会耽误她这样久。

    “陈山长。”

    季青辰叹气失笑,劝着这位太仓书院的山长,道:

    “不退亲也成。你以后不要老埋怨我脾气不好,小心眼,不贤淑,嘴巴刻薄。”

    “……”

    陈文昌觉得,只要她改了隔三差五拿话来刺人叫他不痛快的毛病,他们根本就不会吵架。

    尤其是他斗败王世强,抢到了刘家村太仓书院的山长之职后。

    唐坊的那些《地理》、《数学》课本是不错,但《生物》、《物理》那些是什么胡扯的内容?

    他办的是私学,和太学、宗学这样的官办学校不一样。

    把这些课本放进书院蒙学里,是谢皇后在官家面前说项,报备过的。

    所以,这些倒也罢了。

    接着,她仗着在书院里捐了款子办了学田,强行要求在四书之外再开课。

    比如“讼学”、“帐目学”之类,专门培养一批穷苦学子学习那些物理、化学、做生意的帐目,另外让他们做船模。

    她还说毕业了,他们要考科举就考,但她可以包他们去太仓的船厂做兼职管事。

    弄得书院里人心浮动。

    天天想着怎么赚钱养家,“天理人欲”完全就讲不下去了好不好?

    这不明摆着是“经世致用”吗?

    完全不能忍。(未完待续。。)

195 往复迟疑

    陈文昌想着这两年来,十次里他也能吵赢四五次。

    但每次吵赢后她都要阴阳怪气地刺人,寻着他那些朋友在的时候故意给他难看,逼着他答应在书院里设课。

    他现在在外面已经没有朋友了好不好?

    浙学一系的知道他是孙昭的弟子,对他严防死守,

    孙师傅那一系的人虽然都和他关系不错,但近年来也纷纷指责他办的书院倒向了浙学。

    他在无奈中,还是把退婚书写完了。

    一式两份地各自收好后,季青辰起了身,客气送了陈文昌出院门。

    陈文昌走不了几步,想着这两年的情份,想着他忙着出外、交友、办学时,她一直打理着他的产业,外面人人都以为他们必定要成亲。

    退了亲,她以后可怎么办?

    他的心又软了。

    “青娘……”

    不等他开口,季青辰顺便又提醒他书院里的事。

    那些学了讼学将来专门靠写状纸吃饭的学子,自己组了一个业嘴社的社团。

    这却被山长陈文昌一口否决。

    要说这样的“讼学”社团在大宋上千座私学里也不少见,并不是只有太仓才有。

    总不至于人人为了修身养性都不赚钱吃饭了。

    季青辰身为学院田庄的挂名管事,觉得这太不讲道理了。

    于是,他与她在院门口争论了几句后,季青辰懒得和他废话。一顶“古板学究,不容异议”的帽子扣在了他的头上,把陈文昌气得脸上变色。

    他这一两年久经沙场。早就不会被她欺负,马上就回嘴“无知妇人,唯利是图”。

    互喷到了人参攻击的地步,声音难免就要拨高了,但这里到底是别人家中。

    为了不让谢府的人看笑话,他们各自忍着脾气,维持着勉强的礼节互相告别。

    陈文昌一边气冲冲向外走。一边在心里想着:

    多亏退亲了,否则得被她气死。

    另外,他的母亲陈老夫人一直在泉州城送信过来。说是身体不好想念小儿子。

    他在书院里分不开身,实在也是想成亲后,让妻室回老家去为母亲侍疾的。

    但这话,他对季青辰说不出口。

    母亲因为埋怨这个将来二儿媳妇。一直吵着把八珍斋的股份全给大哥。

    季青辰只抓着明州城两家合开的新货栈没放手。家里的聘礼从没有多问过。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脚步一顿,想要回头。

    她毕竟不是那般真的唯利是图,他心里是清楚得很。

    她只是和他有些想法不一样。

    可是这退亲后,他倒也罢了,季青辰以后说亲事就难以说到家风严谨的厚道人家了……

    眼看着他又走了回来,停在了枯树横枝下。

    季青辰本就一直在院门前发怔,突然又见得他的身影。心中微颤、

    陈文昌固执古板,喜欢在外交游。朋友多了就完全不落家。

    别看他现在没有在父母身边孝敬,但正因为这样,凡是父母相关的事,他都是不分对错一味退让的意思。

    聘礼嫁妆之类她要是敢稍有意见,他就敢玩失踪,十天半个月信息全无。

    但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对得起她。

    她何尝不想对他说一句,索性闭着眼成亲,一切都看命吧。

    “你放心。我有自己的办法,不叫外人说我的。”

    她微笑着,看着陈文昌走近到她面前,他知道她心眼多,看了她半晌后,终归叹道:

    “以后不要再在背后说官家闲话了。有事就叫人去太仓找我。”

    “……好。”

    这回,她没有喷他一个敢叩阙上书的愤青,他竟然敢埋怨她说官家闲话?

    谁知道赵扩拿话挤兑她,这其中没有半点是因为陈文昌这个不安定分子?

    陈文昌的身影终归是渐行渐远。

    在她眼中消失了。

    天空阴沉了下来。

    云层里飘起了雨,夹着雪粒。

    稀少的雪粒晶莹可爱,纯洁无暇,但落到了树边的泥地里,毕竟就了无痕迹。

    季青辰怔怔在京城第一场寒雪中站住了。

    从当初陈文昌远到东海来提亲,到现在差不多就是两年多时光。

    她对陈文昌的感情,也许情爱占了三分,求个平静安闲占了七分。

    可惜的是,吵来吵去什么平静安闲都没有了。

    为了不让谢七娘子过来安慰她,她叹了口气之后,回屋子里自己坐下。

    她仔细看了一遍两家合议的退婚书。

    陈文昌将来会是个好夫君。

    这一年多他独自居住在太仓那边,暗地里向他提亲的人家也不少。

    他并没有应。

    尽管她听说,有书院外聘经师的女儿对他倾心已久。

    那女子是太仓本地的书香人家出身,父亲和陈文昌是一样的道学士子,事事支持于他。

    平常书院里的杂务,父女俩也经常会帮着陈文昌打理。

    而她之所以非要退亲,其实也是被官家所激。

    这事已经拖不下去了。

    她甚至都想过,如果和陈文昌成婚,年节时在一起过几日,平常分居两地并不是不能过下去的……

    生了儿女之后,说不定就越来越好。

    可惜,连季辰虎那蛮汉都觉得她想得太美了。

    “阿姐,你要是成亲了,你就来楚州劝劝七娘,别老是和我争吵了。”

    他是这样写信过来的。

    她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他和许淑卿虽然一直争吵不断,却已经成婚了。

    许淑卿到了楚州待嫁的时候。还因为季辰虎在外面喝花酒而闹了一场。

    但这都没挡住她要嫁给三郎。

    她何尝不是因这件事,更明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意思?

    到了第二天。小心眼男人赵扩为了郊祭大典开始独居,不入皇后和妃嫔之宫。

    皇帝斋戒了三天后,老天爷十分给面子。

    阳光正好。

    皇城北面的丽正门大开。

    赵扩一身祭礼冠服,坐着玉辇车,带着皇亲、文武百官、命妇、宫干、乐工到城郊进行郊祭。

    三年一次的大祭,十二头白色驯象开路,禁卫封道。举城围观。

    彩旗绵延数里,遮日挡云。

    季青辰自然也在这按礼有六千人的庞大队伍之中。

    她属于这一次“郊礼总务局”下面的,坤宁宫皇后殿外务女官。

    不论是效礼总务还是她这样的外务女官。都是临时职务。

    效礼总务官是秀王府的嫡孙嗣子赵绵宁,算得上是官家的嫡亲堂兄弟。

    皇后殿的内务女官当然是谢掌司。

    她这样的外命妇就是替着女官、内侍在外面跑腿,俗称女帮闲。

    她要提前一两个月就在路上安排洁净住处,奉供御膳之外的精细饮食供内官们挑选。

    外加和各宫妃子们的外务女官打交道。

    “还请姐姐回禀娘娘。刚才是因为一头象受惊了。把象背上的蕃人颠了下来。好在只是摔折一条腿,没有性命之忧。官家已经下旨让总务秀王孙好生优恤,不可重罚了。”

    她一头汗地跑着,追在皇后玉辇的旁边。

    阳光下的空气还是寒丝丝的,她快嘴快舌地把前面发生的乱子禀告给了与皇后同车的谢掌司。

    玉辇由二十四名宫人抬起,走得极慢,她之所以额头冒汗,不是因为追车。

    而是因为她经办的事情出了岔子。

    所以她才抢了小史内侍的差事。到了玉辇边唤着谢掌司。

    “姐姐,我本来已经安排了北郊的玉音观做皇后娘娘的驻陛之处。”

    她压低声音刚提了这一句。板着一张脸像是天下人都欠了她一吊钱的谢掌司顿时就脸色难看起来。

    “怎么,是贾贵妃又找咱们的麻烦了?”

    季青辰最喜欢这谢掌司知人情,连忙点头,陪笑着道:

    “贾贵妃跟前的林都指挥使夫人来寻我,说贾贵妃原本订下的径山寺离着那夷人断腿的地方太近了。是正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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