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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好丈夫-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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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沉默着挤出了公堂。

    “大娘子?”

    她刚吩咐姬墨去明州城,让他把以前随行到泉州的一名坊丁召来。

    一辆马车停在了大理寺衙门外。拦住了她的去路。

    护车的俊马上,是风流倜傥的谢十三公子国运。

    “师妹。我七妹说,今天时机正好,她邀你一起去道清堂姐家坐坐,为你引见。”

    早就等着的谢国运把她接回谢府,她当然也没拒绝。

    她一到了京城,就巴结地来谢府找师兄述旧情, 又有谢七娘子不时找她说话。她已经是谢府的常客。

    至于韩府,反正总有王世强在,他自然会编理由。

    他自己老婆也和谢府有亲戚关系呢。

    所以她熟门熟路进了谢国运专用来作画的轩堂,和谢七娘子一起欣赏了他早近得意的一副画。

    看了画,她更是头痛。

    这人明明没见过,却把那夜的事画了出来。

    依旧是泼墨山水的笔法,画出了白浪凶涛,夜晚中三四船在海中相撞。

    刀光剑影,厮杀正酣。

    海贼们当然被画得相貌丑陋,神情猥…琐,义士们却也没有得到谢国运的厚待。

    季青辰看着画中明显是义士首领的人顶着楼云的脸,被画成了猪肚短脖子,丑得不忍入目。她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赏了画,她感叹着,说出:

    “立意如此高远,画技合南北两宗之长,自成一体,不是师兄谁还能画得出来?”

    这类胡扯满足了谢国运的虚荣心,恶心到了谢七娘子后。她和谢七娘子出门去见谢道清。

    出了谢府二门时,她遇上天天到谢府报到的楼云。

    她这回也没有见着影子就绕远路避开,而是在穿花廊道上远远向楼云施了一礼。

    谢过他那一夜的海上救援之德。

    “……”

    隔着一片芍药花海,另一条穿花廊道里的楼云表示很震惊。

    他完全不明白是为什么,他只能按捺欢喜,风度翩翩地表示了免礼。

    然而,他转个头就找个没下人的角落,摸摸脸,摸摸衣裳。

    他用疑惑兴奋的眼神,询问着同行的谢纲首谢国兴:

    他最近做官很努力,做人也很踏实,没有上酒楼也没有逛瓦子。除了审案,他天天忙着和谢深甫商量着怎么选出个厉害族女,送到宫里和吴太后恶斗到底。

    季家没有理睬,他还是把草贴子、细贴子送了一遍又一遍,不等人家拜堂他是不会停的。

    今天,他是不是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

    谢国运违心地扭了脸,咳了咳,“大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外蕃夷女的性情你真的不用猜,你只要看她在干什么就行了。

    陈文昌忙着在京城各处学馆串…联士子,并肩骂战。他叔叔陈洪也被你踢到了温州去办事,不让他帮着打理亲事。

    但人家季坊主以前可是准备过一次婚嫁的。

    谢府里碍着楼云的面子,没借出府里的几个老养娘出面帮着她操办,但她也根本不需要别人帮。

    这人办亲事的手法老练干脆。

    谢国兴觉得,季青辰要是个男人,她这干练劲儿就像是不知道成过几回亲了。

    别说陈文昌现在忙着,只能把身边小厮驭龙、伏虎都送给她用着,让陈家别院管事天天去她家里候着听她吩咐,准备亲事。

    甚至连陈家在京城郊外的田庄,近百亩的水田遭了潮灾,管事来向主家诉苦。

    他也委了季青辰帮着他去查损失,花钱给家里的佃户们贷青苗,让他们重新下种。

    虽然未成婚,并不合大家的礼数,但所谓男主外,女主内,也就是如此了。(未完待续。。)

173 亲事琐碎

    ps:  抱歉,昨天那章有点仓促,发出后马上小修了一下。把结尾一百字移到了本章的开头细写了。前一章补充了一些其他细节,最后字数是在收费外增加了100字。

    还请亲们留意,并没有重复收费。

    给亲们带来了不便,本章4400字以表歉意。

    另外,这些日子事情多,在后台自动更新,对亲们的推荐、评论、打赏、礼物、评价票、粉红票票都没来得及致谢。不好意思。

    鞠躬感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

    季青辰去京城东门青园坊时,还顺路走了两家酒楼。

    她坐在车上,让跟车的小厮驭龙去问了送酒席到家里的价位。

    因为陈文昌在外面交游串…联的事情太多,没手机没电脑,全靠人力。

    驭龙和伏虎虽然被他送来给她跑腿,准备亲事,但这两个小厮机灵能干,也要轮着去他身边侍候的。

    今天伏虎就跟着陈文昌去了太学。

    离着未来皇后谢道清的家门还有两条街的地方,季青辰又亲自下了车,去了桥下人市里。

    她找了等活计的喜婆和花娘,向她们问价。

    谢七娘子因为没借人给她,当然就心甘情愿地在车子里等着。

    季青辰在谢府的时候,就差人去家里接来了同在京城的许淑卿。

    她带着许淑卿上前,在人市里连问了七八堆人的价钱。还留了她在京城的地址,约了两个喜婆上门再相看。

    一直等到她上了车,又去了谢道清家里说话。喝了一盏茶出来后,谢七娘子才在车里子感叹摇头道:

    “季姐姐,你这婚事……”

    季青辰已经听过了无数人的感叹,人人觉得陈文昌到了京城里,他们两家的亲事没有长辈们指点帮衬实在不像个样子。

    但她倒觉得,忙得挺开心。

    要不是楼云的求亲贴子还在向季园里递。这回铜镜案审结时,她又突然发现当初在海上被

    楼云救援的过往。

    她简直什么心事都没有。

    而且。她因为第一次见到了谢道清,嘴里叹出来的气简直比谢七娘子还沉重,苦笑道:

    “七娘子。我虽然已经让人在台州老宅里打听过这位五娘子,我实在也没有想到……”

    她实在没有想到,谢七所看好能当皇后的堂姐谢道清,她是这样其貌不扬的女子。

    谢道清长得不丑。说得上是美貌。台州老宅里的人也说她是从小的美人胚子。

    但现在看来,她天生一张黑面皮,是个黑里俏的美人。

    单论长相,这女子实在也没有多少贵气可言。

    这年头都流行肤白唇红。不流行黑炭头。

    谢七娘子早知道她要这样诧异的,却只是笑道:

    “难道你也小看她?”

    “小看她,我是不敢的。”

    季青辰没有好在谢七面前多说,因为谢七娘子最近正意气风发,大胜一场。

    府里娘子进宫备选的最后人选。现在只留了三位。包括了她力捧的谢道清。

    谢七为这选后的事,不仅在谢老大人和两个哥哥面前各种卖力讨好。她最近还一个劲地拉拢着楼云。

    连她想借几个老养娘帮着打理亲事,这不讲交情的女人都当作没听到。

    难怪她这阵子刚到京城,谢七娘子就一个劲地送首饰,送衣料,叫家里的管事介绍了钱塘门官库附近的好地段帮着买院子。

    她还为季青辰引见了谢老大人。

    这些,完全就是为了现在不借养娘时,叫她不好意思翻脸生气。

    离着成婚还有两月,季青辰是个大忙人。

    和谢七辞别后,她坐了车,回了在京城里租住的屋子,也没有闲着。

    陈家管事送来了陈家别院的平面图,又说了城外陈家田庄里,佃户们这回在亲事上能送到府上来的些许细粮、菜蔬和活物。

    因为刚在五月尾遭了潮灾,季青辰知道佃户们就算自己吃不饱,现在还是想东拼西送凑送些土物给主家。

    这样,才好在主家办亲事时,求着免了今年陈家的租子。

    这要是她自己的田庄,她就一口应了。

    但这是陈家二房的田庄,是陈文昌名下的财产,听说还是陈文昌母亲娘家那边带过来的嫁妆。是他母亲二叔当年的添妆。

    而且,她本来还和陈文昌计划过,拿着这一百二十亩水田的租子来办亲事的。

    她有钱,但办亲事是陈文昌的面子和担待,完全是两回事。

    她写了纸条,叫驭龙给陈文昌送过去,商量着这地租子到底怎么办。

    然后,她和许淑卿一起看陈家别院的平面图,仔细打算着成亲当天的事情。

    何处行礼,何处摆席,何处坐女眷,何处安排下人,何处摆帐案收点礼物……

    许淑卿这个闲人被她特意带过来学做事,乖乖地跟着她,她说什么许淑卿就抄写下来。

    不一会儿,许淑卿开始每天例行地抱怨事情太碎太多,而且都男方家的事。

    应该让陈文昌从泉州家里要几个人过来打理。

    季青辰知道,要不是谢七娘子不能借养娘只有闭嘴的份,她必定要天天说,正经人家哪里有待嫁的新娘子自己操持婚事的?

    她也是没有父母,但天天坐谢府里,一切婚事都有谢国兴、谢国运去办,时不时谢老大人还要插几句嘴,表示一下太简太省,太不成样子必须得重来一遍。

    但季青辰不能,比如指望季辰虎操办亲事,那就是笑话。

    唐坊里最懂这些还只有她自己。

    只不过。她见的婚事也是在前世里,她帮着哥哥和嫂子一起在城里跑前跑后地买房子、找婚庆公司,订酒席。拍婚姻纱。

    她也把自己存的钱全都补贴了哥哥买房。

    虽然他们不到一年就离了婚。

    她啐笑道:

    “身在福中不知福。自己做事就一切随着自己喜欢。泉州陈家来了人,岂不就是老夫人身边的养娘?能让我由着自己喜欢的来?”

    她伸手拿了十四五张成婚大衣裳和凤冠的样式,件件都不一样,随便她怎么挑。

    许波卿马上撒娇,说将来季辰虎和她的亲事,礼节、礼服都由着季青辰的喜欢来就好。

    她完全没有意见。

    “……”

    季青辰笑骂了她,知道她是愿意坐享其成。只要等着成亲就好的。

    然而季青辰自问,对许淑卿也没什么要求,只要她和季辰虎两个人不要再吵再闹。安生

    过日子她就庆幸不已。

    “自然我帮着你办,到时候不要嫌我多事。”

    想起来,前世里的父母为了哥哥结婚坐长途赶到城里,还有嫂子的父母在婚事上出钱出

    力。七嘴八舌。光为了嫂子的婚妙就能在婚前吵上个三天三夜。

    他们为儿女操持时,都是和她一样的心思了。

    许淑卿虽然大上了八岁,办起这些事情和季蕊娘那是根本不一样。

    季蕊娘听说在黄府里跟着王清河学着管帐,做生意,平常还经常去定海县的义英社帮王

    清河送些东西。

    王清河写信过来都是夸赞。

    至于许淑卿——什么衣裳,什么凤冠,那怎么着都掩盖不了她许淑卿的美貌不是?

    季青辰带着许淑卿在女眷里走动,也是极有面子的。

    光在谢府里。她就听过三四回的旁敲侧击,问许淑卿许过人没有。

    她那十分姿色却不显艳丽的绝色容貌。她乖巧不说话只会傻笑,一问摇头三不知,把自

    闭习惯发挥到极致的端庄仪表。

    还有她喜欢唱歌跳舞,随便一身绫子衣裙都能穿出天生衣架子的身段。

    不说男子了,女子都容易一眼就喜欢上她。

    更要命的,是她跟着巫祝们学的那装神弄鬼,凭直觉揣摩人心思的眼力劲。

    今天到谢道清的破屋子里去,许淑卿见着那黑美人谢道清,在人家的惊艳意外的眼光中,她还能一声不吭坐到最后。

    临别时,只默默请了谢道清写了一张“贤”字的方斗贴送给她。

    连谢七娘子对这孩子都是刮目相看。

    回来时,她难得地拉着许淑卿说话,没有打听“毒手医婆”瓦娘子去了哪里。

    到了近晚的时节,今天跟着陈文昌办事的伏虎回来了,换了驭龙过去。

    伏虎提了一盒子羊签肉,说是公子在太学外的春风官酒楼里吃到了,觉得好。所以叫了一份给大娘子晚上添菜。

    至于庄上租子的事情,公子正忙着和三四位太学生说话,那纸条看都没看,只问了是家里的事,就说让大娘子作主就好。

    “……”

    提前当女主人的季青辰苦恼着盘算,免了租子到哪里弄钱办亲事。

    伏虎嘴甜地把陈文昌一天的行程报告得事无巨细,总而言之就是王仲文身为两浙大儒,他一个人的战斗力也不是吹的。

    他直接就拉起了两浙路三十四座州县学的士子们来助阵。

    打得孙昭有些措手不及。

    王系一派的论点是,养官伎怎么了,你捉…奸…在床了吗?你亲眼看到了吗?

    没看到就闭嘴吧。

    再说了,人家老婆都没有出来抱不平,你瞎嚷嚷个什么劲!?你就是嫉妒!

    “……”

    这样泼妇骂街一样的争吵,听得季青辰无语。

    而且公子还在刘家村那边看着新建书院。

    王纲首辞了郎官,纲首也不做了,就素衣素服地去那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建学,如今他已经被士子们尊称为王先生了。

    “……”

    虽然这和她的计划完全相符,但听到王先生的称呼。季青辰身上的汗毛还是竖了起来。

    她知道孙昭要打赢这一战,至少是不能让韩系和谢氏来插手,陈文昌少不了要和王世强打交道。说不定明天还要去和楼云喝酒。

    她正打算又写一封短信叫人送到陈家别院,等陈文昌回来,问问男方要请多少客,需要几桌席面。

    这些事她总不可能作主吧?

    办亲事也是交游串联的大好机会,他总要仔细准备一下吧?

    这时,就听得门外有了仆妇的通传声。

    “大娘子,有位谢娘子来求见。”

    季青辰在谢府里认得的谢娘子没有上十个。也有七八个,黑美人谢道清是唯一一个自己提了一篓子鸡蛋走到她家里来的。

    所以她当然被吓了一跳。

    此时的夕阳还在屋顶半尺,谢道清头发梳光。一身洁净的青衣素服,提着柳编的鸡蛋篓子走了进来。

    季青辰远远看着,她正遇上了抱着狗在院子里说话的许淑卿。

    接着就是小狗汪汪叫个不停。

    死去的土狗老白生了五只小狗,二白还只有两岁。因为最粘人所以被许淑卿坚持带在身边。它也渡海到了明州。又被带到了京城。

    它看到谢道清进来,觉得她的脸皮颜色和小伙伴许淑卿完全不是一个世界里的生物,顿时惊恐地乱叫了起来。

    许淑卿的喜好标准是,狗不喜欢的,她坚决地不喜欢。

    所以她甩下皇后备选,抱着狗就回自己屋里去了。

    “……”

    刚刚才从正屋里赶过来的季青辰,在无语之后只能尴尬地向谢道清赔罪。

    她也算是阅人不少,只要一看谢道明家中清贫却几乎一尘不染的居室。就知道她是一个极重细节的女子。

    好在她在台州时就打听到了她的这个习惯,所以今天她去拜访。送的礼物极精心。

    没有什么首饰衣裳,而是十副养颜生香的外蕃花药、两盒进宫见贵人用的嘴含香玉。

    另外,还有二十支最近宫中流行互赠的折扇子。

    扇子上请了京城名家题了字画,可以自用也可以实惠又体面地赏赠他人。

    这些都是谢道清能马上用到的小东西,但她没料到她会当天提着一篓子鸡蛋来拜访。

    于是,她就明白,这些礼物她很需要,而且此人也重礼节。

    这样重细节又重礼节的谢道清,她和凭动物直觉办事的许淑卿,当然不是一个脑回路。

    然而,季青辰一面致歉,一面却诧异地在谢道清的眼神里发现了释然的神色。

    她看着许淑卿的背影,依旧含笑。

    季青辰琢磨着谢道清的心思,与她在厅上各自坐下。

    谢道清放了茶,端坐笑道:

    “今天许娘子临别,问我要那一副贤字方斗时,我心里很是惶恐。”

    季青辰揣测她不是假谦虚的意思,所以保持面部微笑,顺着她的话接道:

    “这孩子回来后,就搭了梯子,把那方斗贴在了她那屋子的过道门楣上了。”

    奉承话人人爱听,而且她也没说谎,许淑卿嫌那些成亲的琐事太头痛,她也怕她在屋子里闷久了不太好,让她学了一个时辰做事就让她出去和狗玩。

    搭梯子贴字是许淑卿的娱乐。

    季青辰引着谢道清去看了贴字,却再次尴尬地发现许淑卿把“贤”字贴倒了。

    她连忙命仆妇拿了样子重贴,谢道清今年二十岁,这还比官家大了一岁的女子笑了一回后,并不在意这些。

    她一边携着季青辰的手在屋檐下走着,一边叹息,道:

    “说到这方斗——姑姑偶尔出宫时,我曾经听她说起过宫中的旧闻。”

    季青辰的耳朵马上竖了起来。

    谢尚宫说的话,当然是要仔细听听的。

    “吴太后十四岁进宫,而后被幸,不过仅是一位六品的义郡夫人。并没有子女。后来她历封了婉仪,才人,又升到了贵妃之位。那时高宗皇帝的后位已经空悬二十年多年,他已经有了原配刑皇后。”

    谢道清站在廊檐下,凝视着天空中半落的血红夕阳,

    “刑皇后,在靖康之变时被金人掳获,关在北方五国城,身死异乡。她死前,曾经由朝廷谈和使者将一只耳环远赠给高宗皇帝,寄语了一句话……”

    季青辰也听过这个掌故。

    那位被高宗遥封为皇后,却一天都没有尝过皇后至尊滋味的女子,当时寄来的话是;

    “妾身所愿,唯与君一面尔。”

    我这一生,仅仅是遗憾没有再见你一面。

    夕阳下,季青辰也看到了这谢氏女子的右眼眼睑下还长着一片白膜。

    谢道清不仅皮肤黑,她还有眼病。

    她是个半瞎子。(未完待续。。)

174 正统之争

    那一天听谢道清说了一些宫中旧闻,季青辰亲自送了谢道清回家。

    趁着这时机,她终于也说动了她去刘家村的学院里看看。

    所以,选好了日子,她坐了车,接了谢道清一起去京城郊外的刘家村时,心里还想着那天在夕阳下这女子说过的话。

    “刑皇后所愿,何其之小,又何其之难。”

    那时,她记得谢道清叹笑着,转眸看向了她,说道:

    “姑姑说,当时的吴太后,也就是吴贵妃,她何尝不想早做皇后?但她悉心侍候从北方送回来的韦太后,从未提及让官家立后。在她登上后位之前的那些年,她曾经手写过一副方斗,贴在了她所居寿春宫的书房门楣上。”

    谢道清轻轻地笑着,

    “姑姑说,她写的,不过是个贤字。”

    如今,那位以贤为志的吴贵妃,早已历经四朝,当朝官家登基的诏书都是由她所发。

    想起那天的话,季青辰今天出门时都特意路过了许淑卿的房间过道,她抬头把那终于贴正了的贤字看了又看。

    许淑卿是不可能知道这个掌故的。

    她甚至都能知道许淑卿为什么找谢道清要了这个“贤”字。

    那是因为谢道清给人的第一印象,用这个字来形容是贴切不过了。

    也是因为这个贤字,她才想起了请谢道清去一趟刘家村。

    尽管她简直不明白谢七娘子为什么要捧出这样一个人去争皇后。

    官家他再缺老婆,再要抬举谢家。他也不可能找个半瞎子当皇后吧?

    尽管有这样的想法,她也知道谢道清和宫中谢尚宫关系密切。

    谢国兴、谢国运两兄弟已经被拉向了谢道清,

    只有楼云还在观望。

    至于官家——等贾氏、阎氏、李氏、谢氏四女同时进宫后。才知道官家最后的心意。

    也许,谢尚宫的意思就足以隐约表示出官家的意思?

    “那就是季坊主你要开的书院?”

    在书院工地前的松林子边停车后,谢道清并没有从车上下来。

    她虽然会提着鸡蛋一个人走街穿巷来回拜,但回去时也准备没人送就雇好小车的。

    现在郊区的书院还是乱木灰堆的混乱,工人里还有士子冠服的人影。

    季青辰知道,她还得小心她这个皇后备选在士林里的风评。

    经了这回王仲文大战孙昭的戏目,从京城到两浙直到福建。上百座的州县官私书院全都牵扯了进来。

    听说,京城里官伎酒楼里的生意都清淡了三四成。

    以谢道清之明,她不会以为谢七小姐搞定了楼云这个采访使。就搞定了舆论,

    “这也不算是我的书院,是陈家捐的地,王家向两浙路的官商募款子建学舍。”

    她微一犹豫。没有提她在楼云的求亲贴子看到的内容。因为江浙六大纲首都有份,所以楼云通过胡、谢两家的纲首,暗中在这书院里投了一批钱。

    “喏——谢娘子,那一位就是我提起过的王先生。”

    季青辰揭了一角窗帘,远远指着工地上的王世强。

    她当然也不会见王世强。

    更不会让谢道清去见他。

    她探头出车帘,召了陈文昌的伏虎过来,在车边小声地和他说了两句。

    伏虎还不明白地小声回着,道:

    “大娘子。让王先生清场避开,请谢娘子看一遍书院……”

    你不是传信给王世强。说是要让他拜见一位贵人。

    他不在场怎么见?

    “谢娘子是什么人?怎么能和外人说话见面?我这样不懂规矩的?”

    季青辰嗔了他一句,伏虎陪笑着连忙去了。

    谢道清坐在车里,是季青辰保证过完全不需要出车,她才答应来书院看一看的。

    京郊的刘家村在京城以北,平常也是官宦富室女眷们踏青的地方,近秋的枫叶鲜艳飞红。

    季青辰租了三四台马车,拉上了许淑卿和仆妇们,又叫了姬墨带了六名坊丁护车。

    只当是出门游玩。

    她拿出了一个曲折的圆筒,架在了车壁边早就打好的圆洞上。

    谢道清好奇凑上去一看。从圆筒玻璃里上,居然可以清楚看到另一面车门前的景物,伏虎的背影就在她眼前跑着。

    她吃了一惊,然后马上就笑了。

    季青辰知道这折光的望远镜吓不住她,同样笑着道:

    “我在谢老大人的府里,看到他书房里、外都悬着铜镜,只要一抬头,门也不开就能看到房外拐廊上走来的人。

    影像折射的原理,不干好事需要保密的大户人家经常用的。

    书院上的人都散了,伏虎回来驾了着车,在工地上慢慢行走着。

    她们坐的第一辆马车是陈家的,看起来就和陈文昌平时来这里看工地一样。

    谁也不知道,里面的皇后备选正从圆筒里看着书院的左馆右舍,藏、讲书堂、喂马池、射箭校场、涤心院等各处建筑。

    除了跑马射箭的校场在季青辰的要求下建得格外大了一些,前世后世的学校在格局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但在谢道清眼里,这样的能接纳五百名士子寄住的私学当然就是超级大书院了。

    如果能办出名气,请来大贤入驻,教出来足够多的入仕学子,就足可以和太学、国子监比美。

    论起名气也能直与江浙四明,江西白鹿、湖南岳麓等书院齐名了。

    “季娘子的意思……”

    谢道清含笑打量着季青辰,她本来是因为楼云向季青辰求亲。才注意到这名外夷商女。

    甚至那天答应到这书院里来看看,也是因为想通过与她结交,间接向楼云示好。

    她进宫备远的这条路上。只差楼云的支持了。

    将来进宫后,在四姓千金中突围为谢家争一个皇后之位,也少不了楼云的帮助。

    不过,从前几天第一回开始相见开始,她就觉察这位季娘子确实不是普通人。

    难怪楼云一直在向季园提亲,但他也没把当初订错的亲传得人尽皆知让这季氏为难。

    这事连谢七娘子都不知道。

    只有她,偶尔从谢国运这堂兄嘴里听到两三句。猜测出来。

    “谢娘子,请看。”

    季青辰连忙拿出了准备好的唐坊教科书。

    主要是物理、化学、地理、生物之类。

    “书院还要附一个蒙学,用这些书做教本。我担心学院开学时。在礼部衙门通不过。”

    谢道清和陈文昌等几人都不一样,她古怪地撇开了最容易吸引人注意的地理书,先对生物书感了兴趣。

    她看着杂交基因什么愕然不解,只当是海外怪谈。

    但又看到经过季辰龙的改编。把这些基因内容分到了古代生物分类的名目下。她突然又觉得似乎有理。

    谢道清自然是读过书的,知道《礼记?月令》里,把所有生物分成了鳞、羽、课、毛、介五类。

    课也就是裸,人就在裸这一类不会全身长毛的生物名目下。

    季辰龙听姐姐说了初中生物学的内容,关于人是猴子进化来的,他自行理解为,天生万物,有气相通。气息相杂,五类天成。

    基因就变成了气。

    谢道清一黑一白的眼中闪过异彩。她能感觉出这书里写的东西自成格局,但她沉思后还是摇了头,道:

    “季娘子与文昌公子订了亲,难道不明白孙御史与王安抚如今在争论些什么?”

    学校里用什么教本教学,这是一个原则问题。

    季青辰叹了口气。

    她当然也从陈文昌的嘴里听说过了,养官伎只是个由头,孙昭和王仲文的争吵根本的原

    因还是在争道学正统。

    否则陈文昌这样的闲散性子哪里有这样的气性,一面要成亲一面还非要争个输赢不可?

    只不过是因为在讲学堂里争不出谁家的学说更对,就只有人身攻击。

    王仲文是两浙大儒没错,但因为你这个人不咋的,所以你的学说就更不咋的。

    完胜!

    所以才有王仲文凭一已之力,拉起了如此多的士子支持他养官伎无罪。

    人家未必不知道他确实养了官伎,但人家不能不支持他在四明书院宣讲过以“经世治用”为中心的“浙学”。

    那是大家伙们用来吃饭、做官、教学生、娶老婆的招牌饭碗。

    绝不能被孙昭给砸了。

    再说了,孙昭你就没养过?

    今天没养过,说不定明天就养了。明天不会养说不定前天曾经养过。

    这是一个概率的问题。

    你以为你宣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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