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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好丈夫-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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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是为了生意,也是为了将来坊里那一千多的光棍坊丁娶到老婆。
却又听她道:
“达里要是讲他们的规矩,我们在楚扬河道上投的钱,可就是一分都回不来了。罢了,我也是不要这脸皮了。先把饭碗保住了才是正经。也不用管吃相好看不好看了。”
劳四娘一听,顿时也觉得是这个理。
要是讲人家的规矩就吃不饱,那还不如讲讲自己的规矩。
反正唐坊也就是打伙谋财一起过日子的三千户人家。要他们一进大宋就明白宋人的规矩是什么本就有些不容易。
所以大娘子才有心先在坊民们在蕃坊落脚,让他们慢慢适应。
能适应的坊民就在两浙路的河道上做营生,不能适应的大娘子还有一处生意供他们生活——琉球岛上的开荒村子,顺便还能做南洋的生意。
饭都吃不上了,谁还和宋人官商讲他们的规矩?
凭什么大娘子大批的砂金投下去,该着收果子的时候,就轮到他们上场了?
抢不到河道,没有活干不能攒老婆本,坊里的光棍还谈什么娶老婆?
“只是,陈家……”
劳四娘犹豫着,小声提醒。
陈家可是要体面的百年世家。(未完待续。。)
129 心腹爱妾
劳四娘说着陈家,眼睛瞟到了屋子一角。
沿河有四个对开河窗,活动的格窗边烧着火炭,放着平桌,小蕊娘正跟着李秋兰学习用锡熨斗烫裙子。
虽然远来唐坊求亲,人家家主陈洪也是因为听说了唐坊季氏心向大宋,深知宋礼的传言。陈家当然是不愿意让姻亲人家失礼,有被人讥讽之处的。
大娘子把蕊姑娘送到黄府里去,不就是看着黄家娘子出身北方大商家?她自然懂大宋姑娘家规矩。也知道怎么安排外头生意,和外面的粗汉子相处。
这些年黄七郎在海上跑,他家里、码头、铺子的生意可都是黄夫人一手打理的。
但陈家毕竟不是暴发户……
“泉州官伎还在咱们坊里的时候,陈纲首是什么样子我也不是没见过。”
季青辰知道她的顾忌,笑着瞥了她一眼,漫不经意说着,
“文昌公子要去参加诗会,又是四明书院的山长邀请,想来与席的都是有功名的士子,或是官场上的年轻官吏了。他们少不了会有官伎陪席吧?”
劳四娘这才明白,她果然是早就清楚,连忙陪笑道:
“是。大娘子。三元阁那里酒库出产的小黄酒是本城的名产。上贡的美酒之一。所以官伎也是本地最出色的。”
“想来是明州城的官伎行首,在此楼中坐镇了?”
她想了想在楼云身边曾经见过的林窃娘。
她知道,能坐上行首之位的乐伎。除了色艺出众,都少不了有本府的官长做靠山。
只看林窃娘对楼云既恭敬又体贴的样子,谁不知道林窃娘就是楼云的相好?
骏墨那留下来的小子。他曾经在船上偶然说起过林窃娘是打算要退籍,嫁一户清白良家的。但大宋现在的风俗,多的是贫家、良家女子被父母送进大府里为妾。
更何况是林窃娘这样的官伎之于楼云?
能跟着楼云出使的官伎行首,将来退了伎籍,岂不是他府中理所当然的心腹爱妾吗?
在驻马寺里,她听着谢国运、阿池一个劲地游说她,说起她与楼云的亲事。
那时。她就知道必定有这样的事。
——现在留给赵德媛这位县主去烦心吧。
“这里的行首也是罪官人家出身?”
林窃娘的父兄本是泉州城大族出身,这事她当然已经知道了。
劳四娘见她对官伎的事情知道的还不少,胆子也大了些。道:
“本城的薛行首来历还怪一些。两浙路的安抚使王大人本是在江阴军为官,江阴是军州,薛行首是江阴的官伎。按说还是边军里的营妓。结果王安抚使从江阴军升任两浙路安抚使,到了明州城。薛行首也就升任了本地的官伎行首。”
“……这也是明目张胆了些。”
季青辰笑了起来。四顾看向了屋子各自站立的妈妈们,
“大宋律官员不能与官伎有染。我看楼国使带着官伎出使。背地里如何我不知道。当着外人的面,却是规规矩矩。哪里会不知忌讳,这样一路带着宠爱的在籍官伎升官的?”
季妈妈和扉娘子年老成精,互视一眼,完全无动于衷。
李秋兰在雕花衣架边,是一脸新来乍到,听着稀奇的神色。反倒是她身边的季蕊娘。她因为是经常学着大宋的规矩的,所以顿时肃了小脸。道:
“这不是个好官。”
她这一句话惹来了满屋子女人们失笑,瓦娘子都不由得笑着捂嘴摇头。
“话是没错。”
季青辰倒也不觉得她说得不对,只是道:
“我们却不管他是好是不好。就算是个有干才的人物。却也太张扬了。得意时极得意,失意时只怕是脸面全无。”
一直不愿意回大宋的瓦娘子却突然撇了嘴,出声道:
“这位王大人官位听起来虽高,做官的门道却不及那姓楼的国使精明。”
又回忆赞叹着,“这位楼国使身边带着十六位美人,也没叫我看出来他到底最喜欢谁。这样才是做大事的人物呢。”
“……”
季青辰难得听到瓦娘子说宋人的好话。
所以瓦娘子见过楼云后,对他格外有好感的这件怪事,她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自然明白瓦娘子话里的意思,同样是官伎,林窃娘是退了伎籍后再嫁良家。
这良家不是楼家是谁家?
楼云办得多聪明。
所以这点贪色的小聪明就让瓦娘子格外喜欢他了?
也许瓦娘子在唐坊内外多的是情夫,这件传闻也是真的?
她光听说瓦娘子从南九州到唐坊,二十多年来追求者无穷无尽,她脚踏十七八条船也从来没翻过。
阿池那走婚的毛病和她比起来,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但她从来没有弄明白,坊里有哪几个壮年坊民在追求瓦娘子。
瓦娘子最喜欢的人她更不知道。
难道,这是因为瓦娘子和楼云同样有“耍流…氓要低调”的小聪明?
所以,惺惺相惜?
劳四娘连忙也笑了起来,道:
“确是如此。听说这位楼大人是西南一带的夷奴出身,如今有得如此高位,岂能不多几分城府?他更懂得自保之道也是理所当然。”
她也觉得有理,便侧目看向了劳四娘,问道:
“今晚胡府必也是请了这位王安抚使夫人的?”
“是,大娘子。”
劳四娘觉大娘子事事明白,早安了心,不怕她吃醋吃到这薛行首身上去,
“大娘子还请放心。薛行首今晚就算看在山长的面子陪了席。但谁又敢和王安抚使抢人?其他那些官伎们远不及薛行首,哪里又能让文昌公子多看一眼?以我看,绝不于如此。”
季青辰听劳四娘的话。倒也不觉得她空话安慰。
陈文昌毕竟也是世家出身,又是正经的举人,在泉州城里必定常参加这样的“诗会”。、
他的眼光绝不会太低。
就像她看楼云身边的十六名泉州乐伎,虽然个个姿色不俗,但要论色艺双绝的美人,林窃娘为首,乐清儿次之。
其他的还是稍差了一些。
至于她派在泉州的分栈点。到现在还没有打听到陈文昌在泉州城有什么风流韵事,总有一些她打听不到的原因。
比起陈家,泉州分栈点只是个外来人。消息不灵通是理所当然的。
好在。她也不着急。
劳四娘又笑着,道:
“王安抚使夫人是四品的诰命夫人,她的眼里,哪里看得到这位薛行首?至今也没有容她进府为妾的风声。”
季青辰也听出来。劳四娘是劝着她学学四品诰命。端出大房的架子。
压根犯不着计较这些小事。
更何况,陈文昌去三元阁,还是为了打听她二弟的消息。
这一桩亲事要怎么看待,她自己的主意当然早就拿定了。所以也不多说,只是笑道:
“这些暂且不提。三元阁离着胡府不过半条待,胡府里这晚宴,哪里有不提诗会这件事的?有不长眼故意为难的贵客,向我问起来。我也要先想好怎么回话才是。”
说话间,她在季妈妈手上接了一只碧玉搔头。挑去了眉尖一星染出来的明艳黛绿,漫不经心笑着,
“你看着吧,这趟去胡府。不定是我让陈家没脸面,还是陈家让我没脸面呢。”
劳四娘一惊,这才想到这一茬,不由得就忧心起来。
“大娘子,我听说陈纲首回泉州,就要纳一个叫乐清儿的乐伎为妾,陈公子家中长辈已是如此……”
季青辰听她转个头来,又开始对陈文昌的家风不满,不禁失笑,道:
“急什么呢?不是还没订亲吗?”
说话,她放下玉搔头,
此时的她,妆容已经描好,却果然不是平常在坊里的家常打扮。
镜中的她眉目深描,把柔和的杏眼画出三分端庄大气的沉丽,额头一点珠光夺目。
绿、红两色绫子绞出来六瓣的花贴,花贴中间是一枚金莲花托,镶嵌红玉一颗。
这是她眉间的额贴。
她头上乌发梳了三山高发髻,只在发髻底部绾了一只三山黑金镶红玉珠冠。再无钗环。
她本来偏清新秀丽的鹅蛋脸上,因为这华重浓丽的打扮,反倒显出了庄重沉稳之色。
她站了起来,李秋兰和季蕊娘也准备好了衣裳。
她们在屋中的衣架上取来了一件白绢襦衣,下身是一件深红绣连枝花鸟纹样五幅长裙,外面是一件玄黑色绣金红乌纹的对襟背子,背子上笼着一层极薄云纹白单纱。
按宋制,商人本是只能服黑色的。
但现在守这规矩的大商人太少,只要不是见官,谁也不会多管闲事。而她又有了文林郎的品级。所以这一身也算是恰到好处。
季蕊娘眼睛亮亮地看着打扮一新的季青辰。劳四娘亦是觉得大娘子如此容貌,陈文昌又不是个瞎子,何至于在议亲的时候就被官伎勾走?
她也连忙上前,取了盒子里的雀头乌柄唐扇子,送到了她手上。
季青辰侧头一笑,道:
“现在就要在意文昌公子参加的诗宴召官伎,反倒像我急着嫁进他们家一样。我只在订亲前,看清他是喜欢听曲子,还是喜欢唱曲子的美人吧。”
看着时辰不早,身边的人都打理明白后,她举步出了河房。
灯笼引着,她向浮架台的后门家港走去。
是时候去胡府了。(未完待续。。)
130 岳父大人
季园前后门都有码头,河房外面就已经停好了刘老成准备的崭新家船。
画栏绣帘,漆色新亮。
她这回也只带着劳四娘出门,让季妈妈她们在家休息。
到了船上,劳四娘仍然是忧心仲仲,担心胡府里万一真说起三元阁这次诗会,让季青辰失了脸面。
季青辰却是在舱中安坐,悠然一笑,道:
“她们能说什么?至多不过是文昌公子以前来过明州城,说不定他在明州官伎里早有旧识?就算是如此,胡府里我也不算最丢脸的。不是还有王安抚使夫人吗?”
劳四娘一怔,听着她把王安抚使夫人当成了垫底丢脸的同伴,不由得笑了起来。
她心里放松,便捡了些明州城的趣闻来说:
比如,楼云几年前也曾经在四明书院里读过书,还向王安抚使请教过。
在季青辰的诧异细听的神情下,劳四娘更是来劲,说起王安抚使王仲友,此人不时就被请到四明书院来讲学,他可是两浙有名的大儒,天下皆知的名士……
季园家船上,挂着两串圆圆的季府垂缨红灯,灯影随水波缓行在州桥下的河道上。
两岸的富室河房掩露在沿河的桃花树下,暗香浮动。
河房中,牛油灯光亮相连,倒映河面,与月色争辉。
水浪声声,三条街外的三元酒阁,雕梁银器间尽见衣香鬓影,满座上皆是骚客佳人。
陈文昌在诗会席上。诗是做了两首,曲子是没听几支,旧相识也暂且不知是谁。
他光听着寿威军中逃命回来的纪二公子大骂楼云。就觉得有趣之至。
纪二公子埋怨着楼云。这人当初在四明书院寄读的时候,看着还有几分担待。但他既然明知江北边军缺少训练,怎么只提醒了官家一句?
怎么不犯颜直谏,来个叩头触柱,血染金殿什么的。
官家好歹也听两句。
害得他纪二这样的文弱美书生,在边军里明明是去动笔头的,这回居然也为了保命挥刀上阵。还搏了个功名。
他半条命都被吓没了。
这次回来后,他马上就告老辞官,再不去了。
满席上旧友、美伎们笑骂不已。不时就有学子说起四年前的楼云。
说起他虽然没有明着拜入大儒王仲友——如今的王安抚使——的门下,但也是经常向他请益。
陈文昌并不是头一回知道楼云出身于四明书院。
但他却是第一回听说他和纪二公子算是知交。
他笑着向纪二公子敬酒的时候,楼府外厅里也是火烛高悬,楼云也刚刚在楼府外厅里。用一桌外卖酒食款待了准岳父赵秉林。
临安城里的甜水巷子楼府里。楼云走出外厅,送着开国男赵秉林出了院门。
天已经晚了,
赵秉林随行来的两名家人早有准备。
他们在门房借了两只楼府的红纸灯笼,牵着马等主人辞别。
楼云袖着赵秉林亲手写给他的退婚书,眼睛望着这温文尔雅的老宗室上马。
赵秉林一身半旧襦衣,因为夫人年老在家未来,他现在身边又没有细心的女儿陪伴服侍。所以,他头上的黑漆弯脚幞幅下。露出来片片没有梳紧的头发。
楼云突然发现,一年多不见。赵秉林的头发里已经隐现了几丝银白。
“爵爷一路上小心。”
他当初认定了顺昌县主就是他要寻找的女子,何尝不是因为这赵秉林?
泉州宗室坊中自然有免费的宗学让宗子们读书,坊外富室人家愿意请先生让女儿也跟着读书的也不少。
但如赵秉林这样亲自背着三四岁的女儿,让她在宗学房门外听书的父亲,却是极少见的。
他家的女儿被父亲牵着,站在在宗学房外一听六年,寒暑不止。
她能在蕃商大会上说出水力吊装机,能说起马政,这有什么不可能?
大宋女子远比山里女子谨慎,但却仍然有她们单纯的地方。他楼云在大儒王仲友门
下请益时,曾有留饭在他家中的经历。
所以他家的女儿、儿媳,他皆曾隔着屏风听过声音。
因为四年前官家逼宫上位的密事,王家关上门来,内外两桌家宴里都在争议何为正统。
吃饭时,王家的人半个字都没提皇宫的禁事,争的却是一家之礼。
到底是兄终弟级,还是嫡子承嗣?
本朝太祖、太宗就是兄终弟级,接下三四代却又是嫡子承嗣。
王家的女眷本还是安静吃饭,偶尔给家里男子捧个场接上几句,但话题渐渐从承嗣
说到了家礼中的公产、各房私产如何划分时,她们便不满了起来。
他分明听着,她们手上不停,在屏风里给孩子喂饭,嘴上可是引经据典,对着外面的公公和丈夫们冷潮热讽。
逼得大儒王仲友和他的儿子们不敢再说,赶紧吃完饭转移到了书房里。
他只能忍着一肚子笑,跟着去了书房,当成完全没有听到。
王家的儿媳娶的都是浙东名士之女,从小都是父亲亲自教导读书。
宗学里的老师请的也都是泉州名士,赵秉林的女儿赵德媛身为宗女,岂能不及她们?
他楼云要是有父亲,必定更是十倍百倍栽培教导他这个儿子的。
“……”
想着赵秉林为两个儿子的忧心,眼望着他在马上离去,楼云居然也有了莫名的喟叹:
世人成亲生儿女,简直就是自己找罪受,赵秉林那两个儿子这辈子就是来讨债的。
直到两只灯笼火光摇晃着出了甜水巷口。他才叹了口气,收起各类胡思乱想:
诸如剃头做和尚也挺好,成亲太没有意思。陈纲首那庶子嚷着要出家,说不定才是真
正的聪明人这类的……
他转头向楼春吩咐道:
“赵爵爷如今也住在城西,大理寺衙门后街杨槐巷子里。差几个家将去盯着那里。”
楼春听到赵秉林好好的临安宗室坊不去住,居然住在大理寺牢房大门口,心里已经诧异。
再听楼云要差人去盯着,更是意外。
“大人,你是担心京城里有人要暗害赵爵爷?”
“他刚才虽然只说是退亲。什么别的话也没提。我岂能看不出他退亲的原因?”
楼云摇了摇头。也不回院子。
他站在门前,抬头看着那天空的淡黄月色,还有月色下千万垂絮的大柳树。
“我没料到他也得到了消息。我本就推测过,信郡王那一干宗室要推卸罪责,他们最好的方法还不就是找几个替罪羊出来?反正牢里多的是被押的无品宗子……”
楼春一惊,想起了赵秉林的两个儿子。顿时恍然。道:
“大人的意思是,赵爵爷来退亲,是为了赵德平和赵德威……”
“他们是顺昌县主的亲兄,也就是我楼云将来的舅兄。如果他们串供把罪责栽到他们两人身上,不仅是主谋赵秉谦逃了罪,还能攀扯到我这主审官身上来。这不正是一石二鸟之计?”
楼云说到这里,摇了头,
“他在大理寺牢房外面住着。只怕是为了保住两个儿子。”
他毕竟是有爵位的宗室,死守在那里。摆明了鱼死网破。
只要两个儿子有一点差错,他就敢不要命地去敲响登闻鼓,直接告到官家面前去。
“这位老爵爷,为了儿子和女儿,却是……”
楼云喟叹着,楼春的娃娃脸上也不禁有了羡慕之色。
山寨里的生活不及平地上的安全舒适。
寨子里的上一辈去逝时间,比普通宋民早上十年不止。
他们这些兄弟里,除了这楼云这样从小父母双亡的,楼春他们的父母也在他们十几岁的时候陆续辞世。
否则他们也不会狠心离开从小生长的地方,跟着楼云到大宋内地。
楼云摸着袖子里的退婚书,知道这退亲的事情根本不能办。
反倒是他主审的这桩铜镜案,也到他反守为攻的时候了。
——虽然他半点不想在这时候去见季青辰,和她扯上关系。
他高声向院门里叫着楼叶。
楼叶连忙跑了出来,候着道:
“大人,明天游西湖的画舫已经租好了,就是租的保圣桥下隆兴海码头的两条湖船,小的前几日就看见过,都是新船。”
“不用租了。即刻备马,我要去绍兴府。”
楼春听他说起铜镜案,就料到他要出京城的。
但现在一听是去绍兴府而不是明州城,却又犯了糊涂。
他不应该是去见季坊主?
楼春受命急召了十名家将。
他打发了四个去城西大理寺后衙杨槐巷保护赵秉林,又点了六个随行保护楼云。
他匆忙打包了自己的小行李,针线丫头杜娘子递过来楼云的行李。楼叶一手提了。他安慰了妹妹楼铃几句,就跟着楼云出了门。
家将们匆匆到了门外,随着楼云一起上了马。
“大人,怎么不去明州城?”
马蹄声碎,暮夜人清,楼春疑惑问着,
“大人今天在宫中不是还向官家说,铜镜一案里的证物到底是唐坊山寨,还是八珍斋正品,只要证物一定就能定案?大人你不是应该亲自去明州城请季坊主过来?”
要定货物来源,有什么比工坊货主的证词更让人信服?
至于福建海商的八珍斋 ,因为和楼云关系太深,反而不能来做证人了。(未完待续。。)
131 旧情复燃
楼云当然不愿意说,他现在不方便和季青辰打交道,所以只能去绍兴府威胁王世强。
他只是笑道:
“季坊主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没有半点底子?”
楼春一怔,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
曾经被季青辰暗中抓住过的楼叶,马上就想明白了楼云去绍兴府的打算。
“小人听说王纲首正在绍兴府里住着养病。大人是想与王纲首——王参事相见,先和他把内河江程上的分股合契商议明白?”
那一段内河工程是楚扬运河段的西段,近几十来已经废弃,全赖王世强主持了修复工程。而大宋楚州正是这一次金军南下的边境要冲之地。
如今王世强的官位,还是在西南边军里的幕职参事。
而当年楼云深入山东,寻找义军首领封赏,也是经过了楚州去了山东。
“大人是打算先和王参事说定了那段河道上的码头分配。再去向季坊主提,请她去大理寺作证的事情?”
楼云笑而不语。
他本来压根没有想让季青辰出面的打算。
大理寺里他早有安排,如今主持的大理寺卿是谢老大人当初退职前提拨起来的门生。
绝不至于让那些宗室国公们串供栽赃。
但他和赵秉林说了一个多时辰的话,又留了饭,分明察觉到这位老宗室今日刚到临安,却深知京城的形势。对这案子万分小心。
他也不能太过大意。
早一些把案子定下,让那些主谋的宗室无法翻身才好。
楼春却向来知道,楼云对赵秉林敬礼有加。连带着才觉得那两个儿子还有药可救。
楼云一向认为身为宗亲,生下来就有朝廷米帛供养,养出来无能无用之辈这也怪不了父母不尽心。也要看各人天性如何。
赵秉林家的小儿子可不就是宗学里数一数二的好学子?
娶他家的三女儿赵德媛当然是一门好亲事。
赵秉林为了保住儿子的命,如此狼狈住在了大理寺牢房大门外,楼云必定是不忍心的。
至于唐坊的季坊主……
楼春一拍脑袋,大笑了起来,道:
“大人说得是。季坊主和她两个弟弟都是亲兄弟明算帐呢。岂能就如此为大人分忧?她必定是要借机在西河段码头上开条件的。但只要大人和王纲首事先说好了那段河段上的分利条件。再让王纲首出面劝说她。她再是不情愿——”
楼叶也恍然笑了起来,接着道:
“她现在正和王纲首联手赚钱的时候。王纲首上次离开唐坊时重新签了江浙海商和唐坊的分利合契。退让不少。她断断不会再和王纲首翻脸。”
他正赞叹楼云的智计百出,来这一招釜底抽薪。却看到楼云脸上也没有多少轻松之色。
他不由奇怪道
“大人。是在担心王纲首故意与大人你为难?”
“并不是。王世强现在正是遭人嫉恨的时候。就连韩参政府里,也多的是不肯见他升官出仕的人。他当然愿意借着他自己修通的楚扬西河段出头,却只怕我们拦着他的路。”
楼云沉吟着,
“所以我去找他。只要他足够精明。用官位换码头,倒也不难商量出一个结果。”
楼春插嘴笑道:
“大人放心,王纲首精明得很。当初在唐坊,他一看季坊主的婚事拦不住了。又看着扶桑内乱,最近几年生意不好做。他马上就和季坊主另签合契。唐坊近三年不论还需要多少粮食,都由他从高丽运到唐坊。他不就是和季坊主一起赚那小国主的钱?”
小国主的平氏一系,必定是缺粮的。
而唐坊的田庄,主要还是供自己的坊民。
当时季青辰也是毫不犹豫。转脸笑颜相向,重新把王世强奉为了座上宾。
季坊主那用心思讨好人的本事。把他楼春吓得不轻。
王纲首喜欢吃的茶,喜欢用的细点,这就不提了,他在席上喜欢先吃那道菜,后吃那道菜才爽口,甚至他饭后散步喜欢走哪条小路,他看着几时月光最高兴。
她统统都让人安排得仔仔细细。
她是压根没和王纲首多说一句话,每天起床,第一件事是拜见楼云,请国使的安。第二件是带着季辰虎请见陈洪,陈文昌自然就在一边坐着。
但王世强走在坊中受到的欢迎,瞎子都看得到。
那时惹得陈洪都心里打鼓,只怕她见利忘义,马上就把陈家甩在一边。
泉州毕竟远了一些,虽然有粮也觉得这类的生意成本太高,所以没办法帮上唐坊。
楼云暗叹一声,含糊笑着,
“我只担心王纲首面子不够大,根本拘不住季坊主……”
“大人只管放心,我听说王纲首自己的官位暂且还没有提,先就写了表章。先是表了韩参政的功,接着又表了季氏、黄纲首、楚州富户捐建水利的功。她是蕃商,官家必定要下旨优抚的。有了这个人情,王纲首再悔一次婚,只怕都能揭过去不提。季坊主无论如何也会容王纲首说上几句话的。”
出了甜水巷,从保圣桥拐了弯,沿着御街一路向南。
他们绕过宫城,出了临安城的嘉会门,楼云带着家将们飞骑向绍兴府急奔。
到了钱塘江码头,他弃马就船,正好赶上一条漕船去明州城途中要路过绍兴府。
他是官宦,按例可以免费坐漕船,当然就带着家将们一起坐了上去。
顺风中,从钱塘江进浙东运河,一觉睡到明天中午,也就到了绍兴府。
王世强在绍兴的私宅地址,楼云当然早在掌握之中。
然而,他在漕船舱房中却也不能安睡。
楼叶留灯离去前,小声地提醒了他,不过仍就是现在风传的一些话。
他皱眉推窗,远望着月光下水岸边的四明山水,心中沉沉盘算。
他觉得季青辰要让唐坊在大宋立足,眼下不能不借着王世强的势。
王世强也足够精明,在这段河道成了他的前程踏脚石后,就知道要投桃报李。
他为她表功,不过是要让她觉得,她花出去的那些金砂没有白丢进水里。
做不了夫妻,做生意他王世强是守信的。
将来王世强的升官之路,他季青辰完全可以放心地继续为他添砖加瓦。
王世强也会想尽办法满足金主季青辰的要求,至少会让唐坊顺利迁进三万坊民。
这就是公平交易。
所以,他楼云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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