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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好丈夫-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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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含笑反问,陈文昌眼中的欣喜,却不仅仅她闻音知意。

    他看着季青辰,只觉得她容貌娇美,言语谨慎,神情极是柔和。

    平常交谈时,她对泉州、明州甚至临安城的了解颇让他意外欣喜。

    “都是几十年的老园子了。我以往游学时,住过两次——我叔叔往年倒是时常来往。”他笑着解释,“所以他对那段内河工程是早有耳闻的。”

    “……陈纲首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她轻声说着,倒也不是为了讨好陈文昌而拍陈洪的马屁。

    比起疑惑楼云说话到底算不算数,她更在意的,却是陈文昌的心思。

    她看不出,他是把那段内河工程当成一笔纯粹的风险生意,还是她和王世强旧情未断。

    “扶桑国里,真正有钱来买宋货的,确实是东日本的领主们。

    关东平原这几百年来开出的粮食土地,远远超过了九州、四国这些大岛上的物资出产。

    如果东、西日本两位国主分立,钱货流通不畅,那陈家返回东海,大卖八珍斋正品的生意就绝不容易做。

    成本太高,风险太大。

    陈洪显然想再为陈家找一项生意,来弥补眼前的损失。

    “虽说是这样。但我们家分了一份,江浙的谢家、胡家,刘家哪里能不分上一份?有张孔目在,只怕他还会替福建八大纲首都要上一份。”

    陈文昌仍然摇头,居然也分外清醒。

    韩参政如今的大功里,那条运兵内河工程是重要一项,日后再有开河运兵也以他为主。

    楼云,必定是想让福建海商在其中占得越多越好,

    “我也和王纲首有些交往。知道他是个威重之人。所以连江浙几位纲首都不敢和王纲首提现在参股的事,这才找上了你。他们和我叔叔突然间称兄道弟。打得火热,能有什么好事?就是想借着这门婚事,让我叔叔出头来欺负我们罢了。”

    不仅他说的“我们”两字。她微微有些欢喜。

    听得他直接提起王世强,并没有疑心她的意思,又在钱财上如此分得清,她在心中不能不说是安慰至极。

    在鼓楼上,她请楼云保媒的决定,并没有错。

    问题是,她支持的内河工程。现在是这位国使大人升官大道上的堵路石。

    然而还没等她寻思着办法和楼云妥协,各退一步来个双赢,陈文昌的下一句话。就让她的心悬了起来。

    “王纲首,在船上找过我说话。”

    “……他说了什么?”

    她实在觉得,不可能不开口问上一句。

    尽管她知道,以王世强的性情再是要挑拨陈文昌。也不至于太露骨。

    “没说别的。就是说了他平常喜欢吃的茶叶,还有他帮唐坊从大宋移过来的茶树。”

    她寻思着怎么应答,反倒是陈文昌想了想就问道:

    “要不,我们成亲后,买下隔壁的院子,也在屋子旁边种几株茶花?泉州城里种茶花的很多——”

    他停了停,又看看她的脸色,“要不。再种几棵荔枝树?”

    “好……”

    虽然亲事还没有订下来,成亲也要一两年。但她在此时竟然也觉得:

    除了这个好字,什么话都不应该说。

    陈文昌也是极聪明的人。

    她当然记得,泉州城的府衙大街上,墙内墙外盛开的茶花。

    姹紫嫣红,在夕阳朝霞中美得让她至今未忘记。

    陈文昌含笑看着低头的季青辰。

    他也猜测过,大宋的事情都是王世强告诉她的。

    但她如此了如指掌,只可能是她多年来时时细心打听留意的结果。

    甚至她说话的口音,都和外夷归来的唐坊坊民们截然不同。

    比如她的亲弟弟辰虎。

    要不是长得有些神似,有时候他甚至看不出她和季辰虎居然仅是相差一岁的姐弟。

    仅是她一个人,要自称是明州城本地海商家的女眷,只怕没人会怀疑她是外夷归来。

    要不是有她,仅凭季辰虎,他是不相信唐坊能在几年内取得官府的许可,迁进三万坊民的。

    但她却未必做不到……

    他不由自主便更用了些心,温声说着她应该最关心的事情。

    “楼大人在临安城,还没有回泉州。我已经和在兵部衙门里供职的同窗约好,要去临

    安城会他一会。我也会去拜见楼大人的。”

    明州城到临安城,水路来回都只要三天。

    既然是她二弟有事,他当然要尽力。

    “楼大人还在临安城?”

    她倒是没料到楼云还在京城,只是她也想起了黄七郎。

    他帮他去江北边军里打听二郎的消息,总也应该传回明州城了。

    等去了黄府见了黄七郎的夫人王氏,她也能知道楼云如今和韩参政府到底斗得如何了。

    如此才好确定,她是要让三郎去拜见楼云,商量内河工程上的事情。还是她非要亲自去一趟才能让这位楼大人满意。

    “你去临安城?”

    她想了想,转眸看着陈文昌,拿不准他对女眷出行是什么态度,“如果我也同行,是不是不方便?”

    陈文昌不由一笑,眼中带了和她愿意同行的欣然,道:

    “你如果去,我叔叔必定也要去了。有他在便没有什么不方便。”

    于是,她就明白,他对女眷同行的态度是,有长辈出去撑着,其他的大家随意就好。

    对她而言,这样的态度不算坏,但还远远不够。

    只不过,他值得她用心相处,她希望能找到时机委婉说出她的需要。

    ——她还有三万坊民要一一安排。

    ……

    海船沿着甬江驶上十几里,泊到了明州城外东渡门。

    季青辰提裙下船,一脚踏到了明州市舶司港口板桥时,楼云也正坐在马上。他与谢老大人一起驱马,离开临安宫城。

    他们低语交谈着,沿着宫门外的御道边,向北而行。

    一路过中瓦子和药香集,上了三洞桥,过了天保坊、顺兴坊,拐个弯进了丰禾坊。

    “下官告辞。”

    他下马拱手,含笑向谢叔老爷谢深甫施礼。

    “由之,你自去吧。”

    谢老大人唤着楼云的表字,在马上弯腰握着他的手,叮嘱着,

    “只是那退亲之事,切不可再起起了。你只管听官家的吩咐,做你的权大理寺卿,把这桩铜镜案好好结了才是。”(未完待续。。)

116 京城租妾

    “……老大人的话,云记住了。”

    楼云拱手而笑。

    新任参知政事谢深甫如今年上七十,银发如雪。

    他坐在马上,双目精光内蓄,看起来再活十年也不是问题。而他含笑下马,昂首回府的样子,半点也不像他五年前告老隐居时,向官家上奏的“病体支离”。

    谢府门子们恭迎老大人回府,楼云重新上马,暗自沉思着他刚才说的话,摇了摇头。

    谢老大人和官家一样,也是以为他退亲是为了避嫌。

    他暂领了大理寺丞的职务,在马背上想着大理寺的案子,还有顺昌县主两位涉案的兄弟。

    自有楼叶替他牵马,楼春几名家将相随,从谢府所在的丰禾坊缓蹄而过。

    楼叶在鸭筑山驻马寺里大意被擒,所以没有被他直接踢到泉州水师里去历练。而是把他留在身边当了大半年的长随兼骑仆、门子之类。

    反正就是专门让他应付并不擅长的迎来送往。

    只不过,身在京城,楼云当然不能完全指望楼叶来替他得罪人,所以楼春那讨喜的娃娃脸也一并留了下来。

    此时,楼春远远望着前面的酒楼幌子,在马上斜了身。

    他悄悄在楼云耳边说着话,小心掩盖着喜色,道:

    “大人,小人已经去打听了。昨天周大人请大人饮酒的熙春楼里,那位说书的小娘子她姓史,小名叫惠英。”

    “……”

    楼云回过神。无语地回望着他,“你没事打听这个干什么?你看上了?看上了也忍着。我现在没办法帮你去提亲。”

    “……”

    家将们忍笑的声音响起,楼春觉得很委屈。

    楼云回到京城。就被官家授了权大理寺丞的官职。

    因为原来的大理寺丞刘大老人气喘发作,没办法审理宗亲赵郡王的铜镜案。

    为了不得罪太后和宗室,这个职位人人避之不及,就连楼云也犯了难。

    他被授了官做铜镜案主审,顺昌县主家的两个兄弟却因为此案被押在大理寺监牢里。

    按大宋律,他是应该要回避的。

    所以他就试探着向宗正司赵宗正,提起了解除他和顺昌县主婚事的意思。

    楼春知道。大人暗中也向顺昌县主的父亲开国男赵爵爷递了消息,答应一力保全他的两个儿子。

    还答应,等他回泉州府。就在府学里挑选品貌双全的富家举子,为顺昌县主安排婚配。

    楼府送过去的彩礼也不用还了,就当是县主将来的嫁妆。

    赵爵爷那边,简直是喜从天降。

    儿子有救女儿也不愁嫁。就算舍不得楼云这个金龟婿。也忙不及地答应了。

    反正楼府退亲的理由也是光明正大,叫女儿没脸的不会是退亲的楼府,而是那两个至今还在牢里没出来的哥哥。

    没料到,今天一进宫,楼春和家将们在天启门外等着楼云时候,就听到宫里传出了消息。

    官家在垂拱殿中召见楼云时,就切切劝慰,让他完全不用退亲来避嫌疑。

    ——官家错了。

    楼春摇着头。他不是官家,所以他清楚楼云这退亲的意思八成是来真的。

    因为最近一年多来。他就像是个变了个人。

    否则他何必为楼云去打探昨天那位美貌史娘子?

    自从楼云前年在蕃商大会上起了心,让骏墨出去跟踪了一名女子,到后来确认这女子是顺昌县主,而后顺利订亲,接着他去东海——现在算来都快是两年了。

    这段时间,楼云早没和府里兄弟们一起去逛过妓寨,他也再没有召过官伎们陪宴,府里的绝色夷女更是不用提了。

    官伎们向来是私下唾骂着,酸着顺昌县主是个狐狸精。

    连楼大他们这些兄弟,也以为楼云是为了顺昌县主打算收心娶妻了。

    但楼云从唐坊回来的路上突然又改了性子。

    他不时就召了林行首、乐清儿等人一起听曲儿喝酒,他还经常还把他们兄弟一起叫上桌去,男男女女大家一起赌酒说笑。

    酒后做了什么,大家都是男人自然也是明白的。

    他这做亲随的就应该有眼色:

    大人这是新鲜劲过了,对顺昌县主这门亲事不太上心了。

    如今这退亲的口一开,他当然就要重新开始倚红偎翠。就连楼大临去泉州城时,还特意叮嘱过他,让他好好照顾大人。

    所以昨天宫中画院待诏周大人请楼云在熙春楼里吃酒,他就注意了,楼里那位从城北北瓦子请来讲《隋唐史》小说的史娘子,应该是楼云喜欢的模样。

    “昨天那位史娘子,小人觉得她很像乐清儿姑娘。”

    楼云含蓄地暗示着,

    “乐清儿?”

    想起被他遣回泉州去的官伎乐清儿,楼云更觉得莫明其妙,

    “在船上时我虽然时常召她陪席,但那不是因为她嘴最甜,拍马屁的功夫一流吗?陈洪有意纳她为妾,我离开唐坊时他就和我提了。我当然要多照顾她几分。”

    “大人不是想把乐清儿姑娘留下来的吗?”

    楼春比划着,因为做帮闲拉皮条的时日太短,又不如楼大沉得住气,他终于没能忍住,直接说着,

    “云哥你在山里的时候,不是挺喜欢乐清儿那样圆脸,大眼睛的姑娘?陈纲首要纳妾,咱们就不和他争。但史姑娘的模样比乐清儿还要叫人喜欢——”

    他记得,楼大说过,楼云如今读书做官了,所以把以前西南山里的规矩全都改了。

    他就算看上了什么人也绝不会和以前一样亲自去勾搭,送送猎物唱唱歌。然后再拉拉小手什么的,他是绝不会干了。

    这时候,就要他们这些心腹随从们上阵。打听对方的来历、出身

    “乐娘子她是泉州官伎,私留在你身边叫御史知道了,是要被弹劾的。但酒楼里的那位史姑娘,她还是良家出身,学了祖传说书的手艺。最会说的两套书就是《旧唐史》和《隋史》。大人昨日不是听得很喜欢,还打了赏?你要是觉得她还行,在临安城这些日子和她说好。进府做妾。走的时候也不用带她回泉州。岂不是两便?”

    楼云一口气分析了楼云在京城租妾的利弊,又补充了一句,

    “云哥。她虽然不会唱曲,声音却又甜脆,说书时的表情更好看。以我看她的容貌还在乐清儿之上。”

    “……林行首的容貌还在乐清儿之上吧?

    楼云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楼铃还是圆脸大眼睛呢。”

    “那怎么能一样?”

    楼春却把头摇得泼郎鼓似的。

    他自认兄弟十几年。还是深知楼云对女子的喜好。

    林窃娘被看重。那是因为她本是官宦出身,精明知分寸更甚她的容貌。

    楼铃在他们这些兄弟之中最得宠,也不见得就因她最小是个女子,也是因她长得可爱。

    圆脸大眼睛的甜模样,不但楼云从小就愿意哄着她玩,他们兄弟也是愿意宠着她的。

    但是——楼云在山里第一个相好,就是圆脸大眼睛的。

    可惜那相好死得太早,没办法享云哥的福。到山外来做官夫人。

    楼云当初回山接他们兄弟,也是想去接她的……

    “……以后不用替我想着这些。”

    楼云没好气地甩了他一句。心里也有些烦恼他回大宋时在船上过得放浪了些,现在公事还没完,楼春这小子居然都惦着给他安排女人,

    “有空多想想,你要是去了江北边军,遇上金人偷袭能不能逃得回来吧。”

    说话间,他正骑马经过了熙春酒楼下。

    说史的史蕙英当然不在,但因为此时的酒库都归官府所有,熙春楼是酒库附建的大酒楼。酒楼上沿廊站立的女子,都是花枝招展的官伎。

    楼春悄悄偷看着,这些站楼的官伎姿色平常。

    但楼云仍然抬起头,向其中一位官伎微微笑了一笑。

    果然还是圆脸大眼睛的女子。

    他就好这口。

    听骏墨说过,顺昌县主应该是小鹅蛋脸,弯眉杏眼,偏瘦的模样。

    和季坊主很像。

    季坊主他楼春可是见过的,那是位美人,但不是楼云喜欢的圆脸大眼睛。

    所以,顺昌县主才没办法一直叫楼云在意呢。

    如今都要退亲了。就更不用提了。

    楼春暗暗地打着主意,务必让楼云在临安城过得舒心畅意,夜生活多姿多彩。

    “大人,陈纲首他们算算日子,也该回来了。”

    牵马的楼叶久久听不到他们说话,便也开了口,抬头看着,“楼铃一直在念着那寺奴。”

    “等回泉州城再说吧。”

    楼云知道楼叶在替楼铃求着情,想托他问问那寺奴阿池的下落。

    这几天楼铃在家里都快把他烦得不行,就因为陈家送了消息过来,季坊主姐弟带着三百户坊民回大宋了。

    十三天前起程,按说就是这几天到明州港。

    其中还有阿池。

    “等陈文昌和季坊主成了亲。我再去拜见季坊主,透过她再问问楼铃的事。”

    楼云回想着临走时为她和陈文昌初步说定的婚约,只觉得事已至此,他总不至于还要在心里纠缠不清。

    要借酒浇愁,失意放浪他已经做过了。

    他只是伸出手指按了按额角,皱眉沉吟着,道:

    “我看那阿池并不好说话。”

    楼叶也觉得阿池未必就有要娶楼铃的意思,直接去提亲只怕会让楼铃得个自作多情的结果,连忙答应,道:

    “是,大人。楼铃还小,她不知道外面和山里不一样呢。季坊主却是清楚的。”(未完待续。。)

117 两姓之婚

    楼叶自问,在驻马寺被捉时,他这做哥哥的已经让楼铃先逃了。

    没料到楼铃舍不得他,本来都逃走了后来又溜了回来救他,却被阿池抓了个正着。

    楼铃抱着他叫着哥哥不肯放的时候,他就觉得那阿池眼神不对劲。

    先是凶光四射,完全有一刀宰了他们兄妹他才痛快的神色,然后估计是想起了他们的身份,只叫人绑住楼铃,然后板着脸甩门走了出去。

    结果,楼铃看上了他,还是俘虏呢就开始向他讨好。那阿池本来根本不理睬,后来居然也对楼铃越来越好。

    至少他楼叶,实在是看不出阿池会喜欢楼铃。

    但那位季坊主和阿池的关系不一般。

    只看她在下驻马寺的那一晚,在寺奴寮里帮着阿池打圆场的样子,就能看出来颇有交情。

    后来又是阿池一直陪着她回了坊。一路上,两个人鬼头鬼脑不知道商量了什么……

    他们的情份是极好的。

    一起做寺奴的到底是不一样。就像他们兄弟一起在西南夷山里做过夷奴。

    “我问过季辰虎。”

    楼云也不是不知道那寺奴和季青辰的交情更好。然而仅是打听些消息,他却犯不着和她打交道,“那阿池和自己家里的父母、兄弟姐妹都关系冷淡。反倒是和外人季辰虎的关系好一些。”

    楼叶诧异之后,欣喜楼云就是比他们想得周全稳妥。

    他在意的当然不是阿池和家里关系为什么不好。反倒是放了一些心。

    阿池既然和家人不亲,这次来了当然就容易长留在大宋。

    “是,大人。我回去就和小铃说。免得她吵个不停。”

    楼云暂定了楼铃的事。又问了楼春两句。暗察他是不是对那史蕙英有意。

    看着楼春不像是拐着弯让他出面提亲,他又要责怪他们对自己的事情不上心。

    ——怎么除了楼大,府里就没有一个家将自己看中了谁,求他去提亲?

    结果他话音还没有落,另一个家将突然迸出几句话,说是看中了家里雇来做针线的丫头,但已经被那小娘子婉拒了。

    楼云在公事之余。还要教兄弟们怎么和宋女交往。这一番话下来,他只觉得远比在朝上和官家对奏时还累。

    他禁不住就觉得,按官家劝慰的话。娶了顺昌县主也许才是对的。

    至少有夫人为他安排这些家将们的婚事。

    “卿一心为朝廷谋事,是寡人的社稷之臣。寡人虽然懦弱,却绝非不知君臣恩义之辈。古说君之视臣为手足,臣之视君为腹心。寡人愿与卿同记此圣人之言。”

    他能听出官家对他的暗示。

    他得罪宗室如此之深。他和顺昌县主的婚事就是官家能让宗室们息怒的护身符。

    铜镜一案扯出来的宗室里。有三位郡王、七位国公,余下侯、伯爵爷也有几十位。

    更不要提顺昌县主的哥哥赵德平和赵德威这样没爵位的宗子,牵连了不知多少。

    太后在宫中对他楼云不满之语,他自然也知道。

    不过只有四个字。

    “干他底事?”

    即使如此,官家也是要保住他的。

    而他,也要为官家把这桩铜镜案审结得恰到好处。

    既不能让宗室对官家不满,传出官家残害手足宗室的流言,也不能让宗室们再如此胡作非为下去。让各地港口的蕃商们寒了心。

    官家绝不愿意重演微宗末年的旧事。

    那时,因为朝廷动荡。市舶司官员治理不善,泉州港勒索蕃商,海盗不宁已经是常态。

    由此,蕃船远离再不到泉州城贸易,市舶司商税大减,港口一片萧条。南渡后过了二十多年才慢慢恢复。

    如今再要如此,一则是商税减少,二则岂不是要少了官家北伐的军费?

    当初他楼云到泉州城为官,不就是要为官家平此心腹之患?

    “君之视臣为手足,臣之视君为腹心……”

    他仰起头,望着天上的骄阳。

    官家所言,不就是士子们最梦寐以的宿愿?

    这不就是他从西南夷山里走出来,抛弃了生长的山林,抛弃了只能让他永为夷奴的古老

    山寨,想要得到的结果?

    如今近在眼前,他为什么还要犹豫?

    他同样记得另一句古语:

    婚礼者,合两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济后世。

    他楼云能与赵姓结亲,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大人,季坊主是喜欢上陈公子了?”

    牵马的楼叶突然开了口。

    楼云一怔,禁不住就要摇头,却又看到有家将挤眉弄眼。

    “大人。还请稍待。”

    楼春开了口,一行人在街边一家挂着洪记木牌的食铺子前停了马。

    楼春差了两名家将下马,让他们去取楼府每日订下的酒食。

    迎出来的食铺小娘子,看起来是店主的女儿,她粉面唇红,青春活泼,蓝布裙子也是干净利索。

    见她粉面含羞,明显在和楼府里的一名家将眉来眼去,楼云不由得就笑了起来。

    他在临安政没有宅子,临时租住了保圣桥下一户绸缎商家的两间大院子暂充楼府。

    府里安顿了他和十六名家将,并雇来的针线、洒扫五名丫头、

    厨娘太难雇,用了三个不适合后,他就决定厨房只用来烧水就够了。

    京城里多的是吃得顺口,看着干净的食铺子,京城里的小民都有唤外卖送酒食的习惯。

    就连官家——从东京城直到本朝高宗时起——都有召取市集小食,进呈宫中。随唤随呈的习惯。

    他楼大人可以每天从洪记订酒食,下朝时顺路带回去。还能吃上又热又新鲜的。

    没娶妻室就是如此。

    楼春劝他在京城临时纳个本地女子为妾,也是想有个能干女子主持府里的事情。

    他却实在无心于此。

    至于季青辰喜欢不喜欢陈文昌——他想到她那拴在手腕上不离身的花绳。只能道: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吧。至少她愿意联姻,这就是好事。

    楼春一边下马检视着食盒里的酒食,一边也笑了起来,道:

    “季坊主如今可是得意了。不单生意做得大,夫婿也挑了个上好的。王世强当初虽然是悔了婚,但他不就是天生该着给季坊主送钱的?”

    家将们跟着楼云。最常就在是宫城外等候他下朝。

    闲着无事,他们免不了就和各位升朝官府里的随从、家将们扯上几句废话。

    那内河工程里除了户部、工部出的款项,还有季青辰投了钱。这样的事。也许官家还不知道,他们却是清清楚楚。

    “也不知道她押的这笔生意,到底和王纲首谈的是什么条件?谢府里的人都传说,她要的是这条运河河道的河船运输权?她要是把江北榷场的货运生意一个人全吞了。陈纲首可是要欢喜疯了。”

    家将们提着香喷喷的食盒上马。楼春笑嘻嘻地说笑,楼叶立时反对,笑道:

    “并不是。我昨天听周大人的画童说,季坊主向王纲首要的是浙东河道上的船厂。浙东这些年的河船生意不都是四明王家在经营?连漕船也是他们家船厂建的?专做明州和临安城之间的往来。哪里的生意比浙东船厂更好?”

    家将们也是七嘴八舌,纷纷说着各路小道消息,大半的结论倒都是支持了楼叶。

    就连楼春也是如此。

    “季坊主毕竟还是外来人,怎么好去争货运权?现下多少江浙巨商都来了京城,在走着几位参政府上的路子?他们个个都愿意免费给朝廷运兵。运粮,只求抢到第一个在运河边建码头的彩头。她自己还没有到大宋。京城里打听她的人都数不清了。”

    楼春偷偷地看了楼云一眼,知道他就是第一个绝不让唐坊抢得这头彩的反对者。

    楼叶也点头,慎重其事地为季青辰谋划道:

    “王纲首才刚刚出头,他还难免要把这份开河的功劳挂在韩参政名下。季坊主在临安城哪里又能抢得过那些江浙巨商?我要是她,宁可要一两家船厂,把坊民们安排进来做丁夫,先把唐坊迁坊的事情办好。她让了这一步,本地浙商们也会觉得她明白人情世敌,值得结交。”

    楼云一笑,随他们胡乱议论。

    ——谢国运如今正住在谢老大人的府里。

    这大半年他如此老实,每日奉承叔祖老爷。他不就是为了在谢老大人面前周旋,帮着台州谢家的人来抢这笔大生意?

    什么师兄师妹,抢生意的时候统统靠边站。

    “这里是大宋,可不是东海……”

    楼云淡笑开口,

    “我听说王纲首就聪明得很。他明明已经在回京城的路上了,也停在绍兴府说是要养旧病。把这忠心任事,力挽危局的风光全让给了韩参政。季坊主不会连他不如。她现在退上一步,不仅是江浙海商,只怕是各榷场、各船帮的大官人们都不会太排斥她这个外来人了。”

    楼春心领神会。

    楼云这番话,当然是指唐坊在东海为大,在临安城那就完全不一样。

    别提季坊主她是一名娇滴滴的美人儿,就算是她是一条龙,在临安城她也要老实蜷着,她是一头虎,在临安城她也要给大人老实地趴着。

    她可别想再搅风搅雨。

    要是她肯把这份河道上的股本当嫁妆,直接带到陈家。大人才算是真正放了心。

    至于什么各榷场、各船帮,这些巨商们现在虎视眈眈,不就是大人暗暗散波出去的消息?把他们纠集起来,让他们切切不可叫四明王氏联合外来人独吞了这门生意?

    “大人,陈纲首那里,要不要给张孔目送一封信?”

    楼春不由得担心张孔目远在海上,不知道楼云的意图。

    “不行。一则,我是答应过季坊主给她保媒,二则陈季两家联姻,现在讲究就是一个交易公平,互相退让一步。这才好让陈家在东海复起,为将来回泉州做准备。”

    楼云摇了摇头,没打算去催促这两三月一直没有通信的张孔目。

    他也不打算再次插手这门婚事。(未完待续。。)

118 终归是错

    “我在朝中如何行事,自是我的事。与陈家无关。季坊主的婚事是她自己拿主意,陈家要明着占唐坊的便宜,这门婚事只怕就不能成。所以不需要张孔目在婚事上多嘴,反倒坏了事——”

    他想起了大半年前,他匆匆离开唐坊的原因。

    除了是朝廷的公事,他不就是看着她和陈文昌成双成对,觉得烦怒至极?

    也许她看在陈文昌的份上,愿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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