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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好丈夫-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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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现在不能耽搁。公子就托是朝廷有事,马上离开、少了公子的周旋,她和陈家未必就能订亲……”
“……我已经答应她了。”
在骏墨的吃惊中,楼云终于睁了眼,只问,
“顺昌县主家可好?”
“……好。他家那两个哥哥虽然被押到大理寺去了,但有公子的人帮着打点,现在都平安。只是他们家陪着上京城的人,到了明州城的楼府打听了两回。打听公子什么时候回来。恰好楼大小姐回娘家,还仔细安排了他们,带话过来让你放心。”
楼云听到楼鸾佩出面替他安排,知道绝不会有失礼的地方,便也不担心会出差错。
“文昌公子在坊里可好?”
“……好。季辰虎也没有赶他走。”
听着他居然还有心情问起陈文昌,骏墨不敢撇嘴,刚才他受公子之命去暗示过谢药头,谢药头再三去问那女坊主要不要用饭。
她却只顾着挑衣裳首饰,根本没有回他的话。
全松风居的人都知道,她是为了下山见陈文昌,所以再没人不长眼地去打扰她。
她看起来,居然是认定了陈文昌了。
只可怜了公子一片心。
——就是刚才这段时间,足够他骏墨把这几天的前因后果想了个明白。
楼云靠着墙,重新微闭了眼。
回房时,他就已经看到她在屋中的侧影,她放下了头发,似乎正慢慢擦银器首饰。
爱不释手地足足擦了两个时辰。
这样的她,有足够的小耐心和小情趣,过上一份平安快乐的日子吧?
他其实,也是想让她这样生活的。
甚至他自己,也经常会在官衙里理事疲倦后,每一年会给自己的一天,趁着无人时爬到后衙的树上去。
那时,他会回忆着西南夷山里,他狩猎一天后望向的夕阳远色……
“公子——”
骏墨见得他的神情和平常完全不一样,忍不住又担心起来。只能劝着,
“不但是韩参政府的事,山东义军水泊寨的李首领也传来了消息。虽然只是一些普通问候,但楼大说的话,小人也觉得有理。李首领是在暗示公子,金国在江北这境调动军马,似乎有南下的样子。公子你……”
“噤声。”
楼云一抬手,阻止了他说这些机密军情。
高丽军中哗变,掌军大将被杀后换了人。想必金国已经得到了消息?
所以才会调集边军,屯兵金宋边境。
这些,本也与她一名女子无关……
“公子。这样的功劳你还是快快回京城去禀告官家。才好。”
骏墨极力劝说,生怕他因为要陪着这女坊主,而不急着回临安城去表功。
要是没有公子这半年协助高丽王,暗中游说开京城中的将领。这次哗变岂能如此顺利?
“未必就是功劳。江北边境毕竟是准备不足。就算我出使前就已经密禀过官家江北兵源不佳。又缺少训练。官家却是不相信。”
楼云没多少志得意满之情,反倒意兴阑珊,
“回去后,只怕还是有过无功。”
突然间,他又惊觉起来:
看久了她傍晚在屋子挑选衣裳,细细擦首饰的身影,他现在居然也有些志气消磨了。
——因为他已经订亲,所以在鼓楼上除了公事。他什么话都不能说。
但她对陈文昌的偏爱,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公子。你不需要担心……她。唐坊这样的外夷海岛,她要是没点本事,怎么守得住这三万人?连她弟弟季辰虎那样的人,都没办法压到她头上去?”
听得骏墨的话,分明和他想得一样,但他毕竟没办法放下脸去向自己的书童讨教:
“她这样的人,怎么就看上了陈文昌?”
她怎么就非和他一起在小书院里终老一生不可?
难不成她投在韩参政府的大批金砂,她就这样不放在眼里了?
这就是她对陈文昌的情意?
灯火乍亮,他视线一转,隐约看到她的屋子里,坊丁头目为她点完灯后,告退离开
屋子对面, 果然传来了她手忙脚乱收拾首饰的动静。
她回屋这么久,显然半点行李都没有整理,全在想着挑衣服配首饰。
楼云叹了口气,不再多去费神胡思。
他突地站了起来,卟的一声吹灭了最大的那一只火烛,然后重重拉开门,走了出去。
屋子里顿时一暗,骏墨措不及防间,差一点把手里的剑砸到了自己脚背上。
“公子……”
他只能抱着剑,追了出去,却听到楼云轻声吩咐,道:
“我带着楼春他们先走,让楼铃去季坊主房中打理,帮她换衣裳。”
骏墨这才明白他吹灯的原因,再想着他细心体贴如此,屋子里那一位却未必领情。
他心里叹了又叹,毕竟没敢直接劝说楼云:
这位女坊主虽然长得清清柔柔的小家女儿模样,心肠却极是冷硬。
论她的容貌,走在临安城市井大街上都算得上有几分美色,但她可不是手上干干净净的
商家女子。
这十天他在唐坊打听的事情不少。
听说刚刚建坊时,唐坊经常被山贼、海贼攻击,内鬼也不少。所以坊外一百里,不时就能看到尸体和破烂的板船,被海浪冲上沙滩。
据说,没有坊主的话,坊民去收尸都不敢。
她心里的想法,谁又能说得准?
“回坊后,你先去找张孔目草拟一封信,写给顺昌县主的尊父大人开国男赵爵爷。”
楼云停在院子中,低声吩咐。
骏墨连忙收神,知道他说的张孔目,是他在市舶司的一位心腹文吏,这回也随船来了,
“县主虽然是宗室,却也不用卷到这些政事里去。信上让他家放心,我会把他家的两位兄长从铜镜案里保下来的。”
“公子……”
骏墨心中奇怪。
他如何不知道,楼云掀出这桩铜镜案,等于是把主凶赵秉谦往死路上逼。
此人是官家的堂弟,近支宗室出身的郡王,就算他服罪,其他的宗亲岂能如此罢休?
公子与顺昌县主的婚事除了是在蕃商大会上对她有意,大半也是为了给宗室一个交代。
比起订错了人,这些事情才是要紧的。
——更何况,公子他一向认为,宗室由市舶司商税所养,他们对家国大事当然是要一力承担的。
包括宗女。
公子现在却是不想让顺昌县主为难,也要慢慢设法,双方谈妥,把这门糊涂亲事解除了。
但这样的宗室亲事,不花上两三年打通关节,怎么可能顺利解除?
顺昌县主半点错处也没有,公子也得为她安排一门好亲,准备一个好退路。
还得赵德媛自己愿意。
他转头去唤楼铃的时候,看到那屋子里那季氏女子身影,也只能摇头叹气:
按理说,公子订错了人,应该是这样办才是诚心诚意赔罪的方式,但公子也太不着急了些。
等公子这样不紧不慢地把事情都办妥,人家早就成亲了……
到最后,物是人非。
……(未完待续。。)
111 是女是妾
脚步声声,楼铃扁着嘴,被楼叶拖住,走在家将们之中。
到了驻马寺东侧门附近时。寺奴寮里当然有寮主阿池的身影。
虽然并没有看到季辰虎的身影,楼云的脚步一停,笑道:
“季大人也上山来了?”
他嘴里的季大人是季辰虎。
“……三郎在坊中迎接国使大人。”
阿池的宋语在唐坊坊民都是极流利的,但仍然带着土腔,他知道季辰虎得了大宋从九品成忠郎的武官虚职。
现在听得这楼国使如此称呼季辰虎,明知他故意,他却是万分地觉得不习惯。
按季辰虎得意洋洋的说法,这两个官职也是有俸禄的。
他和楼云的这笔买卖谈得实在是划算,帐目算得一清二楚。
他阿姐这回要是再嫌他花钱撒漫,他也能拍桌子吼回去了。
但阿池才是算帐的能人——那一点点俸禄还没有到手,但拿了人家的米帛不就要替人家卖命?
季辰虎却压根不会考虑这件事。
“大人,不知何时回大宋?”
“三天内启程。”
阿池一出现,家将群里就传来了挣扎骚动。
楼云不用回头,都知道楼叶在后面拼命掩住了楼铃的嘴,骏墨低声在哄着她不要说话。
寺奴们点着火把,阿池眼睛都不动
——他现在还盯着楼铃看,会被她的兄弟们揍。
他皱眉不语。楼云更是不会开口。
这样的男女之事,总不能让女方这边的他先来提。
他带着上百的寺奴,挡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
两相对峙的时候。楼云果然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中间夹杂着女子的脚步。
火把光照,季青辰一身青绸披风包裹,也在姬墨等人的簇拥中走进了寺奴寮。
寺奴们自然都让了开来。
她眼睛扫过院子里的情形,再瞟过阿池木着的脸。
她就知道,没人给他解围,他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听楼小娘子说。楼大人要留一名市舶司书吏在唐坊,襄助陈纲首?”
她压根不提眼前的事,停步在楼云身前。含笑问着。
人堆里的骏墨一听,顿时缩了头。
他哄着楼铃去季氏屋子里时,把张孔目要留在唐坊的事告诉了她。
只是为了让她放心,阿池在唐坊的事情会有人传给她。
没料到。她转头就被这女坊主套出话来。
亏她刚才一路上。还心喜地觉得套出了这季氏的话,觉得陈家和季家的婚事一定没跑了。
他都没办法让她闭嘴。
“……确是如此。”
楼云从一路上楼铃说话时起,就知道她不知被季青辰套了什么话去,所以也并不吃惊,他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青绸衣裳下是窄袖子的淡蓝白底女宋服,露出腰下系着的蓝色半围裙须,头发也只是挑了两股鬓发在脑后束起。
发顶上的银光,看得出她还是插了那支飞天佛女横钗。
披风里露出来的衣领上还佩着一片古老的佛门贝叶。
果然是清心寡欲的佛门出身。
火光下。她明眸红唇,颜色足以动人。
“张孔目是我市舶司中的干吏。想来坊主和陈纲首商议迁坊之事时,他能有所助益。”
院子里满满当当都是人,他回答得也是坦然,
“一言既出,本官为坊主保媒之事,坊主还请放心。”
“多谢大人。”
她虽然还不知道金国在边境调军之时,当然奇怪楼云太过急于回去,却也笑着对阿池道:
“三郎那里少不了寮主,寮主现在随我一起下山?”
阿池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答话。
她却知道,如果楼云现在开了口,就算是对她说一声“走吧”。阿池也就顺势下台阶了。
但楼云偏偏不出声。
似乎是在等着阿池先开口。
她便也为难起来。
论理,应该是阿池先说一句。但阿池的性格,就算对楼铃有了好感,现在还远不是向楼云表示什么的时候。
八字还没有一撇。
就在她想着解围的时候,楼云神色不变,眼中却不耐烦了起来。
就连他身后的家将们,包括楼已、楼春,还有楼铃的哥哥楼叶,他们看着阿池,都露出了不满之色。
磨磨叽叽的,不像个男人。
阿池却还是沉默。
她实在是欠了人情,只能抢先开口,对阿池笑道:
“既如此,我们一起就走吧。不好让陈纲首在坊里久等。”
侧目看向楼云,
“也不敢耽误大人的行程。”
“……”
楼云眯着眼,半点也没有答腔的意思。
季青辰早知道他是这样冷淡的样子,她这几天松风居里已经习惯。
不管他心里是什么打算,不是心腹人绝看不出他待她有什么不同之处。
——所以谢国运和阿蹦跶了这十天,使尽了花招,压根就是白费力气。
到于眼前,四面的家将和坊丁们打着火把,都在看着他与她说话。
她反正也是厚脸皮,对着国使多说几句好话,不会让她觉得没面子。
在鼓楼上她还搭了三次梯子,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她当然更要给足他面子。
毕竟按平常的规矩,阿池是应该先开口才对。
好在不等她再开口,反倒是阿池终于接了声,道:
“三郎不放心坊主,我送坊主下山吧。”
她笑着举步,心里一边骂着阿池拿她做借口。一边到了侧门边又停住,请了楼云先走。
她向阿池使了个眼色,阿池便也落下来。
楼云本知道他们同是寺奴出身。自然有话要说,他也没功夫多探听这样的事。
两人掉在后面,一起并肩走着。
“等回坊了,你跟着三郎时,让他去楼大人嘴里打探一下,大宋还出了什么事……”
她小声说着。
楼云如此着急,当然是有大事。
在他回大宋前。她至少也要得到一些消息才行。
……
“下山后不是要开全坊大会?你还有功夫关心大宋的事?是不打算和三郎争坊主了?”
山路弯弯,前后的火把曲折如蛇,阿池低声和她商量着。她却笑着道:
“有坊民才能有坊主,你只管看,到底有多少人愿意跟我回大宋,多少愿意跟着三郎留在扶桑……”
这一路争议着。一直走在他们身后的背通奴突然打了个口哨。
便看得到。山路上已经有虾夷人的身影。
眼看着秦庄头已经带着庄丁在路边等着,她终于也放了心。
待走到近前,劳氏牵着小蕊娘迎了上来,她也算是真正笑了起来。
“大娘子。”
小蕊娘仍然是西瓜头,披着她的小披风,她跑了上来。
在田庄里住了十天,又担心又着急,还有无数的话要和大娘子说。
楼府家将们突然看到一个比楼铃还小的女孩子。纷纷侧目,这季蕊娘又是极是心细。一眼就看出了楼云的不同。
她顿时滞住了脚步,没有直接从楼云面前跑过去,而是犹疑地打量着他。
她是知道,国使已经在驻马寺的。
季青辰接到了她眼巴巴的目光,笑着上前,牵了她的手,向楼云道:
“大人,这是我的养女。”
“……”
楼云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便是他身后的家将们也互换眼色,奇怪季青辰为什么收养女。
要知道,大宋的富家里,收为养女的死契奴婢都是为了家中小姐出嫁时,做陪嫁丫头。
连骏墨都疑了心,难道季坊主如此未雨绸缪,已经为陈文昌准备了小妾?
但辈份却不对。
如果真要用来做妾,这小孩子应该是季青辰的平辈,收在她父母名下的养女。
季蕊娘心思细腻,知道没有猜错正是国使,她连忙低了头,拱手作了个宋揖,道:
“给大人请安。”
“……”
楼云从“她居然有养女”这类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脸上露出来的神色尽量平常,以致于有些控制不住的虚伪。
他只能带着完全不吃惊完全觉得“有养女是理所当然”的笑容,道:
“……既然是坊主之女,不需多礼。”
“是,大人一路辛苦,小女受命在此恭迎。”
她仍然是低头说话,声音清脆。
楼云此时也惊觉,这小女孩子对季青辰说话是江浙腔,现在对着他这个宋官说话,却是一口流利的大宋官腔。
是临安城里官人们使用的河南官腔。
季蕊娘回头招呼了一声,劳氏亲自提着酒瓶和酒盏,走了过来,季青辰含笑旁观。
只见那小蕊娘,她正模正样倒了一盏酒,双手敬到楼云面前,祝语道:
“大人海上远来,小女祝大人回途平安,鹏程万里。”
见得她如此慎重,看起来分外可爱,显然是被教养得极细心。
楼云瞥了季青辰一眼,笑着接了酒,道:
“多谢小坊主。”
季蕊娘听得这一声小坊主,脸都涨红了起来。
身边妈妈们经常都会提,如果大娘子不嫁到坊外去,将来她说不定还有接任坊主的可能。
至于国使大人这样称呼她 ,那是因为她是大娘子的养女,而不是这位国使觉得她有能力做唐坊坊主。
尽管阿池寮主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冷死人。
她当然认得阿池。
然而她在坊里也经历了太多这样的不以为然。她现在头上还有李家三姐妹,还有许淑卿,怎么也轮不到她被季三哥猜忌。
她的个子过了季三哥的腰,还没到他的肩。
所以她稳手稳脚,倒了第二和第三盏酒,仍然高高举起,敬给了楼云。
楼云连饮了三盏,觉得这酒水清淡,解渴而不醉人,不由得暗赞这孩子心细。
“小坊主的名字是?”
“劳大人下问,小女的名字叫蕊娘。”
她仰了头,看向楼云,楼云便也突然发现:
这小女孩子仰头的动作神情,和季青辰站在廊下仰头看他时,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位女坊主,偶尔会有一瞬间的表情仍然像个孩子,天真而小心。
这样的表情足以让他相信,她只有隐居在一处小书院,被陈文昌呵护一生,才能抚平她往日的情伤,才能得到她想过的日子。
但他真正看到的,还是她平常的神色。
她微微笑着,与身为国使的他直接对视,她不动声色地与他针锋相对。
那时,她有着足以与他分庭抗礼的从容。(未完待续。。)
112 晨光重现
“小女随大娘子迁居大宋,日后愿能拜望大人。初回故国,难免有所差池,将来还请大人指教。”
“……自然如此。”
那些家将们好奇围观到此。
他们肃了脸,知道这小姑娘应该是女坊主真正教养出来的心腹。
在泉州城里,蕃坊女子出面和官府打交道,本就常见。
年纪虽小,再过几年就能出来掌柜办事了。
更何况,他们的眼睛也看到了她披风下的小弩机,还她她佩在腰间的小刀。
山路前后都是火把和人影,楼云不动声色地看了季青辰一眼,客气笑道:
“坊主的唐坊里,极多出色女子。想来都能助坊主一臂之力。”
“大人夸奖,只是会做些杂事,让我能找几日歇息。将来她们到泉州城免不了和当地官府接洽各种事物,如能向大人拜望,还请大人不吝赐教。”
对视间,他终于也明白:
她就算是想歇一歇,也是因为要空出余地来,让这小女孩子多多历练。
更何况,唐坊还有李海兰、李墨兰那样的能干女子,还有许氏七娘……
而他治下的泉州城,仅是城外蕃坊里就有四十万蕃商,有唐坊十倍之地,也许正好让她们历练。
她在江北边境押上了一年一万五千两的砂金,本来就是要赌一把。只等那边境河道上开始做生意,她才能回本。
到时候。只怕这叫季蕊娘的小女孩都能独挡一面了。
“我记得古书上有一句话。”
他突然又道。
国使开口,她自然只能接上,笑问着道:“不知大人指是那一句?”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她也诧异地发现,楼云看向她的眼神,突然有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只听他笑道:
“不积硅步无以至千里,不集小流无以成江河——我明白坊主的意思了。将来坊主让小坊主和李姑娘她们在蕃坊办事时,我自会多予方便。坊主如果还要在蕃坊重开坊学,有为难之处时还请向我直言。”
“……”
她不知道他从哪一处看出来她有那句话的这意思了,然而他确实说出了她将来到泉州城
后的打算。既然他愿意给予方便。她当然也要落力为国使大人捧场,客气逊谢,
“大人夸奖。多谢大人。”
离着唐坊还有五里的山路。一行人继续在山中前进,仍然是楼云的家将开路,他走在其
中,她和她的坊丁压后。
“大娘子……”
季蕊娘终于放松下来。被季青辰牵着走路。她也兴奋说着各种坊里来的消息。
小孩子清脆的说话声,不时会飘到楼云的耳朵里,他走在了前面,山路边的树冠渐渐稀疏。
启明星已经升起,映入他的眼中,天边仍是灰蒙蒙的。
想起刚才和她的对话,不知怎么回事,他就心情愉悦了起来。
尽管眼前。他与她仍然毫无交集的可能。
甚至她眼底,对着他还有淡淡的冷漠。
但她毕竟还是她。
她并不是他原本想象的那样天真柔弱。她是去年在蕃商大会上让他吃惊意外的女子,她仍是在鸭筑山旧祭场里让他上当暴怒的生蕃……
楼云心中莫名安慰的时候,季青辰也在小蕊娘嘴里,听到了无数消息。
比如救起小国主的人是扶桑海商,而西坊的扶桑海商需要季辰虎的支持。
比如,小国主现在居住在国守城里,人人都在劝说他和虾夷人联手。
小国主可以向虾夷部族答应的条件是,只要他顺利还驾平安京城,平氏愿意归还全部的虾夷土地。
到了山脚,几十条南坊板船在等着迎接,她看到了许大和许四,也知道许淑卿等人在南坊大屋里安排迎接国使和坊主回来的饮宴。
而南坊大屋里的“国使”,才是楼大。
她坐上迎接的板船,一边和背通奴密议着,一边远望着唐坊水门时,她就已经知道:
至少,她暂时不需要担心季辰虎,不需要担心暂时不愿意和她迁回在宋的坊民。
只要虾夷部族答应小国主的条件,唐坊应该不会马上有危险了。
足够她一批接一批迁他们回去。
“楼云的事,你没有说实话。”
阿池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她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身边的他。
“他和你提过你们的亲事了?你没答应?”
她有些意外,刚才他和楼云在山道上说话,根本没有一句是见不得人的话。
他怎么又开始怀疑了。
“并不是我没有说实话。他在鼓楼上确实什么话都没有提。只说了宋国的公事。”
她本是牵着小蕊娘下船坐车,索性让阿池坐在了牛辕上,另一边赶车的是姬墨,阿池
仍是拿定了她和楼云之间有什么往来,断然道:
“就算是如此,也必定有事。”
“……”
在阿池的质疑中,她摸了摸身边坐着的小蕊娘。
“……你说得没错。我也不是小女孩子了。他没有说明,我心里也有数。”
“你居然也不问他?”
“……”
她简直是无语,暗骂这阿池,他还是个男人呢,也没见他先去和楼铃说话?
但她却只能解释着,道:
“我问他什么?我这边还正准备订亲呢。我愁自己都来不及。我与文昌公子确实少了相处。我也不知道这门亲事成不成……”
阿池的不为所动,不被她带偏话题。
“不用管这些。他是怎么说的?”
她只好继续道:
“他能说什么?他和顺昌县主订亲,本就急了些。我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情意深浅如何,但这事订得太急。就只能为了他在朝中的公事。现在他是后悔还是不后悔,自然是与我无关。是他自己的事情。我犯不着和他一起去担这个骂名。”
阿池听她声音平淡,说得如此冷漠疏远。不由得就斜她,道:
“这样不解温柔,他没看上你,岂不是应该?”
车上的季蕊娘冲着他耸鼻子,阿池却根本不理。
她哑然失笑。道:
“我与王世强的婚事,也是太急了些。我本也是想着建坊时他帮了大忙,我管理唐坊也得要他的助力——”
“王世强的事我当然知道——”
“现在。岂知楼云他突然有意于我,他不是为了韩参政府的事而着急?”
她并没有忘记楼云在鼓楼上说过的话。
他提出切断金源,一旦被她拒绝,他就忍耐不住提出她和陈文昌的婚事。
“更何况。又岂知我如今对他,不是为了迁回泉州城的事而着急?”
一如当初她与王世强的接近。
“大娘子不会如此。”
季蕊娘马上安慰她。
她失笑低头,看着她道:
“心里想一想并没有什么,你日后也别待自己太苛刻了些。老虎还有个打盹的时候,何况我们?”
她自问,刚开始做一些不擅长的事情时,想找人靠一靠是太正常的事情。
“将来去了泉州城,你也要自己开始做些事情了。平常如果方便。向有经验的男子讨教,并不是坏事。但如果心里不踏实的话。就千万别仓促行事。”
她教完了小蕊娘,这才正色看向阿池,
“他心里事多着呢,单是他和顺昌县主的婚事能不能顺利解去都难说。若是他出使前没急着订亲,或是再过个四五年他安稳下来再遇上。这事都好说。说不定他还未必看得上我。但现在,却是不可能了。”
她顿了顿,
“万幸他还有自知之明,没有开这个口。”
他在鼓楼上要是直接说了当初在蕃商大会上的事情,今日下山时,她都要避开另走了。
他不知分寸,她却吃够了教训。
“你也是太小心些了,王家小子是伤了你的心,但也不至于这样叫你畏手畏脚——”
她稍稍沉默。
季蕊娘对阿池怒目而视,姬墨也冷眼看他。
阿池面无表情,心里也觉得有些太直接的时候,她却又开了口,道:
“有件事你不知道——认识我之前,王世强当初也订过亲。”
阿池第一次听说,不由一怔。
连姬墨都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你是说——”
问到这里,阿池也突然觉得,王世强以前订过亲,才是正常的事情。
他也和宋商经常打交道,知道王世强毕竟是大家的庶子,不是季家这样小门小户父母不在的暴发户。
王家的嫡母再不待见他,却还是要为庶子订亲,门面功夫毕竟要作好。
她慢慢说着,道:
“他大了我六岁,认识我的时,他已经二十岁了。”
王世强没有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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