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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好丈夫-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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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昌县主去了蕃商大会是没错,但她平生没出过泉州城,她家兄弟们只顾着在海上盘剥蕃商,哪里能有心思去打听内河工程上的事?
更何况,王纲首主持的内河工程,工地上根本就是闲人免进。没有韩参政府发下的通行证,就算是朝官也不容易走近。
知道这件事的女子只会是季坊主。
“……毕竟是要与文昌公子订亲的女眷,不方便与她客室相待。”
当时他谢药头在旁边听着楼大人的话,比公子还要目瞪口呆:
楼大人简直是变了个人。
三年多前,公子第一次到泉州楼府中拜访,这位楼大人还曾经大摆宴席。
在席上,他唤出几名府中绝色夷女见客于公子面前,以美人献酒的酬劳换取了公子当场亲画的美人图。
而后,那几副美人画被挂在了泉州城云仙居的酒楼上,请士人们作诗以赞。
楼大人也因为这桩风流艳事,在泉州城就名声大燥。
就算他顺势而来。和福建纲首们顺利结交起来,他也因为这件事被朝官再三弹劾……
如陈文昌那般的泉州士林文人,对这位楼大人本来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
更不要提。他在楼府里接待蕃坊里的女蕃商,这都是极平常的事情。
“去和她说,松子露昨天她已经吃完了。是我待客不周。我这里还藏着几两福建的团凤茶,她要是觉得还能入口,就让她留着慢慢吃。”
谢药头听得公子如此吩咐,心里也是痛得刀割一般。
福建武夷山的团凤团龙茶,那是进贡的珍品。家里叔祖老爷说起前朝逸事。就提起过:
哲宗皇帝赐团凤茶给苏东坡时,还是偷偷单独召见他,悄悄塞给他几两。免得叫别的大臣看着嫉恨。
“和她说。山居简陋。等驻马寺解围之后,回到唐坊我再向她赔罪。”
这十天驻马寺被外敌围住,无法离开,传来的消息是平家小国主已经在濑户内海惨败。
太宰府的平氏族人。全都连夜向驻马寺逃来避难了。
驻马寺外的武士们。却是来自邻近的封国。
他们已经投靠了新国主,围寺就是来索要平氏族人的。
“是。”
听得谢国运让他去向季坊主陪小心的吩咐,谢药头只能应了。
这几天公子和楼大人的议事,他也听了几耳朵,知道平家的惨败事出有因。
北方虾夷人突然与平安京城议和。
现在能知道虾夷消息的,就只有季坊主了。
“公子……”
他想要提醒他一声:楼大人住在松风居东廊屋,季坊主住在北廊屋。季坊主现在不能得罪,但楼大人今日也吃不上好茶了。
不能太厚此薄彼。
季坊主一泡茶。楼大人马上就能嗅到茶香。
但看到谢国运的神色,就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楼云自己府里还有**个绝色夷女呢。他谢国运在外面改了姓,纳了十二个小妾的事,他当然不会向家里的叔祖老爷告黑状。
但季青辰,那就是等着他出错,非要告黑状不可。
空明大师不在了,没人能治得住她了。
谢药头苦着脸要离开,却又想起了楼国使那边一直在找那两个失踪家将的事情。
“公子,楼大人手下的楼铃和楼叶,小人亲眼见着他们在寺奴寮附近被阿池寮主捉走了。您看,要不要和楼大人说上一说……”
“……”
谢国运没有出声,转过去继续画画,半晌才出声,
“不是逃回来两个吗?楼大人不是说,他的家将是被围寺的扶桑人拿走的?楼大人难道不知道这事是寺奴干的,是季坊主指使?他都没有去开口要人,我们急什么?”
谢药头便也不敢再问。
“反正现在是患难之时,他与师妹难得能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如果连两个家将都要不回来。他也是白担了在泉州城的风流之名了。”
谢国运悠然自得地笑语着,
“他不肯在顺昌县主家遭官司时退亲。回到大宋成亲之后,他可就再没有这样的机会见着师妹了。”
松风居并不及秋获院摆设精致,却占地不小。
中间的大屋是汉式结构,漆板平铺,四面开窗见绿,颇为宽阔。
因为是木制结构,大屋中间没有固定墙壁,只隔着可以收起的垂障和屏风。谢国运独居时,成了五六间用处不同的宽大房间。
大屋外是三尺高的廊板,屋檐横生,又长又阔。只要装上隔门就成了一间间的小廊屋。
十天前外敌围寺,季青辰本来被寮主阿池接到了秋获院暂住。
但前天晚上,平氏嫡孙所住的客居中了火箭,被烧毁了大半,波及了秋荻院。
不能再住。
其他的客居早就被逃来的平氏族人、平家神社的侍女们住满,反倒是松风居人最少。
阿池便又把她送回了松风居。
现在为了住下楼云的四十名家将,还有季青辰的二十名随从,松风居在院子里搭起了布帐。屋子里和屋外廊道也重新用格子板、纸门分开。
细细一算,屋里、廊上足足分成了四十几间小隔屋。
所以,楼云从自己屋里出来,穿过了楼春、楼已和三个家将的小屋子,好不容易才走到了廊道前阶。
他抬头,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季青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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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一门之隔
“……”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人皆是无语。
此时的季青辰早已经换了衣裳。
秋荻院里备着女式宋服,更不缺首饰妆镜,失火时都被她带了过来。
既然松风居里也没有一个是落难倒霉的平氏族人,她理所当然地梳洗一新。
乌亮双缠螺,眉间悬着一枚细长玉坠,翠绿欲滴。衬出她鹅蛋小脸,肌肤似雪,眼眸如黑水晶剔透。
她手中的一支精致白绢长柄唐扇子,肩臂间缠着半透的白绢披帛,她一袭绿衣裙上的松叶绣纹透过白绢,在廊下阳光间抖落一地清凉。
也凉凉地漫进了楼云的心里。
他随即转开了眼。
檐上阳光散射,让他微微眯眼。
现在当然不是半夜,也不是在荒山祭场。
身后廊屋里住着的都是她和他的心腹亲信。廊下院子里也都是谢国运的小厮仆从。
他自然不能和那晚一样,因为觉得这女子美貌可爱,就肆无忌惮仔细打量她。
这十天,他当然是以楼大鹏的身份与家将们住在松风居。
“季坊主。”
侧目间,他客气斜斜拱手,先唤了她一声。
“……楼管带。”
她当然也不会和十天前一样,冷笑讥讽地打量他。
她更客气地敛袖回了一礼,唤了他的官称。
她现在知道,他的名字是楼大鹏。在泉州水师里做管带,现在是楼府里的家将头目。
但这绝不至于再让她上当。
“我属下的家将们粗鲁,想必打扰季坊主清静了。”
“……匆忙到此借住。却是劳动了楼管带和贵属下让出房间。时事如此,能有一处栖身之地已经是感激不尽。”
客气地你来我往间,双方都是斜斜站着,只用侧眼看对方。
跟着他们身后的亲信们,也觉得很是正常,,甚至都太拘谨了些。
最多有姬墨。他因为听说过这“楼管带”在月光树林里曾经与坊主相遇,所以每次都要多打量他一眼。
寒喧完毕后,她微顿了顿。还是提裙先走下了廊前三级木阶。
身为管带的楼云,当然站在廊边,让身为坊主兼女子的她先走。
行止间,她侧目看向他身后的宽板廊道。
廊道上七八步一隔。安半了细格子活动隔门。当眼的隔门后是一间小廊屋。仅能供一人睡下。
里面住着的楼府家将已经到院子里去了。
地板上只有一袭简单做盖被的旧衣裳。
那小廊屋后又是一张半开的推拉隔门,门后是另一间同样七八步方圆的小廊屋。
走过去第六间,到了东廊才是楼云的屋子。
与他的东廊屋隔着一道后阶,就是她的北廊屋。
——后阶本来就是单划出来,供他与她单独使用,免得他们出屋时要在别人屋子里穿行。
但她为了不遇上楼云,刻意绕到了前阶。
结果……
楼云想必和她想得一样……
“给管带大人请安。”
脆脆的女声在身后传来,她知道是跟着她身边的小女寺奴。
“……免礼。”
楼云的视线落在了那小女寺奴身上。
她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忽闪着大眼,留着齐耳的短发。穿着寺奴的短僧袍。她知道是这位楼大人向阿池寮主要了她过来,侍候季坊主。
她极机灵地双手笼袖作了个揖,用宋语道:
“管带大人还请多带些随从大人们。寮主说,寺里并不安全,前殿好危险。”
他看着她弯弯的笑眼,他也知道,这小女孩子应该也是中土遗民的后代。
十年前,季氏想必也就是和她一模一样。
昨晚晚上,他睡在东廊屋里时,听到了季氏和她说话的声音。
就在隔壁屋子里。
季氏的北廊屋,在外面隔着后阶,在屋子里面和他只隔着这小寺奴的房间。
季青辰听了小女寺奴的童音,也是心中叹气。
前天匆忙搬过来时,谢国运还没有重新分配屋子,也没有这小寺奴。所以她和楼云的房间是紧挨着的。
她一晚没能睡着。
她也能听到,他在隔门那边的地板上,翻来覆去了一整夜。
第二天,她还没开口,楼云就抢先出头说要重新分配房间,还要给她找个小女寺奴来照顾。
她在心中,也是暗暗松了口气的。
重新分配屋子后,谢国运很仔细地在她的屋子四面都隔了一间空屋子,只留了这个小女寺奴住在隔壁照顾她。
要不是如此,她简直怀疑,前天谢国运安排她住在楼云隔壁完全是故意的。
他就和阿池一样,前几天还跑到了秋荻院,问她有没有和楼云结亲的意思。
她完全懒得和他废话。
平家惨败后,她急着向虾夷方面催着消息,打探他们突然和新国主议和的原因。
屋子本来就不够,法止、法显都把自己的僧房让出来,带着侍从一起住进了圆止佛斋。
阿池把她送到松风居来时,她没有话说。
她发现楼云和她都住在后阶旁边,共用一个通道时,她也觉得只要避开就好了。
但她今天辛苦穿过了十二间廊屋子,把手下的坊丁都惊动,连背通奴这生蕃都觉得她一个女人在男子屋子里走来走去的好烦人。
她为了什么?
她不就是要走前阶,避开见面时的尴尬?
裙锯声响,她已经踏上了松风居的碎石道,小寺奴连忙追了过去。接着就是姬墨等几个心腹坊丁。
楼云微一犹豫,在身边家将们奇怪前,他也只能跟着走下台阶。心里叹气:
他也是费功夫穿过了六间廊屋,才绕到前阶的……
七月天气晴郎,水面上倒映花红,风儿也吹得暖人心脾。
要不是四面客居里都是平氏族人的哭声不断,楼云觉得这次走出松风居,勉强也能当成是春日踏青。
虽然人算不及天算,但前面那女子身姿款款。透帛飘飘,倒映桥下红绿水面。
花树中随风吹来深山古寺的淡淡檀香,轻轻浅浅。让人心中惬意。
她脑后仅一只横插的镶珠金钗,钗身精美,斜斜上翘,雕刻成佛门飞天神女倒拨琵琶的姿态。迎风舒展的天衣便是钗尾。
在阳光下闪耀着。
他知道。她今天早上让那小女寺奴替她梳了三次头,才把这珠钗插得如此端正。
他甚至也知道,她早上是刻意等他起身去了谢国运的房间后,才开始悄悄地梳头穿衣。
然而她一身明绿色的衣裙,就像是去年蕃商大会上,妈祖正殿廊下站着的女子。
她戴着帷帽,披着一袭绿底荔枝花围纱。
这几天,谢国运两次三番地暗示劝他回大宋就去退亲。再加上他自己这半年来一直紧盯着的大理寺里铜镜案,他何尝不明白他让他退亲的原因?
去年的蕃商大会。他差了骏墨去跟踪她。
他认定了只有宗女才有如此见识。
然而细想起来,真正能深知内河工程,一口说出水力机械名字的女子,只可能是季氏。
但那又如何?
他与顺昌县主订亲,虽然是因为要远行出使,所以匆忙订下。
但他毕竟是诚心诚意,甚至连府中的九名夷女都已经准备好。只等他回朝成亲,顺昌县主嫁进来之前他就送她们出府了。
更何况,他一眼瞥过去,看到了她右腕上拴着一根旧荔枝花结绳。
摇摇荡荡的,一面是平安,一面是文昌。
他又不瞎。
陈文昌在船上戴着这妈祖庙的腕绳,他当然看到过。
“……楼管带也是去中殿?”
她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的眼光从她腕上飞快挪开,便也发现她与他并肩站在松风居通向中殿的桥口上。
狭窄的桥口没办法让他们同时走过去。
‘季坊主也去中殿看船?我听说唐坊的十条船也已经进坊了?”
季青辰和楼云尽量平常地互视一笑,一前一后地走了过去。
“确是如此。听说大宋的船也泊岸了。想必也会有人来接应楼管带了。”
他慢慢走着,没有出声。
寺外面追来的两个封国的上百武士、还有他们手下的七八百的农民并不足以攻打进来。
但坊里的季辰虎得到消息,濑户内海的战船出了下关口,向唐坊驶过来了。
季辰虎下令封锁了北、西两条山道。
他与她真正被困住,并不是因为正门的扶桑人,而是后山的两条山道。
楼云能猜到他的心思——让他姐姐呆在驻马寺里,也许还更安全。
“只等扶桑退走,驻马寺应该能解围了,想来令弟也要来接坊主回去了……”
中殿的鼓楼上可以看向海面,他们一前一后地上了楼,远望着唐坊方向。
蔚蓝天风中,大宋船队十天前早就受楼云急令,泊进了唐坊码头。
连绵如云的宋字船旗在海风中招展。
她其实并不担心唐坊会被扶桑兵船攻击。
毕竟,扶桑兵船不至于如此无知,唐坊码头上的一百多条巨船难道是纸扎的玩意?
所以这十天,她才能在寺中安坐。
“……那就是坊主的船?”
楼云也看到了唐坊建起的十条海船。
因为那船现在正被停在了修船船坞里,上面密密麻麻地都是人影,似乎正在被工匠改造。
“是,也许是泉州来的船匠正在改建。”
她语带欣喜,他却微微一默。
泉州来的船匠当然是陈文昌带来的,他楼云和季青辰被困在这寺里,陈文昌却顺理成章进了唐坊。
有陈洪在,两家里的亲事现在只怕正议得热闹。
谢国运天天劝着他退亲,他先是以蕃商大会的事要回去详查才行来敷衍,后来又说顺昌县主家中已经生变,岂能被他无故退亲而受辱?
最后,他被劝得烦了起来,直接把陈文昌和他位季师妹互相看对眼的事情告诉了谢国运。
他也只有闭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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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鼓楼私语
远望唐坊,季青辰此时也皱了眉。
因为她很清楚改造的程序是要从底部重新换龙脊,而现在远远看去,工匠忙碌改建的人影只是在船的两侧。
这并不是按她的希望改造成福建海船,而只是在加牢加固。
她在十天前调船回唐坊,是为了保护唐坊。
而现在,船已经落到了季辰虎手里,这小子可从不懂和亲姐姐客气是什么。
“我弟弟三郎,对国使大人十分敬服。”
她沉吟着,终于正面含笑,看向楼云。
此时的他。也不是一身生蕃麻衣和皮靴,而是换上了谢国运的家居常服。
因为唐坊的风俗,并不是人人必须要梳发髻,尤其那谢国运天天都是拨着一头乱发,楼云却偏偏还是整齐束着发髻
季青辰看着他雪白宽道袍,玉面朱唇的相貌,再看着他不仅梳着发髻还戴着弯腰黑幞头帽,衣袍上绣着银丝玉玲珑,袍下是薄底绢履,完全是一副斯文模样。
她就觉得,当初在月光树林里简直是瞎了眼。
鼓楼边老松虬立,阳光透过迎客松的枝叶,落了下来。
松影间,他神色淡淡,腰间还斜挎了拖地的长剑。
要不是她深知他的底细,他看起来就是和谢国运那样出身世家,是家中代代得了官品的贵介公子。
他见得她总算是正眼看他,他当然也不能失礼。只能含笑看了回去。
“季坊主客气了,令弟……”
然而四目相对时,鼓楼狭窄无人。她与他毕竟还是同时想起月光树林里的相遇,不由得又尴尬了起来。
楼云闭嘴不语,她也借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扇,掩去对视的目光。
然而静下来不说话却更让人觉得不对劲,所幸海面上船来船往,他们都知道正事要紧。
他与她同时努力,再次互视一笑。想通过充满善意的笑容表达内心情绪,诸如:
以前那月光树林里的事完全都是误会,半点不需要再提起。
你忘记我的风流(狡诈)我也忘记你的狡诈(风流)
你好我好大家好。
“扶桑内乱如此。坊主可是想让令弟随你去泉州城?”
这一次,是楼云先开了口。
见得他一语中的,她顿时在尴尬中醒过神来,想起了这人的精明厉害。
她知道。如果不小心说话。月光树林里她好不容易占了一回上风,现在只怕会百倍地输了回去。
楼云这十天里,绝口不提被捉走的两个家将,他也太沉得住气了。
她斟酌着道:
“三郎他并不是胡来的人。就算他带着十条船去了泉州。他在家里呆不住的话就可以去南洋走海。大人尽可以放心。”
她转了称呼,直接称为他“大人”,当然算是和国使说话了。
楼云听她事先堵了他的口,必定是听说了他曾经有意让季辰虎进泉州水师的消息。至于她完全不让自己的弟弟去涉险,他既有些意外。也不算是没想到。
“三郎在大人面前,想必也说起过他在扶桑的打算吧?但在大宋。他绝不可能胡来的。”
“……我并不担心令弟会在泉州港外做海盗。”
他顿了顿,暗示了他不需要把季辰虎放在眼皮底下辖制。
他看向了海面,仍然有点点帆影不知道扶桑的乱局,而从远方驶向唐坊,
“只是坊主应该明白,现在并不是坊主给他十条船,他就能老实跟着坊主回大宋的。令弟在这扶桑大张旗鼓,不仅有扶桑海商的支持。如果他找回了平氏逃在海上的嫡子,只怕驻马寺也会支持他。”
“……大人说的是。”
听得他语气柔和,说的话滴水不漏,简直比求亲的陈文昌还要体贴周到,她顿时警惕了起来。
她明明搭了梯子,只要他愿意老实把季辰虎和他交换的密约条件说出来,她当然就会把两个家将还给他。
他居然无动于衷。
“东海上的季风还有三个月,想来大人会在唐坊体整几日后,再带着船丁家将们回朝?”
她稍稍探问,楼云当然听得出,她这几句话里不是嫌他一大群人吃了唐坊的用了唐坊的,而是问他还要不要家将。
“……倒也不急。”
楼云回头看向她。
她在唐扇后容娇眼媚,让他禁不住就要说话和缓,但他也不由得暗恼这女子难缠至极。
总而言之,他两个家将楼铃和楼叶,就是不可能白白要回来。
总要替她办些事才行。
她一连搭了两个梯子,他都不肯下来,她更加沉住气,顺着他转开的眼光看向海面。
沿着海岸线,曲曲折折,从唐坊到下关口也就是百来里的海路。
进了下关口就是濑户内海。
沿着海路向下关口而去的板船络绔不绝,不仅是扶桑海商,也不仅是唐坊,就连驻马寺也派出了船去寻找在海战中失踪失败的平氏嫡子。
嫡子若在,还有一战之力。
驻马寺已经是下定决心,绝不向新国主投降了。
“大人。平安京城已经下了海禁的旨意,九州、四国的封国大半都不愿意投降。所以我知道三郎他并不是没有按计划夺盘几块地盘的机会。但只要新国主收回了海禁的旨意,他一朝而败也极是容易……”
她顿了顿,心里明白谢国运也许急于知道虾夷人的消息,楼云才懒得管扶桑内乱到底会不会结束,
“大人让宋船在唐坊泊岸。我还没有谢过大人的维护之意。”
她待要敛袖一礼,却早已被他抬手虚拦。
他深知。她未必完全感激。
他的船队一进港,只是让季辰虎的声望更高而已。
她便也顺势叹道:“唐坊并不安稳。坊民总要迁走一部分,却不知三郎心里到底如何打算……”
“坊主与令弟是亲姐弟。只要坊主出面,以我看令弟并不会推托。”
他顿了顿,完全不去搭她的话,反倒是提起了她刚才刻意回避的话题,
“如今扶桑的形势难测,坊主既然有迁回大宋的意思,想来不少地方需要陈家的协助。”
他的眼睛并不去看她腕上的荔枝花绳。仍是隐晦问起了她对亲事的意思。
“令弟看来和陈家打得好交道。”
唐坊里正干活的船匠,只可能是季辰虎与陈家协商的结果。
来在他看来,她想从他嘴里打听事情。目的不过是不肯让季辰虎留在扶桑。
其实这也并不难。
毕竟在季辰虎眼里,他姐姐就是个要保护的弱女子。
她嫁得那样远,没有兄弟可怎么行?
——季辰虎必定曾经这样想过。
“大人的意思……”
她揣测不出他这话是不是有催促她和陈家订亲的意思,然而她当然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我听说。三郎冒犯国使时,曾经被大人射中过一箭?”
“……”
他很想说清,是季辰虎先要烧船,他才会不得已出手。
难道她要他坐在船上等着被烧死?
而且对季辰虎那样的彪形大汉而言,肩头中一箭根本是小伤。她这样拿来作借口兴师问罪,实在是把弟弟当人,把外人统统不当人。
“三郎在心里,必定是对大人另眼相看的。”
楼云见她突然又开始奉承起来。自然只是淡笑谦逊,暗中揣测她的目的。
季青辰心里。却惦量着:
阿池不知道从谁嘴里得了消息,非说楼云在泉州时就发现了她,就一直对她有意
至于她失笑反驳,说起他从泉州来到后,先是扶三郎和她争夺坊主之位,后来又派了家将要擒她回船。
他哪只眼睛看出楼云有意于她?
阿池也知道说不通,几天深思后,又跑来说这些都事出有因,说不定他是忌讳陈家,所以拖延陈家进坊求亲,直接把她带回大宋。
她只能瞠目无语。
至于楼云和她在月光树林里遇上的情形,她当然是绝不会告诉阿池的。
那又算什么?
谢国运和她暗示的,顺昌县主的兄弟涉入了铜镜案,楼云不可能现在去退亲,让她耐心等待。这就更让她觉得好笑了。
铜镜案不就是楼云一手推动的?
楼云和那顺昌县主的婚事,她们这些外人还是不要去揣测的好。
但她刚才的话里,已经有想请楼云出面,劝说季辰虎放弃内侵扶桑的暗示了。
结果他还是没有顺着梯子下来。
难道他就不想要两个家将?
她看了他一眼,他却看向了天尽头的蓝天层云。
她暗叹了口气,知道他半点也不好说话。
阿池再来说什么提亲的事,她直接请他去和楼云谈家将的事,让他尝尝说半晌没人接腔的迷茫。
“令弟与我在船上相见时,见事颇为明白,其实坊主不需要担忧。”
就在她费力想要找话题时,他终于瞥了她一眼,似乎看出了她没表情下的疑惑,突然又开了口,
“我此来东海,只是是希望这次出使高丽之事没有半点错漏,过几日打点船丁家将,带着他们一起回去,向官家复旨了。”
她足足等了十天,才等到他开口提了家将两个字,实在也是等得足够久了。
他如此难缠,她也有两手准备。
她趁机把这几天就打算说的话,禀告了出来,试探道:
“大人,大人手下的那位楼铃姑娘年纪只有十四五岁?想来还没有婚配?不知大人是不是早已为她有所安排……”
他收回落在天边的视线,侧目看她。
他知道她主动说起就是要示好的意思,却没料到她突然提起楼铃有无婚配。
“她还十四岁未满,所以……”
疑惑着,他不由得猜疑起来,她刚才奉承现在又想为楼铃说亲的意思,难道是为了季辰虎?
他不是有那许七娘子了?
更何况完全不相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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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鼓影心声
她不过仅是试探,果然发现:
虽然听说楼府里的家将都是他的同族兄弟,却都是由楼云安排婚配。
她顿时就放了心,便也不急不忙起来。
“并未想到大人府中还有女子,年纪又如此之小,所以才白问一句,倒是我多事了。”
楼铃当然被阿池捉住秘密扣押。
这几日她去看俘虏时,楼铃被捆着怒视阿池,阿池却正逗着她玩。
那时她的心情只有震惊。
十年前的那件事之后,阿池对谁都是一副冷脸的样子。楼铃这几天被他捉住,他却有心思一直和她说话,她就猜测着总有几线希望。
而且,她当时在一边看了半晌,她觉得楼铃那小姑娘虎头虎脑,,可爱得很。
虽然对阿池很戒备,但她应该还是不会讨厌阿池的。
阿池的脸,还蛮能哄小姑娘。
十年前,她也是极喜欢他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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