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宋朝好丈夫-第3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而那片地处山道咽喉的桉树林里,隐藏着唐坊第十二号守备亭。
守亭的是李家三姐妹中的大姐李墨兰。
林中还有此女精心布下的三层军阵图。
她浸在了七月初秋的溪水里,无声地划着水,飞快地向夜风筝所在的方向游去。
在她心里,却不自禁回想着最后那一刻。
她之所以僵立在了水边,除了穿靴束衣准备入水之外,完全是因为他出人意料的转身走近。
当时,让她不自主主就有了些疑惑:
他没有离开而转回身来时,一边走近一边向她半伸出手臂,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便宜还没占够?
他最后三步外停住脚步,想和她说些什么?是什么让他如此大意,竟然没有发现她脚下的泉眼。
因为她太过紧张,她当时从他的眼神里,居然看出了他在询问着,要不要跟着他一起离开的意味……
他想干什么?替楼大人再带回去一个夷女小妾?
哗啦一声水响,她从溪水浅滩上站了起来。
迎着天上的弯月,她抹去脸上的点点水珠。她仿佛看到了最后那一刻,他追到泉眼边发现被骗时,勃然大怒的样子。
她不由得又是一笑。
活该~!
那样自负的男子,现在应该明白什么是知难而退了吧?
就让他回去告诉那楼云:
即使他贵为大宋国使,但这唐坊外的东海之境。并不是可以任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泉州城吧。
……(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老书友md12投的粉红票
086 在水一方(下)
山上二里处,因为已经离驻马寺很近,野兽们都已经多年没有在山岭附近出没了。
等在迎客松下的姬墨十分有耐心,所以她只是打出了一声表示她已经安全的唿哨,让他们再等半柱香。
她并没有直接发暗号和他们会合。
她全身都湿透了,就算姬墨和库丁都是她的心腹,她也从不会太过大意。
她需要换装。
她在一颗大树底下仰头,密叶横生的大树上有一座小树屋。如那“楼大”所言,她就算不是生蕃女子,她也在寺外有自己的秘密居处。
只不过,这树屋不是她会情郎的地点,而且是她当年做寺奴时,季辰虎帮她搭起的。
当时,她是为了藏着时常来看她的九岁孩子季辰虎。
大半月未来,紧闭门窗的小小树屋里只落了三四点的碎叶。
月光斜照,屋中除了卷起的草席和薄布被,角落里还放着一只避虫香藤纺织的小衣箱。
她打开箱,从中取出了按季节变动放进去的干衣服、带帽披风,用十支铁箭重新装满了腰后的贴身箭袋。
她换好了净袜布鞋,收拾利索。这才爬下树去与姬墨和库丁们会合。
“大娘子,陈家船上写信来了。”
她披着一领暗青山水绣纹宋绸披风,用风帽遮住了脸庞。她在姬墨和六名库丁们的护送中向驻马寺疾步而行。
听到这里,她不由脚步一顿。诧异看向了姬墨,反问道:
“谁的信?”
在陈家的船上,有她通过泉州分栈点安排的一个小船丁。
他当然不会是唐坊坊丁。却是陈家船厂里的小伙计。为了他二十年才能赚到的酬劳,他会在恰当的时候,把她的第二封信交到陈文昌手中。
但这些日子,这小伙计在楼云船上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所以她也料不到陈家还有信会主动送过来。
“大娘子,是文昌公子亲笔写了信。”
姬墨从守备亭接到信后,就急于想送给她。此时他从怀中取出鸽信筒,面上却有些尴尬之色。却也有些为她欢喜的样子。
这就更让她有些奇怪。
她把信筒盖旋开。她还没取出纸卷,信筒里面却直接掉出来一条手编花绳。
姬墨早有准备,伸手便在半空中接了过来。笑着呈到她手里,
她仔细一看,不由得也有些失措意外。
那是一条不过三四寸长的彩色细腕绳。
深紫色绳结点缀成一串荔枝果,夹带着三朵白色荔枝花。这显然不可能是男子所编所戴。但荔枝花串最底端却还吊着一个更小的长方形平安绣袋。
白底起紫色海浪的绣袋子里。鼓鼓的不知塞的是什么。
她却细心发现。绣袋两面似乎各绣着两个字:
模糊看去,似乎一面是“妈祖”,一面却是“文昌”。
这是泉州港常见的出海护符。
陈文昌送这物什给她?
正疑惑间,有库丁笑嘻嘻打开了萤石粉的照明袋,让她细看。
她只有把花串子提起来,才能看清确认绣袋两面的细字。姬墨性子沉稳,含笑没有出声。周围那六个年轻库丁却没这么贴心,个个都挤眼弄眼地互相递着眼色。
她虽然完全不明白这绳花是什么意思。但现在被这些毛头小子们围着看好戏,她也不禁脸上发烧。
她只能故作平静。笑道:
“看起来,像是条戴旧的绳花?”
只要细看,就能看出这腕带花绳显然是有些颜色消退。
说罢,她迅速抽出纸卷来,信里面的内容却让她吃了一惊。
陈文昌在信里写了三件事。
一件事,是他到高丽时,特意去了私学里一趟,想去见见季辰龙。但因为季辰龙游学离开了京城,所以他没有遇上。
但季辰龙的文章他看过了。
陈文昌觉得很惭愧,季辰龙在写高丽北部边境屯田的策论时,比较了闽南山区、琉球岛山区以及唐坊附近的耕种经验。季家二郎对福建武夷山的了解比他陈文昌还详细。
所以他没有什么可以教季辰龙的。
第二件,他也只是说。他的书院同侪里,确实有在琉球岛上开荒的族人。如果唐坊需要,他可以引见。而泉南书院本就开在了蕃坊附近,他三年前就在蕃坊买了一个小院子作起居休息的私宅。平常只有一个乳娘帮他去打理,并没有别人。
最后,他想在蕃坊开一家蒙童小书院,所以成家后他打算再把隔壁两间院子买下来。
她看到最后,心知肚明间也不由得有了一丝欢喜。
陈文昌在蕃坊养了外室的流言,她当然是不会忘在脑后的。
他这番解释倒也让她愿意相信。
“大娘子。”
姬墨何尝不为她欢喜。
自从四明王氏悔婚后,她身边的人虽然都不敢说些什么叫她难过。但心里时时为她的亲事着急是不免的。
偏偏陈文昌的流言传得真假不明。
现在虽然要赶着去驻马寺,他仍然还是瞪了六个偷笑的库丁一眼,让他们站远了些。
他悄悄地说着,道:
“大娘子,何必太为二郎和三郎的事情忧心?”
他心里有不好说出来的话。
他并不明白女坊主为什么一定要支持临安城的韩参政府。得罪了国使。、
然而,就算三郎今日得了坊主之位,只要田庄在季氏货栈手上,三年后二郎未必不能卷土重来。两个弟弟长大了,她也该为自己想想了。
从信上看。陈文昌像是个谦和可靠的人。
“我明白的。”
她当然不会如此轻易向陈家许亲,却也知道他的好意,点点头。
“我上回在信里问候了他家的父母兄嫂。他也应该知道,我在坊里少不了会听说,他家母亲与嫂子相处并不太好。”
她叹笑着。
她虽然不能说出近十年来苦心经营,支持韩参政府所谓北伐计划的原因。但在姬墨面前,她并不隐瞒她对这门亲事的隐忧,
“……王世强毕竟也是愿意和我分宅单过的。我其实也怕进了他们陈家大宅,不习惯他们的日子。”
因为和两个弟弟都要费心相处。她并不觉得大宅里的日子会过不下去。
但陈文昌在信里说起蕃坊里的小私宅,又提到成家后要买隔壁院子办蒙学。也许等他进唐坊求亲时,她也能与他商量商量:
如果这门亲事他并不嫌弃。婚后他想在泉州蕃坊开书院当然也是好事。但开书院的事务难免烦杂,内务更是太多。他是不是会借着这项事情,带着妻室居住在蕃坊里?
她并不会叫他为难。
给她几年时间,让她住在蕃坊把唐坊的事情都安排下来。让她把那些不愿意留在扶桑的坊民都安顿好。在那之后。她也能深居简出,不叫他母亲看着难受。
她当然会随他搬回陈家大宅。
但她得准备好后路。免得无处可逃。
因扶桑内乱而迁回大宋,并不代表她活够了不怕死。
而且为她以后的日子计,如果他还想继续开书院。比如除了开蒙学,他再开一座泉南书院和四明书院那样的士子学馆。她更加支持。
就她所知,至少四明书院的山长,就是带着妻儿全家住在书院。
他的夫人是书香人家出来的女子,负责打理书院里的内务。
办书院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二百学子的衣食住行都要细心安排。如果不用每天在家里装着闺阁千金的样子讨好老太太,这日子当然能过得更顺心。
她成婚可不是为了给自己找罪受。
姬墨知道她心有自有主张。见她也是愿意和陈文昌见面商量的样子,他便也知道:
她对这陈文昌还是颇有好感的。
她不再多言,收起绳和信,在库丁们的簇拥下有向驻马寺而去。
姬墨当然不会问她那旧花绳的事情。而她随手系在了袖子里那根旧花绳,她当然也知道是什么来历。
她早就听分栈点的伙计说过,泉州港妈祖娘娘庙里的荔枝花绳卖得很好。
荔枝花开遍城内城外,那小小的平安绣袋里透出她最熟悉的檀香味。她知道里面塞的是妈祖神像前的香炉灰。听说平常出海前,泉州城的船丁、行纪们都要买个带着求保佑的。
之所以看着旧,却也是陈文昌在海上用了半年。
不论是陈洪还是王世强,或是楼云,他们出海是为了国事、家事。但陈文昌这一次出海,只是为了进唐坊来求亲。
——为了与她当面相见。
此时她突然想起了那月光树林里的楼大。
如果宋船上的国使真的在他们这些家将的保护下,潜行登岸。受她所命的那名小船丁,也应该把他的信送到陈文昌手上吧?
在那封信上,她也只是写了几句问候旅途兴劳的话,然后,静候着他进坊提亲了。
至于泉州船匠之类的,那毕竟是故意写给国使楼云看的。
她与陈文昌之间,却是越简单越好……
只可惜,空明大师看不到他了。
想到这里,她把月光树林那一场阴差阳错的偶遇置之脑后,她把那无赖小子“楼大”
弃在一边。
“空明禅师他,确实是圆寂了吗……”
山路弯行,东侧门近在咫尺。
她突然开口。
姬墨一愣,不知道她怎么又怀疑起这件事,然而一看她的神色,他便也知道。
她还是盼着那位老宋僧的死讯只是误传罢了。
“……是。大娘子。”
她默默不语,随即也点了头,不再去臆想。
宽檐阔殿的驻马寺建于唐末年代。
因为年深日久,寺院不断扩建,最偏僻的寺奴寮反而是最近十多年才翻新的院落。
走在进寺的石路上,从外面看去。
寺奴寮的院墙是板木间夹着土墙,矮墙上可以看到院子里面间间相连的木板屋。
屋前都是搭起的相连廊板。
“大娘子,季洪还传信来说:他们已经在东水门围住了三名宋人细作。但三郎手下的许三和许五也去了东水门,坚持要让他们亲自捉人。两边一直在僵持着。还没有合围擒拿。”
姬墨看到这毫无防备的寺奴寮,就想起了唐坊那三个没逃出去的楼府家将。
季辰虎明显是不愿意让季洪捉到宋人奸细。
姬墨却知道,这样的状况就足以让她满意。
反倒是李墨兰那里,让他有些担心,
“除了第十二号守备亭,其他的亭子里都留了人加强了守备。李大姑娘那里却仍然只有原来的人手。有她和季大雷,还有……”
他微一犹豫,在她停步转目间,只能苦笑回答,
“一号亭的万根生,他非跟着我去了十二号亭。”
“……”
季青辰对这类坊中男女的争风吃醋,也只能无奈而笑。
姬墨见她的神色,就知道她懒得管这些事。
他放心上前,推开了寺奴寮的院门。(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觑觑眼婷婷的礼物打赏
087 寺中变乱
寺中古树连影,宽檐斜伸。
殿阁之影倒映在山泉灌入的浅水沙洲间,幽远宁静。
后寺里有十七座客居。
三年前,曾经就是她在寺里供役的地方。
她沿着水面沙洲上搭起的一条曲折木板小桥,熟悉地认着路。
姬墨却回头看了空空的寺奴寮一眼,犹豫道:
“大娘子,要不要在此地安排一二——”
她脚步不停,摇头微笑。
姬墨的意思当然是要在此地安排人手,埋伏暗算那些准备进驻马寺的楼府家将。
刚才一路上,她已经把祭场里遇上楼大的事告诉他了。
“他们会先召泉州僧来引路。泉州僧既然已经被我安排的寺奴拿下。他们反倒要在这里疑神疑鬼,浪费时间呢。”
她没心思去多想困在桉树林的楼大。
姬墨不需要问,也知道泉州僧早在她的监视下。何时拿下只是看她事先的安排。
她当然不会和国使来人公然作对,否则想迁回大宋的坊民要落籍只怕有麻烦。她只要拖住楼大他们的脚步就足够了。
在离着客院最远的边缘,她不急不慢地带着库丁们行走。
山风水影间,看得到水对岸的座座扶桑客居。
十七座院落以宽木板桥相连,风景各异,处处也是灯火通明。
院外的宽板连桥上,还不时看得到穿着丝缎壶衣的高级侍女举灯走过。
客居里面居住的客人,都是附近封国里来寺内奉佛寄居的贵族女子。偶尔。那里也会有远至平安京城的世家姬君入住。
这些在佛前日夜念经的青春女子,即使是在扶桑国这样不用太守礼的边夷国家中,她们往往也有一份不能对外人道的伤心事难解。
所以她们才会愿意暂时抛却家中的父母和众多侍女乳娘。只带着几个家臣仆从,不辞辛苦而来。
避入空门,想求得一片净土。
侍女们披在身后的长长束发,倒映在水面,又被手中的莲花佛灯映照。水面泛出了乌亮带暗金的光波。
这光波在水中散射,点缀出片片金黄光晕,萦绕着客居里的处处佛阁。
而这佛阁金像。被笼罩在驻马寺的深山雾绕里,影影绰绰。
有如佛门七宝楼台。
而在寺外,生番们为了保住山林的兽角战鼓声。扶桑山民为了开荒烧林的搏命厮杀声,不绝于耳。
这些呐喊,仿佛只是佛陀梦中的回忆,是凡间蝼蚁自相残杀的争鸣。
“你们找一处空的客院藏起来。现在客院必定没有住满。”
她吩咐着。
在眼下。十七座客居里面算是寺中最安全的地方。
僧兵们没有召唤是绝不可能进入。就连寺奴们也只有跟着寺奴寮主才能随时进出。他们会按照贵客们要求,替她们安居居处、用具、饮食,安顿家臣侍女。
“我去空明大师的佛斋里,见过法止僧官,然后在大师面前上一柱香就回来。”
她一脚拐上了通向中殿的宽桥。
木板桥没有护栏,只在水中木柱上钉上了相连的桥板。
高僧们的佛斋建在了中殿附近,姬墨他们不熟悉路径,所以无法避开中殿的僧兵们。
他们也就无法按她的命令先行进入佛斋。找到空明大师的亲传弟子。
按原来的计划,姬墨本应该在为她上了一柱香之后。向空明的弟子法止和尚讨要她的信件箱。
待她上山后,她会在空明大师面前,亲手把这些信烧尽,让它们都随他而去。
……
“大娘子,寺里的僧官们都在中殿上议事,原来去佛斋的路上都是僧兵——”
“走这边就行了。”
虽然姬墨没有办成,但对她而言,驻马寺太熟悉了。
她打量着中殿的灯火,直接作了判断:
只要再过了水对面的两处廊桥,拐向一处宽板桥,就可以绕开中殿了。
丝毫不会惊动僧兵。
姬墨紧随在她身边,知道她在寺内早有安排,但仍然有些担忧。
“大娘子还请小心为上。”
泉州僧在寺中呆了不少日子。因为老宋僧的关系,他们当然和空明大师的两位亲传弟子最亲近。
谁知道那法止僧官是不是已经被那位楼国使收买了?
“不用担心,法止僧官今天并没有和泉州僧接触。”
她突然笑语。
“什么?”
他还没来得想清楚——她是怎么突然知道这个消息——她脚步一停。
隔着一处水面沙洲,她望着桥对面的黑暗中,双手轻击。
掌声轻轻,他便听得前面水岸桥上,也传来一声拍手声,与她遥相呼应。
对面有人。
她微微一笑,便向姬墨点了点头,道:
“前面没有僧兵。”
姬墨知道,对面应该是来接应她的寺奴。
他凝神看去。
桥尽头的黑暗中,走出一个七八岁的小寺奴,也不知是男是女。
那小寺奴手里提着一盏白色风灯,在黑暗中晃了一晃,他似乎终于隔着桥看清了季青辰的样子。
姬墨也看清了,接应的是个梳着齐耳短发的小女寺奴。
季青辰隔空向她打了几个手式,姬墨知道是寺奴之间的暗语。
这些暗语是为了方便她们偷鸡摸狗时一起串供,免得被管事僧们拿住证据。
也不知季青辰和她是怎么传递的消息,似乎法止僧官和泉州僧今天的动静就已经确认了。
“这些年给他们送饭端水的,当然都是寺奴。”
她并不多说。姬墨也明白,寺奴在泉州僧食物饮水里下手脚,简直不能再容易。
而她安排那些寺奴。就等着今日。
总不能让泉州僧公然给楼府家将们带路,更不能让他们和法止、法显两位僧官讨价还价,商量出卖她的代价。
法止、法显当然都是扶桑人。
十年前,那两个在佛斋门外偷听她和空明说话,然后偷塞给她两颗烟药解药的小侍童早已经长大。
他们也都是驻马寺里的僧官了,自然有他们自己的考量。
不为了他们自己,也得考虑扶桑这一场内乱。
楼云身为国使。能拿出诱惑他们的条件太多了。
那提灯小寺奴也不说话,隔着十几步远,又打了好几个手式。之后。那孩子才转身在前面引路。
季青辰虽然不紧不慢地跟着,却也因为她那几个手式,诧异地看向了姬墨。
她把得到的消息告诉他道:
“除了三个泉州僧,寺里还有别的奸细?”
然而她又摇了头。道:
“没有泉州僧引路。宋人绝不可能这样快。”
也不需要姬墨多言,她思索着,便想了明白,
“和我们无关,寺里来的人应该是平安京城新国主来劝降的使者。”
在扶桑国,驻马寺的八百僧兵足以比美一方诸侯势力,新国主当然不能视而不见。
劝降的使者只不要让他们倒向平家,就是成功。
“看来中殿里。僧官们果然不轻松。”
僧官们议事,当然是为了应对平安京城的使者。
所以。外面生番和扶桑山民们举行的各种神祭,和尚们也没空去管了。
姬墨已经向随行的六名库丁打了手式,让他们小心戒备了起来。
如果大娘子在唐坊没有出事,在驻马寺里却被宋人捉走,他有愧职责不提,仅是三郎那里绝无法交代。
“大娘子,三郎传了讯,已经派了许老大和许老四,让他们带着二十个坊丁来接你回坊了。”
他推测着,计算着寺里能保护她的坊丁。
“还有护送大娘子上山的虾夷人,我看他们也快要到了。”
他身为季青辰的心腹,知道十一个虾夷人是盟友,而季辰虎的二十二名援军,暂时只能当成是一半的战斗力。
尽管他也不认为,季辰虎会愿意自己的亲姐姐被捉走。
那不是打他的脸吗?
她点了点头,便知道姬墨是不放心她。她便没有再说让他们去客居躲藏。
眼看着快要过廊桥了,灯火通明的中殿果然在远处被僧兵围得水泄不通。
她便道:
“差个人去中殿看看。”
她看了一眼前面矮矮的小寺奴,
“她刚才还说,中殿里议事的时候,死了两个僧官。”
“……是。”
他挥手差了一个库丁去查探,深知她在担心空明大师费心栽培教导的两位亲传弟子。
他早就听说过,法止和法显两位僧官十分年轻,几乎与她同岁。
他们如今得到空明大师倾囊相授,精擅梵语和汉语,是通晓三千净土佛经的高僧。
日本僧人得到的佛经,基本是游学僧们去中土抄写的汉语佛经。
极少数是战乱时流失到扶桑的梵语原经。
所以,精通汉语和梵语是做僧官的前提条件。
而法止和法显两人之中,在寺中更让人看重的是法显和尚。
他本是鸭筑山里一座小山村的村长之子。尽管过得也十分贫穷,却从家里学会了收粮、卖粮、管理村民、迎宾接待等各类庶务。他在寺里管理起僧众也是得心应手。
所以,他现在是驻马寺里颇有权势的管事僧。
——大娘子收到的第一批走私粮食,就是从法止他家那偏僻小村子里私买的。
他免不了也要去中殿参加重大议事。
而另一位法止僧官却向来专心于译经,他一定会守在空明大师的斋房里,安排师父的一切身后之事。
他也会等着她,等她来祭拜先师。(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baby girl w,觑觑眼婷婷,tttqinshang9的礼物打赏。
088 寺奴寮主
姬墨和六名库丁,随着她匆匆而行,转眼间连过了几座桥。
一路平安,姬墨看着水那一面的中殿,突然想起宋使既然已经召见平家使者,不知新国主的使者会不会也去宋船上求见?
此时,却听到她微噫了一声。
前面最后那一段宽板桥上传来了说话声。
本来应该无人的前路上,居然从廊桥里走过来了一名扶桑侍女。她似乎是从议事的中殿而回,正在叫着那个小寺奴。
“什么人?”
疑惑的扶桑女子声音传过来,带着平安京城贵族们流行的刻意拖长的慢条斯理。
显示着身份高贵者的闲适和优雅。
做了三年寺奴的季青辰一听她的说话习惯,就已经判断出来:她虽然是侍女,但身份不低。
她本身就应该是国守之类的地方官小姐出身,当然极可能是私生女。而她做侍女的地方,只能是平安京城最顶尖的世家大族。
姬墨随着她停住了脚步,远远观望,心中警惕,那侍女向她这边看了过来。
那提灯的小寺奴僵立不动,似乎是被她逼问得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
因为侍女高举了手中灯盏,季青辰不过一眼,就隐约看清了她大约的打扮。
一点灯光,照出了她一身着绿柏叶纹白底绸质壶衣,也照出了她脑后束着长发,踏着木屐的端庄身影。
只要看她剃去双眉后,用炭笔画上的漆黑点眉。还有她扑了白粉的脸庞,樱桃红的双唇,就知道她是从不做粗活。
她是世家中。只陪着姬君读书望月,在内室里打理主人裙香衣带的高级侍女。
因为隔着十多丈的水面,无法真正互相看清,所以季青辰也并不着急。
“大娘子……”
姬墨悄声探询。
现在这个距离,四面又漆黑无人,对方不过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侍女。
他完全可以潜行靠近,拿下她而不惊动任何人。
“不用。”
她低声一笑。
“我刚才不是说。寺里应该来了扶桑新国主的劝降使者?”
在这个时段,本不应该有客居的侍女出现。她们就算是走出客居,也应该是去厨房为主人准备夜食。正常侍女更不应该从中殿议事的方向而回。
姬墨一怔。听出她的言下之意。
难道使者就是此女?
那小寺奴在向那高级侍女解释什么,那绿柏叶壶衣的侍女的眼光却不断向她们这一行看了过来,眼中的疑惑视线并没有多少改变。
姬墨有些担心不耐,她却笑着摇了摇关。使了个眼色给他。
他转头看去。
廊桥下又走出一个提灯的寺奴。年纪和身材就在大上许多,似乎是个早就等待着的寺奴头目。他走上前去,代替那小寺奴向和侍女继续说着。
“这里离中殿太近,不要惊动僧兵为上。”
她的头脸藏在了披风帽兜里,不慌不忙,耐心等着寺奴替她们一行人编个身份,让她和姬墨顺利走过中殿,
“我倒也盼着她是新国主使者才好。”
九州岛是平家的发家之地。对于新国主一系的使臣而言是极为危险的地方,如果不派武士而是派了女人进驻马寺试探。她并不意外。
这侍女和驻马寺应该有她所不知的特殊关系,她的使者身份才能被僧众们接纳相信。
而正使当然还在后面。
不约而同的,她与姬墨交换了一个眼色,她不自禁就想起了唐坊外的楼国使。
泉州僧虽然被她的人拿下,但必定有驻马寺僧官被他们收买。只要有僧官在,楼云当然能得到一些也许连她也不清楚的扶桑消息。
他也知道平安京城的新国主派使者来了?
她不惊反笑。
姬墨见得这被拦路怀疑的时刻,她居然笑了起来,不由得疑惑低声道:
“大娘子……?”
他在意的不是国使,反倒是法止、法显两位僧官,到底哪一位才被收买了?
“我看那位楼国使不得不登岸了。”
她拢了拢披风风帽,盯着扶桑女侍,悄声说着,
“那位楼国使太谨慎,不愿意涉入扶桑内乱,才一直拒绝登岸。陈家也没有办法说服他。”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