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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好丈夫-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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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把光影中,暗袭的敌人之一应声而倒,滚到树边惨叫几声。
他的同伙追兵们都吃了一惊,纷纷隐藏躲避,她只看到袭击者是二十几名男子,还有他们在黑暗中晃动的身影。
这些人看着居然不像是生蕃,而是扶桑山民。
随行的十名虾夷战士也纷纷回击,流星一般的弩箭疾射而出,树后应声摔倒了七八名受伤惨叫者。
对方没有受伤和能走动的人,马上就借助荒林和黑暗掩护,拖着伤员向来路逃去。
双方的对阵不过只有十几个呼吸的时间。
现在暂时安全了。
“怎么样?”
黑暗中,她只摸到了背通奴大腿上的箭支,就已经松了口气。
她摸到的果然不是生番们喜欢淬蛇毒的兽牙木箭,而是扶桑村民的脆铁箭。
这种铁箭支的杀伤力虽然在他们常用的尖木箭之上,但扶桑的弓具落后,他们的箭支只能远射到五十步之内,刚才受袭的距离已经差不多五六十步,箭头对背通奴的伤害十分有限。
一声轻响,他果然反手就把箭头拨了出来。
他顺手在黑暗里抓了一把草绿,嚼烂了抹在了伤口上。
他虽然一声不吭,黑暗中她还能从他眼中看出责难之意,他一边上药一边对她道:
“脸太亮了。”
她刚才被发现的原因,是因为她虽然在脸上用草汁画了符图,却仍然不符合山林里隐藏的习惯。
他们虾夷人的图符不仅是为了避邪,也是山林里最好的伪装,而她脸上的图符画得远不如他们繁复绸密。
刚才一段路上的奔跑,因为她的汗水和四面乱伸的枝叶,图符又被擦去了一些,她的小半边脸庞已经暴露出来。在山林中,她当然不如虾夷人习惯懂得如何减少这种损失。
她的脸,在黑暗里容易被有经验的老手发现。
比如刚才的扶桑山民。
于是,他顺手把手里没有抹完的草汁糊了她一脸,让她彻底和生番们没有了区别。
她几乎要跳起来,却仍是忍耐下去。
她沉默闭嘴,摸索着扶着他起身,背通奴当然觉得理所当然,腿上伤口对他而言也是小伤,他没用她扶,就像根本没有受伤一般站了起来。
“药用酒精。”
她马上提醒,背通奴沉默一瞬,并不太情愿地掏出随身的小锡壶,让同伴在他的伤口上倒了一些酒来重新消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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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 重到旧地
清澈的酒精冲走了草药糊,也杀死了铁箭头上的生绣细菌,他再从随身药包里翻出一小盒晒干的止血草药粉末,撒在伤口上。
同伴帮他从布包里拿出干净白布卷,把伤口包扎起来
药粉催发了伤口上高纯度的酒香,让虾夷战士们纷纷干咽着吐沫,但黑暗中,他们都克制住了酒瘾。
在唐坊田庄里,酒已经不是专用来献神的祭品,但就算没有头人斯通奴的严厉命令,他们也并不舍得拿这些可以当药的浓酒当饮料。
这三个月里的养伤,他们已经很清楚这些酒精、大宋药粉改良品的效果。
他们已经知道,这些美酒可以让他们的伤口不会发脓发臭,他们受伤后不需要断胳膊断腿,也能继续生存下来。
而他们更清楚,虾夷战俘能被她从扶桑人手里买回来,并不是没有代价的,他们不用做扶桑仇敌的奴隶,却也绝不愿意在这鸭筑山林海里被生番们杀死。
他们要活下去,抢回被扶桑人霸占的部族土地,
对季青辰而言,这些药品的推荐使用并不困难,因为那位小头人斯通奴的聪明在于:
他只要拿定主意,什么祭神什么神灵传统他都可以抛在一边。
而她也希望花钱的雇佣兵能反复使用。
“你太慢了,我带你走——”
背通奴不耐烦了起来,单手挟过她的腰就蹿了出去。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差一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背通奴带着她轻松一跃,跳过一个山猫挖出来产子的兽坑。向下一处山岭攀爬前进。
“……后面有人追来了!”
她能听到扶桑农民们踏断藤草的追逐声,她一边提醒,一边抓紧了背通奴的兽皮裙腰带。
背通奴果然没有理睬她,只是加快了速度。
她忍着胃部翻滚的不适,被背通奴像一块死肉一样挟在臂弯里,只看得到偶尔有星光从密布的深山树冠里漏了进来,点点落在了她将要踏上的前路。
月光树林就在前面不远了。
眼中的山林摇晃。脚下树根起伏,背通奴带着她,头也不回地在的漆黑山岭里飞奔着。虽然左臂下来挟着一个大活人,他却和他身边十名空手的虾夷战士一样轻松。
远不如他们熟悉山林的她,果然是个累赘。
因为前世的家乡也在大山里,她其实远比前一世的很多人习惯在山林里行走。
所以这一世她十岁的时候。不会害怕一个人背着一袋糠米从驻马寺走回家中。她懂得在山道上要避开草丛中的蛇,在学习初中生物、地理课本之前,她就已经知道如何看着树叶的颜色和稠疏来判断方向。
她也不害怕动物的叫声。
她看着两侧后退的漆黑树影,默算着时间,她的心腹姬墨,不用分心保护她这个累赘,应该已经到达守备亭。
安排好亭中防备后,他也许很快就会进入驻马寺。
她正觉得计划顺利。姬墨等人经由北山道可以抢先进寺,一声箭响入耳。扶桑人的铁箭带着风声擦耳而过,惊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不等她开口抗议,让雇佣兵注意保护她的安全,却听到了背通奴的吆喝声:
“喂!”
背通奴在奔跑中低头看了她一眼,她明白了他眼中意思,不得不努力向虾夷女人的剽悍靠拢。
她扭曲着手臂从箭袋里抽出了铁箭,转头向后面追来的火把人影眯眼瞄准。
卟的一声轻响,高抬火把的追兵摔倒了一个,却忍耐着没有发出惨叫。
新追来的扶桑山民里面,她能看出已经有在驻马寺里的寺奴,她知道寺里有不少寺奴是跟着僧兵学过骑射的。
火把照耀下,那身灰白色细麻的僧衣是高级寺奴才能穿的衣服,她也曾经穿过。
——想必是一些村里出身的寺奴,今晚回来参加祭神了。
“不好。”
背通奴的声音传来,她微微一惊,抬头看他。
然而,他的神色并不是觉得形势不妙,而是觉得她不应该主动袭击。
红绿相间的熊罴图符间,他的目光是责难的,用虾夷话道:
“勇士不会破坏别人部族里祭神。”
“…那你刚才看我干什么?”
她此时也意识到,周围十个虾夷战士全都没有动手,他们一味地奔跑着,只有她反击了。所以她和他们完全就没有配合上。
也许刚才背通奴的那一眼只是在确认她的安全?
她完全误解了?
季青辰不禁觉得,以前能遇上他叔叔斯通奴,被暗中学会宋语的他找上,实在是她的运气太好。
斯通奴显然是观察了她足足半年,完全照顾了她的语言和行动习惯,所以才与她几乎没有阻碍地谈判,然后顺利结盟。
背通奴既没这种来源于经验的智慧,也暂时没有这种耐心和时间。
“……”
背通奴很不高兴,只有卑鄙的死敌才会破坏他族的祭祀,扶桑人虽然是虾夷人的死敌,但虾夷战士并不卑鄙。
尽管叔叔要求他这一路上都要保护好她,并且要向这位女头人表达尊敬,但他觉得,和虾夷部落极北之地几位女头人们相比,这位唐坊女头人不够有首领的心胸。
她没有对神灵的敬畏。
“有祭祀。”
他一再地强调。
他想告诉她,叔叔虽然说月光树林是废弃的祭场,但因为扶桑人一直在袭击他们,所以他临时判断,扶桑人为了保证今年祭礼的顺利进行,已经重新使用了这座废祭场。
所以他们这样闯到人家祭礼的圣地附近穿行。扶桑人当然会愤怒。
他们应该避开就好,不应该再还击。
“有祭祀的是生番,又不是扶桑人。”
她莫名其妙。尽力解释着。
她当然知道生番们在进行血腥报复前召开的祭神大会,同样,扶桑山民今天的祭礼已经因此被破坏了,但他们这样不分敌我地进行攻击,她当然要还击。
他们七月初一的群…婚…祭…祀,本就在西山道那一边举行,所以才会被生蕃们故意攻击。为的就是要彻底破坏扶桑人对神灵的祭礼。
林海里的生蕃,才没有背通奴这样“卑鄙的死敌才会破坏他族的祭祀”此类的勇士情结。
就算曾经有,也被这些年来一次又一次的血腥冲突给磨灭了。
她不能用更简单的语言来向他解释。扶桑人这样不依不饶地追过来,她当然要还以颜色。
另外,她暗中怀疑驻马寺或是吉柱商栈故意阻挠她进山,完全属于唐坊内务和经验推理。也许只是源于她过重的疑心。所以向他解释起来更麻烦。她索性就完全不提。
她和背通奴小声地争吵着,各自都用并不流利的宋语和虾夷话努力沟通。
然而她还要忙着反击。
他还要忙着临时调整去驻马寺的最近道路。
直到她扭曲着身体,已经射出了第五支箭,扎穿了第五个扶桑农民的右小腿,随行的十名虾夷战士们终于忍耐不住,他们开始向她效仿,纷纷回击。
他们不想被女人比下去。
眼看着本来就没有多少威胁的追兵被弩箭成片地射倒,背通奴终于找到适合的措词。表达清楚了他的意思,他用宋语道:
“扶桑人的祭祀。生番的祭祀,都是,今天。”
接着,他又低叱了几句,用虾夷话责骂那些和她一样行为卑鄙的虾夷战士。
她正忙着战斗,却被他勒在腰上的手臂压得几乎喘不上气,她扣在弩机上的手不由得一顿,恼怒地扭头看他,道:
“我知道,但是扶桑人这五年来举办祭祀的地点,都在西山道那一边——”
然而,就在她扭头的时候,眼前豁然开朗。
如钩弯月,从云絮下投下身影,倒映在了树林前一处清亮流敞的溪水上。
宽阔溪水的那一面,是一片还算比较平坦的疏林。
月光轻泄,为七月水边的草木繁花间染上了一层又一层暗金的光辉,林中泛着光点的密密茅草已经有了半人高,在风中摇曳起伏。
这里就是斯通奴提起的月光树林,她听得到远处瀑布砸落湖面的震荡声响,间断传来。
“不能走这里——!”
借着树林溪水间的月光,她终于看到了溪边树干上高挂着一张神兽面,十分醒目。
她认得,那是扶桑山民祭祀时一定会挂起来的祭面。
就像她十岁那一年跟着僧官进山收粮,因为该死的好奇地离开了村子,她沿着溪水找到了他们举行群…婚…祭祀的圣地时,她曾经看到过这张神兽面……
她终于明白,今年,扶桑山民竟然把群…婚祭礼的地点迁回到这片废祭场来了。
她不由得脸上变色,叫道:
“不能向前,我们绕过去——!”
她叫了起来,想要拦住背通奴带着他,直接淌过溪水的企图。
她知道,他是想横穿扶桑人祭祀圣地,走近路去驻马寺,她也知道,背通奴就算清楚这里有祭神大会,却未必知道是扶桑人在祭祀什么神灵。
因为虾夷人在极北的北海道,因为季节温度的不同,他们并没有七月初一的祭礼。
但及腰的溪水已经塞住了她的嘴。
等到她挣扎着把头伸出水面,背通奴的脚步已经踏上了溪水对岸,再过两处树林间的弯流溪面,就可以直接闯进占地三四里的月光树林。
他当然是想按原计划,从月光树林去驻马寺。
他已经判断出,就算不按原来的打算从最中心横穿,走这片树林的边缘穿行过去也能快上很多。反正扶桑祭礼的守林人都已经发现他们了。
勇士不会破坏他族的祭礼,但虾夷勇士也绝不会害怕他族神灵的愤怒。
他们会和扶桑人死战到底,保护神灵赐给他们的部族土地。
“小心!”
巨大结实的藤网已经照顶扑下,藤条被渔网加固,夹绑着锐利的荆刺、鱼骨和碎铁片,把他们十二个闯入者都笼罩其中。
拨刀声几乎是同时响起。
十柄精铁打造的雪亮刀刃交织如网,在月光下闪过。
背通奴根本就没有出手,散布在他身边的十名虾夷战士互相配合,同时拨刀,急奔间,他们用唐坊打造的精铁快刀轻易把藤网切割得支离破碎。
在扶桑山民们的意外大叫声中,背通奴头也懒得回,挟着她再一次跳进了半人高的溪水,准备再次横淌过去。
她终于也忍无可忍,一把抓住了他脑后的长发束。
她硬拉下了他的头,借着月光,终于看清了他面无表情的脸,还有眼中对同伴们轻易打败敌人后的得意神色。
她只能在心头痛骂自己:
她是犯傻了,才会觉得他眼里的沉静眼神能和他的叔叔斯通奴相比。
毛头小子就是毛头小子!
他也就和坊里那些无事生非,打架闹事的坊丁们没多少区别!
“绕过去——!没听懂我的话吗?!”
她脸上的草糊被溪水冲掉了一些,在月光下,他能看出她眼中的愤怒。
他更不高兴了,板着脸道:
“直接,快。”
半夜要上驻马寺的是她,射伤那些保护祭祀的扶桑人的是她,居然要绕过祭祀地点的也是她。
反正都已经伤人了,难道还要放弃走近路?
他觉得很烦恼,这条路是她和叔叔斯通奴共同商定的,本来确实应该没有祭礼,但附近的扶桑人越来越多,一看就是附近开始举行祭祀的情形。
他本来在心里重新调整了尽量近的路线。按他的计划,可以不彻底打断扶桑人的祭礼。他们在月光树林的边缘行走也能直上驻马寺。
尽管会冒着扶桑人的攻击,有虾夷勇士在,她不会受伤。
而且他这样聪明地不断进行计划调整,完全是因为她一路上沉不住气,不停地反击。
现在她居然会突然反悔,要换一条路?
她信不过他吗?
要不是叔叔斯通奴在三个月里,都教训他一定要向这位女坊主表达尊敬,要努力学宋语和她交流,最好是能让她允许虾夷人到打铁坊里去学手艺……
要不是这样,他才懒得和她多费口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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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 适可而止
“向那边走,向上游走——”
她的眼光四扫,已经看清了两个方向,一边是刚才的来路,一边是溪水下游。
从这两个方向,她都看得到扶桑人火把点点,向他们围了过来。
眼前,似乎只有按原计划直接淌过溪水,横穿那片茅草过膝的月光树林才行,
仿佛那才是最没有危险的方向。
背通奴果然以为林子里只是普通的祭礼。
她看出他眼里的意思,恨不得马上拨出刀来,直接扎在他的胳膊上,把他像赶驴子一样向上游赶过去。
“向上游走——!”
她愤怒地重复。
好在,他虽然同样愤怒,却还是依从了她的要求,他忍着气改变方向,踏水向上游疾走。
现在的她,也并不打算向他解释其中的原因。
以她对虾夷话的掌握程度,以及对他们部族不深不浅的了解,她知道他们部族也有群…婚祭,但她并没有聪明到提前记住这种祭礼的名字和举行日子。
她根本没把握能在短时间内解释清楚,说不定还坏事,犯了他们的忌讳。
但她的腰背,确实被背通奴的手臂扼得太痛。
这小子当然也很生气。
尽管他听从了她的要求。
没料到还只跑出十几步,一个虾夷战士就惊噫了一声。只见他停步耸鼻,努力闻着什么气味。突然间,他转头高声用虾夷话向背通奴急促喊了几句。
她一时没听懂这几句虾夷话里的意思。但听出了语调的怪异。
背通奴明显愣了一下,低下头来看她。
这一次,他那眼神里那恍然大悟的歉意。她不可能不明白。
他现在明白那月光树林里在举行什么仪式了。
“上岸,南拐,再东拐,沿着溪水走就可以绕过这座林子。”
她简单直接地下了命令,
“这样你们也不会受林子里烟药的影响。”
刚才那个虾夷战士,当然是嗅到了月光树林里的烟药味,她知道这是扶桑山民举行群=婚祭祀时一定会燃起的催…情草药。
十岁那年。她也差点中了这烟药。
虽然她并没有解释绕路的原因,也没有说那林子里为什么焚烧催=情的烟药,背通奴却再没有多问一句。
他直接挟着她就跳上了左岸。飞快地想要远离那祭祀树林。
他本来以为,扶桑山民和他们北海道虾夷部落一样,应该是在夏天而不是秋天举行那样奉灵的仪式。
七月,在北海道的天气已经很冷了。部族男女相会的时候还是在树屋里比较愉快。
他原以为树林里要举行的仪式。是扶桑人为了在报复生蕃前获得神灵的保佑。
因为他刚才闻着山风里吹来的血腥气味,西山道那一边的生蕃部落已经开始在扶桑山民的田庄里烧村、烧田、杀牛、杀人了……
身为部族的男人,一定要把这些损失报复回去。
“怎么回事……”
楼云虽然已经踏上了西山道,但身边的楼春等家将,已经被混乱的生蕃人冲散了大半。
黑暗山林里到处都是满头乱撞的生蕃人,一时间几乎都数不清/
他们根本无法再向前。
火光中人影无数,就像是整个上百里鸭筑山里的部落倾巢而出,全都参加了这一次对扶桑人烧山的报复。
就连楼已他们在寨子里引发的混乱。都无法让生蕃们停下报复的脚步了。
“他们不是已经把村子里的耕牛杀光了?怎么还不回去——”
他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
一柱香的功夫前,他就无奈止步。躲在村庄边的密林里观望。现在生蕃们早已冲进了西山道的所有扶桑田庄,搜出了所有没能逃走的耕牛。
他实在已经没时间等下去,所以刚才他又尝试着再冲出一次,想通过西山道。
但生蕃的人太多了。
微一沉吟,他吹了声唿哨。
他身边仅存的七八个家将,听到哨声便知道这一次想冲过山道的努力又失败了,他们马上分散开来,和他一样各自躲到了树后。
他皱眉隐藏着,看着生蕃们从燃烧的扶桑村落里冲出来,叽哩咕噜胡喝乱骂着。
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还是能分辨出生蕃里哪几个是头人,他们应该分属不同部族,个个头戴不同的兽形高冠,脚下堆着是刚刚杀死的四五只血淋淋牛头。
他隐约还能听到他们之间的激烈争议。
终于,有一个头戴羽冠的大头人高声厉吼了一声,挥动双手做出了一个手式。
这一次,楼云看明白了。
“大人,好象他们扑空了。”
有家将摸了过来,向他禀告。
“确实是扑空的样子……”
村里出来反抗的扶桑人太少了。
楼云皱着眉,观察头人们商量之后的变化。
生蕃们开始散布在西山道上,一寸接一寸地翻着地皮,像是在寻找着村子里逃出去的扶桑山民。
“分开走,在驻马寺的东侧门会合。”
东侧门是寺奴寮,那里有泉州僧人接应他们。
在被生蕃们发现前,他当机立断,一个跳跃蹿上了树腰,决定和家将们各行其事。
他独自离开西山道,开始向北面斜斜飞逃,他并没有掩盖突兀的身影,马上就吸引了生蕃们追逐吼叫和火把光照。
他们误以为他是逃走的扶桑人,而派人紧追了过去。
一直跟着他的楼春等七八人趁机散了开来,各自凭本事寻路向驻马寺而去。
至于大人为何故意逃向了北面。楼春也明白:
因为北山道有唐坊的火鸦枪隔空放响,所以那个方向的生蕃比较少,大人引开他们的注意后也更容易脱身。
在山林里。根本不需要担心楼云。
……
山风吹起了处处烧焦的气味。
北山道的月光树林边缘,背通奴就像被狼撵着的巨型兔子一样,挟着她向上游飞蹿而去,祭祀烟药的气味虽然夹在山风里吹来,他们也能彻底避开。
后面暂时看不到追兵,但她还是敏锐地听到了一些说话声。
说话的并不是扶桑人,而是她身后的十个虾夷战士。自从发现了烟药的怪异后。她身后那些虾夷战士们开始一边跑着,一边低声地议论起来。
她能听到他们悄悄的笑声,还有不时落到她湿透麻衣上的眼光。
这些眼光透出怪异。悄悄停留在她的腰、腿和胸上……
这是男人看女人的眼光。
她并不陌生也不害怕,这一世她从十岁时进寺开始,她就要每天独自面对这种让人极不舒服的目光。
尽管有老宋僧们的庇护,再加上她会写汉字会算帐目。没事就在僧官们面前拍马屁。任谁看她,都觉得她就是一个随时会告黑状的厉害小女孩。
所以在寺中,不至于真的有人敢欺负她,但她毕竟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寺奴。
只不过,比起寺奴寮里那些长相清秀的小男孩子,她已经是很幸运了。
他们时不时会被僧官们看中,用热水洗澡后,被寺奴头目带到僧房里去守夜……
就算不提驻马寺里的生活。她后来在村子里走私收粮时,也会经常被男人盯着看。
扶桑山民定居开田的时间并不太长。本质与山里生番的区别并不大,虾夷人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只要能确保他们不会有行动,其余的她不能要求太高。
卟卟卟三声连响,她一抬手,连发的铁箭贴着他们的头皮飞擦了过去,把正嘻笑偷窥的虾夷战士们惊得发怒怪叫。
连一直没有出声的背通奴也皱了眉头,低头看向了被挟着的她。
这时,他的眼神反而真正沉静了下来。
似乎在质问她出手的原因。
然而随着她的铁箭射入,附近巨树树冠上,半边巨大藤网忽啦啦掉下了一地,两名肩膀中箭受伤的隐藏山民从树上重重摔倒在地,狼狈而逃。
虾夷人们的怒叫声一滞。
敌人已经如此靠近,他们却没有发现,实在是太丢人。
她淡淡瞥了背通奴一眼,逼得他铁青着脸,站住脚,回过头去暴怒地向同伴大吼了几句。
凭着本能,这一回她听懂了他带着浓重北海道口音的虾夷话。
“闭嘴!虾夷女人才是天下最好看,最强壮,最能生出勇士的女人!我们和她们在一起,才不会废物得需要烟药!”
落难的虾夷战士们显然很有部族认同感,瞬间转移了话题焦点,也把她的突然袭击丢在了脑后。
他们开始拼命吹嘘自己在部族里遇上的虾夷女人。
这些天下最好的女人如何地会梳头,如何地会洗脸,如何地保养牙齿不会腐蚀变黑,如何地巧手剥下整张兽皮、做出好看的兽皮裙;
她们如何聪明,在春天能寻找到有盐味的植物,结果子的树林,在冬天她们会加固不让野兽攻击的寨子,她们如何地三年连生三个孩子,还能聪明地把孩子们都养活,不让他们被恶灵侵害;
只要再过四年五年六年,她们将来一定可以培养出更多的虾夷勇士……
直到他们的高声吹捧吸引了一拨接一拨扶桑山民的攻击,逼得他们狼狈而逃,连背通奴都没办法挟死肉一样挟着她轻松赶路。
“往那里去。”
她一仰头,伸手向他们指出了高处荒岭上飘浮的一星火光。
那是姬墨离开时。他与她约定的暗号。
等他按计划带人巩固了北山道守备亭,到达驻马寺后,他会用夜风筝升起的一星火光。
只要他们能顺利上山,进入空明老禅师的佛斋,除了为她先敬上一柱香,还要亲眼看着她所有的书信焚化在大师的肉身前。
山中如此混乱,她本来并不需要今晚一定进寺,一定请虾夷人护送她上山的。
毕竟这些虾夷人既不是她的心腹,也仅仅是半开化的生蕃。
她的出庄只是有备无患。
比如那夜风筝升起的火光,是在告诉她,寺里有变,他们并没有完成任务。
她需要加快进寺的脚步。
……
离她所在之地不过两三里,楼云已经来到了北山道附近,他在山林里刚刚摆脱生蕃的追杀,正觉得有些分不清方向。
他自然仰头看着星辰。
所以,他也在同一时间,看到了那一点夜风筝放出来的火光。(未完待续。。)
076 烟药弥漫
在连年的战争中,虾夷人口损失不小,女多男少导致虾夷男人的压力很大。
但在逃亡途中,她还在听着他们口水四溅地贬低扶桑山民男性的“能力”,不屑于他们在月光树林秋祭里的“表现”——扶桑人居然还需要烟药助兴,才能集体和本族女人在神前举办繁衍大祭,实在是太丢男人的脸面了。
身为女性,耳听着这些露骨的议论,确实也需要让他们闭嘴了。
她需要让这些新来的半开化小子们知道,如何与唐坊女性相处。
然而不等她抬起驽机,再要送给他们一箭,仍然挟着她前进的背通奴沉着一张脸,突然转头,冲着那些虾夷战士又怒吼了几句。
这回她没有听懂,但虾夷战士们马上闭上了嘴。
她微微一笑,也收起了手里的弩机。
背通奴骂完后,板着脸转过头来,继续前进。但他的目光也斜瞟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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