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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妇-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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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肉?”沈心怡的眼睛放亮了。

    这么多日子以来,虽说膳房有所收敛。不定期的也给兰苑送些吃食,可终究是那些青菜豆腐之类。

    冬日里本就亏空,还真是许久没尝到肉的滋味了。

    沈心怡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望向那红中带白的羊肉。

    好新鲜啊!

    再次忍不住的咽了口口水。

    “这几日生意寡淡。若是明日董大夫和小睿有空,心娘愿意小露一手,不过得借你们的羊肉一用。”

    说这话时,沈心怡的脑子里浮现的却是一种来自现代的美味。

    说实话,自打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大周,除了起初的几日里,借着墙角的地角皮还有外面佘来的五花肉露过一小手之外。还真是没有机会让自己随心所欲。

    有时间时,没原料;有原料,自己却无缘获及。

    虽说青菜豆腐保平安。可毕竟不是和尚姑子,时日久了,肠胃真的会有意见。

    “哦?沈娘子也会行厨?”董慈眼中一阵惊喜。

    按理说,大户人家的妇人小姐。又有几个是能亲自下厨的?尽是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之流。

    可这位沈娘子……

    相处也是有些时日了。除了平日里不施粉黛,出门未有丫鬟随行,更无车马相伴,凡是都是自己亲力亲为……还真是有些与众不同。

    “哦,我未出嫁之时,自己便喜欢厨艺,没事自己瞎捣鼓些,登不得大场面。”沈心怡笑笑。

    能怎么说?难不成要说自己未穿越之前。就一个人惯了,自给自足的游历了世界各地。除了遍尝各种美食,也是习得中西做法?

    “呵呵,多谢沈娘子相邀,只是侯府贵地,老夫又是个郎中,平日里实在不便登门拜访,沈娘子若是有雅兴,老夫倒是知道一处幽静之地,明日许是个温暖天儿,就让小睿备好灶具,老夫愿带沈娘子城外湖边小游。”董慈面露笑意。

    这是要……郊游?!

    虽然时日有些不合,可追求自由的心却是无时无刻都在欢呼。

    来大周这么久了,还真没好好玩玩。

    “董大夫,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明日我带着耐耐,咱们从平安堂出发!”

    “嫂嫂。”刚一回到兰苑,就看见顾言诚带着几本书,彬彬有礼的站在门口。

    “言诚,好久不见了,身子可还好?”沈心怡关切的问道。

    此前无意中发现了顾言诚乃是一个心脏病人,无奈这里是大周,没有精准检查的仪器设备。只是知道言诚不能劳累,不能饮酒。可是,若是病情持续恶化,即便是寻常的夫妻之事,恐怕也会要了顾言诚的性命。

    自打那日误会成真的娶了苏莫茗,沈心怡曾经天真的认为,也许顾言诚只是心脏有些小小的问题,如若不然,成亲的日子这么久了,也不会如此平静无事……

    平日里很想关心,虽说是在同一个侯府别院,可顾言诚终究是做了严师正的学生,即便先生准假,然曹氏有命,不让顾言诚靠近兰苑。再说,又新娶了一个刺史家的千金……

    于是,终日里或是师正先生那里,或是待在馨园,读书习字,将养身体。

    “托嫂嫂的福,言诚好多了。”青春年少的顾言诚,虽说和顾诤诏同岁,可无论身形上,还是面容上,都显露出稚嫩的一面,仿佛相差几岁的兄弟。

    “快进来坐,不是和你说了吗?没人的时候,唤我心娘就好。”沈心怡轻轻了舒了口气,笑着邀请。

    “不了,娘去大娘那里说话,怕是一会儿就回来了,言诚给心娘送些书来,聊以打发兰苑的时日。”顾言诚递过怀里的书籍。

    “言诚……”接过书,望着那少年转身,沈心怡忽然想起来什么。

    “心娘何事?”

    “那个……若是明日你有时间,不妨一起出去郊游吧。”

    “嗯?”顾言诚不解。

    “你的病……不能总是闷在家中,需要慢慢调养,多呼吸下新鲜空气,对你来说最好不过。”

    “郊游?”

    “明日董大夫邀请,一起去城外湖边,平安堂集合,你若有空,就一起来玩吧。或者……也可以叫上你媳妇。”

    “多谢心娘邀请。”

    顾言诚揖礼转身。

    第二日愉快的到来,师正先生外出,故难得有一日清闲。

    为了掩人耳目,沈心怡带着耐耐一如往日一般出门,往平安堂方向而去。

    一连暗中相随了几日,均平安无事,索性今日顾诤诏也便没有继续跟随。

    “沈娘子,按您的要求,都准备好了。”小睿背着个竹篓,里面塞满了沈心怡提前要的各式物件。

    “再等等。”抬头张望着门外,却依旧不见那个消瘦的身影。

    “沈娘子可是再等什么人?”董慈不解。

    “哦,在等言诚,他应该来的。”

    话音刚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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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惊愕

    “心娘,我……”话一出口,却看见顾言诚满脸尴尬。

    “能来就好,知道你脱身不易。”沈心怡仿佛能看透顾言诚的内心。

    不解释,不啰嗦,几人一行,坐着马车愉快的出城去喽~

    “小姐,您不去吗?”馨园里,苏莫茗正平静的翻看一本书册,金玲颇有些焦急的询问。

    “兰苑之人的邀请,有必要去吗?”苏莫茗头也没抬。

    “可是,二少爷去了……”金玲有些为难。

    “他去与我何干?”苏莫茗继续漫不经心的翻看着书页。

    恐怕自打洞房之夜后,便是连金玲也不知道,如今的馨园新人,早已是泾渭分明。

    白日里床上那紧密相挨的寝被,实则到了夜晚早已是一个床上,一个榻上。

    起初是苏莫茗不甘与顾言诚同床共枕,到了后来便是顾言诚着实不愿这桩婚事一辈子就这么下去。

    于是,自洞房那夜之后,两人便一直心猿意马、相安无事的分居了。

    今年的冬天来得早,似乎结束的也早了些。

    刚出正月,天气却已然有了春的气息。

    暖阳照着,风也平静了许多。

    顾言诚裹着厚厚的斗篷,愈发显得那张清秀的小脸,鲜肉可人。

    “难得二少爷也一并出游,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吧。”下了马车,董慈指着一块湖边的草地。

    无风,视野开阔。

    临水惬意。

    远处一片浓密的小树林。不时有飞鸟起落。

    虽地上草枯,却别有一番韵味。

    “这里好!”沈心怡大悦。

    一阵有条不紊的指挥,小睿笨笨的在刨好的土坑上支起一口大锅。正欲添水煮羊肉。

    “言诚,会钓鱼吗?”沈心怡看着小睿将其中一部分羊肉放入锅中,估摸着这种野外的柴火,煮熟也得有些时候。

    “从未钓过……娘说,钓鱼捕捞乃是苦力人所为……”顾言诚倒是实诚。

    “真是不会享受生活啊,钓鱼钓的是意境,是心情。古有姜太公钓鱼。获得贤良;今我等垂钓,乃是闲情逸致,聊以舒缓身心。杆在手。人与湖融为一体,心随水下鱼儿游动,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沈心怡一番话,不仅是让顾言诚惊愕。更是让董慈惊讶。

    凡女子。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大少奶奶奈何如此豪放,见解和心胸也如此豁达!

    这样的言论,真是闻所未闻,不过似乎很有道理。

    “来,我教你。”沈心怡也不去看周围几人惊呆的表情,伸手捏过事先准备好的油面,熟稔的包住了鱼钩。又潇洒的向湖中撒了一些,帅气的将手中的钓竿轻轻一甩。

    浮子落于水面。静声而坐,只等美味上钩。

    看愣了,绝对的看愣了!

    这架势……

    小睿俨然忘了自己手下的锅子,还未等顾言诚和董慈反应过来,湖面的浮子瞬间动了一动。

    “啊!”惊得几人连连呼出声来。

    “嘘!”沈心怡皱眉转身。

    身后顿时安静了下来。

    只见浮子又动了几下,这时,只轻轻一带,一条三寸约长的鲫鱼,这就收获了!

    “沈娘子真是好手艺!”董慈称赞。

    “心娘!”顾言诚有些惊喜。

    “小睿,把这鱼收拾了,待会煎一煎,和羊肉一并炖煮。”帅气的丢过那只小鱼。

    “沈娘子,这是何做法?”小睿不解。

    “这才是真正的美味,鱼辅以羊,乃是正品之鲜!”沈心怡得意的笑道。

    小木棍在地上胡乱的写着,顾言诚恍然大悟。

    “心娘,真的是个鲜字啊!”

    “鱼,鱼!”正说笑着,湖边耐耐不知何时也举着一根钓竿。

    此时,另一条三寸来长的鲫鱼,正被耐耐牵制着往岸边拉。

    **岁的孩童,本就身形较小,举着钓竿已是费劲,奈何又钓得美味。

    “耐耐别动,我来!”沈心怡兴奋的提裙迎上,接手顺势将鱼带上岸来。

    “哦!鱼!鱼!”耐耐一高兴就拍手。

    “耐耐棒棒哒!真是最强大脑!”沈心怡赞许的捏了捏耐耐的小鼻子。

    “沈娘子,什么是‘最强大脑’?”董慈迷糊了。

    “董大夫,这最强大脑就是说一个人,他的脑筋非常灵光,有不同于常人的表现。”沈心怡说着,轻轻揽过耐耐在怀中。

    “沈娘子说的……可是这位小哥……”董慈怔怔的望着面前的耐耐。

    这个**岁的小男孩,自打第一次见到,就觉得他笨笨的。

    不仅言语迟滞,就连反应似乎都比寻常的孩子慢一拍。

    整日只是知道和小睿一起玩药碾子……

    后来,便是偶然知道这个慢半拍的小男孩,居然被一个当今的太子师师正先生收为徒弟。

    “心娘,你就莫要打趣耐耐了,耐耐虽然迟钝,可说到底却是个好孩子,先生总是夸奖耐耐进步神速。”顾言诚见状,忙笑着前去解围。

    “你们不懂。”沈心怡也不多做解释,只是笑着由着顾言诚带着耐耐玩。

    “最强大脑?”董慈学着沈心怡的样子,坐在湖边垂钓,可是嘴里却在不停的嘀咕着。

    沈娘子说那孩子是最强大脑?

    此种愚钝……

    终日在平安堂玩药碾子……

    对了,想起来了,那日去隋承业府上,夜半要上演一出惠儿回魂的假戏……

    耐耐义无反顾的担当起惠儿的角色。

    对了,当夜那孩子……

    董慈依稀的记得,当日里,沈心怡只向耐耐说了一遍所有的步骤和要说的话。

    然后……

    一个**岁的孩子,哪能记得了那么多?!

    他竟然一字不差的复述了出来,除了断句上有些困难。

    平日里,不管平安堂是否有生意,那孩子总是在一边自己玩着药碾子……

    对了。

    方才那孩子也是在一旁看小睿煮羊肉来着,怎么就习得了沈娘子的垂钓技巧?

    董慈一边想着,一边疑惑的转头去看耐耐。

    “董大夫,您的鱼食都被鱼吃光了!”沈心怡笑道。

    董慈下意识的回过身,顺势一提钓竿。

    果见鱼钩上空空如也。

    “小睿,你过来!”董慈换了个鱼饵,唤道。

    “师父,您叫我?”

    “上次沈娘子让配合隋夫人的药里,除了有凌霄花、夜合花之外,还有什么?”董慈随口一问。

    “师父……这……您……”小睿一时语塞。

    “不记得了吗?”

    “师父,这方子又不是寻常药方,更何况您只说了一次……小睿哪里能记得住啊?”小睿哭丧着脸。

    “凌霄花、夜合花、合欢花、远志、酸枣仁、柏子仁、百合、夜交藤。”

    一个稚嫩的童声清晰的响起。

    耐耐!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转移向那个傻不拉几的小男孩身上。

    此刻,他依旧在埋头搅着锅里的汤水,大概是觉得好玩。

    不错,一字不差!

    董慈怔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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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美味(感谢karlking的和氏璧)

    (感谢k哥的和氏璧,容容鞠躬致谢~只是近来要北上,加更等容容回来补上~)

    “我平日里教他的,没什么可奇怪的。”沈心怡再次揽住耐耐入怀。

    大周的这个最强大脑,实在是有太多的疑问在他身上,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保护他之前,兴许他的傻便是他最好的护身符。

    “哦……原来是心娘教的,也难怪,耐耐整日和你腻在一起。”顾言诚兀自嘀咕了一句。

    “耐耐,去帮心娘找些树枝和干柴,心娘给你们做好吃的!”沈心怡旋即将耐耐支开,转身走向随行的马车。

    取下昨日就让董慈准备好的一些铁签,又取了些余下的羊肉,切成肥瘦相间的均匀小块,悉心串在铁签上。

    “心娘,我来帮你。”

    大概是看到沈心怡一个女人家,摆弄着铁签子有些不妥,顾言诚大步走了近前。

    “钓鱼学会了吗?就来帮我串肉串。”沈心怡笑了。

    “要领明白,只待多加练习。”顾言诚也不避讳。

    “那就和董大夫一起练习吧,这钓鱼啊最是养心。”沈心怡手中不停。

    湖面开阔,空气新鲜。

    二人并肩而坐,聊得全是惬意,只是绝口不提顾言诚的婚后生活。

    微微的风拂在脸上,不远处依稀的有杨柳嫩黄的春意。

    真是舒服啊,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终日里,不是闷在府中。就是待在学堂。

    若说侯府的别院和学堂的空间,也是属于比较宽敞的,可顾言诚总觉得胸口憋闷。舒展不开。

    当然这其中,除了有心脏的问题,还有外源性的隐形压力。

    身为庶子、自小身体孱弱,在府中的每一日都是艰难的挣扎。

    还有,必须时刻谨记自己身体的那个秘密。

    同是血气方刚的青春年少,同为定北侯的儿子。

    顾言诚多么想像大哥一样,纵情挥鞭策马、豪迈奔跑、舞刀弄剑、大碗喝酒……

    可是。那些豪情的举动,似乎在他看来都是不可能的。

    自懂事起就被告知,须得安安静静的待着。规律起居,饮食忌口。

    若有违背,便会尝到那濒死的窒息感……

    虽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却是有着相去甚远的两种命运……

    如今虽说是娶了苏莫茗。可更是白日和黑夜中要扮作两种人……

    此刻。顾言诚微微抬起头,尽情的呼吸着面前的豁达。

    虽不能身纵情于马背疆场,但他的心却是可以像鹰隼般展翅苍穹。

    心娘说的对,垂钓当真是个极好的养心方式。

    “二少爷近日来气色不错啊。看来恢复得挺好。”董慈从旁恭贺。

    “多亏了心娘和董大夫。”一提到自己的身子,顾言诚总有些腼腆和尴尬。

    “言诚,你放心好了,董大夫和我都是大夫,你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只要平日里多注意保养,心平气和。注意睡眠和饮食,适当锻炼,就会无事的。”沈心怡那边肉串串完了,正在等耐耐的柴火。

    “心娘,别劝我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以前,京城的郎中看了都直摇头……”顾言诚微微有些难过。

    “别人怎么说我不管,但你要信我,相信我,也要相信自己。因为人是有无限的可能的……”沈心怡本想举些乐观的癌症病人的事例,可转念一想,这里是大周,似乎还没有那种病……

    “不能行动剧烈,无法饮酒……世间对于一个男子所有的欢愉,对我来说都是折磨……”顾言诚垂下眼皮。

    “嗨,不能剧烈运动,咱就来个舒缓的;再说,谁说你不能饮酒的?那是酒的问题,等我给你制一些属于你的酒,也让你尝尝饮酒的滋味。”沈心怡笑了。

    “舒缓的?我的酒?”顾言诚怔住了。

    “果酒。”沈心怡再笑。

    “水果也可以制酒?怕是我今生都与酒无缘了……”顾言诚起初甚是好奇,旋即又再次陷入淡淡的哀愁中。

    “稍后等咱吃完了,我教你一套瑜伽,至于酒嘛,回去等我好消息就是!来来,先帮我烤串,我看你这鱼啊,一时半会也是钓不上来啦!”沈心怡倒是活泼,伸手拉过失意的顾言诚。

    此刻,耐耐的柴火已是备好。

    燃柴、扎架。

    熟稔的将手中的肉串平铺在铁丝拧成的简易烤架上。

    肉串架在烤架上,架下柴火正旺。

    “沈娘子,您这是要烤肉吗?”董慈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

    “董大夫也会烤肉?”沈心怡有些诧异。

    心说,莫不是这大周就有了烧烤一说?

    “早些年老夫曾到访夷族,大漠之上也曾见识过将整只猎物放于火上烤制的做法,不过……请恕老夫直言,沈娘子是否要将油涂抹于肉上,否则如此烤制,怕是会烧糊吧……”董慈好意提醒。

    “嘿嘿,董大夫说的是一般烤制方法,今日心娘便小露一手,也让大伙瞧瞧不用油也能烤制出美味的肉品。”沈心怡狡黠的笑了。

    不用油?董慈愣了。

    不用油?顾言诚好奇的围了过来。

    耐耐闻声,丢下手中搅汤的勺子,也静静的坐在一旁。

    红白相间的肉串受到火的温度,开始膨胀。

    众人甚是好奇,围坐一看究竟。

    只见沈心怡先用一根树枝,将烧旺的柴火悉数拨灭了一些,又用几根粗壮的新柴压在上面,灰白色的柴火冒着橘红色的火光,温度甚是稳定。

    此刻,沈心怡用左手的两只手指拈动铁条,飞快的让肉串在柴火上翻滚。董慈带来的羊肉,肥瘦得当,透过薄薄的皮壁,就能看见里面红的精肉和白的肥油。

    肥美的羊肉在架在铁架上,映着桔色的柴火,不断的膨胀,发出滋滋的声响。

    沈心怡右手拿过一根竹签,在肥油将出未出的刹那,用竹签在旁边的精肉上麻利的戳了几个窟窿。肥油一有宣泄的孔道立时向带孔的精肉渗过去,却不外溢。

    肉皮起着细小的鼓泡,有些没有照顾到的地方渗出油来,沈心怡麻利的转动铁签,借着渗出的油滚到肉串上。

    柴火稳定,沈心怡从容的烤制着,动作含蓄,不见浓郁的脂香四溢,有的只是淡淡的咸香,浓缩不张扬。

    众人围坐,目光都汇聚在沈心怡的烤串上,喉结上下滚动,吞咽着口水,映着柴火的微光,每人的脸上都写出一个大大的“饿”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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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秘密

    如此的烹制方法,众人均是头回所见,估计若不是沈心怡在烤制,众人早就等不及,冲上去瓜分殆尽了。

    见众人这般模样,沈心怡心中暗嗔了句:“一群馋猫!”随即分了每人几根,自己则只留了一根。

    众人迫不及待的吹着,小心翼翼的咬着。

    初入口,美味异常,外酥里嫩,香味包裹不散。再入口咬下去,油脂完全渗透在肉块之间,仿佛置身开阔的山顶,清风拂面、令人舒爽,众人美得险些咬了舌头。

    “好吃,嘶,香!”一阵乱七八糟的赞美。

    此刻,小睿的鱼羊鲜汤尚未煮好,一行人却早已手拿肉串,惬意的坐在湖边享受去了。

    “言诚。”沈心怡捋裙坐在顾言诚的身边。

    “心娘。”顾言诚点头微笑示意。

    “哈哈哈哈。”一阵孩子不连贯的笑声,沈心怡不由回头望了一眼。

    干枯的草地上,耐耐正追着小睿玩耍。

    “能问你个事吗?”沈心怡再次回过头来。

    “心娘但说无妨。”顾言诚爽快道。

    “耐耐……为何会在府中?”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了一直以来心中的疑问。

    “哦,心娘你来的晚,自然不知耐耐的身世,他是爹带回来的,说是路上捡的弃婴,看着可怜,就收在府中了,没曾想长大后竟是个痴傻儿,不过本性倒是善良。这几年一直在府中散养着,倒是半年前一直跟着心娘你,也算是找到了个知道疼他的归宿。”顾言诚说得倒是轻描淡写。

    “哦?老爷捡回来了?”沈心怡重复了一句。

    “只因是爹带回来的。虽说是捡的,红笺她们那些丫鬟,平日里虽是不喜,可说到底也是相安无事的共处着。”顾言诚又道。

    “那平日里耐耐的衣食住行……”沈心怡好奇了。

    “哦,他痴傻迟缓,无论是京中还是咸阳,定北侯府的宅院都足够他玩耍了。平日里也没个固定的地,都是走哪吃睡哪。你来了,他倒是忠心。”顾言诚回过头来。望着身边的沈心怡,露出干净好看的笑容。

    “这算什么,人以类聚?”沈心怡自嘲。

    “说明心娘你也是善良之人。”顾言诚微微停顿了片刻,“若不是我终日里须得待在学堂。若不是娘刻意阻拦。我真想把耐耐收在馨园。可如今,馨园里偏又多了一位……”顾言诚欲言又止。

    “得了吧,耐耐若是真被你收在了馨园,还不如他四下里散养的乱跑自在呢!”沈心怡善意的笑道。

    “说的是。”顾言诚随手抓起一块小石子,潇洒的投向湖中。

    石子连连打起五六个水漂。

    “言诚,有个疑问,我一直好奇。”沈心怡又问。

    “嗯?”

    “既然你自知身子不好,奈何那日要饮酒?”

    “大家都看着呢……”顾言诚迟疑了片刻。

    “大家?”沈心怡诧异了。

    “其实。自打那日你和董大夫救了我,我本不该向你们隐瞒。我的病……是打娘胎里带来的。这个病也只有我和我娘知道,府中其他人并不知晓。”顾言诚的声音有些哽咽。

    “可是……你的身子需要保养啊!为什么不能让大家知道?也好平时多多照顾你……”沈心怡不解。

    “娘对外只是说我身子孱弱,不善习武和劳累……更何况……大哥一直都那么优秀,我……一个庶子……”顾言诚说到此,再也说不下去了。

    沉默。

    沈心怡不去相劝,只是在一旁静静的陪着,等着顾言诚继续宣泄。

    “本就是庶子的命,更何况还有这打娘胎里带来的病……”片刻的停顿后,顾言诚依旧是停顿。

    “所以,娘,才不让我把这病的真实情况告诉大家,算是对我那一星点自尊的保护吧……”长长的出了口气,顾言诚空空的望向开阔的湖面。

    “所以,连顾诤诏也不知道是吗?所以,那晚他让你喝了酒,差点要了你的性命?”沈心怡一面追问,一面深深的为面前这个少年叹息。

    又是片刻的沉默。

    “那……你就不担心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会把它告诉旁人?”深吸了一口气,沈心怡还是问了一句。

    “不怕。”顾言诚侧过身来。

    “为什么?”

    “因为你是心娘,你和他们不一样。”

    “哦?”

    “你对耐耐好,又救过我的性命,要是想告密,想必此刻侯府早已人尽皆知了。”

    “你就那么信我?”沈心怡坏坏的望着顾言诚笑。

    “心娘,其实,我……”顾言诚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没勇气说出口。

    心娘,你知道吗?自打我代大哥将你娶进门,我就已经将你的一切系在了我的肩上。

    心娘,你知道吗?我其实并没有和那个苏小姐……大哥洞房那夜,我们只不过是个错误的误会……

    心娘,你知道吗?我其实一直……

    那些发自肺腑的心里话,如同海浪般争先恐后的拍打在顾言诚的心里,可就是无法逾越口舌的阻碍。

    “走吧,汤好了,一起去尝尝看。”沈心怡轻松的笑了,话不多说,只是起身向小睿和耐耐的大锅走去。

    “心娘,大哥他……”跟在沈心怡身后,半饷,顾言诚终究还是没能直接的表达出自己的问题。

    “嗯?”沈心怡不解。

    “哦,没什么,时间过得好快,正月已出,怕是大哥不日便将回京复命了。”顾言诚微微垂下眼皮,看起来有种淡淡的忧伤。

    “他回去正好,我留下,省的每日有人发神经捣乱。”沈心怡抚了抚耳边的碎发,笑得很是好看。

    “心娘,你不跟大哥一起回去吗?”顾言诚心中有些吃惊。

    “他是个将军,又时常出征疆场,我一个女人跟着他做什么?平安堂这边我的心理科才刚刚走上正轨,再说和萧三他们不是还有个赌注吗?马上一个月的时间就到了!我岂有溜之大吉的道理?”沈心怡说话的时候很严肃。

    心娘,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大哥带着你一起离开咸阳的。这里……不适合你,没有大哥在,你不知道将会遇见什么……

    明亮的日光中,顾言诚望着干净的天空,暗暗在心中许下一个誓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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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伊人

    乳白浑厚的浓汤,散发着异样的醇香。

    轻轻搅动锅壁,羊肉竟纷纷散落入汤中。

    新鲜的鲫鱼,微微浮于汤中,若隐若现。

    鱼和羊的完美结合,便从这一道独特的汤中显现。

    扬手如雪尘般的撒了些薄盐,香气弥漫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馋”字。

    “好香啊!”董慈惊道。

    “这味道……”顾言诚咽了口口水。

    “饿,饿!”耐耐不住的踱着脚步,催促着。

    “可以喝了吗?”小睿早已迫不及待。

    “好啦!”接着氤氲的雾气,沈心怡给每个人的碗中都盛了一碗白玉。

    “心娘,你既熟知做法,这羹可有名字?”顾言诚捧着小碗笑问道。

    “鱼羊鲜。”沈心怡随口应道。

    反正在现代,这种吃法也无非是叫这名字,简单上口,倒也贴切好记。

    “妙,妙啊!”顾言诚赞叹完,正欲饮下第一口。

    “哎,等下!”沈心怡阻止。

    随即,一把翠绿色的,早已准备好的香菜,如同白玉上的一抹翠,自然的落入每人的碗中。

    初入口时,汤的浓郁裹挟着热度,疯狂的席卷了整个口腔。

    舌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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