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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身带着珠宝店-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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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元阳正好今日接了朝廷公函,早就开始交接的公事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心情舒畅下,毫不迟疑的点头同意了晚上摆宴内院松鹤堂。
毕竟老于世故,一听玉瑾然的名字和袁熙对他的态度心里就开始盘算了起来;京城里姓玉的倒真的有一家,但说来也不过是中等世家,在朝里也没什么根基,就算玉家有个出了名会做生意的玉朝云,那也不值当内阁学士之子大加奉承吧?
思来想去总算让他想起一件旧事来:十多年前顺和贾贵妃所出的嘉柔公主被当今皇后安了罪名贬到了悠州建府,还给公主指了个落魄商户大公子玉朝云做驸马!后来没两年,嘉柔公主因病过世;玉朝云靠着公主府的那点家底竟然一步步将生意做大,京城的“元丰号”不就是他日进斗金的来源么?莫非这个玉瑾然是嘉柔公主的儿子?算算年龄倒是合适!只是,他不是一直在悠州公主府吗?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丢开不管,合着既然袁家公子能巴结,让儿子和外甥多结交结交也是好的;想通了此节,迈着小方步目不斜视的进了凭澜院,直到大太太派人通知晚膳已经摆好,这才携了满脸娇红的柳姨太太出了正房,和穆瑶娘和穆子析说说笑笑往松鹤堂行去。
021 穆老太太
松鹤堂的老太太自从到了株洲越发的深居简出起来,不但免去了穆家大大小小早晚的请安,就连拿着婆婆架势立媳妇规矩的事情也一次都没出现过;去年更是在后堂起了一个小佛堂,日日虔诚祷告祈福。若不是穆元阳遇上大小事务都会忘这里走这么一遭,或许穆府许多人都会忘记这座最体面的院子。
得了京中贵人会前来拜谢的消息,穆老太太在丫鬟婆子的帮忙下一早换上了五品宜人的朝廷命服,慎重的装扮起来;摆弄着老太太的几个首饰匣子,负责梳头的大丫头黄鹂不禁为难起来。
老太太虽被叫做“老”,实则还不到六十,满头发丝还是黑多白少,然首饰匣子里的首饰多是年轻时的簪子钗环,要想在富贵稳重的发髻上堆出点花样来还真是难;作为大丫头的黄鹂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只找了前些日子四姑娘送来的一个手缝抹额,上面精细的福寿纹还算雅致不失大气,又找了两对素色的圆头钗固定了发型,这才挑出了两支水色极好的玉簪插了上去。
见状,一直守在老太太身边的阮婆子帮老太太拉了拉衣摆,笑道:“瞧黄鹂儿,这手是越来越巧了!让老太太怎么舍得放你出去配人。”
老太太身边有四个大丫鬟,都是以鸟雀来命名;其中以十七岁的黄鹂和十六岁的画眉最大,画眉倒是已经许了穆家大管家穆添福的大儿子,可黄鹂还没个音信,也不知老太太怎么想的?阮婆子是老太太的陪房妈妈,年龄渐大,但心里明白着呢,黄鹂这个伶俐丫头她倒是有心思配给自个儿大孙子,这才话里话外带着试探。
“阮婆婆说笑了!黄鹂儿才不配人,奴婢要陪着老太太。”黄鹂收了篦子,小心的将上面几丝白发捏起来卷成一团装进妆台上的一个小荷包里。
老太太轻拍了她白嫩的手掌,慈和的脸庞上全是满意,不过眼中倒是极快的闪过了一道精光,呵呵笑道:“老婆子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你可还是鲜嫩的年纪,哪里舍得就这么让你陪着老婆子误了终身。眼看着咱们就要回京了,到时候喜鹊和巧嘴也能用了再说你的婚事。”
“老太太……”黄鹂娇羞的笑了,心里却是想着那如芝兰玉树般的身影。扶着老太太的肩转换了话题,“阮婆婆,老太太可是浑说了啊,瞧您戴了这素抹额,通身的贵气哪能看得出老态?”
老太太抬手摸了摸额上,“在京城的时候曾经有幸见得武威伯爵府老夫人头上那个镶了宝石的抹额,当时可是羡煞了一干老太太,如今瑶儿做的这个虽没镶上一块宝石,但这绣花也不差,倒是弥补了老婆子的遗憾了!”神情之间有着淡淡的萧索。
阮婆婆跟在她身边多年,自然知道老太太吃斋念佛求的还不是老爷少爷们官路亨通、穆家子息昌盛;顺势扶着老太太从卧室移到正堂,温言道:
“老太太可不用羡慕旁人,大老爷既然接到命令回京述职那还不是证明咱们穆家否极泰来!再过几个月就是老太太六十大寿,到时候啊,奴婢出去透个话,别说是镶玉的抹额,就是镶金的都有。”
“你以为镶玉镶金的能容易?就是武威伯爵家的老夫人那个还是皇上赏的,外面谁有那手艺啊。”老太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突然问了一句:
“都说回京的话了,清风苑里是个什么安排?”
要说当时杨若兮为什么会嫁给穆清风,最大的推手便是这位老太太!老太太娘家姓杨,和杨若兮的爷爷是远房堂兄妹,当时老太太是觉得大太太本身出身商户人家,大孙媳又是和她性子差不多的商家小姐;为了让穆元阳这一支不至于被三个弟弟家里比下去,老太太才腆着老脸求了杨若兮进门,原本想着书香门第的大家族出来的小姐,至少能够让清风的官路走得顺畅一点吧。为此大太太很是憋屈了些时日,她可不想来个处处压住她和大儿媳的“大家小姐”,和老太太一度闹得有些尴尬。
最后杨若兮倒是顺利进了门,可新婚当天也就祸事临门,之后更是连累得穆清风停考一届春闱,穆元阳被连贬两级到株洲做个从五品刺史。老太太来株洲之后也算是痛定思痛,干脆拜起了菩萨,变相的将管家的权利放给了大太太。这才助长得大太太越发的自以为是。
听到老太太这么突兀的一问,阮婆婆和黄鹂面面相觑。老太太足不出户不代表她们松鹤堂的人就与世隔绝了吧,外面究竟怎么样她们还是很清楚的,可一时摸不清楚老太太这是什么意思?三年了,老太太没问过她侄孙女分毫,听到二爷添了儿子也只是按例赏了手镯脚镯,连嫡出庶出都不曾关注。
见身边一下子都沉默了,老太太转了转脖子,抿抿嘴:“怎么?都成锯嘴的葫芦了!照实说吧。我那侄孙女的性子在成婚当天我就看出来了,不像个大家出来的小姐,懦弱的让人失望啊!现如今被段氏弄成什么样了?”
既然老太太都这么问了,阮婆婆也不可能再继续瞒着,阮婆婆既然是老太太的陪房,也算是在杨家待了不短的时间,虽是旁支,但沾了死去杨老太爷的光还是过得不错,站在旁观的角度来说倒是不偏不倚。将杨若兮的懦弱好欺和大太太和吴氏的打算仔仔细细说了一遍。才说到满院子的人都对吴采莲改了称呼老太太就忍不住了!袖子一拂,桌上上好的白瓷青花茶盏就飞到了打磨得铮亮的青石地板上,发出了重重的响声!
“蠢货!瞧瞧这老大媳妇都做的什么事!杨氏再不济也是我辛辛苦苦为清风求来的嫡妻,还占着展二奶奶的名头,名字在官府、在族谱也是记录在案的!她偏生眼皮子浅、耳根子软,弄出个‘平妻’来!就是和老婆子唱对台戏也不是这么来的!生怕外面人还不知道咱们府里宠妾灭妻的丑事来!”
老太太也不是没她的算计,可以说,这些算计是从三年前就开始的,不然也不会做出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来;虽说的确是丢手让杨若兮自生自灭,但没想到大太太会蠢到做些落人话柄的事情来;想到当年那个死了爷爷、离了父母如同塌天的精致小脸,又是一股子闷气冒出来:
“杨氏也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枉费抬举她一场。都不好意思对外说那是老婆子的侄孙女!还是是侄孙女,要是亲孙女,老婆子恨不得直接掐死算了!”随即长长吁了一口气;“也幸好她是那个性子,不然这府里还不翻了天!到时候一定‘治家不严何以治国’的大帽子扣下来谁受得了!”
骂归骂,骨子里强势的老太太在心里还是盘算着怎么才能牢牢的捂住整府人的嘴!
……
022 穆大老爷
很快的,老太太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当然,至于这个机会是谁故意送上的还是巧合就不在老太太的考量范围当中了!
从大老爷下达了命令开始,整个穆府内院都忙碌起来,上头的要忙着下令,下头的要忙着跑腿。
大太太为着三位客人喜欢吃什么、忌讳吃什么、桌椅应该怎么摆放、饭菜该怎么摆……,忙得团团转。等到一个又一个的丫鬟、婆子、媳妇子回报了手下的活儿都已经是酉时末了,这才脚不沾地的急急赶往松鹤堂。
被丫鬟扶着迈进松鹤堂,看了遍由春夏秋冬四季图屏风隔出的男女席位,又找大老爷身边的长随穆天寿询问了小厮和丫鬟都有谁当值,是否稳妥?
谁料,还没等穆天寿回话,大太太就听到了大老爷清朗的畅笑,随之相伴的还有老太太的假意嗔怪和柳姨太太娇柔的嗓音。
大太太心里一突,突然摆开丫鬟相扶的手臂,肥大的身躯以着不可思议的速度往老太太日常歇息的内院正房冲去;穆天寿愕然的望着眼前的空处,还有已然乱了方寸的金丝、银丝两个丫头,沉下脸轻喝道:“慌什么慌!主子都走了在这里慌起什么作用?还不追上去服侍着!”
稳住了两个丫鬟,穆天寿可是一点也不敢放松,眼珠儿一转,转头唤了个小厮道:“你赶紧去厨房看看大太太身边的段嬷嬷可在,赶紧找来,她老人家腿脚要是不便,你就给我背着跑来!”
叹了一口气!记得三十年前穆家刚刚开始发达,老太太一共买了年龄相当的小子和丫鬟各十五个,专门找了先生学了认字算数,又学了人情往来。二十三年前朝廷更迭,穆家二老爷、四老爷他们青云直上。四个小厮被挑给大老爷取名“福禄寿喜”;四个跟了二老爷叫“礼义智信”;四个给了庶出四老爷叫“东南西北”;剩下的三个则跟了另外一个庶出的五老爷叫“祥贵吉”;至于十五个丫鬟,有的配给了他们做帮手,还有的被老爷、姑爷们收了房;总之都在穆家极为得用。
叹气的原因则因为这位不着调的大太太!想他穆添寿一直是大老爷身边的长随,早年看上的其实是老太太身边的二等丫鬟谢乔;哪知那时候的大老爷不知怎的就迷上了和谢乔同住一屋的大丫鬟穆添香。大太太生性好妒,大老爷那时候正在官场一帆风顺,于是就想着先收用了添香;可在大太太的操作下,大老爷收用了老实的谢乔,而知书识礼、温柔万分的添香却被大太太指出行为不检,在熬不过大太太用刑胡乱点头招认后一头撞死在了柱子上。
明眼人都知道她的真正死因是什么,不过就是知书识礼能够和大老爷红袖添香、谈诗论话的。
也正是如此,大老爷找了柳姨太太,但一般也背着大太太卿卿我我,这次估计也是有机会重新回到那牵绊三年的京城一时高兴,还以为大太太会一直在她的牡丹苑指挥着一院子的下人显摆她绝对女主人的威风,不曾想,人一高兴就忘记了时间。
大太太刚刚冲到院里就看见东西两边回廊上各一排丫鬟婆子都站得规规矩矩的,正房上首位置的老太太笑得直不起腰,身前是黄鹂和画眉一人一边轻轻捶腿,背后还有谢乔揉肩捶背;柳姨太太袅袅婷婷奉着顺气的二陈汤,笑颜如花。
大老爷颌下留着稀疏的长须修剪得宜,一身暗青色团花常服,腰间两指宽的同色腰带上系着一根崭新的碧色织锦绶带,一丛翠绿蓬勃的修竹长势正茂。此时正用一只修长的手指抚着竹纹,朗声笑道:
“母亲有所不知,云素前些日子绣了这个给儿子,儿子还道是讽刺,很是冷了她两天;谁知道不过五天时间就接到二弟报喜,八天时间就接到朝廷公函!儿子高兴啊!想起云素一番心意,赶紧翻了出来换上。”
“是啊,老太太倒是给云素做个主,有这么嫌弃人一番心血的吗?云素是老爷的人,当然心心念着老爷和老太太、太太的好。”
柳姨太太不管是说话还是动作都带着一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雅致,进了穆府多年,从未在老太太和大老爷面前说过旁人半句不是,道过自己半句委屈;虽然和大老爷谈诗论文,却从不教唆挑衅;在老太太宣称闭门不出后她也常常褪去华服素衣前来,并帮着老太太抄经文、陪着老太太吃斋念佛。这些“识相”之处让睿智的老太太和大老爷如何不十二分满意?
任谁当娘的看着都华发早生的儿子还卖力彩衣娱亲会不满足的?老太太刚才正为着两个三四十岁的人在面前撒娇卖乖开心不已,正想顺着柳姨太太的话接上两句,一抬头却是看到倚在门边阴沉着脸的大太太,不禁也跟着收了笑容,蹙眉淡淡道:“老大家的来了!怎么也不让丫鬟通报一声?”
“让丫鬟通报不就看不到老太太笑得如此开怀了?”大太太心里更别扭,叫我就是土了吧唧的“老大家的”,叫那妖精就是一声“云素”,这个差别还真大。
她也不想想,人家柳姨太太的名字来自于那句“云间月色明如素,赤城绿树摇春风”的名句,而她的名字则是段家老太太为了显示她这个唯一嫡女的地位取的“段宝珠”,唤起来让人有一种瞬间失了雅致的念想。
“卑妾见过太太。”柳姨太太眼神一凝,轻轻放了茶盏,转身低头敛目蹲身行礼;谢夫人也赶紧从老太太身后闪出,跟着柳姨太太福下了身子。
“哼,”大太太胖胖的身子迈进门槛,看也不看行礼的两个人,笔直走到大老爷的身边,坐下;斜睨着神色隐怒的大老爷:“怎么?这就心疼了?刚才你们不是还说说笑笑俨然一家人嘛!那你赶紧扶她起来啊。”
未了,又看见大老爷腰上的绶带,撇撇嘴:“什么时候贱价的竹子也上得了台面了?也不嫌弃臊得慌!待会儿可是要见京城来的贵客和我娘家的侄子,合着你想让人家看看穆家都穷成什么模样了!”
“浑说什么?不懂就少开口!”大老爷的声音高亢起来很清朗,低沉下来很性感;英俊的容长脸对久未见他的大太太杀伤力十足;稍稍闪了闪神,想起大老爷久未歇在牡丹苑,心里泛堵,脖子一梗,就待拍桌而起。
“咳咳!”老太太一声轻咳,“老大家的,你的规矩哪去了?”进来没看到有长辈在座吗?就只顾着杀妾室的威风、杀丈夫的威风去了。
多年的积威还是有几分效果的,大太太听到语气加重的“规矩”俩字,想起了才嫁到穆家那几年的“规矩”,脊背一寒,不得不起身行礼,“媳妇宝珠见过老太太!”却还是不伦不类的用名字来自称。
气得老太太差点失态的将茶盏给她丢到头上去!这就是正室!又要耍威风又要争宠吃醋容不下人比她强;气急之下难免又想起了在她欺负下已经搬到竹园的侄孙女来。定了定神,温言道:
“起身吧,云素和谢乔也起身吧。大媳妇,不知道今晚内院都通知了哪些人来老身这里热闹热闹?”
……
023 家宴邀请
杨若兮的小院里可没谁来通知晚上的宴会,甚至因为贵客临门,原本给竹园送饭的二丫也不见踪影。
秦妈妈母女俩虽然经由柳姨太太让人在外开了止泻药服下,然而亏了几天的身子岂是一下子就能好起来的,依然有气无力的缩在厢房木榻上难以动弹。
杨若兮将从玉瑾然那得到的银票整理了一遍,郑重的找了个空首饰盒子放好,想了想,还是收在了随身的珠宝店内。虽说珠宝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失,但总比四处漏风又有奸人觊觎的院子强吧。
安抚了咕咕叫的肚子,杨若兮想着厢房那两个都躺在床上都还处处为她着想的娘俩,认命的往珠宝店后间附属的小厨房走去。蛋糕没有了,但厨房里鸡蛋和米饭还是有的。新买不久的高雅电饭煲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半小时左右,一锅适合腹泻病人的黏稠清粥就新鲜出炉了!
拿着盆子盛了半盆粥,带了碗筷直接来到了厢房,面上看似淡然,实则心里都快悔死了。
早知道有穿越还带着珠宝店这回事,她铁定将冰箱里塞满各式吃食,小厨房塞满蔬菜。刚才她清理了半天,厨房里除了估计还剩下上好的泰国珍珠米三十来斤,鸡蛋二十来个,三桶方便面,旁的连个速冻饺子都没有。
杨若兮在做生意的时候性子看上去温柔婉约、能言善道,说话行事给人一种如和风细雨的感觉,似乎是个好相处的;实则所有的算计和心思都挡在这幅面孔之后,为人最是冷情,睚眦必报,且还属于谋定后动,绝不冲动的那一型人。
看到空旷的小厨房,又记了穆清风和吴采莲一过!谁叫前世的夏远最讨厌吃速冻食品,不管什么都喜欢吃新鲜的;又因为李美霞的怀孕,她忙得不可开交,哪里还有时间去市场“补货”。
你俩长得像就该连坐!
“什么连坐?”秦妈妈强撑着从榻上想要挪下来,狐疑的盯着越来越有气势的主子。
“没什么!”杨若兮眼神闪了闪,要求自己一定要维持以前那假面具随时高挂的状态,不要因为对秦妈妈的信任而太过于肆意;放好了手中的东西,坐在了厢房中唯一一根瘸腿木凳上,“秦妈妈和小米有没有觉得好点?”
秦妈妈已经在小米的帮助下载榻上坐好,看到桌上的碗盆不禁狐有些激动的问道:
“二奶奶,这是今晚厨房送来的饭菜吗?”
杨若兮挑眉,“怎么?”
“天可怜见的,看这白瓷碗上的花纹多精致!当年内务府赐下的也不过如此吧……”秦妈妈感激的热泪盈眶,不住的喋喋不休,根本没察觉到杨若兮奇怪的神色,
“咦,为什么用这么好的器具却只是盛了白粥?”
相比那三只细瓷几何花纹的小碗,盛粥的不锈钢盆子就真的不怎么显眼了,倒是里面的白粥让秦妈妈有些不快。
“有的吃就别嫌弃了,大夫不是说秦妈妈你和小米暂时吃几天清粥最好吗?”杨若兮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给秦妈妈解释,干脆岔开了话题,动手盛粥。
“二奶奶,你赶紧坐着。这种粗活怎么是你做的?小米,还不赶紧来给二奶奶盛粥。”秦妈妈单是看着杨若兮挽着衣袖想要做事就是一阵心肝胆颤,哪里会让她真正动手。扯住她的衣袖忙不迭的呼唤在一旁呆站着的秦小米。
“二奶奶在吗?”就在厢房里一团乱时,院外却是突兀的传来一声问询。
听到这个声音,杨若兮和秦妈妈一起愣住了,在杨若兮还在绞尽脑汁想要翻出这有些熟悉的老年女声的主人是谁时,秦妈妈的面上已是欣喜若狂,因为病痛灰败的脸色霎那绽放出惊人的红光,像是被打了鸡血似的几个大步就往厢房外的院子奔去。老远的,她兴奋中带着谦恭的问安声让杨若兮回神。
“阮嬷嬷,您老人家是来让二奶奶回清风院的么?”秦妈妈一直都觉得在这个府中能帮自家主子说话的只剩下老太太杨氏了。可惜老太太来到株洲之后便宣布闭门不出,也不准小辈前去请安探视;其实照她说,老太太对堂侄孙女不会无情不见的,可罩不住原主杨若兮懦弱胆小没主见的性子,根本连向老太太求助的念头都不敢有。她为人奴仆的虽然壮着胆子去了两次,但都在松鹤堂的外院就被挡住不让进了,一来二去的,也就断了念想。
阮嬷嬷的出现又像是一道曙光照亮了破败小院,秦妈妈怎能不喜不自胜!
“秦氏,你还在二奶奶的身边,很好。”这是一句肯定句,一下让秦妈妈泪水欣慰的流下,拉了阮嬷嬷的手抖索着嘴唇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随后出门的杨若兮借着黄昏的微光打量那个身穿细绸福寿纹长褙子的老嬷嬷,记忆的角落有霎那松动!
“孙小姐,你看,那个就是穆家的二爷,你堂姑婆的孙子;老婆子我看着他长大,是个好孩子!”
“二奶奶,从今儿开始,您可就是穆家的二奶奶了,放心,有老婆子和老太太为你撑腰呢,要是清风那孩子敢对你不好,老婆子就先教训他。”
“二奶奶,逝者已矣!何老爷和何夫人只是被发配到悠州,今后有的是机会相见;你保重身体,好好站稳这穆家二奶奶位置;有什么难处记得来松鹤堂,老婆子在二门随时候着你……”
这些都是面前这个垂垂老矣的妇人在她耳边的呢喃,明明话里话外满是维护之意,为何原主要觉得被整个世界抛弃呢?真的是很没用!
“老奴参见二奶奶!”阮嬷嬷也在观察杨若兮,一身月白色苏锦长裙,外面罩着青色软纱披肩,衣料虽好,但袖口裙边都格外包着一层青色镶边,想是想掩饰那通身的落魄罢?可在她的脸色却是看不到一丝落魄!幽深的眸子在昏暗的天空下像星子般熠熠生辉,洋溢着沉静婉约的光芒;白净的瓜子脸瘦瘦小小,越发衬得那双眼尾略略上挑的丹凤眼出彩。
她变了!昂首挺胸傲然而立的她哪里还有半丝怯懦,有的只是随意而立也自然散发的自信和书卷气。
“二奶奶,老奴来接你参加今晚在松鹤堂的家宴。”阮嬷嬷心疼的看着倚在门边的杨若兮,不知道该为她逼到极处后的奋起高兴、还是该为她这中间所受的苦楚而哀伤!
“家宴?!”杨若兮自嘲一笑,“这家宴还有人能记起我?走吧。”说到后面,人已是毫不迟疑的下了台阶,向着支了灯笼的小丫头靠近。走了两步又似想到了什么,回头对秦妈妈摆了摆手:
“妈妈自去和小米姐姐用饭吧,我待会儿就回!”
她却是不知,这一去,根本就没机会再回到这个破院子了!
024 家宴开端
被小厮急急背到松鹤堂的段嬷嬷还来不及喘口气就被金丝银丝合力“请”到了正堂,正赶上大太太一个人还在那里就“竹子穷,宝石富”的说法喋喋不休,老太太和大老爷面沉如水,柳姨太太和谢夫人虽说低眉敛目,眼角眉梢的不屑却是那么明显;也只有自家看不懂眼色的大太太还在那儿唱着独角戏!
“老奴参见老太太、大老爷、太太、柳姨娘!”
“嬷嬷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去厨房看着点吗?”大太太意犹未尽的住了口,心里很是不得劲,刚才回了老太太一份家宴的名单就见她沉着脸不说话,而大老爷也一改之前的笑意盈盈,阴沉着脸只顾着比划他的绶带,不过是一丛绿了吧唧的竹子,值得像是得了什么好物件似的那么珍爱吗?
“厨房那边有穆添福家做得滴水不漏,已是极好;奴婢闲着无事,特意自作主张领了来回禀老太太和大老爷差事,不知道是不是该请前院的几位公子入席了?”段嬷嬷人精似的,如何看不出大老爷和老太太就快忍不住对太太发飙了;如今太太都是做祖母的人了,要是还在一干小辈面前没脸多不好。
“唔!也好。让穆添寿这就去外院请三位公子入席;”转眼看了看大太太,眼中厌恶一闪而过,“太太就带着媳妇们好好陪着母亲乐呵乐呵。”
屏风遮挡的女席上,大奶奶小段氏和吴采莲都带着各自的孩子对面而坐;大奶奶小段氏今年才二十岁,看上去满面的憔悴可比那三十岁的中年女人的气色还不如。她左边是奶娘抱着的大少爷四岁的穆正直,眼神呆滞、聋拉着单薄无力的四肢,微微张着的唇边挂着一丝晶亮的口水;右边才两岁的穆正鸢更是像个刚出生的奶娃,被奶娘横抱在怀里逗哄着,可无论怎么逗,她的眼神都呆呆的看着顶上那轮初升的圆月。
“飞儿,来,和娘亲腹中的弟弟说说话!”吴采莲得意的勾勾嘴角,大大的杏眼扫过对面小段氏身后那唯一一个怯懦的通房,一手慈爱的搂着白白胖胖的穆飞往她故意听起来的肚子上凑!长子嫡妻又如何?还不是生了两个傻子!
小段氏既然是段氏的亲侄女,那性子也差不了多远,虽然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自己姑姑看重的,可也没办法忍受她红果果的炫耀!轻咳了两声,对身边的贴身丫鬟嘱咐道:“荷儿,去把边上那椅子好好擦擦,待会儿我那二弟妹来了也好入座。”
吴采莲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眼里闪过一丝愤恨,没等她反击两句,小段氏接着转向了她:“吴氏,说来你也太不懂规矩了!怎么主母没到就这么大喇喇的坐着了?虽说你怀了咱们二爷的子嗣,也别这么恃宠而骄啊。”
吴采莲也是最近太过受宠,竟然有些得意忘形了,听到小段氏一句接一句的讽刺哪里还忍得住!只是吵架一向不是她的武器,装柔弱才是她信奉的王道,当下抽了袖中的锦帕在眼角沾了沾,“大奶奶这话可说的有些过了啊,卑妾可没有恃宠而骄。我们家二奶奶犯错在先,太太怜悯,卑妾这才有幸被允许带着飞儿参加家宴,容卑妾有个一席之位!”
小段氏手一顿,“犯错?”
“是啊!二奶奶竟然撺唆着青柳给卑妾下药,不想让卑妾生下二爷的子嗣;这才惹怒了盼孙心切的太太,罚了二奶奶禁足在竹园!”吴采莲故意加重了语调,说得意有所指!谁不知道大奶奶就算接连生了两个痴傻孩子也狠狠把着大爷的后院,直到去年太太才在大老爷的逼迫下给远在小县做县丞的大爷送去了两房美妾;堵得大奶奶足足有一年没出过院门,成天在院子里扯猪骂狗的。
果然,大奶奶被气得咬紧了银牙,狠狠憋出了一句:“我那弟妹也是傻的!妾室和通房什么的生就生呗,生下来还不是可以抱在自己身边。而且啊,上不得台面的婊子生的连族谱都没法上,取名连个正规排行也轮不上!有什么值得一而再,再而三下手的。”
诚如小段氏所说,穆家为了预防庶子争夺家产,一定要在庶子成年后有所成就才能用本辈的排行、上族谱,若是无所成,到老也只能每月拿几个月例银子、一辈子也出不了头。柳姨太太这两年之所以不再那么低调,完全是因为亲生儿子穆子墨和穆子析的前途;而吴采莲那么蹦跶不就是因为大房两个傻子都按照排行得了“穆正直、穆正鸢”,自己的儿子聪明机灵长得好却只得了“穆飞”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名字。
这下子,轮到吴采莲暗暗咬牙,待想要再刺小段氏几句,眼角余光看到二门边上出现了两个丫鬟的身影,眼珠儿一转,突然战战兢兢的起身站在小段氏身侧:“大奶奶,卑妾知道错了!卑妾不该坐在位置上,可……卑妾这肚子……”说着,她轻抚着肚子,未语泪先流。
“对了!人就是要认清楚本分,别给你两分脸色就蹬鼻子上脸的;肚子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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