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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娇-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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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云阳也不去为难追问,只是眉头拧的更紧了些,脚下的步子便也快了些。

    等二人一路进到清风殿中,其素上前去,在皇帝耳边回了两句话。

    只见皇帝左手微微一扬,旁的什么也没多说。

    其素会意,从殿上退下来,领着一众殿内人退了出去,亲自在大殿门口把守着。

    万云阳见此情形,便知道皇帝是有十分要紧的事情要单独同他说,心下便更提了两口气上来。

    皇帝虚空朝着殿下一字排开的太师椅指了指,示意万云阳坐下回话。

    万云阳拱手谢了礼,才挪动步子,往太师椅那头坐了过去。

    等他坐下后,皇帝似笑非笑的问道:“你老师近来告假,说是出了年后旧疾复发,如今卧病在床,朕也派了太医去看过,太医回说倒是不怎么要紧,只是要卧床静养,你去看过他了吗?”

    万云阳不知道皇帝为什么突然提起他老师来,轻咳了一声:“出了年后政务繁忙,老师这一告假,内阁中好些事儿还要臣来处理,到如今还没抽出空来去看看。”

    皇帝哦了一声。

    这一声意味深长,可是究竟是喜是怒,万云阳竟也一时分辨不出来。

    他正待要问一问,何故突然问起这个。

    皇帝那里已经又开了口:“一会儿出了宫,去看看他吧。你不去,只怕有旁人很快就要登门了。”

    万云阳愣在了座位上。

    皇帝这话分明是意有所指的,可是他指的又是什么?

    老师身体抱恙,太医是去看过的,如果皇帝是在怀疑老师装病来躲避眼下的纷争,那么这个顾虑,也早就该打消了啊?

    疑惑二字布满了万云阳的脸,他抬头看向宝座上的那抹明黄:“陛下所指的旁人,又是何人?”

    “何人啊”皇帝一手托着腮,拉长了尾音,嘴边还噙着笑,看向万云阳,“白启桓,云南,当然,也可能是王芳的部下。”

    “咚”的一声。

    皇帝顺势看向殿下,正好看见万云阳手中的白玉朝板跌落在地。

    “万卿,你的东西掉了。”

    万云阳惊愕不已,还带着些心悸。

    这是什么意思?

    不,根本不需要再多做思考。

    皇帝在怀疑老师。

    他知道王芳几日前就被关了起来,只是关在了那里,他不清楚,也不该过问。

    王芳还算是宫里的内臣,要处置,要交办,都是其素和刘光同的事儿,他无权过问,而陛下既然不说,就证明也不想让他插手。

    白启桓的事情,他也是多少知道的。

    可是这些人、这些事,和老师又有什么联系呢?

    “万卿,你的东西,不捡起来吗?”

    皇帝悠悠吐出一句话,叫万云阳一个激灵,陡然回过神来,忙弯腰下去,将朝板捡了起来。

    他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看向皇帝那里:“陛下的意思是说,老师和甄家,也有瓜葛吗?”

    他不敢轻易地用上勾结二字。

    这两个字的厉害,他太清楚了。

    而且,如果陛下所说的意思是真的,那么他的老师,当朝的首辅,才是陛下对立面上最大的那个敌人。

    王芳根本就不算什么,他能在这个时候就被揪出来,说明云南也并没有太将他当做一回事。

    而老师呢?

    直到事情将要尘埃落定时,陛下才动了心思去怀疑、去揭穿

    万云阳突然就不敢再想下去了。

    皇帝看着他脸色几变,眼底忽而明忽而暗的,就咂了舌:“你觉得呢?”

    万云阳险些控制不住自己要站起身来,可是他身形未曾动,就先看到了皇帝眼底的探究。

    那样的眼神,如同当头一棒,叫他立时清醒了。

    他想做什么?他又能做什么?

    陛下生性多疑,他又是公孙睿华最得意的学生

    皇帝看着他坐回去,反倒笑了:“你怕朕怀疑你,所以不敢替公孙分辨,是吗?”

    万云阳脸色一白。

    皇帝的话一针见血,他是在害怕,是在替自己担心。

    万云阳张了张嘴,可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皇帝冲他摇了摇头:“其实有的时候,朕也在想,猜忌谁、信任谁,凭的究竟是什么呢?以往朕从没有怀疑过公孙,即使是到了今天,朕仍旧拿不准,也只是心里存了个疑影儿罢了。”

    万云阳的声音在喉咙处滚了滚,终究还是发了声出来:“陛下,如果说老……公孙大人和甄籍勾结,那他又为了什么呢?当朝的首辅阁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何苦要自掘坟墓呢?公孙大人是两朝老臣了,他没道理做这样的事情的。”

    “所以朕也很怀疑,可是万卿”皇帝拖了拖音,“这几年,朕辛苦布局,要开辟一个新的朝堂格局出来,公孙不会看不出来。内阁之中,朕这样抬举你,早晚有一天他地位是保不住的。搭上云南这条线,对他未必没有好处。”

    万云阳听了这些,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是为至忠尽忠。

    如果公孙睿华真的是为了自己的首辅地位,暗地里和云南勾结上,这就是不忠。

    可是他会吗?

    万云阳有些犹豫起来。

    他能有今天,还是全靠老师一手提拔。

    纵然陛下有心抬举他,可是当年若不是老师,他又如何入了陛下的眼呢?

    知遇之恩,永生难忘。

    可是今日,陛下说出这番话,他却一个字也没办法替老师做分辨。

    万云阳的脸色更白了些:“那陛下希望臣做什么?”

    “朕说了,”皇帝丢出这三个字,眼风向殿下扫过去,最终目光还是落在了万云阳的身上,“公孙府,你不去拜访,只怕别的人就要登门了。”

    万云阳心里咯噔一声,终于明白了皇帝召见他的用意。

    老师对他是不会设防的,陛下是要他利用这份信任,是公孙府一探虚实。

    也许得不到想要的,可蛛丝马迹,总会有迹可循。

    万云阳藏在官服下的手,下意识的攥成了拳,而后是一言不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331:小命不保

    从宫里出来,万云阳整个人都有些提不起劲来。

    陛下交办的事情,他不能不应下,可是这件事,叫他实在心中难安。

    抬轿的小厮还在宫门口等他,见了他来,忙打了轿帘迎他上轿。

    万云阳上了轿子,思量再三,终究沉声吩咐道:“去公孙府。”

    外头小厮嗳了一声,就起了行不多话。

    至于万云阳一路往公孙府而去,这一日又究竟与公孙睿华谈过些什么,外人便不得而知了。

    只知道他离开公孙府时,脸色有些发白,眼底也有些慌乱。

    而在这之后,已有大半个月不曾上朝的公孙睿华,又站在了太极殿中。

    大约又过了四五日,押解薛万贺的差役先往刑部和大理寺各自报了信儿。

    这事儿皇帝显然是不想再多问多管了的,便只打发了李逸等人自行处置。

    要说薛万贺这个人,在京城里还真排不上名号。

    李逸见皇帝也没心思多管,哪里肯腾出手料理他的事情?

    于是便想把差事推给大理寺。

    只是他话没交代,还是万云阳先劝住了他。

    那日差役等回话,李逸得了皇帝的旨,就打发吩咐人走一趟大理寺。

    也巧了万云阳往刑部去,正好见他叫人吩咐话,就蹙眉上前了几步:“你怎么能全推给大理寺?”

    李逸的话音顿住,唷了一声抬眼看他:“你怎么到我这儿来了?”

    万云阳也没回话,只是又问了他一次:“薛万贺的事情,你怎么能推给大理寺?”

    李逸咂舌品了品,察觉到他话中有些不悦,一时不解,就问道:“近来事务多,你不是不知道。这事儿陛下都不想管了,丢给大理寺不是落得清净?叫他们把人收押,旁的还有什么好问的?”

    万云阳眉头紧锁:“你好煳涂。”

    李逸咦了一声:“这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话,还是直说的好,”他说着朝那差役努了努嘴,“人过会儿就要进城了,底下人还等着回话呢。”

    万云阳便顺势看过去,继而朝他摇了摇头:“薛万贺再不济,也还是薛家的人,他的亲哥哥,还是陛下追封的贞烈公。他虽然是犯了事被拿到京城的,我们自然也知道陛下是什么样的用心,可旁人未必知道是也不是?”

    李逸品了品,随后点了点头:“是。”

    “这不就结了?”万云阳忍不住扶了扶额头,“你这叫懈怠。陛下分明把差事交给你和大理寺了,你却全推出去,自己躲清静做甩手掌柜?将来若被有心人拿住,岂不是又要旁生枝节?”

    李逸摸着下巴,口中发出嘶的低吟,沉吟了半天后,才颔首点头:“也是这么个理儿。那依你说,我是该亲自去一趟?”

    “这样才最好。”万云阳见他受教,便松了口气,“他也是尊贵惯了的人,你放底下人去接手,他还不一定有什么脸色给出来。你亲自去,只怕他还收敛些。这里已经是京城了,难道还叫他闹出什么笑话来,给陛下添堵吗?”

    李逸连道了三声正是这样,随后就站起了身来。

    他脚下挪动,才走出去没几步,想起万云阳突然到访必定是有事,就收了脚步,回过身来看向他:“你还没说到我这儿是什么事呢。”

    万云阳一边冲他摆手,一边又摇头:“你先忙了这件事,回头我再告诉你。”

    李逸努嘴想了想,又掐指算了算时间,便道了一声好:“那你是在这儿等我一等,还是先行回去?”

    万云阳四下扫视了一圈儿。

    这是刑部的地方,就算陛下信他甚深,他也不该在这里久留。

    于是他吸了吸鼻头:“我先回了,你忙完了你的差事,打发人来支应一声。”

    李逸听罢后,便稍稍错了错身,顺势往门口的方向一指:“正好一起?”

    万云阳便提了步朝他身侧走过去。

    二人一同出了府衙大门,后话不提。

    李逸的确是在城门口见到的薛万贺。

    其实薛万贺和薛万嘉长的是有那么四五分相似的。

    李逸从前没见过薛万贺,但是他见过薛万嘉。

    当年薛万嘉回京述职,或是打了胜仗班师回朝,他见过。

    李逸一只手撩开轿帘,打量着戴着枷锁的那个人,暗自咂舌。

    薛万贺的确从没受过这样的待遇,即便是当日贪污被查出来收押,在保定府,还有高家的老太爷出面替他说项,知府也没怎么为难他。

    可是今次陛下一道旨意发往保定府,他被戴上了沉重的枷锁,一路押解入京。

    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人瘦了一圈不说,主要还是强烈的落差感,在他心里生根发芽。

    此时他略抬眼,看见了不远处停着的那顶天青帐子的官轿,里头的人正撩开帘子打量自己,他下意识的就拧了眉。

    李逸见他看了过来,才打开帘子步下轿来。

    随后几步上前,停在薛万贺的身前:“你就是薛万贺?”

    薛万贺也没见过李逸,歪头看他:“你是谁?”

    李逸嚯了一声。

    怪不得万云阳说出那番话,还叫他亲自来一趟。

    薛万贺这一路而来,是阶下囚的身份,可到了京师进了城,一张嘴还是这样的桀骜。

    于是李逸啧了两声:“刑部尚书李逸,奉圣谕来拿你入部去的。”

    薛万贺稍愣了愣,眼中的张狂稍稍敛了敛:“李尚书。”

    李逸这才嗯了一声:“走吧,你的事儿,陛下有了论断,但少不得还要再过个堂,这供词和画押,还是不能少的。”

    薛万贺听到这里,略抿唇:“李尚书,我能见一个人吗?”

    李逸的第一反应是他想求援。

    薛家这么些年,不要说从前他们祖上的荣光了,就算是前些年里,薛万嘉那样春风得意,在京城中有那么几个说的上话的朋友,也是正常的。

    李逸蹙了眉:“你应该知道,陛下亲自下的旨,没人敢上书给你求情,你可别自作聪明,到头来小命不保。”

    薛万贺轻咳了两声,又冷呵了一嗓子:“早就知道了,连高崇都躲了,何况他们。”

    他直唿高家老太爷的名姓,这一点立时让李逸大感不快。(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332:得去见他

    且先不说高崇是个如何有名望的人,单说两家联姻,高崇到底还是长辈,无论到什么时候,薛万贺也不该这样直唿其名。

    由此也足可见薛万贺是个极其放肆的人。

    李逸也不能说薛万贺教养如何的不好,但总归,似他这样的人,是极其讨人厌的。

    因此李逸下意识的退了两步,冷眼看向薛万贺:“那你要见谁?”

    “薛成娇。”薛万贺眼底闪过恨意,“我要见她。”

    李逸一愣,是没想到薛万贺入京之后,第一个要见的人,竟然是清和县主。

    因近来有心和高孝礼走动,他就留了心去打听了这些事情。

    当日应天府中,薛冯氏闹上门去,虽然究竟如何他不得而知,但是这一家子人,欺负县主孤身一人,追上门去要分银子,这一点可是不争的事实吧?

    原本这是人家的家事,李逸是不好多嘴的。

    只是眼下他看薛万贺,是万般的不待见。

    于是就冷了嗓音:“你做长辈的,倒还有脸面见县主?”

    薛万贺略怔了下,眼睛眨了几眨,看向李逸。

    李逸呵了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诚然,你们做什么,同我也没干系,只是这样的事,未免也太难看了些。”

    薛万贺似乎是心事被人戳中了一般,情绪突然有些激动起来:“难看?她算计她自己的亲叔叔,就不难看了吗?”

    算计?

    这两个字才一入了李逸的耳中,就在他心头重重的敲了下。

    薛成娇算计过薛万贺什么?

    只是还不等他细问,薛万贺就已经又吸了口气开了口:“我自知没这个能力救自己,后半辈子只怕都要在刑部大牢里度过了,眼下只此一桩心事未了,还请大人成全。”

    李逸本来还想嘲讽他几句的,可他又突然服了软,叫李逸有些猝不及防。

    他眉头紧锁,盯着薛万贺看了好半天,才撇了撇嘴,打发旁边儿的衙役:“你去一趟县主府,转告县主一声,见是不见,还请县主好歹回一声儿。”

    那衙役嗳了一声,提步就要走。

    李逸心念微动,一抬手拉住了他:“等等,别去了。”

    薛万贺乍然听见“别去了”三个字,也皱了眉。

    然而李逸却连看都没看他,只是吩咐随行的差役们:“你们先提了人回刑部,我去一趟县主府。”

    薛万贺稍稍松了一口气,见李逸略带警告的眼神盯过来,他也不躲,只是扬唇笑了声,然后说道:“大人只管放心,我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好闹的吗?”

    李逸仍旧有些不放心,可是叫底下当差的去县主府回话,终归是不大好。

    他思忖再三,才动了身上轿子,吩咐轿夫起了轿,一路往清和县主府而去。

    薛成娇的县主府距离城门那里本就不算远,只是要拐的路多一些。

    李逸一路催了好几次,大约一刻多钟的功夫,就到了她的府门前。

    轿夫停了轿后,李逸打发人登门去回话,才下了轿来。

    不多时,还是崔从府中出来迎的李逸。

    李逸见了他,先咦了一声:“崔御史今日没往衙门里去吗?”

    崔嗯了一声,却也没多做解释,只是问道:“尚书大人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情找下官吗?”

    李逸摇了摇头,神色凝重:“我今日是来找县主的。”

    崔眼底惊讶一闪而过:“找成娇的?”

    李逸嗯了一声,抿唇想了想:“才刚在城门口接下了薛万贺,此刻已经吩咐人押了他往刑部大牢去,他说想见县主一面,我来请县主的意思,看是见,还是不见。”

    崔的脸色变了变,绷紧了面皮,一言不发。

    李逸见他这样,咂舌叹了两声:“他说县主算计了他,我听的云里雾里的,又忍不住好奇。”

    说完了,他又嗳了一声,冲崔略一挑眉:“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吗?”

    崔并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真的好奇。

    可也许是在试探呢?

    崔沉默了许久后,才回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这个事儿,刘公是知道的。大人若实在好奇,来日得了空,不妨去问刘公?”

    李逸唷了一声,心说好聪明的人。

    不过转念一想,这里头估计是有事儿不好说与人知道的,又怕左右推脱,他要再三的问,所以干脆推到刘光同身上去。

    不过李逸虽然好奇,可听他都这样说了,也没有追问到底的道理。

    于是耸了耸肩:“既然这样,回头再说吧。那眼下,你替我去问问县主?”

    崔吸了口气,他虽然不情愿,可总不能叫堂堂的刑部尚书在这种事情上吃闭门羹吧?

    故而他让开了两步,做了个请的手势:“大人先进府吧。”

    李逸嗯了一声,抬腿迈过朱红色的门槛,跟着崔一路进了府。

    崔安排了李逸往正堂中小坐,又叮嘱了下人几句。

    李逸一手端了茶杯,一手朝他摆了摆:“我今儿算是不请自来的,你也不用管我,且去问一问县主的意思,若是不见,我这就回部里去料理薛万贺的事儿了。若是肯见呢,就请县主移步吧。”

    崔沉沉的应下,拱手礼了礼,又赔了两声礼,从此间退了出去,往后面薛成娇的院子去了。

    薛成娇见到崔的时候,正在摆弄手里的针线活,见了他来,笑着撂开手:“不是说姨父和姨妈过两日就走吗?表哥今儿特意告了假,怎么不陪陪姨妈?”

    她言笑晏晏的样子,是最叫人喜欢的。

    只是崔今儿有些笑不出来,摇着头近前去:“刑部的李尚书在前面。”

    薛成娇稍一抿唇,笑就收了。

    崔吸了口气:“你二叔已经到了京城,李大人安排了人押着他回刑部,他说想见你一面,李大人来问问你的意思。”

    薛成娇一时哑然。

    还有什么好见的呢?

    崔见她许久不说话,想起李逸在府门口的那些话,就叹了一声:“他跟李大人说,是你算计了他。”

    “我?”薛成娇一双杏眼立时瞪大了,

    崔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所以,你得去见见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333:你怎么也去

    一开始的时候,薛成娇没能明白过来。

    崔几乎是笃定的把两件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她必须去见薛万贺,因为薛万贺跟李逸说了,是她算计了他。

    崔一直都没有再说话。

    他好像是在等薛成娇自己想明白,可是眼底的情绪流动,又隐隐的让人觉得,他分明是在等薛成娇问出口来。

    两个人大约对视了十来秒的功夫,空气似乎都要凝结了。

    最后还是薛成娇先开了口。

    她轻柔着一把嗓音,眼皮略抬了抬,眼波流转时,眼风扫到了崔那里去:“表哥是不是觉得,如果我不去,在李大人看来,也许是做贼心虚。表哥不想李大人疑心我吗?”

    崔唿吸微微一重。

    这正是他心中所想。

    李逸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虽然说他一个堂堂的刑部尚书,还未必把这点小事看在眼里,可是他要真的对此事起了什么疑心,或是为这个看低了薛成娇,这就是崔绝不愿看到的了。

    于是崔冲薛成娇。点了头:“虽说他猜疑也没什么,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京城里现在又乱得很,何必节外生枝呢?他想见你,大概还是有些话想跟你说清楚的吧。”

    薛成娇抿唇不语。

    薛万贺想见她。

    她想不想去见呢?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对这个亲叔叔都没有什么感情。

    自从她记事以来,二叔就和他们是分开过的。

    父亲常年不在家,偶尔回来,也不怎么跟二叔走动。

    二叔自己也不成器,族中的长辈不知道说过多少次,可他一次也听不进去。

    起初的时候,父亲也还说教他,后来索性也丢开手,各人过各人的了。

    薛成娇长叹了一声,仰头望着天:“表哥,我其实不怎么想见他。”

    崔唿吸一窒,他想到了。

    刚到崔家的时候,她那么不愿意提起舅舅。

    当初为了姜云璧的事,他不过顺嘴提了一句,她的反应就那样激烈。

    如果拿薛万贺和舅舅来比,那薛万贺做的事,她就更难打开这个心结了。

    崔不知道他是该再劝几句,还是就这样算了。

    也许见了薛万贺,她还是要伤心难受。

    薛万贺落到这个境地,是早晚的事,这一点他心里很清楚,可问题是,薛万贺自己并不知道。

    所以事到如今,只怕薛万贺的心里,恨透了成娇这个侄女儿。

    两个人见了面,难道他还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吗?

    可要是真的不去见,李逸那个人,应该还是会追问算计的这宗事儿。

    崔一时犯了难,两只手交叠着握在一起,搓了两下。

    他搓手的动作,被薛成娇尽收眼底。

    薛成娇的喉咙处滚动了两下,坐直了身子:“但我分得清轻重缓急,表哥先去,容我换身衣服,随后就来。”

    崔眉眼一亮:“你肯去见他?”

    薛成娇嗯了一声:“不管怎么说,我还得叫他一声二叔,这一面不去见,未免显得太冷情了些。”

    崔闻此言便不再多说什么,兀自站起身来,往前头去了。

    李逸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手里的茶已经换过了一次,见了他来,搁下去茶盏问道:“县主的意思怎么样?”

    崔拱手一礼,往旁边儿坐了下去:“她换身衣裳,随后就来。”

    李逸眉心一挑,朝外头叫了一声。

    方才跟着李逸一同入府来的人听见了声音,转了个身从门口进到屋内来。

    李逸点了点大。腿:“你先回衙门里,薛万贺先不收押了,我平日里小憩的那间屋子,先安置他,过会儿县主要去,别怠慢了县主。”

    底下人一向都是听吩咐办事的,听了这话,哪里会多问,便只应了声,才又踩着细碎的步子出门去了。

    崔唇角微扬:“到底是大人想得周到。”

    李逸复又执盏,也不应他这话,只是看着他弯了弯眼,回了一笑。

    他们这边不过闲话几句,李逸半盏茶都没吃完,薛成娇已经领着人往这里来了。

    李逸见了她来,忙搁了茶盏站起身,迎上前两步,端了一礼:“县主。”

    薛成娇这个县主,并不是正经的宗室女,虽然她近来也受过不少的礼,可如李逸这样堂堂一部尚书的礼,她还是头一次受。

    见李逸问安,她稍稍侧开了半步:“尚书大人快请起,这个礼是折煞我了。”

    她声音泠泠,似清溪在人心头流过,李逸对她的好感不由的上升。

    一时想起来薛万贺说的算计二字,又不由的蹙了眉头。

    只是李逸掩藏的很快,这点子情绪并没有被薛成娇察觉到。

    “县主这就请吧。”李逸站起身来,比了个请的手势。

    他说完后,见薛成娇端的欲言又止的模样,以为她是嫌牢狱之中太过晦气,便添了一句:“我安排了他在别处,等县主见过了,再收押入牢中,县主不要担心这个。”

    薛成娇啊了一声,旋即明白过来,于是她笑道:“多谢大人替我周全。”

    李逸又与她客套了几句,一行人才动身往府外去。

    等出了府外,崔早就叫人备好了马车。

    他扶着薛成娇上车去,而后又目送了李逸上轿,他自己往前头走了几步,从小厮手中接过马缰,翻身上马。

    李逸这才察觉到哪里不对,伸手在轿子上拍了两下。

    他这一拍,轿夫立时会意,忙停了下来:“大人?”

    李逸有些沉闷的声音从轿子里传出来:“去前面请崔御史来一下。”

    那轿夫便将轿子挺稳当,挪动脚步往前去请崔。

    崔既上了马,本来是要动身的,可是见后头李逸那一行没了动作,才停下来。

    此时又见抬轿的轿夫到了马旁,他低头看过去:“怎么了?”

    那轿夫打了个礼,仰头看他,回话道:“我们大人请崔大人过去一下。”

    崔哦了一声,拉紧了缰绳,调转马头往后头打马两步,很快就到了李逸的轿子旁边。

    “李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李逸啧的咂舌,将轿子上的侧帘撩开,打量了崔一番,“你怎么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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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4:防人之心不可无

    崔听他这样问,却只是无所谓的把肩头一耸:“我如何不能去呢?”

    李逸眉头皱了皱:“刑部那个地方,你身为御史,是好随便去的吗?”

    崔一时哑然,竟有些无言以对。

    不多时他轻咳了一声,反手指了指自己:“下官今日告了假的,并不是以御史的身份往刑部而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指了指后头,那里正是薛成娇的马车所在:“她一个人去,下官不放心。”

    李逸嚯了一声。

    心说这是什么话?

    刑部是会吃人的地方吗?

    她又不是一个人只身去,这不是还有自己一路陪着呢吗?

    他这样想着,不悦就爬到了脸上来。

    只是还没等他沉声发问呢,后头燕桑已经凑了过来。

    崔扭脸看向她:“怎么了?”

    燕桑在轿外蹲福礼了礼:“县主叫奴婢来问一问,怎么还不走?”

    崔两手一摊,看向李逸。

    李逸所有的话就全都被噎住了。

    他摸了摸鼻头,念头在心上过了几过。

    崔的心思,他因之前刻意的打听过应天府的事儿,多少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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