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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牌农女-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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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看外表,怎能看出一人的品性才华?”那人语气之中带出几分愤然,“叶小姐连问都不曾问过一句,就把人接二连三地赶下台去,此举未免太过轻率浅薄了吧?

    叶知秋淡淡地笑着,“人看着不顺眼,还提什么品性才华?这就好比我今天早上煮了几个鸡蛋,剥开一只闻起来很臭,那我还有必要再咬一口尝尝吗?”

    台下的人“轰”地一声笑开了,还夹杂着几个“臭鸡蛋”的喊叫声。

    那人脸色涨得紫红,“叶小姐看不上在下就罢了,何必当众羞辱在下?”

    “我只是打了个比方,是公子误会多心了。”叶知秋把话说得不软不硬,“公子要是觉得这样下台对你不公平,那么我问你几个问题。

    你答得合理,我就请你入帐;若是答不出个所以然,那我只能说抱歉了!”

    那人意识到被她反将了一军,面上露出了迟疑之色。不应吧,唯恐丢了面子;应吧,担心答不好她的问题。丢光面子又丢里子。

    “怎么了?不敢答应啊?”

    “刚才不是挺硬气的吗?这会儿怎么怂了?”

    “问他,快问他!”

    人群吵吵嚷嚷,火上浇油。

    那人心下衡量半晌,不能落荒而逃,一咬牙。“你问吧。”

    “公子为什么上台?”叶知秋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开问,“是真心诚意来求亲的,还是不怀好意来找麻烦的?”

    那人眼神飞快地晃了两下,“在下……当然是真心诚意来求亲的!”

    叶知秋就知道他会这么回答,弯了唇角。“那公子以前见过我吗?”

    那人生怕她用“以貌取人”的说辞反治,忙澄清,“今日之前,在下与叶小姐素不相识。”

    “这么说,你没见过我。也不知道我的品性才华如何了?那你为什么想跟我成亲?”

    那人被她一语问住,张了几次嘴,却没能吐出一个字来。

    叶知秋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笑眯眯地道:“公子指责我以貌取人,自己却连以貌取人都做不到,这可不像是真心诚意来求亲的。

    就像你说的,我们素不相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找我的麻烦。是受人指使。还是……”

    “没有人指使,在下就是看不惯。”那人急急地辩白,“女子就该安于居室。谨德慎行,以相夫教子为责任……”

    “不成亲怎么相夫教子?”叶知秋笑容不变地插话,“所以我才要招亲嘛。”

    台下一片哄笑,那人一张脸瞬间转成了猪肝色,强自争辩道:“想成亲大可以让家中长辈请媒人说和,像你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不是公子斗胆提议。让我出来跟大家见上一面的吗?”叶知秋再次插话。

    台下的笑声更大,那人脸上青白红绿地变换了半晌。“若女子都如你一般公然招赘,将置天下男子于何地?”

    “他们可以像公子一样,到台上来啊。”

    “你……你怎能说出如此不知羞耻的话?”

    “同在台上,公子都不羞耻,我为什么要羞耻?”

    ……

    那人说一句,叶知秋就回一句。每一句都能驳得对方体无完肤,偏她笑意盈盈,让人觉察不出针锋相对之感。

    台下哄笑之声一浪高过一浪,直把那人笑得无地自容。指责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用袍袖遮住脸孔,狼狈下台。一路跌跌撞撞地挤出人群,收获了不少暗拳黑脚。

    被他这一搅和,叶知秋不得不提前露面,让那些好奇她长相的人先睹为快。见了之后发现她与传言所说大不一样,容貌出众,举止大方,言语幽默,加上拥有庞大的家产,着实让不少青年男子动了心。

    随后上台的人明显增多,质量也高了不少。

    叶知秋也不再一眼否决,象征性地挑了几个留下问话。晌午时分,旁边的帐篷里便多了三个候选人。

    “知秋姐,我的人已经盯上那个闹事的家伙了。”多寿趁休息的空当来找叶知秋请示,“要不要把人抓起来,问问是谁指使他的?”

    “不用了。”叶知秋摇了摇头,“我看他也不像坏人,不过就是个迂腐书生而已,应该是稀里糊涂被什么人利用了。你把他抓起来,也问不出指使他的人。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就当中场娱乐了,随他去吧。”

    多寿有些不放心,“要不我多派些人混进人群里盯着?”

    “没那个必要。”叶知秋笑了笑,“我在自家地盘上招亲,还怕有人暗杀我不成?你要是没事可做,就帮我一个忙。”

    “行啊。”多寿想都不想就应承下来,“知秋姐,你说吧,让我帮你干什么?”

    ——(未完待续)

第283章 何苦呢?

    “去官道路口守着,如果京城那边传来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我。”说这话的时候,叶知秋的声音带着继续自己都无法觉察的迟缓。

    一上午过去了,她期盼的人并没有出现。她反复地安慰自己,说不定他早就来到了,下一秒钟就会出现在她面前。可随着时间推移,她等来只有越来越浓的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最终是如愿得见,还是徒劳一场。还有一下午的工夫,她不希望因为消息传递不利,导致人在眼前,却失之交臂。

    多寿显然是误会了,笑着道:“知秋姐,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你就别惦记生意上的事儿了,不是有阿福呢吗?”

    “不是生意上的事。”叶知秋不好言明,只郑重地叮嘱道,“我在等一个很重要的消息,只要是从京城过来找我的人,立刻接下来,并且马上告诉我。”

    据多寿所知,除了生意上的事,她与京城的唯一联系就是康九爷,莫非她的等的消息跟康九爷有关?可康九爷不是已经消失好几年了吗?难道她还没放下?

    心里疑惑,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他如今已经是震威镖局的副总镖头了,见过的世面大了,经历的事情多了,不再是几年前那个莽撞无知的少年。自是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好,我这就派人守着去。”

    多寿刚走,元妈就端着托盘进来了,将一碗青菜肉丝面和两碟小菜摆在桌上,“我知道你没胃口,特地给你做了一碗面。你多少吃一点儿吧。闻夫人那边有燕娘和水杏儿陪着,你不用惦记。”

    听她安排地这样周到,叶知秋心下感动,走过来抱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谢谢元妈。”

    “二十好几的人了,还疯疯癫癫的。”元妈瞪了她一眼,将筷子塞进她手里,“赶快吃饭吧。”

    叶知秋在桌前坐下,夹了一筷子面送进嘴里,由衷地赞道:“还是元妈做的面好吃。”

    “那就多吃点儿。”元妈在她对面坐下来。看着她的眼神里染着浅浅的笑意。语气顿了顿,又道,“丫头,我打算把那间铺子卖了。”

    叶知秋愣了一下,随即面露喜色。“元妈,你想好了?”

    她早就想让元妈搬到秋叶村了,可惜元妈放不下那间面馆,不愿意过来。没想到今天竟然下了决心,实在是意外之喜。

    “是啊,我想好了。”元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老邱已经不在了,我就是守着那个面馆一辈子。他也回不来了。过去是我太固执,放着清闲的日子不过,还拖累云罗跟我一起吃苦。

    其实我知道。那孩子一直想到你建的学堂去念书。她是怕我一个人孤单,不肯说出来。我不能因为自己,耽搁了云罗。再说我年纪大了,做了半辈子的面也累了,是时候歇歇了。

    往后离得近了,能时常见着你。你忙的时候。帮你做个饭洗洗衣服什么的。等你成亲有了孩子,我还能帮你照看。”

    “不用不用。”叶知秋赶忙摆手。“元妈你只管吃好喝好睡好玩好,在我身边享清福就行。我不用你帮我干活儿。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搬,我让多禄大哥把东厢房好好收拾收拾……”

    “你别忙收拾了。”元妈止住她的话茬,“我跟云罗商议好了,跟她和龚阳一起住。”

    许是从叶知秋的沉默之中感觉出了什么,补充道,“你别多心,我没有其它的意思。云罗今年十三,已经是大姑娘了。龚阳虽说是她亲哥哥,可毕竟男女有别,很多事情不方便过问。

    家里就他们兄妹两个,龚阳还没成亲,又整天忙着做事,家里外头总要有个人替他们操持,亲事也要有个长辈帮着张罗不是?等云罗出阁了,我再搬来跟你一起住也不迟。”

    叶知秋明白,元妈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云罗,她是在避嫌呢。

    这几年她时常出入成家,难免引来一些闲话。最爱说嘴的九婶曾经当着她的面提过,说她和成老爹很般配。虽是玩笑话,可她是个爱脸面的人,对这件事很是介怀,自那之后来得次数就少了。

    心里有疙瘩,住在这儿也不会舒服,便不勉强,笑着道:“反正都在一个村子里,住哪家还不一样呢?龚阳和云罗一直把你当娘看待,你跟他们一起住他们肯定高兴。”

    元妈释然地点了点头,“嗯,这件事以后再说,你先吃面吧。”

    叶知秋食欲不旺,只是不忍心拂了元妈的心意,强撑着把一碗面吃完,肚子便涨涨的,有些难受。到后花园走了两圈,才觉好了一些。

    回来休息两刻钟,眼见过了未时,梳洗准备一番,便来到村口继续招亲。

    下午场来的人比上午还要多,密密匝匝,把偌大一个路口围得水泄不通。上台应招的人却少了很多,两拨之后,已经凑不齐十人了。

    并非叶知秋行情不好,实在是她的招亲条件太过苛刻。

    就拿年龄来说,规定在二十岁至三十岁之间。按照华楚国的风俗,男子大多在十七八岁就成亲了,年过二十尚未成亲的已是少数。

    这其中愿意入赘女方家中的便去了大半,还要识文断字,至少会一门光明正大、可以谋生的手艺,家庭成员不超过十人,亲戚关系不复杂,个子不低于五尺七寸(这里的一尺相当于三十厘米),五官端正,身体健康,无伤残隐疾,无吃喝嫖赌偷盗等不良嗜好,不曾触犯律法,不曾休妻、亡妻或纳妾,无子女,无纳妾意向,无暴力倾向等等,够得上这些条件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如今能有近百人前来应招,已经很不错了。

    又一拨四人被全员请了下去,龚阳站在台上等了许久,也不见一个人上来,只好扬声征问:“可还有人想要求亲?”

    一连问了数遍,才听一人回应,“我。”

    他面上一喜,忙道:“是哪位仁兄?请上台说话。”

    台下某处动荡起来,人群分离合拢,将一名男子推到了木梯上。二十岁上下的年纪,个子高高的,身形略显清瘦,浓眉大眼,言行举止之间带出浓浓的书卷气息。

    一经亮相,便引起了阵阵惊呼和议论。看清此人的样貌,龚阳不由脸色微变。

    从帐篷的窗口向外观望的叶知秋倏忽蹙了眉头,“他怎么上来了?”

    成老爹、虎头、添香和小蝶也大感意外,异口同声地惊呼:

    “那不是刘家的鹏小子吗?!”

    “刘先生?!”

    混在人群之中看热闹的刘婶更是无法淡定,尖声地叫了起来,“鹏达?!他咋上去了?这可不行啊,孩儿他爹,快把他喊下来……”

    “闭嘴。”站在她身旁的刘叔低声喝了一句,“他爱上去就上去,你瞎咋呼啥?”

    刘婶急了,“孩儿他爹,你说啥呢?鹏达上了那个台子,万一让秋丫头挑中了……”

    “挑中才好呢,就怕挑不中。”刘叔瓮声瓮气地打断她,“要不是咱们糊涂,拦着鹏达和秋丫头好,她早就是咱家刘家的儿媳妇了。”

    刘婶嘴巴张开合上,合上又张开,脸上的惊讶退去,渐渐转成了兴奋之色。

    对啊,她瞎担心个啥呢?秋丫头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穷丫头了,有钱又有能耐,配他们家的鹏达不是正好吗?入赘就是名声儿不太好听,实惠可是一大把。

    成家就虎头一根独苗,现在年纪小不管事。鹏达和秋丫头成了亲,就是当家做主的人。等过两年他考上状元,当上大官,再把入赘的名头抹去,改成聘娶,那成家的地、山头、房子还有铺子,不都姓刘了吗?

    这么好的事儿,她先前咋就没想到呢?

    她这边的美梦刚做起来,台上就有了动静。豆粒儿上前传话,龚阳听完客气地请刘鹏达下台,“抱歉,叶姑娘说与你无缘,兄台请回吧。”

    刘鹏达并没有表现得多么失望,苦笑地看了看叶知秋所在的帐篷,自言自语地道:“我知道和她无缘,只不过不来试一试不甘心罢了。”

    他以为自己早就没有那个念头了,可是看到招亲告示的时候,他本该死透的心竟然不安分地跳了起来。那一瞬间他才知道,他其实并没有对她彻底忘情,只是一直在克制,一直在压抑而已。

    考上状元再成亲,也不过是他用来敷衍整天盘算给他说亲的父母的谎话。

    最后努力过了,他也能真的死心了吧?

    看着他瘦长的身影沿着木梯走下去,最后淹没在人群之中,刘叔连连摇头,刘婶扼腕痛惜。叶知秋则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低声说了一句,“何苦呢?”

    这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龚阳尽职尽责,站在台上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问道:“可还有人想上台求亲?”

    问到第七遍的时候,台下的人不耐烦了,嚷嚷着赶快进入第二轮筛选。他无可奈何,便来跟叶知秋讨主意。

    叶知秋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有些犯难。现在距离招亲结束还有一个时辰,加上上午选出来的三个人,旁边的帐篷一共才五个候选人。按照定好的流程,再怎么拖延时间也用不上一个时辰。

    她要等的人还没有出现,怎能提前结束?

    正急急地思忖对策,外面的嘈杂突然变了调向,有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越过人群的吵嚷传进来,“我们是来求亲的,有没有人招待啊?”

    ——(未完待续)。。。

第284章 最后一轮

    熟稔的声音带着笑,听得叶知秋眸色陡沉。从窗口向外望去,只见台上多了七八个人,俱是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每一个都是她认识的人。

    看着这几个平日里见了她亲热地喊着“知秋姐”,被她当作弟弟一样看待的少年,以求亲者的身份站在那里,叶知秋的脸上不觉地现出了怒意。

    筹备的这些日子,她虽然没有摆在台面上来说,可也跟不少人透露过,不希望在招亲台上看到同村的人,以免伤了乡亲的情分。刘鹏达可以说是例外,他们算怎么回事?

    如果上来两三个人,她或许会认为他们是出于好心帮忙撑场面的。可现在一下子上来七八个,领头的还是和她最亲近的多寿和葫芦,事情就不那么单纯了。

    “这是你安排的吗?”

    她问的是龚阳,因为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往外看,脸上也没有半点惊讶之色,显然事先是知情的。

    龚阳不会撒谎,在她面前尤其不会,老老实实地承认道:“是我安排的。”

    “为什么这样做?”叶知秋盯着他目光分外锐利,“你明知道我不会选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还安排他们上台。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龚阳不与她对视,垂目苦笑了一下,“其实我也不明白,是阿福让我这么做的。”

    阿福临进京之际,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村里所有年过二十没有成亲的人都叫回来,让他们上台求亲,说是要给叶姑娘留一条后路。

    他也追问过,她所说的后路是什么意思。她不肯多作解释,只说关系到叶姑娘一辈子的幸福,让他无论如何要按照她说的去办。更着重强调,在今天之前要瞒着叶姑娘。

    他曾经怀疑村里的某个小伙子是叶姑娘的心上人,可认真回想起来,叶姑娘从来不曾对除了康九爷以外的男子表露过情意。他实在想不明白,让村里的小伙子上台求亲,和叶姑娘一辈子的幸福,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

    他不明白,叶知秋却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阿福是怕凤康一时半会儿赶不来,她被形势所迫,不得已选了别人,事情再无转圜的余地。因此特地找了几个熟人上台,让她从中选一个。

    秋叶村的人向来信服于她,对她言听计从。她想解除婚约很容易,绝不会因为悔婚闹出官司,或是造成名誉上的损失。

    阿福这么做,不得不说用心良苦。她很感激,却不能接受。

    “让他们下去吧。”她轻声地道,“替我谢谢他们。”

    谢谢他们不明就里,只凭阿福一句“为知秋姐姐好”,就无反顾地走上台来,不问不疑,不计后果。她可以利用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但是不能利用这些信她敬她视她为至亲的人。

    龚阳本想劝她说,他们已经上来了,拿他们消磨消磨时间也好啊。看到她略带伤感的表情,又把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悄悄地换成另外一句,“那接下来怎么办?”

    “没人上台,就进行第二轮筛选吧。”叶知秋淡淡地道。

    既然开了这个赌局,就要愿赌服输。如果上天注定她和凤康今生无缘,那她也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了。

    龚阳没再说什么,答应一声走出帐篷,将多寿等人请下台去。又问了几次,见依然无人上台,便宣布第二轮筛选开始。

    这一轮的名目很简单,俗称才艺表演。通过第一轮的候选人要展示自己的手艺,可以吟诗作对,写字画画,弹琴唱歌,可以骑马射箭,舞刀弄枪,可以编筐织网,做做手工,也可以讲一讲生意经或种田经之类的东西。

    不拘什么,只要可以用来谋生见得光的本事,都可以拿出来秀一秀。

    第一个出场的是个书生,清瘦儒雅,风度翩翩。他毕生的本事都在笔墨纸砚上,于是当场挥毫泼墨,作了一幅山水日出图,并题诗一首。

    画韵悠远,字迹隽秀,诗赋文采,赢得一片喝彩之声。

    龚阳将他的大作拿过来,让帐篷里面的人过目。成老爹不识字,瞧不出好坏。元妈不发表意见,虎头对所有来求亲的人都抱着十二分的挑剔态度,自是不屑一顾。

    闻夫人和四个丫头都是闻府出来的,跟有文化的人打交道多了,耳濡目染,骨子里就浸着那么几分风雅,最吃这一套。看过之后,异口同声地称赞。

    叶知秋倒是没什么感觉,要不是候选人太少,她是不会留下这人的。在她看来,吟诗作赋这种酸不啦叽玩意儿,还不如赶车的技术来得实在。

    那书生对自己很有信心,听豆粒儿传话说“留下”,露出理所当然的笑容。朝这边抱拳一揖,迈着方步,意气风发地进了帐篷。

    第二个出场的是个账房先生,算得一笔好账。随便取一个账本,无需算盘,不出一刻钟的工夫,就能将账目算得清清楚楚,同样赢得一片喝彩。

    第三个出场的是个手艺人,有家传的手艺,削竹篾、编竹器和旧货翻新都是一把好手。因为表演性和观看性不强,人群的兴致不高,没能得到多少掌声。

    第四个出场的是个跑江湖卖艺的,喷火,扔盘子,吞枪头,翻筋斗,碎大石,一样一样地表演下来,引得人群欢呼不已,掌声雷动,喝彩不断。

    最后一个出场的是个樵夫,肤色黝黑,言语不多,脸上总是带上若有若无的笑纹,有几分天然呆的味道。读过几年书,不会作诗绘画,字写得还算中看。

    他要表演的并不是文学方面的东西,而是厨艺。台上并没有准备锅灶,不能炒菜做饭,只能展示刀工。应叶知秋的要求,他要将一个萝卜分别切丝,切片和雕花。

    切丝和切片还算顺利,只是在雕花的时候,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不够熟练,一朵菊花雕到最后,竟被削掉了一角,变成了残花,人群发出一阵嘘声和嘲笑声。

    闻夫人看着那个手捧雕坏的萝卜花,站在台上手足无措的小伙子,叹息道:“挺实在的一个孩子,可惜了。”

    “可不是嘛,一看就是听媳妇话的。”西月半是惋惜半是打趣地接过话茬。

    “有什么可惜的?反正他也配不上姐姐。”虎头嘀咕了一句。

    小蝶听了掩嘴直笑,“我看出来了,在少爷眼里,天底下的男人没有一个能配得上咱家小姐的。”

    “他一个小孩子懂个啥?”成老爹生怕影响叶知秋择婿,忙忙表态,“我瞧着这几个后生都挺好。”

    叶知秋笑了笑,传话出去,把这个人也留下了。

    第三轮筛选更简单,每个人只需回答一个问题就可以。

    叶知秋给书生出的问题是,“未来三年,你有什么计划?”

    书生答的是,“刻苦读书,参加科考,入朝为官,为国效力。”

    账房先生得到的问题是,“你最近的一个目标是什么?”

    答:“赚钱买一间铺子。”

    手艺人被问到,如果给他十两银子,让他在一个月内翻一倍,该怎么做?他给出的答案是,买一批竹子做成竹器,拿到城里以新换旧,换来的旧家具、旧衣服、旧器物,翻新之后高价卖出去。顺利的话,不出一个月,就能赚得十两。

    相比前面三人,叶知秋给卖艺人出的问题显得有些刁钻了,“你有没有想过,除了当街卖艺,你那些本事还能派上什么用场?”

    卖艺人想了许久,也没说出一个像样的答案,红着脸退到后面去了。

    最后一个问题是最直接最容易回答的,“你想当厨子吗?”

    樵夫也只答了一个字,“想。”

    所有人都问过,要从五人之中选出三人。叶知秋没有怎么犹豫,便选了账房先生,手艺人和樵夫。

    杂耍艺人没能答出问题,早就料到自己没戏了,对这个结果没什么意见,满腹失望地下台去了。

    书生则很不服气,指着樵夫质问,“叶小姐,为何他这等笨拙无能之人可以留下,小生却要下台?”

    不止他,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怀有同样的疑问,几千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叶知秋,静待她的回话。樵夫也有些忐忑不安,下意识地搓着手。

    “公子说这话,是认为那位公子不如你了?”叶知秋以问代答。

    书生不无骄傲地扬起下颌,“那是自然。”

    “公子能说说,你比他强在哪里吗?”叶知秋面带微笑,话语轻缓,循循善诱地问。

    “小生熟读百家之书,能文擅赋,能写会画,更有一腔为朝廷为黎民百姓效力的热忱。”书生语调激昂起来,“假以时日,必能成为国之栋梁。”

    叶知秋急继续发问,“请问公子今年贵庚?”

    “小生不才,今年虚长二十有三。”

    “公子可有功名在身?”

    “这……”书生迟疑了一下,又傲然地道,“尚无功名,小生准备厚积薄发,两年三中,一鸣惊人!”

    那一笔好字,没有十年是练不出来的。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连个秀才都没考上,还好意思夸口两年三中。凭几首伤春悲秋的酸诗就想成为国之栋梁,真是痴心妄想。

    叶知秋心下冷笑,面上依然和煦,“这么说,公子是有大才之人,应该不介意我再出一题,请你和这位公子比一比吧?胜者留下,败者下台。

    孰胜孰负,就请在场的诸位来做判断,两位公子意下如何?”

    ——rs

    ,请。。。

第285章 一箭飞来!

    有热闹可看,台下的人当然不会放过,高声喊“好”。

    书生自负地认为,自己方方面面都比樵夫强一百倍,必赢的局,既能踩那樵夫一脚挽回颜面,又能重获佳人青睐,哪有不应的道理?

    “叶小姐只管考校,一题也好,十题也好,小生奉陪便是。”说着眼角一斜,扫了樵夫一下,“只是不知,那位兄台可有这个胆量?”

    樵夫虽然呆了一些,可并不蠢钝,觉出自己被轻视,表情有了一瞬的僵滞,抿紧双唇不开口。

    没有几分自信和胆量,不可能站在这个台上。叶知秋并不担心樵夫会临阵退缩,即便退缩了,对她而言也是无所谓的事情,便不开口催问。

    书生迟迟没有听到樵夫回话,眼含轻蔑,挑衅地盯着他,“怎么?兄台不敢?”

    樵夫眼底闪过一抹怒色,却不回书生的话,转向叶知秋,一字一顿地道:“叶姑娘,我跟他比。”

    他是个孤儿,五六岁就没了爹娘,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十一二岁开始上山砍柴,每天徒步走上十几里路送进城里,换几个铜钱勉强度日。

    穷困的生活,潦倒的家世,让他比任何人都想出人头地。于是利用往私塾送柴的机会,躲在窗外偷学认字。

    私塾的先生见他好学,心里喜欢,让他用柴充作束脩,教他读书。几年之后,先生病逝,私塾撤散,他也没了学习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资质不高,在科举一途难有出息。一边砍柴卖柴,一边寻求出头的路子。他尝试过烧窑。打铁,染布,碾药。跑堂,打更……偶然间发现。自己在做菜方面有那么一点儿天分。

    借着送柴,在各个酒楼饭馆的灶房打转,能偷艺就偷艺,能请教就请教,零零碎碎的,倒是长了不少见识。闲着没事的时候,便拿树叶草杆当菜,苦练刀工。

    这次来求亲。他其实没抱多大希望。被叶知秋选中,并且留到最后,他一直觉得是侥幸。他的确不太自信,可他也是有骨气有脾气的人,被人这样挤兑,没有理由什么都不做就低头认输,夹着尾巴下台。

    所以他决定奋起一争,跟书生比一场。

    “好。”叶知秋很欣赏他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那我就出题了,两位听好。”

    顿了顿。将问题亮了出来,“请在五数之内回答出,这台子上下四周。一共有多少个红绸花球?”

    话音一落,如同按下遥控器一般,台下所有的人都动作起来,转颈的转颈,仰头的仰头,张望的张望,纷纷点数悬垂于各处的红绸花。

    书生原以为她要问的无非是与前程理想目标有关的事,正在遣词造句,准备口若悬河。用连珠妙语来彰显自己学富五车,见多识广。抱负远大。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问了这样一个出人意料的问题。

    他的心思都花在如何才能从众多求亲者之中脱颖而出。人才两得,从此飞黄腾达,过上神仙般快活的日子,何曾将小小的红绸花放在心上?

    “一,二,三……”

    叶知秋不紧不慢的数数声,落在他的耳中,如同催命符一般。再顾不得风度,目光四下疾扫,试图在短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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