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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牌农女-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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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真够迟钝的,跟叶姑娘相处了这么久,一直被她以朋友之道相待,早该察觉到,她已经有心上人了。

    原来她喜欢的是跟他完全不同类型的人啊?

    闻苏木这边怅然若失,叶知秋和凤康那边已经眼瞪眼地对峙上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叶知秋动了真气。俏脸煞白,连唇上的血色也比平日里淡了许多。

    看她这个样子,凤康的有些心疼。因为心疼,便开始后悔。刚才不该一时冲动砸了茶盏。只是人在气头上,又放不下男人的那点尊严和面子,不能立时跟她服软。

    “我想干什么,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这话若是用无奈温和的语气说出来,便是情话;可用生冷硬冲的语气说出来,就是挑衅。

    叶知秋被他这挑衅之言激怒了,“我没有奢望你把我爷爷当长辈,可是老人在看病的时候,你能想到的事情就只有喝茶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来到这里之后,凤康发现自己就跟变了个人一样。烦躁。易妒,总是会做出一些令自己懊恼和厌恶的事情,也不止一次地感觉自己的行为幼稚可笑。

    自嘲的时候尚不觉得,亲耳听到类似的话从自己喜欢的女人口中说出来,才深切地体会到。竟是那样刺耳。就像一支无形的箭,穿透耳膜,沿着身体最脆弱的部分,直入心脏。

    “我幼稚?!”他用冷笑压制着胸口的窒痛,“那你告诉我,谁不幼稚?那个装模作样的庸医吗?”

    “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你牵扯闻公子干什么?”

    叶知秋只是单纯地对他诟病别人的行为表示不齿。可在他听来,俨然是袒护,妒火熊熊地烧了起来,“怎么,我说那庸医装模作样,让你心中不快了?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嫌我碍事,扰了你和那庸医眉目传情的好兴致?”

    叶知秋听他一口一个庸医,连眉目传情的话都说出来了,只觉血气翻腾,脑门和胸口胀得生疼。下一秒就会炸开一样。

    “对,我就是心中不快,我就是嫌你碍事,我就是跟他眉目传情了,你能怎么样?”

    人一旦昏了头脑,不是用言辞伤人,就是用肢体去伤人。叶知秋属于前者,而凤康则属于后者。

    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他的巴掌已经挥了出去。等他回过神,想要收手已经来不及了。耳边传来一声脆响,两个人同时僵住。

    凤康眸子张得大大的,手臂悬在半空,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动手打了她。看着她半边脸颊迅速转红,看着她的眼神由惊愕转为冰冷,他彻底慌了。

    “抱歉……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一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一边颤颤地伸手过来,试图抚摸她的脸颊。

    叶知秋往后退了一步,用自己都感觉陌生的平静语调说道:“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要感谢你才对!”

    “你在说什么?”凤康茫然无措地望着她,表情像是犯了错误被赶出家门又不幸迷路的小孩。

    “这两天,我很混乱。”叶知秋微微仰头,注视着他的眼睛,“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理智告诉我要跟你保持距离,可心总不自觉地向你靠近。

    藕断丝连,左摇右摆,我很讨厌这样的自己。我想把这份讨厌转移到你身上,却做不到。不过刚才,你帮我做到了。

    谢谢你,一巴掌打醒了我。让我清清楚楚地认识到,无论是身份还是观念,我们两个都相距太远,做不了朋友,更做不了情人。

    从今以后,咱们还是以王爷和民女这样的关系相处吧。虽然我不喜欢阶级,可有时候,阶级鲜明一点儿也挺好!”

    怔怔地听她说完这段话,凤康连辩解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有悔恨和自责,钝刀一样割锯着心房,比之前经历的所有加起来还要痛苦数倍,不,是数十倍。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打女人,打的竟是自己爱之不及的女人。

    他现在才明白,她冷嘲热讽,下逐客令,故意忽视,都是因为在意他。而他,却舍本求末地去吃别人的醋,更因为吃醋伤害了她。

    他大概是天底下最愚蠢的男人了!

    叶知秋掩饰得很好,除了她和凤康,谁都不知道她挨过一巴掌。可从这天开始,谁都能看得出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一样了。

    以前他们不管怎么吵怎么闹,总能在眼神碰撞间感觉到纠葛的情愫。如今他们不吵也不闹了,情愫也不见了。

    他们看彼此的眼神,一个淡漠疏离,一个羞愧内疚。偶尔凑在一处说话,也只保持着表面上礼貌和客套。

    憋了好几天,阿福终于憋不住了,瞅了个空子问叶知秋,“知秋姐姐,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你跟那个王爷怎么都怪怪的?”

    “有什么怪的?”叶知秋淡淡一笑,“我们本来不就应该这样吗?”

    “不对吧?”阿福狐疑地瞄着她的脸色,“你们俩肯定有事儿,要不然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知秋姐姐,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叶知秋耐不住追问,便将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提及吵架的部分,将那一巴掌瞒下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隐瞒,大概潜意识里不想让阿福讨厌他吧?

    阿福毕竟不懂感情,胡乱唏嘘了几句,又探听道:“知秋姐姐,你就打算跟他一直这么客气下去了?”

    “嗯。”叶知秋抿了一下唇角,不客气能怎么办?他们本就没有可能,更何况她最痛恨打女人的男人。

    想到这里她不由愣了一下,她真的痛恨他吗?好像没有,连讨厌都谈不上。

    如果不是她以言语相激,他也不会动手。爱之深,恨之切,这想必就是他当时心情的写照吧?

    说实话,挨了那一巴掌之后,她心里着实轻松了不少,因为找到了可以摆脱他的理由。

    这么看来,她的行为比他还要恶劣,又有什么资格去痛恨他?

    阿福有心劝和,便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往凤康身上引,“我刚才回来的时候,跟王爷打了个照面,瞧着他好像瘦了不少,眼睛都凹进去了。”

    叶知秋默然不语,心头却隐隐作痛。这几天送到他房里的饭菜,都没怎么动过。听龚阳说,夜里时常听到隔壁有动静。吃不好睡不好,哪能不瘦?

    阿福看了一眼她愈发尖削的下巴,忍不住叹气,“你俩折腾个什么劲儿啊?”

    对凤康来说,这不是折腾,是折磨。

    每次看到她,都会想起那令他悔青肠子的一巴掌。以至于有一段时间,他害怕见到她,所以他带上张弛回了清阳府。在空荡荡的王府里住了一晚之后,发现看不到她更难受,只好又厚着脸皮回来了。

    这种折磨一直持续到沈长浩和洗墨来到,才算告一段落。

    因为奉了皇命来办事,王府的车驾比上一次来的时候低调得多。除了贴身侍奉小世子的紫英和奶娘、嬷嬷,其余的女眷都留在了京城。

    沈长浩和洗墨率领几十名精挑细选出来的府兵,护送着三五辆马车,一路早行晚歇,终于在凤康出发后的第七日赶到了清阳府。

    同来的,还有千植署两位种菜经验丰富的官员,以及他们的随从。他们接到凤康的命令,带着不服气的心情,送来了染病的蔬菜和土壤。

    他们不相信一个山沟沟的黄毛丫头,会比他们见多识广。因此来不及洗去风尘,便迫不及待找叶知秋“讨教”来了……

    ——

第179章 分析病因

    两位官员都是千植署的司事,官居五品。

    其中一位三十七八岁的样子,姓崔名实,浓眉方脸,生得矮小精悍。

    另一位是个女官,姓方,名青玉。比崔实稍微年长,面容有些寡淡,嘴角和眉梢若有若无地扬起,带出几分清冷孤傲的韵味。

    叶知秋从这两个风格迥异的人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怀疑和不屑。在这个时代,千植署的每一个官员都算得上农业界的权威人物,会自命不凡也是理所当然的。

    是以她并不在意他们的态度,仔细地检查着他们带来的几样蔬菜。每种蔬菜的块根、块茎、果实、茎基等部位都有大片灰黄色的水渍病斑,严重的已经腐烂变黑,散发出酸臭的气味。

    跟她推测的一样,这是软腐病的典型症状。

    崔实见她查看了半天,也没得出个结论,便有些沉不住气了,开口催问道:“叶姑娘,你可看出病因了?”

    “还没有。”叶知秋微笑地道,“我需要看一下土壤样本。”

    崔实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蔑然之色,挥了挥手,让随从将装着土壤的盒子送上来,“这土是从染病比较严重的地块上取来的,请叶姑娘参详。”

    叶知秋忽略他那个“请”字带出的不情愿,将几个盒子打开,逐一看过土色,用手指细细地捻了一遍,又取了少许,放进嘴里尝了尝,感觉辣中带苦,还有几分麻涩,心中便有了计较。

    抬起头来,正要说话,就见满屋子的人都直眉瞪眼地看着自己。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应该是自己刚才的举动惊到他们了。

    “叶姑娘,你……你是在吃土吗?”崔实的表情最为夸张。好像她吃的不是土,而是活人一样。

    叶知秋没办法跟他们解释土壤的酸碱性,只好用他们容易理解的方式说明道:“我不是吃,是尝。土跟食物一样。有各种各样的味道,尝过味道就可以推算出土里多了什么成分,或者少了什么成分。”

    方青玉似乎对她这个理论起了兴趣,不紧不慢地接过话茬,“那么叶姑娘从千植署的土里尝出什么东西了?”

    “尝出来不少呢。”叶知秋将一盒土壤倒在桌上,用手摊开,“这土原本是草场的半沙性土壤,土质肥沃疏松,吸水和透水性良好,少杂菌和虫卵。

    现在土质已经变得非常粘重。表层板结,养分大量流失,病菌虫卵累积。总而言之,这土已经快被用废了!”

    方青玉脸色微变,崔实却已露出了忿色。“叶姑娘,你说这话未免也太武断了吧?千植署是专为皇宫供应花果瓜菜,我们每一个人都兢兢业业地耕作,不敢有丝毫懈怠。

    你们没见过我们整治的地块,也没有见过我们种植的东西,只是尝了两口而已,就断定我们把那里的土用废了。是不是太过偏颇了?”

    “崔大人,我并没有影射你们玩忽职守的意思。”因为职业的关系,叶知秋对土地和植物有着特殊的感情,对他不关心土地如何,而是急着跳出来表忠心的举动很是反感,再说话。便将目光一律投向方青玉,“我刚才讲的那些,就是病因。”

    方青玉神色一动,“叶姑娘的意思是,千植署的蔬菜染病。是因为土质变坏了?”

    “不可能。”不等叶知秋说话,崔实就嚷嚷起来,“无论翻耕播种,还是施肥浇水,我们都是严格按照农书记载进行的,土质只会变好,何来变坏之说?”

    “方大人,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叶知秋客气地问。

    方青玉点了点头,“叶姑娘请问。”

    “你们给菜地施的是什么肥?”

    “是从宫中运出的‘净肥’。”

    叶知秋知道她所说的“净肥”就是人粪尿,继续问道:“是坑沤之后施用的吗?”

    “正是。”

    “第二个问题,你们播种的时候,是不是现耕现种?”

    “是的。”

    “第三个问题,你们是不是对菜苗进行定期灌溉?”

    “没错。”

    ……

    叶知秋一连问了十几个问题,都从方青玉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问完之后,蹙眉不语。

    崔实以为她无话可说了,面上泛起得意之色,“我说过,我们千植署一切耕种事宜都是按照农书记载进行的,叶姑娘现在相信了吧?”

    叶知秋不搭理他,看向坐在旁边围观的凤康,“王爷,我建议把千植署参照的农书烧掉。”

    数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跟自己搭话,凤康心头一跳,眸子里飞快地蒙上了一层亮色,“为何?”

    沈长浩也很好奇,“叶姑娘,那农书有什么不对吗?”

    “我没看过那本农书,不知道是书错了,还是看书的人错了。可如果千植署真是按照农书的指引,把土地用成这样的,那我觉得那本书还是不要的好。”

    方青玉感觉话头不对,赶忙问道:“叶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知秋神情严肃地瞥了她一眼,“我刚才问的那些,统统都是错误的方式。”

    “什么?!”方青玉脸色大变。

    崔实也有些傻眼,“都是错的?”

    “以人粪尿作为肥料,必须高温腐熟、充分发酵之后才能施用,坑沤不足以杀死病菌和虫卵;翻耕必须深耕暴晒,尽可能消灭病源;灌溉太过规律,完全没有考虑到土壤湿度会因为季节和天气的变化而变化……

    这些都还是其次,最大的错误就是常年在同一地块上连续种植同一种作物,偶尔轮作,间隔的时间也不够长,造成土壤恶化,营养成分高度偏斜,病源和毒素堆积。

    说句公道话,如果千植署的人没有尽心尽力,那块土地也用不到今天,早就大规模发病了!”

    听叶知秋说完这一番话。屋子里的人神情各异。有惊讶的,有疑惑的,也有沉思的。

    短暂的寂静之后,方青玉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叶姑娘,你所说的软腐病可有治疗之法?”

    叶知秋摇了摇头,“要想挽回染病的蔬菜已经不可能了,为了从根本上杜绝这种病,必须马上改善土质。”

    “要如何改善?”方青玉此时对她谈不上信服,可神情语气也比刚进门的时候虚心了不少。

    “彻底清理得病的蔬菜,集中放入坑穴,用消石灰灭菌;土地深耕空置一冬,开春之后撒草种……”

    “为什么撒草种?”崔实插话问道。

    叶知秋淡淡地瞟了他一眼,“青草就是植物界的水。有很强的清理能力。退耕种草,是改善土质最快捷的途径。草枯之后,还可以焚烧肥田。

    再结合施肥、秸秆还田之类的方法,一年之后,千植署的土地应该就可以继续种菜了。”

    沈长浩听出了问题所在。将崔实和方青玉等人打发下去,一脸正色地看着凤康道:“王爷,按照叶姑娘的方法,千植署一年之内不能种菜,这件事可不太好办啊!”

    “的确。”凤康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神色凝重起来。

    只是断了过冬的蔬菜,就已经把京城搞得鸡飞狗跳了。若是断菜一年。不知道闹出多少事情来。

    他相信叶知秋的说法,别人未必相信。贸然停了千植署的耕种,只怕有心之人会借机生事,把战火烧到清阳府,将她牵涉进去。

    念及至此,便跟叶知秋征询道。“有没有不停种的法子?”

    叶知秋略一沉吟,“有,换土。”

    “换土?”凤康不太明白,“如何换?”

    “把染病地块十寸以上的土层移走,再从别的地方运来优质的土壤填平。”

    沈长浩听得咋舌不已。“十寸吗?那还真是一项浩大的工程,不知道要耗费多少银子和人工。”

    顿了一顿,又轻声笑道,“幸好我和王爷了解叶姑娘,否则定会以为叶姑娘为了招揽生意,故意给千植署出难题呢。”

    叶知秋当然听得出来,他这是在变相提醒她要谨言慎行,于是微微一笑,“谢谢,我会注意的。”

    “叶姑娘果然聪慧。”沈长浩由衷地夸赞了一句,转头跟凤康提议道,“王爷,不若请叶姑娘将治病改地的法子写出来,我们仔细琢磨琢磨,再决定要不要禀告皇上,如何?”

    凤康没有答话,目光熠熠地看向叶知秋。

    叶知秋笑了笑,“我会尽快写好交给你们的。”

    “那就有劳叶姑娘了。”沈长浩虚虚一揖,又勾起唇角,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叶姑娘,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怎会对农耕之事如此精通?莫不是有高人指点?”

    叶知秋心里很清楚,她之所以能在凤康面前避重就轻、蒙混过关,是因为凤康在乎她,不忍心追问令她为难。可沈长浩不一样,他只在乎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她不想说谎,因为说谎瞒不过他;也不想说实话,因为说了实话很有可能被人当成“邪魔鬼怪”牌的人肉烧烤。

    “沈公子,有些话说得太明白了,也就没意思了。况且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一定相信。那就不如你不问,我也不说。”

    沈长浩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愣怔了一瞬,长声大笑,“好,我不问,你不说。”

    “那你们聊吧,我先出去了。”叶知秋及时抽身而退。

    她前脚出门,沈长浩后脚立刻换了一脸八卦的表情,笑眯眯地凑过来,“王爷,快说说,你和叶姑娘之间发生什么事了?”

    ——

第180章 共结连理的条件!

    凤康早知道他和叶知秋的事瞒不过沈长浩,可刚来就被一眼看穿,多少有点不甘心,“有那么明显吗?”

    “有。”沈长浩的语气很笃定,还带出几许幸灾乐祸,“叶姑娘每看王爷一眼,王爷就会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而王爷看叶姑娘的眼神就复杂多了,小心翼翼,愧疚之中夹杂着讨好,况且王爷形容消瘦……”

    “够了。”凤康有些恼火地截断他的话茬,“你不必全都说出来,我也知道你擅长察言观色。”

    沈长浩并不在意他话语之中的讽刺,换成一张“知心大哥”的面孔,“王爷,到底怎么回事?你可是和叶姑娘吵架了?”

    凤康一面嫌弃他多事,一面又期盼他这位情场圣手能给出几点建设性的意见,以供参照。挣扎了半晌,终究还是将事情跟他说了。

    沈长浩听完倒是没有嘲笑,只是表情略带鄙夷地唏嘘,“王爷,你实在不懂得怜香惜玉,怎能打女人呢?更何况还是叶姑娘,那样一个心灵手巧、秀外慧中的妙人,你怎下得去手?”

    被他这么一说,凤康心肝脾肺以及肠子又齐齐作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做了什么我清楚得很,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少废话,你就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这个嘛……”沈长浩手指轻轻地扣着下巴,为难地道,“若我是叶姑娘,受到这样的对待,也会舍了王爷,选我这种温柔体贴……”

    “沈瀚之!”凤康气急败坏地吼了起来。

    沈长浩赶忙正经起来,“王爷,我先问你一个问题。若能挽回叶姑娘的心意,你打算怎样安置她?”

    凤康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你是想学我,只想跟佳人来一段露水姻缘。还是想娶进门疼爱一辈子?”

    “我当然想……”

    凤康脱口就答,话到一半,“娶她”二字生生地卡在喉咙,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娶她。可能吗?

    如果能娶她,他又何必忍到现在?

    “王爷,要不要我来帮你梳理梳理?”沈长浩挑眉问道,见他默然不语,只当他答应了,自顾自地说下去,“在此之前,王爷以为再也见不到叶姑娘了,一直苦苦地压制对她的感情。

    突然有机会与她想见,你的感情就如江水奔流。脱出了掌控。你甚至没有考虑过后果,只想将她据为己有。

    可你没有想到,叶姑娘与你思念中的人已经不一样,更出众,更耀眼。更令人着迷。因此即便她对你流露出了以前没有的情意,你依然感觉与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

    因为你给不了她想要的,注定不能跟她在一起,更害怕别的男人被这样独一无二的她所吸引,终有一日将她从你身边夺走。所以你变得暴躁易怒,看见她与年轻英俊的公子亲近,便醋海翻波。失去理智。

    无意识之中,你怨怪叶姑娘是个随便的女人,把自己的无能无力迁怒到她的头上,所以才会动手打了她。

    叶姑娘陪你玩的时候,你嫌她东张西望;如今人家干脆不陪你玩了,你只有自哀自怜。对影空叹的份儿……”

    “行了,你闭嘴吧。”凤康老脸涨红地截断他的话茬,再被他分析下去,自己就该羞愤得一头撞死了。

    沈长浩未免他一头撞死,继续火上浇油。“王爷,莫说露水姻缘不适合你这样的纯情之人,就是人家未出阁的姑娘也不会愿意。

    娶她就更行不通了,且不论叶姑娘肯与不肯。就算她改了初衷,答应嫁给你,你舍得委屈那样一个才华四溢的女子做妾或者外室吗?

    因此,依我看,你跟叶姑娘保持这样的关系就很好。”

    凤康听完这话果然心灰意冷,瞬间憔悴得如同老了好几岁,苦苦地笑着,“你说得对,事到如今,我还奢望什么呢?我对她做了那样的事,她还愿意帮我,我也该知足了。”

    沈长浩强忍着笑意,语重心长地道:“王爷,大丈夫当以事业为重,偶尔痴情一下无妨,可若一味沉溺于男女之情,患得患失,失魂落魄,定会被人看轻。

    你还是收拾收拾心情,专注于眼前的差事吧。咱们与叶姑娘打交道的时候多着呢,顺其自然,柳暗花明也未可知。”

    凤康并没有将这便宜的安慰话当真,长叹了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自从跟她相识以来,他一直在失去。即便拥有,也是片刻的,暂时的。再次失去,虽然心痛,可还不至于一蹶不振。皇差不能不办,而她,能每天见到就足够了。

    按下纷乱的思绪,将一直贴身放着的文书取出来,递给沈长浩,“你看一看吧,这是她草拟的卖菜文书。”

    “叶姑娘拟的?”沈长浩兴致盎然地接了过来,从头到尾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眉目飞扬地称赞道,“叶姑娘当真大才,这文书若由我拟写,未必能想得如此周到!”

    “是啊,我看了许多遍,依然不太敢相信是出自她手。”凤康表情半是骄傲半是失落,“我还是将她看得太轻了。”

    对她,他一再珍而重之,可并没有跳出“女人是男人附属品”的惯性思维。现在他真切地感觉到了,她是一个可以与男人比肩的存在,甚至比这世上许多男人都要优秀。

    在京城的时候,看了秦知府的书信,听了张弛的描述,他只是感觉惊奇。来到这里之后,他才知道这大半年来,自己错过了太多与她有关的精彩时光。

    想到以后还要错过许许多多,他就感觉灵魂如同被人抽走了一半,身体里空荡荡的,说不出的寂寥和无趣。

    沈长浩将文书又看了一遍,便借故起身,“几处条款尚有商榷的余地,我去找叶姑娘谈一谈。王爷的脸色不太好,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

    “我知道了,你去吧。”凤康无力地挥了挥手。

    沈长浩会找上门来。让叶知秋很是意外,“沈公子,你有事吗?”

    沈长浩轻笑不答,先将她的房间一处不落地参观了一遍。才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来,“我刚刚跟王爷谈过。”

    叶知秋能猜出他们谈了什么,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所以呢?”

    “你和王爷之间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沈长浩将手臂懒散而闲适地搭在椅背上,也不管她爱听不爱听,将自己和凤康谈话的内容添枝加叶地讲了一遍,连凤康当时的表情也没放过。

    不得不说,他是个讲故事的高手。每一句话都能戳中人心最柔软的地方,叶知秋只觉胸口酸痛难当。努力地微笑着,“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沈长浩目的达到,便不再拐弯抹角,“叶姑娘,若我在朝廷帮你争取一个封号。让你的身份足以做得皇子正室,你以为如何?”

    叶知秋呼吸猛地滞住,有什么东西在心底蠢蠢欲动,并不顾一切地想要冲上心头。她赶忙死死地压住,眉头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沈公子,你到底什么意思?”

    “为王爷和叶姑娘创造共结连理的条件。”沈长浩直言不讳。

    叶知秋默然半晌。淡淡地笑了,“沈公子,你的美意我心领了,封号就免了吧。”

    “这我就不明白了。”沈长浩坐直了身子,将胳膊肘支在桌上,目光从交叉的十指缝隙里盯着她。“我以为叶姑娘只是不愿做妾,怎的连正室也不愿了呢?”

    “沈公子,你以为我在乎的只是一个名分吗?”叶知秋有些苦涩地笑了笑,“如果一个男人不能把身心完完全全地交给我,是正室还是妾。又有什么区别呢?”

    沈长浩似有恍悟地挑了一下眉毛,“如果我告诉你,王爷到现在还不曾享受过鱼水之欢,你会不会改变主意呢?”

    叶知秋一怔的工夫,又听他不紧不慢地说道,“王爷年少之时,遭人算计,误入皇宫之中教授人事的泰阳殿,受到刺激,大病一场。

    自那之后,对男女之事便极为冷淡,以至于京中传出他身有隐疾的谣言。王府里的诸位庶妃,几乎都是我代为洞房花烛……”

    “你在说什么?”叶知秋听不下去了,赶忙打断他。竟然把给自家主子戴绿帽子的事情,用这么闲散的腔调说出来,这个人疯了吗?

    沈长浩勾起唇角,“叶姑娘,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王爷也知道。”

    “他……也知道?”叶知秋满面愕然,不知道是自己落伍了,还是这个时代的风俗太超前了。

    沈长浩感觉她的表情很有趣,轻声地笑了起来,“那些庶妃都是别人送给王爷的……叶姑娘也不必太吃惊,这在京城之中是常有的事情。

    当今皇上嫔妃子嗣众多,势力繁杂,难免会明争暗斗。就会以各种各样的名义送上一名或者数名美人,有时是为交好,有时是为警告,但都逃不过安插眼线的嫌疑。大家心知肚明,又不便点破,一律照单全收。

    这些美人都是有毒的,既杀不得,也放不得,圈在后宅放任不管就会生出许多事端来。王爷不屑用美男计收服她们,那就只有我来代劳了……”

    叶知秋满脑袋黑线,这个时代的人什么毛病?高兴不高兴的都喜欢送人个美女玩玩,不玩还不行,真够让人无语的。

    她明白沈长浩跟她说这些话的用意,“沈公子,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怎么讲?”沈长浩扬眉探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

第181章 胸无大志

    在这个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的时代,叶知秋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才会懂,斟酌了片刻,才缓缓地道:“如果我真的喜欢那个人,我不在乎他过去怎么样,有过多少女人,我只在乎他能不能给我将来。

    不需要一生一世,只需要在跟我共有的时间里心无旁骛、一心一意地对我,没有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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