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皇牌农女-第4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叶知秋感觉她最近忙得团团转,有些担心,“阿福。你负责的事情是不是太多了?用不用找个人帮你分担一下?”

    “不用,不用,我忙得过来。”阿福连忙摆手,“你不是说要做大事儿要先活动筋骨吗?我得使劲儿跑跑,要不啥时候能成才啊?”

    龚阳被她这歪解给逗笑了,“阿福,叶姑娘的原话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阿福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这不一样儿吗?”

    这几个人聊得实在太专注,刘鹏达在附近站了半晌都没能引起他们的注意,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趁他们沉默的空当,出声喊道:“知秋姐。”

    叶知秋闻声回头,看到他,表情有些惊讶。

    那天之后,她跟刘家就没什么来往了。每日早出晚归,见面的机会很少。偶尔在门外碰见,刘家那老两口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她也不屑于拿热脸去贴他们的冷臀部。

    刘鹏达也不太想跟她见面的样子,有意无意地躲着她。今天居然主动找上门来,实在令人意外。

    细一打量,见他身后背着铺盖卷,臂弯里还挎着一个包袱,俨然一副要远行的样子,便微笑地问道:“鹏达,你要出门吗?”

    刘鹏达不回话,双眼直直地看着她,“知秋姐,我能跟你单独谈谈吗?”

    “叶姑娘,我先去忙了。”龚阳不太想跟刘家的人碰面,打了声招呼,快步离去。

    阿福也很识趣,“知秋姐姐,我饿了,去寻摸点儿东西吃。”

    叶知秋点了点头,“去吧,我让葫芦给你留饭了。”

    她口中的“葫芦”是个人,也就是老牛叔给她推荐的人选之一,马婶的孙子,马葫芦。跟多寿同岁,今年十六。

    葫芦爹跟虎头爹一样,去参军的时候死在了战场上。他娘几年前带妹妹改嫁到外县去了,家里只剩下他和马婶,祖孙二人相依为命。

    建工坊的这段时间,他取代龚阳的位置,在池塘边养鱼喂鸭,照看张弛。这孩子憨厚老实,也聪明能干,做得一手好饭。不管什么样的菜式,只要看一遍就能做得像模像样。

    最近几天,都是葫芦在给大家做饭。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她这大厨的头衔就要拱手让人了。

    目送阿福走远,她收回目光,看向刘鹏达,“你想跟我谈什么?”

    来的路上,刘鹏达准备了很多话,一旦面对面,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沉默半晌。才挤出一句,“知秋姐,我要去府学读书了。”

    “是吗?”叶知秋笑着祝贺他,“恭喜你了。”

    据她所知。并不是所有秀才都能进入府学读书的,只有在童试中获得前几名的人才有这个机会。

    难怪刘婶这几天趾高气昂,在她经过门前的时候,打歼狗、指桑骂槐的,原来又有了骄傲的资本。

    “谢谢知秋姐。”刘鹏达笑得很勉强,似乎不太想在这件事多费口舌,语气一顿,便转了话题,“你们……打算搬家了吗?”

    “嗯。”叶知秋往池塘方向看了一眼,“很快就能搬了。”

    罐头工坊建好之后。多禄便带领原班人马转移到新房址。现在地基已经挖了将近一半。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内就能完工。

    想到以后连邻居都做不成了,刘鹏达心里的酸涩又浓重了几分,“知秋姐,我听村里人说。你要建学堂是吗?”

    “是啊。”叶知秋并不介意他明知故问,逐字逐句,耐心地回答他,“我家的新房盖好之后,就要建学堂了。等学堂建好,也差不多该到秋收的时候了。”

    “这一年过得还真快。”刘鹏达接着她的话茬唏嘘了一句。

    叶知秋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是挺快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失神。刘鹏达知道他们感叹的不是同一种心情,苦笑了一下,没再作声。两个人就这样想着各自的心事,沉默下来。

    良久之后,还是刘鹏达先开了口,“知秋姐。我明年秋天会去参加乡试,中举之后再去参加会试,殿试,然后回到咱们清阳府来做官。”

    叶知秋从他这话里听出了决然和发誓的意味,不觉敛了笑意。“为什么要回到清阳府来做官?”

    “知秋姐,你想做的事情不止我看到的这些吧?”刘鹏达凝视着她,“我知道,我不太了解你,但是直觉告诉我,你所图很大,大到我无法想象。

    你一个女子,做到今天这个地步就已经很扎眼了。名高引谤,树大招风。知秋姐,你想过没有,你将来会遇到多少麻烦?会惹来多少非议?”

    叶知秋眸色微沉,“所以呢?”

    “所以,我要回到清阳府做官,尽我所能保护你!”

    听了这话,叶知秋终于明白自己刚才的不安出自哪里了。如果是别人这么说,她会毫不留情地告诉他,她不需要。可对刘鹏达,她说不出口。

    不仅仅是因为他认真的表情和语气,更因为他那对望子成龙的爹娘。

    虽然她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她哪句话说错,致使他一蹶不振,刘叔和刘婶一定会来找她拼命。她担不起这个风险,也没有那个闲工夫。

    斟酌半晌,她决定把话说得委婉一些,“鹏达,你太高看我了,我图得并不大。我只想留在这里,种种田,看看风景,和大家一起过过悠闲的日子。

    你有这个心意,我很感激你,但是你读书做官,不应该是为了保护某个人。往小里说,应该是为了你自己的前程,为了光耀门楣,为了福荫家人和子孙后代;往大处说,应该是为国效力,为百姓谋福祉。

    如果将来你碰巧回到清阳府做官,我有事一定会去找你帮忙。可如果你为了保护我回来做官,就本末倒置、有违你读书的初衷了。那样的话,我就算有事,也不好意思去找你……”

    “知秋姐。”刘鹏达出声打断她,“我知道你不稀罕我的保护,那你就当我没说过吧。我会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跟你无关!”

    ——

第159章 新房封顶

    看着刘鹏达的表情,叶知秋突然意识到,她和刘家的矛盾,也许早在他表露心迹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

    刘叔和刘婶针对她也许是无意识的,可他们内心深处,恐怕一直都在担心她会跟自家前途无量的儿子扯上关系。

    归根结底,他这份青涩的感情才是祸源。梅香和龚阳的事情,不过是个导火索罢了。

    不管表面看起来多么成熟,他终究是个十五岁的孩子,性情未定,有时难免心血来潮,生出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他大概想以这种方式来挽留什么,可他没有想到,恰恰是他这份留恋,让他连最起码的邻里之情都挽留不住。

    既然劝不动,就随他去吧。总有一天他会明白,官场深似海,有太多的事情身不由己,不是他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的。即便他将来真的回到清阳府做官,她也不会仰他鼻息,寻求他的庇护。

    “祝你早日金榜题名。”她微笑地道。

    刘鹏达显然会错了意,紧绷的表情松弛下来,眼中闪动着欣喜,“谢谢知秋姐,我会努力的。”

    他以为自己已经死心了,可这半个月来,每当想到跟她缘尽情散的时候,他就感觉如坠深渊。四周一片黑暗,看不到阳光、色彩和希望,也找不到落脚点。

    他不想过那种空虚绝望的日子,所以他冥思苦想,为自己创造了一条救赎之路。他要为她读书,为她做官,为她保驾护航,用这种方法来延续他们之间的缘分,哪怕不是姻缘。

    只要能跟她联系在一起,他就有继续走下去的勇气和力量。

    叶知秋不想给他太多的期冀,于是终止了这个话题,“梅香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说起梅香,刘鹏达神色又黯淡下来。“就像丢了魂,整天除了睡觉就是发呆,人都瘦得脱了相,豆叔给提的那门亲事也吹了。”

    村里人舌头长。几天时间就把梅香和龚阳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龚阳见刘家出了个秀才,想攀附刘家,暗地里勾引了梅香;有人说梅香眼光不济,寻死觅活想要嫁给成家长工;也有人说龚阳和梅香勾搭成奸,想要谋夺成家成家,事情败落,企图自杀。

    还有一个更狗血的版本,说成家孙女儿和梅香二女争夫,最后梅香落败,拉着成家孙女儿一块跳了水。

    不管哪种说法。梅香都是名声受损最大的那个人。男方的母亲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让人捎话过来,说她儿子只想找个本分的媳妇儿过日子,不管刘家将来出状元也好,出宰相也好。都不想高攀。

    为此刘婶站在街上骂了整整一天,把村里那些好事儿的,喜欢说嘴的,挨个喷了一遍,叶知秋和龚阳也没能幸免。这场无差别的攻击之后,到刘家串门的人大幅减少。

    那天叶知秋人在清阳府,正跟作坊的师傅研究水管的涂层材料呢。听说这件事。已经是两天之后了,她懒得翻旧账,也懒得跟那种人一般见识,就权当不知道了。

    只可怜梅香,被那个糊涂娘当街一骂,无异于坐实了不守妇道的名头。以后想在十里八村说亲只怕更难。

    至于刘婶,只能用可悲来形容了,高举维护的大旗,给闺女拉了一圈仇恨值还不自知,果真是“一粉顶十黑”。

    刘鹏达有心拜托她去开解一下梅香。话到嘴边又止住了。连他都不想管的事情,凭什么让别人去管?说起来,她被他的爹娘那般对待,他连一句“对不起”都没跟她说过,又凭什么奢求她不计前嫌?

    虽然现在也能说,可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资格。等他有了资格之后,再补上吧。

    “知秋姐,我该走了。”他望着叶知秋,眼神比来时平静了许多,“你要保重。”

    叶知秋点了点头,“你也保重。”

    “我会的。”刘鹏达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眼,便转了身,一边大步向前走,一边在心里重复着刚才没能说出口的话,“在愿望达成之前,我会为你保重。”

    叶知秋感觉他的背影有种“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壮,一时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叹了。不过是去府学读书,怎么搞得跟慷慨就义似的?

    她是个务实的人,不愿意浪费时间和精力去忧虑尚未发生的事情。她认定刘鹏达说出那番话是一时冲动,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一忙起来,便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吃过午饭之后,作坊就将作为水管的空心竹竿按时送了过来。一根根碗口般粗细的竹管,严丝密缝地接起来,将山泉水从源头引入小山坳,流进事先砌好的封闭水池之中。

    再经由竹管,分别引进操作间和锅炉房。只要拔掉竹塞,水就可以直接入锅入池,不需要浪费人工去汲水。这一套简易的“自来水”系统,让那些习惯了挑和提的人们大开眼界。

    三天之后,第一批水果送到,罐头工坊投入生产。

    操作间的功用,主要是对水果进行挑选,分级,去皮,盐水浸泡。做这些事情的,基本都是村里比较老实能干的婆子和媳妇,也有未出阁的小姑娘,以董武妻子江红月为首。

    锅炉房的功用比较多,前期有烫煮,糖水调配,装罐,封罐,后期有杀菌,冷却,蜡封,贴标。做这些事情的人,都是龚阳精心挑选出来的,以老牛叔推荐的董武和田根为首。

    除了两排厂房,小山坳里还有两个人工挖掘的山洞,是专门用来发酵储存果酒的。

    第一批五百坛罐头被送往咸喜分号,卖得并没有预期中火爆。这个时代的人们对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并不高,而且对普通老百姓来说,花二十文去买一坛罐头,远不如去买两斤米面来得实在。

    经过叶知秋的点拨,咸喜分号先后推出“免费试吃”、“开业大酬宾”、“限时半价”等活动,逐步打开市场。

    罐头从每天十几坛,到几十坛,再到上百坛。最后稳定在三百坛。偶尔遇上大户人家红白喜事,举办宴席,一天能卖上五六百坛。

    整月的时候,阿福从清阳府兴冲冲地赶回来。和叶知秋、龚阳一起结算。算到最后,却是一两银子都没有剩下,她不由大失所望,“知秋姐姐,咱们这不是白忙活了吗?”

    “怎么是白忙呢?”不等叶知秋说话,龚阳便一脸正色地道,“扣除工钱,柴烛钱,坛子和水果的定钱,咱们还净剩一千坛罐头呢。”

    阿福不以为然地皱了皱鼻子。“咱们把罐头卖给娄掌柜,一坛十文,一千坛也只有十两银子。光建作坊就花了好几百两,这得干几年才能赚回来啊?”

    “账不是这么算的。”叶知秋拍了拍她的脑袋,“这才刚开始。有的赚就不错了。不信你去问问娄掌柜,他这个月赚的钱肯定比我们多不了多少。他都不急,你急什么?”

    “是啊,阿福,做生意得慢慢来,不能一口吃个胖子。”龚阳附和道。

    阿福托腮叹气,“我倒是没啥好急的。就是替知秋姐姐着急。新房眼瞅着就要盖完了,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哪样不得花钱添置啊?”

    叶知秋被她暮气沉沉的样子逗乐了,“你操心的事情真是越来越多了,要是看不到你这张小脸。光听你说话,别人搞不好会把你当成我娘呢。”

    “娘?”阿福嘻嘻地笑了起来,“平白捡了这么大一个闺女,那我不是占老鼻子便宜了?”

    “行了,别贫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吧。”叶知秋嗔了她一眼,将目光转向龚阳,“秋元节就快到了,到时候串门走亲戚的人会很多,罐头的销量也会随着提升。

    你让工坊那边加紧赶工,尽可能多制作一些罐头。另外,咱们的精品罐头也该拿出来了,分成单品和礼盒套装,数量你和阿福商量着定。记住,不要贪多。”

    龚阳和阿福齐齐点头,“知道了。”

    正说着,就见虎头一脸兴奋地飞奔过来,“姐姐,姐姐,多禄哥说要封顶了,让你过去跟他们一块儿点炮仗。”

    “这么快?”阿福有些惊讶,“不是说明天才能封顶吗?”

    “老牛叔查了黄历,说今天日子好。”龚阳接起话茬,“多禄大哥为了赶在今天封顶,从卯时就带着大家开始干活儿了,连中午饭都没顾上吃呢。”

    阿福起了兴致,一拍巴掌,“太好了,我回来得正是时候。知秋姐姐,你准备铜钱儿和喜果子了没有?”

    按照这边的风俗,新房封顶的时候要挂铜钱,撒喜果子。喜果子就是染红的花生,新房主人在点燃鞭炮的同时,撒给在场的人们,有聚福同喜之意。

    铜钱是跟鞭炮挂在一起的,点燃鞭炮之后,铜钱落下,谁抢到谁来踩大梁。所谓踩大梁,顾名思义,就是到主梁上去踩几脚,也叫“试梁”,就是替房主人试试房梁结实不结实的意思。

    能给别人的新房踩大梁,是一种福气。不止体现在那一串铜钱上,据说还能跟这家的人互相传递好运。不管什么时候来串门,都会被奉为上宾。因此,比较讲究的人家,都会事先指定一个五福俱全的人来接铜钱,踩大梁。

    叶知秋见她跃跃欲试,就猜到她想当那个踩大梁的人,笑着鼓励她:“你要加油,我可是串了一百文的铜钱呢。”

    “肥水不流外人田,那一百文归我了。”阿福撸起袖子就往外走……

    ——

第160章 特殊的客人

    新房的地址是叶知秋精心挑选的,背山面水,抱阳负阴,是这片山坳之中最理想的建房之地。

    老牛叔请了一个懂风水的人来看过,用那人的话来说,就是后有主峰,左辅右弼,可屏挡寒流凶风;前有明堂平坝,水土俱丰,可汲日月精华;山水环抱,地坦就坡,可避洪涝之灾;基轴端正,坐北朝南,乃吉祥福地也。

    那人看完之后把叶知秋好一顿表扬,夸她有灵根,独具慧眼。

    叶知秋哪里懂什么风水?她选址只有一个原则:方便。不过好话不怕多,就冲他把成老爹哄得眉开眼笑的份儿上,就不枉她送上的那个厚厚的红包。

    如今这块风水宝地已经改头换面,满地的杂草和裸露的山石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修补得平平整整的土地。五间尚未封顶的正房座落在正北方,东西两侧各有三间同样未封顶的厢房。

    一个宽阔敞亮的庭院已初具形状。

    此时正房的主梁上已经系上了大红绸花,三挂鞭炮从梁上垂下来,中间最长的那一挂顶端拴着重重的一串铜钱。正门两侧贴着龚阳亲笔书写的对联:宝盖万年在,华厦千秋盛。

    门前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满满两畚箕的红果子。成老爹特地穿着一身新衣服,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地坐在桌前。

    叶知秋赶过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大部分是盖房子的人,少部分是闻讯赶来凑热闹的村民,以孩子居多。得了龚阳的允许,罐头工坊的人也都放下手里的活计,过来讨个喜气。

    多禄从山墙上看到她,离着老远便喊道:“知秋妹子,快来快来,吉时就到了!”

    “好。”叶知秋笑着应了一声,加快来到近前。跟众人打了招呼。便取了烧红的木条,和龚阳、虎头一道点燃了鞭炮。

    鞭炮声一响,成老爹便在老牛叔的帮助下,将红果子撒了出去。有人忙着捡红果子。有人涌到梁下,只等鞭炮燃尽,就去抢铜钱。

    最后一颗爆竹炸开的瞬间,铜钱坠落,一群人蜂拥而上。推搡,叫嚷,争抢,最后就听一人欣喜地喊道:“我拿着铜钱儿啦!”

    早在鞭炮燃起的时候,叶知秋便退到了的角落里。这会儿闻声望去,见那高举着手臂的人竟是多寿。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还这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阿福没有抢到,气鼓鼓地瞪着多寿,“就你手快!”

    多寿也不接茬,掂了掂手里的铜钱。对梁上的人喊道:“我能去踩大梁了不?”

    “上来,上来。”梁上的人朝他招手。

    多寿得意地看了阿福一眼,便顺着梯子爬上去,按照多禄等人的指点,一边踩房梁,一边念念有词,“一踩稳。二踩牢,三踩平安,四踩福运到,五踩六踩家宅满地宝……”

    踩完大梁,还要围着正房跑一圈,俗称“遛墙缝”。然后焚香撒酒。开始封顶。

    前些日子接连下了两场雨,盖房的进度比预计的要慢了很多。为了赶在秋收之前将学堂盖好,多禄督促大家加快速度,几天之后封顶完成。只留下一部分瓦工和木工安装门窗,搭建火炕灶台。其余人或者回家,或者转移到坳口建学堂。

    在陈老三的积极活动下,前来参加学堂建设的都是义务工,没有工钱,只供一顿午饭。虽然来干活儿的只有小喇叭村的壮丁,以及大喇叭村和王罗庄少数几个想蹭书读的人,可这并不影响大家的热情和积极性。

    能让家里的孩子免费读书,对他们的诱惑力绝不不亚于每天几十文的工钱。

    学堂地基挖好的同时,成家的新房也收拾妥当了,乔迁之日定在了秋元节。

    这天一大早,九婶便带着村里公认的几个有福气的婆子来到山坳新居,为成家熏屋子,生头把火,烧纸请神。

    所谓熏屋子,就是用点燃的艾草将每间屋子都熏一遍;升头把火,就是在每个炉灶点一把火。

    据说新房和空置超过三年以上的房子,是没有活气的,不能直接住人,否则会生病,招致灾祸。必须请福缘深厚之人熏屋生火,开启活气之源。这两个环节,合起来大概是寓意“人间烟火”。

    除此之外,用艾草熏屋子,也有驱虫辟邪的用意。

    而烧纸请神,就是要烧纸焚香,请灶王、财神、门神等各路神仙庇佑新宅。

    做完这些,放上一挂鞭炮,才能正式搬进来。

    其实成家老宅并没有多少东西可搬,除了祖孙三人的衣物,就是一些锅碗瓢盆、缸桶篮筐之类的东西。大件已经陆陆续续地送到山坳,只剩下一些零碎细软。一辆驴车再加一辆骡车,就能轻松搞定。

    “知秋姐,成大伯,虎头,该走了。”多寿在门外吆喝道。

    “去新家,住大房子喽!”虎头早就等不及了,欢呼着奔出门去。

    成老爹摸摸这里,摸摸那里,表情有些伤感。他从一出生就生活在这里,虽然房子翻盖过几次,可这块地一直都没有变过。从婴儿到老年,可以说凝聚了他大半生的回忆。突然要离开,还真有些不舍得。

    “爷爷,走吧。”叶知秋挽住他的胳膊,“反正离着不远,你想回来看看,随时都能回来。”

    “是啊,成爷爷,搬进大房子是好事儿,你就别哭丧着脸儿了。”阿福也劝道,“要是让别人瞧见了,还以为知秋姐姐要带你去吃苦呢!”

    成老爹把无神的眼睛一瞪,“你这小丫头片子,瞎说啥呢?这十里八村谁不知道,我是个享孙女儿福的?哪儿来的苦?”

    阿福朝叶知秋挤了挤眼,得逞地笑了。

    被她插科打诨这么一搅和,成老爹的那点儿小伤感顿时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搬家的兴奋和喜悦。

    叶知秋扶着他出了门,坐到车上,一抬眼,就见刘叔和刘婶站在院子里,神色不定地往这边观望着。让她感觉意外的是。梅香也在。

    两个月不见,梅香憔悴了很多。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两颊凹陷,颧骨突出。下颌尖尖的,眼睛看起来比之前更大了,灰蒙蒙的,没有半点神采。身子单薄得像一张纸,一阵风刮过去就能吹跑一样。

    对视一瞬之后,她迈开步子走了过来。刘婶似乎想拉住她,手伸出一半,又收了回去。刘叔意味不明地咳了一声,转身回屋去了。

    “梅香,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等她来到近前,叶知秋微笑地问。

    梅香恍若未闻,目光往后面扫了一圈,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身影,神色愈发黯淡了。

    “知秋姐。你们要搬走了吗?”她问道,声音轻飘飘,犹如梦呓。

    叶知秋点了点头,“我们在山坳那边盖了新房子,你有空过来玩吧,我给你包饺子吃。”

    听到“饺子”两个字,梅香灰暗的眸子有了一丝亮色。默然半晌,才吐出一个字,“好。”

    叶知秋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解她,只疼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梅香,好好照顾自己。”

    因为这个亲切的举动。梅香的眼角微微湿润了,“知秋姐……”

    叶知秋见她欲言又止,眼神之中隐有恳求之意,心知她对龚阳还没有死心。可惜这件事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就算她爹娘不再反对。龚阳也不会同意。

    且不说他对她没有那份心思,即便有,像他这种自尊心极强、满身傲骨的人,受到那样的羞辱之后,绝不可能再回过头来娶她。

    感情的事不能强求,谁也帮不上忙。

    “梅香,你多保重,我走了。”

    狠下心来说完这话,不敢看她的表情,转身快步上车,催促多寿,“走。”

    “哎。”多寿答应一声,“啪”地甩了一下鞭子,灰毛就驴蹄嘚嘚地向前跑去。它大概也知道要住进新家了,跑得格外来劲。

    梅香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村口,也不见她回头看一眼,心里又酸又疼,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看到闺女哭,刘婶也跟着红了眼圈,对着叶知秋离去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呸,狼心狗肺的野丫头!”

    她这一啐,并不是为梅香抱不平,而是为了发泄积压在心头的怨气。这段时间,村里的人都跑去山坳干活儿,每天五十一百地赚,两个月下来少说也有三四两银子。

    每次听人炫耀自家男人和儿子赚了多少钱,她就眼气得紧。总忍不住想,如果那天她没逞一时口舌之快,没跟成家闹翻,那她家男人也能挣个几两银子回来。

    以前觉得开百亩荒地没什么了不起的,她大女婿和二女婿家哪个没有有好几十亩旱田?等她儿子考上状元,别说百亩了,千亩她都瞧不上眼。

    可就在她忙着为自己有个秀才儿子翘尾巴的时候,那丫头开起了作坊,盖了新房,又要给村里建学堂。

    她还听说,村里有好几个婆子媳妇都去那个作坊当长工了,不止有吃有喝有地方住,一个月还有不少工钱呢。

    这林林总总的加起来,让她嫉恨之余,又有些心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慌,只凭顺着心思,把所有的懊恼和不快都化作恨意,记在了叶知秋的账上。

    就在这母女二人一个怨气冲天,一个悲切无望的时候,成家新宅却是热闹非凡。村里人都带着东西前来祝贺,俗称“烧炕”,还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

第161章 相逢恨晚

    叶知秋听说外面来了两个骑马的有钱人,心下纳罕,便放下手里收拾着的东西走了出来。

    她不喜欢那种密不透风的高墙大院,只让人在后面半圈砌了土墙,前面半圈则插了篱笆。只要站在院子里打眼一望,前方的景象便一览无余。

    因此迈出堂屋门,她就看到了院门外的两个人。

    站在前面的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皮肤白皙,五官隽秀,着一身天青色夏袍,腰间束着同色的窄腰带,衬得身形纤长挺拔。浓黑的头发在头顶束成方髻,用白玉冠簪住。

    她刚觉得这人有点儿眼熟,站在他后面牵马的人便探头出来,笑着地挥手:“姑娘,你还记得我吗?”

    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无论衣着打扮,还是容貌风度,都比前面那人略逊一筹。胜在目光活泛,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叶知秋细一端详,立刻记了起来,“是你?!”

    随后跟出来的阿福眼睛也很尖,忍不住惊呼,“哎呀,这不是采药摔断腿的那俩人吗?”

    “对对,就是我们。”被她们认出来,少年显得很兴奋,又忙不迭地给前面的人介绍,“少爷,她们就是帮过咱们的人。”

    “少爷”正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叶知秋,听了少年的话,才敛了目光,隔着篱笆墙,朝这边抱拳一揖,“见过两位姑娘。”

    声音温润,听来如沐春风。

    叶知秋还了礼,叫多寿出去接过他们的马,带到牲口棚去栓好,将主仆二人请进堂屋。相互介绍过,便和成老爹一道,分宾主落了座。

    这位“少爷”姓闻,名苏木,字药谨。人长得温文尔雅。说话也文绉绉的,“上次我到山中采药,不慎受伤,多亏你们出手相助。将我及时送回府中医治。苏木感激不尽,今日特来道谢。”

    不等吩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