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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牌农女-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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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厨子也不回话,直头楞脑地往里走。
他平常日里就有些喜怒无常,年小六已经见怪不怪了,也就没有多想。来到廊口附近瞄了瞄,瞧见几个伙计围着一个女客官说得正热闹,忍不住骂了一句,“真是没规矩。”
待要转身离开,突然发现那位女客官有些眼熟。细一打量,立马想起来了,“哎呀,这不是想当厨子的姑娘吗?”
娄掌柜屁股刚刚碰到椅子,黄厨子就嚷嚷着闯了进来,“大掌柜,这厨子我不干了!”
“你又怎么了?”娄掌柜漫不经心地摸过旁边的茶壶,嘴对嘴饮了一口。
黄厨子表情很是郁闷,“连一个黄毛丫头都不如,这厨子我没脸干了下去了。”
“什么黄毛丫头?”娄掌柜不明所以。
不等黄厨子回话,年小六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掌柜的,不好了,那位姑娘又来了!”
娄掌柜被他们搞出火气来了,瞪圆眼睛呵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一个个说话没头没脑的,都吃错药了是怎么的?”
黄厨子和年小六缩了缩脖子,都不吭声了。
娄掌柜喝口茶顺了顺气,然后指了指年小六,“你先说。”
“是。”年小六垂手应了,尽量言简意赅地报告,“掌柜的,先前来咱们酒楼应聘厨子的那位姑娘又来了,正在外堂吃饭呢,点的还是咱们新近推出来的全鱼宴……”
“大掌柜,他说的就是那个黄毛丫头。”黄厨子抢过话头,三言两语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嚷嚷道,“这厨子我不能干了,实在太丢人了!”
娄掌柜不接茬,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胡子,眼睛里精芒闪动,“点了菜不吃吗?看来那位姑娘是在等我出去呢!”
年小六警觉起来,“掌柜的,她会不会是为了那菜谱……”
“不会。”娄掌柜摆了摆手,语气很笃定,“应该是有别的事。”
黄厨子不明就里,听得云里雾里,“大掌柜,你认识那个黄毛丫头?”
娄掌柜瞥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那全鱼宴的菜谱是从哪里得来的?”
黄厨子愣了一下,随即惊得张大了嘴巴,“就是她吗?!”
娄掌柜站起身来,在他肩上拍了拍,“所以说你输给她不丢人。”说完自顾自地向外走去。
年小六赶忙追上来,“掌柜的,您这是要去见那位姑娘吗?”
“是啊,她现在是咱们酒楼的客人,我这个做掌柜的去见她才合礼数。”娄掌柜双手倒背,不紧不慢地踱向外堂。
叶知秋刚好喝完第三盏茶,看到他,微笑地站起来,“娄掌柜,好久不见。”
娄掌柜眼睛瞟了瞟桌上的菜,见果然一口未动,竟跟黄厨子一样,生出了几分挫败之感。面上却丝毫不显,笑眯眯地寒暄,“姑娘大驾光临,真是令敝人的酒楼蓬荜生辉啊。”
叶知秋也笑眯眯,“想要驾临娄掌柜这生辉蓬荜还真是不太容易呢!”
娄掌柜微微抱拳,“多有慢待,还请姑娘宽宥才是。”
叶知秋起身的时候,阿福就很自觉地离开了座位,站到她身边去了。这会儿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好像是客气话,可听着又不是那么客气,一时捉摸不透,又不好插嘴,只能静默地听着。
两个人寒暄完毕,对面落座,娄掌柜才发现她从一开始坐的就是客位,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又有种被她牵着鼻子走的感觉,隐隐不快。
再开口,便有那么点居高临下的意思,“姑娘可还想当厨子?”
“不想。”叶知秋答得干脆利落,“姑娘现在改卖菜了!”
——
第104章 卖菜分利
娄掌柜面上闪过一丝讪然,又恍然地笑道:“原来姑娘是想往我们酒楼送菜啊!”
说完这一句,便没了下文。
叶知秋知道他是想端着,给自己找几分颜面。没经过她同意,就用了“全鱼宴”的点子,这种唯利是图的商人倒不至于愧疚,可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心虚感。
这也是她点全鱼宴的用意之一。
她并没有得理不饶人的意思,只是为了更好地谈生意罢了。毕竟有求于人,让他端一端也无妨,于是进一步表明合作意向,“娄掌柜不问问我是什么菜吗?”
“姑娘的菜定然不俗。”娄掌柜捻着胡须,避重就轻地夸了一句。
叶知秋喝了一口茶,微笑地道:“娄掌柜是忌讳那位吧?我和那位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了,不然我今天也不会坐在这儿了。”
娄掌柜自然知道她口中的“那位”是谁,在冬元节之前,秦三公子特地差人来知会过,让他们以后不许难为这位“大嫂”。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出来见她。
人家刚才已经给了他面子,他再端着就有失风度了,也不再虚与委蛇,“姑娘的菜能否让我先看一看?”
“可以。”叶知秋点了点头,便看向阿福,“把咱们的菜每样拿一些来,请娄掌柜过目。”
“哎。”阿福脆生生地应了,转身跑出门去。让老牛叔解开绳子,从竹筛里取了两把芽苗菜。
叶知秋点评全鱼宴的时候。刘鹏达在门外听了个隐隐约约,不甚真切。对她做生意事情愈发好奇,心痒难耐。只是没有她的允许,不敢贸然进去。见阿福出来拿菜,顿觉机不可失,赶忙凑过来,“阿福,我帮你拿吧。”
“不用。我自己就能拿。”阿福没看到他眼中的殷切,一口回绝了。
刘鹏达有些急了,“还是我帮你拿吧。”不由分说,从她手中抢了一把菜就走。
阿福一愣的工夫,就见他已经大步流星地进了酒楼,不满地嘀咕了一句,“果真是读书弄坏了脑子。”随后追上来。
刘鹏达感觉自己像是做了贼一样,脸颊发烫,心脏怦怦乱跳。握着芽苗菜的手也微微地颤抖着。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让心绪平复了些。
放慢步子,来到桌前。将芽苗菜递过去。“知秋姐,我帮你把菜拿过来了。”
叶知秋看到他眼神略有诧异,却也没有询问,说了声“谢谢”,便将菜接过去,转手送到娄掌柜面前。
紫红的茎杆。嫩绿的叶片,让娄掌柜看惯了冬日萧瑟的眼睛倏忽一亮,“这是……青菜苗?不,不对,该不会是芽苗菜吧?怎么跟平常吃的芽苗菜不太一样呢?”
“这是萝卜芽苗菜。”叶知秋笑着提醒他。
娄掌柜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奇地看着手中鲜亮脆嫩的菜芽,“萝卜也可以用来发芽菜吗?”
叶知秋笑了笑。没有接话。对随后进来的阿福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将花生芽苗菜直接送给娄掌柜。
阿福会意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菜递上去,“娄掌柜,你再看看这个。”
娄掌柜就着她的手定睛细看,白胖透亮的茎杆,两片肥厚的果瓣中间生出一片黄中带绿的嫩叶,隐隐能嗅到一股清香带甜的气息。
“这是用花生芽苗菜吗?”这次不用提醒,他便认了出来。惊奇之余,若有恍然,“我原以为只有豆子可以发培芽菜,原来萝卜和花生也可以。”
“不止萝卜和花生,还有很多种子都能用来培育芽苗菜。”叶知秋微笑地看着他,“如果娄掌柜需要,我可以给你们酒楼供应至少二十种芽苗菜。”
娄掌柜眼睛又是一亮,垂目看着手中的萝卜芽,捻须不语。
叶知秋见他神情之中隐含算计,就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了,“虽然培育芽苗菜不是太难,不过在选种、用水、温度和时间的控制上,也有很有讲究的。别的不说,只是每天淋水,就要耗费不少的时间和精力。
我是打算跟贵酒楼做长期买卖的,在价钱上自然不会比市面上高,顶多挣个辛苦钱罢了。如果娄掌柜不想做这笔买卖,我也只能去别家酒楼碰碰运气了。”
娄掌柜目光闪了闪,便笑着唏嘘道:“看来姑娘是有备而来啊!”
他刚刚起了自己培育芽苗菜的念头,就被她三言两语打消了。不过仔细想想,她说得也没错。他这酒楼固然不缺人手,可也没必要专门挑出几个人去培育芽苗菜。发得好也就罢了,若是发不好,只会白白浪费银子和人工,实在不值当。
如果他不做这笔买卖,这姑娘也不会跟他透漏更多消息。除了萝卜和花生,还有什么种子可以用来发芽菜,需要慢慢摸索才行。等他这边摸索出来,跟她合作酒楼恐怕早就卖出名声来了。已经不新鲜的东西,还怎么出奇制胜?
更何况这姑娘还是一位连黄厨子都自叹不如的厨艺高手,脑袋里更装着许多新奇的菜谱。随便拿出一个来,就能让那些好吃好喝的公子哥吹捧一阵子。这样的人,他怎么能白白放走,便宜了别的酒楼呢?
心念转罢,便毫不犹豫地作出了决定,“好,这买卖我接了。”
叶知秋弯了唇角,“娄掌柜真是个痛快人!”
“遇到姑娘,我想不痛快也不行啊。”娄掌柜打趣了一句,又问道,“不知道姑娘今天带来几种芽菜?有多少斤两,价钱怎么定?每隔多长时间能送一次货,一次能送多少?”
这是双方的买卖,叶知秋也不好单方决定。跟他商议了一下。敲定了价钱:萝卜芽苗菜二十文一斤,花生芽苗菜每斤二十五文。其它种类芽菜的价钱,随送随定。
伙计按照吩咐,把车上的芽苗菜全部搬进灶房。过秤一算,萝卜芽有三十多斤,花生芽重一些,有四十斤左右,总共一两近八钱。娄掌柜为了表示诚意。凑整给她算了二两银子。
两个人又将日后合作的事项林林总总地罗列出来,商量过后,达成共识,让刘鹏达代笔写了买卖文书,分别签字画押。
娄掌柜趁大家合作愉快,气氛正好,将蓄谋已久的想法提了出来,“叶姑娘,你既然知道萝卜和花生可以用来发培芽菜。必定知道该怎么烹饪吧?能不能给我们留下几个比较新鲜抢眼的菜谱?”
叶知秋早就料到他会讨要额外福利,却装作没听出来,谦虚地笑了笑。“菜谱我倒是有几个。都是我自己闲着没事瞎琢磨出来,哪配得上你们酒楼的菜单?”
对酒楼来说,菜谱是决定胜负的关键。虽说她不想往餐饮业方面发展,可这么重要的东西,也没有白送的道理。
娄掌柜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多年,自然听得出她这是以退为进。不动声色地笑道:“叶姑娘的独家菜谱,放到哪家酒楼,都会引起不小的轰动,我们咸喜更是求之不得,何来配不上之说?只要叶姑娘肯割爱。价钱不成问题。”
叶知秋微微一笑,“我没有开酒楼的打算。捂着一堆菜谱也没什么用。你们不嫌弃的话,我留下几道菜的做法也就是了。不过价钱就不要谈了,如果娄掌柜觉得过意不去,把卖菜得来的利润分我一点儿就好了。”
娄掌柜没先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有些惊讶。眼神闪烁,沉吟着没有说话。心中暗暗赞叹,这位叶姑娘果真精明,若是换作他,或许会要个高价,未必能想到分利。
按照行里的价钱,一个有特色的菜谱只能卖几钱银子,再特别一些的能卖几两。如果有不外传的秘技,或许能卖十两往上。就是宫廷御膳的菜谱,也不会超过百两。
分利虽然不能一次性获利,可胜在细水长流,积少成多,到最后,每一个菜谱得到的银子,只怕都远远不止百两。
答应吧,总觉得有点吃亏;不答应吧,又怕她转头将菜谱给了别家酒楼。仅仅一个不完全版的“全鱼宴”,就让他这些日子赚得盆盈钵满。若是能从她那里得到一套完整的菜谱,定能财源滚滚。
这么一分析,其中利害已经不言自明。只是不知道她想分多少,会不会狮子大开口。哪怕只是分出去三成,也会损失一大笔银子。
他迟迟不开口,叶知秋也不催问,捧着茶盏慢慢喝茶。倒是阿福关心则乱,暗暗替她着急,目光在两个人之间频繁移动。
刘鹏达不懂生意上的事,他们讲话又晦涩得很,搞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沉默是怎么回事。不过凭直觉判断,叶知秋这会儿是占着上风的,便不怎么担心。
娄掌柜考虑了足足半分钟的时间,才缓缓地开了口,“叶姑娘,不如这样吧。从今日开始,包括‘全鱼宴’在内,但凡你所提供的菜谱,做成菜品获得的纯利,我统统分你一成,你意下如何?”
“好啊。”叶知秋一口答应下来。
娄掌柜原本留了讨价还价的余地,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痛快。愣了一愣,而后失笑,“叶姑娘如此爽快,倒显得娄某小人之心了。”
叶知秋听他自嘲,不由莞尔,“我说过,我是打算跟咸喜酒楼做长期买卖的。”
“叶姑娘这么说,更让娄某自惭形秽了。”说着对她略一抱拳,表示尊重。
叶知秋也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笑了一笑,站起身来,“能借你们的厨房用一用吗?”
娄掌柜知道她这是要传授菜谱,心下大喜,赶忙起身带路,“叶姑娘请随我来!”
——
第105章 收了个胖徒弟
娄掌柜将闲杂人等全部赶出灶房,只留下他、叶知秋和犹自闷闷不乐的黄厨子。
咸喜酒楼的后厨虽不及雪亲王府的大厨房开阔奢华,却也锅灶齐全,食材和配料种目繁多,也不乏珍贵稀有之物。
叶知秋四下看了看,顺手选了一些辅助材料,洗过手,便开始做菜。
先做了四道萝卜芽苗菜:牛柳萝卜芽,萝卜芽烧干锅、萝卜芽腐皮卷,荤素拼盘;花生芽同样做了四道:豆豉酥鱼花生芽,火腿花生芽,五仁花生芽,菌丝花生芽。
每一道菜的做法都不算复杂,在用料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却是搭配得当,色味俱佳。最让娄掌柜和黄厨子大开眼界的,还是她装盘的艺术。
简单的一道荤素拼盘,到她手里竟变成了一幅山水相映、绿柳拂照的画卷;那一道火腿花生芽更是美妙绝伦,每一片轻薄透明的火腿包裹着三根花生芽,红、黄、绿、白四色相间,层层摆放,状若锦鸡之尾;还有那一道豆豉酥鱼花生芽,配上鱼头鱼尾,活脱就是一幅“鱼戏水草间”的动态图。
还没有动筷,只是看着便已经心旷神怡,垂涎欲滴。
两人将八道菜分别尝过,只觉食材的味道相辅相成,油盐酱醋的用量也恰到好处,可谓浑然天成,更对她赞不绝口。
惊艳之余,黄厨子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叶姑娘。你这样装盘好看是好看,可菜量平时少了将近一半,端出去客人会抱怨的吧?”
他会提出这样的疑问,叶知秋并不感觉意外。去酒楼送小吃的时候,她特地留意过,这个时代对装盘艺术不是很讲究,而是推崇的盘大菜多,以量取胜。
因为那盘“白汁鱼肚”。她对黄厨子多少有那么点歉意,便耐心地给他解释,“做菜本身就是一门艺术,不仅要讲究色香味,也要讲究形。只有把五感全部调动起来,才能尽情享受美味。
咸喜是清阳府数一数二的酒楼,能来这里吃饭的,都不会是穷人。他们并不在乎吃的多少,图的是一个热闹。是一个情趣。你仔细想一想,那些来这里吃饭的达官贵人,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最后会剩下多少?
这样装盘不仅美观。还可以增添情趣,防止浪费。如果你觉得量少对不起客人,可以把价钱适当调低,这跟怎么装盘并不冲突。”
娄掌柜大为赞同,“听叶姑娘一席话,真是令娄某茅塞顿开。自打开了酒楼。我一直在为剩菜的事情发愁,却苦于没有解决之法。若是照这样装盘,剩菜一定会大大减少。”
叶知秋见他眼中精光流转,就知道真正让他兴奋不是剩菜,而是这里面包含的无限商机。无商不奸。无奸不商,她也一样。毕竟他赚得越多。她的菜就卖得越多,利润也分得越多。双赢互利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黄厨子呆楞地站了半晌,突然一个箭步窜到叶知秋跟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叶知秋被他惊到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黄师傅,你这是干什么?”
黄厨子仰起头来看着她,神色郑重地道:“叶姑娘,你收我为徒吧!”
说完也不等她答应,便连磕了三个响头。站起来,又恭敬地叫了一声,“师父。”
叶知秋无语凌乱,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多了一个胖徒弟,这算什么事儿啊?
娄掌柜倒是乐见其成,笑着道:“叶姑娘,你就收下他吧。他这辈子没有别的爱好,把所有心思都用在做菜上了。只要看见比他精的,不学两手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叶知秋苦笑起来,“娄掌柜,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爱吃,在做菜上喜欢动些脑筋罢了,哪有资格去教别人?再说,黄师傅的厨艺已经相当了得,实在没有必要拜我为师……”
“师父,你就别谦虚了。”黄厨子瓮声瓮气地截断她的话茬,“旁的不说,冲你在外堂说的那些话,还是摆这儿的八道菜,我就服你。反正我跪也跪了,头也磕了,你现在想不要我这个徒弟也不成了。”
娄掌柜也在旁边劝道:“叶姑娘,收了他吧。他这个人死脑筋,爱钻牛角尖。你要是不答应,他肯定会茶不思饭不想,这个厨子恐怕也就做不下去了!”
又借着这个话茬,讲起他和黄厨子的渊源。
黄厨子大名叫黄奎,今年四十岁,出身贫苦,自小喜欢做菜。在酒楼跑堂的时候,受到一位成名大厨的赏识,被收作记名弟子,得了不少真传。加之自己刻苦用心,厨艺精进很快,二十多岁的时候便在春川府一代小有名气。
多年前,娄掌柜还没有如今的家业,经常来往于清阳府和春川府之间,倒卖茶叶、药材和一些稀有食材。他是嘴刁爱吃的人,每次到春川府,只去黄厨子所在的酒楼吃饭,也只点黄厨子做的菜。一来二去,便和黄厨子认识了。
后来家底殷实了,便打算自己开间酒楼。最后一次去春川府的时候,他随口问了黄厨子一句,要不要到他的酒楼当大厨。谁知道黄厨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第二天就带上一家老小跟他回了清阳府。
两个人从小酒楼做起,一直做到今天的咸喜,一做就是十几年。在外人眼中,他们是主仆,可知情的人都知道,他们是同甘共苦的朋友。
“我也问过他,为什么愿意离开那么好的酒楼,背井离乡,跟我到清阳府来。他说,就冲我赏识他做的菜,跟着我干准错不了。”想起当年的事,娄掌柜依然唏嘘不已,“如果没有他。我这酒楼怕是做不了这么大。叶姑娘,我可还指望他给我赚钱呢,你就行行好,遂了他的愿吧。”
他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叶知秋也不好再推辞,便正了神色道:“黄师傅,我可以偶尔跟你切磋一下厨艺,相互交流。取长补短,不过拜师就算了。你年纪比我大,入行比我早,管我叫师父真的不合适。”
黄厨子听她松了口,嘿嘿地笑了起来,“只要能给你学手艺,叫什么都行。”
叶知秋不好白受了他三个响头,便将自己压箱底的菜谱拿出两个传授给他。娄掌柜见菜式新奇,当即决定加进酒楼的菜单。并且主动提出分她一成盈利。
黄厨子跟她虚心讨教了装盘的窍门,又想起一件事来,“师父。你那‘全鱼宴’的菜谱。有几道菜我怎么做都觉不对劲,问题出在哪儿呢?”
叶知秋纠正了他好几次,听他还是一口一个师父,颇感无奈。左右不过是称呼,索性由着他叫去。仔细问了情况,便指点道:“‘桔络鱼脑’做好的关键是要‘干制鱼脑’。新鲜的鱼脑太腥,不适合做甜品。”
“原来是这样。”黄厨子恍然大悟,又迫不及待地讨教,“那另外两道呢?”
叶知秋笑了起来,“另外两道菜不是你做的问题。而是调料的问题。‘酸辣鱼杂’和‘酱椒鱼鳍’都要用到一味特别的调料,叫作辣椒。”
“辣椒?”黄厨子一脸的茫然。
娄掌柜也没听说过这东西。忍不住插话,“那是什么样的调料?”
“是一种很特别的作物,可以做菜,也可以做辅料。大多数品种味道辛辣,能提味上色,去膻腥,去潮寒,还能增进食欲。”
娄掌柜和黄厨子,一个是资深吃货,一个是重度职业病,对食材本就极其敏感。听了她的详细介绍,四只眼睛齐齐放亮,“哪里能找到这种调料?”
“那是番国种植的蔬菜,我们这里现在还没有呢。”
两人眼神齐齐黯淡,正要叹声“可惜”,就听她又添了一句,“不过明年就有了。”
娄掌柜反应极快,“叶姑娘,你有门路?”
叶知秋笑了一笑,“也不算什么门路,只不过是前不久偶然得到了几样从番国传过来的蔬菜种子,其中就有辣椒,我打算明年种种看。”
娄掌柜听她含糊其辞,只当她不想透露,便也没有详细追问。只在心里暗暗打算,派人去寻一寻番商,看看能不能买到那种神奇的调料。
打算归打算,眼前的商机是万万不能不能错过的,“叶姑娘,那你种出来的东西……”
叶知秋会意一笑,“当然会优先送到咸喜酒楼,我说跟娄掌柜长期合作,就是这个意思。”
她抛出这个诱饵,就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的。反正番国没有“辣椒”这个名称,也不怕他去打听。
娄掌柜眼神闪了闪,“那烹饪方法……”
叶知秋继续会意,“我也学了一些。”
“那就太好了。”娄掌柜面露喜色,“有叶姑娘的菜和菜谱,我们咸喜不怕没有生意。”
黄厨子已经迫不及待了,“师父,你那种子能不能拿到暖房之类的地方先种一些出来?”
叶知秋知道他所说的暖房是什么,大户人家为了冬天赏花,会在院子或者花园之中搭建简易房棚,将花草放进去,用炭火盆维持温度。
这种暖房只注重温度,不注重通风、光照和土壤条件。用来养花还可以,远远够不上种菜的条件。勉强种出来,产量也会很低。她手里的种子不多,不能随便浪费。
听她说不行,黄厨子满脸失望,又殷殷叮嘱,“那等师父种好了,一定要先拿过来让我做几个菜试试。”
“好。”叶知秋笑着应了。
他们交谈的工夫,娄掌柜的心思已经转了好几个圈,趁空插话,“叶姑娘,关于分利的事情,你看我们是不是也要签一份文书?”
——
第106章 脸皮要厚,不择手段
叶知秋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却不点破,微笑地道:“不用了,我信得过娄掌柜。”
娄掌柜心里有些失望,面上依然笑得和煦,“叶姑娘抬爱,让娄某受宠若惊。”
黄厨子满心都是做菜的事,没察觉两个人谈笑之间又交锋了一回,急着跟叶知秋请教,很快又将话头抢了回去。
叶知秋又指点了他几句,便和娄掌柜一道离开灶间,让他一个人琢磨去。
见她出来,阿福和刘鹏达双双迎了过来。
“知秋姐姐。”
“知秋姐。”
叶知秋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了担忧,感觉有些好笑。她去的是灶房,又不是龙潭虎穴,难道光天化日之下,别人还能把她吃了不成?
递给他们一个安抚的眼神,又转头去跟娄掌柜说话,“两天之后,我会送另外一种芽苗菜过来。时辰不早,我也该回去了,就不打扰娄掌柜做生意了。”
娄掌柜说了几句客气话,便吩咐人去账上拿钱。
叶知秋拦住他,“不用了,娄掌柜,那二两银子就抵饭钱吧。”
“叶姑娘,你这是成心羞臊娄某呢吧?”娄掌柜脸上笑意全无,一本正经地道,“菜谱是从你那儿得来的,请你吃顿饭不是应该的吗?快别提饭钱这样的字眼儿,平白辱没了咱们的交情。”
叶知秋也不过多推辞,微笑地道:“那就多谢娄掌柜款待了。”
阿福在旁边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哪里款待了?一口都没吃。
年小六得了吩咐。从账上取了二两银子,连同摆在桌上的两枚银锭,一并拿过来递给叶知秋。等她收了银子,又笑嘻嘻地问:“姑娘,你还记得我吗?”
叶知秋细一打量,认出是上次引她去见娄掌柜的伙计,笑着跟他打招呼。和娄掌柜客套几句,便带着阿福和刘鹏达出了酒楼。
娄掌柜目送她坐上牛车走了。捻着胡子唏嘘,“那位叶姑娘的头脑和目光,当真是经商的好材料。可惜她志不在此,白白埋没了那么好的天赋。”
年小六煞有介事地点头,“是啊,真是可惜了!”
娄掌柜眼睛一瞪,“有你什么事儿?干活儿去!”
牛车刚离开咸喜酒楼没多远,叶知秋听到后面有人喊“姑娘”,循声望去。就见先前接待她们的伙计急急地追了出来。
阿福看见他,立刻冷了脸,“你干啥?还想吵架啊?”
“不是。不是……”伙计赶忙摆手。脸上赔着笑,“两位姑娘,先前小的眼拙,不知道你们跟大掌柜的认识。一时嘴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你们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小的一般见识。”
阿福听他是来赔不是的,脸色稍缓,嘴上却不饶人,“你现在知道不该了?早干啥去了?”
“哎哟,两位姑娘。小的知道错了。”伙计跟着牛车,连声地道着歉。“你们就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的,千万别跟大掌柜的说。小的家里有老有小,都指望小的这点工钱养活呢。”
叶知秋笑眯眯地看着他,“我们不会跟娄掌柜说的,你回去吧。”
伙计面露喜色,“多谢姑娘,多谢两位姑娘。”千恩万谢了一通,才脚步轻松地回去了。
阿福对叶知秋轻易放过伙计有些怨言,撅着嘴巴道:“知秋姐姐,你也太好心眼儿了。那种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就该跟娄掌柜告他一状,让他吃吃苦头。”
叶知秋目光湛湛地看了她一眼,“你真觉得我不跟娄掌柜告状是出于好心?”
阿福被她看得心头一跳,神情忐忑起来,“啥……啥意思?”
“如果我今天跟娄掌柜告状,那个伙计十有八、九会被训斥一顿。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有了这次的教训,他会记住以后不能以貌取人。
可我没有告状,轻易就原谅了他。他会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么幸运。下次再遇到相同的情况,他还会犯错。
一次两次或许还没事,三次四次就说不定了。遇上不讲理爱闹事的,他就不仅仅是被训斥那么简单了,他会被开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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