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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牌农女-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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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秋暗暗翻了个白眼,你明明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三下五除二,审完散伙就是了。非要一串一串地卖关子,这不是拿人解闷儿呢吗?
毕竟是长辈,还是为她做主的,在肚子里嘀咕几句就罢了,面上还是要恭恭敬敬的,“回太后娘娘,推我下水的人应该还有一个同伙。
先让她的同伙引走佳禾,等我落了单,才对我下的手。
等佳禾听到我的叫声返回来的时候,那人已经逃走了。”
“狡猾的东西,居然还有同伙。”梁太后一巴掌拍在炕几上,“如此处心积虑,实在不可饶恕。”
芸妃感觉梁太后这声势造得够大了,适时地奉上梯子,“太后娘娘,您一向眼明心亮,又最是公正不过。对那害得康儿媳妇落水之人,可有什么头绪?”
“自是有头绪的。”梁太后顺着梯子就爬上去了,“要不然哀家如何替雪亲王妃做主?”
说罢面色一沉,目光凌厉地扫向乔月桐,“柳氏,你可知罪?”
乔月桐本就心中有鬼,冷不丁被点了名,吓得一个激灵。身子从椅子上滑下来,顺势跪在了地上,“太后娘娘息怒,婢妾……婢妾实不知身犯何罪,还请太后娘娘明示。”
穆皇后脸色微变,僖嫔也张大了眼睛,目光惊疑不定,在乔月桐、梁太后和叶知秋之间转个不停。宁妃先觉意外,随即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芸妃和叶知秋俱是一脸淡定。
“死到临头了,你还想狡辩。”梁太后活了大半辈子,同样的话说过不下百十遍,哼喝之间恩威并重,震慑力十足,“哀家会平白无故冤枉你吗?
你若老老实实地招认,哀家念在你尚存悔改之心,又尽心侍奉过十六和僖嫔的份儿上,还能对你从轻发落;你若执迷不悟,企图蒙蔽哀家,那就别怪哀家不讲情面了。
哀家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招还是不招?”
乔月桐伏在地上瑟瑟发抖,“招”和“不招”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交替闪现,偏生哪一个都抓不住。
“太后娘娘。”僖嫔也在此时反应过来了,提着裙子就跪了下去,“不管她做了什么,都跟臣妾无关。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太后娘娘,您一定要明鉴啊。”
穆皇后的手在袖子里捏成拳头,暗骂僖嫔小人。
好歹也是做婆婆的,儿媳出了事,她不想着维护一二,倒先,忙着把自己撇清了。商贾之女,就是上不得台面。
梁太后也瞧不上僖嫔,不无厌烦地瞥了她一眼,“跟你有关无关,哀家自有决断,你吵吵个什么?一边儿坐着去。”
僖嫔惴惴地应了声“是”,起身坐回去。
梁太后又把目光投向乔月桐,冷声喝道:“你还不招吗?”
——(未完待续。。)
第492章 人证
被僖嫔这一搅和,乔月桐反倒冷静下来了。
她不知道梁太后是怎么怀疑到她头上来的,可她也是自小养在深宅大院里的,对后宅惯用的审讯手段熟悉得很。往往没什么证据,只凭虚张声势,就能叫人乖乖地交代了。
从轻发落什么的,从来都只是诱饵,没有兑现的时候。
皇宫也是后宅,梁太后自是深谙此道。
穆家获罪,柳家和乔家都受到了牵连。皇后娘娘如今空有名头,在后宫里已经威信扫地了,即便想护着她,也是有心无力。她那个婆婆浑身市侩,最擅明哲保身,更是指望不上。
她若招了,就是死路一条。
不如豁出去赌一把,赌梁太后并无证据,不过是在诈她而已。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上了品谱的皇家媳妇,只要她咬紧牙关不承认,无凭无据的,太后娘娘还能打死她不成?
如此一来,她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有了主意,立时心神大定,伏地磕下一个头,“请恕婢妾愚钝,实在不知道该招认些什么,请太后娘娘明示。”
叶知秋原以为她被梁太后一吓唬,就老老实实地认了,没想到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她还能生出一股子破釜沉舟气魄,倒是对她有两分刮目相看了。
梁太后可没心思欣赏她的气魄,又一巴掌拍在炕几上,“哀家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又对着门外大声吩咐,“来啊。把人给哀家带上来。”
屏门后有人恭敬地应了声“是”,不多时,便带进两个人来。
其中一个十四五岁的样子,作丫鬟打扮,惶恐地低着头,看不到容貌;另一个是位白脸的太监,虽然也是弓腰低头,神色却比那丫头镇定多了。
叶知秋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太监正是年初一那日替沈长浩传信,后来又及时跳进河里救了她的那位小公公。
不用问。这小公公定是来指认凶手的。
穆皇后和僖嫔不认识小公公。却认出了那个丫头正是乔月桐的贴身侍女怜鱼,脸色愈发难看了。
两人在宫人的指点下磕了头,便跪在地上等候问话。
梁太后伸手指了那小公公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回太后娘娘的话。奴才叫小六子。”小公公口齿伶俐地答道。
梁太后点了一下头。“好,小六子,哀家问你。年初一那天傍晚,你在华清宫附近都看见什么了?”
“回太后娘娘,奴才看见有人推了雪亲王妃一把,雪亲王妃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摔倒在地,继而滚落河中。”小六子言简意赅地答道。
“那你瞧一瞧,那推了雪亲王妃落水的人可在这里?”梁太后循循善诱地问道。
小六子应了声“是”,抬起头来,略一扫视,便指了乔月桐道:“太后娘娘,便是这位贵人推了雪亲王妃。”
“你胡说。”乔月桐立刻出声反驳,“我当时正在华清宫大殿里陪母妃看戏……”
“不对吧?”僖嫔抢过话头,“我记得雪亲王妃离席不久,你就跟我说你内急,要去如厕,我嘱咐你快去快回了呢。”
“母妃记错了。”乔月桐斩钉截铁地道,“我是去了一次净房,可那是在雪亲王妃离席之前。雪亲王妃走的时候,我已经回来了,再也没有出去过。”
“不对。”僖嫔语气笃然,“是雪亲王妃先出去的,你紧跟着出去的,我记得很清楚。”
当时正是《金玉缘》那出戏的高~潮部分,所有人都专心致志地盯着台上的生角和旦角,僖嫔更是哭得稀里哗啦。乔月桐以为僖嫔根本没有留意到叶知秋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会记得她如厕的事,本打算蒙混过去,不料竟被三言两语拆穿了。
心里暗恨僖嫔里外不分,嘴上仍旧不肯让步,“母妃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不过就算我是在雪亲王妃之后出去的,也不能说就是我推了她吧?
我只是去如厕而已,不到两刻钟的工夫就回来了,根本没有出过华清宫,更没有在大殿外面见过她,要怎么推她下水?”
扭头瞥了小六子一眼,“这位公公,我与你素不相识,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诬陷我?”
小六子不与她争辩,只对梁太后说话,“太后娘娘明鉴,奴才所言句句属实。”
穆皇后无奈地闭了闭眼,以前还觉得她这表侄女在同一年龄段的女子之中算是聪慧的,今天才知道,这丫头蠢得不可救药。只盯着表面那点儿文章,争了半天也没争到点子上,真是看不下去了。
有心置之不理,可不管这丫头是乔家女儿的也好,是柳家的女儿也好,终归都是她亲族中人,荣辱相连。
况且这丫头与十六的婚事,也是她从中做的媒。出了这样的事,她怎么也脱不了干系。
心念转罢,瞅了个空子插话进来,“太后娘娘,臣妾心里有些疑问,能否问一问小六子?”
待梁太后点了头,便目色沉肃地看着小六子,“本宫看你的装束,不像是在前殿伺候的宫人。那么年初一那日,你为何会出现在华清宫附近?”
叶知秋忍不住在心里替穆皇后叫了声好,只要证明小六子是可疑人物,那么他的证词便不可采信。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一上来就釜底抽薪。
不过凤康既然安排小六子来作证,肯定将方方面面都都设想周全了,穆皇后的盘算怕是要落空了。
不出所料,小六子答话十分顺溜,“皇后娘娘英明,奴才的确不在前殿当差。
奴才是东宫门巡房所属五桂堂专职看管辇轿的,因管事陈公公定点查对时,发现派出的辇轿数目与所剩辇轿数目有出入,唯恐派错了轿子,怠慢哪位贵人,便遣了奴才到华清宫外进行核对。
奴才当时持有陈公公发下的宫牌,各个宫门守卫处亦有进出记录,皇后娘娘一查便知。”
每逢家宴,必定要动用大量辇轿。皇家的人未必都能按照帖子上的名额入宫,多几个少几个是常有的事,辇轿数目有出入也不足为奇。
作为五桂堂的管事公公,害怕得罪了皇家的人,派人核查,以便更好地分配,更在情理之中。
穆皇后在小六子的身份上挑不出什么毛病,转而问道:“辇轿停在华清宫正门外,雪亲王妃却是在华清宫偏殿墙外落水。你既是去核查辇轿数目的,又怎会恰好目睹雪亲王妃被人推入河中的一幕?”
——(未完待续。。)
第493章 跳梁小丑
小六子露出难以启齿的神色,“并非碰巧,其实是奴才尾随了雪亲王妃。
奴才最近手头拮据,听闻雪亲王妃打赏下面的人素来出手大方。点查辇轿的时候,瞧见王妃带着侍女出了华清宫的大门,便想装作偶遇,给王妃拜个年,讨个彩头什么的……”
叶知秋一听这话就不是凤康教的,凤康最讨厌别人把她当土财主看待,又怎会说出“素来出手大方”的话?
小六子编的这个理由却是不错的,比起无意撞见,有意制造契机更能让人接受。毕竟像他这样的下等宫人,要想活得稍微滋润一些,没有几分钻营的本事是不行的。
跟小六子有同样心思的人不在少数,每逢年节寿诞,宫人们就分外活跃,有事没事到主子们眼前转悠,说上几句吉祥话,还不是为了讨点子封赏吗?
穆皇后对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心下已经信了三分,可仍觉事情太过凑巧,“你怎知出来的便是雪亲王妃?”
“奴才在东宫门当差的时候,有幸见过雪亲王妃两次。”小六子答道。
穆皇后抓不到他的破绽,只得另辟蹊径,“据雪亲王妃说,出事的时候天色很暗。你又是尾随其后,离着定然不近。
雪亲王妃和她的侍女都没有看清楚,你又凭什么断定对雪亲王妃下手的人就是柳侧妃?”
“回皇后娘娘的话,起初奴才也没认出下手的人是谁。”小六子不慌不忙地答道。“奴才只瞧见是个女子的身影,又立功心切,急着下水救人,便没理会那边,直接跳进河里去了。
等奴才协助大内侍卫将雪亲王妃救上岸,瞧着王妃虽无大碍,可一时半会儿怕也顾不上打赏的事儿。左右王妃已经瞧见奴才的脸了,这赏赐什么时候来讨都一样。
心里想着赶紧回去换衣服,便抄近路进了旁边的林子,刚好听见有人在那儿说话。
一个说:‘那女人真是命大。这么冷的天掉进河里居然没死。’
另一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害怕:‘小姐。你确定雪亲王妃没看见?万一她知道是你推了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前头那一个又说:‘她后脑勺上又没长眼,哪能知道是谁推了她?就算她怀疑我,也没有证据。你不说。我不承认。她还能严刑逼供不成?’
另一个又说。‘可是小姐,雪亲王妃深得皇上喜爱……’
前头那个就有些不耐烦了,‘她是皇家媳妇。我就不是皇家媳妇了?没理由因为她说声怀疑我,就对我怎样。我出了事,皇家照样没脸。
倒是你,一定得把嘴给我闭严实了,否则不独你,你老子娘亲还有弟弟妹妹都没命了。’
后头那个诺诺称是。
奴才实在好奇是哪位皇家媳妇如此胆大,竟敢谋害妯娌,便一直盯着那两个人。
她们嘀咕了一阵子,瞅着大内侍卫抬了软轿来,便从树林绕到前门,抢在雪亲王妃前面进了华清宫。
正好有伺候茶点的宫人跟她们错身而过,奴才便拦住一位宫女姐姐打听,这才知道方才进去的是柳侧妃和她的贴身侍女……”
乔月桐听小六子一字不落地重现了自己和怜鱼的对话,心中惊骇不已。隐隐感觉大势已去,可事已至此,除了否认到底,她也别无选择。
是以听小六子提到“柳侧妃”几个字,立刻尖声反驳,“你胡说八道!”
又对着梁太后和穆皇后急声辩白,“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你们千万不要听信这奴才信口雌黄。婢妾只是去如厕,根本没有迈出过华清宫的大门。
他一定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想要陷害婢妾……”
一眼扫见跪在小六子旁边怜鱼,便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不信你们问怜鱼,她一直跟我在一起。
怜鱼,你快告诉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我那天晚上只是去了一趟净房而已,别的什么都没做,是不是?”
怜鱼小小的身子瑟缩成一团,根本不敢抬眼看自己主子,伏地大哭,“小姐,怜鱼求您了,您就招了吧……”
乔月桐不可置信地张大了眼睛,“怜鱼,你在说什么?”
“小姐……”怜鱼的声音因为哽咽断断续续的,“小姐,怜鱼对不住您,奴婢……奴婢已经招了……
是小姐吩咐奴婢引开佳禾姑娘,自己伺机推了雪亲王妃……
奴婢把什么都招了,您就不要再狡辩了,求您了,怜鱼求您了……”
一面说一面磕头,像不知道疼一样,脑门用力地砸在青石地面上,发出砰砰的声响,三个头过后就见了血。
乔月桐没想到怜鱼这么轻易地就出卖了自己,顿觉再辩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颓然地瘫坐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嘴里不甘地嚷叫着,“老天不公,老天不公……
我乔家女儿一向谨守规矩,洁身自好,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到那样的惩罚?
她一个满身铜臭、粗俗不堪的农女,又凭什么飞上枝头,作威作福?
老天不公,老天不公啊……”
穆皇后听她心神错乱之中提到“乔家女儿”,不由变了脸色,唯恐梁太后追究她欺上瞒下的责任,便抢着开口道:“太后娘娘,这孩子也是一时糊涂……”
“哀家不管她是一时糊涂,还是蓄谋已久。”梁太后不客气地截断她的话茬,“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
也不知道是没听清楚,还是觉得乔家和柳家都跟着穆家倒了霉,如今已经没有追究的必要了,并未理会“乔家女儿”这件事,径直看向叶知秋,“雪亲王妃,你说吧,要如何处置她?”
叶知秋心知梁太后如此热心帮她讨还公道,里面必有文章。
对她来说,乔月桐不过是个得了失心疯的跳梁小丑,本身就已经够可怜够悲惨的了,惩罚不惩罚的又有什么区别?再说,既然有人替她做主,她为什么还要自己出面,做那得罪人的事?
心里瞧不上梁太后耍的那点子小心眼儿,嘴上恭敬依旧,“孙媳妇没遇见过这样的事,不知道该怎么办,全凭太后娘娘做主。”
——(未完待续。。)
第494章 上赶子人情
梁太后见叶知秋这般奸滑,半点不肯吃亏,下意识地想要诟病她的出身。念头一转,又作罢了。
农家女又如何?大家闺秀又如何?
她活了大半辈子,表面看来顺风顺水,尊荣无限,实际上拿不出几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做过皇后,但是继室;虽得丈夫敬重,膝下却无子嗣;当了太后,也不过是在继子的屋檐下苟延残喘罢了。
原本教养出一个温婉贤淑的宣宝锦还值得偶尔骄傲一下,偏偏……
想起宣宝锦在大殿里露出真面目之后,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她一眼,心里又冰凉一片。
唉,算了,她老了,没几天好活了,跟年轻人计较那么多有什么用?她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把她那不争气的弟弟捞出来。
私征赋税的案子一日不了结,她这颗心就一日放不下来,死了怕是也闭不上眼。
至于穆皇后和僖嫔那边,得罪就得罪了吧,又不是第一次了。
心念转罢,面色一肃,沉声吩咐道:“来啊,将那两个贱婢送到慎刑司去,待她们认罪画押,再行处置。”
慎刑司可不比宗人府,里面刑罚残酷,生机渺茫,进去了十有八、九就出不来了。
穆皇后没想到梁太后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神色一凛,嘴唇动了动,求情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如今是去势的皇后,徒有虚名而已。梁太后把她和宁妃叫来。并非看重她们,不过想借机敲打她们罢了。
僖嫔都不开口,她又何必多事?况且能做的她都做了,怪只怪桐儿自己没脑子,招谁不好,偏偏去招惹雪亲王妃,自食苦果,也怨不得旁人。
僖嫔也觉得梁太后这处罚太不近人情了些,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真要追究起来,她这个当婆婆也脱不了“管教不当”的责任。
她现在只盼着芸妃和雪亲王夫妻不要迁怒到自己头上。哪里还顾得上那个家世落败的儿媳妇?
怜鱼经常随着主子出入皇宫。自然知道慎刑司是什么样的地方。听梁太后要将她和乔月桐送到慎刑司去,立时吓散了魂,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乔月桐状若癫狂。根本不在意自己会被送去哪里。只哭哭嚷嚷。反复地念叨着“老天不公”。
几个身强体壮的婆子应声进门,将那主仆二人麻利地拖走了。小六子磕了头,随她们一道退了出去。
又有宫人端来水盆抹布。将三人跪过的地方飞快地擦洗了一遍。
僖嫔和穆皇后一个是乔月桐的婆婆,一个是乔月桐的亲戚兼媒人,免不了要被梁太后训斥几句,说她们疏于管教,识人不清什么的。话里话外,将宁妃也捎带上了。
僖嫔和穆皇后不论心里想什么,嘴上都恭敬地应着“是”。宁妃不知是没听出来,还是因为梁太后没有指名道姓,便顺杆爬地装起糊涂,只管捧着茶盏往嘴里灌水。
叶知秋怀疑梁太后敲打穆皇后几个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对她“恩威并施”,心里只觉腻烦。盘算着要不要推说身体不适,走了干脆。
好在梁太后并未絮叨多久,便打发了穆皇后、宁妃和僖嫔,只留下她和芸妃说话。
先问了她最近吃睡的情况,又叮嘱些好好养胎的话,才将话题转到梁国舅身上去,“哀家听说,今日早朝之上,皇上问起了私征赋税的案子。
说起来,哀家那不争气的胞弟被禁在府里也有大半年了。别看哀家一直拿他当孩子来看,其实他也年纪一大把,重孙子都有好几个了。
虽说被禁在府里,只是行动受限,碍不着吃喝,可名声总归不好听。
哀家也知道,审案那是大理寺和刑部的事儿,我们妇道人家不该掺和。可哀家的娘家那头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不能不替他操心。
别的倒是不怕,就怕他年纪大了,受不住刑……”
说完神色黯然,连声叹气。
叶知秋听明白了,梁太后这是想让她给凤康吹吹枕边风,好让他在审案的时候关照关照梁国舅。明明有求于人,却不坦诚直言,非要摆出一副愿者上钩的架势,等那上赶子人情,心里愈发腻烦。
她身子沉,连带脑子也惫懒,实在不想玩这种弯弯绕绕的把戏,便开口道:“都说一孕傻三年,孙媳妇最近脑子不怎么好使。太后娘娘,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梁太后被她这话噎了一下,腹内骂了句“没规矩”。又因她把话挑明,释然了几分,犹自别扭地道:“哀家没什么要说的,便是说了又有什么用,不过没事瞎念叨几句罢了。”
叶知秋感觉自己有了身孕之后,便不如以前有耐心了,最近脾气尤其暴躁,动辄上火。端起茶盏喝了口水,压下胸口涌动的火气,也懒得搭话。
芸妃怕把气氛弄僵,忙接起话茬,“太后娘娘也不要太忧心了,吉人自有天相,想来梁国舅是不会有事的。”
这种不痛不痒的宽心话根本无法让梁太后宽心,她想要的是叶知秋的保证。
迟迟等不到,心里便恨恨的。
那丫头片子定是还在记恨她偏袒宣宝锦,给自己脸色看的事儿,明明知道她想听什么,偏要拿着架子,非等她这长辈开口相求不可,当真可恶。
她已经帮着处置柳氏,卖过好了,还想怎的?
心思转了几转,终究害怕叶知秋真的撒手不管,便委婉地道歉,“哀家过去被人蒙蔽,做了不少糊涂事儿。如今明白过来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找补。
唉,人老了,这脸皮反倒越来越薄了。”
在芸妃看来,梁太后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忙朝叶知秋使眼色,示意她服个软,免得彼此难堪。
芸妃的面子,叶知秋还是要给的,稍稍酝酿,便淡淡地道:“审案的事,孙媳妇也不好插手,不过跟王爷打听几句还是能够的。”
这承诺虽没落到实处,可总算是句话。梁太后悄悄松了口气,顺着她的话茬道:“你若打听到了什么,不妨来跟哀家说说,也让哀家心里有个数。”
叶知秋应了声“是”,又陪着她和芸妃聊了一阵子,推说服药的时辰快到了,起身告辞。
梁太后不好强留她,便拘了芸妃继续说话。
出了慈安宫,叶知秋顿觉呼吸顺畅了不少。
来到东宫门,下了软轿,就见凤康身形笔挺地立在寒风里,鼻头和脸颊红红的,看样子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未完待续。。)
第495章 算计
出宫门坐上马车,叶知秋便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搞什么鬼?”
凤康知道她问的是梁太后处置乔月桐的事,微微扬了唇角道:“各取所需罢了,也可以说是利益交换。”
叶知秋听得半明白不糊涂的,“到底怎么回事?”
凤康取了薄毯帮她盖在腿上,紧挨着她坐好,才将事情细细地说了。
宣宝锦企图火烧华清宫,引出了一连串的大案子。他被凤帝委以重任,一连忙了几个月。直到前几日,才得空调查叶知秋被推落河中一事。
这事比宣将军府走水的案子简单多了,找到那时当值的大内侍卫询问一番,就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了。只不过这是女人之间的官司,他出面不太合适。
刚好凤帝在早朝上提到梁国舅私征赋税一案,梁太后透过芸妃跟他讨人情,他便顺水推舟,请梁太后做主。
叶知秋心下了然,不管是他出面还是她出面,多多少少都要卖僖嫔和十六皇子一个面子。还有穆皇后,一国之母开口求情,他们怎么也要展现一下宽仁之心。
如此一来,处置乔月桐的时候免不了要从轻从缓。
梁太后就不一样了,她是皇室辈分最高的人,可以不给任何人面子。又为了梁国舅,一心巴结他们,难得有这样一个卖好的机会,岂会白白放过,肯定是有多重就罚多重。
换言之,梁太后心甘情愿被他利用。替他们当了一回恶人。
只是还有一件事,她不太明白,“小六子的证词是怎么回事?他真的听到柳侧妃和怜鱼的对话了吗?”
“哪有那么凑巧?”凤康淡淡地笑了一下,“我叫人审问了怜鱼,又许了她一些好处,她就竹筒倒豆子,统统招认了。”
叶知秋明白了,难怪在慈安宫里,怜鱼口口声声说对不住乔月桐,又一个劲儿地磕头求她赶快招认。原来是这么回事。
小六子是他的人。当然对他唯命是从。把怜鱼的供词安在小六子身上,稍作加工,就成了第三方证词,比怜鱼自己说出来更为令人信服。
在小六子的证词之中。乔月桐曾经威胁过怜鱼。要对她的家人不利。凤康许给怜鱼的好处。定是好生安置她的家人。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让她义无反出卖主子的?
对乔月桐,叶知秋只能送上“罪有应得”四个字。对怜鱼倒是有两分同情,“怜鱼会怎么样?”
“她协助柳侧妃也是逼不得已,又供认了柳侧妃的罪行将功赎罪,叫她吃些苦头就罢了。”凤康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今天晚上就送她出宫,让她与家人团聚。”
叶知秋听他这么说便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跟了那样的主子,她已经够倒霉的了,能放就放她一马吧。”
凤康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管她有什么理由,终是为虎作伥做了坏事。”
叶知秋不觉好笑,“那你为什么还要救她?”
“不过是想为我们孩子积福罢了。”提到孩子,凤康眉眼柔和下来,张开五指轻轻地按在她隆起的肚子上,“他今天可有淘气?”
“还好,只在慈安宫的时候动了两下。”叶知秋亦是嘴角含笑,“太医说了,现在胎动还不明显,再过一段日子,他就该拳打脚踢了。”
凤康眉尾扬起,不无骄傲地道:“不愧是我儿子,在娘胎里就会打拳了。”
“每个孩子都这样好不好?”叶知秋嗔了他一眼,“再说,你怎么知道是儿子?说不定是女儿呢。”
“女儿也一样。”凤康满不在乎地道,“我凤康的女儿,即便不是文武双全,也绝不会像那些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一样手无缚鸡之力。”
叶知秋表示赞同,“那倒是,我们可不能把她教养成没出息的闺阁怨女。”
围绕孩子说了一阵子闲话,凤康才想起还有正事没说,“对了,我跟父皇告了假,父皇准我休沐半月。最近天气也热起来了,我们刚好可以去城外的庄子住上几日。”
叶知秋还没惊喜先惊讶了,“怎么现在休假,你不是负责梁国舅的案子吗?”
“梁国舅的案子我已经移交给华大人了。”凤康轻描淡写地道。
“啊?”叶知秋顿时张大了眼睛,“那太后娘娘……”
岂不是白跟他们卖好了?
怔了半晌,又“噗嗤”一声笑了,“你可真够坏的,太后娘娘知道了,不气晕过去才怪呢。”
“她那般待你,我这个做夫君的,总要想法子帮你讨回来几分,不是吗?”凤康冲她眨了眨眼,少见地露出这种略带调皮的笑容。
叶知秋敛了笑声,“可是你为什么突然撒手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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