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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吧贵妃-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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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墩儿在投资上还是很舍得下本钱的,这回倒是全力支持贵妃的决定。
没了木墩儿在耳朵边儿碎碎念,天天让她省钱,贵妃花起钱来心情便愉悦了很多。
自从贺牙子撺掇吴大海租那铺面给搞砸了,生生给贵妃惹来王相公那无妄之灾,虽说没造成什么不可弥补的后果,到底通过贵妃某些不知名的手段给摆平了,可她到底是惹了祸,人家不去牙行找掌柜的骂她都算讲究,而贵妃不止没弃她不用,她儿子成亲还给包了份大大的红包,贺牙子又愧疚又激动之余,但凡贵妃的事不用说的不遗余力。
贵妃衣铺上上下下用人全进贺牙子给跑的。
按木墩儿的想法,接待女客的清一色都要年轻漂亮的大姑娘,可在古代除了成了家的、或者成了寡妇的,一般大姑娘极少抛头露面。
要想按原计划实施,就得买些婢女才是最划算的。
贺牙子脚不沾地,跑了大概十来天,总算凑齐了又年轻又漂亮的打算卖身为奴的姑娘,贵妃出价高,除了面容上挑剔些,但凡被挑上的没有不欣然应允的。
只是卖身为奴的要么是家境不好,要么是哪里逃荒出来,日子实在过不下去的,都没受过什么教育,贺牙子人是帮着挑好了,贵妃便天天带着姑娘们学习仪容仪表的管理,甚至包括察颜观色都教。
一天下来累身累心,她这时总算体会到宫里风仪女官们为什么一天天总是那么严肃,绷着个漂亮脸蛋,要她这么教她也连笑模样都挤不出来了。
不过,那些姑娘们只当卖身为奴是做体力活,指不定遇到个变|态还得挨打挨骂,再想不到是做这样轻松又体面的工作,虽说卖身出去,可是每月还有一两银子的月钱,干满三年就可以自行赎回卖身契走人,这么良心的主子举世都罕见,一个个倒是卯足了劲儿学,一个倾心相授,一个卯足了劲头学,半个月下来效果显著,起码有些风姿绰约的样子了。
转眼就过去了大半个月,眼瞅着便要到了中秋,衣铺里面装璜的基本快要完工,再十几二十天就可以开门营业了。
以前贵妃还能借口忙事业,给柴榕治病诸多借口不回桂花村,到了中秋人圆两圆的时候怎么也不可能推辞不回,为落个好印象,提前一天贵妃就买好了半车的礼物回了桂花村。
她想不到的是,一向放羊吃草,最是让她省心的烧烤店却在这时出了岔头儿。
(未完待续。)
296 长脸
八月正是秋收的季节,柴家一下子就走了柴二哥和柴武两个主要劳动力,往年都有些吃力的活儿,今年做起来就更是吃力。可是,因为家里是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留下来的人虽说累点儿苦点儿,不管心里嘴里还真都没什么埋怨。
最难得的是柴二嫂,自从柴二哥出门给贵妃跑腿做个采购的活儿之后,每天里喜气洋洋的,见人就带三分笑,家里的活儿也不偷懒懈怠了,整个儿柴家因为她都详和了不少。
贵妃一家子带了小半车的礼物回了柴家,可把整个儿柴家人都给乐坏了,上上下下一片欢声笑语,好像这半个月秋收的疲累一下子都解了,捧着贵妃的礼物都爱不释手。
贵妃得了秦王的赏,这回带回家的物什就不吝花钱,都是好货,干果糕点那是必须的,一人一身新衣裳新鞋,女的还都买了脂粉头花。
柴二哥和柴武出行前贵妃就意让他们在周边县州走走,第一次出门别走太远,尽量赶在中秋前回来,家人一起过个团圆家。贵妃回去的当天他们还没消息,是中秋当天中午才赶回来的,风尘仆仆的,也没忘了家里人,都带了些礼物,虽不及贵妃的贵重,到底是出去逛了一圈出过门的,贵贱的都是心意。
其实柴二哥他们昨天傍晚就回来了,不过车上拉着收回来的皮毛,他们不敢耽搁,直接送去了丁字巷。
等他们把货都卸屋里,天也快黑了,城门也关了。丁字巷里住着钱大姐和李嫂子两个女人,他们不好住下,便在城里找了个最廉价的客栈将就了一晚。
“要是阿文他们小俩口带着孩子也回来,咱们真就算阖家团圆了。”
所有人都嘻笑颜开准备着过节的食物,柴大嫂感叹了一句。
柴老太太也跟着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阿文没带口信回来?”
柴大嫂摇摇头,这孩子也不知道随谁了,心忒大,走了大半年就刚到京城的时候请卦摊的算命师父代写过一封平安信,之后就再没来过信儿。
柴文是做木匠活儿的,每隔五年去京师服役一次,每次半年,按说再有两个来月也该回来了,可就是一封信没有。
“这要是也像爹和二哥一样突然回来,那可就好了!”柴芳青换上了贵妃给买的新衣裳,扎上了新头花,抹上了薄薄的一层脂粉,出落的越发水灵标致。
“尽胡说,给皇家服役,你以为是说着好玩儿的,没到时间谁敢私自跑回家,脑袋不要啦?”柴二嫂抢白道:“你个姑娘家家啥也不懂,啥都敢咧咧。”
只不过,柴二哥出门一趟给她带回来不少东西,她人逢喜事精神爽,连带着寒碜人都带着十分的笑意。
贵妃把柴家上下给答对乐呵了,便带着柴榕和木墩儿回娘家看了看,也给娘家人都带了礼物,许是顾静姝说了顾老爹,这回见了贵妃倒是没慷慨激昂地教她不要做下九流的商人,应该好好在家相夫教子之类的,眼巴巴地看着贵妃买来送他的笔墨纸砚,那算不得上等货,普通读书人都用的,可是于顾老爹来说已经算是奢侈品,太难得了。
他一方面着实喜欢那东西,可另一方面上次因为做生意的事和自家大女儿吵起来,这回人家就用做生意赚来的钱送他东西,好像如果他表现的太过欢喜的话,就是把自己的脸给丢到了地上踩。
大中秋的实在不宜串门子,贵妃就把给顾琼玖小俩口的礼物交待给顾静姝转交,看时间差不多到了柴家要开饭的时间,她起身就要回走。
现在她在柴家的地位是有些超然,难得回桂花村一趟,回自己娘家,他们也都不挑理,尤其柴二嫂看到她带回家那些东西并没有全分下来就看出来了,贵妃是带给自己娘家人了,然后一马当先就把她推出了柴家大门,事先言明什么都不用她干。
人家都这样了,如果到吃饭的点儿她再不回去,倒显得不地道,有些不识抬举了。
谁知顾静姝送她才要出大门,就听身后腾腾几步,顾老爹追出来了,扭扭捏捏地道:“招娣啊,你看……耀祖也十岁了,我能教给他的到底不比正经书院的先生,你要是……金钱上允许的话,看能不能……”
“爹的意思是想让耀祖上书院?”贵妃笑吟吟地道:“其实我也想和爹提,可我看爹教的起劲,怕爹不同意呢。既然爹也是这样的想法,那我肯定更是不遗余力。”
“爹可是有心仪的书院,还是我在明阳城里找找?读书是正经事,别说我手头上有银子,就是没有,凑我也会给耀祖凑齐了学费,爹,你就放心吧。”
这一番话说的敞亮,把顾老爹脸都给说红了。
他上个月还指着大女儿的鼻子骂过人家下九流的商人,今天就舔着脸求人家掏钱出来……他没脸哪。
“那、那……”顾老爹想不到自家闺女居然一点怨言都没有就应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道歉的话——他是爹,更没脸。于是指着顾耀祖道:“快,还不谢谢你大姐。”
贵妃摸摸顾耀祖的头,“爹,这可不用,都是一家人,不兴这个啊。”
“我以后一定好好读书,做个大官,给咱家长脸!”顾耀祖挺起了小胸脯,豪气干云。
“脸太长了不好看,”柴榕盯着顾耀祖的脸一本正经地说:“我二哥脸就有些长……太长,和窝瓜一样。”
柴榕傻里傻气的一句话把一家子都给逗乐了,连顾老爹也忍不住笑了,一家子的尴尬气氛就这么解了。
都安排妥当,贵妃这回是真回了柴家,却不料走到半路就见贺牙子呼嗤带喘地朝她这边跑过来,满头大汗,肥胖的身子一跑浑身的肉都在颤动。
贵妃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这大过节的,要说没什么事贺牙子绝不至于跑到桂花村来找她。(未完待续。)
297 摊官司
“柴——夫——人!”
贵妃看着贺牙子拼了老命似的向她跑过来,她越来越近地面的震动也越来越大,面部狰狞的有几分可怖。
“卧槽,事儿大了。”木墩儿是和贵妃一样的想法,他嚅嗫着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和贵妃说:“是哪儿出错了?”
“烧烤店……出……事了!”贺牙子上气不接下气,几乎扑到贵妃身上,带起的风都差点儿都给贵妃扫倒。她半腰着腰,本想把气喘匀了,可是因为肚子肉太多,那么腰下去反而卡的喘不上气。
“贺大嫂,不急,你先歇歇——”
“怎么不急?!”没等贵妃把话说完,贺牙子就打断了她。
老蒋当件大事儿拜托给她的,她也是当成大事儿心急火燎跑来的,嗓子都冒烟,脚底都快磨出泡来了,却想不到到了正主儿这里人家气定神闲地跟她说不急。真真的皇帝不急,急死他们这一群小太监。
“急啊!”她道:“烧烤让把人给吃坏了,一桌子都上吐下拉,都闹到官府去了,一店的人全让官府给带走了——夫人哪,你可赶紧想想办法吧。这事儿说大就大,说小……那也就小了。”
贵妃说不急,不过就是安慰贺牙子,她总不好人家都要喘不上来气了还催她,当下一听贺牙子的话皱头也不禁皱了起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晌午吧,不到未时。”贺牙子腿肚子跑的直转筋,疼的呲牙咧嘴,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踢腿。“这大中秋的,本来老蒋和我是约了一块儿在店里吃点烧烤——我们是付账的,不是吃白食——今天过节,店里还挺热闹,老蒋说一天的桌儿都订出去了,大早上开门就有人来用餐了。”
“你说怎么会有这种事?别桌也有客人,人家都没事,就他们那一桌,”贺牙子忍不住抱怨,“还没吃完呢,就都不行了,有的直接拉在位子上,那股味儿啊。”
“是谁报的官?”贵妃这么听来,一切都是在很短时间内发生的,似乎没有报官的时间。
“咦?”贺牙子这才反应过来,她竟然不知道是谁报的官。
当时事情发生就乱成了一团,蒋周一看不好就赶紧请了大夫来,衙差和大夫前后脚过来——“我也没注意,场面太乱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呢,蒋周就给我拉到一边,让我赶紧到桂花村找夫人你。”
说到这儿贺牙子急了,“夫人,你还是想想办法吧,赶紧把老蒋——和伙计都给捞出来,不能让他们在牢里过夜啊,那传出去像什么,咱店也会受影响啊!快吧,跟我回城吧!”
“那是自然,等我先回家里安排一番。”
“哎哟我的夫人,我和您家里人都说了,咱就别多废口舌了。驴车就在您家门外等着,直接上了车就走吧。时间来不及了!”贺牙子边走边说,到后来挎上贵妃的胳膊直接拖着她走了,趔趔趄趄的好像一步一个跟头,木墩儿又是着急又是好笑。
“放开我家阿美——”
贵妃连忙回头冲柴榕摆手阻止,贺牙子人家是来给通风报信的,可不能让他稀里糊涂就给揍了。
“我还有旁的安排。”贵妃无奈地解释,让贺牙子扯的膀子好疼。“我即便现在飞过去,势单力孤也是于事无补,总要找个能说上话的……”
没等话音落地,贺牙子就把贵妃给放开了,端端正正地跟在一旁,态度不要太恭谨。
“……”
一行人急步赶回了柴家,先前贺牙子来寻问贵妃的去向已经解释过一番,只不过关心则乱,一家子过节的气氛荡然无存,一个个都跟受惊的家雀似的瞪圆了眼睛,一见贵妃回来呼啦一下子就全围上来了。
“烧烤店出什么事了?”
“是不是吃坏人啦?”
“怎么办,会不会摊官司?”一家人七嘴八舌,忧心忡忡。
“咱那皮毛生意会不会受影响啊。”柴二哥更担心他收回那两车皮毛。
“都给我住嘴,一家子乌鸦嘴,没什么事都让你们给咒出事儿来了!”柴老爷子怒喝一声,把乱成一锅粥的一家子就给镇住了,然后老头儿背负着双手,把苦大仇深的一张脸转向贵妃:
“你去忙你的,需要咱家出人出力,就吱声,咱们一家子人一力承担!”
“是啊。”
“是啊。”
“是啊……”一堆应和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木墩儿这时忍不住叹了口气,总算看出他家娘娘这半年来心没少用钱没少钱都不算打了水漂,患难之处才见了真情,到底是一家人,哪怕帮不上忙只要心往一处使,有句暖心的话也就尽够了。
贵妃笑,“大家都先把心放到肚子里,事情经过贺大嫂也只是知道个大概,我还是要回去看看才知道究竟。如果真吃坏了人,该赔钱赔钱,这都是天经地义的,倒是不得不以防万一……”
“对,小心驶得万年船。”柴老太太重重地点头,然后才后知后觉地道:“为啥要防成一,是怕吃死了人——不会吃死人了吧?”
众人的脑袋齐刷刷地看向贺牙子,把贺牙子看的激灵打了个寒颤:
“我走时……还没……发现吃死人啊……不会吧……”
贵妃心里有个疑惑,或许也是她在后宫那吃人的地方留下的心理阴影,遇到什么事儿都爱想深一步,防着别人挖坑设套陷害,当然,有时候难免是想的多了。
她并没有把心里想的说了,只是泛泛地道:“不管什么还是要早做准备。二哥,我得麻烦你件事。”
“你说。”柴二哥义不容辞。
“你去一趟永安县县衙找杭玉清,私下里把烧烤店的事儿和他说了,”最后,贵妃一字一顿地道:“你就和他说,这关系到烧烤店的生死存亡,他要不想眼看着店儿垮了,今天务必过去明阳城。务必!”
“得嘞,我知道了。”柴二哥架着贵妃当时换五郎的那头驴颠颠就赶往永安县。“我话一定传到,他不来,我绑也给他绑来。”
……这倒不至于。
不过,他这么说,贵妃倒是放心了。
(未完待续。)
298 背后使坏
贵妃看着天色不早,担心再晚些回去城门都要关了,连城都进不去,于是不敢搁耽,辞别了柴家人连忙赶回了明阳城。
回到明阳城时将巴巴赶上最后一批,他们一进来城门就关了。
“哈哈,咱们赶上啦。”柴榕拍腿大笑,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他觉得太幸运了。“多亏我赶的快,是吧,阿美。”
“是的,四郎,你真厉害。”
“呵呵呵呵。”
木墩儿:“……”她夸的还可以更不走心吗?
他爹笑的能不这么一眼看到底,他就是个纯正的二傻子吗?
他们店儿里这是出了事,不是衙门一日游,不能保留点儿紧张的气氛吗?
贺牙子知道明阳城的衙门在哪里,柴榕的马车便一路跟着前面贺牙子走,中途路过烧烤店,往日灯火通明的店里漆黑一片,一点儿光亮都没有,看着怪凄凉。
“阿美,我想吃肉串。”柴榕突然道。“我好几天没吃肉串了。”
贵妃从回来的路上心里那疙瘩就结着,她想了一路,一直就没想明白到底是哪个报的官。
“阿美!”
“阿美,你怎么不理我?”
“等过几天的,我带你去吃,今天店里关门。”贵妃对付他一顿的好声好气,好搪塞:“你刚才路过不是看到了吗,灯都黑着,人家过节都休息了。”
柴榕一听有理,闷闷地应了一声。
“那是阿美的店,以后让他们不休息不好吗?我什么时候想吃就能吃。”
“好啊,以后四郎说不休息就不让他们休息啦。”
“我说娘娘,这事儿你觉不觉得蹊跷?”木墩儿沉吟,“按说不会是咱肉的问题,蒋掌柜的为人细致,很有原则,对肉的要求也高——要不然了不能三伏天扔了一半的兔子肉了——他一向注意饮食安全。再者,要是一批肉有问题,肯定不会就那一桌有问题吧?”
“能不能是……那个抢咱铺面那个王相公,让官府揍一顿记恨在心里,在衣铺上找不到下手之处,便打了烧烤店的主意?”
贵妃微微抬起头,目光微闪:“咱们都得罪过谁?”
“杭玉清,你没少揍人家,也没少算计人家,要说得罪的人他绝对得占第一。”木墩儿出于尊重,把深受贵妃其害的杭玉清给帽上了卫冕的桂冠,首当其冲。
“不过,这店他占一半,不看你们师徒之情,也还看在银子的份上,他不至于的。”
“然后就是……柴银杏算一个,王相公,与娘娘这身体原主儿有旧的周显荣吧,”木墩儿掰着手指头算,最后才颤巍巍的想说又不想说:“再有就是……秦王世子——老天保佑不是他,是他咱们就死定了。”
这都是光凭臆测解决不了,也确定不了的。
贵妃有些话没说,其实这也很可能单纯就是件意外,蒋周就是没留意到肉变质——特么,骗都骗不了自己,肉得馊成什么样儿才能一顿饭都没吃完就都吃扒下了,连如厕的功夫都没有直接拉大堂?
就、是、有、人、在、背、后、使、坏!
主要是那人是谁?
她同意木墩儿的话,是谁也别是秦王世子!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车厢里的两人陷入沉默,柴榕赶的驴车渐渐行进的越来越慢,终于停了下来。还没等贵妃下来,就听贺牙子已经殷勤地跑过来把车帘布给挑起来了:“夫人,到了。咱们是先进去,还是等杭公子来了再一起?”
贺牙子对蒋周也算得情深意重了,遇事担事,殷勤又周到。
贵妃沉吟,“先进去看看是什么状况吧。杭玉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等他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木墩儿这回没下车,和柴榕在驴车上等着,就贵妃和贺牙子迈上台阶直奔衙门口。这时朱漆大门已经紧紧关上,贺牙子一见就怂了:“怎么办啊,夫人?”
“敲开问问吧。”
贺牙子微微踌躇,“门不能白敲的,”她怕贵妃是村子里出来的不懂规矩,小声提醒:“敲开了无非也是挨顿骂,得撒些碎银子给他们饮茶的。”
“我省得。”贵妃也不废话,轻轻扣门,没两下就听里面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没看府衙的门儿都关上了?有事儿明天请早!”
“衙差大哥,我是饕餮小店的东家,中午的时候有客人在店里吃坏肚子,店里的掌柜和伙计都让衙差大哥给带进府衙了,我这才得到消息就赶紧赶来了。”
贵妃的话还没说完,门就从里面开了道缝,一个三十多岁面黄饥瘦的衙差探出半个身子,上下地打量贵妃,不用他开口,贵妃便堆出一脸的笑意。
“我就是想打听看看,我家的伙计都怎么了……那些客人现在可还好?我这心里也忐忑,生怕把人家给吃坏了。”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碎银子塞到衙差手里。
衙差这时总算有了回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天知道把那些客人都给搭回府里,他们吃了药还没止住,一个个就占着茅厕都快抢破脑袋了,有抢不上的又不敢随意在府衙大小便,直接就拉裤子里,可把整个府衙都给弄的屎气熏天,他们这些衙差好悬没把前天吃的饭都给恶心吐了。
“倒是没拉死人。”他斜着眼睛说话。
贵妃浑不将他这无形无状放在眼里,反正能撬出话来就行:“不知大老爷可查出来什么?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我家掌柜的和伙计都怎么样了?”
“……能是怎么回事,你家肉不干净呗。要不能拉成那样?”
“已经定案了?”贵妃问。
“没呢,明天的——您明天请早吧,我不能一直这么开着门,让人看见不成样子。”他突然压低声音,“你家伙计都关牢里了,老爷明天开堂才审,今晚根本没过审。”
他都没脸说,本来就该今天下午审的,奈何那些原告一个个拉的不行,根本就上不了堂,偏他家老爷心还脏,一看他们拉的臭气熏天,把他也给恶心的直吐,就那么从下午一直吐到刚才。
那些客人是拉虚脱了,可他看他家老爷是要吐虚脱。
(未完待续。)
299 破案
知道还没开堂过审,贵妃心里一块大石头就落了地。
如果这里面有秦王世子掺合其中,天塌下来都没有隔天再审的,要知道在明阳城秦王府就是天,小小一个知府还不敢怠慢推脱,只怕抓过来就啪啪啪一顿板子,一点儿空隙都没有的迅速结案了事。
只要这里面没世子爷什么事,就去了贵妃一块心病。
当下那衙差反手要关上府衙大门贵妃也没再拦着,只从怀里掏出一张五两的银票顺着留下的半条门缝递了过去,天色渐晚,衙门口早早支起了灯笼,那衙差顺着灯光那么一瞅,眼珠子好悬没从眼眶里掉下来砸地上——
她这是要干什么?
想让他扭转乾坤把理全叼他们这边,不说这钱太少,他也没这么权限啊?!
“说实话,我是相信我家掌柜的品行,肯定不会把劣质的肉送上去给客人吃的,但事已发生,我做为东家也不能坐视不理。以往我没和官府中人打过交道,也不知道里面伙食怎么样,我不求差大哥给什么特殊照顾,好歹麻烦您给买些吃食进去……剩下的银子差大哥们不嫌弃的话就拿去吃酒,因为这事儿肯定也给差大哥带去不少麻烦,总之,麻烦您了。”
只见那面黄饥瘦的差大哥脸也不黄了,激动的老脸红扑扑的,眼睛也不斜视了,端端正正的瞅着过神财神这位美妇人,特么手真大。
说是买些吃食进去,剩下的都留给他们——哪有什么们,就他了!
天知道那些吃食能用多少钱,她先前给的碎银子大鱼大肉都够了,这五两说穿了就都是他的啊。当下哪里还有半点儿不耐烦,毕恭毕敬地比见了他家老爷那精气神还足,几乎抱着她的大腿给她扛下台阶,免得灰尘沾了她的鞋。
他一个月的俸禄才多少石,这五两银子够他们一家四口大半年的花销了!
门缝嗖地让他一把给推开大半扇,亲自送贵妃离开的架式,“您慢走,这灯有点儿暗,小心着脚下,”那叫一个殷勤,连小声儿都柔和多了。“您不必担心,那些客人都没多严重,就是拉脱了水,当时你家掌柜及时给请了大夫,跟过来府衙给开的药,喝下去折腾一下午也都消停了——才消停。这事儿闹起来,其实就是名声不好,没吃死人,不会有什么大事儿,顶多赔点儿医药费罢了。”
“要是查出来肉质不干净,只怕要罚几个钱。”不过看她这大手大脚,一出手给他个衙差就是这个数,应该是不差钱的。
贵妃微微蹙眉,“衙差大哥,我就是有点儿弄不明白——”
“您说,但凡我知道,但凡您能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衙差拍胸脯保证,然后一转头道:“嘿,胖大姐也小心脚下,有个台阶石头不稳,别摔着了。”
“……”贺牙子算是见识了贵妃的手段。
先前,岂止是这衙差让那五两银子给镇住了,连她都镇的半点儿没回过神儿,整个人失语了。
一个衙差,给个三瓜两枣儿打发打发也就得了,反正也用不着他们,谁成想人家有钱人就是任性,随手一撒就是这个数。
可如今一看衙差这态度转变的,只怕对自家老娘都没这么柔声细气,那语气那神态简直了……她算开了眼,以前让人呼来喝去的,今天借着那五两银子,她居然也摇身一变成了‘胖大姐’。
“我只是听说,大夫和衙差大哥几乎是前后脚到的,我家伙计去请了大夫,那是哪个热心人报的官呢?”贵妃问。
“赵老六啊。”
衙差还真是没半点儿隐瞒,“就是他们一桌子吃饭,五个拉的不成人形,就俩人没咋地,其中就有赵老六——他原名叫赵功成,据说要是有个弟弟就叫名就,可惜他娘前面生了五个全夭折死了,生了他之后他娘也死了,就没有机会把他弟弟名就给生出来。他是个老童生了,三十六七岁连个秀才也还没考上,就在他卖皮毛的远房表哥当个帐房先生混日子。”
说到这儿,他嗤地一笑:“不是明年就要科举嘛,这些个读书人凑到一起商量考试的事儿,谁知道一个个拉成这样……看来兆头不怎么吉利啊。”
贵妃一听到‘皮毛’两字心头一动,“差大哥知道他在哪家当帐房吗?”
衙差听到这儿才警觉,停到了驴车旁边:“您这是要打击报复?”
“当然不是,”贵妃失笑,“像您说的,这多大的事儿啊,顶多赔些医药费,为了那点儿小钱也值当的?我是有个亲戚也做皮毛生意的,我想着会不会是认识。如果真认识不就更好说话了嘛,您说是吧?”
衙差一听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尤其这美妇人斯斯文文,笑盈盈的别提多甜了,那么有钱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儿小事就干杀人灭口的买卖。
“他总挂嘴边,姓——陈!前些年发了家,对自家兄弟还挺照顾。”衙差挠头,“以前我们还一块儿吃过一顿饭,叫什么来着——豺狼虎豹的。”
“陈虎。”
贵妃轻启朱唇,她可还记着呢,柴银杏家的男人就叫陈虎,这下算是对上了。
木墩儿一听贵妃叫出名字了,就知道到底让她给刨着根底了,激动的把车帘子就给挑起来了,结果那衙差就在车帘外面,没想到里面会突然有动静,吓的嗷的一声腿就软了。
“哎哟娘哟,这谁家——这小少爷好生顽皮。”
“有劳衙差大哥相送,您也回吧,我明天一早准来。”
“巳时啊,也别来太早,我家老爷一般都这个点儿审案。”
贵妃连声道谢,上了马车直奔丁字巷。事实上撒钱的时候她也没想到还真就从他嘴里直接就把真相给挖出来了,正是无心插柳,她也想再掏点儿散碎银子,可是兜里没有,最小面值的也就五两的银票,却不成想让这五两的银票就把案子给破了。
“他娘的柴银杏,”木墩儿啐了一口,“尽玩儿阴招,公平竞争不会,坏心眼子可不少,一个接一个的,知道衣铺上不好下手,就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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