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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吧贵妃-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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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只死貂就换了句亲爹……她也是服了。

    “这可得快点出手。”木墩儿忽地冷静下来。恢复现代总|裁狂绢霸气范,眼神从容坚定,就好像刚才失心疯的又跳又叫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现在是五月天,死貂容易腐烂,可别没等出手就全烂手里了。”

    他一本正经地问:“娘娘,您是怎么跟您那彪悍的妹妹说的,定好日子没有——带上陆铁牛吧,他虽然看着傻头傻脑。到底是个壮男,站出去也和两个孩子的效果是不一样的——嘿。娘娘,我和您这禀报呢,别走嘿——”

    “我去给你‘亲爹’热菜,没功夫和你浪费时间闲磕牙。”

    贵妃不等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木墩儿就跟没看见人家不待见他的那个小眼神,热络地跟上去道:“娘娘哟,咱们是拍档不是,怎么能不及时互通有无呢?你是见过大世面的,眼界高,可小人我却是社会底层摸爬滚打起来的,有丰富的骗人和被骗的——”

    啪!

    贵妃头也不回,一甩的就把门给关上了,木墩儿‘经验’两个字才出口就被门贴着鼻尖给打了回来。

    他愣了愣,转眼又眉开眼笑,眼珠子跟镀了层金光似的,瞅哪儿哪儿都灿灿,瞅谁谁都闪闪。

    ###

    头一天听木墩儿抱怨一宿就睡了半宿的觉,贵妃本以为这一天总会睡个好觉了,结果因为他过于兴奋,嘚吧嘚地又畅谈了半宿对于未来的各种计划,无疑每一个未来都是金光闪闪,财气冲天。

    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木墩儿处于兴奋状态,声音便明显高亢,直接导致贵妃想忽略这高频噪音都做不到。

    最后忍无可忍,一个擦炕抹布砸他脸上,才算把他的嘴堵住。

    谁知道睡不到两个时辰,天边还透着青光,未来得及大亮就让柴海棠敲着窗户给拎了起来。

    贵妃这才知道当天正是市集,柴家一大家子人摩拳擦掌大采购,破天荒地这天没让她一个人里上忙活,家里全部的女人分工择菜做饭,大家伙儿风卷残云地吃完了饭,直奔集上,顿时整个柴家就空了,就余贵妃一个守大门。

    连木墩儿都死乞白赖地黏上柴老太太,又亲又抱地总算把昨晚柴老太太心灵受到的创伤给弥补了,也随了大流去见世见世古代的集市,用他的话是叫考验市场。

    “好吧,挺过这一阵就有钱了,有钱就不用天天刷碗,吃糠咽菜,就可以找个好厨子了!”

    贵妃自我安慰,钱的确是个好东西,居然只要一想到它,她幸福感满满,连洗碗都觉得充满了希望——希望就是,她总有一天可以不用洗。

    直到盆子里小山一样高的碗全都洗完了,她捧着半人高的碗到厨房,看到预先留好的饭菜,才想起来柴榕还在屋里睡觉,早上叫他他也不起来,她以为是这两天满山遍野追着貂跑累坏了,想着一会儿叫他起来吃,谁知道一忙起来就给忘了。

    这几天柴榕翻后院墙出去习惯了,有时不走大门,贵妃摸不准他还在不在,便端着饭菜给送回了屋。

    果然见他还在睡,脸色红扑扑的。

    “四郎,起来吃饭了,四郎。”

    叫了两声也没应她,贵妃直觉不好,上去一推他,果然手都是烫的,再一摸头滚烫滚烫的。

    贵妃暗叫一声不好,这两天又是淋雨又让小貂那爪子里外里挠了几十道子,外伤感染引起了发热症状,偏偏现在家里一个帮忙的人也没有。

    她又推了他两下,柴榕只是哼唧叫了阿美一声,就又不说话。

    村里没有大夫,偶尔倒是有些江湖郎中走郎串巷却是可遇不可求,平日桂花村有人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找郭家老爷子,他以前是给药馆送草药的,多少通些医理,村里人也不讲究,拿他当半个大夫。

    贵妃急病乱投医,这时也只想起郭老爷子,因为是前后邻居,很快就找上门,谁知老俩口也去了集市,她叫了半天门也没人应。

    如果是小风寒,她却不担心,喝点儿姜茶也能先顶顶,可是发热这症状治不好是会死人的,前世在宫里医疗条件还是不错的,有太医院的御医诊病,宫里的娴妃烧了两晚没救回来就去了。

    她摸了柴榕的身体,跟个小火炉似的,真要等到柴家人回来再去县里找大夫,只怕没烧死,他那脑袋本来就不好使,再给烧彻底报废了。

    正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就听轱辘轱辘车轮声响,一个男子清朗的声音响起:

    “洵美。”

    她回头,驴车拉着后面青布围幔车厢,轻飘飘的帘子由一双修长的双手撩起,露出一张年轻男子的脸,头戴方巾,典型的书生打扮。

    (未完待续。)

076 强买强卖

    贵妃站定,能张嘴就叫她闺名这么暧昧,不用问她就知道这个白面书生弱鸡样儿的男子肯定就是便宜爹口中负恩负义的混小子,且曾与她有过婚约的周显荣。

    “今天是集,你怎么没去逛逛,反在村子里四处跑?”驴车在她面前停住,周显荣探出半个身子。

    他是容长脸,细眉长眼,整个人像是上下拉长了的模板。面如敷粉,明明是一副年轻人的脸,却学着旁人留了绺半长不短的胡须。

    贵妃想,大抵他在衙门口做事,这样的装扮是为了更显稳重。

    “洵美,怎么……还生我气?”见她只是打量他,没有开口说话,周显荣声音更显温柔,眉眼中竟流露出几分关切。“你是——有什么难处?”

    贵妃瞅了他一眼,外表倒是文文弱弱,就是那双眼睛不老实,明明她都是有主儿的干粮,居然还用那种饥渴待勾搭的眼神瞄她,显是没存什么好心。

    她对之前他和原主儿那点儿破事没有了解的意愿,知道的也就是顾家几个人话里话外露出来的,对他谈不上好感还是恶感。但今日一见,却不过如此。

    “再晚些到集上就快晌午,要结束了。”驴车里传出不悦的催促声。

    “就快了。”

    周显荣回了一句,然后又望向贵妃道:“我接我娘去集上买些东西——洵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话,你知道我的。”

    呸,这话说的恶心。知道你个屎球球。

    贵妃心里鄙夷,明知道她有家室有儿子,还有这儿勾三搭四,拿她练手呢?

    “有!”她一拍驴车的坐板,半点儿没跟他客气。“正好我也要去县里,你顺道载上我吧!”

    贵妃一边往柴家方向跑,一边回头吩咐他:“你车跟上。在门口等我。”

    车上,周母完全没想到顾洵美的脸皮那么厚,客气客气还当了真。嘴角抽了半天才忍不住埋怨道:“你就多余理她,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好说不好听!都为人妇了,怎么一点儿不守妇道!”

    周显荣压低了声音:“都是一个村儿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看她是真有事儿,急出一脑门子汗。娘,怎么说我们……和一般人都不一样,咱不能眼瞅着人家有难处,连搭把手都不搭。”

    “你以为别人都像你这么善?”周母摇头,“传出去你还要不要名声了?再者,你当你媳妇是个什么善茬?要是知道了,还不和你闹?”

    周显荣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她现在怀着身子天天吐。成天躺床上养着,上哪听这些风言风语。不碍的娘。等会儿洵美上车,你别——”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关大门的声音,他给周母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别胡乱说话,这时赶车的把式把车帘挑开,便见贵妃使劲地拍打柴榕的后背:

    “提起精神来,坐车上去,我领你看病。”

    柴榕烧的迷迷糊糊,乖觉地爬上驴车,冲贵妃笑笑,然后抱着她的大腿一头就砸上去,闭起眼睛接着呼呼大睡。

    周显荣默默地敲了敲车板,示意把式赶车。

    同在一个村里,他以前也见过柴家的傻子,可那都是以前,跟看热闹似的。现在这样以顾洵美夫婿的身份面对面,还是第一次,不得不说这感觉……酸爽。

    顾洵美好好一朵鲜花,就插这堆粪上了。

    “他这是?”他试探地问。

    贵妃坦然地道:“昨天去后山玩儿,前天上后山玩儿淋了雨,有点儿发烧。”

    “柴婶子——”

    周母叫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柴老太太在村里岁数不小,算她的长辈,柴家老大和她正是同辈。两家没什么来往,不过见面打声招呼,可是顾洵美嫁了柴家,叫柴老太太婆婆,她再叫婶子明显就是和顾洵美一辈儿,怎么叫怎么别扭——

    “他娘他们不管?”她问。

    “今天都上集了,家里没人,我也是忙完家里活儿才发现他身上烫的吓人。”贵妃淡淡地道。

    周母那不情不愿,看不惯的表情已经突破天际,眼刀子嗖嗖的,她想装看不见都不太可能,这种情况下她连假装热情都不敢,就怕周母被害妄想症,以为她是存心勾引攀附她家宝贝儿子,万一再吓到她就不好了。

    意思是有人都不找他们帮忙?周母又是一记眼刀子。

    贵妃低头,只装作没看到。

    周显荣夹在母亲和旧情人中间一度哑口无言,嘘寒问暖怕周母一听就炸说些不好听的,什么也不说自己也觉得尴尬,就在各种纠结之中,贵妃率先开口了:

    “家里人出去了,我身上没带银子……你能先借我点儿先给他看病吗?家里人回来,我保证立马就还给你。”

    周母瞠目结舌,以前多有礼貌知书达理懂进退的一个姑娘,怎么嫁了个傻子,学着脸皮比城墙还厚。拉她坐车去县里看病就已经足够厚道了,结果看病不带钱,还现借。

    他们看着像暴发户,脑子上贴着人傻钱多速来?

    “我们上集也没带多少——”

    “我身上带了,”周显荣打断她,安抚地看向贵妃:“你没钱就先拿去用,治病重要。”

    “你有钱!”周母一听就炸了,“回家你媳妇问你身上的钱,你怎么说——”

    周显荣脸上有些挂不住,本打算给周母一个眼神压制住,可他那眼神惯用的温暖,周母又在气头上,生生就是没接住——亦或不想接收他悲催的小眼神。

    “因为她,你们两口子再打仗?”

    “招娣啊,不是婶子说你,做人要厚道。”

    “娘!”周显荣低喝一声,凭白无故找他借钱他也不会借,问题是正赶上了,救急不救穷,难道真把她脸给打回去,拉人家到医馆扔那儿晃悠一圈再出来?

    传出去像什么话?好说不好听。

    “你别说了,我自有打算。”

    贵妃这时也觉得便宜儿子说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她还真不该冒冒然把全部家底儿都给顾静姝拿去,否则也不至于今天看病拿不出钱来,凭白地让人看了笑话。

    她也知道向一个曾经有过婚约,并且在便宜爹臆想中和她藕断丝连,分分钟勾的她红杏出墙的前任未婚夫借钱是不应当,可是她又不能眼睁睁看着柴榕急病不管。

    这病不像头疼脑热,等等也行的,这病死过人的,她不敢赌。

    “婶子,这钱我向婶子借,婶子就帮我一把,行不?下午家里人就回来了,肯定不会拖过今晚就给您送过去——您当救人一命,我们一家子都感激你。”

    她这分明是强买强卖!

    周母怒,明知道她不借,他儿子肯定就会借给她,话都说了这会儿又往回收,这姑娘现在学坏了,心眼子都歪歪了。

    (未完待续。)

077 狼心狗肺

    如果不是先冲她家儿子开了口,这钱她肯定不借。倒不是说怕她赖帐,没钱上的什么人家车,大老远还拉县里去看?都是乡下人,哪就那么矫情,到山上揪几根草药吃了也就好了,这些年她这么过来,也活的好好的。

    周母表示她有权怀疑顾洵美贼心不死,想借个由头和她家儿子搭上线,你来我往,一来二去,死灰都能复燃,更不要说这俩人本就有旧情的。

    当初要不是她以死相逼,她家儿子心善,就是顾洵美让这傻子又搂又抱,他那脑袋上绿出一片大草原也定不会单方面撕毁婚约。

    ……这都是套路啊,当她没见识过呢?

    顾洵美是个黄花大闺女的时候,她都没看上她做自己的儿媳妇,更不要说现在连儿子都有了。

    为保自家儿子的清白,周母思前想后到底还是同意借钱给贵妃,同时劝她道:

    “我看你是个心善的好姑娘,既然嫁了就好好跟他过日子吧。唉,这孩子也是可怜,小时候又聪明又伶俐,十里八村有名的小猎手,长的还俊——可惜了的,谁成想会变成这样?”

    说着说着,周母就觉得这话头有点儿不对了,又把话往回拉:“不过,我看你们小两口感情挺好,要懂得珍惜啊。”

    “都说姻缘天注定,你俩有缘成了夫妻,一定要好好过。最起码柴家四郎——心不坏啊!人好,比什么都好。婶子是过来人。你听婶子的准没错。”

    贵妃默,他当然心好,他那智商也得能坏得起来啊。

    要说周母为了防她也算是拼了。昧着良心说了这么多她和柴榕的好话,就是怕她瞎了俩眼珠子黏上他家儿子。

    她当个宝儿似的,就以为所有人都瞅着眼红心热,巴巴地想贴上去了?

    就这货色,不是她说,白给她都不要。

    当初明明是他家毁了婚约,各自婚配。现在见了居然一副余情未了的小眼神,欲语还休,要对原主儿真有情早干嘛去了?有那心他俩的孩子都打酱油了。现在跟她粘粘乎乎的,怎么家里菜吃腻了,想尝尝外食快餐?

    他娘防她跟防贼一样,他却跟狼似的眼珠子冒绿光。都快粘她身上了。若不是车里坐了个周母。指不定从他嘴里话多少当年,勾起多少旧情了。

    该坚持的时候不坚持,该划清界线的时候又是各种拖泥带水,勾勾搭搭,这就是个大写的渣啊。

    如果不是怕耽误了治病救人,她吃饱了撑的才会上他的车,不说别人,就她便宜爹那张嘴她就过不去。说都能把她给说怀孕了。

    一路上周母详细地问了她婚后的生活,公婆为人如何。待他如何,生的儿子如何,像爹还是像娘,全方位无死角地聊啊,连句插话的时间都没给周显荣留。

    终于进城到找到医馆,贵妃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揣上从周母那里借来的三十文钱,狠劲推了柴榕两把,把他推下了车。

    “阿美,这是哪儿?”柴榕双颊泛红,眼神迷茫地四周看,像个迷路的小土狗似的。

    “洵美……”周显荣跟着下了车,看着她抿了抿唇:“你知道的,我现在在衙门口做事,如果……”他突地压低了声音,“钱不够的话,你到那里找我。”

    一边说一边解开腰间的荷包,悄无声息地就往她手里塞,贵妃这才发现他刚才那段话的意思大体是给他坐在车里的娘亲听的,迷惑她娘。

    又是黏乎乎的眼神,又暗地里给钱,她是不知道在民间看场病是要多少文钱,借的那三十文够不够,但就他这状态打死她也不敢收。她这一收,周母得罪了是肯定的,就他心里指不定都怎么想她,是不是勾勾手指她就自动自发扑上去宽衣解带了……

    “够了,够了。”贵妃推辞。

    周显荣冲她直使眼神,冲她手就塞过去了,估摸着也是动作大点儿,柴榕迷迷糊糊的也看不十分真切,大长腿上去就是一脚踢他手上:“你手上是什么,阿美说够了,你怎么还杵她!”

    周显荣一个弱书生,哪受得了他那一脚,嗷的一声捧着手就叫开了。

    “住脚!”贵妃连忙拦在柴榕前面,再一看周显荣这货脸色又青又白,顿时心里咯噔一声,还没等问候一声,就见周母挑帘子扑腾一声跳下来就扑她家儿子身上了:

    “怎么了?手坏了?大夫!大夫,快来看看我儿子,他手让人踢折了——”

    他们来的这间医馆是周显荣带过来的,离县衙门口顶多一条街的距离,生意很是兴隆,从他们停在门口看病的人进进出出就没有停过。

    周母爱子心切,扯着周显荣没受伤的手腕就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叫大夫快来,便是这时也不忘递给贵妃一记眼刀子。周显荣疼出了一脑门子汗,跟在后母后面就知道直哼哼。

    “柴榕,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许随便和人动手?!”贵妃咬牙切齿,“谁准你滥用的暴|力!”

    柴榕一脸蒙懵:“我以为他——阿美,我又做错了?”

    贵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拉着他就往医馆里面走。赶紧进去把药开了是正经,他这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手踢了,周母一旦回过神来把借她的钱要回去,他们不但没钱而且可能连家都回不去。

    就这样,来看病的柴榕和送他来看病的周显荣坐到了一个屋子里等待看病治疗。

    周母一看柴榕那脾气腾地就上来,再也控制不住,扬胳膊啪啪就往他身上抽:

    “你这人狼心狗肺,我母子好心送你们来看病还不够,连看病的钱都是我们借给你们的——做好事还做出孽来了,你怎么就敢打我儿子!”

    柴榕挨着劈头盖脸的一顿抽,脸都给抽懵逼了,一看是个和她娘一样的老太太——虽然比她娘看上去年轻,于是就知道一个劲儿地躲,连跟手指头也没敢动弹人家,仿佛与脚踢周显荣的不是一样人似的。

    该道歉道歉,该赔偿赔偿,不能就这么让人抽啊。

    贵妃一看周母貌似打嗨了,那手啪啪就往柴榕脸上抽了,也就顾不上理亏,一闪身就挡到了柴榕身前。也是正赶着了,周母抡圆了胳膊一个大嘴巴抽过来就揍她脸上了,眼见着贵妃细皮嫩肉的小脸蛋就红了一大片,肿的跟个粗面饽饽似的。

    (未完待续。)

078 报应

    ‘啪’的一巴掌,打的不只是贵妃的脸,整个医馆的人都震住了。

    连带他们进来的小童都看呆了,下巴好悬没掉地上,在医馆他也待了有二三年,大夫与病人之间的纠纷其实很常见,病不治好啦,钱花的多啦,你大夫态度不和蔼,草药不新鲜啦,什么都能吵都能打。

    可病人与病人之间掐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见,真是特么的开了眼了。这一巴掌要呼他家师父脸上,骨头渣子都得往上掉。

    旁边胳膊让人卸下半扇的汉子目瞪口呆,都忘了疼。最后还是一边走一边歪着脑袋直往贵妃那边瞅的捧着药单子的一个小伙子和他碰个脸对脸,那汉子嗷的一声尖叫,这才捧着胳膊直奔大夫奔过去,哭天抢地的喊起疼来。

    柴榕自己挨打没敢反抗,倒是看见周母抽了贵妃一嘴巴他不干了:

    “嘿,你怎么打人!不行打人!”

    他一双剑眉当时就竖起来了,眼瞅着周母那手又扬起来,他眼疾手快一把就攥住了她的手腕。

    贵妃这时哪还来得及顾得脸疼,生生让他吓出一身白毛汗,就柴榕那手劲,不用使全力,轻轻一掰周母的手可不就废了,当时一脚就踢他小腿上,叫道:

    “柴榕,不许打人!把手给我松开!快!”

    柴榕向来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贵妃一喊,他当即就松开了手。偏偏周母惊吓过度,没想到这傻子会突然出手。刚回过神来挣扎着想要他放开手,结果就是他一松手,她拉扯动作过大。直接一屁股扑腾就坐到了地上。

    “唉呀,我的尾巴根儿啊!”周母牙都要咬碎了,脸色瓦蓝瓦蓝的。

    贵妃脑瓜仁直抽抽的疼,连忙上前作出搀扶的动作:“婶子,有没有伤到?能不能起来?我扶您起来?您能动吗?”

    “你给我闭嘴!”

    周母伸胳膊一把推开贵妃,贵妃正是和她脸对脸,这么一用力。贵妃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过她本就是蹲姿,摔地上摔的也不疼——

    “阿美!”柴榕只觉得脚上踩着棉花。头飘在半空中似的,又急又气地扑到贵妃面前:“你有没有伤到?能不能起来?我扶你起来?你能动吗?”

    不只贵妃,整个医馆的看客嘴都看抽筋了。除了称呼,和贵妃说的话一个字都不带差的。

    这特么就是生背了一遍啊。

    贵妃警告地瞪了他一眼。紧紧抓住他的手腕。生怕一时大意牵不住他,他脾气上来又动手。至少在这医馆里,除了她在他面前还有地位能说得上话,一旦动起手来没半个人能制住他。

    “你乖乖地给我在一边儿待着。”她低喝。

    “阿美……你脸都肿了,这老太太下手也太狠了,你疼不疼?”

    柴榕口里的那位老太太眼睛都要绿了,“顾洵美,你真是个人物啊。你没车看病坐我们的车过来的,没钱看病管我们借的。现在转脸就开始动起手来,我们该你欠你的,做好事遭报应,你的心都坏了!”

    贵妃没的辩白,错的确在他们,怎么说怎么听都是他们理亏,态度摆的那才叫一个柔软服帖,任打任骂。

    “婶子你别生气,柴榕他本来——他就是个傻子,现在脑子烧的迷糊更不知好歹了,他误会了周大哥的好意,以为他要借给我钱是在撕扯,他是担心我才出的手——都是我们的错。婶子,你想打想骂,我都认。”她道:“婶子帮了我的大忙,我却给婶子添了这么大的麻烦,要不你就打我出出气——周大哥看手的钱我们家出,晚上一并我给婶子送过去,亲自承认错误。”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向周母:“婶子,我看你摔这一下也不轻,要不你也检查检查,所有费用都由我来承担。”

    一众大夫病人看热闹,先前还当贵妃这对小夫妻狼心狗肺,后来一听她说柴榕是个傻子,都一副恍然大悟地表情。怪道总觉得这英俊的后生总让人觉着哪里不对劲,再一联想刚才他说话的神气神态可不就是傻的吗?

    当时就有人劝了:“老太太,快起来看看,没事就算了,和个傻子较什么劲呐!”

    周母简直气炸,他儿子让人打了,她也让人打了,赶情还成了她和傻子较劲?

    “婶子,我先扶你起来吧,地上凉。”

    贵妃的手才伸过去就让周母一巴掌拍开:“用不着你假好心。顾洵美,当初我没让你进我们周家的门就算对了,以前倒没看出你心眼儿这么多——让个傻子出手,我们就拿你没辄是吧?钱借到手就翻脸不认人了——你也就配和这傻子过——”

    “娘,算了。”周显荣眼瞅着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俨然搭台子看戏似的,他白了一张脸捧着胳膊过来低声劝道。“他就是个傻子,别和他一般见识……这么多人看着,他不知道丢人,我们也不知道吗?”

    周母憋屈又窝火:“我就说不让你拉她过来,好心没好报!”

    “周大哥,实在对不住。”贵妃摆出真诚脸,尽管各种瞧不上他黏黏乎乎的态度,但这事儿确是他们不对,她得认。

    “你和婶子看病的钱我出——”

    “不你出钱,难道我们让傻子打就白打?”周母腾地从地上站起来,母鸡护小鸡似的挡在周显荣身前。“只是以后你离我儿子远些,遇见你就没好事!”

    周显荣看看贵妃,叹了口气,摊上这么个有暴|力倾向的傻相公,也不知道她平日里过的是怎么样一种悲催的日子。怪道上次在村里见她,她那眼神又是恨又是难舍,仿佛千万种滋味在里头。

    这次见面许是看见他娘在,就各种拘束起来,连眼神都不敢往他身上搭。

    是怕控制不住情绪吧……

    在周显荣各种脑补中,渐渐地他就原谅了贵妃在驴车上伤人心的冷漠。

    “娘,这么多人看着不好,算了。”他低声劝道:“我领你去另一家医馆看,你一会儿不是还要上集市买东西?再耽搁时间就来不及了。”

    周显荣对自家娘还是有很深刻的理解的,最在乎的始终是他的脸面,果然一经提醒,周母立马脸色变了几变,没再揪着贵妃不放,恨恨地瞪了贵妃一眼,扶着周显荣的胳膊出了医馆。

    周显荣出门前回头看了贵妃一眼,那眼神满满的怜悯。

    那样的眼神贵妃曾在老皇帝的眼睛里看到过,两个不受宠的妃子因为谁曾经更得宠的话题掐到一处,两人的脸都挠成了重度毁容,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那时,老皇帝叹了口气,看她们的眼神就和周显荣看她的……一模一样。

    ……

    把卸了半扇胳膊的汉子撞倒后,捧着药单子的小伙子津津有味地看完了全场,直到周显荣扶着老娘自行退散。

    他哧地一声笑:

    “嘿,这事儿我家少爷肯定爱听啊!”

    (未完待续。)

079 仁心?仁术?

    周显荣拉着周母走了,柴榕也蔫了,耷拉着个脑袋跟在贵妃后面,一副烧糊涂的迷蒙小眼神。

    就贵妃一个正常人承受着医馆里各色注目,没多久就有些挺不住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瞅准机会拉住小童手脚麻利的塞过去从周母那里借来两文钱:“帮帮忙,让我们先看吧,他全身发热,烧的厉害。”

    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掐了半天的架,在场的病人都有目共睹,她怎么就好意思明晃晃的想要插队,当别人的眼睛都瞎的吗?

    不过小童少有遇到这么明理开事儿的人,如果一天有七个八个这样的人,一年下来他可不就发了?

    小童麻利地用袖子遮住把铜板给紧紧攥在手里,冲贵妃使了个稍安勿躁的小眼神,颠颠跑到坐堂大夫那里附耳道:“刚才被老太太骂的狗血淋头的那位,领的是个傻子,看得烧的都迷糊了,她让我跟师父说一声,刚才怪丢人的,看能不能给她插个队,先看看。”

    大夫表示刚才他看了个大概全,美妇人觉得臊的慌没脸见人也是正常的,他看着他都觉得臊的慌。

    整个医馆所有视线明里暗里仍绕着她转,就那张小漂亮脸蛋,大夫都怕那些个人看着看着就往旁的心思歪了,为保病人的身心健康,她的请求还是很有必要的。

    “你带她过来吧。”

    小童又颠颠地到贵妃那儿,把人给大夫领过来了。等将手头上严重便秘的患者给下好了药方子,直接就给柴榕看上了。

    现在医馆里就没有不知道他是个傻子的,凡是寻问病情大夫都是直接冲贵妃来。得到他是在山上打猎让动物给伤着了,大夫诧异了:

    “他都这样了,还上山打猎?打什么,兔子啊?兔子也蹦达的挺快啊。”他能想到山上最温和的动物也就兔子了,山鸡还叨人呢。

    一瞬间,大夫就对这位脑残志坚的俊小伙充满了敬佩,连个傻子都知道抓兔子养家糊口。他们这些健康人有什么资格不努力!

    “没事儿,伤口发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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