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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毒谋-第3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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涌泉相报!将军,机不可失啊!”
吕将军张了张嘴,一个字蹦不出来。
的确是巨诱!
谁不知晓他们皇帝的那点心思。
谁没听过他们皇帝与那位云阳郡主的传闻。
又有哪个不好奇,究竟什么样的女子能叫皇帝那般死心塌地的!
尤其是他们这帮跟在皇帝身边的,每每宴饮,皇帝身边都是莺莺燕燕环绕,可皇帝的眼里别说爱意,就是连一点点的欢欣都不见!
皇帝坐在那儿,就像一座冰山,又冷又孤单!
虽无人敢明面上议论,可所有人都怀揣了一份想象和猜测,都在猜想皇帝始终不立后,莫不是为了那位云阳而留的位置?皇上的心意莫不是还在那位身上?
此刻听了聂家的主张,不知为何,吕将军一下竟是莫名觉得这主意极为可行?
若真如此,若那位五小姐成了,若赌赢了,他可不是帝后的“媒人”?
机遇总与风险共存,他要不要赌一把?
见吕某还在犹豫,青竹打铁趁热。
“还有,皇上让吕将军派人接应,让聂家准备船只,可没说聂家人不能前往接应吧?既然没说,那自然是由吕将军全权决定!自然不算是欺君!撑死了也就是渎职罢了,要不了人命的!将军您身上还有军功,皇上更是不会为难您!
即便退一万步,您丢了官又如何?两万两银子呢!大将军!”
……
第一四八八章 偷袭
对于吕大将军来说,面前的聂家人舌灿莲花,早已叫他立场全无,反而一直在被带着走!此刻他不但心痒难耐,还有几分热血沸腾。
“容我再想想!”他没有立即应下,也不曾一口回绝,他要捋一捋。
可日渐西落,时辰不早,青竹却没有时间等他下决心了。若不能从南军内部下手,光明正大上岛,他们还必须另做决断!
那么,他只能再推一把!
“哼!吕大将军!您莫不是还拎不清状况吧?您莫不是以为您还有选择?您似乎忘了一件事?您莫不是忘了,您与聂家已是一条船上的战友了?
那么在下便好心再提醒您一句:若您翻脸不认人,那我们聂家也不是好欺负的!您的罪名,聂家可就不会再给您兜着了!
您纵容手下调戏准帝妃,以下犯上,扰乱军心军纪,松懈防务,玩忽职守,藐视圣上在先,收受贿赂,结党营私在后……”
“你放屁!少血口喷人!……”吕某一身冷汗已出。
果然啊果然,这帮人指鹿为马,早已为他罗列了一大筐莫须有的罪名好来拿捏掌控他!
卑鄙无耻!
他怒火中烧,毫不犹豫便拔刀推了出去。
他声势很大,可青竹连眼皮都未眨一下。
“行了!”
青竹嗤笑。
“你若挥刀,后果如何,你心里没数?你能负责?
第一,你有没有本事将所有聂家人灭口?
第二,你能不能阻止他们将你的丑行宣扬出去?宫里这么多人,只要一个两个听到,您就兜不住了!聂家两百多人,只要逃出去一个,您的真面目就大白于天下了!
第三,你刚刚一力维护的聂家人开口揭穿你,而你恼羞成怒大开杀戒,谁都能看出你有问题!那你要如何向你的兄弟们交代?他们会不会,敢不敢听从你的调度帮忙杀人?
你能灭口聂家军,能不能封住这群南军的嘴?他们会不会将你的丑行泄露出去?你难道要连这些南军全都杀了灭口?
第四,即便他们愿意为你保守秘密,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可你们杀了这么多聂家人,你还是将兄弟们都拖下水了!聂家这笔账,你能逃得了?这可就不是一两条人命的事了!你这是害了你的兄弟们!
第五,没有圣上的点头,你杀了圣上的女人,绝了圣上的盟友,废了圣上的心血!你不分轻重,坏了大计!你引发骚乱!你领兵无方!你自乱阵脚!你坏了军心!你欺君之罪!你大逆不道!你罪同谋反,十恶不赦!”
“你!你!你闭嘴!”
这条贼船,真是好比泥沼,一脚踏进去便再难以抽身!
对方说得不错,他根本连拒绝合作的权利都没有!连杀人灭口的后果都承担不起!
除了闷头前冲,他无论如何都对不了!
吕将军气得胸口起伏,一脑门都是急汗,手中长刀也跟着抖了起来。而他另一只抓了银票的拳头却是捏了松,松了又紧……
青竹看在眼里,却是笑了,一把便将脖子上的刀给推开了。
很明显!
成了!
长刀应声落地。
“行了!与其同归于尽,血流成河的,咱们还是好好做盟友吧!将军!动不动就打打杀杀,注定了您一辈子都只能做武将!要想做大事,成大业,就要把眼光放长远些!你相信聂家,只要做好了,你未必不能封侯拜相!”
青竹将那沓子银票抽出,直接塞进了吕将军的甲胄内夹里。
“乱世出英雄,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你看看聂家,当年也是武将出身,可聂家的家主敢拼敢搏啊,改朝换代又如何,只要有魄力与时俱进,管他翻天覆地,唯我一家不倒!成大业,必定要有取舍!
这些话,是我们家老太爷让在下转达的!将军,是要成为我聂家的恩人,将来多加一分高升的助力,还是要撕破脸皮玉石俱焚,都在将军一念之间!言尽于此!”
……
就这样,这位吕将军再如何心不甘情不愿,也唯有点了头。
主意一定,银票一收,他的后路自然也就一锤定音!
既然没法回头,他也不再有顾虑,索性戴上了“南军聂军一家亲,团结一致对外”的面具来。
而众南军早被他先前的一番话骇得不敢多废话一句,自是他说一不二。
吕将军一点都不傻。
两万多两银子,放在身上岂不是把柄?
他趁着布防出去转了一圈。
在御花园某个偏僻角落,他挖地三尺,将银票藏进一只窄身瓷瓶埋了起来。
这银票烫手,一时半会儿是肯定不能拿出来用的,甚至都不能出现!藏匿是最妥帖的法子!
他也想好了,为将今日风险降低,万一真出了事被追责,他就把所有罪名都推在聂家身上。
他只要一口咬定:聂家人诓骗了他,他们拿出了南军的令牌,又伪造了军令,撒下弥天大谎,坚持众聂家军是圣上指派而来攻岛接应……
聂家若指证他收了贿赂也不怕,他身上没有银票,不曾出宫,也未派亲信出宫,银票未兑,钱庄更没有记录……一切都是聂家的栽赃陷害奸计!……
青竹和吕将军折腾的那会儿,崔奕横则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湖心岛上。
湖那边的状况叫他万分欣喜。
成婚后,他与妻子上湖心岛住过几次。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这个岛了,所以如何利用这个岛,他相信,他们会有默契!
果然,湖心岛一步步的防守与他的猜测如出一辙。
朱景炽一上岛便被断了后路。
身处太液湖北岸的崔奕横自然没有看见南军的船队被偷袭。但他却瞧得分明,湖心岛的南岸先是有浓烟和大火升起,随后有人一连将好几艘的中型船只,一律停去了北崖下方……
北崖下的这几条船雕梁画壁,太华丽了!
长公主从来厌烦花里胡哨的东西,这几条船分明不是长宁伯府所有。
因此,这是守军将朱景炽的船停去了崖下!
好消息!
这说明了不少。
一,守军在防守的过程中有能力拔出人手来偷袭,说明他们不但一切安好,还暂时游刃有余,至少应该是有了详尽的计划!
二,朱景炽被拖住了,被滞留在了岛上,只要援兵或是接应船只不到,他暂时脱不了身!
三,守军是要以北峰作为他们的后方!
那么,守军一定会居高临下,占据峰顶,一点点与朱景炽耗下去!岛上众人可以最大程度地拖延时间,那他们成功的几率也将大大增加!
最重要的第四点,北崖可以滑藤而下,所以守军才将船只一律停在了崖下。他们有出路!他们早有打算!
如此,甚好!
完全洞悉了守军的意图后,崔奕横忐忑的心一下便安定下来不少!
这样一来,他只需处理了这八百南军,随后前往崖下接应!
他只要想法子打南军个措手不及,赢面便将大幅增加!
他要守护的人,都能脱困了!
至于朱景炽,一会儿他自会收拾!
那位吕将军也很快便开始安排湖心岛的接应事宜。
他将亲信副将留在了宫中坐镇,将青竹带着的二百六十多人编进了队伍里,又亲点了八百精兵出来安排。
他与青竹确认了聂家军此行必须遵守的条件:一,安全自负!二,不能拖后腿!三,必须听从指挥!
“聂家军”自是精神饱满地应下了!……
吕将军本打算拨三条中号船只给聂家,由他们自己随意折腾。
而后他又改了主意,他索性将两百多聂家军一齐拆分去了五条最大的船上!
他决定将这帮人放在眼皮子底下,随后按着形势静观其变,届时再去判断该装傻充愣还是全力助推聂家一把!
而他的决定自是正对了崔奕横的胃口!
低调分散的优势明显更多!
若是强攻,自是需要火力集中!
可此刻是偷袭,分散开同时行动,那打击面一下子便大了,被反扑的风险也随之小了不少!
只要控制住几个大头目和大船,其他的小鱼小虾自然收拾起来就不难了!如此,成功的可能性也就大幅地增加了!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进,崔奕横却渐渐担虑起来。
太阳渐渐西垂,气温略微降低。
雾气也开始一点点笼罩。
所有人都没想到今晚的雾气竟会如此之重!
暮春时节日暖夜凉,湖心岛水汽充沛,往日却也只会笼上一层薄雾。
可从昨晚到今日,从宫中到京中,从长宁伯府到湖心岛,几番折腾,一场场大火,空气里尘埃杂质愈多,遇到充足的水汽和渐冷的温度,越发浓重得不可收拾!
很快,宫中的他们便再看不清湖心岛的状况!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的,是朱景炽进攻难度加大了!
坏的,是他们暗中与守军接头的难度也加大了!
而当时太液湖边的船只尚未完全到位。
眼看着雾气加重,他们无能为力,唯有心急如焚地等待……
终于,一切就绪!
青竹和“五小姐”被吕大将军亲自“请”去了最大的那条船上,崔奕横则依旧安静作为“近身侍卫”的存在,带着一众高手落后两个身位,上了那条指挥船……
第一四**章 绝地(2合1章节)
太液湖边船只一到位,南军船队便即时出发了。
可船队刚一离岸,就着夜色,迎面便迎来了一波攻击!这很明显是来自湖心岛的守军!
此刻崔奕横一行人还不宜暴露,便很有默契地边叫嚣着组织“进攻”,边退在一众南军身后,雷声大雨点小地将手中利箭胡乱投射一气。
他们声势大,动静足,看似卖力,实则全然在帮倒忙,最大程度同时保全着守军与“聂家军”的实力。
老天是公平的!
带来了大雾,用好了就是优势,不会用就得吃大亏,就看谁能善于利用了!
此刻守军们以南军船只上的火光为瞄准点,进行的一轮轮的远程攻击就是利用了天时。
于是相比隐在雾中的守军,南军不但没法发挥装备和人数优势,还吃了不小的亏!一小会儿的功夫,打先锋的几条小船便伤亡了一大片。
这帮守军如狗皮膏药一般始终围着他们的船队进攻,一下将他们的速度都拖了下来。
而渐渐的,湖心岛上火把发出的点点微光也显露了出来,看那密集的位置所在,岛上朱景炽的南军应该已经攻至北峰中段……
宫中船队“千难万险”地行程过半后,所有“聂家军”都开始全神贯注,高度紧张地紧握了手中武器,渐渐将视线投向了指挥船,他们都只等着崔奕横的一声令下后,便即刻利剑出鞘!
而崔奕横则还在等一个时机!
他还不想此刻就打草惊蛇!
也就是这时,所有人都被不远处突然传来的一下下“铛铛”声吸引了注意力。
那声音来自正前方的高处峰顶!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
这分明是种什么信号!
守军什么意思?还有帮手?
几息功夫后,便见整个湖心岛北峰被一圈红色勾勒了出来。
有人在山脚下放了火!
所以这火是早有预谋,早有准备!
只见那火光一出现,便一发不可收拾,迅速连成了一个火圈。
崔奕横明白了。
这自然不是南军而为!
南军这么做,岂不是作茧自缚?
所以这是守军干的!
守军这是要将朱景炽和他的南军困在山上!
好计谋!
那么,守军应该是要开始下藤撤退了!
是守军眼见前狼后虎,山腰朱景炽即将杀到,不远处他们这支来自宫中的接应船队也已挡不住,所以打算在被围困前赶紧撤离。
不行!这个误会是时候解开了!
否则守军不明所以,只怕还要闹出什么两败俱伤之事来。
崔奕横故意退至南军密集处,大声惊叫了起来。
“起火了!咱们皇上在山上!这火要烧上去就来不及了!快!快些划桨!赶紧上岛去救人!”
这一声惊叫,作用可大了!
不少南军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纷纷放下手中的弓箭帮着划起了桨……
其实大部分南军原本都以为他们的接应工作将是十拿九稳,简单易行。
可此刻这越烧越旺,不知会否往山上蔓延的大火显然是在他们的意料之外。需知皇帝若出了纰漏,他们便全都完蛋了!
紧张情绪一下开始蔓延,南军已经乱了。
而崔奕横这故意的一吼还有一个目的。
他发声对准的,是不远处正发号施令的一个守军熟人武将。但愿,对方能分辨出他的这一声吼叫。对方若有所察,一会儿行动自然事半功倍!
而另一边的吕将军也是惊呆了,但他还是快速做出了决断。
“快!传令下去,撕开对方船只最后的阻挡,一到五号船,往西边!剩下船只跟着本将军往东边走,从两边包抄上岛!”
吕某将所有心思放在了营救朱景炽的身上,他只想着赶紧上岛灭火,半点不知几十丈外,迷雾中的北峰峰顶,守军已经开始滑藤下崖了!
他也更不会知晓,他的这一条命令,将是他死前下的最后一道军令!
眼看距离那烧红了的湖心岛北峰只三十丈左右;在南军的船队一分为二准备包抄上岛;在大部分南军的注意力都在大火上;在南军们奋力从守军最后的攻击中突围;在南军又加大了划桨人数;在紧张急躁情绪在南军中蔓延……这时,崔奕横带着他的人在大雾的掩护下动手了!
青竹带了包括崔奕横在内的四个人,作势上前与吕将军商讨对策……
吕某刚要发表意见,立于他与青竹身后的崔奕横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背后偷袭了这位宫中南军的总头目!
同时,一声北军素用的口哨响起,象征着行动开始了。
郭家侍卫和崔奕横的亲兵本就同属北军,闻哨自然心领神会!
此刻趁着雾气和夜色,偷袭出手自然事半功倍,成效非凡!
指挥船上,吕某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被一刀刺穿了胸膛。
他回头,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眸子,冰寒而坚毅,正直又刚烈,这样眸子的主人,怎会是聂家人?
“你……究竟是何人?”
“崔奕横!”
冷冷的三个字在目瞪口呆的吕某耳边响起的同时,他的脖子也被拧断了!他缓缓倒地,送命的同时也带走了南军大部分的精气神。
那一瞬间,青竹等人则在对吕某的亲卫出手!
他们所在的这条指挥船几乎集结了三千人南军中的大部分头目,所以崔奕横暗布在这条船上的,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在动手前,他们便几已是一对一盯住了目标。
偷袭总比进攻容易得手些,尤其是这种乱糟糟,视野不清,心绪又受了影响的时候!
于是,也就是十几息的功夫,整条指挥船便已被崔奕横的人全然拿下!
至此,乱了军心的南军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崔奕横和他的人彻底撕破脸皮与南军厮杀了起来。
分开两路的南军有几条船上并无“郭家军”,此刻一见湖面状况,也只能赶紧硬着头皮掉头回来帮忙……
一时间,湖面上刀光剑影。
而崔奕横刚刚的那一声还是起到了作用的!
先前始终与这支南军船队保持了二十丈左右距离,一直暗中紧随偷袭的守军巡守船赶到了。
他们也加入到了抵抗南军的队伍之中!
乱了阵脚又没了主将的剩余南军,即便人数上还有近八百对四百的巨大优势,可群龙无首地胡乱应对,败局已定!
打斗中的崔奕横注意力渐渐被北崖下方吸引。
那边人声愈大,已经开始从崖顶下人了……
将收拾局面的任务交给了青竹等人,又安排劫后余生的守军巡守船众人对南军进行前后夹击后,崔奕横迫不及待跳上了一支小巧的巡守船,由守军带着直奔北崖下……
不远处的崖底火把密集,都是密密麻麻的人!
他欢欣鼓舞!
他来得正好!
他赶紧在一条条竹筏上跳跃着往崖底腾去。
他顺利到达了崖底,终于见到了一张张久违的脸庞!
可环视了一圈后,却并未找到妻子的身影。
一条条船筏仔细找了又找,还是没见到人!
而同一时间,头顶崖石上却有什么在往下掉。
是藤蔓!
藤蔓断了!
他捡起一根藤。
上边整齐的切口说明是被人割断的!
还有人没下来!
能是谁呢?
难道……
他的心开始往下沉。
她该不会放弃了逃生的机会!要与朱景炽来个玉石俱焚吧?
同归于尽的事,她做得出!
这个念头闪过,他的身子和脑袋都如遭雷击,几乎有瞬间的麻痹。
他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沈府人等,一众官员,甚至穗儿姚黄兰心,可却依旧独独不见妻子。
她三个,是她近身伺候的,从来不离她的身边!
他的意识里分明已经猜到了,陈老不在,笑言不在,她也不在!她们都在上边!他们留那儿做什么?他们杀得了朱景炽?这不是送死是什么?
对上他近乎血红的眼,穗儿一下跪地,泪流满面……
果真如此!
那一刻,他的心似乎被只手揪住了,狠狠拽着,直拽得他血肉模糊!
他冲到了穗儿的面前。
“人呢!”他揪拽着穗儿的领子,强压着将她一把扔去湖中的冲动。
他连咆哮声都生生压下了!
他不能吼!
峰顶南军若是知晓他到了,若是知晓接应的南军出了变数,一定会有所应对!最有可能的,是要抓了沈默云和陈老来拿捏他!到那时情况将会更糟!
穗儿大哭,表示她未能保护好主子,辜负了主子的期望,的确该死,不求原谅,也不找借口,下辈子她再来赎罪!
她说完便要拔剑自刎,姚黄兰心一起扑上去挡住了她,齐刷刷跪了一地,痛哭着开始解释……
这一刻的崔奕横,脑子几乎是糊的,他冷冷笑着,笑着,没应一声。
“等等,看!”
有人惊呼,手指崖面。
原来,还有一根藤蔓未被割断。
还有人在下崖!
所有人翘首以盼,等来的是笑言和陈老。
万幸,两人都安然无恙。
而陈老,双手被反扣,口中被堵住,分明是被强带下的崖……
落地的一瞬间,笑言便感应到了崔奕横的视线。
她和穗儿她们一样跪了地。
笑言的心中波涛骇浪,她也没想到会有如此变数!
他们一直苦苦没能等来的崔奕横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要紧的关头出现了!
这……真的是……
是她小姐要求太多了吗?若是不奢望一举杀了朱景炽,他们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可小姐的选择就有错吗?
那一刻,笑言和崔奕横一样,脑子是凌乱停滞的。
到了这会儿,笑言那一脸死灰,崔奕横还有什么不明白。
太晚了!
一切不需多言!
沈默云没下来,也不会下来了!
他的腿都在打着颤。
他巴望瞧着那藤蔓,却始终等不见人。
身后,什么“炸药”,“好好照顾”,“对不住”之类的字眼出现,那是笑言在转达她的话,可他却不想听,不愿听,不要听!他一句也听不进去!
“闭嘴!”他喝止了笑言。
欠他的交代,她该自己来给!
欠他的将来,她该自己来还!
凭什么都让人转达!
那一个瞬间,他觉得天地都是暗的!
他这辈子,从来不曾如此灰心失望,不知所措过!
生平第一次,他感觉那么冷!
比那个除夕,他孤身一人,在万家灯火中离京北上还要冷!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归宿,此刻他却再一次被遗弃,又一次被打回了远处!
他不甘心!
要死是吗?
那她也不能抛下他!
她要做什么,他来陪着!
她要杀朱景炽,他来完成!
黄泉路上,也不能让她被朱景炽欺负!
决心一定,崔奕横磨了磨牙,拽着那最后一根藤便往上爬。
“别!危险!”笑言惊呼了一声。
他自不予理睬,拉着藤蔓,使劲跃上,一下便上腾了两丈。
所有人都抽着一口冷气,所有人都在巴望,这藤蔓定要坚持住!崖顶的沈默云要晚些割断藤蔓!但愿世子可以平安到顶!但愿世子有机会力挽狂澜!
可到底,藤蔓还是突然就断了!
不少人吓得惊呼出声,捂住了嘴眼。
可崔奕横没有掉落,他竟是在藤蔓断落的一刹那把住了崖石。
他右手握住的一柄匕首插进了石眼。而左手手指则深深抠住了崖石。
可崖面太滑了!
他能停在原处已是奇迹,如何还能上行!
他的手着不上力,匕首更是很难一路找到可插入的石眼。
笑言和穗儿在崖底手举火把,以期将微光传递一些上去。
好一会儿,他才上行了半丈,太难了!
他的体力会耗尽,到那时将不上不下,他会被摔死!
众人纷纷相劝,让他下来。
可他还在苦苦强撑。
“混蛋,笨蛋!你给我下来!”
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是陈老!
“老夫送你上去!快下来!”
崔奕横瞬间回神,下意识回眸。
陈老正推开给他按着麻痹腿脚的侍女,边起身往崖壁另一边走,一边痛骂笑言,骂她莽撞骂她蠢,骂她不该堵了他的嘴,不该不看看身上那个“护身符”!……
从来都泰山崩顶都处变不惊的陈老竟是如此失态地正跳脚?
需知笑言刚刚可是救了他一命的!
所以,他说的竟是真的?
……
第一四九零章 反击
原本抱了必死之心的沈默云怎么也没想到还能有机会柳暗花明。
崔奕横的出现已让她惊喜万分,而此刻他们的纵身一跃,竟还出现了后路!
他们不用死了!他们可以安然而退!
劫后余生的感觉,真好!
而此刻一瞥环境,沈默云几乎笃定,先前的陈老不但打算身先士卒,还早就为她们全然备好了退路。
这根藤应该是经过陈老精挑细选的!
藤条恰好长在了一块大石之后,既不显眼,又多了掩护,还能遮挡爆炸的余威。不远处又刚好立了一根火把,莹莹淡淡的火光更是恰到好处。
为了论证猜测,沈默云深深一嗅。
果然,面前的藤蔓酒香扑鼻,那是陈老今晚一直在喝的浓浆酒的气味。
他定是趁着她与笑言不注意,故意漏割了一根藤后,又给她们在藤条淋上了用以断后的高度酒。
如此,她们脱困后,只要点火一烧,同样可以截断后路,将所有南军堵死在峰顶!
此外,他们先前还另外做了些准备,足以保证将南军画地为牢,一个都跑不了!……
若真如此,陈老当真是救了她的命!
她与陈老为救对方,各自心怀主张,却在相互的成全中,成就了一场近乎完美的阴差阳错。
陈老的小心机,反而是给了崔奕横一条上崖的路,让他有机会可以力挽狂澜。
事实,沈默云猜得一点都不错!
这一次,守军能够化险为夷最大的原因便是在于相互的奉献和成全。
从沈默云到陈老这样的决策者,安国将军等官员这样的执行者,还有成百上千默默尽力,不畏生死的众人,他们没有一个抱怨,也没有任何人自私。
在每个人不计代价的付出后,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自然也就显现了出来。
就如沈默云想要成全陈老而将其强带下山,陈老想要保下沈默云而留下了一藤,每个人的成全背后,又造就了更多的可能。
到最后,陈老留下的藤蔓反而成了崔奕横救下沈默云的最关键途径。
当时,频临绝望的崔奕横看到陈老扒开岩草,手指那卡在石缝里的藤蔓后,眼前豁然开朗。
有了藤蔓这一助力,对他这样的高手来说,攀爬这百丈高峰便不再是难事!他二话不说便跳上了藤蔓!
他很快到达了峰顶。
浓雾加上他对峰顶熟门熟路的优势,他隐于崖边石块后竟无一人知晓。他只看了一眼,便已全然洞悉了几丈外妻子的全部意图。
他又怎会允许她死呢?
和朱景炽一样,他们都只想阻止她!
唯一不同的,是朱景炽的目标在打落她的匕首。
而他的目的,则是避免她引火自爆!
总算,一切有惊无险!
他靠着那些优势,抢在了朱景炽的前边守住了她,并带走了她!
那么此刻开始,便是他的反击之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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