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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毒谋-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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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郑老夫人几欲吃人的可怕眼神,沈默云瞪眼顶了过去,就挑拨了!怎么样?你有办法自证清白?连女婿都不信你,在场还有谁能站在你一边?
真没想到今日这出戏不但引得崔春霖与郑秀英感情有了裂缝,还令其对郑家也生出了嫌隙。
沈默云忍不住上前一步,“老夫人,您那后院,当时他们若进得去,那绝对一找一个准!您也就不可能这么干干净净站在这里,让侯爷一人收拾烂摊子了!”
她不但要挑拨,还要光明正大,一脸笃定地栽赃!你奈我何?
永宁候声泪俱下磕着头,“母亲,世子妃有一条说的极是!一家人,还是得同舟共济!您若拿了那些东西,最好还是拿出来!您即使没拿,也请帮女婿一把,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你们……好,好,敢情我不拿银子出来就是见死不救?”郑老夫人差点一口老血就飚出来。
皇上哼笑了两声,吓得老太太赶紧跪了下来,连喊冤枉。
“行了!老夫人请起吧!正如永宁候所言,你与他是一家人!一家人自然不说两家话!既然永宁候拿不出那银子,那你借也好,赞助也罢,你就帮他一把!这是你的家务事,朕也就不插手了!你二人好好商量一番,这银子怎么个给法,然后凑出两万两银子交到世子妃手上。期限么,就三日吧!”皇帝大手一挥,一锤定音。
很高明!
沈默云再次对皇帝刮目相看!他只给了个总数,定了个论调,施展了威压,却不曾做半点规划!半点没有得罪人,却还能坐等狗咬狗!
今日出了御书房,郑崔两家即便不至于为这赔偿反目,可一番争执却是难免。这狠狠的一刀,关乎双方实际利益,谁能轻易吃这个哑巴亏!关键他们心底里都认定了对方不厚道,必定不会轻易相信对方。隔阂已起,这两家将来的合作也很难如过去一般无间地继续下去!
老太太匍匐拜下,多说无益,事到如今,她只能应了,不得不应。
沈默云瞥了眼始终坐在远处喝茶的恒亲王,他只冷眼瞧着,既不反对,也不出声,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
此刻,陈老爷子在皇帝示意下写起了赔偿文书。
“陈阁老且慢!”沈默云开口了。
她在众人的诧异中跪了下来。
……
第一一九八章 扒皮
沈默云挑衅看了郑老夫人一眼,提醒她看好戏。
随后她盈盈拜下。
“皇上百忙之中抽时间出来为云阳主持公道!云阳感激不尽!云阳还要多谢诸位大人,不辞辛苦在这里为云阳断案!云阳决定了!这次的赔偿金只要四分之一,剩余四分之三悉数捐于国库!”
四分之三,那是一万五千两银子!
都要捐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
“是!一万五千两银子,用作军饷也好,赈灾也行,用于征兵也可,施恩也好,统统捐于国库!”
“郡主,这可不是小数目,捐出去可就拿不回了!”连陈老也有些惊叹这份阔气。
“是!云阳主意已定!今日的损毁之物中,大部分都是亲友给我的添妆,宾客送来的贺礼!然而正是承蒙皇上的抬举,才让云阳有了今日地位。既是皇上带给我如今的富足,那云阳也愿意将这分善意传播和扩散出去!
原本云阳是打算将赔款悉数捐献出去的,不过失物和损物,有一部分是世子所有,云阳暂时不能为他做主,所以,我愿意将其中我那四分之三捐出去!”
“好!好!好!”皇上连声叫了三声好。“郡主果然大仁大义,有大善心!来人,传旨下去,永宁候世子妃,诰命淑人加封‘仁善’二字,享正一品夫人俸银仪制。”
一时间,为国为民和偷鸡摸狗对比鲜明,高下立现,褒赞之音顿时响彻了御书房。
沈默云淡淡瞧向郑老夫人,一脸挑衅。
她说到做到,她就是要慷他们的慨!用他们的银子成就她的名声。
郑老夫人气得胸口起伏!
正一品夫人待遇!正一品?
她努力经营了半辈子,才从一品夫人的位份!气人啊!
她这会儿看懂了!
这个贱人不但早有预谋,就连那所谓的四分之三也是算好的!
崔春霖说只有五千两现银,那贱人便只要五千两。
剩下的一万五直接捐了出去!
要知道,自己刚刚之所以答应了崔春霖,未必没有敷衍拖延,迂回商议之意。可此刻这么一来,一万五千两她可不得赶紧凑齐交到皇帝手中?
已经捐到了朝廷,自己若再动手脚,再作拖延,那是完全不可能!
这个贱人!
太狠了!
她是早就算到自己不会乖乖就范,所以才有这一出!
这一次,竟然攻击不成,还从头败到了尾!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从声名到钱银,完完全全一败涂地!
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面对如此知情识趣的沈默云,皇帝赶紧再次表了态,为她声张了利益。
首先,他勒令永宁候在十二个时辰内凑齐五千两银子外加十一根标准金条送到沈默云手中!
其次,他让内侍将适才沈默云所言的条条款款全都记录了下来,一式三份,一份给了永宁候,一份给沈默云,一份留在了他手中,让永宁候之后按条款行事。
再有,他又加了一大笔的赏赐给沈默云。包括两匹云锦,一套水晶棋,都是有银子也买不着的精贵之物。
而剩余的一万五千两银子,待崔郑两家筹满之后送到户部,期限三日。
然而沈默云还不愿就此罢休。
在郑老夫人如炬的视线中,沈默云提出,作为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郑家和崔家浪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劳师动众地造成了交通的拥堵,兵马司和府衙的全体出动,皇上和大人们劳心劳力,百姓们对朝廷和勋贵家族的集体失望,败坏了勋贵名声……连她这个受害者都已经掏出银子来,他们这些始作俑者,更是应该有所表态。
见众人未回神,她又补了一句:永宁候既然拿不出银子,那便请“同舟共济”的郑老夫人表示表示吧!
这话并无不妥!还很有道理!嗯,都是大道理,根本挑不出刺!
于是,在场所有人均无意见,就这么将虎视眈眈的眼神投到了郑老夫人身上。
老太太骑虎难下,一时间心中百转千回。她没忘看了眼崔春霖,却见他眼观鼻,鼻观心,显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完全不打算操这心了。
她没法不捐,可她要捐多少?
捐多了,心疼!
捐少了……她根本没法少!这个小贱人捐了一万五千两,这么多人瞧着,自己这个长辈怎么也不能被压得抬不起头。
皇帝竟然还发声了。
“老夫人,这种事,全凭自愿!今日虽兹事体大,从上到下波及范围甚广,不过,朕与大人们,府衙兵马司所行均为分内之事,老夫人不用太放在心上。倒是百姓们,只怕从今往后,对永宁候府与郑家的风评……老夫人自己看着办吧!”
这话,只有傻子才听不懂吧?
皇帝也来讨债了!
这是在怪她呢!
皇帝意思很明显,从上到下,她都得要顾着!
好一句“自己看着办”,这一下,她的处境更难了!
郑老夫人悄悄看了眼恒亲王,对方微微阖了阖眼皮。
在深吸了两口气之后,她与沈默云一样拜到了地上。
老夫人感天动地抹起了泪来,一边歌功颂德,一边哭诉自己处境,表示那一万五千两银子已经要了她的老命,她倒是愿意将身家都捐给朝廷,可惜心有余力不足。
最后,她表示要额外捐出二千两银子给国库。
此外再捐一千两银子用作朝廷财力,人力,物力的损失。另拿出一千两银子作为各位大人们的辛苦跑腿和解暑费用。
总计四千两银子。
她还表示,即日起,每逢初一十五会在郑家和崔家组织人手施粥,争取早日挽回声名。
皇帝很满意!
沈默云也很满意!
皇帝吩咐,郑老夫人那一千两的辛苦费三日内便会按解暑费的形式发放去内阁,兵马司和府衙。这一下,满屋子的人,基本都已满意了!
然而郑老夫人最气不过的,是所有人感激的眼神都留给了沈默云,却无一人想到这是她的银子!
是啊!即便她日后施粥行善又如何?人们能想起的,只怕还都是沈默云的好!正因今日她的出手,她的捐助,她的大度,才带来了之后的一切福祉,压根不会有人想起她做的一切!
……
第一一九九章 掂量
目的达到,沈默云便先行告退了。
而那一屋子的人还要有的忙!他们必须商定用什么样的理由去堵住悠悠众口,怎样编撰借口,要不要找人顶罪……
半个时辰后,郑老夫人出了宫,调整好心态直奔顺天府。郑秀英还在那关着。
但她不是去提人的!
崔春霖对她满腹意见,她去提人不合适。天知道那小肚鸡肠的崔春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去找女儿诉苦与合谋来算计他的!所以她只能偷偷去。
她到此刻还不太明白对方究竟是如何栽赃的,她必须趁着不太晚,赶紧将那稀里糊涂的女儿点醒!
一个崔奕横已是难缠,再来了一个沈默云,局势已有偏差。马上那聂清又要进门,同样也不是个善茬。他们若不赶紧清醒过来,只怕那边就该上房揭瓦了!所以她不得不在女儿回府前赶紧跑这一趟。
为防崔春霖的心里有疙瘩,她这趟顺天府之行又多花了保密这一项,再多用了上百两银子。
她被带到了一个单独的小院里后,官兵们退了下去。
郑秀英身份摆那,定罪之前府衙哪里敢将她如一般人犯扔进牢里,只能将她暂时请进了这空院空屋里问话。
可即便如此,还是让郑秀英的三魂七魄丢了一半。
一见大靠山到了,她几乎是哭着冲出了那屋子。
“母亲,你可来了!你来救我了!我能出去了是不是?”
她抓着郑老夫人的袖子哭得可怜,却没发现她母亲眼里的腻歪是针对她。“这地儿太可怕了!阴森森,脏兮兮,我若再待下去就没命了!母亲你知道吗?地上有虫,墙角有蜘蛛,我怀疑还有老鼠……”
“行了!”郑老太那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邪火顿时冲了上来。她迈步进了屋子,关上了门,屋子里边有桌有凳有茶水,白墙上也没什么污秽,虫子罢了,值得她这么咋咋呼呼吗!
“你给我清醒点!你是永宁候夫人,你的仪态素养呢?”郑老夫人真想一巴掌抽上去。“收起你这哭哭啼啼的晦气样,我可不是崔春霖!不吃你这一套!”
老太太一想到崔春霖那咬牙切齿要将她拖下水的混账样,感觉更气了。
“哼,说不定,今后这一招对你那侯爷也未必管用了!”
郑秀英被老夫人一唬,周身一振,泪水瞬间如有开关般顿时收住。
老夫人将御书房种种说了一遍。
“你给我打起精神!你该敲响警钟了!这次被玩成这副田地,你责任不小!”
“说我,您不也一样!侍卫们的小偷小摸反叫她抓个正着,添作了证据!您也有责任!”
老太太一帕子甩了过去。
“我与你们能一样?若不是崔春霖拍着胸脯保证能一击即中,我怎会借人给他?若不是为了救他而奔走,那些官兵那些狗,又怎么可能进得了我的府邸?即便进了门,我会让他们大大方方想搜就搜?
我会装作生性怕狗,随后一声令下,让卫兵上前将直接一刀一条砍死那些恶犬!大不了最后赔兵马司几条狗就是了!他能奈我何?
说到底,都是你们这些蠢货,一个个半点用都没有,连个丫头片子都摆不平!反而连累了我!”
郑老太越说越气,尤其想到那一笔笔银子,她就感觉眼冒金星。
“你说说你,你是个什么脑子!人家给你送来一大包东西你就敢收下了?连来历都不明,你怎么敢!你的警觉性在哪里?”
“不是不是的!胡嬷嬷当时仔细看了,送东西来的侍卫穿的咱们府里的麻灰外衣,腰带,领口,袖口的纹饰咱们都认识,我也知晓侯爷从咱们家调了好些侍卫进侯府,这样一来……便未有怀疑。”
“此刻说这个已经晚了!说到胡嬷嬷,我问你,胡嬷嬷此刻何处?”
“我……我哪知道!”
“糊涂!”郑老夫人气得一袖子甩了出去。“那是你的贴身嬷嬷,装个病耍个赖行个贿赂就能带在身边了!”
“我带了!我带了!”郑秀英一副哭腔。“胡嬷嬷与我一起被押送来的府衙,哪知到这他们便说要分开审问我们,然后,我就没再见到她了。母亲你去问问,沈默云定是骗了您!胡嬷嬷还在这衙门!”
“不用了!她不在!沈默云既然这么挑明开口,必定是早将视线锁定在了胡嬷嬷身上!不是沈默云骗我,而是府衙卖她这个面子!一个奴才,她想要,府衙就让人了!真没想到,她的手臂还挺长!实在不容小觑!”
“她只是运气好罢了!下一次,我一定不会……”
“打住!”郑老夫人深吸了两口。“我来这一趟,不是来问你经过,最主要是来提醒和警告你,你的敌人强大!这次我都被算计了,你们不是她的对手!这个沈默云,你们暂时先别动!此刻整个京城的关注点都在你们身上,一点做不好就要落下了把柄。
我看得出,皇帝这次很不高兴!他与沈默云的关系,你们也都听说了,这次咱们有法子让皇帝将这事强压下来,若是再有不好的风声传出来,只怕皇帝就不会那样心慈手软了!
最近再见沈默云,你要好好表现!该给的银子也别拖延,见面要客客气气。”
“是!”
“这些年,你过得太滋润了!你有崔春霖护着,在府里横行惯了,又没有个像样的对手,战斗力下滑也情有可原!此刻不一样了,你必须赶紧打起精神,拿出当年战那女人的实力来!
我发现了蛛丝马迹,那个聂清只怕与沈默云已经有了联手之态!你自己想想后果,若是她们合作后,你将是什么处境!皇上虽忌惮聂家,可皇上还是个念旧又偏私的,那是他的外祖家,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你自己掂量好了!
我劝你一句,即便你再不满意聂清,可那也是板上钉钉之事!与其跟她针尖对麦芒,将她往沈默云身边送,不如趁早将她争取过来!”
郑秀英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要娶聂清这事,头就开始疼!那个狐媚子,那个破鞋,那个儿子前途路上的绊脚石,自己竟然还要去逢迎吗?
母亲这是什么意思?让自己接纳聂清,笼络聂清?
“听我的!不会错!”郑老太吼了一句。
“是!”
……
第一二零零 怒了
郑老夫人的猜测不错。
她已经进了府衙半刻多钟,可崔春霖并未派人来接郑秀英回府。
“你瞧瞧,崔春霖还未到!他这是埋怨上你了!你回去后第一桩事,就是赶紧认错,将那些藏匿又被找到的金条首饰都交到他手上!你那些金条就表表心意都给他吧!你记得主动讲一讲你的苦衷,操持后宅的不易,为儿子存银子的慈母心,防患未然的贤妇心,藏私房的种种不得已,尽可能让他消消气!”
“娘,那么多金条呢,我攒了……”
“行了!少跟我来这套!他们侯府有多少底子我不知道?”郑老太瞥了女儿一眼,“我一看崔春霖那副穷相便知这些年你从里边捞了多少油水,做了多少手脚!哼!”崔家那丰厚的家底,也是她当年愿意帮助女儿谋取永宁候继室的一个重要原因!
“不是防患未然吗?平儿他世子位没有着落,我也只能先弄银子才能踏实!”
“我警告你!你那些小动作赶紧停止!崔春霖对你起了疑,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总算有一点还算好,你府里没什么狐媚子,只要你努努力,还不至于有大威胁!”
“娘放心,我都记下了!回去后一定尽快让侯爷消气!”
“嗯!有什么解决不了之事便差人来问我!没什么事别回郑家!我不想见你!我走了!”
“娘!您不送我回侯府吗?”
“不送!你姓了崔,你就等着侯爷来吧!记着,他不来你就别回!越可怜越好,要让他心疼了才能想起你的好!”郑老太说完转身就走,开门前又停住了脚步。“对了!胡嬷嬷不能用了!”
“什,什么?女儿用惯了嬷嬷。这次也不能全怪她,主要是对方太狡猾……”
“不止如此!她年纪大了又安逸太久,没了警惕性和战斗力只是其次,最主要是她知道的太多了!这样吧,你把人交给我,我帮你处置!改明儿,我再给你送两个人进来!不对!不能光明正大送,这样吧,过几日,你借着给平儿院里挑人,我再将人安排进来!我走了!”
这一次,郑老太头也未回离开了。
郑秀英坐了下来,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眼看夕阳西斜,侯府终于来了人。
哪知崔春霖未至,来的只是一个管家。
她知道,侯爷是真的生气了!
天色渐晚,郑秀英不想在府衙过夜,只得委屈上了车。
她“失魂落魄”回了府。
崔春霖果然早回了!
郑秀英连衣服都没换,便又作“失魂落魄”状去了前院。
可惜,崔春霖并未见她。
书房里,只闻算盘的撞珠声和他的声声斥责。
时不时有账房和铺子的管事进进出出,从他们紧锁的眉头和凌乱的步伐都能看出:崔春霖很烦躁,很愤怒!
这种时候,郑秀英实在不好意思拉下脸来隔着一堵墙,当着一堆人来剖白道歉,她只能表示有话要对侯爷说,请侯爷早些回去,她要下厨亲手给侯爷坐一桌小菜赔罪……
说完她便回了常春院。
很快,白日被扣的财物也都被府衙发还了回来。
又一个时辰过去,她已经沐浴更衣,换上了崔春霖往日最喜欢的艾绿色夏装,饬好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小菜。
崔春霖依旧未至。
打探消息的下人来禀,说他依旧在前院。
眼看暮色低垂,郑秀英带了两个丫鬟,抱着装满金条和首饰的钱箱,再去了一趟前院。
这一次,前院书房终于未见人来人往,安静了不少。
可崔春霖还是不见她。
经过老太太的教诲,郑秀英不敢直闯,她正犹豫是装作晕倒,还是直接在原地表达心意,这时书房门开了。
郑清妍出来了。
她捂着脸咬着唇,双目赤红,泪珠子在眼眶里打滚,一见郑秀英,两行泪水一挂而下。这样子,分明是受了委屈。
郑清妍将她拉到一边屋前。
“你在里边做什么?侯爷为难你了?侯爷在做什么?心情如何?可说我什么了?账目算得怎么样了?”
郑清妍将手从脸上挪开,改挽住了她。
这会儿郑秀英清楚瞧见,侄女的面颊上微微留有几道红色指印。
郑清妍明显思维紊乱,答非所问。
“姑母!您来得正好!侯爷正在气头上!他说咱们郑家人都是吸血虫,是骗子,是只知道独善其身的小人!他骂我!骂您!骂祖母!他还砸碎了好几只碗!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侯爷!好吓人!
侯爷回府一见我,就把我拖了过来。他抓住我,问我可知您往日将银子存在何处,有没有接济郑家,外边有没有私产什么的。姑母,您都做什么了?侯爷他一向最信得过您,他怎么那……”
“他真的这么问?”郑秀英脸色刷的白了。“你说什么了?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没有啊!我说姑母为府里劳心劳力,兢兢业业,绝不对没有私藏。可……”
“嗯,说得很好,可,可什么?”
“可侯爷竟然怒了,侯爷还打了我!说……”
郑清妍滚着热泪,四处瞧了几眼后,压低了声音。
“侯爷说一会儿将钱银解决了再来收拾您!他说要查您的账,查铺子的账,要查您经手过的所有账!还说他要掘地三尺,要将您藏匿的银子挖出来!姑母,这话您可要保密!您要是跟侯爷说出来,我就死定了!”
郑秀英张大了嘴,心突突跳得都快窜出来!
“姑母,侯爷还拿走了我的嫁妆!那么多首饰呢,还有祖母给我的一千两,母亲给我的压箱钱都没了!怎么办啊?姑母?”
郑秀英觉得侄女脸上的手指印越发清晰,心中更是慌张起来。今日这一条条,使侯爷对郑家误会极深。
除了金条之事,只怕他还真信了自己和母亲藏匿了沈默云的私产。他自然不甘一人担责,此刻他连姨娘的银子都开始抢,那……他会不会真就去常春院掘地三尺?
怎么不会?一共二万两的赔偿呢!按着母亲的性子,她已经额外拿出了四千两安抚朝廷,那这压力又将再次转到侯爷身上!
郑秀英有些手抖,侯府能拔出的银子就那么些,那银子……
此刻的郑秀英脑子里全然只有一个“钱”字,早忘了不久前郑老太太对她的警告,也丝毫不曾瞧见,侄女那外批下着的,同样也是那清新可人的艾绿色夏裳。
……
第一二零一章 秘密
郑秀英生平最在乎的只有三样:儿子,银子,和侯爷的宠爱!
儿子是她的珍宝,是她的心头肉!
银子是她的保障,是她的必需品!
而侯爷的宠爱则是美好生活持续下去的奠基石!
此刻,她的第一反应便是要维护银子,那至少可以让自己和儿子好过,能满足她最在乎的两条!至于侯爷的爱,她还是很有信心的!他二人伉俪情深,情比金坚,即便此刻有误会,有摩擦,那也只是让他们感情更进一步的一个小风波罢了!
这会儿侯爷正在气头上,正需要找人发泄,那自己这个倒霉的侄女也就当仁不让去挡箭吧!谁叫她姓郑呢,也该做出点贡献来了!
“好妍儿!银子嘛,以后姑母给你想办法!今日……你好好安抚侯爷!多为姑母表态,为姑母反省,多说姑母的好话!好好开解侯爷!”
她将钱箱交到了郑清妍手上,“你跟侯爷说,这是我的赔礼!是我所有的身家财产!全都交给侯爷了!就说我先回去反省了!”
她压低了声音。
“妍儿,今晚,你好好陪陪侯爷!替侯爷排解排解!”
郑清妍闻言都要哭出来了。
“姑母!侯爷正火大呢!您与侯爷感情最好,您不进去安抚侯爷吗?”
“妍儿!侯爷在生姑母气。姑母进去,他不是气上加气吗?你就咬咬牙,为了郑家,为了你自己,做朵温柔的解语花吧!”
“姑母,银子,您真能替我想办法?”
“那是自然!姑母何时骗过你!”她顿了一顿,“今晚将侯爷留在身边,姑母不会让你吃亏的!姑母炖了一盅好汤,一会儿给你送来!”
“是!”
“别让姑母失望!”
郑秀英拍了拍她的手,转身便拔开了小碎步,快步离开了前院。
她急啊,崔春霖若真要查账,她得赶紧做准备了!
往日的她最厌恶侯爷每月待在郑清妍那里的两日,可今日她尤其放心!
侯爷恨毒了一个“郑”字,留下侄女,便不会有分宠的隐患!
而绊住老爷,正好能为她争取足够时间。
她步履匆匆,半点未瞧见身后侄女脸上早已收起了泪花,反而是一个意味深长的嗤笑……
郑清妍感觉,今日真是个花好月圆的好日子!
她自从去年稀里糊涂跟了自己的亲姑父后,便一直浑浑噩噩,如个活死人!直到前一段,她得了高人指点后,大有“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今日再得一指点,果然事半功倍,风儿凉爽,鸟儿欢唱,连花儿都跟着香了起来。
刚刚她对郑秀英的所言最多也就三成是真的,其余,恰恰相反!
两个时辰前,她守在了二门。
崔春霖一回府自然是要回主院凑银子,看见小心翼翼的她后,勃然大怒。他当时便当着众人面给了她一巴掌。可她还是迎上去了。
她在崔春霖的耳边说了几句,他就将她带去了书房。
郑清妍早有准备。
她拿出了一个包袱,打开后里边是两千一百两银票,还有五十两的碎银,外加一匣子的首饰。
她说:这是她的陪嫁银子和珠宝!侯府有难,她愿意出一份力!但愿这些钱银能解侯府危机一二。
崔春霖拿了她的嫁妆单子看了两眼,银票通兑,首饰贵重,数目不小,这郑清妍还真就搬来了她九成九的财物!
她又说:她既然已是侯府之人,自然要尽心竭力!反正这些首饰她平常也用不着!与其留着浪费,不如用在实处!只要侯府平安,她即便每日萝卜白菜也是愿意的!若是将首饰典当出去,再加上这些银票,总共应该能凑出来三千两左右的银子。
崔春霖将那银票放到了自己钱箱锁了起来。
他一直暗中观察着郑清妍,可她没有露出一点不舍和反悔的意思。
他有些出乎意料。
不仅如此,面前女子还目光真诚安慰着他。
“侯爷您别急!只要是银子能解决的,那都不是事儿!您先凑着,若是到最后总数还不够,我便去跟母亲和表姐借些银子!多的不敢保证,一两千两总是没问题的!侯爷千万不要心焦,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她笑着将一碗安神的莲子茶递到了他的手中。
崔春霖几乎是第一次将郑清妍从上到下看了又看。
大家闺秀,系出名门,相貌出众,人比花娇。十七八的年纪,正是最青春可人的时候,可这样的女子竟成了自己的妾!
体态婀娜,清瘦淡雅,满身没有明晃晃的金,只有两朵水灵灵的鲜花,与那嗜好珠宝的郑秀英恰形成了鲜明对比。
通透风流,光彩夺目,他第一次觉得,这外表朴素,内里却鲜活明艳的女子有时似乎更有一种魅力!
还有这艾绿,似乎就是为她而生。正如两张鲜活的叶子,将她如鲜花一般衬托了出来。自己喜欢多年的艾绿,竟是极其配她!
是了,这女子是个出类拔萃的!原本想把她强塞给长子的,却阴差阳错被自己耽误了!他对她是有愧的!
如此识大体,懂进退,如此一心一意为了他,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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