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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毒谋-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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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默云明白了。

    事实上,昨晚王慈他们在达成目的后,沈琴夫妇便已经叫他们放弃了。

    当时沈默云想不明白,沈府几道门都有禁军把控,沈琴抢了一大车子的东西要如何出沈府。

    而其实王慈的主张是走地道,所以一开始便没打算带沈琴一起离开沈府,才会放任他们在沈府劫财……

    沈琴就只是简单被利用了一把!不论抢多少,她也带不走!怪不得后来王慈卖了个关子,说是要为自己出口恶气,叫沈琴自尝恶果……

    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啊!沈琴这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为何选在了东郊?因为这里距离沈府最近吗?”

    “是这个理!当然,还因为东边最方便逃脱和突围。

    东郊靠着青峰山,是个天然藏匿点!我军若事败被追被围剿,还能尚且分散去山中。山高路险,易守难攻,至少能多坚持几日等待救援。

    而此时,都知道我那五千南军在南城门外盘踞,皇帝如何能放心,所以必定已经调集了大量兵力分布于南门外!我说的可对?”

    见沈默云不回应,他又笑道:

    “而西城皇帝的布防也不会差,你以为我那世子大哥为何将驻兵点选在了蜀北?那就是为了吸引皇帝的注意力啊!呵呵,十万大军,即便站那不动,皇帝也不敢掉以轻心,至少要将一小半京畿的布防力量调过去!

    至于北边,皇帝忌讳鞑靼部,那里一直都是防守的重中之重!此刻一乱,自然要防止有人趁火打劫!北边的兵力绝对不会减!只有这东边,此时此刻是最薄弱之地!”

    王慈笑得猖狂。

    “而城中还有一个我!皇帝为防有人营救于我,还要想法子将兵力分出不小一部分安置内城!哈哈!我倒要看看,皇帝还有多少兵力能用!够不够拦住我!”

    沈默云身上忍不住一凉……

第九五五章 周详

    沈默云的确佩服!

    这样一个撤退的后备计划在朱广平脑里已经策划了十多年,此刻却变成了王慈突围的方向,他们有备而来,一切都看似完美。

    “不对!不是说何英反了?天津卫正好在京城东边,此刻东边的驻防定然只增不减,怎会薄弱?”

    “你说的不错!不过你一个小女子都能想到之事,何英那老油条怎会不知?我猜……他若真要进攻,定会打个出其不意!我有九成把握,七道外城门,他绝对不会选东边那两道进攻!”

    王慈眼里发出了熠熠光芒。“只要他一动手,必将进一步吸引大量兵力,到时候东边就更空了!”

    “所以,你是打算待何英出兵后,带着财宝从东外城突围?

    “暂时是这个打算!”

    王慈笑着将沈默云往园子里边领。“不用担心,你的安全定然是无恙的!我保证,他们伤不到你一根头发丝!”

    而沈默云在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什么“九成把握,不会进攻东门”!何英早就投靠了王慈,此刻还不是王慈怎么安排,他就会怎么走!

    何英即便为了儿子冲冠一怒,但也不可能疯癫癫拿了手下几万人马来以卵击石。这里边必定还有牵扯。

    最有可能的,是王慈答应了他什么,表态愿意与他同进退!何英想着王慈手里还有大军,必将大部分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王慈身上,才会任他调遣。

    何英能全心信任着王慈,还因为他二人有个共同点:一个是杀子之仇,一个是杀父和杀妹之仇,都是对现皇帝的血海深仇。这无形中又成为了连接两人的一道纽带。

    同时,跟着王慈往庄子深处走的沈默云也开始暗自感叹。

    这庄子真是不小,虽看着其貌不扬,却是五脏俱全。

    此刻见不到半个兵士,不过每隔三五步便有几个默默做事的庄稼汉,见到王慈走过,便都起身低眉肃目。

    这么多的南军,她有什么希望能逃出去?

    “云儿,为了这一日,我做了太多的准备!你当时不是很疑惑,我为何一定要在怡蓉院等皇帝?你现在可明白了?”

    “你是想要他亲眼看着你进入库房,亲耳听见还有南军会前去营救你,让他亲自做出误判!

    这样他便会将已经布置在外城的大量兵力先调入内城围剿你!这整个外城的稽查一下子便松动了下来。这个庄子和里边的人也都安全了!”

    王慈哈哈一笑,“没错!我是要他亲眼亲耳亲自犯错,当着禁军,衙门,勋贵的面自掌嘴巴!他自以为可以瓮中捉鳖,却不知我就是要他自以为是。

    这是何等畅快,何等刺激,这样的逃脱多有快感!待他几日后接到通传,说发现我在城外行踪,只怕他必定还不信!你说,待他发现自摆乌龙后,会不会气得七窍生烟,直接一命呜呼便宜了我?

    误判事小,主要是丢了面子啊!原本城中便已人心惶惶,一场宴席血流成河,许多人都认定皇帝是个人面兽心的昏君,就是他的朝臣,只怕也要对他生出许多质疑来!此刻在他的天罗地网下,我还是凭空消失了,你说,从他,他的亲信,到他的兵士,该是如何地失望,如何沮丧?仗还没打,士气便散了!

    对于我,他更是进退两难!他若要杀我,便是落实了昨晚的恶行,势必引起公愤!所以他还只能偷摸抓我,哎,如此憋屈,我都为他可怜!”

    王慈收起了脸上的笑,“昨晚我父王身边的才是我南军精锐中的精英,都是以一当百的勇士和将帅。外城兵力一松,我才能更好保障他们的安全。我必须这么做!这是我作为主帅的应尽之责和义务,也是我收服他们的一个手段!

    当然,除了你说的这一条,还有个原因。昨晚我顺利下了万岁山不假,可毕竟时间已晚,外城门早已落闩,我根本出不了城。所以与其在外城冒风险,还不如直接去了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放松他的警惕……”

    “皇上不是草包!我们进了柴房后墙,皇上必定会搜查怡蓉院。墙后面一直没动静,他定会起疑,定会排查,定会找来能工巧匠!说不定此刻他已经在想法子开墙……”

    王慈却似是听了个笑话般哈哈大笑。

    “云儿你怎知墙的后边没有动静!我王慈怎会露出如此大破绽?云儿,我早就找了个声音,语态都与我相像的卫兵在墙的一头与皇帝的人说话唠嗑谈交易!

    皇帝?呵呵,这次只怕要被我玩坏!我觉得此刻的他绝不是在开墙,而是正在对墙那一头的赝品劝降呢!

    只怕待他发现端倪,已是咱们大方出了京城之时!到时候,他悔死也是无用了!”

    这一次,沈默云终是无语,心中也是愈发悲凉!

    他的计划这般周详,皇帝很难识破!这个朱景炽,只怕是抓不住了!

    王慈趁着沈默云不注意,一下便要上来扯她的袖子。

    “不过云儿,我昨晚之所以要亲力亲为跑一趟沈府,还有一个原因!你该猜到了!我是要亲自带你走!这是我之前对你的承诺!我既许了愿,自然是要履行的!”

    沈默云几乎是下意识便掸落了他的手。

    王慈撇嘴,也不勉强。

    “我给你时间!我等得起!你早晚会死心!除了跟我走,你已经没有选择了!”

    沈默云看着王慈,更是感觉其深不可测。

    她叹了口气,聪明人已是可怕,若是聪明之外还配有缜密的心思,处处都算无遗漏,那才真是无敌了!而王慈几乎就是这样一人!

    不过沈默云始终认定,这样的他心思不正还性情残暴,缺了一颗仁心,最多能成那撼天动地的六耳猕猴,却永远修不成斗战胜佛!

    沈默云被王慈安置到了农庄里边一个尤为清幽的小院子里。这院子里边住的都是些“农妇”,她粗摸一数,差不多有八人。

    与她同住的,还有沈灵。

    名义是照顾她,实则多为监视之用。

    ……

第九五六章 舍身

    沈灵来了这农庄已有几日,很明显,王慈将她扣在了这处,为的就是方便控制吴筱玉。

    吴筱玉拉着沈灵,两人关起门鬼鬼祟祟了许久,再出来时,沈灵看向沈默云的目光顿时柔和了许多。

    她一笑泯了恩仇,很起劲为沈默云张罗种种,从吃食到换药,从行动到态度,无比殷勤,无一不周。

    然后她便开始抹着眼泪认起了错,全然忘了当日对侄女霸气的辱骂,直言自己被金钱冲昏了头,希望沈默云可以原谅她昔日的鲁莽和恶行。

    接着沈灵开始试着劝说起了沈默云,语重心长,循循善诱,劝诫其天下最难得的就是真心!尤其是一个真命天子给予的深情厚意,更是难能可贵,若是辜负实在是损失……

    她捂着嘴轻声细语,全然站在了沈默云的立场:若跟了现皇帝,撑死了也就是个妃子,可若跟了朱公子,将来就是皇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若真是那般,还能带旺整个家族,世代昌盛,何乐而不为……

    看着沈灵双眼放光,沈默云也懒得理她,作势开窗透气,放开了怀中的禾禾。

    那肥猫在地道里憋了一整日,早就已经快要抓狂。此刻见主子在与人说话,自是踮着脚尖,轻轻巧巧,偷偷摸摸开始往窗边挪去。

    沈默云只在心中暗暗数着数,只可惜,才数到了第八下,便听到了禾禾的一声惨叫。

    “禾禾!”沈默云示意沈灵,“快快!禾禾跑出去了!”

    “好好!包在姑母身上!”沈灵着急拍马屁,自是一溜烟儿地冲了出去。

    沈默云赶紧去了窗边瞧着,禾禾果然被抓住了!两个婆子一人抓住了它的一条腿,还有个婆子则揪住了它的后颈。那家伙根本连动弹都不能够。

    而此刻围着禾禾的,竟是足有六人之多。

    一只牲畜而已,竟然能惊动这么多人。

    沈默云再次叹气,禾禾的能耐她很清楚。它虽肥了些,可速度快,步伐轻,机灵机警,想要抓它并不容易。就连崔奕横,每每要想从它眼皮子底下进入琼华,都要费上好一番功夫。

    禾禾刚刚跳窗而出她自是知晓的,那个速度毫不夸张,就是一道一闪而过的白光。可即便如此,它还是只仅仅不到十息的功夫,便被发现并抓住了,可见这院中守备之严。

    沈灵的呵斥声出现了。她厉声警告了所有人,说这猫是姑娘的宠物,若是伤了,必定要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可为首的婆子半点不惧,反而是冲着窗户那边的沈默云抱拳行了一礼。

    “还请姑娘看好宠物!这猫儿在这院中尚且还能保住小命,可它若是敢随意出了院子,必定是有去无回。若姑娘珍视这猫,还请一定看牢了!院外的侍卫只怕不会对它手下留情!”

    沈灵急着表现,赶忙咋咋呼呼起来,“反了反了!你可知姑娘什么人!你竟敢这般……”

    那婆子转身直接打断了沈灵。

    “所有活物,包括活人进出农庄,都得要公子亲自批准!这是公子刚刚下的命令!庄内所有卫兵各司其职,想要保住脑袋,自然不会叫猫狗这等畜生四处溜达!您若是有不服,大可亲自去向公子请示!”

    听到沈灵的咋呼声,吴筱玉也出来声援,沈默云这才发现,她与那施定忠竟也住在了这院子里。只不过自己住的是主屋,而那两位住的是耳房。

    “放开我的猫!”

    沈默云气场冷冽,叫那几个婆子也是一窒。

    婆子们已知沈默云身份,应了一声是,被松开的禾禾赶紧一拐一拐从窗口蹦窜进了屋子。

    这家伙受了惊吓挨了打,连头顶上的一大撮毛也被拔了去!

    沈默云有些心疼,低低与它说了声:“你受委屈了!”,便一下下给它梳起毛来。

    禾禾自然是她特意放出去的,为的就是看看这院子里的布防。

    她原本想着,这猫极有灵性,若是它能神不知鬼不觉偷偷跑回内城,说不定还能在它身上做些文章。此刻这一试便知,这招完全行不通。

    王慈果然狠!

    沈默云悄悄摸到了禾禾的肚子上,她暗暗舒了口气,还好,东西还在,也不曾叫人发觉。

    这猫那处的毛儿最长最密,沈默云便用串珠花的蜡线绑了些东西在上边,随后拿绒毛盖了个严严实实。

    这东西就是她在取太后赐的药丸时顺手摸到,差点叫她遗忘之物。

    这是一枚寸把长的信号弹。

    北军特制之用!

    当日千金宴,崔奕横为给她防身,便赠了她两枚信号弹。那日即便她被汪玉婷设计,为防惹上是非她也没用上的这小玩意儿,昨晚她却是将其带在了身上。

    为了那场与太后的“交易”,从南军一开始攻门,她便早早将生死置之了度外。杭元一禀告,说是沈府禁军人数尚未有外边攻门南军数量多,她便暗觉糟糕。

    她当时想着,实在不行,便等南军开了库房后,她就引燃这信号弹,皆时必定能引来大量禁军。

    可她没想到对方竟然早就入了沈府,早就扣押了人质,以致于她一直心中苦闷有这信号弹也没法用!她怕前脚一点信号,后脚便会拉了几十条性命陪葬。

    而后来,这信号弹便更用不了了!

    地道,地面,上上下下,虚虚实实,即便能引来禁军,多半也都是徒劳,还得白白搭上自己的小命。

    沈默云想着,实在不行,便待到王慈将所有宝物都运载到这一处,所有散于外城的南军都集结一堂后,她再引燃这信号弹!

    到时候,必定能引来皇帝的注意!

    大量禁军被聚集来这东外城的农庄附近,虽不一定能将这些反贼一网打尽,可这一处他们势必是没法再藏匿下去了!

    他们的计划突然被打乱,又带了许多拖慢脚步的财宝,变数就大了。

    皇帝有了防备,他们再若想轻易突围,就更是无稽之谈。

    当然,若真是那般……

    沈默云苦笑不已,自己的这条小命自然也就不保了!

    即便王慈想要留自己一命,可为了安抚众将,只怕也不得不当众杀了自己祭旗!

    这样也好!至少这批宝物不会落于太后之手,还能帮了皇帝个大忙。若是皇帝能够生擒王慈,还能叫黎民免受战乱之苦!

    多好!

    哎!只可惜,她与崔奕横……

    罢了,就让自己舍身成仁,做一番大事业吧……

第九五七章

    禾禾事端过去一刻钟后,厨房送来了一大盆色香味极佳的焖鱼,说是公子吩咐下来对猫儿的犒赏和补偿。

    禾禾吃得欢快,似乎早就忘了挨打之事。沈默云挑眉笑了笑,王慈话说得漂亮,心底果然还是防着自己,既未撤销对禾禾的禁锢,连其人之面也未露一下。

    这两日太过疲倦,沈默云即便满心焦躁,几乎还是头一沾枕头,便迷迷糊糊睡着了去。再醒来时,天已大亮。

    她试着往外走了走,她的行动倒是没人敢拦,只不过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根本便如只被关在了笼子里的鸟儿,毫无自由。

    不过接近晌午,也未见王慈人影。院中极为安静,平淡乏味,毫无波澜。

    沈默云甚至在沈灵和婆子们的陪同下,走到了主屋附近,发现依旧还是静悄悄。

    她有些奇怪,她分明听见王慈说要将那些宝物分批在白日运出,可即便动作再慢,至少第一批宝物也该到了。

    为何那出口处依旧半点动静没有?

    “公子在吗?”

    “……”

    “公子何时回来?”

    “……”

    沈默云在主屋前的两问都未得到回应。也不知是王慈的行踪不方便透露,还是王慈下了令要对自己三缄其口。

    直到未时,在她迷迷糊糊小睡一会儿后,一切还是照旧。

    院中安静,王慈未见,不过,吴筱玉来了。

    她在外边支支吾吾,却叫沈灵瞧出了古怪。

    沈灵出了里屋将她拉去了一边,两人说了一阵,沈灵显然对她的此行很不满意,隔着一层帘子,沈默云都能听到沈灵对吴筱玉低低的骂声。

    “什么事?表姐进来坐着说话吧!”沈默云犹豫了一番,还是决定开口。

    此刻的自己消息不灵通,经过大半日的观察,她发现沈灵与吴筱玉在这农庄竟是能自由走动的,说不定自己这段日子还得要靠这两人去采集消息。

    “表妹,姐姐有个不情之请。”吴筱玉一脸尴尬却挡不住满脸的神采和眼角欢快的风情,显然昨晚施定忠并未给她脸色看。

    不过沈默云也没想到,吴筱玉一开口竟是要自己与施定忠下盘棋。

    原来,施定忠不高兴了。

    他对吴筱玉设计他不高兴,对家中被威胁不高兴,对没法离开不高兴,对这里的一切更是不满意。

    吴筱玉昨晚极尽温柔,好说歹说,与他分析了许久的利益干系,他终于点了头,表示愿意跟着吴筱玉搏一搏。可他还是不高兴。

    吴筱玉知他喜好风月,使出了百般解数在床底间倒是博了他一笑。可从早上开始,这位往日潇洒风流,叫吴筱玉神魂颠倒的贵公子再次眉间紧锁,长吁短叹,满脸忧郁。

    吴筱玉心疼男人,可这乡野之地,自然没有多少乐子。要歌舞,没有!要钓鱼,不行!任何附庸风雅之物都没有,就连本书都找不着。吴筱玉便求着婆子去找来了一副孩子们玩五子棋用的劣质棋子来。

    施定忠终于来了些兴致,豪言定要杀吴筱玉个片甲不留。

    可吴筱玉连五子棋都玩不明白,两人才玩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施定忠便开始砸起了棋子,后又直接拿被子蒙上头,直言吴筱玉扫兴,说他一肚子兴致被打压,如同吃了半颗苍蝇般恶心。

    说到棋……吴筱玉很自然就想到了沈默云。吴筱玉怀念昨晚公子的温柔相待,自然希望此情能天长地久。她又害怕公子因着被囚而对自己心生怨愤,于是便跑了这一趟。

    “不方便吧?他一个外男……”

    “有什么打紧的!”吴筱玉的大方叫沈默云微愣。“这是在农庄又不是闺阁,我与母亲都在这,外室里有婆子,院外还这么多人瞅着,还需避嫌不成?”

    沈默云顺着吴筱玉的手指望去,窗外的院子里果然许多婆子正时不时将窥探的视线投来。

    沈默云笑了笑,“表姐不吃醋吗?”

    “吃什么醋!表妹的身份,大伙儿都知!更何况……表妹你连皇帝都不稀罕,还能看得上他?”

    沈默云作势喝起了茶也不应答。吴筱玉果然沉不住气,直言沈默云若肯帮忙,便算是她欠了一个人情,只要沈默云开口,她一定毫不推辞。

    沈默云这才点了点头。

    她的确看不上施定忠这样的纨绔子弟,按着她的性子,她若要下棋,是宁可左右手一起下,也绝对不愿迁就的。

    不过……施定忠这般折腾,总叫她觉得哪里怪怪的。闲来无事,不如会上一会,顺手还能收获吴筱玉的一份人情,将来说不定还能用上。

    施定忠真的来了,还来得很快!

    沈默云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这厮身上。

    此刻虽落魄,他却依旧面冠如玉,唇红齿白,一身典型纨绔子弟的好皮囊。一双桃花眼并未如上元那日一般四处乱颤,反多了几分郑重和兴奋。

    沈默云与他并未多语,一人一边走起棋来。

    窗户大开,院外经过之人都能瞥见屋里场景。

    沈默云撑着下巴,不露声色走着棋,施定忠则眯着双眼,紧盯棋局。

    屋里针落可闻,除了落子声,连交流都没有。

    吴筱玉与沈灵刚开始还在一边似懂不懂地观战,走了几十步棋后,两人不约而同都打起了瞌睡。两人实在感觉无趣,便坐到一边说起话来。

    除去她们,窗外紧盯走棋人的眼睛也甚觉无聊。探头探脑之人顿时减少,至少撤去了对两人一大半的关注。不说话,连视线交流都没有,还真就是简单下棋。

    而沈默云在落下第五子时,便隐隐感觉了不对劲。

    不管自己的白子怎么走,对方似乎都并不在意,只自顾自摆着棋。刚开始她还以为是施定忠有他自己的布局,而再走了几步,自己顺利拿下一片区域后,对方依旧不闻不问,既不像在进攻,也不似在防守。

    他苦苦跑这一趟,总不会是来随便摆棋子玩吧?

    见沈灵她们退去了一边后,施定忠索性抱起了那棋罐。

    沈默云挑眉,他这样的世家子弟,怎会如此动作?他是紧张不安吗?

    带着怀疑,棋面上也渐渐有了些眉目,被白子围住的黑子渐渐走成了一些线段。

    ……

第九五八章 合作

    到了这会儿,沈默云终于能判定,施定忠这是有备而来。他将吴筱玉百般折腾,就是为了来寻了自己。

    沈默云终于正眼与他有了对视。

    面对她质疑的眼神,施定忠明显一松,眼里有几分欣喜,急迫,还有些焦躁和巴望。

    沈默云还捕捉到了他嘴角一丝转瞬即逝的浅笑。

    施定忠落下最后一子便投子认负,起身带着吴筱玉离开了。

    不过他起身前,沈默云注意到他还特意敲了敲那棋罐。

    沈默云将沈灵支了出去。

    她将自己的那些白子摘了出来,又去掉了边边角角没用的棋子。

    此刻的棋盘上黑子分明,围作了两个字:合作。

    合作?

    合作什么?

    她手一推便散了那俩字,又拿过了黑子棋罐,在罐底棋子下边果然摸到有一物。

    一瞥,见是叠起的白布一块,上边有密密麻麻红色的字。

    血书?

    的确,王慈狡诈,别说施定忠那处,就是沈默云这里,也都连纸墨都未见。

    只不过……血书?有必要吗?

    关键是,这个施定忠可靠吗?

    沈默云顿生一念头,施定忠,他会不会是王慈派来试探自己之人?

    不过怀着好奇,她还是将这碎布藏于袖中,借口要眯一会,悄悄在被中打开了这布头。

    原来,施定忠不愿被囚,他想与自己合作逃出农庄。

    有意思!怎么逃?

    怎么合作?

    他们有希望?凭什么?

    禾禾却一下子便钻进被子来,叼了那块布头便舔了起来。禾禾从不上自己床,能让它不知轻重的,只有美食!这块布头怎么了?

    沈默云一把拽过那布头放到鼻端嗅了嗅。

    她顿时无语。

    这哪里是什么血书,这分明是蘸了熬得极浓极稠的红豆血糯羹一笔一划写成。里边加了桂花,甜枣和蜂蜜,这是昨日王慈特意嘱咐下来,给自己补血补气喝的。自己只吃了一碗,吴筱玉好甜食,当时沈默云便让她连小砂锅都一起端走了。

    昨晚禾禾没吃着,这会儿它的馋虫一下便被勾了上来……

    呵呵,看来自己半点不曾高看施定忠,这样的世家子,把身体看得极重,哪里舍得放血写字呢!

    不过……这样真性情的流露,倒显得施定忠的行为真实了不少。若他为王慈所用,要笔要血都可以,何必还要这般折腾……

    而若他真与自己有共同目标,那倒绝对是大好事。

    他虽是个纨绔子弟,可毕竟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若是关键时刻能帮衬自己一二,确是好事。

    沈默云伸手将这布条悄悄拿烛台点了。

    眼看日薄西山,沈默云再次走了一圈,可这农庄依旧平静。

    她有个预感,或许财宝并不一定会运到这个农庄吧?

    若是那般,情况似乎更糟了。

    她先前已经有了预备,若是最后实在没法逃脱,她便点燃那信号弹引来禁军,大不了豁出去一条命。

    可若不见财物,即便她成功引来禁军又如何,只怕禁军人还未至,没有羁绊的南军便已四散。到时候财物捞不着,人也抓不到,搭上一条命,一切都是徒劳……

    而这个猜想越来越明确。

    天黑了,也未见王慈和运送宝箱之人。

    王慈显然并不在庄上,那么他定是在何处处理这批宝物。

    沈默云顿觉失望。这意味着,她连在农庄放信号弹的可能都没有。

    逃走?即便真的逃了,侥幸逃出去了,可那些财物找不到,太后依旧不会饶了自己!

    这条道,似乎越走越偏了。

    晚膳后,王慈终于出现了。

    他一进门沈灵便退了下去,“识相”无比。

    他囚禁了自己,又伤了禾禾,沈默云倒是有正当理由对他再次疏远了几分。

    “听说云儿你去找我了?”

    “我没走远,只去了不远的农庄。这两日有些忙,估摸没法来陪你!”

    “云儿,你别怪我!我知你素来有想法,这才软禁了你。不过你放心,待到一出京城地界,你便自由了!你且忍忍,最多两到三日,咱们便要行动了!”

    “听说施定忠来找你下棋了?他棋艺如何?”

    见眼前的人儿始终如一块冰,不言不语,一脸淡然,捂不热,化不开,王慈叹了一口气,递来了一副玉棋子。

    “我知你素爱下棋,原本按理你与施定忠切磋大为不妥,不过这非常时刻,放眼这农庄也无人能与你走两招……”

    许是为了补偿自己,王慈竟是默认了施定忠陪自己下棋解闷。

    王慈终于走了。

    沈默云大大地舒了口气。

    她此刻毫无仰仗,孤男寡女,若是王慈真要对她做什么,她根本没有抵抗之力。她不得不冰冷对待之,让他索然无趣。

    但愿王慈的耐性足够好……

    沈默云开始思忖起了王慈的话中之意。

    他说他去了距离此处不远的农庄?这说明周围还有他拿下的农庄。换而言之,他隐匿在这附近的南军还有不少。

    他说的至多两到三日动手,他多半是在等何英天津卫过来的大军。到时候,各处烽烟一起点燃,他要乱中取栗。

    两到三日,自己可能想出法子可以脱困?……

    一夜无话,第二日依旧平静。

    午后,施定忠又来了。

    这一次,他说话了。

    “哼!昨晚败于县君,实在窝囊,回味一夜,终是不甘!还望县君不吝赐教!”

    沈默云微微一笑。

    她当然懂他意思,昨日他冒了大风险,花了大工夫来示好自己,可自己连个表示和反馈都没有。

    自己既没让吴筱玉带个口信,也没偷偷传递个什么,这厮在表达不满。

    棋局再次开始。

    沈灵与吴筱玉看了一会儿,便如往常一般去了一边说话。

    可这一次,沈默云一直看着棋面,却再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不成字,没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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