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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为僧-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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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萧舒

【】

第1章 老僧

金阳城繁华依旧,宽阔的大街上车水马龙,穿梭如织。

大街两旁是一排排商铺,伙计们在清晨的阳光里卖力的吆喝,叫卖,清新的空气夹杂着各种小吃的香气,一片喧闹景相。

乍进东城门的大街上熙熙攘攘,摩肩比踵,忽然,人们往两边一让,空出中间位置,因为一座两人高的柴堆在慢慢移动。

柴堆下是一个青年,十七八岁,削瘦身材,中等个头,长长的脸,下颌还有几颗青春痘,正一脸庄严,缓步而行。

他头顶光亮,一毛不存,清晨的阳光一照,闪闪发亮,六个戒疤清清楚楚,竟是个出家的和尚。

褐色短衣,手腕系一串紫色佛珠,腰间别一把短斧头,微躬着腰,一步一步稳稳当当。

他背上的柴禾如小山一般,常人背不得,他却轻松裕如,如此惊人力气,自然惹人注目。

“这是谁呀,好大的力气!”旁边一个拿着油条,呼噜噜喝豆浆的汉子问。

旁边一个干巴瘦的小个子搭腔:“他——?你不认得?……呵呵,阁下不是本地人吧?”

“嘿,我刚到两天,准备来金阳做个小买卖。”那人笑道,四十余岁,圆脸,穿着蓝衫,笑呵呵的,一团的和气。

“难怪……,他叫李慕禅,法号湛然,可不是寻常人物!”小个子道。

“何处不寻常?”

“力大无穷,虽是个和尚,却惹不得,杀过人的!”

“杀过人?!”蓝衫汉子脸色一变。

小个子朝那边望了望,凑过来,压低声音:“曾有两个家伙不开眼,劫他的道,结果被他宰了一个!”

“他武艺高强?”蓝衫汉子瞪大眼。

小个子摇摇头:“照我看,他没学过武艺,不过,他力大无穷,一拳就能把人打扁了,跟练过武的有啥分别?”

“就是就是!”蓝衫汉子点头,小心的望过去,恰好那青年的目光扫来,忙不迭的避开,装作没看到。

……

李慕禅收回眼神,微微一笑。

他神情沉静,眼神平和,虽身在闹市,却如在山野走路,静气凝神,沿着大街往东,过一座桥,来到桥边一座高楼前。

楼正中挂着一个长匾,写着“超然楼”三个金字,闪闪放光。

一条大河穿过大桥,超然楼正位于河边,坐在楼上,可俯看宽阔的大河,南风一吹,直接掠过河面,吹入楼中,清风送爽。

这超然楼乃金阳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高有三层,参云而上,通体漆以暗褐,沉凝端重,有森然之势。

楼里飞快跑来一位小厮,十七八岁,一身短褐,身形与负柴少年相若,瓜子脸,小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笑眯眯的,看着可亲。

他来到近前,笑道:“慕禅,你来啦!”

他也不多说,说话间转身带路,绕到超然楼后,进了一间院子。

院子平阔,铺着青砖,收拾得干干净净,南边摆了一个兵器架子,刀枪剑戟一应俱全。

院子西角搭了一个草棚,里面堆满了柴禾。

将柴堆放到棚内,李慕禅直起腰,拍拍衣衫,一边说道:“李健,这两天要下雨,我就提前送些柴禾过来。”

瓜子脸少年笑眯眯的道:“慕禅你说要下雨,自然要下雨的,走走,咱们去喝一杯!”

这少年知道,李慕禅通晓天文,看天气极准的。

李慕禅摆摆手:“下回吧,今天二姐回来,你给我置办些酒菜带回去,路远,不能耽搁。”

瓜子脸少年双眼一亮:“二姐回来啦,那好,我马上准备!”

他一溜烟儿跑出去,只留下李慕禅。

……

李慕禅摇头笑了笑,这个儿时的朋友,出来做事果然大有不同,现在行事不再拖拖拉拉了。

他转身打量着这个院子,高墙青瓦,气派不凡。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七载,早已适应。

在前世,他年已四十,一无所成,从一所三流大学哲学系毕业,然后找了一份糊口的工作,大学时的理想烟消云散,被社会所融炼,只能随波逐流。

后来,随着年纪渐长,结了婚,婚前被逼得买了房,后又离了婚。

房贷像是一座大山,压得他透不过气,虽然在公司里度日如年,上司刻薄,动辄找碴,他却不敢辞职,只能忍着,人穷志短无可奈何,终于一场车祸结束了这一切。

前世种种,仿佛一场大梦,渐渐淡去,越来越模糊,高楼大厦,电脑电视,飞机汽车,已经遥不可及。

他所处这个世界有两千年文明,经过十个朝代更替,如今的大衍王朝,如日中天,正当盛世。

大衍朝与他所处时代的唐朝隐隐相似,武风极盛,即便书生,也个个腰佩长剑,会几手剑术,民风勇武。

不过,这个世界等级森严,武功心法珍贵,但凡有些威力皆秘而不宣。

毫无根基的贫家子弟,想要练武,有三个途径,进门派,进大家族,或是拜一位师父。

前者,可以自由进出,但需得庞大的费用,大家族,则需要有一定资质,庸才难入,而拜师,则是可遇而不可求。

他如今身为平民,家境一般,交不起学费,进不得门派,而拜师之想,更是不切实际,唯有一途,进入大家族。

前一阵子,他遇到劫匪,一怒杀人,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想在这世间好好活着,靠禅定的功夫不行,唯有武功。

若那两个劫匪再精明一些,会些武功,自己绝无幸理!

他六岁的时候,他大哥李慕风十八岁,进了梅府,如今已贵为逼执事,权势赫赫。

他想进去并不难,虽然大哥铁面无私,凭自己资质足矣。

但他逍遥自在惯了,又是后世之人,不喜欢做下人,所以一直不想去,自从那次遇匪,他想法改变,决定进入梅府,学得武功,凌驾于世人之上,活得逍遥自在。

……

他心思涌动中,信步来到兵器架前,抄起一把剑,拿到眼前仔细打量,阳光之下,剑身闪着寒光。

他抬手摸头,忽然笑了起来,自己是光头,没头发,没法子验证此剑是否吹毛断发。

信手挥舞了几下,转头瞧去。

“哈哈,慕禅,一看你就是门外汉!”那少年跑回来,笑眯眯的说道。

李慕禅笑道:“我从没练过功夫,自然是门外汉,你开始学武了?”

“嘿嘿,刚开始练着呢!”少年不好意思的笑道,忙道:“前天,我恰好干满了三年,有资格练武了!”

“那恭喜了。”李慕禅说着放回长剑,道:“学了武功,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少年一脸得意,摆摆手:“嗨,再飞黄腾达,还不是一个跑堂的?!”

李慕禅道:“听说赵掌柜的很赏识你,一旦习武,就能提拔进梅府了。”

“还不是大哥的功劳?!”少年笑道。

李慕禅笑道:“大哥上次回来时夸你机灵,这些日子长进不少,眼色很好了,可谓大有前途,将来是要超过他的。”

“大哥真是……”少年笑着摇头,不以为然的样子,嘴角却翘起来。

李慕禅低头打量长剑,摇摇头,叹了口气。

少年笑道:“慕禅,你不必急,凭你天生神力,一旦学了武,比别人练十几年还管用!”

“我就是多几把子力气,哪有这么邪乎!”李慕禅摇头,笑道:“婶子这一阵子正盼你回去。”

“出了什么事?”少年问。

“婶子替你说了一门亲事,要你回家看看。”李慕禅笑眯眯的道。

少年张大了嘴:“啊——?!”

他跺足不已:“我娘也真是,我还年轻着呐!”

李慕禅笑道:“你都十九了,也该娶老婆管一管了。”

“不成,我不回去!”少年摇头不已。

李慕禅笑道:“我帮你看过了,是大石村张家的姑娘,俊俏,贤惠,也不知你哪世修来的福分,……你真不回去?可莫要后悔!”

“……真的?!”少年迟疑一下。

李慕禅笑骂:“我说过假话?”

少年挠挠头,讪讪笑了:“嘿嘿,回去看看也好,我娘这一阵子都疯了,非要给我娶媳妇不可,就差拿刀架我脖子上了!”

李慕禅哈哈大笑,摆摆手:“快去看看我的菜。”

“我再去催催!”少年跑了出去。

一会儿功夫,他提一方木盒过来,红漆闪闪,到李慕禅跟前放下。

他朝盒里指点着:“红烧狮子头,水晶肘子,红煨羊肉,蜜滚鸡腿,还有四个素菜,够吃一顿的了。”

“嗯,不错,钱从我的柴钱里面扣。”李慕禅提起木盒,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别忘了回去,婶子催得急。”

“知道啦!”少年跟在他身后,一走送到超然楼前,看着他沉稳的步入人群中,消失不见。

……

李慕禅提着木盒,随着人流往东而去,便要出城。

当今皇帝崇佛,僧人地位极高,金阳城里便有数座大寺院,最大的大光明寺占地百亩,僧人一千,气势庄严浩大。

李慕禅这个和尚是货真价实。

他所住村子叫李家村,四面环山,东头的山名艾山,艾山半腰有一座破庙,名谓澄静寺,原本有一个老和尚,号法性。

当初,李慕禅家里三个孩子,家贫不能活。

他三岁时,跟着父母去澄静寺上香,遇到法性老和尚,他故意显露锋芒,老和尚见他有天慧,大喜过望,收为衣钵弟子。

出家为僧,可免去赋税,他为了减轻家里负担,故意出此一策。

父母虽不愿意,却架不住家穷,况且,寺里离家很近,随时能过来看,他们想着,且暂住四五年,待老大能干活了,再接他回来。

成为法性老和尚的弟子,他仍一天到晚呆在家里,跟大哥二姐玩耍,只到吃饭时候、睡觉时候回寺,法性老和尚也由得他,并不管束。

他十岁时,老和尚法性驾鹤而去,澄静寺只有他一个人,他自由自在,多数回家住,但这个和尚却是正式的,有度牒,进了《行僧录》的。

身处喧闹之中,他气定神闲,提着木盒悠然而行,忽然皱眉,停下步子,望向路旁。

桥下俯身趴着一个灰衣和尚,一动不动,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们各走各的,没人理会。

金阳城虽然繁华,却不乏乞丐,如今正值盛夏,躺在大街上睡觉并无大碍,死不了人。

李慕禅看了看,心头忽然一动,澄静的心湖泛起一圈涟漪。

他上前,蹲下拍拍那和尚肩膀:“这位和尚,怎么了?”

甫一靠近,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直冲进脑门,下五脏六腑,他肚子一翻滚,禁不住想呕吐。

深吸一口气,他忍住了。

那和尚身子颤了一下,缓缓起身,抬头,一张长长的马脸,满脸脓疮,黄脓横流,看着又恶心,又吓人。

李慕禅被吓了一跳,怪不得没人搭理,这模样确实能吓退了人。

这个时代,医学并不发达,有时候一场感冒就能要了人命,这样的恶疾,更是跑不掉。

若在平时,他不会多管闲事,世人多苦,能明哲保身已然侥幸,况且,他明白死是怎么回事,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不了。

恐惧因未知,明白也就无惧。

他平时心湖澄澈,不泛波澜,看到这和尚,却泛起一丝波荡,知道必有机缘,于是伸手。

他看着和尚的眼睛,低声问:“和尚这是怎么了?”

马脸和尚颤颤巍巍坐起来,眼神平静宁和,合十一礼:“阿弥陀佛,老衲时日无多,这位小师父不必管我了。”

李慕禅合十还礼,摇头道:“既是病了,就得治,稍候片刻!”

百步外便有一家回春医馆,他很快带了一位老者过来。

老者胡子黑白夹杂,相貌清癯,看着甚是年轻,抚髯而行,双眼眯着,仿佛一直在打瞌睡。

到了近前,他捂了一下鼻子又放开,打量一眼那和尚,摇头不已。

李慕禅笑了笑:“李老,既然来了,您就帮忙看看吧,金阳城里数您老医术高深,能妙手回春!”

老者摇头,打量几眼后一摊手,叹道:“慕禅,不是老夫无情,这位大师毒气攻心,病入膏肓,老夫实在无能为力!”

李慕禅皱了一下眉头,看看马脸和尚,道:“……李老就开药吧!”

“慕禅,什么药也没用!”老者摆摆手,转身便要走。

李慕禅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有阻拦,看着他远去,转向马脸和尚:“和尚可有什么心愿?”

马脸和尚神情平静,摇摇头:“老衲乃山外野人,远蹈红尘,如今能褪去皮囊,前往西天极乐,可谓不胜欣喜。”

李慕禅肃然起敬,能看透生死者,罕之又罕,自是他佛法修持精严,平日里身体力行。

他是经历过生死,能超脱并不难,而这和尚却是克服了恐惧,能够超脱死亡则是修持之功。

他想了想:“和尚,我出身澄静寺,那里山清水秀,和尚不妨去那里调养调养,如何?”

马脸和尚摇头:“不必烦劳小师父了。”

“不必客气。”李慕禅不顾他挣扎,也不嫌恶臭,直接背到身后,大步流星出了金阳城。

沿着官道往东,过了一座桥,再往东,翻上一座山,下了山,便是一座村庄,名叫李家村。

他直接绕过村庄,沿着河边往东,上了东边的艾山,山半腰有一座庙,额匾上写着三个大字:澄静寺。

澄静寺面南背北,背倚山,遮住北风,却是一处好地方。

这里打理得干干净净,却仍能看出,经历了不少的岁月,墙重新修补过,窗框门框重新换过。

第2章 金刚

李慕禅背着和尚,径直穿过院子,到了一间禅房,房里布置简单,一床一桌一凳,床上有叠好的被褥,干净整洁。

李慕禅先将木盒放到桌上,再斜身轻放,将他慢慢放躺到云床上:“和尚,这是我的屋子,若不嫌简陋,暂且住这里罢!”

老和尚吃力的起身,摆了个跏趺坐姿,合十道:“多谢了,还未请教小师父法号?”

他虽然满脸脓疮,但声音从容,不紧不慢,透着一股祥和韵味。

李慕禅合十一礼:“小僧法号湛然。”

“湛然师父,老衲济空,有扰了。”老和尚郑重说道。

李慕禅道:“济空大师不必客气,且将这里当作自己家罢,庙里只我一人,我平时住在山下家中,偶尔来这里闭关入定。”

济空老和尚点头,精神有些困倦了。

李慕禅打开木盒,端出两盘素菜:“我今天有事,不能多呆,大师且将就一下,随意吧。”

又跟济空老和尚说了几句话,提起木盒出去了。

他出了澄静寺,往后山而去,进了一座小山谷,踏着野草往深处走,走了百米,眼前出现一个小水潭。

水潭位于山谷斜坡,正处陡峭的半山腰,石头围成一个圆,直径四五米,不过现代的两个浴缸长。

潭水澄澈,清可见底,游鱼,石子,细沙清晰可见,水面飘着淡淡白雾,仿佛一层白纱随风舒卷。

他放好木盒,还有一个从寺里拿的包袱,三两下除了衣裳,露出匀称的身体,一跃进了水潭,顿时露出陶醉表情。

这是一处温泉,是他十一岁时发现的,山谷本就偏僻,水潭又在谷中半山腰,陡峭难行,别人很难发觉。

每次疲累时,来这里泡一泡,疲惫顿消。

远离了现代的种种享受,能来这里泡一泡温泉,他已经心满意足。

这一次,却并非为了享受,他虽救了老和尚,却怕是什么传染厉害的恶疾,先来这里洗一洗再回去,免得传染给家人。

过了一个时辰他才出来,浑身冒着热气,打开包袱换了新衣裳,提着木盒下山,回到李家村。

李慕禅家是三间大瓦房为主屋,几间厢房,颇是气派,虽比不上村里的大地主赵家,却也算是数三数四。

李慕风在梅府是副执事,月例银子二十两,李慕禅砍柴,每次进城,都是背着小山般的柴火,一个人抵得上四五个壮汉,赚得钱也不少,不再是当初的窘迫了。

……

他还没到家,远远看到门口站着一中年美妇,四十来岁,身段儿苗条,脸庞秀美,风韵犹存,看得出来,她年轻时候,定是绝色美人儿。

“娘!”李慕禅招呼一声,大步流星赶过去,严肃刻板的脸庞露出笑容。

中年美妇看到他,笑着迎上几步,接过木盒,白他一眼:“干什么去了,才回来!”

李慕禅像换了一个人,抛开了沉静,伸臂搂住她,笑道:“有点事儿耽搁了,二姐可回来了?”

中年美妇拍一下他肩膀,打开他的手,眉开眼笑,容光灿烂:“早回来了!不是我按着,早去城里找你了!”

李慕禅笑道:“二姐可算出关了,有一个月了吧?”

说着话,搂着中年美妇的腰往里走,神态亲昵。

进了院子,迎面是一个照壁,画着日月照大江。

转过去,院子东边是花圃,占了一大半儿,各种鲜花竞相开放,争奇斗妍,西边是青青的竹林,萧萧簌簌,院中间铺着青砖,干净整洁。

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正拿着剪子,弯腰修剪花枝,神情专注认真,闻听脚步声,转头望过来,他脸庞方正,神情严肃。

见李慕禅搂着中年美妇进来,他直起腰,双手背到后面,瞪一眼李慕禅,板着脸哼道:“舍得回来啦?!”

“爹。”李慕禅笑道。

中年美妇一扯他袖子:“甭管这老头子,快进去歇歇!”

说着,拉着李慕禅进了屋,老者背着手,摇摇头:“慈母多败儿!”

他感叹完,又拿起剪子,接着弯腰去修花枝,神情专注。

乍进正屋,淡淡幽香传来,一道柔美的声音响起:“三儿!”

李慕禅身前出现一位白衣少女,秀发披肩,肤若凝脂,容颜柔美,不沾一点儿烟火气息,如姑射仙子。

她与李慕禅差不多高,一袭月白僧袍,宽宽大大,掩住了玲珑的曲线,气质却越发出尘,如一朵亭亭清莲,整个屋子似乎都被她容光所照。

“二姐!”李慕禅上下打量着她,嗅着淡淡的幽香,笑眯眯道:“二姐风采更胜往昔,看来修为大有进境呀!”

“还好!”柔美少女浅笑。

中年美妇笑道:“玉蓉,三儿,你们姐弟俩说话,我去把菜热一下!”

说罢提着木盒出去了。

……

屋内北墙上挂一幅松鹤延年图,下面是一张八仙桌,两张太师椅,往南左右各两张太师椅,太师椅中间是暗纹茶几,一幅大家族的气派。

两人坐到东边的两张太师椅上,身子前倾,凑到一起。

“三儿,听娘说,大哥与大嫂又吵架了?”柔美少女李玉蓉轻叹一口气。

李慕禅点头:“嗯,大哥又一个月没回来了。”

“他们两个呀……”李玉蓉轻摇头。

“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二姐不必担心。”李慕禅笑道。

“我看呐,他们两个是八字不合!”李玉蓉叹了口气,摇摇头:“对了,临来前,师父有话带给你。”

“哦——?”李慕禅双眼一亮。

李玉蓉抿嘴微笑:“师父说,你的禅定功夫已经进入根本禅,脱离欲界,进入色界了,可喜可贺。”

李慕禅笑了笑,看着她柔美的脸,两人凑得极近,她肌肤如玉,莹光隐隐,乃是内力登堂入室之兆。

“师父对你可是好一番赞叹,说你没人指点,独自修炼,竟能脱离欲界,臻至初禅境界,实是有宿慧的,不是凡人,定是菩萨转世。”李玉蓉轻笑。

李慕禅呵呵笑了起来,心下却凛然,这雪印神尼道行果然厉害,自己虽不是菩萨,却是转世而来,这个最大的秘密从未示人。

人一旦有了秘密,便会深沉,成熟,自己如今的心态,比起当初三十五岁的自己还成熟几分。

“师太还说了什么?”李慕禅笑问。

李玉蓉正色道:“师父说,你不宜再独修下去了,到了初禅境界,再往下修,幻境重重,阴魔无数,稍有不慎就会有危险。”

“唔……”李慕禅沉吟着,点点头:“我也有此感。”

李玉蓉修长入鬓的眉毛蹙起:“唉……,可惜师父不收男弟子!”

“我福缘不够,无可奈何!”李慕禅笑着点头。

“你还笑!”李玉蓉白他一眼,抿嘴笑道:“师父说,她可以引荐你进大光明寺,到玄光大师门下。”

李慕禅摇头:“多谢师太好意,……我想进梅府。”

“进梅府?!”李玉蓉不解,蹙眉道:“进梅府做甚?……虽然梅家是大家族,可依你的性子,能伺候人?”

论及对小弟的了解,自己当属第一,大哥与父母都不及自己,小弟真可谓是生而知之的绝世天才,一颗心也孤傲异常,但都被温和宁静的外表掩住了。

若不是小弟,自己也不可能拜入师父门下,师父乃宇内有数的神尼,地位尊崇,便是金阳城的太守见了,也要行礼拜见。

李慕禅道:“我听大哥说,梅府有一门绝学,叫金刚不坏神功。”

“金刚不坏神功?”李玉蓉若有所思,想了想,慢慢道:“好像听师父点评过这功夫……”

“师太怎么说?”李慕禅笑问。

李玉蓉沉吟片刻,道:“好像是前朝遗世的武学,乃金身度厄之术,但除了当初创出此功的慧果神僧,数百年来,好像还没有人练成,……梅府竟有这门神功?”

李慕禅点头:“大哥总不会骗我。”

“可这功夫极难练的!”李玉蓉蹙眉,摇头不已:“师父都说难练,可见其难,……况且,数百年来不乏惊才绝艳之辈,没人练得成,三儿你虽然聪明,怕也不成的。”

“总要试试看。”李慕禅笑了笑。

“唉……,你呀你,就是傲!”李玉蓉瞪着他看了半晌,无奈叹气:“好吧,我劝不了你,总之,若是不成,就离开梅府,拜入玄光大师门下!”

李慕禅点头答应。

……

脚步声响起,进来一个身段窈窕的女子,青碎花衣衫,雪白的瓜子脸,樱桃小口,秀挺鼻梁,明亮的双眸,气质楚楚动人。

她对二人柔和一笑:“小叔,玉蓉,吃饭吧。”

“嫂子,过来坐!”李玉蓉起身,拉她过来,按到自己的座位上,低声道:“大哥又闹别扭了?”

“没呐。”她忙摇头,勉强笑笑。

李慕禅在她楚楚动人的脸庞一瞥,暗算感叹。

大哥也真是奇怪,如此娇美动人的妻子,不好好珍惜,反而常闹别扭,动辄不回来,冷落她。

大嫂名叫赵依依,乃村里大地主赵老财的女儿,可谓千金娇小姐。

想当初,大嫂不顾家里反对,死活要嫁给大哥,闹得轰轰烈烈,没想过会有如今的结局吧?

“大哥真是……!”李玉蓉恨恨道,轻声安慰:“甭管他,他早晚要乖乖回来的!”

“嫂子,咱们开饭吧!”李慕禅道。

“好的,小叔!”赵依依忙答应,起身疾步往外走,仿佛逃开。

李慕禅凑过来,低声道:“二姐,你呀,就当不知道吧!”

“大哥也真是过份!”李玉蓉嗔道。

李慕禅摆摆手:“清官难断家务事,夫妻两个的事,外人说不清的,装做看不到就是了。”

李玉蓉白他一眼:“你小子,老气横秋的,好像什么都明白似的,是不是有女人啦?!”

“二姐莫胡说。”李慕禅笑笑,起身迎到门口,接过赵依依手上的木盘。

木盘里放着两盘素菜,菇汁豆腐,莲藕木耳,颜色鲜亮,香气扑鼻,可谓色香味俱全,让人垂涎欲滴。

李玉蓉上前帮忙,把菜摆到东边的八仙桌上,笑道:“三儿,这些又是超然楼的罢?”

赵依依笑着点头:“正是小叔从超然楼带回来的,我可做不了这般好看。”

李玉蓉道:“嫂子你的手艺已经极好的了!……三儿嘴巴多叼?城里几家酒楼,也就超然楼的菜能入他法眼,还有嫂子你做的。”

李慕禅点头:“嗯,嫂子的厨艺不逊于二姐。”

“我还不是被你给逼出来的?!”李玉蓉白他一眼。

李慕禅嘿嘿一笑,出去帮忙端菜,一会儿功夫,父母也进来,一家人坐在一起,开始吃饭。

……

第二天下起了雨,李慕禅说了一声,去了艾山。

他一出家门,顿时神情沉静,严肃,跟换了一个人,腰里别着一把斧头,缠着一根绳子,随意而行。

因为下雨,村里的人都趴在家里不出来,他没遇到一个人,径直上了艾山。

艾山又陡又高,这般雨天,山路马上变滑,他如履平地,边走边想心思。

金刚不坏神功,他想修炼,却是受了后世的影响。

在后世,他小时候,武侠小说风靡,他看过不少,跟别的男人一样,也有一个武侠梦。

来到这个世界,才发觉这个武侠世界的危险,虽然当了和尚,能最大程度减少危险,但自从上次遇到劫匪,他明白一个道理,想要自在的活着,佛法做不到,还是要练武。

偶尔听大哥说起,梅府最厉害的武功是金刚不坏神功,他怦然心动。

在后世,他读武侠小说,对少林的金刚不坏神功印象深刻,颇是神往,虽然知道,两个世界不同,此金刚不坏神功非彼金刚不坏神功,仍心痒难耐。

沿着山路往上,他没去澄静寺,而是到了寺后的山谷里。

一直往里走,到了山谷尽头,停在山壁前,拨开一片青藤,露出一个洞口,洞口有一人高。

进去后,里面是一间圆形石室,颇是宽阔,从洞口到最里面有十来米,他点起火把,照亮了山洞。

洞内空空荡荡,只有一张简陋的木床,上面什么也没铺,床头放着一根黝黑的铁棍,插着一排飞刀。

铁棍有婴儿手臂粗,一臂长,更像是一根铁杵。

十几把飞刀插在床上,在火光下闪着寒光,每柄飞刀间距相同,整洁划一,煞是好看。

第3章 神照

床头立一木架,上面挂一条毛巾,一条黑布条,两件粗布旧衣裳。

李慕禅拿毛巾擦了擦光头,换了一身灰色粗布衣裳,虽然洗得发了白,穿着却很舒服。

他脱下鞋,盘膝坐到硬木床上,跏趺而坐,双手于脐前结印,合眸定息,一动不动如雕像。

呼吸渐渐变缓,变细,变深,如丝如缕,又绵绵不断,如坚韧的蚕丝。

火光映照下,他严肃的脸庞渐渐柔和,露出一丝微笑,若有若无,神情庄严,慈和,与寺里的佛像隐隐有几分相似。

他呼吸越来越细,越轻,至完全停住,但见胸口起伏,却无呼吸声,山洞内一片安静,偶尔有火把发出“吡啪”声。

寂静之中,时间流逝,一个时辰过去。

他双眼慢慢睁开,目光格外清亮,如山腰处那潭泉水,呼吸恢复,双手在身前划了几个弧,慢慢归于脐下。

随后,他伸右手,自床头拔出一柄飞刀,凝视十米开外的墙壁,那里坑坑洼洼,有无数的小坑。

看着这面墙,他心中甚是自豪,这座山洞是他自己挖出来的,一点一点儿,一口气挖了三年,随着山洞的变大,自己的力气也在变大,性子也越发沉静,可谓一举数得。

他拿飞刀的姿势很古怪,大拇指按住,刀身完全贴在掌心,手掌朝下,旁人看不到飞刀的存在。

他凝视墙壁某处,周身一动不动,唯有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匀长细缓。

右手忽然一颤,一抹寒光在空中闪过,一闪即逝,随即传来“砰”一声闷响,像是锤子击墙。

他右手那柄飞刀已经不见,嵌在十米外的墙壁上,刀身一半陷入墙中,一半露在外边。

他皱着眉,又慢慢拿起一柄飞刀,凝神后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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