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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七九撩军夫-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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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货车的事,祁战还没啥反应,说到什么价值连城的戏服,祁战的眉头就拧了起来。
小货车的事倒不太严重。
车子下雨的时候丢在村外了,后来又忙着抢救王丰收,王丰收昏迷那段时间,他又跑回京城去给王丰收报仇去了,后来阴差阳错的遇上祁玉民,重伤滚下了山坡,然后被秀秀拖回了正和村。
这一来一去,前后快一个月时间,再加上秀秀走后他养伤这段日子,就是快两个月。
这两个月之中,他根本想都没想到过这小货车。现在徐卫国问起来,他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件事儿。
他立马问宗小玉:“小玉,那货车被谁拖走了你知道不?”
宗小玉神色古怪地回答他:“那货车在路上放了有些日子,那段日子一直下雨,泥泥洼洼的,天晴之后,隔壁村的人见车子没人管,而且就扔路中间,以为是没人要的,就把车子拆去卖废铁了,我看到的时候,就只剩下几个车轱辘了。
然后有人又把轮胎捡回去,卖给补鞋匠了。这小货车,怕是找不回来了。”
祁战苦了脸,无奈道:“那只能照价赔偿人家了。”
徐卫国点点头,“嗯,小货车的事算是了了。那戏服呢,还找不找得回来?据戏班班主所说,那可是从她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那辈儿传下来的宝贝,价值不菲。”
说到这个,祁战就是一脸莫名其妙,眉头拧得更深了。
“为了躲你的人搜查,我确实窜进了戏班子藏匿,也确实藏在人家放戏服的柜子里的。可是那什么戏服,我动也没动,我走的时候,只背走了王丰收,没见着什么价值连城的戏服。”
“你的意思是说,戏班老板冤枉你,想讹你?”
祁战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徐卫国是友非敌,他可不会对徐卫国再说谎。
“我的确没有带走过什么戏服。至于戏班老板为什么要红口白牙的赖我身上,我也不明白。再说了,我在世人的眼中,已经是死人一个了,人死如灯灭,这戏服的事不就不了了之了吗?”
“这事要是这么容易就了了,我就不会提起来了。这戏班的老板跟顾云天很熟,顾云天又不是一个容易糊弄的角色,他在上头施压,让务必把戏服找到,你在世人的眼中死了,可事实你还活着,只要还活着,以顾云天的能耐,查到这事也相当容易。
所以我才要问清楚这件事的原委。如果戏服真是你拿了,我会让你还回去。如今你没拿戏服,人家却口口声声的说你拿了,这事就存在一个分歧,必须把来龙去脉查清楚,才能堵住顾云天那头。
贺家人已经够难缠了,要是再加上顾云天掺合进来,局面会更难收拾。”
祁战点头,猜测着:“会不会,这戏服的事本就是个幌子,就是顾家人或者贺家人弄来投石问路或者为难人的?”
徐卫国也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性,他仔细地回忆了一下,离京前顾云天打电话过来时所说的话,然后突然想到一个奇怪的细节。
顾云天要求他协助寻找戏服的时候,提过一句话,说是如果祁战没死,徐卫国先找着了人,戏班老板有一句话要转达。
“顾云天打电话的时候,还让我转达一句话,说是戏班老板叫小月,水井村的小月。”
“是她……那就不用理会了。她这个人本就是颠三倒四的,她就是想借戏服的事引我出来。”祁战不自在地看了一眼宗小玉。
“小月是谁?为什么大费周章的要引你出来?”女人向来都是敏感的,与年龄无关。
祁战默了默,这才讪讪地道:“小月是我徒弟,当年我从你这里离开之后,心如死灰,常年买醉,曾在水井村住过一段时间。小月是水井村演皮影戏老黄家的闺女,建国之前,连年战乱,哪里都不太平,小月跟着我学过几个月的防身功夫。后来我心里难受,嗯嗯,就出了家,剃了头,做了苦行僧。
我剃头的时候,小月不知道,等她知道的时候,我已经当了和尚了。她就哭着闹着要我不要当和尚,要不然她就去剃头当尼姑。
我不想和她多说,就把她打晕了扔回了她家,离开了那个地方。”
宗小玉听完之后,半天没说话。祁战紧张地盯着她看,看得宗小玉怪不好意思的。
“战哥,离开我之后,你真没想过另找?这小月瞧着倒是挺稀罕你的啊。”
祁战连连摆手,“我真没想过和别人。小月喜欢我,我知道,我知道之后就想抽身离开了,只是她一直放不下,她性子比较烈,为人豁得下那脸,刚开始的时候吧,非说我借教他拳脚工夫的时候占了她便宜,她没办法嫁人了,让老黄来游说我给她们家做上门女婿。后头我拒绝了之后,她又要投井。
我实在是没办法,再加上那时候一想到你就难受,再想到我对淮安一家所做的事,我就生不如死,有一回喝醉了就直接跳了江,被水冲到了寺庙边上,趁着酒性就把头发给剃了,打算断了这尘世杂念。
我现在好不容易回到了你身边,你还给我生了个儿子,我们也已经都老了,过去的美好再也追不回来了,就想过几天安生日子,她怎么又跳出来找事儿了啊?”
这是祁战的风流事,徐卫国嘴都不想插。
宗小玉思来想去,小月这么多年都还痴心不改,这事扔着肯定会越扔越坏。
“战哥,找个机会,还是当面跟这小月谈谈吧?她要是因为你一直没嫁人,这份心意也难得啊。要不然…”
第八百零二章 我的爸妈?
宗小玉的话还没说完,就立刻被打断了。
祁战不悦地道:“要不然做什么?你要把你的位置让给她?让我和她过?她哭的时候让我给她擦眼泪,你哭的时候一个人躲着哭没人理?”
“这个,就不能你又给她擦,又给我擦?”宗小玉小声地问。
“小月这个人,容不下人的,而且,我对她确实没有起过心。你想得简单,想学旧时候的礼法,让我娶两个?你觉得是个男人都会欢天喜地的接受啊?
我祁战这辈子混归混,可我对你的心是唯一的,除了你,哪个女人哭我也不爱搭理的。”
宗小玉痴望着祁战,感动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祁战表明心迹之后,又道:“我宁愿赔小月那莫须有的价值连城的戏服,也不会让她夹在你我之间,使你为难,让你伤神。小玉,你说得也没错,这件事,是需要当面跟她说清楚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管。”
徐卫国把要转达的话全转达完之后,林小满才领着祁玉柱和余娇娇过来了。祁玉柱竟然晕机,在飞机上就吐得天翻地覆的,下了飞机之后,又原地蹲了好一会儿才不头晕了。
林小满过来之后,就问徐卫国,“祁玉柱的事,你跟宗阿姨和祁伯伯说清楚没?”
徐卫国摇头,“我还没来得及说,正好你来了,你来说吧。”
宗小玉和祁战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疑惑不已。
“玉柱还有什么事?是王丰收那件事还没解释清楚还是王丰收不谅解?”
“不是那件事,听说宗阿姨当年捡到祁玉柱的时候,他的身边还有一顶染血的军帽,对吧?”林小满小心地求证。
宗小玉点头,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激动,“对啊。你,你问这个,是不是你知道这军帽可能是谁的?”
林小满想了想,选择了一个比较谨慎的回答。
“现在只是一个猜测,是不是还需要您和祁玉柱跟我们走一趟,当面对下时间地点这些细节,才能得到确切的论证。”
“可以,如果真能找着玉柱的亲爸妈,这可是一桩天大的喜事。”宗小玉十分乐见其成。
宗小玉答应着,回头就去屋里找军帽。军帽被她放在一个木头箱子里锁着的,锁有好些年都没开过了,找到钥匙,费了老半天才捅开锁。
宗小玉一边开箱子,一边告诉祁玉柱:“小时候你和玉民都淘,有一次还差点把这军帽弄来剪碎,要不是我手快,这军帽早就没了。从那以后,我就把帽子锁了起来,藏到了柜子里面。你看,现在不就真的派上用场了么?”
祁玉柱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地看着宗小玉,嘴唇蠕动着,过了好半天,才喊了声妈。
宗小玉嗳了一声,答应着又慈祥无比地摸了摸他的脸,道:“能找到亲生爸妈,是好事。不管是不是,我都还是你妈。”
祁玉柱红着眼眶嗯了一声。
飞机是徐卫国借来的,得还回去。徐卫国还了飞机之后,又去了当地驻防部队,借了辆车开着过来,把所有人接上,直奔九里屯而去。
祁战,宗小玉,祁玉柱,余娇娇四个人挤在后座上,显得有些拥挤。车子开了一会儿之后,余娇娇就不自在地扭了一下,然后半挂到了祁玉柱身上。
祁战不动声色地瞟了余娇娇一眼,然后把宗小玉拉向自己那边。后座稍微松动了些,没开始那般拥挤了。
徐卫国开着车经过九里屯的时候,余娇娇往窗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家属楼,她愣了一下,突然就紧紧地搂住了祁玉柱,像是有些害怕的样子。
祁玉柱叹了口气,余娇娇对于过去,并非全无记忆。有一些东西,还是能刺激到她的。
他想了想,就对徐卫国说:“可不可以开快点?”
徐卫国嗯了一声,加快了速度,车子继续往前开了一会儿,就来到了小王村。
已经是四月间了,小王村的农田都已经被翻过土了,四处是忙忙碌碌的身影。
王小毛拿了本书,一边看一边给村民们讲解种花生的诀窍。
“种花生之前,要施肥整地,一亩肥50公斤肥;另需要预埋5%毒死蜱颗粒剂2…3公斤处理土壤,防治地下害虫。
挖要挖20厘米深,把土耙细点,要没有大土坷垃才能下种。花生种要拌点衣剂防治蛴螬在花生结果期危害花生果。
药种比为1:60…70。拌均匀后晾干待播。避免堆闷或日晒。”
“啥叫药种比?我们懂不起啊。你就直接跟我们说,一斤花生种和多少衣剂不就行了?搞啥子药种比哦,整都整不清楚。”
王小毛歪着头脑慢慢地算了一下,然后才告诉大家:“十斤花生拌二两药,应该就差不多了。”
“哦,这样说,大家都听得懂了撒。”
村民们听懂之后,就兴高采烈的照着王小毛的办法干活去了,犁的犁地,耙的耙土坷粒,拌的拌花生种,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王小毛教完了村民,就看到一辆军车开进了小王村,他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然后就高兴地冲车那边直挥手。
林小满冲着他点了点头,徐卫国伸脚踩了一下刹车,这才伸手把车窗户打开,让林小满探了个头出去。
“王小毛,我保保和保娘是不是也在田里种花生啊?”
王小毛朝左右看了看,就看到马大爷和马大婶正和几个村民蹲在远处的田埂上拌花生种。老两口都背对着这边,年龄也有些大了,听力不如年轻人了,根本没听到这边的对话声。
王小毛只得走过去,拍了拍马大爷的肩膀,然后又指了指路上的车子。
“马大爷,小满和徐卫国来看你们来了,你们还是赶紧把人带回屋坐坐,别忙活了。”
马大爷一听,立马站了起来,扯了马大婶就走。
老两口在河沟那里把脚上的泥洗了洗,这才相携着往车这边走。
祁玉柱忍不住也从车窗户那里伸了个头出来,直勾勾地看着越走越近的马大爷和马大婶。
“他们,就是我的爸妈?”
第八百零三章 别开生面的相见
林小满点点头,“是的,其实卫国那天跟我说了你的身世之后,我就越来越觉得你长得和马大爷肖似。我怕是我的心理作用,一直没敢说这话。现在,你可以自己瞧一瞧。”
马大爷是国字脸浓眉大眼,祁玉柱也是国字脸浓眉大眼。马大爷有抬头纹,祁玉柱一笑也会有抬头纹。
马大爷和马大婶终于走到了车前,马大婶一来就冲着林小满直笑,“饿了吧,赶紧回屋,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面灰饼子。”
林小满打开车门下了车,拉住马大婶的手,“保娘,我想问问那会儿你去找保保的时候,有没有把那顶染血的军帽一起带着?现在那顶军帽还在不在你这里?”
林小满问得突然,马大婶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我带着军帽去的战场上,那会怀着孩子呢,孩子八个多月了,一路上坐车吃饭大家都挺照顾我,到了边境,还有好心人画了幅地图给我。后来…孩子没了,我,我就把孩子和军帽埋在一起了。”马大婶提起这件事,瞬间就悲伤得无以复加,眼泪啪啪地往下掉。
马大爷不住地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息,生怕她伤心得喘不上气来。
“别哭了,兰英,别哭了,这都是我的错。孩子的事,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们娘俩儿。是我不配当爸爸…”
林小满眨了眨眼,努力忍住泪意,继续问道:“那你还记得你埋军帽和孩子的地方的位置吗?”
马大爷抬眼看着林小满,眼圈也红红的,“小满,能别提这件事了吗?你看你保娘,已经哭得快背过气去了。”
林小满摇头,“不,这件事我必须问清楚。”
马大婶哭了一阵儿,强自忍下悲伤,慢慢地抬起头来。
“小满想知道这件事,我就告诉你。孩子是在江边的雪地里生下来的,刚生下的时候孩子就没哭声,我使劲拍打他的屁股,他也没反应。我一边哭一边刨开雪,把他和帽子埋在了一起。
我原本想给他好歹立个碑,等回来的时候,我再带他走,可是我刚把孩子埋下,就被一群志愿兵拉着往山林方向跑,还有人在后头不停地开枪,我看到好些人被打死了,有一个兵娃子直接把我背起来逃。
那会儿到处都是枪声,到了后来,我发现我找不到孩子的坟头儿了。我不仅没找着我男人的尸体,连孩子的尸体也没带回来。
这件事,一直是我心里头抹不去的伤痛。我总是会做梦,梦到那个孩子,梦到他责问我,为什么要把他扔在那边做孤魂野鬼…每次从梦中醒来,我的枕头都已经被眼泪湿透。”
所有的事情都对应上了。
毫无疑问,祁玉柱就是那个孩子。
林小满回头,看了看车里的祁玉柱。
祁玉柱呆呆地看着这边,眼里有闪闪亮亮的液体在闪着。
徐卫国扭头,狠狠的给了祁玉柱一下,大声道:“下车!”
宗小玉觉得徐卫国有些凶了,想说什么,又忍了下来。
余娇娇挤了祁玉柱一下,有些紧张地说:“我,我要不要跟你一起下去?”
祁玉柱定了定心神,深吸了一口气,拉开车门下了车。
余娇娇也跟着跑了下来,扯了扯自己的衣摆,又扒了扒头发,这才挽着祁玉柱的胳膊,略带娇羞地冲着马大婶笑了一下。
马大婶隔着泪眼,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人对自己笑,她就抹了抹眼泪,问林小满:“这姑娘长得真乖,是哪家的小媳妇儿啊?”
林小满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字正腔圆地回答道:“保娘,她是你家小媳妇儿。”
什么我家的小媳妇儿?
小满这孩子啥都好,就是有时候喜欢打胡乱说,乱开玩笑。
马大爷奇怪地看着林小满,训道:“老大不小的了,尽喜欢乱说话,一会卫国听见,该不喜欢了。”
林小满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卫国听见也不会不喜欢的,我又没说错。”
马大婶却像有感应似的,直接看向了祁玉柱,然后,她看到了一个年轻的马小贵,她立马惊得呆住了。
马大爷感觉到马大婶搭在他胳膊上的手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心里有些不安,连忙问:“兰英,你这是咋个了?手突然抖得这么厉害…”
马大婶的嘴一直在颤,却一个音节也没能发得出来。她实在是太激动了。
林小满看马大爷的注意力一直在马大婶身上,看也没往祁玉柱那边看,这马大婶激动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于是就亲亲热热地凑上前去,把马大爷的脸抬了一下,然后对准祁玉柱的方向,让他看。
“保保,我这次回来,可是带了宝贝回来的。你看看你对面,那个男人,你眼熟不眼熟?”
马大爷终于看到了祁玉柱,然后他突然就想到先头林小满说的那话,他的表现也没比马大婶好到哪儿去,喉咙里嗬嗬地响着,愣是一个字也没迸出来。
林小满无奈,只得提醒祁玉柱:“两老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你这小年轻,总得说点什么吧?”
祁玉柱看看马大爷,又看看马大婶,嘴巴张了又张,张了好几次之后,才憋出一句:“那个,我,我是祁玉柱。”
林小满无语望天。
谁要你自我介绍啊…
余娇娇见祁玉柱这样说,她也照本宣科的来了一句:“我,我是余娇娇。”
马大婶也终于发出了声儿,“我,我是王兰英。”
“马小贵,也改过名叫马英东。”这个是马大爷的声音。
我去,林小满简直服了。你们一家人站在一起,先来一轮自我介绍,再来个初次见面,多多关照啊?
连坐在车里的宗小玉都看不下去了,她也直接下了车,板着脸对祁玉柱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笨啊?那是你亲爸亲妈啊,怎么都不知道叫人呢?”
祁玉柱这才张嘴喊了声:“爸,妈,我是祁玉柱。”
余娇娇想了想,又照本宣科:“爸,妈,我是余娇娇。”
听到这称呼,马大爷也禁不住老泪纵横。原来,老天爷并没有拿走他当爸爸的资格。
他有儿子了。
第八百零四章 那时花开正团圆
马大爷家的儿子回来认亲了,这事轰动了小王村。村民们花生也不种了,全都高高兴兴地跑了过来,纷纷向马大爷道贺。
一直到回到马大爷的家里,老两口都还怕是在做梦,一人拽着祁玉柱的一只手不肯放开。
余娇娇一脸担心地跟在后头,不停地说:“别把玉柱拽痛了,轻点,轻点啊。”
林小满在后头看得直想笑。
“娇娇,别担心这个,祁玉柱又不是豆腐做的,扯不坏的。”
回到屋之后,林小满把屋里所有的板凳都端了出来,院子里人坐的坐,站的站,欢声笑语的,十分热闹。
马大婶的眼泪就一直没收住过。
她这一生倔强好胜,很少流泪,可今天,她仿佛要把这一生的眼泪都流干净。
本以为这一辈子,就会以孤苦终结,林小满却带了她的男人回来,虽然他已经残缺,可是他是她的主心骨啊,他的归来,无疑给她悲苦的人生里点亮了一缕幸福的光。
今天,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林小满又带回了她的儿子和儿媳妇,这巨大的惊喜,让她激动得说不出任何话来。
祁玉柱在听说了当年被埋雪中的原委之后,心中的忐忑也瞬间烟消云散。
他的父母并没有抛弃他的心思,她只是太痛苦了,把生下来就闭了气的孩子当成了死孩子,然后又遇上了战争,所以他才被宗小玉捡回了家。
他的爸妈,和他一样高兴,一样紧张,紧张到把他的手腕都快捏断了。祁玉柱强忍着痛,眉毛不自觉的皱了一下。
余娇娇赶紧跑过来,让马大爷撒手,“爸,爸啊,你这手劲儿太大了,把玉柱弄痛了,我都看到他皱眉毛了。”
马大爷低头一看,果然发现祁玉柱的手腕已经被他捏出了一个红印,他立马撒了手,不好意思地道:“我,我太激动了。玉,你叫玉柱是吧?很痛吧?”
祁玉柱不住摇头,“不,不痛的,爸……”
不同于之前自我介绍那一声突如其来的爸,这一个爸字情深意长,饱含着孺慕之情。
“嗳……”马大爷心头剧烈的颤动着,不住地说:“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家人相认之后,马大爷和马大婶直接走向宗小玉,相携着直接就要跪下来。
宗小玉吓了一跳,直叫战哥,“战哥,快扶住他们,使不得,使不得。”
马大爷和马大婶坚持要跪,“要的,要没有你的大恩大德,这世上就再没有玉柱这个人,我们也永远不可能认得回儿子。你就是我们马家的大恩人啊。我和英兰商量过了,改姓也麻烦,为了感谢你的恩义,就让玉柱这孩子一直沿用你给取的名。”
宗小玉直摆手,“不行的,不行的,玉柱是马家的孩子,既然认祖归宗,理应改姓马叫马玉柱。”
一直没出声的祁战一手扶了一个人,不让他们跪下去,马大爷是有功夫在身的,想要强行坠一下跪到底,却被祁战用巧力化解了。
他心中一震,又试了一次,依旧没能跪得下去,他就惊讶地抬眼看着祁战。
“老哥子厉害哇。”
祁战谦虚道:“没啥。小玉不让你俩跪,你们就不要再跪了,这跪来跪去的难看。小玉遇上玉柱是缘份,玉柱能找回自己的生身父母也是缘份。关于姓的事,既然玉柱认祖归宗了,再姓祁就不合适了。”
马大爷这才作罢。
祁战又直接以力相托,直接把马大爷和马大婶托得站直了。
小王村的村民看到这团圆相认的场面,也禁不住为马大爷一家高兴。
王小毛站在人群中宣布道:“今天是个好日子,现在咱小王村的日子也好过了,经过上头研究决定,伙食团已经要正式撤消了。前儿个清点库存发现,伙食团还剩下点存粮,数量也不多,分到每家每户也就只够两餐的。
我有个主意,不如趁今天开心,让伙食团的伙夫把这剩下的粮做成吃的,大家热热闹闹的吃个饭,一来是为马大爷一家团聚贺一贺,欢迎这玉柱兄弟回来。二来是当吃个散团饭,大家觉得怎样?”
“好,好。今天中午就抄伙食团。”
“伙食团名存实亡,我们都自己煮吃的煮了好久,也确实该撤消了,小毛说的我同意,今天中午就在伙食团吃个现成的,把剩下的粮吃完了就算了。”
一队的队长和二队的队长十分赞同王小毛的提议。
队长都同意了,村民们自然也没意见,都纷纷附和。
林小满也举双手赞成。
大锅饭她才吃过几次,就是收莲藕的时候吃的,她觉得一大堆人围在一起,吃吃喝喝的,就跟摆宴一样,热闹无比,十分有趣。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伙食团就开始张罗着做饭了。米是现成的,直接淘米加水煮上就成,可这菜就有点为难了。
伙夫愁眉苦脸地问王小毛:“今儿有贵客,这菜不可能像之前伙食团那样随便掐点野菜就糊弄过去了啊。”
王小毛想了想,就和一队和二队的队长合计了一下,把队里那几家用老办法酿的粮食酒拿来,再让人去看看,那些还没拌上药的花生米还有多少,够不够炸来做下酒菜?
去年小王村的莲藕大丰收,卖了不少钱,过年的时候,队长就提议拿这剩下的钱杀了头猪,学别的富裕的村,全村打了个牙祭。
一队队长存了点私心,猪刚一杀好,他就自己割了几斤肉腌上,偷偷的藏上了,然后提回家拿柏叶薰制成了腊肉。
这肉,他一直没舍得吃呢。
这会,看到王小毛愁拿啥菜招待徐卫国等人,他就咬咬牙大方了一回。
“没有他们,我们小王村的日子还是苦哈哈的,我那个去年弄了点肉整成了腊肉,我一会就去提过来煮上。”
四月份,田边地坎上也有很多新鲜野菜,弄点野菜,再炸点花生米,然后再把队长家私藏着的老腊肉和香肠拿出来煮上,就给客人那桌加菜,应该就可以了。
商量定了,王小毛就把人叫来,让他们分头去照办。
队长把肉提来了,野菜也掐够了,去找花生米的人却一直没回来。
王小毛就自己亲自去田里找人,刚走到村口,就看到王大俊端了个大铁盆儿过来了。
第八百零五章 都是贪嘴惹的祸
王大俊端着的铁盆沉甸甸的,看到王小毛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低头看了铁盆里,然后腾出一只手,把盆里的花生米搅了几下。
王小毛问他:“怎么是你拿着花生米?”
王大俊眨了一下眼,慢慢道:“谁拿都一样,反正是拿过来就可以了。”
王小毛想了想,王大俊说得倒没错,直接就接了花生米,让人送到灶房那边,炸上。
王大俊转身要走,王小毛又叫住他:“今天中午全村的人都在伙食团吃饭,你回去把你瞎老娘背着一起来凑个热闹吧。”
王大俊侧身,看了看伙食团里面。
林小满正蹲在一群婆婆大娘边上,问那些野菜的名字。她先是拿了一把叶片鲜绿,像是莲座一样的野菜问人:“这叫啥?”
洗野菜的大娘告诉她,“菱角菜。”
林小满就哈哈笑道:“我知道了,就是荠菜,这是个好东西,以前没吃到过天然无公害的,今天我可要好好尝尝。苏东坡都说过了,君若知此味,则陆海八珍,皆可鄙厌也,这东西一定很好吃。”
大娘听不懂林小满的话,只是笑笑,继续择菜。
王大俊死死的盯着林小满一直看,眼睛也不带眨一下。
徐卫国突然走了过来,把林小满扯了起来,让她站着。
“不要到处说蹲就蹲,跟个猫一样。”
林小满手里正好拿了把荠菜,看徐卫国板着脸训人,就直接拿荠菜甩他脸。
“干嘛又臭着一张脸,谁借你的米还了你的糠啊?我蹲着在这儿帮忙择野菜呢,你别捣乱,边儿去。”
徐卫国站着不动,像铁塔一样挡在林小满后头,隔断了王大俊的视线。
林小满又蹲了下来,继续扒弄野菜。
徐卫国咳了两下,提醒道:“把衣服下摆扯一扯,腰都露出来了。春寒陡峭的,小心凉着腰。”
林小满伸了一只手,使劲的扯了扯衣服下摆,这才仰头道:“你就学不会一来就说关心的话么?非要先训人惹人烦了再关心人?你个瓜儿。”
徐卫国闷了闷,才道:“你还是我抓的棒槌呢。”
你妹的,还提这个梗。
你才是棒槌,你全家都是棒槌。
林小满白了徐卫国一眼,不想搭理他了。
徐卫国又道:“别在心里骂人,我知道你会骂啥。我们全家也包括你。再说了,我爸绰号叫天棒,也确实是棒槌同义词。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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