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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七九撩军夫-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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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你真聪明。得,你既然真的会开,就带我上天去玩玩儿。对了,把飞机屁股挪一下,把风口冲着陈叔。”林小满一脸兴奋地建议道。
然后,飞机就慢慢地离了地,屁股一调,剧烈的风从风口里猛地吹了出来,把陈应山的脸皮都吹得向内陷。
他黑着脸骂了句娘,冲着飞机的方向挥了挥拳头。
林小满咯咯笑着,不住地夸徐卫国:“卫国,你真厉害。你看陈叔,被吹得脸都变形了。”
徐卫国淡淡地瞥了自得其乐的林小满一眼,这媳妇儿,啥都好,就是玩心重。
可看她笑,又觉得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你这整人的方式太明显了,容易招人恨。”
“唉,我就这样,看到陈叔那脸,就老想起他拿枪打你那时候的恐慌和绝望。我就忍不住想找点法子整整他。我明明知道这是不对的,我们是小辈,他是长辈,而且当时他是被余莲蒙蔽了,也不能怪他,可我就是忍不住嘛。”
“嗯,没事儿。我开走了飞机,燕十一开走了汽车,这里是京郊四十里外最荒凉的地方。”
林小满恍然大悟。
一会儿,陈应山得腿儿着回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仰天狂笑三声。卫国,还是你最好了,知道怎么做会让我最开心。”
“你是你媳妇儿,我不讨你欢心讨谁欢心?小满,我可以为你做尽一切事,唯一的要求就是,在任何时候任何境遇下,你都不能再先放弃我离开我。”
“这么好的男人,我才不会放呢,我又不是傻子。你今天怎么了,好像变得感性过头了?”
徐卫国看着云海深处,“国不平,家难安。我执行的是最危险最机密的任务,我想让你和我的孩子,都生活在一个安平的时代里,所以现在就必须要干刀尖上玩命的活。
如果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有人要利用你,针对你,瞒骗你,你都不要相信他们。你只需要知道,我,徐卫国,永远不会背叛林小满。
我从军那天起,就知道要忠于革命忠于党,现在,我的忠诚对象又多了一个,那就是你。
我的忠诚永远不会变了,我希望你的心你的眼里,也只有我一个。遇上你后,发生了太多事,你的身上有着太多牵一发动全身的东西,你不告诉我,可我能猜到。
小满,不管你从哪儿来的,为什么来的,我只要你一个承诺,要你永生永世都要留在徐卫国身边的承诺。
这个承诺,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是不可改变的。”
林小满脸上的笑意渐渐的收了,眼神变得有些凝重。
徐卫国到底在怕些什么?
是什么东西,让强大如徐卫国的人也产生了不确定感?
“卫国,我早就答应过你了,会一直陪着你,留在你身边的。我早就做出了选择。你到底在怕什么?”
徐卫国默了默,才道:“交换。一个换一个。告诉我你最怕的东西,我也告诉我最怕的事。”
我最怕的东西?
林小满慢慢地捏紧了手。
“我怕你死怕你伤怕你苦,我的所有惧怕,都与你有关。卫国,我……我是来自37年后的一缕游魂。在那个时代,你不在了。我欠了你的情,到死都没能还得上,或许是这一份执念不散,才带我来到你的时代。
卫国,我为你而来,我绝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再离开你。
如果你的最怕和我有关,大可放心,我希望你还是那个无惧无敌的徐卫国,无论去哪都能叱咤风云,凯旋而归。当你回家的时候,我一定在。”
37年后?
难怪她总说些新鲜奇怪的词,所作所为和之后个时候的人大不相同。
他虽然平时也隐隐有些猜测,但是这个答案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你为我而来?你……说的那个伯伯和小女孩的故事,是真的?只是,时间不是过去,而是在未来?所以,你才问我,如果有两个林小满,我喜欢文弱的还有是喜欢跳脱的?”徐卫国一瞬间就想明白了所有的事。
“对啊。你是和这个时代的林小满结的婚,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又不在场,我经常会觉得我是一个闯入者。”
徐卫国直勾勾地望着林小满,像是要看进的灵魂深处,把他永远的烙下来。
他又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小满,我和她结婚,是因为责任。如果后来的人不是你,我的婚姻也仅仅只有责任,不可能有喜欢和爱。你明白不明白?”
第七百二十四章 因为是你
因为是你,所以我才学会有喜欢和爱。
林小满泪流满面,不住地点头。
“卫国,我知道的。我告诉你了,我就不怕了。那你的害怕是什么?”
“前些日子,我爸跟我透露了一件事。说是上头打算把我放到重点培养的位置上。我拒绝了。”
“我知道,你保家卫国,不是为了当大官,手握权势主宰谁。拒绝了就拒绝了吧。身居高位,关注着你的人也替越来越多,做很多事就不如身自在,这对你我来说都是一种禁锢。
我不会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不会给任何人可趁之机,不会让我变成你的弱点和攻击你的突破口。”
“是我的弱点和死穴也无所谓,我怕的是你会因此受伤。所以,我们就永远呆在九里屯,过过我们的小日子,等清除干净间谍,我就退下来,你不是喜欢看我挖地种土地豆么,到时候我们承包一个山头,专种土豆。
我就挖地翻土挑粪,你就丢个种,然后看我干活。”
这想法真的不错。
“那光种土地豆也不行啊,总得种点其他什么吧?比如说黄瓜,叶菜,辣椒,茄子什么的吧?”
“土豆和叶菜可以。黄瓜,茄瓜不行。”
“为什么?”
“棍状的一律不准种。”徐卫国闷了半天才说出理由来。
林小满噗的一下又笑出了声音。
“有句话叫苍天可鉴,日月为证。今天我和你说的话,在云天之上,这时候正是日落与月交这时。小满,你要记得,答应我的所有事。”
“我也是说话算话的人,不过种黄瓜真的不行?黄瓜可以拿来做面膜……可以补水护肤,让人变得更漂亮的。”
“跟你开玩笑的。”
哈?徐卫国也会说冷笑话了?
“那到底是能种还是不能种?”
“种可以种,用途要规范一下。”徐卫国闲闲地说。现在这个时候,天上就一架直升机,机里就两个人,让人有一种天地之间独我二人的错觉。
徐卫国想说什么就说了,一点忌讳也没有。
反正林小满的接受程度,要比普通传统的女同志好得多。
“小满,我很庆幸,你来了。你说的伯伯的故事,我还记得。当时你才六岁,伯伯已经四十好几了,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点什么。我知道你怕,我会像你知道的那样,只活到四十多岁。
可是你来了,这就是一种改变。你放心,我答应了陪你,就绝不会比你先走。”
林小满点了点头,把头靠向徐卫国厚实的肩膀,他的肩膀像是永远的依靠,她从能从他身上汲取到无尽的力量。
他的喜欢是她坚持留在这个时代的主要原因。
“我们都要好好的。我希望大家都好好的。可是王丰收和秀秀,不知道还不能不能好了?”
“我们很快就能到眉州了,一切,都会有个交待。小满,你睡会儿吧,睡醒之后,心里就没这么难受了。”
林小满和徐卫国开的是直升机,确实跑得很快,四个小时之后,就在眉州古城外的一片荒野里着陆了。
这一天晚上,他们就歇在岷江驻防部队的营区里,第二天一早才借调了一辆军车前往仁寿。
王丰收最后一次出现,是有人来报老头抢了车,这开车要从大沽口到达眉州,起码得两三天时间。
苏秀秀是陪她爸苏大年来参加劳模授奖大会的,苏秀秀买完钢笔就赶往了火车站,她坐那趟火车,到达眉州也需要两天时间。
也就是说,林小满和徐卫国还有一天多时间可以休整,然后就守株待兔。
徐卫国和林小满希望看到的,是一个还活着的王丰收。
可这个时候的王丰收,却已经撑到了极限,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疾行的货车上,王丰收用力的睁大眼睛,看着天空。阴沉沉的天,黑压压的云朵堆叠起来,空气里闷得人喘不过气来。
要下雨了吗?
一只蜻蜓飞过来,从车上盘旋着飞了过去,然后被风吹得失了方向头,扑扇着翅膀掉到了王丰收的鼻子上。
薄薄的翅膀在他的脸上颤动着,像是垂死的挣扎,无力,却又悲凉。
王丰收感觉到鼻子上很痒,可他已经连动手把蜻蜓拿开的力气都没了。
“秀秀,对不起。重来一次,我们还是错过了。”
车嘎吱一下停了下来,祁战急急的从驾驶座上跳了下来,又灵巧的翻到了货车里来,伸出两指压向王丰收的脉门处。
指下的脉搏,已经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了。
祁战摇头,老泪纵横道:“孩子,我们已经走了一大半了,只要过了江津,再几个钟头我们就能到达目的地了。你强提着一口气不咽,提了足足两天了,不能在这时候放弃啊。孩子,再撑撑吧!”
王丰收的眼珠子轻轻地动了一下,嘴唇蠕动了半晌,才勉强发出嘶哑得不像样子的声音来。
“祁伯,我……原谅你了。”
“我不要你原谅,我宁愿你恨着我,我宁愿我欠你一生一世,再也偿还不起。我只要你再撑一撑。”
王丰收嘴角向上弯了弯,苦笑起来。
他何尝不想再撑一撑,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奢望了。
他也想过,要活着去到秀秀的家乡,死也死在离她最近的地方。
他还想过,或许秀秀还活着,他兴许还能见秀秀一面再走。
可是,这所有的想法,都不能实现了。
他真的要走了。
“祁伯,答应我,如果我死了。你要替我守护秀秀的家人,守护……我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或许也不知道我存在……的奶奶。”
“孩子,我答应你,答应你。”
王丰收努力地笑了一下,眼睛缓缓地闭上了。
远远的,有悠悠的歌声,银铃般的笑声伴随着歌声慢慢的靠近了。赶着牛车的女子笑嘻嘻地探过头来,看了一眼坐在货车斗车里,抱着王丰收的祁战一眼。
“要下雨了,我得赶紧回家,你的车挡着我的路了。”
祁战心里正翻江倒海,一把刀子在里面绞着绞着,对于女子的话,他听到了也不想回应。
女子急了,拿赶牛的杆子使劲的拍了一下车子尾部,发出啪的一声。
“快让开,快让开,娇娇要回家。娇娇是偷偷出来玩儿的,宗爸爸要下班了,被他逮到了,娇娇要挨骂的。”
第七百二十五章 救星
祁战见这女子十分缠人,可他真的没心情开车,他只想再多陪王丰收一会儿。王丰收的心跳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在他死前这段时间,他根本不想动弹。
“娇娇要回家,让开,把车挪开。”
祁战不胜其烦,可他又不能对妇孺动气,只得撒谎道:“车坏了,走不了了。”
娇娇哦了一声,又看了看祁战和王丰收,这才拍了拍自己牛车后的木头板子道:“要下雨了,要下大雨了,你抱着的哥哥是不是生病了,一动也不动的。要是淋了雨,是会死人的。你们的车坏了,就坐娇娇的牛车走嘛。你们这车子就丢在这里,雨停了再找人来的推。”
“不用了,你自己绕路走吧。”
“淋雨真的不好的。宗爸爸说,要是娇娇知道要下雨还不躲雨,就成了真傻子了。他就要拿手术刀把我脑袋切开,给我补补脑子。我怕疼,所以一直很乖,一看到天暗下来了,就立马回家。伯伯,你也要听话啊,带着这生病的哥哥坐我的牛车,去我家避避雨啊。”
祁战拒绝的话在唇间打了个转,又掐住了。
“宗爸爸会拿手术刀切开人的脑袋补脑子?你的宗爸爸叫什么名字?”
祁战的声音有些发颤,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冷到了。
“宗爸爸就是宗爸爸。”
“别人也叫他宗爸爸?”
“不,不是,只有娇娇叫宗爸爸,别人叫他宗缜医生或者宗教授。”
宗缜!
祁战抱着王丰收一跃而起,直接落到了娇娇后头的板车上,牛和娇娇都被吓了一跳,娇娇一尖叫,牛就开始疯了似的向旁边冲。
轰隆隆,天空上响雷阵阵,闪电滋滋的划过长空,把天空短暂的分割开了。
雨点啪啪的打了下来。
娇娇死命令拿杆子打牛的屁股,叫它慢一点。
牛被打得痛了,跑得更疯了。
娇娇吓得直哭,不住地喊宗爸爸,“救命,救命,宗爸爸救命,牛疯了,不听使唤了。”
牛跑得超级快,转眼前就跑到了一座小村子前面,听到娇娇的哭喊声音,一个背着医药箱子的男人立刻加快速度往这边跑,他跑过来之后,直接伸出唯一的手猛地抱住了牛的头,牛把他顶出一截之后,他才使出下坠的力量,硬生生把牛拦停了下来。
又过了一小会儿,牛才慢慢地安静下来,宗缜缓缓放开手,不停地抹着额头上的汗水。
娇娇一副知道自己做了错事的模样,半句话也不敢说,低眉顺眼的。
宗缜正要教训余娇娇,冷不丁的往后一看,就看到了祁战,他立马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试探地叫道:“姑父?”
祁战抱着王丰收从板车上跳了下来,“宗缜,你会开脑手术,会不会开胸手术?”
“会倒是会的,怎么了?”
祁战眼前一亮,神情变得十分激动。
“那就好,这孩子快没气儿了,你切开他的胸看看,看他还有没有救?”
宗缜却冷冷地看着祁战,没有接手打算。
“你让我姑姑变成宗家的笑话,然后一走了之,你这么紧张这个年轻人,他是你儿子?是你跟外头的哪个女人生的儿子?你当不起我一声姑父的称呼,宗家人早就已经决定了,再见到你一定要替姑姑讨个说法。
你觉得,我会出手帮你和外人生的儿子么?”
祁战急了,王丰收已经快咽气了,可看宗缜的样子,他要是解释不清楚,宗缜宁愿看着王丰收死在面前,也绝不会出手。
他只能简短的解释了一下。
“我祁战除了宗小玉之外,再没有过其他女人。我当年离开,是有别的原因。他也不是我的儿子,他是我老朋友的孙子。”
老朋友?
“哪个老朋友?”
“京城的老朋友,宗缜,他确实不是我儿子。我欠了他家的人情,我离开你姑姑,也是为了偿还这债,你救活他,我去向你姑姑解释。你们宗家人如何处置我,我都绝无二话,这样行不行?”祁战直视着宗缜,眼神里透露着真诚和渴望。
宗缜伸手,接过王丰收,迅速的往村头的一家民居中走。
如果是周家的孩子,谁都有责任救活他。那个老人,可是活在人民心中的神。
宗缜叫宗一刀,除了刀快之外,手术刀也很快。他忙活的时候,余娇娇就烧水,祁战站一边协助。
王丰收早已经失去了知觉,脸色惨白如纸,手脚冰凉,呼吸渐无,心脏也已经快要停止跳动了。
宗缜脸色难看地问:“他之前为什么没有做开胸手术?”
祁战叹了口气,回答道:“医院的医生会诊后说,开胸手术的存活率也不高,这孩子,他想完完整整的,不缺件少零的葬到他心上人的家乡。他在藏边长大,相信人的灵魂会有轮回,他怕开了胸,这丢了点零件,灵魂也不完整,所以在送医院昏迷前就说过,不能切开他。
医生认为,切开成功机会也不大,他又有不开刀的强烈意愿,所以就只能保守治疗。”
“那些医生说得也没错,当时他开不开刀,活的机会都不大。所以,现在,他活的可能性更小了。我也没什么把握,他有可能会死在手术过程之中。我把丑话就先说前面,我尽力,如果他死了,那也不是我的本意。你不能迁怒宗家人。”
宗缜一边拿手术刀在王丰收肋骨侧面比划,一边说。
祁战点头,现在的情况,本就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他已经没有过多的奢望了。
“我这儿麻醉药的剂量不够,开胸手术常人忍受不了,这个人的意志力怎样?如果扛不过痛,半道上晕厥,机体无法恢复呼吸,一样会死人。”
祁战见宗缜絮絮叨叨的,诸多顾虑,时间就这么被浪费了,就有些上火了。
“我说了,生是他的幸运,死也是他的命运,我不怪你,不怪宗家人。如果他不幸死了,我一定会为他报这仇,报完仇之后,我会自己去跟你姑姑解释,求她原谅我。她就是要剐我,我也绝不皱一下眉头,这下总可以了吧?
你赶紧的下刀吧!”
“你着什么急啊?我已经给他打了强心针,一时半会吊着咽不了气的。要手术需要术前准备,我这手术刀倒是消过毒的,可是那磨刀和剪子有几天没用过了,得重新消毒,这都需要时间。你没看到娇娇起了火烧上水了又跑里屋去搬东西去了吗?
她是去拿酒精去了,我需要把所有器具都消完毒才能动手,不然我先把他割开了,然后晾在这儿,慢慢的再消毒剩下的器具,行不行?”
“其实,你有把握能救活他,对不对?不然,你不可能如此镇定。”
第七百二十六章 我给你生了一个儿子
宗缜瞟了祁战一眼,“你才发现啊?这医术是宗家的传承,我虽然半道改去玩刀子杀人了,可我后来又走回正轨了,承了家里的衣钵。”
祁战终于松懈下来,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也落回了胸腔之中,他年纪也大了,经过这连日的奔波,精神又一直绷着绷着的,全靠的一种意志不肯放弃才坚持到了现在。
这会儿,听到王丰收有救,他那绷着的一口气就散了,这口气一散,就感觉到累了乏了,他左右看了看,自己找了张凳子,抬到了王丰收跟前坐了,默默的看宗缜在王丰收身上画线。
余娇娇刚把酒精拿了一坛过来,宗缜就眼疾手快地把手术需要用的器具一股脑的往坛子里扔,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祁战的耳朵突然动了动,他听到宗缜家门外有一道细碎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正慢慢的,走一步停一步,然后又走一步停一步的向这边而来。
这种脚步声,十分反常,他瞬间就摸向腰间的软剑剑柄,想要站起来。
宗缜头也不抬地道:“你好好坐着,不然一会儿摔地上的可能性会很大。那是我的来的帮手,如果我不能救活他,可我姑姑一定行,对吧,姑姑?”
“嗯。”脚步声慢慢的在门外停住了,有一个幽幽的女音在回答宗缜。
听到这个声音,祁战浑身一震,脱口喊道:“小玉!”
“嗯。战哥,是我。”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迈着细碎步,怯生生的走进了屋子。
岁月在那张脸上刻下了风霜的痕迹,可她的眼依旧像年轻时候那样漂亮。
她看着祁战,祁战也看着他。
宗缜退向一边,把手术刀递给宗小玉。
祁战这才发现,宗小玉手里还捏着一打没开封的医用手套,她熟练的开封套上手套,走向王丰收。
手起刀落,王丰收痛得醒了过来,低头一看,有个老太太拿了刀子,已经把他的肋骨一侧切开了。
这切都切开了,再说不能切也无济于事了。
王丰收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他痛得想要嚎叫,可是他却死死的咬住了牙齿,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宗小玉轻轻地说:“这孩子真倔,很像你。”
祁战呆呆地看着宗小玉,啊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立马否认道:“他不是我儿子。性子确实倔僦是了。”
宗小玉哦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那你……”
祁战看她怯生生的样子,心头就一扯,他知道她想问什么。她从来就是这样温顺的样子,就算他一声不响的离开了几十年,她跟他说话,也像是他从没离开过那样温柔。
“小玉,我跟你结婚的那天晚上,跟你说过,我这一生做错过一件事,如果有机会,我哪怕付出性命也要弥补。我离开,是因为得到了消息,去寻人去了。我走的时候,你还在睡觉,我以为过几日我就能回来,所以就没叫醒你。
后来,我没能补上这个错,过不了心头这关,脾气越来越坏,越来越暴戾,我不想以这样的面目回来面对你。
大约是我走后的第三年,我回来看过你,我……看到你抱了个婴儿在手上,我不敢相信我看到的,还问了你们附近的村人,他们都说,那是你的孩子。
一个孩子,不可能怀三年才出生。
小玉,所以我就又离开了,再也不想回来了。”
宗小玉拿着手术刀的手顿了一下,又哦了一声,然后就什么话也没说了,她一手执刀,戴了手套的另一手在王丰收肋骨下掏来掏去的摸索。
王丰收扛不住了,啊啊地叫了起来。
宗小玉告诉他:“你的肺叶被人削掉一块,那把刀子是螺旋状的,从肺叶穿过,向上还想钻穿你的心脏,可你小时候肯定摔断过肋骨,接骨的医生手法不对,你的肋骨有些内陷,所以这是螺旋头的刀尖被挡了一下,没钻进你心脏深处,只在你的心脏浅表留下了一个伤口。
你这孩子,也是个命大的,竟然撑到了现在。我得清除你胸腔腹腔内的淤血,然后替你缝合,痛就叫出来,没必要忍着。”
王丰收本来想说我能忍,然后事实却是,他无法忽略宗小玉在他身体里掏了掏去的那种感觉,痛和紧张让他再次晕厥过去。
祁战小声地问宗小玉:“他,他这会儿晕了不打紧吧?”
宗小玉不说话。
祁战又拉了宗缜问,宗缜摇头:“我不知道。你这么紧张他,他真不是你儿子?”
宗缜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宗小玉的耳朵就颤抖了一下。
“我说了,不是我儿子。我祁战再混蛋,也不是满口谎话的人。他是我当年想弥补的那家人的后代,而且是唯一的后代。如果他能活下来,我带他认祖归宗,再替他了结心愿,我这罪就了了。
罪了了,我才能想我自己的人生,办我自己的事。这就是我紧张他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原来你并不是嫌弃我呆板和年纪小爱撒娇又好哭才离开的,原来你并没有其他的女人。那你说清楚了,我也要告诉你,你看到的婴儿也不是我生的,是我从土里刨出来的。
战哥,我给你生了一个儿子,他叫祁玉明,已经32岁了。”
祁战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走到宗小玉对面,眼睛一眨也不敢眨,不可置信地看着宗小玉。
宗小玉郑重地点头道:“战哥,你知道我的,我也不喜欢骗人的。你跟我结婚的时候,你三十五,我十八,结婚才十来天你就跑了。村里的人都笑我好哭胆小,招你烦了,所以你才一声不响的离开。
我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从满怀希望等到渐渐绝望。我一直在想,我到底哪一点招你烦了?
你认识我的时候,你把我从乱军手里救出来的时候,我就是爱哭鬼,拉着你的手不让你走,哭了整整一小时。
如果你因为我爱哭就不喜欢我了,那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跟我说,会待我好,会在我哭的时候帮我擦眼泪?
如果你做不到,你为什么要轻易的许下承诺。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一直想不明白。
战哥,有生之年,我们还能再见,我还能问清楚,这真是莫大的幸运。战哥,你……还愿意回来我身边,在我流眼泪的时候,帮我擦眼泪么?”
第七百二十七章 爸爸去哪儿了
祁战掏了粗布手帕,轻轻地给宗小玉擦了擦眼角。
“小玉,是我对不起你。我一听人说那孩子是你的,就误以为你已经改嫁了。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才十六岁,拉着我的胳膊哭得稀里哗啦的,像个孩子一样。
你说你喜欢我,想嫁给我的时候,我就在想,我大你十七岁,老夫少妻,会有很多障碍。
孩子话当不得真,但是我也喜欢你。认识两年之后,我终于下定决心赌一把,结婚看看。我当时就想好了,如果哪一天你后悔了,我一定放你自由。
所以,我误会你改嫁之后,就没再想过回来。我怕我再回来的时候,会忍不住杀了你那个男人,毁了你的家。
小玉,这孩子活了,但他的事还没了,我要把这件事了结了,我才能回来。你给我一点时间,最多十天,我只需要十天时间。”
宗小玉替王丰收缝合之后,这才得空坐了下来,一坐下来,就紧紧的揪着祁战的袖子不放了。
宗缜收完尾之后,又把手术用具全都放烫水里洗干净了,晾了起来。王丰收被转移到了隔壁的房间里,宗缜又给他挂了点滴,测了体温,做了纪录。
余娇娇嚷嚷着饿了,就去蒸了一锅馒头,给宗小玉端了四个过来。
“姑婆,吃。”
宗小玉不肯放开祁战的袖子,祁战就伸出空的那只手去拿馒头,余娇娇好奇地问之宗小玉:“姑婆,这个伯伯为什么要喂你吃馒头?你又为什么抓着他不放?”
宗小玉老脸一红,这才放开了祁战。
“娇娇,你不能叫他伯伯,你应该叫他姑公。”
余娇娇放下装馒头的盘子,又去厨房端了一盘,往院子门外走。
院门外的木头板车前,坐着一个拢着袖在发呆的男人。他穿着打了补丁的粗布袄子,生得浓眉大眼的,一看到余娇娇出来,他立马松开拢着的手,走上前来。
“娇娇,我妈做完手术了?这受伤的人是谁啊,怎么这么大面子?我妈都好几年没动刀子了,怎么一听到信儿就巴巴的要我套车跑来了呢?”
“表叔,我也搞不清楚啊。我先前叫那个人叫伯伯,可是刚刚姑婆让我叫他叫姑公。姑公是什么?”
“姑公?姑公就是姑婆的男人。啊,娇娇,你真的没听错?我妈让你叫那个男的姑公?”
“表叔,我脑子不好使,可我的耳朵还很灵。姑婆的确让我叫他姑公啊。表叔,你知道姑公是什么你就告诉我啊,我还不知道姑公是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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