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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七九撩军夫-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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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吃的,林小满立马就兴致勃勃了,催着徐卫国赶紧走。

    楚西河一脸土色,汗水哗哗地往下流,他一边用袖角拭汗,一边颤抖着唇角道:“完了……完了,这一次,真的是完了。”

    徐卫国带着林小满拐了个弯,找了个僻静处,这才把盒子重新拿出来打开。

    他依旧先拿了那枚虎形的兽头,林小满看他的表情,倒像是他认识这玩意儿似的。

    “这东西,你见过?怎么我瞧着你的意思,就算是楚西河真要讨回这东西,你也绝对不会给?”

    徐卫国用手轻轻地摩挲着虎头,表情变得有些感伤。

    “这兽头上刻着字呢,还是象形文字,这是一个徐字。我小时见过这样东西,那会儿还小,一两岁的时候吧,这枚虎形兽头,当时是我的玩具之一。我忘记是我爸给我的,还是我自己从什么地方翻出来的了?

    这是我的东西。后来被徐齐家弄丢了。原来,这东西落到了楚家人手里了。还好,今天它又回到了我手中。”

第六百八十六章 祁连来人

    “什么?这原本就是你的东西?”林小满惊讶地张大眼。

    徐卫国轻轻点了一下头,“是,我小时候拿了条黑麻绳,把这兽头串起来,吊到脖子上把玩过一段时间,所以这东西,如今只能算是物归原主,无论如何不能再给姓楚的了。”

    那倒是的,自己的东西,丢失了,阴差阳错的回到原主人手中,那是肯定不会再给别人了。

    林小满也在这一瞬间想了起来,她为什么会一眼就看中这两个兽头,存在于记忆中的那个画面,虽然随着时间的过去有些模糊了,可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不会错。

    这枚兽首她也见过一次的,就在那一次绑架事件之中,她把奄奄一息的徐卫国抱在怀里时,发现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条黑色的麻绳,绳子上挂着一枚染了血的虎形玩意儿。

    只是因为当时这东西被血浸过了,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她那时候才六岁,只以为是什么木雕。

    徐卫国一说是他的东西之后,她就想起了这么一茬。

    巧的是,他戴着虎形青铜兽首,他的浑号又是虎太岁。

    徐卫国放下虎形的兽首之后,又把那龙纹饕餮的兽首拿了起来,对着光细细的查看。

    转换几个角度之后,他终于有所发现,这枚兽首上果然也刻着一枚象形文字,也是一个姓。

    这个姓是林。

    徐卫国直愣愣地看着林小满,林小满察觉到他的目光有些不对,立马就问他:“看什么?这兽首上也有字?写的什么?”

    “林!”徐卫国直接了当的回答道。

    林小满脑中轰的一下,陡然划过一丝片段。

    是了,她开始觉得眼熟的是龙纹这个,原本打算只拿一个的,最后又发现虎头的也挺可爱,就一起拿了。

    她之所以眼熟的原因,是因为这兽首上的纹样,和秦岭地下城之中的那扇黑铁大门腰带上的兽首有相似之处。

    那铁门上那个古装男子的腰带上一共有九个图形,只有一个是突出的,那个突出来的兽首上有基因锁,靠她的血液才打开了大门。

    当时青黛姨说过,只有那几家人的直系血脉才能打开。

    孔容也在近期说漏了嘴,说守鼎世家有九家人,孔家,苏家,林家都是。

    所有的事串在一起,就形成一个匪夷所思的推论。

    九家人,对应九洲,九洲之下九个鼎,鼎镇乾坤,每一个鼎的附近应该都有一道类似黑铁大门的机关,只有九家人才知晓具体位置,而这道门一旦关上,只有九家人中直系血脉的的基因才能打开。

    设计这个锁的人,一定是从科技更发达的世界穿越到古前文明时代的。

    或许九鼎的作用,就是类似于女娲补天,天有个大洞,不断落天火,危及地面上的生物,所以神话故事里的女娲才会补天。

    而九鼎,或许就是撑住地壳,堵住一些自然灾害的通道,要不然就是直接相当于是垫脚石一样,垫平了地下世界,维持地壳表面的平衡度。

    如果有人取走一个两个,这地面就会不平,开始摇晃,然后不断产生后续的灾害。

    孔容所说的那个什么建房打地基的说法,也是对的。

    这鼎,确实是不能取出来的。

    林家守着这鼎,因为上一代的传承缺失,所以没来及交待下来,所以就被挖掘出来了。

    徐卫国的想法,林小满同样也明了。

    “我们不去美食街上了,直接去杂耍那边,找一找孔容,问问他的身上,有没有一样类似这样的兽首?如果有……那你们徐家,也可能是九鼎之家中的一员。”

    徐卫国默默地点了点头,两人从小巷里左拐右拐,又走了十几分钟,终于拐进了天桥那头。

    林小满站在人群外等,徐卫国钻进人群找孔容。

    徐卫国扒开层层人群,往里走的时候,东北角突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哭声,听着像是夜枭在嚎一样,十分刺耳。

    徐卫国脸色一变,立马转身向回走。

    他一边推开挡在面前的一人,一边冲林小满的方向喊:“小满,小满。”

    林小满大声地回应着他,一边伸手挥舞,“你怎么才进去又在往回走了,发生什么事了?”

    “向我这边走,我刚刚好像听到苏丽华的声音了。”徐卫国有些紧张地说。

    苏丽华的声音?

    苏丽华在附近,那苏家肯定也有人在附近,徐卫国怕苏家人对她下手?

    林小满一面觉得徐卫国有些关心则乱,一面又心里甜丝丝的,二话不说就往徐卫国那边走。

    后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像百米冲刺一样靠近了过来,路人都在不断惊呼,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林小满扭头一看,发现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散发着恶臭的女人正往这边冲。她的手自手肘以下都不见了,她一边跑一边呜呜地哭着,哭声凄厉,声音十分的难听。

    她经过之处,人人都掩住了口鼻,纷纷闪避。

    在跑动的时候,她面上的长发慢慢的扬了起来,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林小满心头一跳。

    苏丽华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所有人都在闪避,林小满在人群中变得显眼起来,苏丽华往这边看了一眼,直接就往林小满这边疯跑而来。

    林小满再想闪开,已经迟了。苏丽华直接用只剩下手肘部位的两臂抱住了她,然后……把身子一个劲儿的往林小满胸前缩,像是十分害怕的样子。

    林小满听到她不住地说着:“救我,救我,不要,不要。好痛啊,好痛啊。”

    林小满怔了怔,刚想要开口,徐卫国就冲了过来,一把将苏丽华拎开,然后猛地把林小满扯进怀里,并用手按住她的头部,低声说了句:“赶紧低头,别让桥上的人看到你的脸。”

    林小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徐卫国让她低头她就低,乖乖的把脸埋在他胸前。

    苏丽华被甩向一边之后,又试图扑过来,却被狠瞪着她的徐卫国用眼神一次次逼退了。

    她手足无措的哭着,像是恐惧到极点的细兽,身后有什么庞然大物在追杀她似的。

    “救我,救我。”她不住地呓语着。

    徐卫国没有说话,而是抱着林小满往人群中挤,直到钻进了人堆里,这才找了角度往桥上瞧。

    高高的天桥上,站着一个拄了拐杖的老太太。

    她穿着高领的宽松长袍,腰上扎着一条蓝腰带,头上戴着用白色羊毛压制的毡子制成的毡帽。

第六百八十七章 九家人的秘密

    在老太太的身后,还站着两个穿着同样服饰的年轻女孩,头上同样戴着一顶毡帽,与老太太不同的是,这两女孩头帽上缀着红艳艳的。

    徐卫国之所以会注意到她们三人,并不是因为她们的穿作打扮一看就是祁连族的人,而是因为他听到了胡福全吹的暗号哨子。

    胡福全在天桥上,那天桥上这老太太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苏家来人。

    就在徐卫国发现苏家来人时,那老太太正往这边张望,似乎是在看苏丽华。

    不管苏家是不是林小满的外家,徐卫国都不想让林小满和她们打上照面。

    照林家人的说法,苏家人行事,一向心狠手辣。苏杨和林英才的死,硬生生是苏家人的手笔逼出来的。

    这样的外家人,无论如何着要远着一些。

    老太太终于看到了苏丽华,然后就拄着拐杖慢慢的沿着天桥另一头向这边走来。

    她的身后,紧紧的跟着那俩个年轻的红缨帽女子,再后头,就是几个风尘仆仆的青壮男子,其中有一个,正是上次送断手来的人。

    而胡福全几个,等她们走下桥了,才慢慢的分散开来下了桥。

    老太太走到苏丽华身边时,一把掀起苏丽华满是污垢的长发,反复地看了又看。

    看完之后,她什么也没说,一挥手,身后两个女孩子就上前来,架住苏丽华拖着就走。

    她们来得快,走得也快,停留时间不超过十分钟。

    徐卫国躲在人群中,默默地观察着这个老太太,越是观察就越是心惊。

    她看到苏丽华的惨状之后,眼中竟然没有丝毫的波动,依旧冷冷淡淡的。甚至,她在观察苏丽华的伤处的时候,也没顾忌到苏丽华会不会疼,是直接用拐杖顶着苏丽华的下巴,让苏丽华仰着头,方便她观察的。

    这是一个心肠十分狠绝的女人。

    而且,她和林小满一样,都是巴掌脸,樱桃小嘴。

    她非常有可能就是林小满的外婆,苏杨的亲妈,苏玛。

    徐卫国看到她这副行径,益发坚定了不能让她见到林小满的想法。

    苏家人走后,胡福全和徐卫国隔着人流,默默的用唇语交流了一下,立即又转身跟上了苏玛等人。

    直到确认苏家人不会再回来之后,徐卫国才慢慢地把林小满放开了。

    林小满被闷得脸都发紫了,一被放开,立马像缺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

    “有什么想问的,回家再说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我们现在立即去找孔容,我刚刚已经看到他了。”

    徐卫国不由分说的拉着林小满就往人群中走,又挤了五六分钟,才找到了孔容。

    三个人回到徐宅之后,直接就上了三楼,进了徐天来的房间,掩上了门,这才开始交谈。

    徐卫国把木头盒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推到孔容面前,“看看,你有没有类似这样的玩意儿?”

    孔容点头,“有啊,这是每个守鼎世家的传承信物,一共有九枚。我们家的是貔貅兽首。这东西十分贵重,一般我们都收在一个隐秘地方,有必要的时候,再传承给下一代。你这里,怎么有两颗啊?”

    猜测被证实了。

    徐卫国紧紧地握住两枚兽首,心情十分复杂。

    “孔容,你下楼,把我爸,林爷爷,林奶奶,叔,全都叫上来。”

    孔容哦哦地点了点头,飞快地下楼把人带了上来。

    徐卫国直接把兽首的事说了,然后就偏头问徐天来:“咱家除了中山王的后代外,还有没有什么来头?为什么我们家会有守鼎世家的传承信物,而且刻的也是我们的姓?”

    说到这个,徐天来就有些不好意思。

    “你爷爷归西的时候,我在打仗,你爷爷怕我赶不回,就把那有着徐家祖训的书信找出来让人带给我。这兽首和那书信就放在一起的。那书信的年代太久远了,写的字我一个也看不明白。我就拿着信去问你爷爷。你爷爷强撑着看,也没看明白,我爷俩大眼瞪小眼的研究来研究去,还是看不明白,就决定先收着。

    你爷爷死后,我就把信和这小玩意收进了一个木头盒子里,后来走哪就带哪儿了。

    时间一长,我自己都忘记这么回事了。你等一下,我去把信找出来瞧瞧。”

    徐天来在屋子里翻了翻,终于从床底下拖出一个乌漆抹黑的木头箱子,打开来,把里面那堆乱七八糟的纸扒开,从纸堆里又扒出一个竹筒来。

    竹筒一头是活动的,他拧开来,从里面掏出一封用蜡封了的信来。

    信上写的文字,果然是英文。

    这间屋子里,怕也只有徐卫国看得明白。

    信纸就交由徐卫国来译。

    信只有一页纸,徐卫国却足足看了五分钟,看完之后,他才不紧不慢地找了一张纸,开始对照着写成中文。

    林小满猴急,在他写的时候,就趴到他旁边看着他写。

    他写一行,林小满就念一行。

    “兵祖尚武,起自殷商,兴于周武。祖徐伯考文能治国,武能安邦,战无不胜,国之重臣。著兵书六韬武穆传世。伐纣灭商,救民于水火之中,军功显赫,封公,自成一方诸侯,后平定武庚叛乱,功在社稷。

    徐家铭纹图腾为天兽,近似虎形。代天巡守,世代传承。族地齐地淄城东南50里,潍河中游的昌邑、高密、诸城、安丘四汇之地。

    沧海桑田,勿迁勿离,守之则兴。

    九业后人,守,兵,刺,暗,工,商,学,财,农,相望互知,不可通婚。”

    我去,徐卫国家也是守鼎世家,还是从商周就流传下来的家族,应那一个兵字。

    林家是王族后位氏族传承下来的,也是守鼎家族之一,不知道对应哪一个字?

    苏家就近代来看,是走工业路线的,可能是对应那个工字。

    孔家的兽首是貔貅,光吃不拉的家伙,想必应的是个财字。

    现在九家人,就知道四家是谁了。

    可是,苏家嫡系之女苏杨和林家嫡长子林英才相爱,生下林小满。而林小满又和徐家唯一的嫡子徐卫国结了婚。

    这什么不可通婚这条遗训,就形同虚设了。

    要是每个家族都像苏家一样守旧,不通人情,只为遵守祖训的话,那么林小满的存在,如果被其他几家人知道了的话,那么,她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第六百八十八章 苏玛

    半个小时之后,门口的岗哨打电话进来说,有个叫姓胡的人要进来,放不放行?

    徐卫国赶紧让岗哨把人放进来,他亲自去徐宅门口接的人。

    胡福全来了之后,就把那封信的密印纹样描述了一遍,林小满画出来之后,林爷爷和林奶奶就十分肯定地说:“是,是那个苏家。苏杨和英才通过信,信上时不时的会有这样的纹样。”

    其实,徐卫国在看到苏玛长相的时候,就已经确认了这一点,胡福全来,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虽然确认了苏家,可是林爷爷已经不如之前那样冲动了。

    自从知道徐家祖上留下的信件内容之后,他就想通了一点。林小满的存在,是必须严格保密的。

    林英才已经过世了,苏杨也已经被逼死了。他们俩用生命捍卫下来的骨血,不能再让苏家人和其他类似苏家那样的人发现。

    苏玛既然来了京城,这段日子,林家所有人包括林小满,能不出门就最好不出门,以免被苏玛认出来。

    “现在想防范,可能也迟了。苏一白是见过小满的,他一定会在苏玛面前提起小满的长相。我们必须得想个法子,把苏玛的注意力转移掉。让她回到祁连山,然后最好永远不再出来。”

    林爷爷再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交待一下苏玛这个人的厉害之处。

    “她是祁连族第一勇士,年轻的时候快意恩仇,来去自如,做事只凭心意,不问对错。只身入山斩过匪,又因为私人恩怨废过不少人,但是抗日的时候,也杀过不少敌人,护过一方水土。

    她是祁连人心中的无冕之王。只要她一声令下,所有族人万死不辞,这才是她最可怕的地方。她的号召力,影响力,更胜过她的个人能力。

    当年林家与苏家一战,损失惨重的原因,便是被她引进了族地。牵扯进了许多不明此事缘由,只知道追随她的无知族民,我们有所忌惮,畏首畏尾,她却肆无忌惮,所以我方就铩羽而归。

    所以想要对付她,必须慎重。她这个人看似勇猛无谋,其实心机城府极深,而且行事没有制度,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要是把她惹毛了,她一怒之下,是会制造了大麻烦大乱子出来的。”

    徐卫国点头道:“所以,只能智取,不能硬攻。目前我们能做的,就是弄清楚苏一白地谋划什么,然后见缝插针,一一破掉。然后再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让苏玛主动离开京城。”

    徐卫国叫来胡福全,让他们三人先好好休息一下,换其他没在苏玛面前露过脸的人去盯梢。

    胡福全有些迟疑:“不用吧?毕竟,我也跟了她一路,算是熟她的生活习惯了。由我们三个继续盯,不是更省事儿吗?”

    徐卫国摇头,“不,苏玛做事不露声色,或许她已经疑心,却按兵不动。我不能冒这个险,还是换生面孔去比较保险。如果你们这一种上行事小心谨慎,并没有给她留下太过于深刻的印象,她就算多疑,怀疑上你们,却因为你们的消失,会慢慢打消疑虑,对于你们的印象,也会在三五天后慢慢淡去。

    我们持续用不同的脸孔与她接触,渐渐的,她发现疑心过的人都没有后续动作之后,可能会认为不过是自己多疑,也就会渐渐的放松警惕。

    到那个时候,才是我们下手的真正时机。对付苏玛,必须要有超常的耐心和谋划,不然一步错,就会打草惊蛇,前功尽弃。”

    胡福全仔细想想,徐卫国的考虑不无道理,每一步都得小心谨慎,不然一步之差,就是所有的辛苦白费。

    他也不在这个时候添乱了,服从徐卫国的指挥就行了。

    因为苏玛的到来,苏一白就像重新得了主心骨一样,走种都飒飒带风起来。

    苏家人的皮相都是能哄人的,男的俊,女的美,再加上刻意的修饰,带上了精气神,也是挺能忽悠人的。

    苏一白尽力的在苏玛面前表现得毕恭毕敬,可苏玛自打进了苏家大门之后,连一个眼神也没丢过给他。

    穿过门弄堂,苏玛踩着地上的积雪,不紧不慢地走着。

    京城的冬天,北风号号,天空不似祁连山那边明朗。

    明明暗暗的光线折射下,苏玛脸上的表情,始终没有变过。

    她就像是一个匠人手下,早就被固定好形态的木雕一样慢慢地在苏家内院转悠着。

    苏一白从开始的笑脸相迎,想上去套个近乎,到后来的心惊胆战,如履薄冰,这心路历程,转变得相当的快速。

    他早就听苏相干说过苏玛难缠,可饶是他做了万全的准备,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也没料到苏玛,竟然吓人到这种地步。

    她已经超越了常人所能理解的范畴。

    就如同你去到一座大庙,她就是那尊坐在神龛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像,你在她的面前,只能谨小慎微,顶礼膜拜,任何的小心思小动作,都被她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苏一白不断地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挺住挺住,可那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慢慢开始颤了起来,两腿也像棉花一样软而无力。

    这全都是给吓的啊。

    可苏玛,一个字都还没说过呢,光凭借这气势和表情,就已经令人窒息了。

    苏一白越来越怕,怕到大冬天的,脑门上直渗汗。

    苏上行听说苏玛今天会来,一早就躲出去了,理由也很正当,是陪媳妇去保定小住几日。

    苏一白当时觉得苏上行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走了也好,免得添乱。可现在,他又开始觉得,要是苏上行在,起码有个同病相怜的啊。

    苏玛终于逛得累了,停下了脚步,仰头呆呆地看着院中的一树繁花。

    她的叹息来得十分突兀,听在人耳朵中,幽幽的,像是来自地狱的叹息。

    苏一白捏着双手,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毕恭毕敬地道:“这一棵红梅,听说是姑奶奶幼年进来京种下的,爷爷一直让人小心侍候着。”

    “苏家,就不该交到你们这些人的手上!你说的林小满,真的和杨杨有五分肖似?”

第六百八十九章 同病相怜的代入感

    苏一白堆了满脸的笑,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一白不敢欺骗姑奶奶,那个林小满,确实像苏杨姑姑,而且,她又姓林。”

    苏玛伸手从红梅树上摘下一朵带雪的梅花,轻轻地把花瓣上的碎雪抖掉,然后凑在鼻间闻了一下。

    “京城的梅不似祁连的香,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一白摇头。

    苏玛继续淡淡地说道:“这梅的品种和祁连我院中的梅是同样的,为什么开出来的花香味却一闻就闻得出呢?那是因为,你们污染了这片土地,你们玷污了苏这个姓氏!当初,就不该想着嫡系旁支这种无稽之谈,一念之差把京城的家业交到他手上的。

    偌大的苏家,竟因为你们这些年的胡作为非,败落至此,毁在旦夕之间,还要惊动我过来收尾。

    你们谁都知道,在整个苏家之中,我也就高看苏丽华一眼,可就连我高看的侄孙女,脸也被人毁了,连双手都剁了,你们是怎么看护着苏家的?

    一白,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苏玛说话的声音一直不高不低,语速也维持在一种均匀的频率之中,可是这些话听在苏一白的耳朵中,却如同晴天霹雳一样吓人。

    她没有做出愤怒生气的表情,可她的话,每一个字里全是指责。这代表,苏玛动了真火气。

    苏一白双腿一软,立马跪了下来,膝盖骨重重地磕在青石板上,发出砰砰两声脆响。

    “姑奶奶教训得是,是一白没有看护好苏家人,是一白没有本事,被人坑害至此,累及苏家人龟缩,不敢外出。”

    苏玛手一松,梅花花瓣轻飘飘地从她指间落了下来,掉到了地上,她提起拐杖,慢慢地将花瓣碾落成酱。

    她的动作十分优雅,神情也十分专注,像是在做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

    苏一白看着那拐杖一下一下的戳下来,把那原本娇艳的花朵,一下一下的弄成了碎片,碾成了酱子,心止不住的直打哆嗦。

    他突然想起苏相干无意间提到过的一件旧事。

    当姑奶奶还年轻那会儿,她行走江湖,结怨无数,有许多爱慕她的,忌妒她的,憎恨她的人。可她从来是我行我素,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久而久之,就惹了众怒,被人围在坠马山谷中。

    那一战,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杀出来的,可是最后那些围堵她的人,全都死了。

    苏玛赤着身子,不着片缕的从堕马山谷中走了出来,谷里留下的是一地的尸体。

    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所有男人的命根子,全都被人用某种钝器一下一下的碾得血肉模糊。

    苏玛出谷之后,没有急着找衣服穿,而是直接找到了那些忌妒苏玛,约苏玛前去比试的女人,然后,一个一个的逮住,把她们身上的某样东西全割掉了。

    “你们想毁了我,我就让你们谁都做不成真正的女人。哪怕你们生着如花似月的脸庞,拥有着吹弹可破的肌肤……可哪个男人,会要一个那东西都没有的女人?

    你们忌妒我,便忌妒上一辈子。”

    她没有穿衣服,可身上染满了他人的鲜血,就像是一件血红色的缎子披在了身上。

    没有人注意到,苏玛当时也受了极重的伤,心灵上的,身体上的都有。

    苏相干闻讯前去接应的时候,发现苏玛依旧没有穿衣服,她呆呆的望着夜空,只说了一句话“从今以后,断情绝情,宁杀一百,不爱一人。”

    一年后,苏玛,就生下了一个女儿。苏家是个十分守旧的家族,苏杨的存在,就相当于是一个耻辱,苏玛坚持把孩子生下来,一手教养着。

    谁要敢有不同意见,一律弄废,绝不多话。

    苏杨死后,慢慢的,她成了苏家的真正掌权人,慢慢的又成了一族的无冕之王,她说的话,慢慢的就成了一呼百应的金科玉律。

    苏一白想和这样的苏玛玩心眼儿,每一步每一句话都得慎重。

    哪怕一个小小的失误,苏玛发现了真相,那等待着他的,就将是雷霆震怒和他无法承受的后果。

    所以,苏一白不敢直视苏玛的眼睛。

    苏玛戳完花之后,就慢慢的蹲了下来,伸出手,往苏一白的脑袋顶上伸。

    苏一白吓得半死,可却不敢拒绝,只能硬着头皮战战兢兢的看苏玛要做什么。

    院子里十分安静,只有北风呼呼的吹着梅枝,花朵簌簌的掉下来,落了苏一白一身。

    他能感觉到,苏玛的目光一直在审视着他,没有片刻离开过他的身上。

    他怕极了,不敢说话,不敢动。

    甚至连叫一声姑奶奶都不敢。

    气氛一度凝滞,让人窒息。

    苏玛伸出来的手,在半空中挥舞了几下,又慢慢地收了回去。

    “你胆子很小,比老鼠胆子大不了多少。我想,你一定不敢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招。当然,你尽可以耍,等我发现,我才不管你姓苏还是姓,和我有没有血缘关系。

    苏玛的手中,冤魂不少,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苏玛说完之后,径直拄着拐杖走了。

    “我坐了一天一夜火车,累得慌,我先歇歇。等我醒了,你把丽华的事,好好的同我说说。”

    直到苏玛消失在内院之中,苏一白依旧不敢起身。

    他又默默地跪了有十来分钟,这才慢慢地爬了起来。这个时候,他的膝盖已经完全麻木了。

    他的心情十分的复杂,隐隐透着一丝小雀跃。

    这一关,是算过去了吗?

    因为他表现得胆小,苏玛又自恃而骄傲,所以,她料定他不敢动歪心思,他才能险之又险地蒙混过关啊。

    苏一白回房,换掉了被汗浸湿的秋衣秋裤,又重新洗了把脸,把接下来想说的话,全都想了个遍,确认无误了之后,又做了些安排,这才靠在床头歪着小憩了一会儿。

    苏玛睡到晚饭时分才醒。

    在苏玛醒之前,一直跟着侍候她的两名年轻女人,已经过来问过苏一白了。

    苏一白照原定计划,一口咬定苏丽华的手是因为徐家人要讨交待,苏一白安排苏丽华潜逃,然后不知道从哪走漏了风声,被徐卫国堵了个正着,然后……他们得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苏丽华一身是血的躺在码头上,双手已经没了,脸也被划了,脑袋也被撞得血淋淋的。

    这样的故事,无谛于让苏玛有一种同病相怜的代入感。

第六百九十章 不冤枉

    苏一白这精心编织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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