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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恬喜嫁-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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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便这样回了东篱轩。
路上有来往的仆妇看到两人这手牵手的模样,都连忙低眉垂眼故作不见。
进了屋,徐玉见没让丫鬟们服侍,先是让沈熙坐下来,然后却是从她的首饰匣子下面同样找出一个小巧的匣子来。
“你打开看看。”徐玉见将匣子推到沈熙的面前。
沈熙有些疑惑。
不过,徐玉见既然这样说了,他当然也不会拒绝。
反正,只要将匣子打开了,自然也就知道里面放着什么东西了。
他于是先将手里的书信放到一边,然后打开了徐玉见递过来的匣子。
“这是……”
沈熙面上有些震动。
这匣子里,同样装满了与他手里这些书信一样的字条。
徐玉见眉眼间一片温软,她笑道:“子长,这是我们这些年来往书信的另一半。”
她说起这番话时,两人心里都有些格外的感触。
就好像……
两个半圆,总算是合成了一个完整的圆一般。
让人打从心底的觉得圆满而满足。
沈熙于是伸出手将徐玉见紧紧搂入怀中。
不过……
没一会儿呢,沈熙就轻轻松开徐玉见,眉宇之间很是纠结地道:“恬恬,为夫吃醋了!”
徐玉见一怔。
吃醋?
吃什么醋?
她于是很是不解地看向沈熙。
沈熙伸手在眉心拧了拧,“媳妇啊,你收藏这些书信的时候,可是不知道与你通信的人是我的,就这样你都将这些与‘外男’的通信像宝贝一样收藏了起来,我只要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泛着酸,媳妇你好好闻闻,是不是有一股子醋味儿?”
徐玉见很是无语。
这又是吃的哪门子的醋,明明与她通信的就是他嘛。
这人,竟然自己吃起自己的醋来了,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不过……
徐玉见想了想,大概也能理解沈熙现在的心情了。
那几年的通信,在沈熙的心里,自己是一个与他有相同喜好的友人,但于徐玉见来说,她却是知道与她通信的那个人是男子的。
虽然徐玉见一直以来也只将与她通信之人当作是一个友人,但她出嫁之时将这些书信带到夫家来的作为,也确实有些不妥。
这也亏得沈熙就是那个与她通信的人,万一沈熙不是呢?
真要是这样,说不定两人之间的夫妻情分都要因此而受到一定的伤害。
这样想着,徐玉见倒也觉得自己有些欠考虑了。
她想了想,唇畔却是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子长,这件事确实是我欠考虑了,这种与‘外男’的通信又怎么能一直收藏在身边呢,这样吧,我马上就去将这些书信烧了!”
说着话就要伸手去拿那些书信。
沈熙于是拿了一张极为幽怨的脸看着徐玉见,“媳妇,你怎么能这样?”
徐玉见一脸认真地道,“我这不是知错就改吗?”
然后,两人对视一眼之后,一起笑出声来。
徐玉见当然不可能将这些书信烧了。
在他们知道那五年之间一直与自己通信的人就是彼此之后,这些书信就是他们之间缘分的象征了,可不是谁都能用这样的方式认识自己未来的另一半的。
徐玉见到底仍是不想沈熙心里留下疙瘩的,她想了想,认真地道:“子长,在今天知道你就是与我通信的那个人之前,在我的心里,那个人也就是一个与我一样喜欢算学的友人罢了,将这些书信收藏起来也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留作纪念而已。”
沈熙闻言紧紧握着徐玉见的手。
他其实没有这么小气,毕竟他是早就知道那个“友人”就徐玉见的,之所以表现得这么委屈,也不过是想逗徐玉见罢了。
但是,听到徐玉见的这番解释,沈熙到底也忍不住心里温暖。
他的媳妇,果然就是这么在乎他!
两人这样静静握了一会儿。
然后,沈熙将所有的书信都放在一起。
他开始按照时间的远近将这些书信一张张的摆出来,就好像是在完成一副被完全打乱了的拼图。
徐玉见看得有趣,也跟着一起。
沈熙拿出他们第一次通信的那张字条,“媳妇你看,这是我们的第一次通信。”
然后与徐玉见说起那时的情形。
那次沈熙是跟着安阳郡主一起去的光华寺。
当初的端王与光华寺的住持交好,沈熙后来会被安阳郡主送到光华寺里一呆就是五年,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了。
那时的沈熙正是最为好动的时候,哪里有什么耐心陪着安阳郡主一起去听禅,于是自寻了笔墨随手写下了几道算学题。
第325章
写完之后,正将纸张放到万年青上面晾干墨迹呢,安阳郡主就着了人来寻他了。
沈熙想着应当没有人会来动他的东西,因而也没有收拾就去见安阳郡主了,却没想到徐玉见就恰好在那段时间里看到了那几道算学题,而且还解出了两道。
沈熙那时虽然顽劣,但对于算学也是真的喜欢,好不容易以了这种巧合的方式遇着了一个同好,哪里有不兴奋的,回去之后到底没忍住,让了扑扑带着徐玉见没解的第三道算学题去找了徐玉见。
这之后,就开始了两人之间持续了五年的通信。
沈熙说完,轻轻在徐玉见的脸颊上蹭了蹭,“媳妇,也幸好我那天一时兴起,否则就没有这五年的联系了。”
想想,都会叫人觉得遗憾呢。
徐玉见亦有这样的感觉。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沈熙又找出了另一张字条,“你看,这张是你给我出的关于《孟子》的题,那时候的我最厌烦的就是读书了,哪里知道《孟子》有多少个字?为了解出你的题,这才特意去将《孟子》看了一遍,原来孟子有三万四千六百八十五个字……”
沈熙回想着自己那时的恍然,都还觉得极为有趣。
徐玉见于是伸出纤长的食指在沈熙额头上轻轻一戳,“叫你以前不学无术,连《孟子》一书有几个字都不知道!”
沈熙朝着徐玉见嘻笑,然后又凑到她跟前偷了个香。
两人继续清理着,徐玉见看到其中一张,先是瞪了沈熙一眼,然后才道:“瞧瞧,这张字条上,你还跟我说你要学了话本子里的法子去接近心仪的女子呢,来,跟我说说,你都从话本子里学到了什么精髓?”
沈熙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之后还真的就摆着一张正经脸,“媳妇,我学到的最有用的一点,就是一定要脸皮厚!”
徐玉见忍俊不禁。
她想起那时在庄子上,沈熙在她跟前使苦肉计,后来被她发现踹进了河里,最后踩着湿透了的靴子,伴随着“咕叽咕叽”的声音一路走回去的情景。
那时她是真的觉得恼怒。
但现在回想起来,却只觉得有趣了。
那些……
都是他们一起的过往。
接下来,两个人一起将以前的通信一一看了一遍。
他们通信整整五年,那五年里,两人都将对方当作了可以互相倾听的友人,因而两人通信的内容也涉及到了他们生活里的方方面面。
现在再看一遍,就好像是在将两人那五年的时光又重新经历了一遍。
叫他们都又觉新奇又觉温馨。
更让两个人的心都更接近了一些。
……
这天之后,扑扑就被放了出来。
徐玉见嫁进来的这段时间,为了不让徐玉见发现这个秘密,沈熙将扑扑交到了汤圆的手里,汤圆一直将扑扑关在笼子里,好不容易重见天日了,扑扑显得比以前要活泼了许多。
当然了,食量也大了许多。
沈熙原本是打定了主意要饿扑扑几天,至少要让它掉二两肉的,为此还特意准备了一杆精巧的秤,指着要给扑扑称重呢。
徐玉见哭笑不得。
也亏得沈熙竟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为难扑扑这么一只小鸽子了。
后来在徐玉见的瞪视之下,沈熙到底还是讪讪地打消了这个念头,扑扑也因此而逃过了一劫。
徐玉见后面将扑扑的事讲给了安阳郡主听。
“……母亲您可不知道,子长他早就知道原来与他通信的人是我,一直瞒着我呢,要不是我这次恰好发现了,还不知道他要瞒到什么时候去呢!”徐玉见道。
安阳郡主听得大笑不止。
好半晌,她才停下笑声,“恬姐儿,这样说起来你和熙哥儿倒还真是有缘分,竟然这样都能碰到一起,不过熙哥儿也确实太过分了些,竟然瞒了你这么久,等晚些时候见着他了,母亲帮你教训他!”
若是换了别的做婆婆的,知道自己的儿媳在嫁进门之前竟然与一个“外男”持续通信长达五年,只怕都忍不住拿了那种儿媳妇已经红杏出墙的眼光来看待呢。
但安阳郡主却半点也没有这样想。
她自己本也不是什么循规蹈矩之人,否则,以她和沈兆临是先帝赐婚的情况,她也不会一定要与沈兆临和离,为此甚至不惜入宫去哭诉了。
别说与徐玉见通信的人是沈熙,就算不是,徐玉见也没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来,安阳郡主又哪里会心有芥蒂?
听了安阳郡主的话,徐玉见还真的颇为认真地点头,“好,母亲您这次可真要好好教训子长一番。”
婆媳俩于是又笑出了声。
沈熙这时候正好走到了门口,带着正在他肩头跳来跳去的扑扑,身后还跟着一路蹦蹦跳跳的肥兔子恬恬。
“母亲,媳妇,你们这是在笑什么呢?”沈熙道。
沈熙带着扑扑进了屋。
外面打帘子的丫鬟原本要将竹帘放下的,但看着正在门槛那里努力往里面跳的肥兔子恬恬,才要放下的手又顿住了,直到恬恬艰难地越过了门槛,这才又重新将帘子放了下来。
安阳郡主看到扑扑,又看到一直努力往前蹦的肥兔子,想到先前徐玉见与她说的话,又忍不住笑了,“当然是在笑你了,明知道恬姐儿就是那个一直与你通信的人,竟然还想着瞒着恬姐儿,你们都已经做了夫妻了,将来也是要一起陪伴着彼此走下去的,瞒得了一时难道还能瞒得了一世吗?”
说着话,安阳郡主还略带了责备之意地看向沈熙。
作为母亲,她当然是希望儿子儿媳能一直这样好下去的。
也正因为如此,安阳郡主才不想沈熙和徐玉见之间会因为什么而存了疙瘩。
这是拿了话在点沈熙,也是安慰徐玉见呢。
沈熙闻言忙道:“母亲,儿子自然是知道这件事不可能一直瞒下去的,就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与恬恬说,所以才会拖到了现在呢。”
徐玉见拿了帕子轻轻掩了唇,指着正在往前蹦的肥兔子,“喏,恬恬在那里,子长你可要赶紧与它说。”
屋里顿时又就响起一片欢笑。
第326章
徐玉见看着正在往她的脚下蹦的肥兔子,再想想之前沈熙与她说起过的,那五年里他每次看着这只兔子,叫着“恬恬”这个名字,就像是看到了她一样。
一时之间,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然后,弯腰将肥兔子抱在了怀里。
三个人,一只兔子,一只鸽子,屋里倒是显得生机勃勃的。
沈熙也不管扑扑都要跳到他头上去放肆了,坐了下来道:“媳妇,现在我在你这里可是没有什么秘密了,那以后扑扑和恬恬就都交给你了。”
说着话,想着将来他喊上一声“恬恬”,一人一兔都看过来的场景,沈熙又忍不住有些好笑。
徐玉见于是便瞪了沈熙一眼。
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又说了会儿闲话,沈熙这才说起了正事,他目光在安阳郡主和徐玉见的面上扫过,“母亲,媳妇,皇上近段时间应该想要给我指差事了。”
这件事,徐玉见先前是听沈熙提起过的。
不过,那时候沈熙倒没有像现在这样笃定过。
很显然,这段时间他是又得到了什么消息。
安阳郡主微微一顿,然后却是勾了勾唇角,“这也不奇怪,熙哥儿你今年都十八岁了,不知道有多少勋贵子弟在你这个年纪蒙荫得了差事,皇上总要向天下人表示一下他待穆宗唯一的血脉有多优待的,又哪里能一直让你闲着?”
沈熙颔首。
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别看景泰帝从来都是一副待沈熙极为亲近的模样,但那些亲近到底有几分是真的喜爱沈熙,又有几分是作出来给天下人看的,大概也就只有景泰帝自己才知道了。
沈熙随即又道:“据说辽城那里近几年来有些不太平,北夷自安宗时大败而回,如今又过了几十年本就已经恢复了一些实力,再加上北夷自来就对我大梁虎视眈眈,极有可能打了卷土重来,劫掠大梁的主意。”
安阳郡主神色一凛。
身为皇室郡主,安阳郡主再清楚不过,若是大梁与北夷交战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了。
这意味着,大梁这几十年的国泰民安将会被打破,不知道有多少的将士会死在战场之上,也不知道会有多少的家庭会因此而破碎。
就是京城,虽然离边境这地有千里之遥,但又哪里能完全不受影响?
“熙哥儿,”安阳郡主看向沈熙,极为严肃地道,“你有几分把握?”
沈熙沉默了一会儿,没回答安阳郡主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母亲,外祖留下来的那些人之中有一位文先生是最擅看天相的,就是钦天监的人也远有不如,前些日子文先生特意让人带了消息给我,道是北夷自今年起大概不会太平。”
“不太平?”徐玉见忍不住插话,“是怎样不太平的?”
看天相,也许有些人会认为是无稽之谈,毕竟以人力又如何能看清未来一段时间会发生什么事?
但徐玉见却是有些相信的。
毕竟,她的几世重生,本就是一件常人别说相信了,就是想都想不到的事。
既然都有她的重生了,那再有些有着特殊本领的人,又能算得了什么?
而且……
端王当初差一点就成为正统的太子,他留下来的人,怎么说也不是那等只会胡言的。
不仅徐玉见,安阳郡主也紧紧盯着沈熙。
沈熙于是道:“其实北夷的不太平,这两年就已经有些征兆了,你们在内宅之中也许没有听说过,北夷境内最大的一条淡水河沧澜河从去年开始水位就一直在下降,到今年已经降了三尺有余,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不过三两年的功夫,北夷就会失去他们赖以生存的水源。”
徐玉见和安阳郡主对视一眼,都有些惊骇。
水源的重要性自不必说了,不提耕种少不了用水,只说北夷那么多的人口,若是沧澜河水位继续下降,能不能养活北夷那么多的人都是个问题。
“不仅如此,”沈熙的话中带着些沉重,“若是文先生所料不错,北夷的天灾**还会经接下来的两年之内继续,不仅沧澜河的水位下降,而且还会发生干旱、暴雪等灾害……”
徐玉见惊呼一声。
“若真是如此,北夷人在生存都无法保证的前提下,只怕会不顾一切的发动对大梁的战争,也只有如此才能让北夷获得大量的物资,以保证北夷人能活下去!”
就算徐玉见平时并不关心朝事,但这些她也仍能够想得到。
她忍不住吸了口气。
一方面,北夷经过了几十年的休养生息,已经恢复了实力,如今正是兵强马壮之时。
另一方面,又是北夷接连几年的可怕天灾,若是不往外侵略的话就无法保证北夷人的存活,在这样的情况下,北夷会如何选择简直都不用想。
毕竟,北夷人自会走路起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可谓全民皆兵,只要能打胜仗,就断然不会让自己饿死冷死。
如此一来……
徐玉见都能想到将来会发生什么残酷之事了。
沈熙这才回答了安阳郡主先前的那个问题,“母亲,我至少也有六成的把握。”
六成!
安阳郡主面色有些难看。
就算她是穆宗一脉的后人,与如今继承了皇位的安宗一脉的人并不是那么互相信任,但无论如此,她也是大梁皇室成员,自然不愿意看到大梁再起战事。
大梁朝可才建立了百余年。
而自穆宗那时,百姓也不过是安稳了几十年而已。
沈熙又道:“母亲,您知道的,我大梁与北夷接壤的边陲重镇就是辽城,辽城无论是百姓还是将士,因感当年穆宗之恩,如今可都还家家户户都供着穆宗的长生牌位,并不如何买大梁这些年派过去的官员与将领的账,是以大梁如今对辽城的掌控其实是极为薄弱的……”
听沈熙说到这里,安阳郡主便突然一惊,就连眼里也现出几分凛然来,“熙哥儿,你的意思是,皇上很有可能将你派到辽城去?”
第327章
沈熙安慰安阳郡主,“北夷这两三年应该也不会这么快的起战事,他们毕竟也是顾忌着大梁的数十万军队的,而且北夷内部也不是所有的当权者都乐意打仗的,总要被逼到穷途末路之时,他们才会抛开一切只为了生存而发动战事……”
安阳郡主瞬间就明白了沈熙的意思。
事实上,景泰帝并没有多乐意将沈熙放到辽城去。
以穆宗在辽城的声望,沈熙这个穆宗唯一的后人去了辽城,只怕都不用沈熙有什么特殊的才能,只凭着他的身份,他就能轻而易举的得到辽城上下一致的拥护,实现大梁的官员将领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实现的目标。
对景泰帝来说,这其实并不是什么让他放心的事。
辽城的地理位置极为重要,沈熙若是能完全掌控住辽城,那就相当于架在大梁咽喉上的一把刀,景泰帝是绝不会愿意看到这种事的。
但若是大梁与北夷起了战事,那就不一样了。
大梁对辽城的掌控极弱,这样的情况下在战事来临之时辽城的将士们能发挥出几成的武力还是个大大的问号,能不能守住北夷的进犯那就更是个未知数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将沈熙放到辽城去,起码能让辽城将士的战斗力提高五成!
这样的加成是极为可怕的。
就算景泰帝再怎么不放心,他也只有走这一步棋。
所以……
这两三年,沈熙是不可能去辽城的。
但安阳郡主并没有被安慰到。
她神色顿时一厉,“他休想!祖父如今也只剩下熙哥儿你这点血脉了,以前用不着你的时候,他能眼睁睁看着你遭遇杀身之祸,只怕心里还乐于借了他人之手除掉你这个眼中钉,如今没法子了,倒是想起你的用处来了。不管如何,我绝不会同意你去辽城!”
她口中的“他”,自然是指的景泰帝了。
说完这些,安阳郡主到底还是心中意难平,“祖父当年若不是为了这天下的百姓,又如何会以帝王之尊被俘,不仅因此而失了皇位,还在那样的尴尬之中早早就驾崩了,就是父亲,也染了那莫名其妙的病丧命于壮年之时,穆宗一脉为这天下牺牲得不比任何人少,他要是连你也不放过,就是拼了我这条命,我也总要讨个公道来!”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
徐玉见闻言只庆幸沈熙进了屋之后就将所有服侍的人都遣到了院子外面去。
否则……
这种听着就有些大不敬的话,若是被人传了出去,再传进景泰帝的耳朵里,还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徐玉见伸手,在安阳郡主的后背上轻轻抚着以示安慰。
而沈熙,他只等着安阳郡主平复下激动的情绪之后,才又淡声道:“母亲,如今坐了皇位的是安宗一脉,这一点您纵是如何不甘也早就已经成了事实。”
安阳郡主猛地一顿,然后浑身便又是一松。
就如沈熙所说的那般,她这些年其实一直都心存不甘。
但沈熙一点也没说错,她就是再不甘,已成的事实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安阳郡主面上于是便带了些惨淡。
沈熙继续道,“母亲,儿子现在的处境,有用处总比没有用处要来得好,只要大梁一天不能完全掌控住辽城,穆宗一脉的人就不会有生命之虞,我和恬恬将来的孩子才不会陷入危险之中……”
徐玉见有些微怔。
她看着沈熙,没想到沈熙已经想得那般长远了。
沈熙朝着徐玉见笑了笑,眼中温软,目光都似有温度一般。
“母亲,皇上如今连还没成年的我都防备着,外祖留下的那些人,若不是确定了都已经是年迈老朽之人,皇上又如何能放心让我握在手里?在这样的防备之下,若是没有足够的力量,我又如何能护得住您和恬恬?”沈熙道,“而辽城,就是一个机会。”
安阳郡主心中激荡。
但……
“可是,”她道,“一旦战事平息,打退了北夷之后,熙哥儿你……”
安阳郡主是担心景泰帝会卸磨杀驴。
沈熙却是早有准备,他淡淡地道:“母亲,若是辽城在我的掌控之中,北夷就算是吃了败仗,但是如何败的,又损伤了几分根本,这些……却是都可以控制的。”
徐玉见和安阳郡主闻言都是一惊。
飞鸟尽而良弓藏,但若是飞鸟退而不尽呢?
狡兔死而走狗烹,若是狡兔未死尽呢?
只要把握住其中的那个度,既打退了北夷,又不叫北夷伤到了根本,保持着始终对大梁有一定的威胁性,那自然就没有被卸磨杀驴的危险了。
沈熙一开始就打了这样的主意。
他去辽城,其实也是一个契机,只要将辽城牢牢掌握在手里,那他就不会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了。
沈熙看着安阳郡主和徐玉见,这是他生命之中最为亲近的两个女人,他也不介意在她们的面前展示自己一直潜藏的野心。
“母亲,恬恬,我这个郡王看似风光,但实际上不知道被多少双眼睛明里暗里的盯着,那些人只怕都在等着我踏错一步呢,与其在京城被人这样牢牢盯着,倒不如去了辽城还自在些,只要好好经营……”
“辽城,也不是不能成为端郡王,甚至是端王一脉的封地!”
安阳郡主先是有些意动,但听到最后却摇了摇头,“现在坐在龙椅上那一位,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辽城完全脱离了掌握的。”
沈熙笑了笑。
“母亲,我那位皇帝舅舅当然是不会,不过……”沈熙顿了一下,“母亲您大概不知道,我那位皇帝舅舅如今看着虽然正值壮年,但早在几年之前就开始染了严重的头风,现在还能勉强压着,但又能压上几年呢?如今的太子,可远不及皇上杀伐决断……”
安阳郡主被沈熙说服了。
徐玉见则是目光微动地看着沈熙。
沈熙在她的面前从来都是表现出他并不成熟甚至是幼稚的那一面的,因而,她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觉得,她的夫君原来竟有如此的决断。
第328章
沈熙手里那些暗卫是当年的端王留下的。
几十年过去,虽然那些暗卫的年纪都大了,但他们可从来都没忘了自己手上的功夫,办事的能力更是一点也没有退步。
是以……
自从安阳郡主将那里暗卫交到沈熙的手里,这几年来,沈熙可是知道了不少旁人不知道的事。
比如辽城的情况,又比如景泰帝的头风。
知道的多了,自然也就能提前想好许多事的对策。
沈熙就是这样做的。
许多人都是走一步看一步,但他现在已经看到了几年以后去。
无论是安阳郡主还是徐玉见,这时候看着沈熙,都有一种被他牢牢保护在身后的安全感。
沈熙见状笑了笑。
他身为郡王府唯一的男人,当然要保护好母亲和妻子。
这是他的责任。
哪怕是为了母亲和恬恬,他也绝对不会后退半步!
……
这次的谈话告一段落之后,徐玉见就和沈熙一起与安阳郡主道了别,然后自回了东篱轩。
天色有些晚了,徐玉见和沈熙也没有多说什么,先就唤了丫鬟们进来服侍,等到两人都沐浴更衣收拾好了,徐玉见才将丫鬟们都遣了下去。
然后,看着正含笑偏头看着她的沈熙,徐玉见轻轻将自己投入沈熙的怀里。
“夫君,子长……”她轻声唤道。
沈熙觉得这一声声的呼唤,就好像唤到了他的心底一般,让他的心都跟着一点点的变得柔软起来。
那五年里,沈熙从一个天真不知世事的小小少年,成长为一个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开始算计着以后的心思深沉之人。
他最初时之所以会那么快的就被徐玉见所吸引,大概就是因为徐玉见身上有着他最温暖最美好的回忆吧。
沈熙听着徐玉见这样唤自己,也伸出手在徐玉见的后背上轻轻抚着,“媳妇,你放心,哪怕是为了你和母亲,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而且……去辽城,那至少也是几年之后的事了,现在倒是用不着为这件事担心的。”
徐玉见闻言在沈熙的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沈熙很少见着徐玉见这样搂着他撒娇的时候,见状一边仍在徐玉见的后背上轻轻抚着,一边半开玩笑地道:“媳妇,你这样黏着我不放,是不是觉得越来越离不开为夫,越来越喜欢为夫了?”
他本是开玩笑的。
徐玉见虽然人看起来温和,但实际上不是一个感情外露之人。
沈熙知道徐玉见心里定是有他的,若非如此她当初也不会选择嫁给他了,但他好像还从来没有听到过徐玉见将那些话说出来。
但下一刻,他就听到了。
徐玉见顿了一下,然后却是抬头看向沈熙,“是啊,越来越喜欢你,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沈熙的心里就像突然被人注入了一汪清泉般。
那种甜甜的,凉凉的感觉,让他都有些上瘾了。
他一把紧紧揽着徐玉见的纤腰,先就带着徐玉见转了一个圈,直将徐玉见的双腿都甩得飞了起来了,好不容易将徐玉见放了下来,沈熙两眼亮晶晶地道:“媳妇,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好不好?”
徐玉见话说出口也觉得有些羞意。
原本想要瞪沈熙一眼的,但在看到沈熙眼中的期待之后,她却突然改了主意。
“子长,我越来越喜欢你,越来越……”
话没说完。
因为沈熙已经按捺不住的拿了自己的唇将徐玉见温软的双唇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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