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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宝出击,娘子太霸气-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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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身边的人,是谁可以任意妄动的吗?更何况以绿俏死也不敢说出那个男人身份的态度来看,那个心狠手辣的混蛋除了是那个权力核心者,还能是谁?

玥王仁慈,收留了绿俏,从此绿俏便被悄悄养在玥王府,而红柔也从那一天开始,恨透了自己效忠一生的主子,她表面上虚与委蛇的继续扮演着卧底的身份,也会定期的暗报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给皇上交差,但实际上,她的心早已向着玥王,她与玥王达成协议,他收留绿俏,她便配合他,他不想皇上知道的事,皇上一件也不会知道。

不过,像今日这种明知皇上不允,她却还要违旨抗命,纵容玥王的事件,对她来说实在是不小的挑战。

三年前新帝登基,三皇子夺得皇位,成为最后的胜者,而剩余的大皇子,四皇子,六皇子,七皇子,这四位败者就避免不了要被斩草除根的下场。其中大皇子在乱战中毙命,六皇子与七皇子抛妻弃子,连夜逃离中原,而四皇子因为与三皇子乃是一母所生,因此免受死罪,皇上只是将他驱逐出境,将他的封地分派到北境苦寒之地,更勒令他今生今世,不得入京。

夺位一事本该就此落下帷幕,可非常凑巧的是,自从四皇子被遣派到北方封地,向来盘踞北境,以蛮横著称的喇尔族便开始频频滋扰边境,到近半年,喇尔族更是不遗余力的破坏百姓屋舍稻田,姿态蛮横,大有进攻之势。

目击证人不配合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巧合了,皇上便一直怀疑喇尔族的滋扰与四皇子必然有关,正巧近些年,也不知为何,玥王经常离京,并且一走就是数月,有时甚至音讯全无。

皇上对此表面上只斥责玥王品行慵懒,该多用心在正事上,此次回京,更勒令翰林院典籍周鼎亲自为他讲解翰林院事物。可红柔知道,皇上只是不愿玥王有机会与四皇子勾结,虽说两人就算联手也不成什么气候,可皇上终究才登基三年,国基尚且不稳,朝堂不安,诸臣亦未收服,若是频频爆发皇储内乱,只怕倒让有心人坐收渔翁之利。

因此皇上一心只想将玥王软禁于京也就罢了,虽然红柔不止一次与皇上禀报,玥王离京当真只是游山玩水,天南地北的四处游行,并没去过四皇子的北方封地,可皇上显然并不信。

而这一次,红柔虽知道玥王只是对那沈老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才排揎无聊的加以尾随前往北江国,可她知道不代表皇上知道,若是玥王一走,皇上必然认为玥王有叛变之心,前往北方更是只为接济近半年来被皇上恶意打压的四皇子。君皇多疑,红柔不想因为这等误会,让玥王平白成为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可方才她开口劝阻,玥王却拿绿俏的事要挟她。她知玥王向来不喜受拘,更不安事事都顺从皇上,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的天下,可到底是他宋暮衡的天下啊。

叹了一口气,看着前头的主子还是那副轻步慢摇的潇洒行态,她不知该说什么好。

————

南宁国第一酒楼,天蚕酒楼出了人命案子,死的还是北江国来客,这外国来客死在本国境内,本就是场轩然大波,加之死的那个还不单是普通的来客,死者陈建宝可是北江国当朝吏部尚书陈书汉的嫡亲儿子,更是北江丞相沈炝的亲外甥,这样一来,更是兹事体大了。

京城府尹被勒令彻查此案,为此老府尹可是急得满头汗……他往日受了仇钰的好处,让他问罪天蚕酒楼,这不是明摆着与那财神爷断交吗?他过两年也就荣休了,如今就趁现在两年能赚些棺材本,也好退休好能富贵的过日子。可若不问罪天蚕酒楼,他又没法子向上头交差,手心手背都是肉,如此一来,弄得他是一个头两个大,整日唉声叹气,人也一下子老了十岁。

其实若真想让两方都好过,也不是没办法,衙差回话说,陈建宝死的时候酒楼厢房里还有三个“目击证人”,一个是他们南宁国刚刚斩获赤喇,享誉四国的护国大将军方骞,另外两位则是北江国沈丞相的两位千金,更是死者陈建宝的亲表姐,亲表妹,若是这三位证人肯多加配合配合,总也能让他有个侦查的方向。

可偏偏三人就像约好了似的,全都闭口不答,沈大小姐说她吃醉了,人死的时候她已经睡昏了,沈二小姐说她服侍着姐姐,根本什么也没看清,更气人的他们的方大将军居然说人被杀的时候,他恰巧去了出恭。

这骗谁呢?有这么赶巧的事吗?办了一辈子案子的老府尹什么人没见过?就这群小家巧,还能蒙得过他这个老家贼?

可叹就叹在就算知道证人说谎,他也是束手无策啊,这三位证人可都是一等一的大人物啊,哪是他一个小小府尹惹得起的?

“哎……”一悲哀,又叹了口气。

投案自首



“大人,大人……”急切的呼叫声,吓得本就焦思不定的老府尹差点跌下椅子。

侧头瞪了跑过来的差役一眼,他厉声喝道:“叫这么大声作何?想吓死本官吗?”

小差役摸了摸鼻子,只好讪讪的道:“不是不是,大人,是天蚕酒楼的仇老板过来了,正在后堂等着您呢……”

“不早说。”一听是财神爷驾到,老府尹忙从椅子上跳起来,匆匆跑向后堂。

老府尹刚踏进后堂屋门,里面,一袭青衫,俊逸有礼的男子便自觉起身,朝一身官服的他微一拱手,态度客气:“大人。”

老府尹脸上立马堆起谄媚的笑,急忙的迎上去:“仇老板不必客气,你我相识多年,还这么见外做什么。”

仇钰也不再假客套,只在老府尹的示意下坐回酸红木的面椅上,抬首时他黑眸微弯,这一乍看,竟有些像个文质彬彬的俊秀书生。可深知仇钰本性的老府尹可不敢将这个出了名铁血手腕,阴狠暴戾的狂放男子想做难等大雅之堂的书生庸才。

咳了一下,老府尹犹豫须臾,还是决定率先开口:“那个,仇老板今日过来,可是为了不日前天蚕酒楼的命案一事?其实本官也是知道,仇老板打开大门做生意,自然不论三教九流,只要是客人都得接待,陈公子丧生在仇老板的店里,是他的不幸,也是仇老板的晦气,可终归上头也要本官提个说法,虽说本官是知仇老板通身的无辜,可上头不知道,所以若是上头盘查下来,届时,还请仇老板多加配合,正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仇钰轻眯着眸子,淡然的勾勾唇,相比老府尹的紧张与一脸的苦大仇深,仇钰就显得慵懒闲气多了,抿了抿唇,他悠说:“仇某今日而来,并非有意为难大人,而大人方才也说了,人是死在我天蚕酒楼的,就算不想不愿,事儿既然发生了,仇某作为天蚕酒楼的老板,自然也得负责,事情发生了几日,仇某也奔波了几日,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那阴毒狠辣的杀人凶手,昨晚已被仇某屡获了,此刻人就在前堂等候大人审判,还请大人移步。”

“真的?人抓到了?”老府尹腾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脸上的表情更是一千八百度的大逆转。“真是难为仇老板了,还为本官捉拿凶手,仇老板果真是京城里难得一见的良善官人。”

听着老府尹的夸赞,仇钰没吭声,只是嘴角那抹淡笑,越发深邃迷离了。

老府尹没再与他多话,兴冲冲的就跑出后堂,直奔前堂,可一撩开前堂的帘子,便只见一位一身轻便素袍,神色消沉黯淡,脸色清减消瘦的黯然男子,待他再略微定睛,细看清此人的样貌后,老府尹立马弯下背脊,紧张的拱手行礼:“下官见过方将军,将军今日特地前来,可是为了那宗命案的,将军大可放心,凶手已被抓获,人就在……”老府尹抬头,正想指出杀人凶手向上级邀功,可环视大堂一圈,除了守门的衙役,还有方骞与他之外,堂内竟然再无一人。

这是怎么回事?老府尹老脸一红,急忙低下头,却暗暗咬牙……仇钰为何骗他?

方骞看他一眼,黑眸微沉,用不咸不淡的声音清冷冰薄的道:“不用看了,凶手就是本将军,本将军是特地前来投案自首的。”

“什么——?”老府尹瞪大眼睛,惊得尖叫一声。他觉得他今天好像受的惊吓太多了,可怜他一把年纪了,还总被弄得一惊一乍的,他也已经是半条腿伸进棺材的年纪了,老天爷就不能让他安安分分的过完这最后几年吗?

七年前的愤恨



皇城外街下行百米不到,距离皇城宫墙仅隔了两条横街的宽巷深处,便是京城中招待外使的驿馆了。今次南宁国少年将军击退蛮夷有功,邻国诸国皆来恭贺,往日清冷的驿馆,这下也热闹了起来。

驿馆西苑客房内,沈云雪一脸阴闷,徘徊不定的在屋里走来走去,走两步,她便蹙蹙眉,再走两步,又回头看看斜坐在靠椅上饮着茶的妹妹沈安雪,一双美眸里满是烦恨。

终于,她忍无可忍的停下脚步,冲着自家妹妹重问道:“我说你到底为何要我包庇沈雁雪那个贱人?表弟在南宁境内横死,此次出使南宁的就我们表姐弟三人,父亲、姑姑定是要将这罪责怪在你我头上,既然如今南宁皇帝下令彻查,何不就将沈雁雪交代出,反正那贱人死,好过你我出事。”

沈安雪放下茶杯,脸朝着窗外,望着外头蓝天白云,嘴角噙着抹翩然冰冷之笑,须臾,她微微侧眸,看着自己亲生姐姐的目光满是温柔,笑叹了一口气,她慢慢起身,随意慵懒的道:“姐姐当真糊涂了,当日境况,莫是姐姐还没看清情势?”

“什么意思?”沈云雪的样貌长得是比沈安雪美艳夺目数分,可脑子里却是一根筋,哪有自家妹妹那么伶俐聪慧。

沈安雪嗔了一声,嘴角的笑意又扩了些:“姐姐,今年也快立秋了,过了今年,明年你我本就要同嫁给骞哥哥了……可你我也都清楚,这段婚事实在来之不易。骞哥哥自小眼里就只有沈雁雪那小蹄子,就算那女人都失踪七年,骞哥哥也照等不误,哼,若非你我容貌上与你女人有三分相似,只怕骞哥哥也不会答应明年迎娶你我……”

“你说这些做什么?”提到这个沈云雪就一肚子气。

北江的沈家,与南宁的方家从祖辈开始便是世交,两家的孩子,也向来走得亲近,虽两家各为其主,可因为北江国与南宁国也数良交,因此两家的关系就并未因此疏远,反而愈发亲近。

犹记得当年方将军第一次带尚是少年的方骞到沈家时,仅是一眼,沈云雪便爱上了这个俊逸潇洒,文武双全的男儿,可一来二往之后,沈云雪却发现,俊朗翩翩的方骞眼里竟从不曾有自己,反而总是盯着自家那瘦的皮包骨头,一脸病弱愁苦的三妹,自那天开始,沈云雪便想尽了法子折腾沈雁雪,可不知为何,她越是折腾,方骞对沈雁雪反而越好,后来,更主动提出结亲。

沈家家主沈炝虽觉得就算结亲,也不该与庶出的三女结亲,可奈何方骞坚持,还说若是不允,他便不吃不喝,绝食抗议。两家大人为此操碎了心,最后坳不过孩子的执拗,只好允了。

从此,素来在人前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庶女沈雁雪,成了未来的方少夫人,一登龙门声价十倍。

七年前,沈雁雪十六岁,北江国的女儿,大抵都是十七岁成婚,赶在成婚大事之前,沈云雪与亲妹沈云雪终于找到了法子让眼中钉的沈雁雪彻底消失……

沈雁雪的失踪不止在北江国造成一时轰动,远在南宁国的方家也因此消停不下。

七年,整整七年时光,沈云雪不嫁,沈安雪也不嫁,两姐妹同样钟情少年成才,英朗俊逸的南宁国少将军,为了方骞,两个过龄的女儿家无怨无悔,等了七年,终于,在今年年初,在方骞启程对战喇尔族之前,方家家主做主,若是方骞凯旋而归,第一件头等大事,便要同时娶了为他耗尽青春的沈家两姐妹。

做到如此地步



当方骞终于凯旋的那天,两姐妹以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欢欢喜喜的从北江国不远千里的赶来恭贺未来夫婿,却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那个女人回来了,她出现了,像鬼魅一样的出现了,像诅咒一样,将她们好不容易守满的希望,轻易碾碎,那个女人,那个不得好死的女人。

想到过去的重重,七年的漫长煎熬,沈云雪娇艳妩媚的脸上再次迸发出狰狞的褶像。

沈安雪见姐姐这么激动,她心里又何尝不怨,不气,不恨得发疯,可她不会表现出来,她容貌虽是未及姐姐沈云雪,可她的脑筋,可比这个傻乎乎的姐姐灵巧多了。

轻呵一声,沈安雪继续笑问:“姐姐可看清了当日骞哥哥的眼神?”

“哼。”沈云雪重哼一声,一掌冷冷的拍在桌上,嘴里更恶狠狠的啐道:“阿骞就是被那狐狸精迷惑了,那女人天生一副淫荡样,跟她死去的娘一样,都是惹男人的狐媚勾子。”

沈安雪再次和气的拍了拍姐姐的肩,声色温软贤顺的道:“姐姐既然看到了骞哥哥对那女人念念不忘,咱们又怎么与骞哥哥背道而驰呢?”

沈云雪迅速的转头,紧紧的盯住沈安雪。

“姐姐还不懂?”沈安雪扬了一抹笑,回身走回靠椅边,落座,斜倚:“骞哥哥既然被那女人勾了魂,凶案一事他定会帮着那女人隐瞒,你我若是公然与骞哥哥为敌,逆他的供词,只怕骞哥哥一气,婚事又要起变,咱们等了七年,可不能因为这件小事就坏了终身大事。再说了,就算咱们供出了沈雁雪,南宁皇帝也抓到了她,可怎么处决,还是两说呢,骞哥哥作为南宁国的护国大将军,为个杀人犯求情的资格只怕还是有吧,既然我们说了成效也不大,何苦妄作小人呢?”

“难道就这么放了她?那表弟的命……”沈云雪疾步跨到妹妹面前,居高临下的睨着她,表情又冷了三分。

沈安雪轻柔的顺势拉住姐姐的柔荑,顺了顺,眼底划过一丝算计,口齿依旧轻缓温和的道:“公不了,就私了呗,表哥出了这么大的事,姑姑与姑父不日就会到达南宁,见了姑姑,你我便有话直说,自然不会让表哥含冤九泉,而且……姐姐可别忘了,姑姑的手段了得,相信她能做的,比你我加在一起做的,都多,借他人之手,你我惹不到半点腥子,骞哥哥那儿也不用得罪,岂非两全其美。”

将话讲开了,沈云雪那本就不伶俐的脑袋这才总算转了清楚,她脸上的凶狠表情也随即落下,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奸恨,反握住妹妹的手,她的眼神里是毫不隐瞒的赞叹:“云雪,还是你聪明。”

沈云雪笑了笑,只是笑意却并未到底眼底,侧首时,她卸下假笑,眸底划过一丝轻蔑,哼,被这个傻猪一样的姐姐称赞,她可不觉得有什么好高兴的。

就在这时,屋外的小奴急喘喘跑来禀事:“大小姐,二小姐,不好了,外头人都在传,方将军跑到府尹衙门去自首,说咱们表少爷是他杀的。”

“什么?”沈云雪两步上前,一把抓住小奴的领子,神色凶厉的喝道:“讲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后头的沈安雪同样满脸怔忡,她僵在靠椅上直起背脊,看着小奴喋喋不休的嘴,她却什么也没听到,她只知道……方骞,她的骞哥哥,竟然为那个女人,去顶罪了……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

她原本清柔俏媚的脸上露出三分阴恨,两手捏拳,她冰冷的眸子里除了震惊还有浓浓的怨怼……

好……沈雁雪,看来你还真是狐狸转世,竟然能让一个男人为你做到如此地步,只是,你的如意算盘,未必打得响……

因为你爱她?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轻淡的声音带着丝丝随意,显示出问话的人此时的态度是何等慵懒。

京城府尹衙门后堂,年迈的老府尹早已耐不住接连而来的沉重打击,寻了个借口偷偷跑出去冷静了,而眼下后堂内,便只剩下一脸黯然消沉的大将军方骞,与仍旧怡然自得,悠闲品茶的天蚕酒楼老板仇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仇钰狐狸般狡黠阴险的黑眸微微扬了扬,看着对面椅上沉默不语,薄唇紧抿的男人,轻慵的声音,再次响起:“呵,你应该有很多想问我的才是,怎么一句也不问?”

方骞黯淡的眸子突然闪了下,眼神未动,只是微垂的脸庞上露出一丝苦涩,沙哑的声音低沉的响起:“一个月前,我见过她。”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仇钰突然眯起了眸,手中的茶盏也因此滞了滞。

“在边境的战场上,她踏马而来……和以前很不一样,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呵呵,可是,我怎么会认错呢,我爱了她十三年,我怎么会认错……”他的声音很轻,很淡,可在这静谧的空间却被无限放大,清晰的字眼,带着浓浓的笃定与艰涩,就像他现在的心情,复杂又沉重。

将杯沿顺到唇边,仇钰啄了一口茶,眼眸微抬,自然而然的又问:“既然如此,你该更好奇才对,现在给你时间,想问什么随便问,只是我不一定全部回答。”

空气再次沉默,方骞没有说话,安静的房间里,除了仇钰耍玩茶杯的清脆声,再无别的声响。

扬了扬眉,睨着对面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的阴沉男子,仇钰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声音也竟然难得的带了些不安:“为什么不问?你不想知道她这七年怎么过的吗?为什么她会变成现在这样?她和七年前差太多了不是吗?”

方骞终于仰起头,俊逸的脸庞因为连日来的废寝忘食而过分憔悴,原本健康古铜色的肌肤,如今却显得愈加苍白,眼睑下是浓浓的黑影,唇瓣干裂,看来他这几天,真的过得很辛苦。

“为什么要问?”他的声音还是很平静,可那抹出自喉头的干涩却没有丁点改善。滞了一下,他空洞泛沉的双眸突然坚毅起来:“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同样爱她,既然如此,为什么要问?反正结果也不会改变不是吗?”

明明那么轻淡憔悴的声音,可言辞间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定。仇钰手中的茶杯好像突然有些沉重了,他黑着脸,将茶杯重重的搁下,清脆的碰撞声,让房间里轻缓的空气有些破裂。

他霍然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声音冰冷如寒,眉目间也带了些凌厉与挑衅:“所以,这就是你为她顶罪的原因?因为你爱她?”

方骞没说话,微薄的唇瓣轻轻抿着。

“呵。”冷呵一声,仇钰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方大将军果然只是个武将,只有力气,不用脑子。如果以前的沈雁雪或许会喜欢你的所谓担当,所谓男子气概,可现在的她,只怕只会觉得你愚蠢,憨笨吧。”他的语气犀利直接,口齿间没有一丝转圜:“为了一个连认都不愿认你的女人,把自己弄到阶下囚的地步,世上还有比你更痴钝没用的男人吗?”

也不可以吗?



平静的看着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仇钰,方骞轻轻的垂下眸子,却依旧不置一词。

看他那冷静自持的表情,仇钰突然有些火大,冷笑一声,他的话语也更加尖酸了:“方大将军如此长情,我们家雁雪若是看到你现在这副为了她不惜一切的摸样,是该感动吗?呵呵,离开她太久了,方将军或许也有点不了解她了,现在的她,可不是会因为别人为她做了什么,就感动得痛哭流涕的女人。她啊,现在只喜欢用自己的方式,解决自己的问题,相反的,别人无论是好意还是恶意,只要自作多情的跑去沾惹她的事,她反而会因此发火。”

“你……”方骞俊眉微蹙,看着仇钰凉薄冷情的脸庞,突然有些怔忡。

“怎么?不信?呵,毕竟七年了,什么都会改变。”冷淡的别过脸,仇钰的表情更加清冷:“一会儿府尹大人回来,我会说明,方才的一切不过是方将军的玩笑罢了,也请方将军无须多事,雁雪的事,仇某会自行解决,无须外人多加干涉。”外人两个字,他说得尤其重。

方骞一双俊眉越蹙越紧,盯着仇钰那棱廓分明,却冷情万分的侧脸,他突然脱口而问:“你喜欢她?”

“没有。”几乎想都没想,仇钰径声断言,只是回眸时,他黑色的眸里却闪过一丝幽冷:“我与她的事,你知道多少?喜欢?多么肤浅的词啊。”说完,他大脚一抬,径直就想往门外走。

可方骞却突然起身,在后重重的唤了声:“等一下。”

仇钰止步,却并未回头……

迟疑了一下,方骞还是声色凝重的道:“我并非为她顶罪,只是做场戏罢了。”

仇钰拧了拧眉,对着门外的脸,因为阳光太过强烈,折射出一丝迷疑的幽光。

方骞继续说:“云雪与安雪不会放过她,若是此事只当普通的凶杀案处理,凭借仇老板的手段,加之在南宁国的人脉,自能轻松解决。只是此事最大的后遗症,却绝不仅于此。或许我是错过了她的七年,但是七年前的事,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沈家的人不好惹,即便她已被逐出沈家,可对于权倾北江的沈家来说,对付她一介孤女,真的太简单了。况且,不管她现在有多本事,多能耐,但被至亲之人视若仇敌的感觉,终究会让她痛苦不堪,我不想她去面对那种痛,因为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不管她愿不愿认我,我都想保护她,就算只能在一边默默的守着,我也甘之如饴……”

说完这些话,方骞好像也累了,他跌坐回椅子上,大嘘了一口气,轻瘫在椅背上,侧眸时,他望着窗外的蓝天,那目光有些眷恋,有些艰涩……仿若自言自语般,他轻悠的呢喃:“我只是想继续爱她,也不可以吗?”

没有人回答他,即便这只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即便仇钰一字不漏的听在耳里,可是他没有回答,他只是昂首大步,头也不回的出了后堂屋……只是,脑子里却盘旋不停刚才方骞说的话。

呵,那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其实很幸福?

至少,除了他之外,还有别的人也想守护她,也不想让她痛苦……沈雁雪,如果任性就是你的本性,那么就任性到底吧,反正,不管你多任性,你的身后永远有人可以给你靠,让你依傍。

唯一的要求……就是别再用孤寂包围自己了,因为你值得更好的阳光。

完了?



宽敞的马车颠簸的行驶在路上,温暖的车厢内,一大一小正围在矮桌前,大快朵颐的吃着东西。

嘴里塞了个大鸡腿,小晴天圆溜溜的大眼睛不安的望了望素色的车帘,拿下鸡腿,他小声气的对身边的娘亲道:“娘,花叔叔很辛苦的驾车,我们这样吃独食会不会不太好?”

靠在软垫上,单手拿着话本,另一手还忙碌的在桌上摸索着自己中意吃食的雁雪眉眼未抬,只是随口淡应道:“嗯,是不太好。”

“那我们请花叔叔进来一起吃?”小晴天大大的眼睛闪闪发亮,其实他挺喜欢那个有点自恋,总是耍帅,还爱跟在娘亲屁股后面乱转的帅叔叔的,因为有他在,自己就终于不用当“车夫”了。

“对替死鬼要好一点”——这是舅舅从小就教他的为人之道。

闲淡的放下话本,睨了一眼满脸期待,双眸放光的儿子,雁雪没什么感情的声音飘扬而出:“那你出去换班吧,他吃,你驾车。”

一句话,犹如五雷轰顶,炸得小晴天外焦里嫩。

左右权衡,再三斟酌后,小家伙痛定思痛,终于咽了口吐沫,洋洋洒洒的违背良心道:“晴天还是觉得,一个大人总是那么爱吃怎么可以,而且花叔叔又很爱漂亮,驾车这种有益身心的运动,对他保持体态也有不错的效果,所以为了花叔叔的身体健康和身材美貌,他还是继续驾车吧。”

对儿子的见风使舵一点也不意外,雁雪重新拿起话本,眯着眼睛继续品味着这本据说是闺中女儿家最爱看的小说话本……

“娘,这个话本讲的什么?”小家伙咬了一口鸡腿,探头探脑的伸长了脖子往娘亲怀里靠。

似乎嫌弃他一身鸡味,雁雪再次放下手,不悦的瞅了儿子一眼,最后索性扔开话本,闭上眼睛,随口而道:“一个男的,喜欢上了一个女的……”

“恩恩,后来呢?”单纯的小脸洋溢着对未知故事的好奇,小家伙急切的追问。

伸了个懒腰,扔了一块牛肉干进嘴里。雁雪边吧唧吧唧的咀嚼着,边继续道:“后来,两人私奔了……”

“然后呢?”虽然觉得娘说故事的口才有点一般,因为他甚至还不知道那个男的是什么身份?多大年纪?那个女的又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摸样?可是他还是想知道剧情,因为在车厢里吃饱就睡的生活,好无聊哦。

“然后?没有然后,私奔了就完了。”简单的结束语后,雁雪径直捻起旁边的薄被,盖在身上,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安然的睡她的午觉了。

“啊?完了?”嘴里的鸡腿跌了下来,盯着一脸安详,好像已经熟睡的娘亲,小晴天稚嫩的嘴唇不满的嘟了起来:“娘,这话本有这么厚,哪里几句话就完了?你快告诉我嘛,快告诉我嘛,娘都好久没给晴天讲故事了,晴天小时候娘每天晚上都给我讲故事的……”小家伙跌跌不休的摇着自家娘亲,小小的鼻子皱了起来,显示自己的不满。

被摇得不耐了,秀绝的女子微蹙柳眉,清冷的明眸随即睁开,深邃的眸底一闪而过幽冷清晰的怒意。这个凌厉的眼神,让一向对娘又爱又惧的小家伙瑟瑟的缩了缩脖子,惧怕的不敢再造次。

不开心



拉起薄被,雁雪口气不善道:“话本是很厚,但总共的意思就是这样,我用最简单的语句,把整个故事精简快的都告诉你,你还有什么不满的?”说完闭上眼睛,显然睡午觉对她而言,比跟儿子废话有意义多了。

嘟着小嘴,看着娘亲那冷情凉薄的睡颜,小家伙突然哼了一声,又拿起一条鸡腿,刷拉一下撩开帘子,爬到车厢外,咕隆着坐到正在驾车的花一寒身边,眉眼黯垂:“娘总是这样,其实,谁在乎那鬼话本讲的什么……”幽怨的声音越来越小,也不知是想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花一寒俊美的脸庞绽开一抹如光如影的魅笑,侧目看着身畔莫寂的咬着鸡腿的小人儿,口气温和轻缓的问:“小晴天其实只是想趁机跟娘撒撒娇,听听娘用母亲的声音哄哄你是吧?”小孩子一般都喜欢这种属于母亲的温柔和宠溺。

咬下一块鸡肉,无力的咀嚼两下,小家伙却黯然的摇摇头,漆黑如点漆般的眸子看着前方乌黑的斑驳泥路,失落的道:“不是想跟娘撒娇,也不是想娘哄我,我和娘的感情不是那样的,如果她突然有一天那样对我,我反而会很不自在。”

“咦?”似乎有些吃惊自己猜错了,花一寒眯起眼睛紧盯着身边的小身影,似乎想确定这孩子是不是在死撑。

迟疑了一会儿,小晴天静默的仰头对上花一寒黑若曜石般的魅眸,脸色有些难看的问:“叔叔没发现吗?没发现娘自从出了京城,就很不开心吗?”

“嗯?”花一寒的确没发现,先不说他从出京城开始,就像上辈子欠了这对母子似的,不辞辛劳的为这俩个恶霸当着免费的车夫,他根本连见那位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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