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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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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向着码头上那密布的敌军群中猛然啄去。
划着美丽的橘红弧线,一个接一个的陶罐如雨点一般的落下,覆盖了整个码头,成百上千的陶罐一时间纷纷落地溅射,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绽放出一朵朵火花四射,绚烂无比的美丽烟花。
第223章 壮士断腕 以战练兵
棱堡上李璟见到狡诈的封彰最终失去了谨慎,被岸上的布置所迷惑欺骗,终于将楼船、斗舰、海鹘以及后面却运兵的武装商船一齐驶进码头靠岸之时,嘴角终于微微上翘,露出一抹等待许久的笑容。猎物再狡诈,可最终也逃不过犯猎人的圈套。
当即大声下令,旗手传令,所有隐藏起来的大将军车轮炮,大小投炮全线反击。重弩、绞车弩、伏远弩等等也尽数开始攻击。成百上千的神火罐同时投出,天空呼啸的神火罐几乎覆盖了整个码头的上空。
不过这个被李璟隐藏起来的杀手锏并没有奔着已经冲近的大谢兵,而是直接对准了正在卸兵的楼船、斗舰和商船。神火罐发出太过突然,封彰根本没有防备。无数的神火罐如冰雹一样啪啪的砸下,落在码头岸上,楼船上,斗舰上,甚至是商船上,海上。每一个落下的陶罐都迅速的溅射开来,冒起一团又一团橘红色的火苗。
陶罐破碎立即溅射,里面的神火沾上任何目标,都会立即附着其上,开始燃烧起来。沾上士兵,士兵们拿手去扑,可连带着皮手套铁手套去扑,同样都燃烧起来,甚至越扑打反而弄的全身火更多,最后恐惧的惨叫着打滚,扑腾依然无用,直到最后化为一堆黑焦的尸体。
溅射到盾牌上,船甲板上,桅杆上,帆布上,一团团的火苗冒起,恍忽突然间成了无间地狱。
正在安澜号楼船上催促士兵赶快下船的崔彰忽然听的无数呼啸声响,抬头望去,却是正好看到那幕人间惨象。他整个人都惊的呆了,终于想起了封寻所说的封明在铁山港被李璟的那所谓的神火一击而败的事情。当时他并不相信有那种东西,觉得最多只是比普通的火油稍微厉害点的火油而已。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东西居然有如此威力。
砰,一个黑陶罐呼啸而来,猛的砸在安澜号的桅杆上,将整个船都砸的晃动了一下。然后那碎裂的陶罐中溅射出来的液体立即燃烧起来,巨大的白帆上立即升腾起无数朵大大小小的橘色花朵。
“砍掉桅杆,快!”封彰终于反应过来,刚见识了这种鬼火的厉害,他绝不愿意整艘船最后给燃烧起来。一队家丁立即持着战斧上前猛的劈砍起来,片刻间,终于在那鬼火蔓延到整个船上前,将桅杆砍倒推入海中。
“撤,鸣金撤兵,立即后撤!”封彰满脸的苍白。
鸣金之声响起,靠岸的船只开始划着浆后退,码头一片混乱。
“叔父,不能退,我们的人已经有一半以上登上了岛,此时后退,他们都回不来了。”封寻大声叫道,一脸的焦急。
封彰一脚把他踹开,恨声道:“你看看这四周,这里已经成了鬼域地府炼狱,李璟的这鬼火太过诡异厉害,这片刻已经有十几艘船中弹起火了,而且你看看海上,那些船沉了,可那火却没灭,他们还漂在海上,而且越来越多,随波飘荡。只要碰上哪艘船,就立即会引燃那条船,再呆下去,我们今天全得玩完在这里。”
“可是,叔父,那些上岸的兄弟们怎么办?”
“壮士断腕,保其全身。大郎,战场上来不得半点仁慈,进退之间,容不得半点犹豫。撤!”
凤凰山码头的海上已经到处都是点点随波起伏的橘红色火焰,而且还越来越多,就如同是海上的浮萍,却在不断的吞噬着一艘接一艘的船只。
鸣金退兵令响起,封彰的安澜号上桅顶断了,连帅旗也一起化为了灰烬,其它的战船都是极度恐慌。
几艘最大的楼船和斗舰都只才下了半数士兵上岸,这个时候却是不管不顾的直接后撤。不少士兵还在踩着桥板登陆,战船一撤,他们整个人立即随着桥板一起掉入海中。
天空中的黑乌鸦还在不断飞来,那些战船只恐逃的慢了,拼命划浆。不少战船甚至混乱中撞在一起,沉没港口。
李璟站在棱堡上见封彰竟然如此果决,不做丝毫犹豫的就立即撤退,不禁微微有点失望。这一轮攻击,几乎投出去了沙门镇上半数以上的神火库存。幸好他早就估计到封彰有可能会有此反应,所以计划时也就把所有的库存准备了三波攻击。
“传令,停止投神火,所有弓弩手射击,催毁所有上岸士兵意志,迫其投降。”
虽然封彰逃的快,可这仗的战果也是很丰富的,就刚刚那一会的功夫,封彰这次前来的一万五千人,就已经有了至少五六千人上了岸。先前李璟一直压制着攻击力度,是以这些人伤亡并不太大,而且前锋已经都攻到了第一道木栅的前面了。
封彰逃了,这些人却是无处可逃了,前面是棱堡箭塔濠沟重重围兵,后面就是还大燃烧着火焰的大海。
“呜呜呜!——————”
号角长鸣,战鼓隆隆,激昂士气,振奋人心。
凤凰山码头的九座棱堡,三十座箭塔,上百的各式重弩,以及无数投车,以及战兵营的强弓硬弩如雨一船的覆盖下去。李璟虽然说要迫降他们,可如果不拿出点雷霆力量,这些人也不会老实的投降。
一团团的金属风暴席卷着码头,撕裂着一个又一个士兵。在这样猛烈的打击之下,就算是举盾都不会有用,再坚硬的盾,也挡不住那如臂船粗壮的弩枪。往往一枪西来,直接将盾牌碎裂,并洞穿后面的士兵后,力道不止,连续洞穿两三人,如同烤肉串的一样的串起来。
“投降免死,弃械不杀!”
一道道的喊声从四面响起,最后汇聚成一道响亮整齐的风暴。
在如此威势之下,许多大谢兵见舰队已经撤走,丢下孤单单的他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终于崩溃,开始扔下刀枪,在那箭雨呼啸中,跪伏在地,弃械投降。
叮铛一声,第一把刀丢下之后,这声音便开始如传染一般,迅速的席卷整个码头。不断的有士兵就地扔下兵器,码头上此时军职最高的是黑山堡的副将孟洋,黑山堡的镇将吴迁降敌,连带着整个黑山堡都在大谢砦其它兄弟面前抬不起头来。这次攻打沙门岛,孟洋自告奋勇,率黑山堡所有兄弟打前锋,最先冲上沙门岛。
此时大多士兵已经崩溃弃械投降,可黑山堡还剩下的三百余士兵却紧紧的组成了一个方阵,盾在前,矛在后,坚决不肯投降。他们不但不投降,孟洋还下令,见到弃械而降者,立即以逃兵立斩之。
眼看着敌军崩溃,却还有一小支军队拒不肯降,而且还在他们的逼迫下,不少已经丢弃了军械的大谢兵又重鼓起勇气,捡起刀兵,加入他们的阵列中。仿佛如滚雪球,孟洋他们的方阵移动到哪,哪里的士兵就被他们拉进阵中,阵列越来越大。
李璟冷冷一笑,真是螳臂挡车,自不量力。
“传令,战兵营出击,辗碎他们。”
令旗摇动,林威顶盔贯甲,大喝一声,“战兵营左厢五都将士听令,全军出击!”
五都十队千余士兵,穿过重重栅栏濠沟,步步推进,终于推进到了码头前,与孟洋的那支已经有千人的方阵最终相隔百步对阵。
棱堡之上,观战的张宏有些不解的道,“将军,对付这些人直接弓弩灭之岂不更简单,何必还要和他们正面对垒拼杀。如此一来,免不了还会有伤亡啊。”张宏担心伤亡,更担心因此要支付的大笔极高的伤亡抚恤钱粮。
李璟望着战场,道:“打仗,打的不光光是人马装备,还比的是谋略。同样的,一支军队虽然可以靠谋略,以少胜多,以弱击强。但有一样却是军队中最不可少的,那就是勇气。堂堂正正与敌冲杀的勇气,不敢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之下,就算是再不利的情况之下,一支军队如果依然敢亮剑,那这支军队才是合格的。”沙门镇军从开始到现在,也算是打了好几场仗了,可以说,王李村的击匪战开始,到迎战海贼,到猫岛之战,铁山之战,一直到乌湖岛之战,到今天之场战斗。他们虽然有不少的伤亡,可一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取。
不过一直以来,除了对战独眼蛟的那场战斗,其它的几场战斗都只是小部参与,并不是真正的全军参战。而且打的还多是偷袭,伏击战斗。这样的战斗虽然胜利了,可沙门镇军也不免有些骄傲,但他们却并没有打过真正的硬仗血战,还缺少了那股子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勇气。
眼下这场仗,如张宏所说的一样,其实根本不需要这样对垒,直接以弓弩手就能迫降大谢兵。但是李璟却让战兵营出击,为的就是让这些兵打一场真正的对决,而不是一直只打些如偷袭伏击这样的顺风仗。唯有经过正面的硬战,沙门镇兵才能真正的称之为兵。
不过今天这场仗其实也并不能就叫硬仗,李璟也绝舍不得轻易拿自己的兵去冒险。眼下的情况,那千余还在抵抗的敌军完全在沙门镇的包围之中,并且处于无数的弩箭投炮等覆盖之下。这情况就仿佛对方是一只凶猛的野兽,但却被包在了斗兽场中,专门用来供人历练。一旦出现险情,还可以立即制止。
“这一战,我们要打出沙门镇军的勇气。也要让所有的沙门镇兵和百姓们知道,我们拥有一支勇猛敢战的军队。打这一仗,不但能提升我沙门镇将士的勇气,也同样能提升我沙门镇其它士兵和百姓们的士气和信心。”
“但愿这一切值得,只是有些太残酷了。”张宏也明白了李璟想用这些大谢兵来练军胆气勇气的想法,虽然理解,但却觉得这样的练法十分残酷。
李璟轻笑,却没有回答。残酷吗?在他看来这一战也不残酷,下面的战兵营根本就是在重重保护下的试练。要是在真正的战场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保护,一旦到了真正的战场上,他们面对的形势将比现在的残酷的多。李璟正是不想看到一群没有真正打过仗的士兵上战场,所以才会坚持让他们下去打一场,这场即是他们的试练,也是给其它的士兵观看的。
“拿鼓槌来,本将要亲自为将士们摆鼓助威!”李璟大声喊道,几名亲兵架起一面牛皮战鼓,并递上两支鼓槌。
李璟脱了身上的铠甲,只穿着战袍,猛的敲响了那面大鼓。鼓声响彻战场,许多士兵回头都看到了正在敲鼓的乃是自家的将军李璟,不由齐声大吼。
林威居于阵前,回头看了一眼棱堡上的李璟,转头提剑指着对面阵上,大声喝道:“李璟将军亲自擂鼓助阵,沙门镇上的同袍及父老就在后面观阵。这一战,必须打出我们战兵营左厢的威风,打出我们的风采,打出我们的旗号,此战有进无退。必胜!”
“必胜!”一千多个响亮的声音整齐吼出。
“出击!”林威长剑一指,战号响起,隆隆战鼓声中左厢整齐推进。
五都十队,每队为一个小阵。这阵完全按照开唐名帅李卫公的兵法所排,每队,队头排在第一位,在他的身后第二排是执旗手随后,副执旗再随后,左右傔旗身居两侧,然后是队中士兵三人为一个小组站在一起。直到最后面,由队副退居最末位押阵。
按沙门镇的军制,只有到了都将头一级的军官才是阵中指挥。从伍长到伙长一直到队头,都是必须站在本伍本伙本队的最前面的。同一队中,执旗手紧紧打着本队的队旗站在队头的后面,副旗手和两个护旗手紧紧跟随着旗手和队头,他们就是全队的头,全队的眼,全队的胆气。他们到哪,全队就得跟到哪。战旗所至,赴汤蹈刃,而不能辞。
队中的伍长、伙长们每人都持一把旗枪,一丈长的旗枪刃下,还挂着一条三角红色小旗,战斗时,红色的三角枪旗就是本伍本伙的引导。
第224章 华丽的进击
孟洋身居黑山堡副镇将,与吴迁一样都是封彰十分信任的一批部下。而且与吴迁一样,都是从底层靠着一身本事十年时间才升迁上来的。对于封彰,孟洋是充满着知遇之恩的感激。如果不是封彰从戍军中把他这个小兵提拔,他也不可能以微寒出身成为今日一镇之副将。
他对封彰充满感激,吴迁的投降,让他对这个以往视之为兄长的上司十分不齿。在他看来,吴迁与他有着同样的经历,没有封彰的提拔就没有他们的今天。就算是战死,也绝不能对不起封彰。
“稳住,稳住!”黑山堡的军官们在阵中高声喝喊。
孟洋七尺身高,披上一袭山文甲,戴着凤翅兜鍪,手持着一把精钢打造的纯钢三十六斤重的大铁枪,人如铁塔,枪似长龙。当年他就是凭着那如狼似虎般的魁梧身躯,以及那一身能扛起数百斤重的大磨石的蛮力,才引得封彰注意,将其拔为自己的亲兵,然后慢慢从亲兵到伍长,伙长,队头,都将头一直到黑山堡的副将。
林威骑着高大战马,手持四米长马槊,指挥着战兵营左厢五都一千名士兵排着阵列缓缓前进,展开阵形。一个整齐的钢铁方阵在码头上布成,林威策马在阵前奔驰,手挥着长剑高喊:“准备!”
“砰砰!”
整整两队二百名处于阵列最前面的奇兵立即将手中的方铁盾重重的往地上一插,四尺高的大铁盾下端的一排尖齿立即狠狠的插入泥地之中。猫岛之战回来后,李璟得到一批战马,装备骑兵营后集中训练。此后不久,李璟便将战兵营的花队编制,从原先的队内伙级,升级到了队级。原先是一队内五伙,分别为奇兵伙、跳荡刀盾兵伙、弓弩兵伙、陌刀兵伙以及骑兵伙。升级之后,现在则是每厢五都十队,划分为五个不同的兵种都,分别为奇兵都二队,跳荡兵二队,弓弩兵二队,陌刀兵二队,以及骑兵都二队。
这次的升级,完全是因为沙门镇的兵马更多,特别是如骑兵都和陌刀都弓弩都等集中起来使用的威力更大。以前是人少,现在兵多了,便也完全按照李卫公兵法中所说的花装在队上。
奇兵都又名为左一厢第一都,都将头正是李璟原先的家丁头之一的张承宗,这名曾经做过河北义昌节度使郑汉卿牙兵队头的老军,自逃荒差点饿死被李璟救下,还提拔他为家丁头,如今更已经成为沙门镇都级校尉的大汉,对李璟忠心耿耿。对于李璟的进攻命令,严格遵行。别说进攻对面的千余败兵,就是现在让他去打大谢砦城,估计他也绝不会吭一声。
张承宗大声喝令,亲自提着一面巨大的方铁盾站在了第一排,他的都将旗紧紧的握在执旗的手中,紧跟他的身后。在他的旁边,是左一都第一队队头王东,这名曾经最早跟着李璟一起离开王李村的小伙,他不如早当上了右厢右二都将头的王石、宪兵都将头李细狗他们这样的风光。不过凭着本事和努力,经历了几场战事之后,特别是上次的乌湖岛之战中,他是第一批冲上城头的人,且一战亲手格杀了五个守军,立下大功。那一战,队头不幸运重伤,回来后退出队伍,原来副队头的他光荣升任。
看着近在咫尺的敌军,王东的心中没有半点的畏惧,反而是热血不涌的激昂。上次立下大功,除了提升了队头,还奖赏了他一大笔钱,足有一百贯,还赏了他一头耕牛和一百匹绢布,另外还得将军亲自嘉奖了他十亩岛上的田地。和赏钱粮不一样,这田虽然只有十亩,可现在能在岛上拥有田地的,那可全都是岛上的军官们。多数都是都级以上军官,队头级的军官多是一两亩象征的田地,能一下子得十亩,这个太长脸面了。他和娘子现在已经算好了,存下的钱已经足够等新城筑好后,在城中换工分买一套大院子,到时全家一起住。不过现在还差些购置些新家具的钱,另外家里还有好几个弟弟妹妹,他也打算送他们去上学,虽然不要学费,可老师的束修和年节的供奉是不能少的。娘子也怀上了,他想让他早点从工坊休假。还需要好多钱,他把这一切全指望着这一战能再多杀几个敌人,换些赏钱。
身为队头,王东持盾站在第一排,手中的枪旗上的红色三色旗随风飘荡,身后的是本队的执旗手,那是同村的王大个子,王李村第一批入军的,长的高大魁梧,第一次召团结兵时没有捡上,当时很高兴,后来见他和李璟回来后,又开始后悔。见李璟招兵,便第一时间报名。他身高近七尺,力气是全村最大,那一百斤重的石锁他能一手提一个,而且还能舞出花来。入军后表现也不错,平时训练又卖力,如今已经成为队中执旗手,待遇相当于伙长。
“准备!”王东大喝一声,顿时后面本队的弟兄纷纷竖起长矛,闪耀起一片矛锋冰冷的闪光。第一排的奇兵们长矛从盾中透出,第二排的奇兵则把长矛架在第一排的肩膀上,一支支长矛透出,如同尖刺之林。
在宽阔的奇兵盾墙矛林的后面,紧随着他们的是左二陌刀都。沙门镇军战兵营五个兵种,皆都有特制的军种旗,虎罴熊豹狼,排在第一的虎旗就是陌刀都的兵种旗,象征着如虎一猛的勇猛。而奇兵则是熊旗,皮糙肉厚却又有力大无穷。跳荡兵种旗是罴,传说中类似熊的巨兽。弓弩兵则是豹,攻击迅速。骑兵则是狼,天狼。
左二都紧随着奇兵都排在正面,虎旗之下,身披山文甲,手持三丈长陌刀的正是陌刀将丘神功。这位曾经的青州牙军出身,且参加过对吐蕃战争,表现出众,立功无数,可却因军中比武伤了王家子弟而一直被贬谪的沙门镇前伙长,自从遇到李璟之后,也是彻底的转了运。一路高升,从伙长升到了都将头,比他当初最高时的职位还要高。
老黑丘神功以前当陌刀兵时都是站在阵列的最前面,对阵时半蹲着双手举陌刀,充当的是人型拒马的作用。不过这种布阵多是以步对骑,而现在对付的是一群步兵,所以李璟的战术布置是将陌刀兵置于奇兵的盾后。
在陌刀都的两侧,则是跳荡都的各一队刀盾兵,这些刀盾兵一手圆盾,一手横刀,全身不似奇兵和陌刀兵一样配的是铁甲,他们配的全是皮甲。陌刀都的后面则是弓弩都,弓弩兵披轻皮甲,手中持弓,背上带弩,腰间还带着两壶六十支箭。
在整个步兵的两翼,则是左五骑兵都,这些宝贝兵集训许久后,这次李璟特意把他们从训练场调出,让他们参加此战。光训练而不实战,是不可能练的出一支真正的骑兵的。虽然这些骑兵宝贵,可该磨砺的时候还是得磨砺的。不然,他花大钱最后也只能养也一群仪仗队,中看不中用。
骑兵们纷纷上马,他们的任务不是打头阵,而是被李璟布置作为反冲的预备队。战术上对骑兵们的要求就是,每次对战,他们两翼列阵,护住两翼,做为反冲预备队。只要步兵们将对方阵列冲破,那么骑兵就要负责反冲破阵,以及追击敌军。
左五都骑兵都将头,同样是李璟的前家丁头刘守谦,他和另一个李璟的家丁头李树根分别担任了战兵营左右两厢中的两个骑兵都都将头。刘守谦虽然以前没当过兵,可一套家传槊法和骑术十分出色。李树根更是曾经当过神策军骑兵,两人出任骑兵都将头,让李璟十分信任。
在飞狼旗下,一排排沙门镇军械坊刚刚赶制出来的雪亮马刀纷纷扬起。高举的马刀略带些狐度,明亮如雪,就仿佛一条眼光的光带。码头上燃烧着战船扬起无数的黑色烟尘,烟尘落在骑兵们的飘扬的红色盔缨之下和鲜红的丝绸长披风之上,被风一吹,又洒落地上。
沉闷的脚步声传来,孟洋对这群想要把他们赶下海去的沙门镇兵愤怒异常。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明知无法苟存,求的只是一个轰轰烈烈的战死,以对得起封彰对他的知遇之恩。只是这些人十分的无耻,明明有无数的弓弩却不用,非要派兵来和他对决。他不知道李璟这是什么想法,难道是想要炫耀?
如此是这样,那他临死也得狠狠的给李璟一个教训,搞阴谋诡计,弄偷袭伏击,也许他是老手。可真论堂堂正正打仗,他倒要让李璟好好好的瞧瞧,什么才叫做真正的两军对垒。
树盾举矛,这是防守吗?果然,沙门镇军也只配打打伏击埋伏。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带黑山堡的弟兄们给他们最后重重一击吧!
“全军出击,辗碎他们!”孟洋手举长剑,高声大吼,一马当先,最先开始轻跑起来,后面一千余士兵都为其决死之心感动,纷纷开始加速奔跑,向前冲来。
第225章 枪出如龙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虽千万人吾往矣!
最后的时刻,孟洋表现出了一个武将的风采,决死而战!
沉闷的脚步声响起,林威感觉码头的地面似乎都在轻轻的震动。黑压压的敌群正在迅速接近,犹如惊涛,犹如骇浪。愰如海水涨潮,又似大江决堤。那如蜂拥来的大谢兵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黑鸦鸦的阵头,冲在最前面的敌将,以及紧随其后高高飘扬的几面旗帜。最前一面是大谢砦军旗,然后是黑山堡军旗,跟着是一面封字旗,然后是一面孟字将旗,后面还有一面官衔幡,大书大谢砦黑山堡副镇将孟。
“扎稳阵脚!”林威策马阵前持剑奔走。
站在最前排的奇兵都将头张承宗大声喝令:“第一排,蹲下!”奇兵都士兵们的标准装备是铁盔一顶、铁甲札甲一套,外罩红色战袍。武器则是四尺高方形虎头铁盾一面,八尺长矛一支,横刀一把,另配备沙门镇百分百装备的长弓一把,箭三十支。不过一般情况下,奇兵的最主任战斗任务就是稳住自家阵列,抵挡敌军冲击。
第一排的士兵半蹲在长盾之后,基本上整个身子都隐藏于盾后,然后把长矛的尾端斜斜插入地中,矛头斜向半空。第一排的奇兵主要就是抵住盾牌,然后把手中的长矛插入地中,斜着充当阵前的拒马,列起一道刺枪之林,至于战斗,李璟不需要他们战斗,他们身后的弟兄会保护他们。
后面的奇兵同样将盾牌立在地上,但他们却是站起,长盾护住他们的半身,然后用手中的长矛架在第一排士兵的肩膀上或者盾牌上面。
张承宗满面红光,全是战斗前的热血沸腾,他冲着旁边左近和后面的士兵们大喊,“为了沙门镇,为了军人的荣耀,勇敢战斗吧!”王东蹲在盾牌后面,大声的补了一句,“为了新城中的房子,为了老婆孩子,拼了!”
“为了老婆和孩子,为了房子,拼了!”第一队的士兵们都纷纷跟着队头一起大声喊叫,其它都的弟兄们听着开始觉得有些好笑,可一想却也对,他们入军不就是为了老婆孩子,父母兄妹,为了生活更好一些吗?于是,无数的人都纷纷喊起这句口号,一时间此起彼伏,响荡码头。
声音将李璟的擂鼓声都一时掩盖了下去,李璟转头看着战场,也不由的好笑,这口号虽然朴实了一点,可却相当实在,能更好的激励起这些多数头一次真正上战场的士兵。
看着那悍不畏死的大谢兵,李璟不由感叹,一边击鼓,一边大声的向旁边的侦察营李维道:“那个孟洋是个不错的汉子,虽然对封彰有些愚忠,可能在这个时候还毅然而然的继续战斗,值得敬佩。你亲自去一趟,告诉林威他们,如果可能,我希望能生擒此人。”
侦察都现在成了侦察营,有侦察都和特战都两个都,虽然只有两个都,但好歹也是一个营,他也正式成了营十将。正式晋升为沙门镇的核心高级将领,更兼还有一重李璟堂兄的身份,现在前程最为大家看好。他以前一直游侠任性而又娶亲,最近沙门镇上要为他提亲的媒婆都快把他的门槛给踏烂了。
“我带特战都的兄弟直接把这不识时务的小子给擒拿来了算了,这样的家伙简直就是食古不化。封彰又不是他爹又不是皇帝老子,他这样尽忠何必。”李维对孟洋有些并不喜欢,刚刚孟洋的身份还是他打探来向李璟报告的。
“文人不贪财,武人不畏死,我华夏神州岂有不太平之日?”李璟摇了摇头,如今的天下,缺的就是这种有点一根筋的人。“孟洋这样的人太少了,如果有可能,我还是希望能够劝降此人,把他招为已用的。”
“但愿他识时务吧。”李维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
码头上,左厢阵前,林威再次策马驰过阵前,大声喝令。
士兵们再次按照平时的训练手重复着自己那已经训练过千万次的动作,牢牢的将脚钉在地上,手中紧紧的握着武器。左厢一千人中有八成左右的都是独眼蛟袭击扩军后招募入伍的,许多人入伍不到一月,连一次真正的战斗都还没有经历过。用李璟的话说,没有见过血的都不是真正的士兵,那么眼前这一千人,一半以上都还不是真正的士兵。唯有经过这次考验,他们才算合格的士兵。
这些新兵们心脏砰砰的剧烈急跳,望着不断奔近,脸上狰狞不已的敌军脸色苍白。甚至有的人牙关都禁不住的打战,手脚冰冷发麻,浑身酸软无力,大汗淋漓。如果不是各队的队头等军官都身先士卒的站在最前方,估计有些人都会转身而走。
这一战,李璟并没有让李细狗的宪兵都在后面督战,也许是为了体现对战兵营的信任,也许是想给沙门镇百姓们对宪兵都一个好的印象。
孟洋率军以决死之心向前奔来,旗帜飘扬如海,刀枪竖立如林。
慨然赴死的大谢兵们完全抱着鱼死网破,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双的心情奔腾向前,势如风暴,厉若狂飙,以密集的阵型卷杀而来,成百上千的汹涌而至!
狂风吹散码头上飘荡着的烟雾,敌军终于冲进了弓弩都都将头李远先前全力射出的那支箭所在之地。那支箭与阵前距离一百步,现在孟洋他们已经冲入了弓弩兵的射程之内。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一百步,八十步,六十步。
每隔二十步,李远先前都射出一支箭插在地上做标记,一百步内一共五支箭,现在大谢兵已经冲进了第三支箭界线之内。
“放!”祖上曾为开国大帅李靖麾下将领,一身骑射皆长,还略带知些兵法的李远大声喝令,终于下达了射击的命令。他家本来居住青州,家道早已中落,不过本人却也是个游侠任性之人,在青州的州学中与李维结识,引为知己。李维后来被开除出州学,后加入李璟军中,感觉不错,便信李璟引荐,立即听说这样一人便让他写信招来。到达沙门镇之后,李璟亲自考较了他一番,果然是个虎将之后,不但步下马上战技精通,而且还对李卫公的兵书十分熟悉,排兵布阵也都能说的头头是道,特别是他有一手好箭法,与李璟比试,两人不相上下。李璟破格提拔,将他直接任命为了左厢左三都弓弩都将头。
面色沉着冷静的李远一挥手,顿时左三都的两队二百人弓弩兵立即纷纷放箭。
四十五度抛射,这种射法虽然准备度低,但只要弓手达到一定的数量,便能拥有箭幕覆盖效果。这种四十五度角的抛射射法,箭支是自上而下,对于持盾配甲正面抵抗的士兵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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