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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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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蹲在地上的几个汉子轰的一声就乐了,然后撒腿就往码头跑了。没一会,码头那边就跑来了老老少少四五十号人。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青壮的男子也就刚才的那几个,剩下的便多是些妇人和半大小子还有老人。李璟甚至看到几个七八岁的孩子,大正月里就套了一个贯头套的不知啥野兽皮子,脚上居然打着赤脚,一张脸冻的通红,两条大长鼻涕还一吸一吸的。
这群人中还有好多个大姑娘小媳妇,身上虽然也是补丁摞补丁,但好歹还算整齐。不过一群妇女来码头扛活,还是让李璟愣了一下。
这些人做事倒也干脆,没有多余的话,直接就踩着踏板上了船,然后开始卸货。男人们先扛米,女人们就拿些锅碗瓢盆等轻便东西,一群小子则帮着从船上牵牛下来,一切井井有条。
黑老丘虽然是头,可做起事来却十分让人佩服,别的男人一次扛一包粟米。可这半石一包的大包,他却一次扛两包。这让李璟对这个工头不由的有几份赞赏起来,趁着他又扛回一趟的空儿,李璟让张承宗把他叫了过来。
“这位东家,请问这批货卸下船后,准备拉到哪去?如果是就拉到码头仓库,只要再给一石米,不劳你动半根手指头,我们全帮你弄妥当。”黑老丘把一袋沉重的粟米放下后,走到李璟面前笑着道。
李璟笑了笑,示意他坐到一边。李璟也是初来乍到,还真想找个人先问问这沙门岛上的情况。
“先歇休一会,别光顾着揽生意嘛。你陪我聊聊天,聊的好,呆会我赏你二斗米。”
黑老丘眼角微微抽动,笑道:“那东家你说,要聊什么,只要老黑知道的都说。”
“看你一身勇力不凡,且为人又不错,如果出去,应当大有可为吧,怎么却留在这沙门岛上当一个苦力呢?另外,刚才报价之时,你报出的价只要其它人的一半,这又是为何?另外,你的人里面,怎么青壮汉子这么少,反而多是些女人孩子,甚至还有老人?”
听到这一个个问话,黑老丘脸色变得十分的肃穆,他紧咬着下嘴唇,双目也变的有些无神。
许久才长叹一口气,道:“说来话长,可却也很简单。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确实有一身蛮力。我本不是这岛上之人,乃是青州人,家中守着几亩薄田过日子,一年辛苦下来,却总还是填不饱肚子,混不了温饱。后人,也有人如这位东家一样的和我说过让我凭力气去闯路子的话,一咬牙也就去投了军。”
说到那些往事,老丘脸上似乎很平静,平静的就像早已经独自面对过千百遍一样。那还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一年地里又遭了旱,眼看着一年又是绝收,老丘一咬牙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去投了军。老丘人高马大,尤其是有两膀子好力气,训练半年,就成了跳荡兵。跳荡兵,一般都是手持短刀圆盾的刀排手,要求武艺精湛,艺高胆大,关健的时候能够迎着敌兵跳荡而出,不但要主动进攻,还得掩护阵列中的弓弩手和陌刀手这样的战友。
在跳荡队中,老丘的表现十分出现,很快的就提拔为了伙长,然后又被挑选进入了更精锐的陌刀队中。
如果说跳荡队是特战队,那么陌刀队就是敢死突击队!
那也许是老丘最为怀念的一段时光了,单纯而又充满期望。只可惜,后来在军中的升任队头比试之中,他失手误将对手打成了残疾,他大好的前途也就此暗淡,被贬去了南疆和南诏打了几年,最后终于拿命拼了身军功,被调回青州为将头。只是,一年后,他就又被贬为副将头,然后调到了大谢砦。在大谢砦呆了两年,更是直接从副将头降为了伙长,最后被发落到了这沙门岛来了。
“什么?你说你是沙门戍的军官?”
“是的,至少名义上我现在还是个伙长,不过等新将官上任后,就不知道又如何了。”黑老丘一脸苦笑的道。
李璟却是心头震惊:“你既然现在还是伙长,那怎么却在码头上揽工扛活?还有这些人是什么人?”
“那些,是我手下的那伙弟兄,还有我和他们的爹娘老婆孩子。”
第116章 新下属陌刀将丘神功
哇呀呀呀呀,我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李璟是越听越糊涂,越听就越郁闷火大。
这世上怎么他娘的还有这种事情,这老黑这么一个好汉子,怎么讲出来的满满的全是泪啊。这些经历实在是太传奇,太曲折,而且太过于悲伤了。一个人倒霉,怎么能倒到这个地步?曾经堂堂的跳荡兵,陌刀手,到后来南疆的血战勇士,勇武将头。这样的人物,怎么如今居然沦落成了一个边戍的小伙长,而且居然还穿的如此破烂,大正月里新年过去没多久,居然就得来这码头上揽活做苦力,而且还是带着父母爹娘老婆孩子一起来做苦力?
做为老黑的新上司,李璟觉得自己很有责任。虽然他才刚刚见识到自己的这个下属,可他依然觉得自己有责任。
“老黑,你叫什么名字?”
“丘神功,叫我老黑就行。”老黑似乎这些年再难过的日子也过来了,因此显得比较平静。
李璟拉起老黑,大声道:“丘伙长,你马上把你和弟兄们及诸位家眷们都叫过来吧,不用你们卸货了。”
老黑脸色微变,啊的一声。脸上充满了惊讶,还带有一丝愁容。要不是到了万不得已,他今天也不可能会只开其它人一半的价码了。自他降职到沙门戍成了伙长之后,这沙门戍的正副戍主都先后换人,新来的戍主也和他一样是个从大谢砦贬下来的家伙。不过那家伙却是个文职,下来后却是干脆什么都不管,整天就是喝酒,从早喝到晚,从夜幕喝到天明,一年有十二个月,一个月有三十天,基本上就没见他离开过那个酒葫芦。
新来的副戍主封明却干脆就是大谢砦兵马使封彰的侄子,那家伙本领倒是有一套,下来没多久就把沙门戍上上下下给拉拢收买的差不多了,剩下几个不合的全都踢到了他的那个伙里。从那以后,脏活苦活累活,全都归他们伙了。可平时一些设哨查货收税等有孝敬外水的差事却从此与他们无关了。
封明等一帮人过的是有滋有味,丘神功一伙人却是越混越差,平时也就勉强混个饱,可一起陪戍的一家人却是根本吃不饱穿不暖。全靠着平时那些女人孩子们洗洗衣服,做点杂活什么的勉强赚点。丘神功他们平时也尽量在下值后去想法找补点,年前本来拖欠了很久的粮饷最后却又一次拖欠,不但没有半点年节赏赐补贴什么的,反而连半年多的粮饷钱都欠下不发。丘神功的两个手下兄弟去找封明理论,结果反被打成重伤。丘神功虽然及时赶到,把封明一伙也给打了一顿,可最后钱粮依然没有拿到,反倒两个受伤的兄弟还急需一笔汤药钱。
为了治那两个兄弟,丘神功和手下的一伙兄弟把家里值钱的家底都当了,才算勉强救下人来。可十几家人几十口子却都揭不开锅了,刚过完年,丘神功干脆也不再去戍上当值,直接跑到这码头天天揽活来了。
就算他们肯出力,要的钱少,可这大过年的活并不多,十几家人每天都是半饥不饱的,今天好不容易抢下一单子活,还能有一石米的工钱,这样的好事,现在怎么说没就没了?难道是因为刚才自己一时嘴快,说的那些话?莫不这客商怕得罪封家?
“别啊,东家,求求你了,我们这几十口人今天都还没吃饭呢,你就让我们帮你干完这趟活吧。要不,要不我们少收点工钱,不要一石米了,你给一百斤就行,成不?”黑老丘的脸一下子就皱成了老树皮一样,眼睛中充满着哀求,还有着一股子极力压制着的愤怒与不屈。
看着这个汉子被逼到了这个地步,李璟心中一阵刺痛,连忙伸手用力扶起他。李璟伸手帮他拍拭着那件破烂的袍子上的灰尘,丘神功是一个汉子,他有一身的好本事,可却一直忍辱,并不是因为他心如懦弱,反而是因为他的伟大。如果他是那种一怒之下便杀了对头,只顾快意恩仇的人,李璟也许会赞叹一声好,但不会饮佩于他。因为那样固然快意恩仇了,可他的家人老婆孩子父母又将如何?
现在他一直忍辱负重,正因他深知他肩上的责任。明责任,担重任的男子,才是最值得敬佩的人。
“今天我也叫你一声老黑,你误会了。你的前半生虽然命运多舛,但也会有守得云开见明月之时。今天,我告诉你,你终于守到了这天了。我刚听了你的那些话,看到你的这些表现,虽然接触时间不长,可却也看出你是个有责任,有担任的铁汉子,真男人。我不管你过去是因为什么原因一贬再贬,但既然如今你已经成了我李璟的部下,那么我就要告诉你,我看好你,也将重用你。现在,就把你和你手下弟兄及家眷们都叫过来,我们现在就先去好好吃一顿饭。”
“你,你就是新任命的沙门镇镇将?”丘神功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满脸的震惊。这些年他一贬再贬,其实真正的原因也不过是,当初那次比武时打伤的那名队正是王家的一名嫡系子弟。王家不是普通的王家,正是青州一直掌控着牙军的第四大士族王氏。当初王家把他贬去南疆,谁知几年血战,他不但没死,反立下诸多战功升上将头。一回青州,王家依然不能放过他,把他赶到了登州,一贬再贬,直到如今。
曾几度,他都有种想要一怒杀人去的想法,可天下之大,他有父母老婆孩子,一大家的老少,又能去哪?
“将军,职下曾经比武中伤过青州王敬武牙将的侄子,他至今还不肯放过我。”老黑突然不知为何把这个一直刻记在心底的痛事说了出来,那一瞬间,他只觉得眼前这位年青的新上司的笑容是那么的亲切,目光是那么的友善,他从中看到了当初在南疆战场上同袍间的信任。他突然觉得,如果不把这些说出来,那么就对不起他的信任。
李璟微微一愣,心道果然老黑那无数次莫名其妙的贬职是有原因的。怪不得青州时被贬,到了大谢砦还要被贬,原来一切都是王家在做怪。而封家一向和王家走的近,老黑被封彰封明整,也就不足为奇了。
丘神功看到李璟愣住,心里却是一颤。难道?
看着老黑的脸色不断的阴沉下来,李璟重重的一拍他的肩膀,大笑道:“你想什么呢?王敬武就算是平卢军牙将,在青州呼山唤雨,可那又如何?既然如今你已经成了我的部下,那今后不管谁想要为难你,他都得先问过我李璟同不同意。再不妨告诉你,别人害怕他王敬武,可我的眼里,咱们沙门镇却是受淄青平卢节度使宋节帅的统制。快去叫你的人吧,这里的货物先扔在这里吧,反正一时也不会长翅膀飞掉。一会,我还得听你好好和我讲讲这沙门镇的事情。”
丘神功被李璟的这一番话感动的泪水直接盈眶而出,这个吃过再多苦,受过再多罪,可却也一直咬牙硬撑下来的铮铮铁汉子,这一刻,却脆落的如同一个小姑娘一样的失声痛哭起来。这哭声引得那些搬货的男男女女一下子全赶了过来,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
丘神功见状想要收起眼泪,可哭声虽停了,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他一边拿着袖子拼命的擦着眼睛,一边挥手向他们道:“没事,没事,咱终于摊上好人了。咱们以后有饭吃了,再不不必这么受气了。大家快来见过将军,他就是咱们岛上新上任的李璟镇将!”一群男女老少一下子全都在李璟的面前跪下了,这让李璟心头起伏。
当下,由丘神功带路,李璟五人被几十人围在中间一路浩浩荡荡的直接进了码头最大的一家酒楼。李璟手一挥,直接把这家本来也还没开张的酒楼直接包了下来。
“伙计,马上做饭上菜,八人一桌,都给麻溜给荤素全上。”
“将军,不必这么浪费,弄些饼子再弄碗汤就行。”老黑见刘守谦完全不拿钱当钱的点菜法,有些担心的对李璟道。李璟笑了笑:“老黑你就别担心这个了,老子我虽然现在外面还欠了点债,可请你们吃顿好点的,却也是根本不算什么的。你就尽管吃,吃好喝好后,我还得由你带着先到岛上转转呢。”
丘神功这下放下心来,转眼却又有些担心的道:“将军怎么就几个人来的?不是听说沙门戍升格为中镇之后,兵额增加为三百了吗?我还听说新增兵员,由新镇将自行招募。难道将军没有招到兵马?如果是这样,那职下在这附近也还认识不少的信的过的人,也许可以想办法先招募一批。哪怕不多,总归好过单枪匹马啊。”
他对于封家叔侄在这大谢砦的力量可是深有体会,深怕李璟冒然前来,到时被封彰算计。虽然才刚刚认识这位新上司,可老黑已经打心里认定了这个年青的上司,心里把身家性命都相交了。
“哈哈哈!”李璟大笑,“单枪匹马当然不可能,实话告诉你,本将军这回来,可是带着巨舰千军前来的。”
第117章 超乎想像的沙门岛
丘神功坐在沙门岛最好的凤凰山酒楼,看着伙计一道道端上来的美味佳肴,色香味俱全,虽然他曾经也拼死换回个将头官职,可这样的席面却也还是头一次吃。
“吃,快吃。”李璟举筷夹过一只金黄的鹅腿放在他的面前,老黑接过。鹅腿肥腻,特别是这还是凤凰山酒楼用秘方烤制,连烤鹅的木材都是特别选用的南方运用的荔枝木,加上鹅腿上烤制时涂了许多层酱汁蜜料。这鹅腿色泽金黄灿烂,入口油而不腻,又酥又蜜,仿佛入口即化。
一只鹅腿,老黑差点流下泪来。
想想之前大半生过的日子,再看看手里的这只鹅,他感慨万分。抬头望去,只见酒楼中其它的老兄弟还有众人的家眷们,此时也都如饿牢里放出来的饿鬼,全都埋头猛吃,如风卷残云。
“怎么,这菜不合你胃口老黑,你怎么不吃了?”
“将军,好吃,我老黑以前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我只怕我以后会再也忘记不了这烧鹅的味道了,那我干脆不吃了,少吃点,以后记得也许就不会那么深了。”
“哈哈哈!”李璟几人都不由的大笑起来,这老黑的话也太风趣了。“尽管吃,跟着我好好干,以后咱们吃香的喝辣的,天天吃鹅腿,直到吃腻为止。以后吃鹅腿一次上两份,吃一份留一份。”
张承宗也笑道:“跟着咱将军,你以后就不必想这些小事了,眼界得看开点。咱们将军可是对待流民都舍得整天供应大肉片子大米饭的。你好歹也是个军官,跟着将军难不成还怕吃不起一个鹅腿。”
这一顿饭,丘神功一个人就吃了十只大鹅腿。那鹅腿不愧是凤凰山酒楼的招牌菜之一,每只价一百文。结账时,老黑发现自己一顿就吃了一千文钱,都惊的眼睛圆了。一千文钱可以买五斗上好的白米,换成陈粟米,差不多能弄半石。其它的菜也都不便宜,这一顿饭,几十个人直接吃了十五贯钱。
吃完饭,老黑坚持要让其它的兄弟带着人把船上的货给卸到码头仓库,李璟不让,他却是十分坚持。最后李璟只好由他去了,反正东西也不算是太多。他拉了丘神功,从酒楼里打包了一桌上好席面一起去他们临时的住地看望那两个受伤的戍兵。
就在码头的不远处,挨着凤凰山的脚下,垒着一排低矮的海草窝棚。寒风里,风呼呼的吹过,好似随时都能把那窝棚给卷跑了。老黑指了指窝棚:“就是这了,那天和封亮一伙闹开了后,我便带着兄弟伙们离开沙门戍堡,跑到码头来揽活,便在这临时搭了些窝棚。”
这时中间一个窝棚里突然传来几声咳嗽,一个声音传出道:“老丘,是你回来了吗?”
“老钱,老田,是我回来了,看我给你们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告诉你们,都是你们这辈子见都没见过,更没有吃过的凤凰山酒楼最上好的席面。你们猜,我还带了什么贵客回来了?”
窝棚上的草编帘子掀开,一个形容销瘦,头上还缠着一圈纱布的男子迎了出来。李璟进屋,发现屋里面一股子浓郁的中药味儿弥漫其中,也没有什么家具,小小的窝棚中有几块木板铺在几块石头上,估计就是一家几口人的床了。床上垫着干稻草,还有薄薄的被子。除此外,就只剩下门边几块石头垒起的简易锅灶。这么晚了,锅灶依然冷着,还在等着外出的人能弄回点粮食。
来的路上李璟已经听老黑说过,受伤的这两人也都是戍兵。一个是他的副伙长钱老三,一个是伍长田老七,都是没大名都没有一个的粗汉子。两个人一个伤了头,一个伤了腿,养了许久,缺医少药的,倒也在也还没有养好。
钱老三和田老七先前并没在意来的是谁,他们都在家饿了一天,看到带回来的那桌上好席面就已经开动了,一边吃一边听老黑和他们讲之前发生的事情。等吃到一半,听说来的居然是新任的镇将和他的四位家丁队头时,两人都是大吃一惊。嘴里还塞着满满的饭菜,那边已经连忙起身要给李璟行礼。
李璟连忙拉着他们:“你们有伤在身,这也不是军营之中,不必如此客气。两位都是好汉,不惧强霸,真是让本将佩服。我李璟最钦佩的就是你们这种汉子,也十分有幸成为你们的上司。各位若不嫌弃,咱们以后就是袍泽兄弟!”
这番话说的没有半点架子,完全把两人当成兄弟看待,钱老三两人也都只是最底层的戍兵,平时哪里受过这等情况,当下对李璟的好感直线上升,心里已经完全认同了这个新来的上司了。
钱老三嘿嘿笑道:“说到武艺,我顶多也就一个打三五个,可老黑就厉害了,一个最少能打七八个。听说当初在南疆时,一次战场上一把陌刀连续劈开了五个南蛮子和三匹马,全都是劈成两断!他娘的,那天要不是正好老黑他们几个不在,他娘的姓封的就是再来二十个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老黑从外面搬来几个小木橔给李璟他们坐,摇头笑道:“老钱他们就知道打打杀杀,从不想,如果没有人给我们撑腰,我们就算打过了封亮他们又如何?”
“现在咱们不就有将军做我们的靠山了嘛,咱们现在就打回戍堡去,驴日的玩意这回就要好好收拾收拾。”田老七一条腿夹着木板,半靠在床上,恨恨的说道。
李璟听着几个粗野汉子的愤愤发泄之言,微笑不语。他起身到田老七身边,仔细的打量着他的腿,据说当时腿直接被打折了,老黑请了个大夫给看过敷药,还给做了副夹板固定。看了几遍,那大夫的手法不错,腿骨差不多已经重新长上了,也没有变形,小心保养个半年左右,再做物理复健,还是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的。
“你的腿没事,不过需要些营养,另外就是得防止外邪入侵。一会,我们去码头给请个好点的大夫过来给你换药,多换几次药,再开些补药,将养些日子,又是生龙活虎一好汉。”
钱老三的头伤势却是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头部受过重创,还需要些静养时日而已。
几个人听了都是笑呵呵的,心情大好。钱老三和田老七甚至嚷嚷着要老黑去买点酒来庆祝庆祝!吩咐两人在家好好静养后,李璟便又和老黑一起出了窝棚,准备先去码头请个大夫过来帮他们开药换药。
日暮西山,天近黄昏。
出了窝棚,沿着山脚走了没多远,前面豁然开朗,突然一片热闹场景,好似海市蜃楼中的都会一般。刚才码头那边已经算是热闹了,诸多仓库、商铺、酒楼,可与这边比起来,却又还差上了好大一截。
黄昏下,眼前的那条玉石街道沿着山脚、海岸蜿蜒,足有十里长街。街道足有十丈宽,全都铺着青石板。街道两侧,店铺商家鳞枇栉次,还有那店铺前面一排排绿荫常在的榕树上挂着点点灯笼已经亮起。
李璟站在长街的这一头高处,远远望去,就仿佛一条银河倒映眼前。
这怎么可能?登州城里都没有见到这么繁荣的景像。
老黑看见李璟的表情,会心一笑,大凡头一次见到这条街的人都会有这样的表情,特别是这条街的夜晚,更加迷人。
“将军,这里就是沙门岛最热闹最繁华的所在了。”老黑指着长街道,“这条街被称之为天街,天街因凤凰码头而起,但凤凰码头却也因天街而成为沙门岛第一港。天街上有商铺店面九百九十九家,各种生意这里都有,包罗万象,无所不有。不过最多的,还是青楼、客栈、酒馆、茶楼、饭庄,赌档,当铺,然后才是金银玉器、古玩字画、裁缝、粮行米行布行屠行肉行酒行等各行。”
“凤凰山下的这条街被称为天街,沙门岛也被称为海上仙山。将军知道大谢砦城所在的大谢岛多大吗?南北二岛加起来足足两万亩之大,是我们沙门岛的十倍。可大谢砦的南岛很是兴旺,也才不过两万余人。可将军知道沙门岛上常年人口多少吗?”
“多少?”李璟被吊起了胃口。
“至少三万,像眼下诸多商队大多停船塘湾之内,岛上的人就增加了许多。如果到了六七八三月海上风暴多发时期,来这里避风的商船更多,人数最多时能达五万。这里不但是那些水手船员们的天堂,还是诸多商人和官员的避暑胜地。”
李璟若有所思,“不过仅仅如此,恐怕小小的沙门岛也不可能如此繁荣吧?不论是大谢砦南北长岛还是黑山堡大小黑山岛,随便一个都可以取代它吧。想必,沙门岛能有今日之繁荣,还有一些其它的原因吧?”
丘神功有些惊讶的望了李璟一眼,目光中满是钦佩。点点头道:“将军说的没错,因为沙门岛还是一个各方势力共同开辟出来的北方走私交易的中心!”
第118章 花和尚裸身战戍兵
一阵呜呜北风吹过,天空突然下起细雪。李璟仰起脸,飘扬的白花落在皮肤上,瞬间融化,仿佛春风里的细雨。看着那十里长街,他的心头涌起一股烦躁。他知道在这繁华的长街之后,正交织着太多的权利与利益的交换。
“天街虽然是在沙门岛上,可以前沙门戍的人从来也不曾管束到这里,甚至可以说沙门戍根本不敢管这里。其实,连封彰也不敢公然插手天街。”丘神功说道。
李璟点点头,眼中闪现若有所思的神色。虽然老黑说的还并不是太详细,可有些事情话不需太多,一点就透。天街说白了就是一个各方势力的汇聚交易之所,这样的场所自然没有人希望完全处于哪一个人的控制之下。沙门岛处于塘湾的中心,据有天然的地利。封彰明知道这是一块肥肉,可却不把公然染指这里。说白了,这里是一个自由之地。
“我们去逛逛这天街吧,我倒是很想好好见识一下这如此自由与繁华之地。”李璟一挥手,率先带头向长街走去。
“好吧,我带路。”丘神功点也点头,目光中却带着一抹忧色。天街的繁华是每一个人都能看在眼中的,每一个踏上凤凰山码头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为之惊叹。他有些担心,李璟见到这条繁华的长街之后会动心。但他却也十分的清楚,天街是一个轻易触碰不得的地方。这条长街上的每一家店面,基本上都差不多代表着一家商队,或者是一个豪族高门。
封彰坐镇大谢砦十年,都从来不曾插手过这里。沙门岛驻戍兵多年,可戍堡却修建在凤凰山后面,而非在这热闹的码头。对于沙门岛来说,天街是沙门岛的一部份。可对于沙门戍兵来说,天街永远不在他们的范围之内。
他们穿过了街头的那道连续五道的巨大白色大理石牌坊门,穿过牌坊门,踏上了青石板铺就的宽阔大街。刘守谦、张承宗,还有王石、李树根四个家丁队头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的保持着一个严格的拱卫阵形护卫着。
四个家丁头都穿着旋袄、背子,戴着平巾绩,脚下长裤乌皮靴,腰间各挎了一口横刀,背上背了长弓,箭壶,除了没有着甲,拿长兵,完全就是全副武装。李璟原来让他们不必带着弓和箭,可他们却觉得哪怕是到了自己的地盘上,对主上的保护也依然不能松懈。李璟自己则是碧绿袍衫加镶银革带,那把七尺长剑太过显眼没有佩带,而是佩了另一把嵌玉金丝缠柄横刀。几个人的这副装束踏上天街,倒是十足的贵公子与精悍护卫的装束,至于老黑,一身破烂的他在旁人眼中,就完全成了一个给贵公子引路的穷汉向导。
街头靠近码头的位置,似乎是比较好的商铺位,在这边,一连几十家开的居然全都是青楼与酒馆、茶楼、饭店这些高消费的娱乐场所。他们经过街道两边的楼下时,许多酒楼饭店正是客满之时,就连那几家茶楼居然也都是坐无虚席。外面装饰的最鲜艳的青楼,经过一个白天的休息,到了此时也终于又大开店门,龟公老鸨纷纷来到店前迎客,甚至有不少青楼的阁楼阳台上,也有些刚刚睡起,还略带着倦容的美丽女子正半倚长杆,望着长街愣愣发神,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李璟等人经过时,有几个路人有些畏惧的望着他们一行,特别是对四个家丁头佩刀带箭,那股子煞气外露的气势所威慑,远远的就避开。不过那些青楼的老鸨和龟公们却似乎早已经见惯不惯,望着李璟身边的那四个彪悍家丁头,不但没有畏惧,反而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她们早一眼看出,这四个家丁威武不凡,而能有这样手下的公子,又岂会是无钱无势的?
一开始李璟一直以为沙门岛应当是一个如黑瞎子岛一样的地方,后来了解了些情况后又以为是个如海南岛一样的地方,等现在上了岛后,他才突然惊觉,这他娘的就是一个香港啊。他娘的,他还招募流民,携带士兵家眷前来,购买种子农具耕牛,准备搞垦田囤荒,结果才发现这里根本就是一个万商云集的贸易自由港。小小的海岛上,光这凤凰码头这边就有超过千家大型商铺,常年流动人口居然在三万以上。就这样的黄金岛,他先前居然想要改造成一个自给自足的农业岛?
可一转眼,李璟又马上意思到,这些繁华都不属于他。沙门岛上最热闹的产业都不是他的,这才是最让人郁闷与烦躁的地方。李璟每走几步,就对长街的认识多了几分,心里就越加的有些不平衡起来。他现在可是欠着十万贯巨额欠债的大负翁,这里要是都能收归自己管辖的话,哪怕就是不收租只收些税,那也能让他梦中笑醒了。
一对长的一模一样可爱的孪生侍女站在两排粉色的灯笼之下,灯笼后面正是一面鎏金招牌“凤鸣院”。当老黑路过楼前时,两个侍女都以袖摭面。
“老黑,那两个姑娘似乎认识你?看不出来,莫不老黑你小子处处风流,居然还曾和这对孪生姐妹有过?”刘守谦以前好歹是个小土财,对于青楼妓院这些倒是不陌生。可今天这天街上的青楼不论是规格还是数量,甚至是让如此美丽的孪生姑娘做侍女,都打破了他以往对于青楼的认定。
老黑转头望去,脸上却马上变了色,他咬了咬牙,跑过去对那两个姑娘说了几句什么,两个女孩马上就哭了起来。哭声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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